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仰躺在坐位上,脸色惨白,用白皙的手捂住腿部,血液从指尖溢出,大口喘着粗气;

白佳眉头皱的利害:“你中枪了?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没有说话,白佳看着外面逐渐暗下的天,和面前几条交叉的路口,半晌茫然,回头问男人:“怎么回城?”

黑衣男人紧咬着嘴唇,脸色惨白了几分,抬起手指了指其中一条道路:“顺着那条路往前走,有一个小镇,镇上有医院。”男人的血越流越多;

白佳一咬牙,干脆利落的翻身到后坐,移开男人的手,皱着眉头,淡淡道:“弹头得赶快取出来。”

白佳取过车上自备的医药箱,用剪刀剪开男人的裤子,动作极为大力,一点儿也不温柔;她将车上的水果刀用酒精消毒,手下一落,快速的割了下去;白佳的手搭在男人的腿上,男人的腿抖的利害,白佳凝神,淡淡道:“忍着点…”

刀子划破皮肉,取出男人腿里的子弹;

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这个男人,显然是受过什么严格的训练,体质也相当好,白佳想。

简单处理了伤口,白佳撕下自己的裙子,绑住男人腿上的动脉,包扎住伤口;

止了血,男人已经满额汗珠,但从头至尾都没有哼过一声。

白佳抬眸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的脸廓生的比较好,浓眉明眸,鼻梁高挺,天生的帅哥胚子;白佳心里暗暗一笑,呵,现在的男人,怎么都长这般好看?

男人打量着白佳,投出几分敬意:“你学过医?”

白佳心里虽然思绪百千,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白佳翻回驾驶座,发动车子,淡淡道:“没有。”白佳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惊讶惨白的脸,补充道:“电视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男人嘴角微微抽动,感情是把他当实验品?

车子开始匀速驶在道路上,太阳落下,星辰出空,四周一片黑暗。

车子里灯光昏暗,沉默十分,白佳顺着男人指的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仍然没有看见他口中所谓的小镇;

白佳从下午2点,从城里一直开到现在,想必这里已经离城里很远了吧?白佳这两日没怎么休息好,头部有些疼痛,干脆将车靠边停下,没有理会男人,仰躺在靠背上闭了眼睛;

救人这种事情,若是换在前世,她会很着急的将伤者送去医院,保护公民是她的责任;可是,现在,这辈子,她甘愿自私的做一个普通人,安安宁宁,她不知道这个中枪的男人是谁,亦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大势力仇家追杀,她救他,只不过是顺路,一时好心罢了。

男人率先开口打破车内的宁静:“谢谢你,我叫欧凯。”

白佳闭着眼睛,懒散道:“我叫白佳。”

欧凯气息开始沉稳:“你不问我,为什么会中枪?”

白佳淡淡道:“明显的问题,追杀。”

欧凯:“你不害怕?”

白佳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淡笑,害怕什么?当时情况那般,她若不开车,指不定就被乱枪给打死了;顺路,她只是顺路罢了;

白佳心里一沉,很累啊,很累…仿佛是心里更累些,闭眼休息一会。

恍惚间,听见欧凯喃喃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白佳没有回答,已经陷入半睡状态。

欧凯看着白佳,她的脸上淡然平稳,没有一丝惊讶,让他哑然的是…她竟然无事一般的睡着了?完全漠视他?

第一次有女人,这般无视他,欧凯哑然失笑。

白佳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懒懒摸过手机,放在耳边:“喂。”

白佳的声音慵懒;

电话里沉默,没有声音,白佳依旧闭着眼睛,她以为是白彭,正想催骂,电话里却传出冷冰冰的声音:“很悠闲?”

这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除了她伟大的郑老板,还有谁?白佳恍如一阵雷霆击身,白佳闷然一颤,她的举动将身后的欧凯也给惊了一惊。

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我说一下,前两天不更新不是因为我要入V,而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在忙辞职的事情,工作上有很多东西要交接,昨天周二休假,所以我才告诉编编托到今天入V.借着这昨天放假,一大早爬起来码今天的三章```~~~在这里给大有说声对不起啦~~~

白佳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显然也忘记了挂电话;

“给你一次机会,回来。”声音依旧冰凉。

白佳脑袋一充血,冒出一句:“老板,对不起。”

“知道背叛我的人,什么下场么?”郑谨辰声音里三分怒意,七分威胁;

白佳心想,反正隔着十万八千里,怕他做甚?

