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宋曦弦度过了前世今生最最最最奢侈又糜烂的生活!早上睡到自然醒,起来就有美男和爱心早餐,下午她是想出去玩或者宅在家都可以,零食水果基本上就在手边,杏仁之类的东西盛池会亲自为她剥好送到嘴边,晚上两个人偎在一起打游戏或者看电视,然后各回各房睡大觉,第二天再次睡到自然醒……就这样循环往复,简直令人发指。

盛池的房子很对宋曦弦的胃口,上下三层楼,独门独院,虽然周围邻居不多,但风景好,前后围绕着一条河,房子后面还有一片草地,每天早上打开窗户就能和太阳做零距离接触,总之自从宋曦弦住进来,就觉得浑身精力十足安全感爆棚!当然,她完全不知道这里早就被盛池做过防护,除了人之外的生物进不来,人类也看不见这房子,再加上选址在阳处,灵气和阳气都十分充沛,所以安全感怎么可能不好?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终于在洒满阳光的床上爬了起来。宋曦弦一直都不喜欢欧式装修,这栋房子的中式风格非常对她的胃口,就是有时候……她有点不敢乱碰里头的东西,不仅仅是因为贵,更重要的是她怕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算盛池告诉过她某些东西里面附身的灵都是正面人物,都已经被他收服了。虽然她也算是个孤魂野鬼,但女人天生怕这个,改不了的。

走到一楼厨房,每天盛池似乎都算得出她的起床时间,总在她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把早餐准备好。就像是现在,他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见宋曦弦巴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他,嘴角一勾,低头就一啵说了句早安。

宋曦弦嘻嘻一笑,趁他不注意时抓了片刚烤好的吐司送进嘴里,在这之前要是有人告诉她盛池手艺不下五星级大厨,打死她都不信,但同居的这几天,她的眼珠和下巴也都掉了好几次了,此刻宋曦弦已经完全接受了盛池作为一名优秀道术师&厨师的双重身份。要是能这样过到老,她举双手双脚赞成呀!

不过在这都窝了一个礼拜,不知道宋家双煞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宋曦弦边捏蛋饼吃边问道:“池子,外面这几天怎么样啊?”

盛池贴心的倒好果汁送到她手边,跟着一起吃起来,百忙之中回答道:“已经乱翻天了。”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佳人离奇失踪,监控录像和保全人员却完全没有记录和察觉,无处可找无迹可寻,能不乱翻天吗

“是吗?有多乱?”基本上宋曦弦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大街小巷的贴你的照片儿,满城风雨,学校里人人草木皆兵。”他简洁明了的回答,抽出张面纸给她擦了擦嘴角。

宋曦弦三两口将剩下的蛋饼吃掉,又去拈水果沙拉。她就是有这个坏习惯,吃东西不爱使筷子,亏得盛池能容忍她,就连疼她的陈院长有时候看着都受不了。“那他们有没有找上你?”

“在他们看来,我跟你之间除了‘蒋以绵的死’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他们也不认为凭我这么个区区穷大学生,能从重重封锁警戒的宋家大宅将你带走。”盛池得意不已。“除了跟踪了我两天之外,没别的了。”

知道宋家双煞没盯上盛池,宋曦弦也就放心了:“那学校里呢?绒绒怎么样了啊?她没事儿吧?”

“没事,现在你跟她是朋友,宋早雅宋晚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下手的。”把吃光的盘子放到一边,再把水煮蛋剥开递过来。

宋曦弦边吃边摸了下肚子,感觉一个礼拜就长了不少肉。和盛池在一起的时间她总是非常放松和享受,连动下胳膊都懒,能不肥吗?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接过了那颗蛋,取出蛋黄递给盛池。

两人边分享水煮蛋边聊着天,阳光打在地毯还有桌椅上,整个餐厅都散发着一种异常柔软和动人的光芒,而盛池背着光与她谈笑,如画一般的眉眼又是风流又是俊俏,看得宋曦弦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以前她也知道他好看,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心动和紧张过,就算是前世非常非常非常迷恋华星存的时候也没有过。盛池也注意到了她越来越痴迷的视线,于是故意耍帅的挤眉弄眼,反而因为这样,那种又酷又痞的气息没了,瞬间变成一只逗比。

宋曦弦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脏降下了速度,她把剩下的蛋白塞进嘴里,翻了个白眼,要求道:“你能维持酷炫模式半个小时以上吗?”每次当她觉得他是人间第一帅的时候,他就立刻会让她知道自己的瞎眼。

盛池哈哈一笑,说:“不能!”他有她在身边,快活的不得了,什么酷炫模式,根本启动不起来好吗?

