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抬起头,不屑的看着司徒长风。“太师大人还真是慈悲为怀!对这个心思歹毒企图谋害自己妻儿的恶人,竟然也能如此的信任!若不是世子爷及时赶到,恐怕二夫人早就没命了!”

“你少含血喷人!我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说她是恶人,可有什么凭证?”司徒长风看了这不起眼的丫鬟一眼,愤愤的说道。

朱雀哂笑着,一把将那婆子给掀翻在地,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要证据是吗?我这就给找给你!”

那婆子被朱雀揍得半死,痛得死去活来,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这真真是痛苦不堪。这肉*体上的痛楚,源源不断的从敏感的神经传到大脑,即使是一个刁钻成性之人,此刻也招架不住。

朱雀见她有投降的举动,伸手在她脖颈上一拍,那婆子的哀嚎声便一发不可收拾。“我招了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

司徒长风听她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这婆子真的有问题!

“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看着司徒长风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那嬷嬷见再也瞒不下去,乖乖的全说了。“老身…老身原先是宫里的一个嬷嬷,因为…因为一些小事被赶出了皇宫,后来被丞相府收留。前些日子,姑奶奶…也就是夫人将老身找来,说是二夫人临盆在即,要我在此帮忙接生…到时候…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说二夫人难产…小少爷也…也是个死胎…”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司徒长风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难怪刚才锦儿那么反对这婆子呆在房间里为江氏接生,难怪她会一反常态跪下来恳求让花郡王进去为江氏接生,难怪…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若是真的像这婆子所说,又或者花郡王迟来一会儿,是不是…是不是江氏就没命了?而他的儿子,也保不住了?

想到那严重的后果,司徒长风便气愤交加的狠狠地将这婆子踢到在地。“好你个心狠手辣的老货,竟敢谋害我的妻儿,你…”

“姑爷,这都是夫人的主意,不管老身的事啊!”见司徒长风大发雷霆,那婆子就吓得直哆嗦,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周氏的身上。

她不过是个奴才,主子要打要杀,是天经地义的。此等大错,就算不处死,也得掉一层皮。虽然她并未得手,但却参与其中,已是罪不可恕。若是想要活命,就必须将那幕后之人供出来,否则就算司徒老爷不打死她,那世子也不会放过她。

他是知道她底细的人,若是以前在宫里所犯的那些事儿被抖出来,那她在丞相府也呆不下去了!

“姑爷饶命啊…老身是一时鬼迷心窍,才险些犯了错!请姑爷看在二夫人还未…的份儿上,饶了老身一条狗命吧?”

说着,那嬷嬷便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司徒长风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心软。这可是关系到他司徒家命根子的大事,岂能轻易饶恕?

于是衣袖一挥,让粗使婆子将她给绑了。“来人,将这个老货关进柴房,严加看守!若是二夫人和小少爷有个好歹,就拿她陪葬!”

那婆子听说要陪葬,吓得直发抖。

此刻,江氏正徘徊在生死线上。床榻之上早已被献血染红,可怖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二夫人,快将这些参片含着补充体力,宫口已经打开,必须马上生出来,否则大人孩子都保不住!”那李姓的接生婆是个经验老道的,见到江氏那模样,便按照步骤,不慌不忙的准备接生。

而那张姓的婆子因为嬷嬷被拉出去而一直浑身不自在,也不敢接近江氏的床榻,站在一旁发呆。

幸好,幸好她还没有动手!

若是真的出了事,恐怕她的小命儿也不保了!

花弄影虽说是个大夫,但这接生的活儿可没有做过。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江氏是司徒二小姐的生母,但他毕竟是个男子,不便与她接触。只能在一旁把脉,确保江氏没有还活着。

“用力,孩子的头出来了!”接生婆站在床尾,大声的喊着。

江氏憋着一口气,又看到花弄影站在一旁,总算是放下了心结,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生孩子上。

“用力呀,二夫人!”

产室里的丫鬟不断地端着带着血水的盆子进进出出,看的司徒长风胆战心惊。一个人能有多少的血可以流?江氏出了这么多血,恐怕快要不行了吧?

“怎么样了?孩子生出来没有?”他急得拉着一个丫鬟问道。

那丫鬟低下头,不住的摇头。

司徒长风又是一阵长叹,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孩子,若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一旦没有嫡系子孙,就得从旁系子孙里挑一个过继过来继承家业。那他这一辈子努力挣得这份家业,就要落到别的人手里,他心里岂会甘心?

看着司徒长风急得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动,朱雀却一脸的嫌恶。这臭男人,到了此刻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子嗣,根本不管二夫人的死活,真是可耻!若不是小姐即将嫁入王府,她才懒得呆在这儿呢。

一炷香时间过后,房内终于响起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不一会儿,那李婆子抱着一个新生儿走了出来。见到司徒长风,便笑着上前道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二夫人生了个少爷!”

