白和韵在来之前可没有多少时间做准备,听到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皇上问了,又不能不答,只能老老实实的道:“国库之事,攸关天下,草民才疏学浅,实在是不敢妄言,而且未经深思熟虑便出言谈之,也着实不妥,若皇上应允,可否容臣细想两日?”

“也无需你深思熟虑,就即兴谈谈罢了,你且说着,是对是错,朕都不怪罪就是。”宇文天昭也知道白和韵的顾忌,不过她本来也没想要对方说得如何详细,只是大概评测一番罢了,而对于白和韵坦然的态度,她倒是比较满意的,谦虚谨慎是长处,若真来了个夸夸其谈的假大空,她可就让侍卫们撵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浅谈一二…”白和韵斟酌了一番,而后言辞颇为谨慎的道:“草民是一商人,所以只能从商人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国库空虚,就像是商家缺少银两,主要还是经营不善的问题,没有盈利,花销又大,自然是入不敷出的状态,所以如若是草民的话,定然会想办法多赚一些银子,银子多了,自然就什么都多了。”

白和韵这番话很有道理,但实际上这个道理大家也都懂,所以这也不过就是个开篇而已,宇文天昭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白和韵紧接着又道:“而想要赚钱,就要有赚钱的法子,如果是对一般人来说,想要找个赚钱的法子并不容易,但如果是对皇上您来说…”

说到赚钱的事,白和韵的语速明显加快不少,整个人也变得十分自信,甚至还大着胆子用着一种类似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但随即想到对面的是大宗的皇帝陛下,还是传闻中那个十分恐怖的暴君,立刻变了脸色,语气忐忑的补充道:“咳,整个大宗都是您的,您想赚钱就一定能赚钱!”

宇文天昭瞥了白和韵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你说说到底做什么生意能赚钱吧。”

实际上和宇文天昭相关的生意并不少,户部那里有属于国家的一部分,她手里还有一些属于她自己的,除此之外还有皇族的一部分,其中半数都是盈利的,但就是那不盈利的半数,再加上每年的基本消耗,就足以让整个国库都成为入不敷出的状态,当然国库没钱,并不代表她的私库没钱,她个人做的一些生意还是盈利居多的,只是这两者显然不能混为一谈,而她也不可能自己去经营户部的生意,总是要找个合适的人才。

白和韵看了皇上一眼,但也看不出其中的喜怒,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道:“白家是皇商,经营的是布匹生意,而单单只是这一项,就足以让白家在大宗商界立足…”

白和韵这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显然是没有说完,但其中含义似乎颇深,很值得让人探究。

宇文天昭想了想,大概也就想明白了白和韵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有两点,其一是白家既然都那么赚钱了,那么朝廷就应该更赚钱才是,只是赚多赚少她是不知道的,但如果真的是赚多的话,朝廷也不该太缺钱,毕竟朝廷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生意,而这句话的第二个含义,大概是说朝廷若是不赚钱,不是被贪污了,就是经营方式不对,应该已经到了需要改革变动的时候了,不然恐怕连一个商家都不如了。

“你倒是敢说。”宇文天昭在对白和韵的评价上,继谨慎之后又加上了大胆两字,这应该算是比较两极化的评价,但实际上却也并不矛盾,做生意和做事都是如此,该谨慎的时候谨慎,该大胆的时候大胆,把握好两者之间的尺度,如此才能成功。

“草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也没敢多说什么,毕竟草民对朝廷的营收也是不清楚的,朝廷那么多生意,哪项赚钱,哪项不赚钱,为什么赚钱,又赚多少钱,这些都有很大的关系,草民不清楚这些,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草民是在空谈才好。”白和韵笑了笑,倒是不太惧怕皇上了,毕竟她也没有感觉到皇上是在生气,虽然皇上喜欢阴沉着脸装冷酷,但看起来还像是个讲理的,而且她是被召见来的,也没有犯什么错,总不好将自己拉出去砍了,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如果你知道了这些,就可以说出实质性的内容了?”宇文天昭反问道,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实际上对于户部她早就有改革的想法了,在她看来,国库空虚,那自然就是户部的责任,而户部不仅不作为,还监守自盗,她又怎么可能会容忍下去,只是一直找不到合用的人才罢了。

可别说宇文天昭讲理,她实际上是真的不太讲道理,因为她讲的道理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标准来判断的,可不是大家公认的道理。

白和韵只犹豫了一瞬间,便语气坚定且十分自信的说道:“自是如此,草民做的就是这样的买卖,如果连这些都弄不清楚,也就太不应该了。”