用过早餐,盛池反常的要外出,这一个礼拜他几乎都陪着她,今天却不知为何要出门。宋曦弦想起前世他好像也是这样,总是不能一直和她在一起,经常消失一段日子,然后回来的时候会显得特别疲惫和深沉——虽然他总是在见到她的时候转变模式,但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问他要去哪里,他非嘴硬说要出去剪头。宋曦弦瞄了下他的小平头,长度不超过一个指节,剪什么剪?而且之前都是她给他剪的头!于是她威胁说如果不告诉她去哪里,她就打电话给华星存要对方帮忙,盛池立刻就投降了。

“我出去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瞪着我行吗?看得我心里一颤一颤的。”哀怨地望了宋曦弦一眼,盛池内心委屈不已,想在这之前他还能欺负她捏捏她,明显是咸鱼翻身的势头,怎么这才多久就换过来了?他怎么就又跟前世一样害怕她了?明明翻身做主人不久的说……“其实我是出去抓个东西。”

“抓什么?”宋曦弦步步紧逼,绝不退让。

盛池叹了口气,知道她脾气倔强,今天自己不说实话是绝对别想出门了:“肖老伯昨天晚上给我的消息,让我去帮人驱个邪。”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宋曦弦比谁都清楚,这事儿要是简简单单就能办了,他绝对要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凄惨,顺便表现下自己的崇高磅礴大气,然后各种要她崇拜,但现在他说得这么轻轻松松,那肯定就是非常严重了。“去哪里,帮谁?你不是说一般不轻易出手的吗?”

“那是肖老伯的朋友,我怎么能不帮?”盛池挠挠头,再摸摸她的头:“放心啦,不会有事的!这么点小事我还能做不到吗?要知道我虽然跟肖老伯学的道术,但是老一辈人墨守成规,什么咒什么符都严格遵守,我改良了不少,不仅威力变大,连禁止的都少了。”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要得意。“就算现在有三个肖老伯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哩!”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你带着我。”见盛池张口要讲话,宋曦弦眯眼道:“既然你这么强,想必能保护我,难道你不能?”

盛池这次反应过来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要是不带她去,那就说明他在骗她,这次出门很危险;可要是带她去了,他会分心的呀!“甜甜……”

“没得商量。”宋曦弦皱眉。“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但是我要跟着你,我想知道你平时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我保证,以后你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说着,她倾身搂住他脖子,小脸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温柔。

盛池的心有点酸,眼眶发热,但他用嬉笑掩饰了过去:“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要是做不到,我绝不放过你。”他抱住她柔软纤细的身子,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已经褪去了意乱情迷,清明无比,毕竟他需要绝对的理智来考虑要怎么办。

他想要她踏入自己的世界,却又自私的只想保护她,想要她理解自己,却又希望她不要因为担心自己而做出什么傻事。这想法太理想化了,而宋曦弦从来都不是个乖女孩。她认定了对谁好,就是去死也不含糊,偏偏盛池就怕这个。要是哪一天他真的出事了,他绝不希望她去报仇或者殉情,他想她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的,这就是他为什么拼命存钱还有为她买房子的原因。金钱会贬值,房子和地却是永远都不会被淘汰的。他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她也能够好好过下去。

当然,这些想法盛池是不会告诉宋曦弦的。

永远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男女搭配,驱邪不累(中)

见盛池轻装简从就要出门,原以为他至少会跟电影里的道士一样收拾点家伙的宋曦弦惊呆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牵着她的手悠然自得的准备搭地铁的盛池:你见过什么都不带并且这么接地气的道术师吗?一边被盛池牵着走,她一边问道:“你确定真的什么都不用带吗?黄符糯米还有黑驴蹄子之类的?你都不需要吗?”

盛池翻了个白眼说:“又不是去降僵尸,带什么黄符糯米黑驴蹄子?”