白佳心里一直,有点儿赌气的说:“什么下场?与我何干,我可不想再当你的女宠。”

电话那头,郑谨辰将实木扶手紧紧捏着,手劲儿大的吓人,愤怒一下涌上头,想死的女人?什么叫女宠?

啪~

扶手断裂,郑谨辰的手似乎没有一点儿感觉,拳头再次紧握。

一旁的译文、译武、许弈看着那只木椅,齐齐摇头,老板这是在暴殄天物啊!

就连被译文压着肩膀的白彭也微微摇头,这是破坏公物啊!

白佳半晌没有说话,郑谨辰看了眼白彭,将嗓音拉的很低:“你哥在我旁边,要不要,和他说两句?”

郑谨辰声音极淡,显然是在威胁她。

郑谨辰此话一出,白佳面色瞬变:“啊?—啊!—”

与此同时,白佳的车突然受到巨大撞击,胸口狠狠撞击在方向盘上,疼的她大叫一声;随即,她的车体受力猛的朝右一偏,手中的电话也滑落在副座上。

原本车子在路上缓然前行,不知道从哪里冲出的黑色轿车,很有技术的撞在白佳的车身尾部,导致她的车身一阵晃动,猛力朝右一偏,左侧双轮离地,右侧轮胎受力摩擦,在黑夜之中擦出阵阵火花;

白佳手机滑落的同时,大叫一声,随即咬牙用力将方向盘往左打,继而稳住车身;

“砰砰。”紧接着,几颗子弹从后面的车子里打出,打在后座的玻璃上,欧凯低头躲避子弹;大骂了声:“糟糕!他们追来了!”

白佳和欧凯显然也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会追上他们?

电话落在车座上,郑谨辰听见白佳的叫声,和车身摩擦发出的巨大噪音、稀嚷的枪声,心上猛的一跳,对着电话大吼:“告诉我你的位置!”

白佳显然没有听见郑谨辰的声音,弯着腰,一轰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将方向盘猛力朝左一打,白佳以撞击的姿势将黑色轿车给撩开一丈距离,趁着这一丈的距离,白佳猛力掉头向前冲去;

白佳开着车子在朦胧的夜色之中快速奔驰,后面的黑车也紧追不舍,不消片刻,车身上满是弹孔,几颗子弹堪堪从窗前滑过;

砰——次——

夜空突然一阵巨响,车子轮胎被子弹打穿,轮胎像皮球一样瘪了下去,白佳的车被迫停在路上;

白佳眉头锁的很紧,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去你妹的!”白佳眉头一皱,爆了粗口;

“对方有几个人?”白佳回头问欧凯;

欧凯闭眼想了几秒,继而对白佳道:“听枪声,应该只有四个。”

白佳盯着后视镜,看着后面逐渐逼近的车子:“你的枪还有几发子弹?”

欧凯紧着说:“只有四发,我受了伤,不能担保每一枪都打的中;只能和他们肉博。”

白佳伸手:“枪给我。”

欧凯显然一愣:“给你?”

“给我。”白佳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欧凯看着白佳坚定的表情,一咬牙,将自己的枪给了白佳,心想,这个女人竟然敢救自己,而且这般情况仍然这么淡定,想必自有过人之处;

白佳将枪握在手里,让欧凯压下脑袋,等待对方进入视线。

黑色轿车在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停下,沉在黑夜里,像融入了这团漆黑的夜中,没了动静;

一分钟过去,身后的轿车仍然没有动静;

这样的静谧显然不合时宜,白佳眉头紧锁,丝毫不敢沉下心;

白佳脑子里猛然闪过丝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脑袋轰然一响,抑制不住大喊一声:“下车!”随即打开车门,身子借地一滚,滚出了几米,紧接着爬起身子,纵身一跃,跳入路边的河里;

轰~~~~轰~~~~~~

身后轰的一声巨响,车子爆炸,火光漫漫,热浪灼的白佳的背脊通烧,残火溶开白佳背后的衣服,灼伤了她光洁的背;白佳用力将身子沉进清凉的河里,火辣辣的背这才舒服了些,头顶是大片火光,水面的温度直直蔓延到水底,带动着河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欧凯也反应极快,听见白佳大喝的一瞬间,便和白佳同时跃出车子,跳入河里;