“若是你做不好呢?”宇文天昭并没有立刻就相信白和韵的话,她如果如此轻信,就算是重生十次估计也能死上第十一次。

话说到这里,白和韵大概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而皇上虽然是在反问,但实际上却已经是一种逼迫,让她不得不应承下来,并且还要立下军令状,势必要做到皇上满意,将国库空虚的问题解决了,不然估计皇上就要拿自己问罪了,但如果换个方向思考,这件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要她将这件事做好了,势必能够得到皇上的重用,到时候她白和韵就再也不是区区一介商人了,而整个白家也不会再是简单的商贾之家,甚至整个白家的崛起,都会在她的一念之间,而这一念就是现在!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白和韵没说做不好如何,因为她觉得皇上想听的也不是这种话,所以只是语气郑重的表明了态度,既然接受了这份差事,她定当全力以赴,至于做不好的话,那就只能任凭皇上处置了。

“好,那朕便等着看你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能达到什么效果!”宇文天昭的这句话,在给白和韵施压的同时,也算是表达出了一部分信任,很多时候,信任的本身就是一种压力,而压力的本身也可以说是一种信任,如果半点信任都没有,谁又会给你压力让你去做事呢?

白和韵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动作夸张的摸了一下脑门,忍不住对楚云潇嘀咕道:“皇上不愧是皇上,气势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

“吓着了?”楚云潇很是认可白和韵的话,她并不能够经常见到皇上,这一次回来见到之后,也有这种感觉。

“有一点。”白和韵略显保守的回答道,但同时也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吓是有点吓到了,但更多的却是期待和振奋,能够让皇上对她委以重任,这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

“你好好做事,皇上就不吓人。”楚云潇勉强算是安慰了白和韵一句,白和韵却翻了个白眼,不太给面子的道:“这还用你说。”

楚云潇笑了笑,虽说是夫郎家的姐姐,但有时候倒像是个妹妹一样,挺傲娇的呢。

转眼间来到九月中旬,科考第二场乡试开始,乡试的时间是三天,考生只要进入考房后就不得外出,吃喝拉撒都在那小小的格子间里,而这些考生未来的命运也都在这小小的格子间里,是否能突破重围一飞冲天,每一场考试都十分重要。

而也就是在这三天里,宇文天昭再一次收到了手下人送来的密报,说是一直处于监控中的某位大臣收到了宁国送来的密报,极有可能是宇文卓然派人送的,但因为密报的传递方式太过隐秘,暗卫们只来得及汇报,却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截获,特此询问皇上是否要采取强硬手段获取。

宇文天昭想了想,她自然是想知道密报内容的,但是如果直接搜了,又怕打草惊蛇,毕竟她还是很想阴宇文卓然一把的,虽然此时的宇文卓然已经对她构不成威胁了。

“先盯着看吧,能得到消息最好,若是不能,就给朕盯严实了!”这个时候,密报估计已经被处理掉了,宇文天昭觉得以对方的谨慎程度,不可能在看过密报之后还留着让人抓把柄,而这颗棋子原本就是她故意留下的,此时也不好因为区区一封密报就除掉了。

收到宇文卓然密报的大臣是兵部侍郎孙昭,而孙昭原本就是冉衾一系的心腹,但在铲除冉系的时候,宇文天昭却放过了孙昭,将她当作了一个鱼饵用来钓鱼,而现在看来,宇文卓然这条大鱼果然上钩了,就是不知道宇文卓然是想做些什么,不过无论是皇宫内外还是孙昭的身前背后,都有她的人守护和监视着,这让她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就算是宇文卓然想做些什么,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宇文天昭很有自信,但她也不是一个不谨慎的人,所以立刻就将楚云潇召进了皇宫里来密谈,此时楚云潇已经暂代了楚云湘的城守一职,整个京城内的兵马都归她调动,防卫的事情还是需要她来负责,与此同时,楚迪也被一起找了过来,再一次加强了皇宫内的守卫。

而就在楚云潇和楚迪要退下的时候,宇文天昭却又突然补充道:“多派一些人到皇君身边保护,要楚家的死士,也要御林军的侍卫,挑选出来的人要绝对忠诚,一定要保护好皇君的安全,明白吗?”

此时还能够让宇文天昭不放心的人,大概也只有楚云亦一个了。

“是!”