“那、那是去抓什么啊?”不管怎么说,就算警察抓小偷都带条甩棍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他牵着她的小手一路绕过拥挤的人潮,轻而易举的就挤进了车厢,看样子平常没少挤公交挤地铁,能力满分。

宋曦弦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怕他们听到,正好车厢里头吵得要命,她借机踮起脚尖拉下盛池的脑袋,小小声担忧道:“不会有危险的吧?我是不是会给你造成困扰?”

盛池摸她脑袋安抚:“放心吧,不会的,而且那人住的地方离我们也近的很,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我担心的才不是我会不会受伤,是你!”宋曦弦皱眉,不高兴。“你赤手空拳的真的能行啊?”现实生活中她是没见过几个道术师啦,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古今中外,别管是什么片子,只要涉及到打架,只要是敌人,就没有不用兵器的,尤其他对付的还不是敌“人”!

知道不管怎么解释她都会担心的要命,盛池干脆也不解释了,他嘿嘿一笑,问:“感没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啊?”

“看你周围。”

宋曦弦依言四处看去,这才发现整个车厢虽然吵得要命,但却十分正常,就好像她跟盛池的存在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般。但这不可能呀!如果是前世的蒋以绵,那张脸,的确不起眼,但现在这张可谓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儿,再加上身段和气质,走在人群里回头率绝对百分百。盛池的长相自然也是不必多说,他邪里邪气的笑容一向能招来许多花痴的眼光,但现在居然一个看他们的人都没有?

她惊疑不定的目光让盛池颇为心疼。大手捏捏她软嫩的脸蛋,解释道:“在他们眼里,我们俩就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障眼法,听说过没有?就像聊斋志异里那些变山石瓦片为金银的妖怪,其实瓦片还是那些瓦片,只不过别人眼里看起来像是金银。”

宋曦弦多聪明一人啊,立刻秒懂他的意思,点点头:“那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到的吧?”得到盛池颔首后,她松了口气,觉得这下真是方便多了,本来她还在奇怪前几天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他为什么不担心,而且没有任何人向宋家提供消息感到奇怪呢!早知道就早点问了!“既然这样,那你还不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还有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肖老伯会让你去帮忙?”照大池子的话来看,肖老伯之所以教他这些道术,一是喜欢他,二是想有个传人,好让这些中华瑰宝不至于灭绝,怎么看都不像会是给大池子找事情做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大事啊!”盛池满不在乎地道。他这态度看得宋曦弦一阵不高兴,反正也没人看得见他俩在干啥,她就很野蛮的捏住他耳朵扯:“快点给我说!”

盛池连连讨饶,心里流着面条宽的泪:早知道他就再保持神秘一阵子了,至少那样在她面前他还能酷炫一点……“好好好,我说、我说……老伯没说要对付的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我不知道,但那家人我却是知道的。他们住在郊区,挺有钱的,能认识老伯,应该跟他关系匪浅。不过我对老伯的日常也不熟悉,所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交情。”

宋曦弦抿着唇瓣,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而要找你?”

“可能是因为……他早就金盆洗手退出这一块了。”盛池淡然道。“但其实只要踏进来,又怎么可能退的出去呢?他躲得过这一回,不可能也躲过下一回。”

宋曦弦觉得盛池好像话里有话,他说的听起来有点难懂,有种电影或是电视剧结局的时候的苍凉感。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快要失去他了,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的腰。盛池被她这一抱弄得一愣,随即低头取笑她:“这个时候投怀送抱可是没有用的啊,我可不吃这糖衣炮弹。”最主要是时机还有场合都不对,否则他绝对非常享受。

“谁投怀送抱了!”她恼羞成怒捶了他一拳,正想说话,柔和的女音提示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望着眼前蔓延开来的小别墅,宋曦弦皱眉:“他们家在哪儿?”

“跟我走。”

从始至终,他都把她的手握的很紧。

宋曦弦懵懵懂懂的跟着盛池的步子,那房子感觉近在眼前,但他们走了很久也没到,而且走了那么久,她都没感到累。

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但她什么也没说,因为盛池的表情仍然是那么从容带笑,甚至眼底还出现了一抹嘲讽。

他把她的手握的很紧,但不至于弄疼她。宋曦弦忐忑地看了下四周,发现他们好像仍然在原地踏步。明明……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呀,那片小别墅区看着很近,只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但走了这么久也没能走到,实在是太奇怪了。可她对这种事不擅长也不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好盛池,不给他添麻烦。这一刻她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来了,万一有什么危险,她自己出事也就罢了,连累到池子该怎么办?