砰——一

一瞬间,郑谨辰的电话里传来巨响,随后信号断开;

郑谨辰没有挂电话,他听见白佳和一个男人对话,而且遇上了大麻烦。

郑谨辰在第一时间吩咐人追踪过白佳的信号来源,正派译武往源头赶;

突然传来一爆炸声,切断了信号,他的心里一阵焦急。

郑谨辰接通译武的电话;

译武声音沉稳有力:“老板,现场只剩下一辆炸烂的车,没有尸体,白小姐不知去向。”

郑谨辰脸色一变:“给我找!加派人手找!带上最好的医生!”郑谨辰偏头看许弈:“许弈!你跟我一起去;译文,你在这里看着白彭;”

许弈从来没有见过郑谨辰发过这么大脾气,只好不做声响,点头应了声是,便和郑谨辰离开了酒店;

一直被译文压着肩膀的白彭,显然也知道白佳出了事情,焦急的问:“小佳怎么了?”

译文做了个无奈的姿势:“看来你这个妹妹,有点儿本事,竟然能让老板亲自出马。”

白佳水性不佳,在河里喝了很多水,欧凯及时发现了白佳的亦常,托着她的下巴,浮到了河的另一边;

白佳一上岸,便大口大口的吐水,吐完便倒在地上,胸腔似要裂开,背后的衣服被火光溶开,皮肤受到灼伤,伤口贴着冰冷的地面,这才没那么难受。

欧凯的伤口被水冲击,伤口也榨开,又开始流血,欧凯咬着牙,将自己的伤口勒了又勒,伤口变得淤青,止住了血。;

白佳的裙子已经湿透,浑身黏湿,浑身疼痛,感觉实在是不好,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欧凯摸出自己的防水打火机,将周围的干柴堆在一起点燃,光线一下就亮了起来。

白佳贴着火光,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些;

欧凯将从白佳裙子上撕下的布条用火烤干,再绑在自己的腿上,继而对着白佳说:“放心,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白佳没有说话,欧凯偏头看白佳,借着火光,察觉到异常。

欧凯眸子一垂,声音柔和:“白小姐?你怎么样?”

白佳没有回答,也没有力气去回答;眼皮沉重,浑身无力,此时她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闷的紧;

白佳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朦胧间,又思绪万千,下午,她租了辆车出来兜风,本来打算调节下烦闷的心情;谁料竟然遇上这种事情?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更让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哥哥,她也实在没有想到,郑谨辰竟然也到了曼谷,而且找到了自己和白彭的住处;

她心里又隐隐觉得,郑谨辰不会对白彭如何,她觉得,郑谨辰的心,其实是暖的,和身边火堆里的火一样,是暖的…唯有那张冰冷的脸,和他的心不正比。

她的思绪越来越模糊,郑谨辰的面容似乎在她的眼前出现;似乎用冰冷的手拍打着她的脸,柔声问她,还好么?

模糊间,她咯咯的笑了,原来郑谨辰也有那么温柔的时候,只是,对她吧?

呵呵,只是在梦里吧?

那个面瘫的家伙,怎么会关心她呢?

自己真是想多了,想多了…

白佳心里又干又涩,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紧,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这一刻,她心里孤独的恐惧瞬时放大百倍,心里像有一只手,不停的捏着她柔软的心,又痒又难受;

梦里,一半是纷飞大雪,一半是热浪滚滚的烈火,一齐朝她铺面而来;又冷又热,她想大声的叫,喉咙却干痛的紧;

梦里无边的黑暗,只有郑谨辰搂着她,她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安宁平静;郑谨辰笑容温暖,用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可是就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的时候,他的手快速一滑,滑至她的喉咙处,狠狠的捏往了她的喉咙;

她惊恐的挣扎,眼看着笑容温润的郑谨辰,变成一团黑色的恶魔,满面阴森,就那么死死的掐住她。

她突然觉得心上一阵阵疼痛,像是被情人伤害的那种心痛。

不知觉间,眼泪就流了出来;

醒来的时候,眼泪还没干,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做的什么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她的眼皮慵懒的抬了半晌,才微微睁开,阳光明媚打在她的脸上;欧凯正蹲着身子看着她,柔声问她:“白小姐?你还好么?”