【082】以牙还牙

宇文天昭下令增派人手保护楚云亦的当天晚上,楚云亦的身边就出现了三批人,楚家的死士一批,御林军的侍卫一批,最后一批则是宇文天昭派过去的暗卫,虽然暗卫的人数上是最少的,但武力值却是最高的,不过楚家的死士也很厉害,倒是御林军的身手差了一些,不过却胜在人多,三者相互配合,可以说是将楚云亦保护的滴水不漏。

而这三批人的保护方式则是一明两暗,御林军数十人在明,楚家死士和皇族暗卫在暗,这样的话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不过身手不错的楚云亦却很快就察觉到了,虽然不能确定具体的人数,却知道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而且那感觉颇为熟悉。

“楚家的人,谁在?”清央宫的花园中,楚云亦打发走了所有的宫侍,便朗声对着某处问道,他实际上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所以这问话本身也是一种试探,而且他也不确定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是何人派来的,但这里是皇宫,除非是皇上的意思,不然他可不会允许任何楚家人在皇宫里乱走动。

不得不说,这也是宇文天昭的疏忽,她只记得要派人过去保护楚云亦,并且制定下了一明两暗的保护方式,却忘记通知楚云亦一声,引得楚云亦惊疑不定,完全都是她的过错。

“参见皇君殿下。”楚家派来的死士总计有六人,听到楚云亦的问话之后,当即就都站了出来,然后十分整齐的跪地行礼。

楚云亦一一看去,这六人之中有男有女,看装扮果然是楚家死士的样子,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厉声喝问道:“谁允许你们私自进宫的?”

有句话叫做爱之深责之切,楚云亦是楚家人,所以也是最不希望楚家人犯错的人,他平日里就谨小慎微,任何不该做的事情都不会去做,自然也不会希望楚家人去做。

“皇君殿下,您误会了,奴才几个是皇上让楚大将军派来的,是派过来保护您的,绝对不是私自进宫,还请您放心。”六人之中年纪最长的一名女子解释道,在她进宫之前,楚大将军就已经叮嘱过,这是皇上的旨意,所以他们也不需要隐瞒,而她口中的楚大将军,自然就是楚云潇了。

外人对楚家人的称呼分别是楚寒颜楚元帅,楚卓颖楚将军,楚云潇楚大将军,楚云湘楚二将军,要说楚家一门将才,称呼的问题上很多时候都有重叠,但如果是经常接触的人,倒是很容易分得清楚。

听了这话,楚云亦自然也就放心了,但随即便又疑惑的问道:“暗中可还有人在?”他的感觉明明不仅仅是这么几个人。

“还有人在,不过不是楚家的,应该也是皇上派来的。”年长女子解释了一句,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已经给楚云亦透露了不少消息,毕竟能和楚家死士相提并论的存在,也只有宇文皇室的暗卫了。

“皇上为什么突然派这么多人来保护本殿?皇上可有说些什么?”楚云亦很敏感,无缘无故皇上绝对不会派人过来,而且还是一次性派了这么多人过来。

“奴才不知。”年长女子摇了摇头,她只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皇君殿下,至于再多的,就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东西了。

楚云亦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这些事自然该去问皇上才是。

当夜,宇文天昭仍旧是在晚膳前回来的,楚云亦虽然有点急切,却还是等皇上用过了晚膳才问道:“皇上突然派了这么多人来保护臣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也不仅仅是保护你,还有保护慕儿的意思,宇文卓然逃到了宁国,但却和孙昭仍旧有所勾结,两人也不知道是在算计着什么,朕打算坐观其变,派人来保护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宇文天昭并不觉得宇文卓然会对付楚云亦,因为宇文卓然和楚云亦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但楚云亦是她最在意的人,容不得有半点闪失,那自然就要做到万无一失了,总不好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可不是人人都有重生的机会!

“宇文卓然吗?如果是她的话,臣侍到觉得您应该防备的不是臣侍这里,而是暗牢那里。”楚云亦听到这里,就已然明白了宇文天昭的意思,想了想,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关于宇文卓然和冉晟宇之间的事,宇文天昭从未隐瞒过楚云亦,所以楚云亦对两人都算是熟悉,而在他看来,宇文卓然在逃跑之时还能安排人去救冉晟宇,那对冉晟宇还是十分在意的,虽然这种在意不及她本身重要,但至少再次派人去营救冉晟宇还是十分有可能的,更何况宇文卓然联系的人还是冉系一派的孙昭,他可不信宇文卓然就安排了这一颗钉子,而既然启用了这颗钉子,那么也就更加有可能是和冉晟宇有关系了。

而经过楚云亦的提醒,宇文天昭也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眼睛一亮,抱着楚云亦就亲了一口,赞赏道:“朕的皇君果然厉害,朕现在就派人去暗牢等着,再来一次瓮中捉鳖!”

宇文天昭和楚云亦相处的越久,就越是能够感受到楚云亦的好处,性格温婉,聪慧细腻,他的身上总是有许多让她觉得眼前一亮的东西,很美好,让她颇为心动。

“臣侍也只是猜测罢了,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楚云亦笑眯了眼睛,能够对皇上有些帮助,他也很开心。

“自是如此。”宇文天昭也是这样的想法,立刻就派人将楚迪叫了过来,只是在见到楚迪的时候,宇文天昭又突然有了一个不同的想法!