她在这胡思乱想,盛池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声音也一直都是带着些许的痞气,但此刻听起来,宋曦弦却觉得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可靠。“别怕,跟我走。”

“我不怕。”她仰头看他,微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盛池忍不住笑了,下一秒他扭过头直视前方,不知道在跟什么东西说话,反正不是对着宋曦弦说的:“老子心情好,你现在滚,还能再去投胎,不滚,老子就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快感!”他虽然语气轻松像是在说笑,但眼眼前那层薄雾却似乎有意识般前后挪动,最后终于慢慢退了开去。

宋曦弦瞪大眼,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威压?但在她感觉,池子还是原来那个池子呀!

盛池牵着她的小手穿过薄雾,宋曦弦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分开的薄雾迅速又重新聚拢了。她奇怪地问:“这片雾为什么一直不消?”

盛池淡淡答道:“怨气所化,怨气不灭,薄雾不消。”

怨气……“跟我们要去的那家人有关系?”

“恐怕是的。甜甜,你怕不怕?”

“跟你在一起就不怕。”宋曦弦反握盛池的手,故意道:“难道你怕了?你要是怕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回去哟!”

“开玩笑!我会怕!”某人立刻如同兔子般跳脚,“我是正宗道术传人,我会怕这么点玩意儿?!”

说着两人就走到了那栋感觉怪怪的房子。盛池打了个响指,一只纸鹤便不知道从哪里飞到他手上,他拆开来看了看,说:“就是这家了。”随即摁了门铃。

宋曦弦比较好奇那只纸鹤,趁着盛池不注意抢过来翻开,见上面写着奇奇怪怪的文字,反正她是看不懂的……对,她一个医学博士表示完全看不懂。

那纸鹤在她手里便如同一张废纸,可在盛池手里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他将纸鹤取回,凌空在上面不知道画了些什么,纸鹤便似活的一般飞走了。

这么奇妙的事情,不亚于看超级变变变呀!宋曦弦瞠目结舌,她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已经被彻底刷新了。现在如果有人问她相不相信诸葛亮制出了木牛流马,她一定不像前世那样跟人据理力争,说三国演义是小说,这些都是罗贯中杜撰的。纸鹤都能飞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反正等回去之后时间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她怕干扰到他,那就不好了。

门铃响了很久才有人来开,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她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乱糟糟的头发,眼角粘着眼屎,脸色蜡黄,穿着一件扣子都没对齐的睡衣,脚上是一双人字拖。此刻她正用十分警备的眼神盯着两人看,但宋曦弦看得出对方眼神有些涣散,血丝很多,好像很久没睡觉,也很久没洗澡打理了。

“你们找谁?”

“肖天琪,他叫我来帮你们的。”盛池漫不经心地瞟了门锁一眼,伸指轻轻一摸,宋曦弦看得真切,他的指头弯了一下,还画了个圈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男女搭配,驱邪不累(下)

“肖天琪叫你来的?他自己怎么不来?!”年轻女人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凌厉的老年女音就传了过来。听语气,对肖天琪没有亲自来这件事非常的不满。

两人循着声音看过去,都吓了一跳。要不是其声音中气十足,宋曦弦真的会以为眼前这位老婆婆是只僵尸!她皮肤异常惨白,脸色发青,黑眼圈尤其重,一看就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了,此刻她正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走路颤巍巍的从楼梯上下来,一双皱纹密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盛池瞧,问道:“肖天琪人呢?他为什么不来?是不是不敢见我?!”

因为她的表情和语气太恐怖,所以宋曦弦悄悄朝盛池后面躲了躲。她跟盛池不一样,遇到感觉不好或者不喜欢的人是怎么也没法给好脸色的,前世就因为这脾气吃过不少闷亏,现在她懂了,但要做到笑脸迎人,却还是有点难。

盛池轻挠了下她的掌心,对着老婆婆微笑答道:“这位想必就是李女士了吧?肖老伯他现在在国外,一时抽不开身赶回来,所以让我替他跑这一趟。”

“你?”老婆婆冷笑一声,很是看不起。“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是死在我们家,那可跟我们没有关系!”