一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司徒长风便忍不住上前几步。见那婆子说是少爷,他整个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

“儿子?我又有儿子了?哈哈…”

那婆子不住的点头,说着恭维的话,然后将那婴孩儿递到了司徒长风的手里。

司徒长风看着那初生的婴儿,高兴的不得了。“来人啊,所有的人都重重有赏!”

那李婆子听见有赏,心里却没有太多的喜悦。想到那人上门来的警告,她就有些发憷。若不是还有一丝的良心在,江氏跟这婴孩儿早就没命了。

那人得知二夫人平安产子,还指不定会怎么对付她呢。所以连赏钱都没有要,她就悄悄地离开了。

而另一个张姓的婆子,心情也是十分的复杂。她是收了别人的银钱,所以才没有出手相救。虽然江氏母子平安,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做,那赏钱她拿的也不甚安心。

等到这些闲杂人等都离开了,花弄影才从屋子里出来。

司徒长风见到他的身影,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去赔礼道歉。“今日都是下官鲁莽,差点儿害了她们母子。不知道贱内…”

“二夫人无碍,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一会儿让丫鬟照着这药方去抓药,顺便去请个可靠的奶娘!”说到这可靠二字的时候,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司徒长风一眼。

司徒长风有些汗颜,但老来得子的喜悦早已将那羞愧给冲淡了。

花弄影一踏出这屋子,他便抱着儿子逗弄起来。直到江氏的咳嗽声响起,才让他响起还有一个人需要他的安慰,这才踏进产室,去看望江氏。

“老爷…孩子呢?”江氏见到他,便问起自己的孩子。

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司徒长风让丫鬟将孩子抱过来,送到她的面前。“瞧,他长得多俊?瞧这眼睛,这眉毛,这小嘴儿,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江氏看到那孩子,也十分的开心。

虽说是早产儿,但孩子发育的不错,小脸蛋儿红扑扑的,胎发也很齐整,五官虽然还看不清,却是个健康的。

她盼这一天盼了很久,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她的眼泪又止不住掉了下来。

“夫人快莫要哭了,这坐月子千万别哭,否则对视力不好!”服侍司徒锦的李嬷嬷走进屋子,见到江氏落泪,便好言相劝。

江氏听了她的话,便强忍眼泪,将伤感压制下去。

司徒长风见她脸色苍白,想到九死一生生下这个儿子,心里对她十分的感激。“云烟,你辛苦了…”

江氏轻轻地摇头,眼睛一直盯着孩子。“妾身不觉得辛苦…”

司徒长风见她这般模样,就更加的心疼了。“去炖些上好的补品来给二夫人补补身子,另外再去找一个有经验的奶娘。记住,一定要可靠的!”

丫鬟婆子领命下去,室内只剩下江氏夫妇和那个刚生下来的婴儿。

“老爷,可为孩子想好了名字?”江氏小心翼翼的抱着这得来不易的儿子,心中是满满的期待。

司徒长风见这孩子五官笔挺,又是她经历生死大关生下的,便想到一个字。“不如,就叫念恩吧?”

“念恩?司徒念恩?”江氏满是惊喜的望着司徒长风,有些不敢置信。

只有嫡子才会取两个字的名,他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将这孩子当成嫡子,未来的家主培养呢?

“对,就叫司徒念恩。让他一辈子记住,你是如何含辛茹苦的将他生下来的,让他不能忘了你的大恩大德!”司徒长风万分感慨的说道。

江氏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那感动也只是对于这个孩子,而并非司徒长风。她总算是如愿的生下了太师府的子嗣,也算是太师府的功臣。周氏那贱人已经不能再有身孕,那么这家里,往后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你也累了,先休息吧?”司徒长风见她面有郁色,还以为她是累了,便将她扶着躺下去。

江氏顺从的点了点头,不过在他将要离开之时,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那宫里来的嬷嬷,似乎并不想妾身平安生下老爷的孩子,她…她想要害老爷您的子嗣…”

司徒长风见她提起此事,心里更加觉得江氏是真正的贤良淑德。都差点儿被人害死了,居然最先想到的还是他的子嗣,而不是她自己。“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将那婆子拿下,关进了柴房。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江氏这才假装感激的点头,不再开口。

司徒长风见她渐渐沉睡,便抱着婴儿走出了内室。

“你将小少爷抱过去给二小姐看看,她也担心了好一阵了。”他将孩子递给朱雀,总算是想到了那个女儿。

今日若不是锦儿,他恐怕不仅要失去这个儿子,就连江氏都会有生命危险。对于这个女儿,他不是没有感激的。

朱雀应了一声,便抱着孩子去了梅园。

司徒长风料理完这边的事情,脸色不好的离开了江氏的院子,朝着周氏院子的方向而去。今日之事,都是有周家而起,他若不好好儿的教训周氏一顿,恐怕丞相府还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