如果宇文卓然这一次的算计真的是为了救冉晟宇,那她大可换一种应对的方式,毕竟就算是瓮中捉鳖的计划成功了,也无非就是捉住一些漏网之鱼,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毕竟这种小鱼小虾随时都可以培养起来,消灭一批,很快就会有下一批出现,无论是大宗的朝廷,还是皇帝的后宫,都不会缺少这样的人,这是无数个血淋淋的故事所告诉世人的事实,她身为一国之帝王,自然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所以相对于抓住这些小鱼小虾,她更希望可以借此看上一场热闹,宇文卓然不是想要救走冉晟宇吗?那她就让她救走好了,只要宇文卓然不嫌弃冉晟宇是个疯子,甚至还十分有可能生下一个小怪物,那她就祝他们一家和和美美,一辈子都永远在一起好了!

“楚迪,你且重点看守好暗牢,短期内绝对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但如果真的有人来了,你也莫要将人抓住,或者抓住一两个就算了,其余的人都借机都放掉,你可明白?”宇文天昭又将自己的计划重新思考了一遍,确定比较完善了,这才对着楚迪吩咐道。

楚迪自然是听明白了皇上的话,这显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皇上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了。

“是!”楚迪领命而去,当晚暗牢就增添了一倍的人员防守,而且还都是隐藏在暗处,这些人也都被她特意交代过,不要放一个人进入暗牢,也不要将人全部抓住,很准确的传达了宇文天昭的意思。

而也是从这一夜开始,在明德低调的去了一趟暗牢之后,冉晟宇的食物就变成了夯薯,而且只有夯薯!

宇文天昭早就想过自己的报仇方式是要以牙还牙,那些人怎么对她的,她就要一一报复回来,而宇文卓然不是用夯薯设计了整个大宗吗,那她现在就设计回去,也让宇文卓然尝一尝夯薯的后果,当然如果宇文卓然没有碰冉晟宇,就当她多此一举好了,反正冉晟宇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没过几日,也就大概五六日的时间后,孙昭那里果然有了一些异动,而当天晚上,一批十余人的队伍就潜入到了皇宫之中,只是现在皇宫内外都守卫的十分森严,这些人刚进入到皇宫之中,就被侍卫们发现了,连暗牢的边都没有碰到,就被抓住了两人,其余人见机不对,立刻逃走了,侍卫们因为得到命令,并没有追击这些人,只是将两名俘虏押送到了暗牢之中。

抓到了两名俘虏,楚迪立刻就拷问了一番,得出的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这些人竟然连自己的雇主都不知道,只是一群江湖杀手,负责潜入进来制造混乱杀人的,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很快楚迪就想到了一些什么,立刻带着这份口供去向皇上报告了。

“…臣以为这些人只是障眼法罢了,为的是转移宫中侍卫们的注意力,而真正行动的人,无论目的是什么,都还在隐藏之中,不得不防!”楚迪将杀手的口供复述了一遍之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宇文天昭认同的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对于楚迪猜测的那个目的,她明显还是偏向于救人,至于刺杀,除非杀了她这个皇帝,不然杀掉其余人又有什么用呢!

御林军反应太快,根本没有给杀手制造混乱的机会,所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也没有行动,不过这也是宇文天昭想要的,她现在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将冉晟宇用夯薯喂熟了,到时候再让人将冉晟宇救走,而她的计划是至少要拖延两个月左右,这也是前世调查出来的时间,如果短期服用夯薯的话,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这也是她打算种植夯薯的原因之一,虽然这东西危害极大,但如果用来应急,还是勉强可以的,毕竟总比饿死要强得多。

而经过这一次的失败,对方似乎也暂时安静了下来,这正如宇文天昭所预料的一样,对此宇文天昭只表示要继续加强防备,便继续忙着国库的事情了。

经过几日的准备,白和韵终于呈上了一份实施性颇高的奏折,奏折中的内容也全部都是有关提高户部收入的,宇文天昭挑挑拣拣,又和楚云潇甚至是楚云亦商量了一番,最后从中挑选出了大部分可实施的计划,逐步实行起来,而在这其中,虽然也遇到了一点点阻力,但在宇文天昭直接斩了一名户部的官员之后,这点阻力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在强权面前,无论是阴谋诡计,还是道理规矩,通通都可以忽略不计,尤其是强权的拥有者还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暴君,就更不要想着去反抗这样的存在,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而有了宇文天昭和楚云潇的护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白和韵已然成为了户部的真正掌权者,并且将整个户部都调整了一番,将真正有能力的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将那些没有能力的人通通踢出了户部,而后便让整个户部按照他们的计划运转了起来,成为了大宗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在此期间,那些被踢出去的官员也不得不各自谋求生路,有点背景和人脉的,就去了其他的位置做官,而那些什么都不太有的,就只能闲散在家,因此吏部的工作也增加了不少,吏部尚书路浅就不得不进宫多次面圣,和皇上谈起了官员任职的问题,并且还提出了一些急待解决的问题。