宋曦弦皱眉:“我看先死的可能会是你们家人吧?瞧这脸色病的不轻呀!肖老伯现在忙得很,分身乏术,能帮你们的只有他一个人,老婆婆你态度再这么不好,我们可就甩手走了,你就等着肖老伯回来吧~”说完转身作势要走,盛池乖乖跟上。

听了她的话,那老婆婆脸色瞬间变了,当然……还是青白交接:“等、等一下!”等盛池和宋曦弦站住了,她又迟疑地问:“你真能帮我们家解决这件事儿?”言词听起来对盛池还是十分不信任。也难怪,任是谁见到这样一个脸蛋长得这么好看浑身又满是痞气的男人,都不会有太高的信任值的。

宋曦弦只是不喜欢她的态度和口气,现在老婆婆肯好好说话,她自然也就没打算再拉着盛池离开。毕竟这是肖老伯要他帮忙的事,他们若这么甩手走了,也难交代。只不过是看在这老婆婆不了解盛池和肖老伯的关系上诈她一诈罢了。

“解不解决不敢说,要视情况而定。”盛池勾起一边嘴角,笑的坏坏的,先前那个开门的年轻女人不觉的看痴了,就连上了年纪的老婆婆都忍不住被他的笑容所融化。“毕竟我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您能把起因经过巨细靡遗的告诉我。”

老婆婆明显犹豫了一下,本来盛池也没打算能从她口中得知,所以早就问了肖老伯,这样问她也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悔过之心罢了。见老婆婆不太想说,他无所谓的笑道:“您不说就算了,带我上楼去看一下令子吧。”

跟在老婆婆身后,盛池捏着掌心柔软的小手,低声问:“怕不怕?”

宋曦弦摇摇头:“不——”

一句话没说完,一个茶壶当面砸来,幸好盛池反应快抱她躲过,否则这张花容月貌的小脸可就毁了!

宋曦弦摸脸,皱眉:“我话还没说完,不怕。”

盛池原本担心她被吓到,听她说话,忍不住轻笑,牵着她小手走进了房间。黑眸四下扫视,才发现老婆婆根本没敢进来,甚至在他们进来后还躲在门边,战战兢兢地道:“他、他在里面呢,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这把老骨头啊!可千万不能让我们家绝后啊,这可是四代单传!”满口的儿子有多重要,却一句小心都吝啬于对盛池和宋曦弦讲,为人自私,可见一斑。

好在两人都不怎么在意,盛池回头一笑,说:“先把门关上吧。”

待老婆婆依言将门关上后,原本昏黄的屋内瞬间笼罩起一层薄薄的黑色雾气,那雾气四下飘荡着,把床上的男人紧紧包围。宋曦弦定睛看去,才发现那男人已是骨瘦如柴,眼眶深深地凹进去,脸上表情完全没有生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对方好像压根儿就不害怕,甚至还有些享受。

盛池笑,牵着宋曦弦的手走进,那黑雾中隐隐传出凄厉的叫声,屋里的东西开始震动漂浮,然后齐齐向两人袭来!

但在到达盛池面前十公分距离处全部停止,落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类似茶杯花瓶等陶瓷制品才幸免于难。他微笑道:“好深的执念,不若你放手,我也好超度你归去,好聚好散,你以为如何?”

凄厉的叫声时长时短,盛池听得认真,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薄笑,宋曦弦却完全听不清对方是在说什么。她不敢开口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到盛池。不过很快一人一雾就谈崩了,盛池低低啐了一声:“不识好歹。”随后便隔空画了个奇奇怪怪的形状,几秒钟后,便把那团黑雾困在了一起。虽然看不见,但宋曦弦觉得像是被绳子捆住了。

他松开她的手,趁她不注意时袭击了粉嫩翘臀:“帮我看看床上那货还活着吗?”

宋曦弦原本想揍他一巴掌,但考虑到情况危急,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跑到床边去看那男人。男人睁着眼,居然哭了,嘴里喃喃说着“别伤害她、别伤害她……”除了这四个字,其他什么都没说。

盛池走近那团黑雾,问:“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他叫我别伤害你。”

黑雾凄厉的嚎叫,形状也不停的变来变去,像是在试图挣脱枷锁。盛池见状,哼了声:“找死。”举手便要轰雷。

床上虚弱至极的男人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翻了下来,艰难的爬到黑雾旁边,用凹陷的眼睛乞求道:“别伤害她……”似乎除了这四个字,他什么话都不会说一样。

宋曦弦走了过来,她不是笨蛋,也看出什么端倪了。黑雾因为男人的靠近嚎叫挣扎的更加厉害,但却是徒劳无功。盛池伸手揽过宋曦弦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奇怪道:“她居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她难得有意识?”