白佳喉咙干涩疼痛,想说话却说不出,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便闭上了眼睛,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佳全身上下酸痛的紧,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火窟窿;

在白佳昏迷的期间,一辆带有船仓的白色小船停在岸边;

和欧凯穿着相近的几个人从船上走下来,对着欧凯弯腰鞠躬,齐齐唤了声:“少爷。”

欧凯没有回头,皱着眉头将白佳抱了起来,撑着腿伤抱着白佳往船上走:“阿郦!找一件干净的衣服,顺便吩咐医生在家里候诊。”

叫阿郦的短发女子伸出手准备接过白佳,欧凯却绕过她直接抱着白佳进了船仓;

阿郦取过医药箱,准备给欧凯清理伤口,欧凯却用手挡下,眼睛仍然没有从白佳的脸上移开,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先去拿块冰,她的头很烫。”

阿郦显然有些惊愕,担忧的看着欧凯:“少爷?你的腿也受伤了,如果不及时…”

披着色狼皮的老虎

欧凯沉声打断:“先去拿冰块。”

下了船,欧凯直接抱着白佳上了岸,抱着她进了一辆豪华轿车;车子一路极驰,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子,完全藐视交通规则;

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座修建在郊区的别墅前停下,古朴的建筑物,沉稳却不失贵气;随着车子靠近,大门缓缓打开;

欧凯抱着白佳下了车,下人便分开整齐的站列成两排,齐声唤道:“少爷。”

白佳被这些洪亮的声音给惊醒,脑袋烧的迷糊,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胸口,继而拽住他的衣领,笑着唤了声老板。

欧凯眉头微皱,在白佳昏迷的时候,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迷糊的叫老板了;欧凯显然疑惑满腔,白佳口中的老板,对她那么重要么?

白佳整整昏迷了三天,烧才退了些,醒来,她用手支起软绵绵的身体,却牵扯了手背上的针头,手背一阵疼痛;她坐起身体的时候,背上没昨天那么疼了,反而清清凉凉,感觉很好。

阿郦走起来,很不客气压住白佳的肩膀,将她给压回了床上:“躺好,没有少爷的吩咐,你不能起来。”

白佳挑眉:“少爷?”

阿郦嗤之以鼻:“我不知道你这个女人用了什么计量勾引少爷,但是我告诉你,少爷是不会喜欢你的,少爷的妻子只能是最优秀的女人。”

白佳觉得好笑,觉得十分狗血,呵了一声:“我想请问,你家少爷是谁?”

“阿郦,退下、”欧凯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对着叫阿郦的女人喝了一声;

阿郦显然有些窘迫,不再说话,低着头朝后退了一步。

白佳看着欧凯,昨天狼狈的黑衣男子,今天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活像一个邻家大男孩,完全没有了昨天那种阴霾暗沉的感觉。

欧凯小心的扶起白佳,将汤药递给她:“喝了这药,可能会好受点儿。”

白佳听话的喝完了药,指了指自己手背上的针头,问欧凯:“这东西,我可以取了么?很难受。”

欧凯摇头:“你受了伤,又发了高烧,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现在好不容易好了点儿,自然要继续用药,否则高烧再次复发,怕是你的脑子会被烧坏。”

白佳一惊,自己竟然昏迷了三天?白彭还在郑谨辰的手里,这三天,郑谨辰不会把白彭怎么样吧?

白佳抓住欧凯的衣领:“给我手机。”

欧凯将手机递给白佳,白佳迅速拨通白彭的电话,白彭很快接了电话:“喂?哪位?”

白佳听见白彭的声音,顿时叹了口气:“哥?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白彭正在吃东西,被嘴里的食物给呛住,咳嗽之后,将激动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低声问白佳:“小佳?你在哪?你没事吧?”

白佳道:“我没事,你呢?”

白彭的声音轻快:“没事,除了有点儿不自由外,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外加玩的好。”

白佳:“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白彭:“没有,郑老板知道你出事,发了很大的脾气,好像挺担心你的,派了很多人去找你,还带着人亲自去找你了呢;看来郑老板还重视你啊!”

白佳微愣,郑谨辰竟然来找她?他是真的担心她么?

欧凯看着白佳发呆,轻声道:“白小姐,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你若是放心不下你哥哥,我派人将他一齐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白佳摆手:“谢谢,不用了,等我伤好了,我再回去找他。”

欧凯微微一笑:“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我应该做的,白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恩。”

两日之后,白佳的烧才完全退去,只是背部的伤还在愈合,洗起澡来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