对于路浅这位吏部尚书,宇文天昭还是有些陌生的,因为这是一位老臣,却又不同于那些老臣油滑或者是墙头草的个性,她是楚家一派的人,因为楚元帅当年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前世路浅也一直是宇文天昭排斥的对象,记得前世在楚元帅死后不久,路浅就主动告老还乡了,那个时候她还说过路浅是个懂眼色的,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又失去了一个贤臣,毕竟路浅任职期间,吏部虽然没有多大建树,却也从未给她增添过什么麻烦,还是很得她心意的。

【083】爱心鸡汤

“路大人,你说的这些问题都存在,你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宇文天昭看过奏折后,颇为认同的问道。

户部的问题算是刚刚解决,或者准确的说是刚刚有了解决的办法,正在努力整顿之中,而现在吏部又冒了出来,这不得不让宇文天昭深思,大宗的朝廷之中,存在问题的不仅仅是户部和吏部,更甚至是整个朝廷都需要整顿!

想到这些,宇文天昭就觉得有些头痛,实际上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刚刚成为新帝的时候知道,前世成为帝王的八年间之后,重生之后知道,现在自然也知道,只是整顿整个朝廷,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前世她昏聩无道,根本不在意这些,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但现在却不得不在意了,毕竟这是她的天下,她不麻烦一些,苦的就是整个大宗的臣民了。

“老臣老了,很多事情上都有些力不从心了。”路浅轻叹一声,看起来十分感慨的样子,只是从她的表情中看来,却也未必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她似乎不愿意明说。

宇文天昭不悦的眯起了眼睛,她从来不是那种愿意体谅别人难处的人,能够被她包容的存在,大概也只有楚云亦一人了,所以哪怕是面对一位老臣,她的语气也显得阴冷了一些,十分不给面子的驳斥道:“不要用这种借口糊弄朕,你老了,可朕还没有老呢!”

路浅也没觉得惊讶,皇上的阴晴不定以及善变暴怒是全国百姓都知道的事,对她发点脾气算什么,只要不将她拖出去砍了,她就不怕。

“皇上息怒,老臣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敢说,毕竟老臣就快退下去了,就算是有想法,也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路浅并没有说谎,只是没有将所有的原因都说出来罢了,而她心中最大的顾忌却是怕皇上过河拆桥,以至于在她告老还乡后,祸及家人罢了。

路浅是一个十分顾家的人,而且她是平民出身,并没有什么背景,如果不是楚元帅一直照顾着她,她也不可能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所以家人一直都是她最忧心的存在。她在朝为官难免会有些对手,如果这些对手是君子也就罢了,但万一遇到了报复心重的小人,那她现在所要做的事,就极有可能成为这些小人报复她家人的借口,而她又没有庞大的家族作为靠山,到时候人走茶凉,根本不可能护得住她的家人。

路浅可能有些小人之心,但有这样的顾忌,却绝对不是路浅多心,而是事实如此,正所谓人心难测,在你有权有势的时候,会有无数的人巴结你奉承你,但在你无权无势的时候,这些人十分有可能成为坑害你算计你的存在,哪怕她也许根本就没有得罪过这些人,也就更不用谈那些真的得罪过的人了。

而路浅之所以如此多心,却是因为她在年幼时所经历过的一件事情,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家中长辈带她出去玩耍,却是突然遇到了两名杀手,那杀手刺杀的对象自然不是她,而是一位告老还乡的高官,高官带着家人总计七口人一起爬山赏景,然后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当时路浅就被吓懵了,甚至因为目睹了刺杀现场而整夜整夜的做恶梦,后来还是母亲和她说,那高官正是因为当官的时候得罪了小人,这才在告老还乡后被人刺杀了,并且还祸及家人,实在是有些可悲,让她以后要小心行事,无论是做官还是做人,都不好随意得罪人。

母亲的话路浅一直谨记于心,而幼年所看到的场景她也一直没有忘记,所以在当官之后,她便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去做每一件事,但即使如此,早年还是因为挡了别人的路差点被杀掉,还是楚元帅救了她一命,所以在吏部任职的时候,她虽然很有能力,却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一直小心本分的做人做事,不愿意得罪任何人,甚至还因此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老好人。

“有办法就好,你做不了,朕可以让别人去做。”反正这一届的科举已经进行了一半,总会有人才选出来的,到时候找几个合适的,就算是经验不足,也可以慢慢培养,总比某些不仅没有任何作为,还会坑害百姓的官员要强。