……那什么都是没意识的吗?宋曦弦眨巴眨巴眼,好奇不已。她看见黑雾已经渐渐开始变小,从最开始的布满整个房间,现在已经缩小到两个人体左右了。

“别伤害她……别伤害她……”男人却只重复这么一句。

盛池对天翻了个白眼:“我说老兄,你能换句话说吗?没人说要伤害她,我只是想超度她,难道你想让她永远都用这副形态跟你在一起?她现在还残存着对你的记忆,但日子久了,她会越来越狂暴,最后彻底化为厉鬼。瞧瞧你现在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阳气不多了吧?小心早晚被她害了去。”灵魂存在于世上,是不被自然法则所允许的。他们出现,就预示着消失,强行留下来,对己对人,都是一种伤害。

“别带她走,求求你,别带她走!”男人突然激动起来,爬过来对着盛池不住地磕头:“求求你了,别带她走!这都是我自愿的!都是我自愿的!”

“放手让她走,你会好受,她也会好受。”盛池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察觉到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吗?时间长了,你母亲还有妹妹,都得死在她手上。”

“小雪不会的!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男人大喊大叫起来。“这一切我会负责,只求求你不要管我们家的闲事!”

盛池状似为难的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想管啊,谁叫你妈手上有肖天琪当年给的信物,我不帮不行啊!”他以为他想来驱邪超度吗?能窝在一栋安全感满分的房子里抱着心上人玩亲亲,谁头壳坏掉了要到这么阴森的地方找罪受?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绝望看得人心都碎了。他身边的黑雾嚎叫声开始变小,宋曦弦觉得像是痛苦的呻吟。下一秒男人就抱住了那团黑雾——明明看起来是不可触摸的,但的确是被抱住了。

“她很疼,你看得出来吧?”盛池低头看过去,屋内的阴影遮住了他俊美的上半张脸,只看得到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你用自身阳气养鬼,本来就是邪门歪道,她的灵魂已经快损耗光了,到时候,她会彻彻底底变成一只恶灵,连你这个宿主也控制不了。”不懂放手,皆是困兽。

他打了个响指,房门立刻被打开,老婆婆还有年轻女人都站在门口,门开后冷风吹进来,男人猛地打了个寒颤,死死地抱住那团黑雾不肯放开,好像一松开就彻底失去了一样。

“她已经死了,你该放手让她走。”盛池说。

男人死死地盯着他,从牙缝里迸出字句来问:“如果是你,你的爱人死了,你舍得让她走吗?”

盛池轻笑,温柔地看向怀里的宋曦弦,说:“我会陪她一起走。”如果找不回她的灵魂,就不要自己的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写的不太吓人。。

☆、第四十八章 草莓小内裤哦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道:“我问你舍不舍得让她走!”

盛池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不舍得。”

“那你就应该明白我——”

他话没说完便被盛池截断。盛池看着男人的眼神里有怜悯也有同情,但惟独没有心软:“我为什么要明白你?你没有保护自己爱人的能力,没有在她活着的时候珍惜爱护她,现在却在我面前说什么理解?你这伟大的爱情恕我永远搞不懂。”

男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本来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宋曦弦觉得他看上去更加死气沉沉了。老婆婆在后面不住的叫嚣着,要他放开黑雾赶紧出屋,但却压根儿不敢踏进这个房间一步,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而她每说一句话,被男人抱在怀里的黑雾便嘶嘶的咆哮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你保护不了她,就不该牵绊她。”盛池淡淡地说,五指张开,黑雾便似听他话般从男人怀里分散,然后聚集成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掌心,虽然仍然在不安分的动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得。男人见了,从喉咙里迸发出剧烈沙哑的嘶吼,随即就要冲上来抢,被盛池轻松躲过。他恶狠狠地瞪着盛池,充血的眼睛里疯狂至极:“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强求也没有用。”盛池冷淡地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说完牵起宋曦弦转身就走,经过老婆婆身边时,他伸手道:“请将肖天琪信物归还。”见老人家似乎有想赖皮不想还的意思,他也不急,只展示着手里那小小一团黑雾:“不还也不是不可以,您就等到他亲自上门驱邪的时候再给。”语毕,作势要将黑雾扔回房间,吓得老婆婆赶紧从口袋掏出一块破玉递过来。盛池接过看了一下,见没有错误,也就懒得再管这家人的闲事了,搂着宋曦弦下楼走人。

他们俩谁都没有回头,出了门便朝来时路走,直到彻底离开李女士家范围,宋曦弦才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要怎么处理?”