路浅听了皇上的话,心情略显复杂,如果她再年轻十岁,也许还不会有如此多的顾忌,毕竟只要她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还可以去做很多事,甚至包括她告老后的后事,只是现在一切都有些晚了,前几年因为皇帝的冷落和排斥,她就一直没有什么作为,只守着吏部那点事过日子,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培养起来。

“既然如此,那微臣现在就回去写折子,只是微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恩准。”路浅没有再推脱,她也算是了解皇上的脾气,既然皇上都将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就已经容不得她拒绝了。

“你且说来听听。”宇文天昭倒是很想知道路浅是在顾忌些什么。

“人走茶凉不算什么,微臣怕的是秋后算账!”路浅咬了咬牙,说出来的两个词语足够让宇文天昭明白她的顾忌。

“你倒是考虑的深远,这么说,你提出的意见会得罪很多人?”宇文天昭想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自古以来,吏部就是六部之首,管着的就是官员的任命,可以说是权力极大,影响极深,一个弄不好就会得罪许多人,到也真是一个祸福相依的位置。

只是如此想来,宇文天昭就不免的有些怪罪面前的路浅了,她对朝廷上的许多官员都十分不满,这难道就不是吏部的责任吗?

“正是如此!”路浅应了这句话,也不用宇文天昭追问,便主动坦白道:“老臣自知能力不足,在任期间虽然尽心维持,却仍旧逼不得已办了不少的糊涂事,现在老臣眼看着就要告老还乡了,如若皇上愿意保下老臣家人,老臣便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告予皇上,虽然都是一些皮毛之事,但对于吏部的改革,却多少有些作用。”

路浅这话算是谦虚了,她所知的可不仅仅是皮毛之事,而是吏部诸多规矩条例中的不足之处,她作为一名礼部尚书,虽然胆小怕死了一些,但还是很有原则的,威逼利诱对于她来说都不太好使,但如果对方守规矩,是按照规矩办事,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些所谓的规矩,许多便是漏洞,她看在眼里,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去改变,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心结了。

“既然有用,那便说吧,朕会保你全家无事的。”宇文天昭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听这路浅的口气,这些改变显然会涉及到许多人的利益,甚至伤害到许多人的利益,如果是曾经的她,自然不会喜欢这种改变,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却是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路浅一直用着平稳的语气叙述着有关吏部的种种问题,像是人员冗杂,像是人脉关系,有些是简单的结论,有些则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其中有她无可奈何的妥协,也有一些值得学习借鉴的解决方法,而听了这一番话,就是宇文天昭也觉得受益良多。

路浅也许有许多短处,但作为一名老臣,她的长处也显而易见,种种经验之谈,不可谓不老辣,真应了那句姜还是老的辣。

而在这些叙述之中,路浅也着重提出了两件事,一件就是谭家一系的文臣,好多都是靠着吏部的各种漏洞提升上来的,像是对某些同期官员的排挤,或者是利用各种手段让对方考核不过关,反正是各种各样的小手段层出不穷,单单只是谭家一系,路浅就说出了十多件事,只是这些事她虽然知道,却根本没有什么证据,都是手下的暗箱操作。

而除了谭家的事情外,路浅还着重提了提这一次的科举之事,科举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由礼部负责,但是选出来的官员却和吏部息息相关,所以路浅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一次科举,自然也就调查到了不少的消息,而在这些消息之中,有一条却格外让人心惊。

“你是说有人在出卖考题?你可确定是真的考题吗?”宇文天昭语气森冷的问道,这个消息她还真没有听过!

“老臣有让人去秘密购买过,定金已经交了,但是对方行事十分谨慎,说是会试前三日才能给题,所以老臣也无法确定是真是假。”路浅摇了摇头,她也是说得一时兴起,这才提到了这件事,不然没有证据的事,她也不好说出来。

出售考题,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那也无非是有人借着科举的事想要骗钱,那些被骗的考生说是活该也不为过,谁让他们想要投机取巧呢,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事大了,宇文天昭想借着这一次的科举选拔出来合用的人才,自然是想看看众人的真才实学,可不是想看那些作弊出来的结果!

“你继续跟进,朕也会派人跟着,这一次的科举,凡是给朕捣乱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宇文天昭语气森冷的下令道,朝廷上的那些人,杀了一个又一个,剩下的却仍旧不知道消停,真是让人厌烦!

“是!”路浅神色郑重的应了一声是!