“这是一个女人留在世上,为数不多的魂魄,我得把她带回去,让她附到房顶的任意一个花盆里。假以时日,修复好了魂魄,她才能去投胎,否则就算投胎成功,也得是个傻子或者残疾人。”盛池小心的将那黑雾送入破玉中,揣到口袋里。

“噢……”宋曦弦点头表示理解。“那刚才那家人又该怎么办?他们会好起来吗?”尤其是那个男人,已经没几分人样了。

“能好个五六成,就算好了,他心里也永远会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良心和灵魂都会受到一辈子的谴责。”盛池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我只负责将这只魂魄收服,可不管调理养息。”

“那老婆婆到最后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我看她儿子执念那么深,你又说他没有保护爱人的能力,想必之前,那个叫小雪的女人吃了不少苦吧?”最后宋曦弦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的询问了。

盛池嘿嘿一笑,说:“那是他们家的事,因果报应,循环不爽,要不是老头子年轻时候太过凌云壮志,以为自己能救世人,把那几块破玉给了不少人,今天咱们又哪里需要跑这一趟?刚才那老太婆,别看她上了年岁,心可不是一般的黑。她家那儿子是T大教美术的教授,小雪是他的学生。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干柴烈火,两人就……他把人家吃干抹净后,心虚不敢认账,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小雪却怀了孕,上门找来却被老太婆羞辱了一番,她不仅不承认小雪肚里的孩子,还让人在学校里散播谣言败坏小雪名声。人言可畏,一气之下,她就跳楼自杀了。一尸两命。”

宋曦弦倒抽了口气,单手捂住小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瞠大,看起来可爱极了!盛池一时间没能受住诱惑,就低头亲了一口,弄得她小脸通红白了他一眼。“别担心,他对小雪也并非全然无情,你看,也算个痴情种子呢!不知道他是哪里弄来的邪法,以自身精血阳气养鬼,只要这一时半会的厮守。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死都死了,留恋与否,根本没必要。”

他说这话时眼神淡薄,完全没有感情,宋曦弦听着觉得心惊,她从来没见过盛池这个样子,就问道:“对了,先前那只纸鹤,上面写的是什么文字?我怎么都看不懂?”好歹她也是高材生,语言天赋又高,但那上面的文字却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那个啊,你当然看不懂啦,那个是殄文,也可以叫水书,传说中写给死人看的字。非人类以外的生物,一般都用它来交流。”盛池故意说得轻松,生怕吓着了她。

宋曦弦却好奇的很:“难学吗?”

“这个……不是很好学。”他真是怕她说想学啊……“不过现在很多字都已经失传了,老头子说这个传男不传女,否则不吉利的!”

宋曦弦点点头:“我也没想过要学,学那个做什么?我可不想跟奇怪的东西说话聊天。”她抖了抖肩,感觉一阵恶寒。

盛池哈哈大笑,道:“只要我在你身边,什么东西都别想靠近你。”他回头看了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的李家小别墅一眼,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嘴角。

小雪怨气不重,她即使死了也仍然深爱着老师,所以她很好收服,也很快就会净化可以投胎。但——她肚子里的婴灵却不是这样,没有出生,便没有死亡。没有死亡,便没有投胎,那小小的婴灵蕴含着巨大的怨气,他也许掀不起什么波浪,但也不会离开李家的房子,有他在,曾经犯过错的李家人都会得到惩罚。而婴灵随着母体的逝去也会日益削弱,慢慢地消失掉,到时候希望李家人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尤其是那个说话毫不客气自私自利的老太婆。

毕竟他不像肖老伯年轻时那般天真有抱负。他只想保护好他怀里的这个女孩,让她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其他什么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