乡试结束后就是会试,到时候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学子都会在京城汇聚,而这一年的科举时间提前,会试的时间也有所提前,学子们至少不用冒着大雪天赶考,倒是让许多人庆幸不已,暗暗希望以后的科举时间也能够如此安排。

而因为户部、吏部和科举的事情,宇文天昭最近可以说是忙的晕头转向,整个人常常废寝忘食,看起来明显有些消瘦,让楚云亦担忧不已。

这一日,楚云亦早早的就熬上了汤,趁着午膳还没摆,就带着汤去了御书房,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了,既是因为皇上的信任,也是因为他问心无愧,御书房也成了他常来之地,只不过每次不是用膳就是送些吃食,并不会停留太久。

“皇上,快午膳了,您还在忙吗?臣侍今日熬了人参鸡汤,您一定要多喝一些啊。”汤水这些东西,楚云亦是换着花样炖的,就怕皇上喝腻了。

“云亦来了,快坐吧。”宇文天昭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气无力的招呼道,看起来十分疲惫。

楚云亦看着心疼,走到宇文天昭身后,帮着她揉了揉脑袋,语气无奈的道:“皇上最近这段日子实在是有些太辛苦了。”

“是啊,很辛苦,但谁让人手不足呢,要不你也来帮帮朕?”宇文天昭也很无奈,不做事的时候不觉得,但真要做点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发现,她手下可用之人是真的不太多。

“臣侍能帮皇上做什么?”楚云亦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只是他一介男子,又能帮什么忙呢,他想着最多也不过是照顾好皇上的起居生活罢了。

“这个可要做做看才知道,要不你先看看这个?”宇文天昭随手递给了楚云亦一份奏折,正是她刚才看的那份,是弹劾工部尚书吕舒的奏折,说是吕舒在建造万山猎苑时贪污了银两,并且还以次充好收受了贿赂,导致不久前万山猎苑的房舍被暴雨冲垮了一角,希望皇上明察。

“吕大人贪污银两?这件事可有证据吗?”楚云亦看过了奏折,虽然奏折上写了不少关于吕舒的罪名,但除了那一角被暴雨冲垮的房舍外,并没有写明其他的证据。

“没有,只有这一份奏折。”宇文天昭摇了摇头,这份奏折是御史蒋伊呈上来的,虽然用词明确,但证据不足,也不知道蒋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毕竟如果真的想要弹劾一名大臣,这点证据可是不够的。

“那皇上是准备调查吗?”楚云亦问道,并不太明白宇文天昭的意思,毕竟吕舒可是皇太君的妹妹,虽然都说两人关系不太亲近,但也不能完全不考虑皇太君的存在。

“既然给你看了,自然是想让你来处理的,你且说说你的意见吧。”经过几次的接触,宇文天昭倒是觉得楚云亦在处理一些问题上很有能力,很多时候甚至想的比她还要周全,此时不拿来用用可惜了。

“这是政事,真的让臣侍参与吗?”楚云亦笑了笑,很随意的提醒了一句,实际上心里却是已经有了答案的,皇上现在宠他宠的啊,都快没有规矩了。

“让你说你就说,顾忌那么多做什么。”宇文天昭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楚云亦在自己身边坐下,男人身上透着一股清凉的气息,很好闻。

“好吧,那臣就说说,既然蒋大人递了折子,那皇上自然是应该调查的,不过这种事,怎么说呢,无论结果如何,皇上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办,想追究就追究,不想的话,轻轻放过也无不可,毕竟您现在忙着户部和吏部的事,也没有必要再加上一个工部了。”楚云亦并不是那种正义到什么事情都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性子,他大局观很强,很懂得分析利弊,也懂得借势而为,反正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

宇文天昭笑眯眯的看着楚云亦,赞同道:“朕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云亦的想法不错,这里还有一堆奏折,云亦就帮着朕处理了吧。”

就说宇文天昭不是位圣主明君,这才忙碌几日啊,就已经想着让自家男人来帮着自己做事了,传出去也不知道该有多丢人。

楚云亦觉得自己真应该板着脸训皇上一顿,这是奏折,怎么能交给他批阅呢,但是看到宇文天昭信任自己的眼神,他就只剩下无奈了。

楚云亦握住宇文天昭的手,语气认真的道:“既然皇上信得过臣侍,那臣侍就帮着皇上看看,不过要用完膳再看,皇上再忙,也不能耽误了用膳,圣体重要啊。”

“好,先喝汤,再用膳,云亦的汤越来越好喝了,今日朕要喝两碗。”宇文天昭满意的笑了,拉着楚云亦的手就站起身,而在她身后,是楚云亦纵容又宠溺的笑容。

为了这样的皇上,他就算是犯些忌讳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皇上不在意,他又哪里会在意旁人怎么说!

【084】考题泄露

两个人用过了丰盛的午膳,就开始忙碌起来,宇文天昭让明德准备了一张桌子,就放在自己御案的左侧,那是给楚云亦准备用来批阅奏折的,看那架势,明显有常备的意思。

桌子上笔墨纸砚都已经一一备好,宇文天昭亲自搬了一摞子奏折放到楚云亦的桌子上,笑着道:“随便看,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找朕,不过朕很相信的你的能力,一定没问题的。”

其实在楚云亦来的时候,宇文天昭就已经有了要罢工的冲动,忙上个三五天她也就忍了,但天天都如此繁忙,她连皇帝都不想做了,要知道前世八年,她都没有忙成这样,这简直就不是皇帝该过的生活啊!

不过楚云亦这个贴心小夫郎一出现,宇文天昭的脾气就降下去不少,而心情好了,又有美人相伴,她也就耐着性子又开始当起了勤政爱民的好皇上。

只是勤政爱民也挺不容易的,没过一个时辰,宇文天昭就趴在御案上睡着了,看那模样,还睡得很是香甜。

楚云亦甩了甩有些疲惫的手腕,一抬头就看到了已经睡着的皇帝陛下,瞬间就无声的笑了,皇上最近这段日子,虽然还算是关心朝政,但也没有这几日这般勤勉,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楚云亦看向明德,做了一个披衣服的动作,明德立刻取了一件披风过来,楚云亦接过,亲手披在了宇文天昭的身上,动作十分轻柔,宇文天昭动都没有动上一下。

楚云亦看了宇文天昭好一会之后,才继续批阅奏折,甚至还将宇文天昭面前剩下的那一半也都一起批阅了,实际上这些奏折大多写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是根本不可能由皇上一个人解决的大事,在这其中真的需要皇上立刻决策的也只有户部送上来的奏折,而这类奏折皇上也一早就批阅过了,剩下的这些,楚云亦大多都是可以处理的,只有个别的几份还需要皇上再看看,到时候也就不会太辛苦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宇文天昭也终于睡饱了,刚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朦胧的灯光,借着灯光看去,就看到了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男人,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味道,宇文天昭很是认同的在心里点了点头,此时的楚云亦就让她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想要扑上去亲上一口,又有些舍不得打扰,然后看着看着,便对上了男人投过来的视线。

“皇上,您醒了?”楚云亦也是察觉到有抹视线在盯着自己,这才抬头看去,没想到却见到皇上目光深邃的在看着自己,眼神格外的专注,让他的心都猛地跳动了一下。

“批了一下午的奏折?辛苦你了。”宇文天昭起身,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

楚云亦走过去给宇文天昭倒了一杯茶,茶是不久前明德送上来的,还带着一丝热气,宇文天昭笑了笑,端起来就喝掉了,暗自赞叹一句,楚云亦就是细心,总是知道她需要什么。

“没什么,倒是皇上辛苦了,真应该选出一些合用的人来,总不能让您一直这么操劳着。”楚云亦十分心疼的说道。

“嗯,会试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朕一定要亲自阅卷,不找出三五十个合用的人才来,朕就再办一场科举!”宇文天昭颇有些任性的说道,她现在也是烦透了这些奏折,以前还有丞相帮着处理,现在就只能靠她自己了,哦,不对,还可以让云亦来帮忙。

宇文天昭眼睛一亮,颇有些期待的继续说道:“只是这人才怎么也要过段时间才能找到,朕也没有精力应付这么多事情,云亦,你以后就来帮朕吧,先撑过这段时间再说。”

楚云亦挑了挑眉,那动作竟然和宇文天昭有着七成相似,不知道算不算是所谓的近朱者赤,沉默了片刻后,楚云亦才道:“好。”

宇文天昭有一瞬间的惊讶,因为在她想来,楚云亦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拒绝才对,但谁知道这人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有点古怪啊。

而看到宇文天昭的反应,楚云亦笑着问道:“怎么,觉得奇怪?”

“是啊,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太像是你的个性啊。”宇文天昭很老实的回答道,同时也有些好奇。

楚云亦的笑容更明显了,用着一丝调侃的语气问道:“那皇上说说臣侍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性格?”他自认为比较了解皇上,那么皇上又是否了解他呢?楚云亦以前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却突然间很想知道了。

“聪慧,谨慎,内敛,沉稳,进退有度。”宇文天昭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四个词,每一个都是对楚云亦十分贴切的形容,也是她眼中的楚云亦,只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说完整,除了说出来的那几条外,还有一些词语可以形容楚云亦,像是刚烈、绝然、坚贞不渝!

而无论是说出来的,还是没有说出来的,却都是满满的赞扬,而也正是这个时候,宇文天昭才意识到,原来楚云亦在她的心里,已然连个缺点都没有了。

楚云亦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开心的想笑,表情就变得有些不自在了,抿了抿唇,继续问道:“您还没说缺点呢,总不可能都是好的吧?”

“怎么就不能都是好的呢,你在朕眼里,就都是好的。”宇文天昭像是不高兴的反问道,眼神中却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