周氏那边得知江氏平安产下一个儿子时,早已气得摔了不少的器皿。“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凭什么江氏那个贱人可以生儿子,我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为什么…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司徒长风踏进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

屋子外的丫鬟正要进去禀报,却被司徒长风给拦下。他上前一步,一脚将门给踹开,恶狠狠地对着周氏骂道:“你造的孽还少吗?你个心如蛇蝎的毒妇!我司徒长风到底是哪一点儿对不起你了,居然敢谋害我的子嗣!”

周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子也微微抖了起来。一屋子的丫鬟见到司徒长风闯进来,全都闭了嘴,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老爷…妾身…”

“你还要狡辩么?那婆子早已招认,是你指使她去害江氏母子,你敢说你没做过?!”司徒长风不容许她辩解,狠狠地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若不是你们丞相府的人欺人太甚,江氏又如何会早产,差点儿一尸两命!你们丞相府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居然敢对一个柔弱的夫人和无辜的孩子下手,真真是好啊!”

司徒长风已经快要气疯了,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周氏捂着脸,脸上的疼痛让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不过是不想江氏在她前面生下儿子而已,她不过是为了自保。凭什么他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他凭什么!

“是,是我指使的又怎样?!她不过是个贱妾,凭什么能够生下儿子。而我,而我年纪轻轻,却再也无法生养!上天对我如此不公平,我为何要忍受这些不平之气?!我就是想要她死,要她死!”

周氏也疯了,想都没想,就承认了这一切。

司徒长风被她的一席话给激怒了,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好好好,好你个妒妇!犯了七出之条,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你信不信,信不信我今日就休了你!”

“休了我?你敢?”周氏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天生的那股子高傲劲儿还在。想着有丞相府在背后撑腰,口气也硬了很多。

79 周氏贬为妾

更新时间:2013-2-8 18:19:42 本章字数:6138

司徒锦醒过来之时,便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当朱雀将那个小的可怜的娃儿送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忍不住落泪了。

那有着小小的脑袋,小小的手掌,小小的身躯的奶娃儿,就是她这一世的弟弟吗?他真的好小!

“小姐快别哭了,世子在呢…”缎儿走到她的床榻边,小声的提醒道。

司徒锦听到世子两个字,顿时哽咽住了。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难道是他送她回房的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司徒锦便恨不得钻进被子,再也不出来了。

隐世子看到她醒过来,便起身朝着她的床榻走去。刚才花弄影说,她只是昏睡过去,并无大碍,他还不大相信。如今看到她没事儿了,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心。

“你醒了…”他手里端着一个茶杯,里面是温热的茶水。“先喝点儿水,压压惊!”

看着世子爷做着下人应该做的事情,缎儿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世子爷,这些事都交给奴婢吧…”

敢劳烦世子爷端茶倒水,她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司徒锦一直低垂着头,看着身旁那个小不点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心慌的眼神。她对他并不陌生,而且前不久还一起出游赏桃花。那些点点滴滴,她仍旧记忆犹新,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翻滚回味着。

如今他就在眼前,离她那么近,倒是让她越来越无法顺畅的呼吸了。似乎没见一面,她就愈发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姐,要喝水吗?”缎儿似乎看出了二人之间的尴尬,于是解围道。

司徒锦刚要点头,却发现那茶杯还在龙隐的手上,顿时又陷入了羞怯中无法自拔。龙隐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却没有将杯子递给缎儿,而是亲手递到了她的面前。“趁热喝,对身子好。”

司徒锦只好接过杯子,无声的喝着,连头都不敢抬。

龙隐毫不避讳的坐在她的床榻边上,一双凤目瞅着她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缎儿见到这副架势,也不好开口送客,只得吩咐丫鬟们都下去,给二人留下足够的空间,自己也退了出去。

等到闲杂人等一走,龙隐却伸出手将她的下巴给抬了起来。“遇到这样的事,为何不派人给我送个信?若不是朱雀飞鸽传书,我还不知道府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话里有些许的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心。

司徒锦也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感激的同时,又不得不诺诺的张嘴。“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

“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他有些无奈的放下手,看着她的时候,脸上竟然有些失望。

司徒锦见他的手撤开,又听到他的叹息,不由得抬起头来凝视他的双眼。那淡淡的忧伤虽然不易察觉,但是敏感的她却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见他要起身,她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这突来的举动,让龙隐心里又生出一丝的甜蜜来。他惊喜的回过头,看到她脸上的焦急和不忍,心里某个地方顿时软了下来。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真会折磨我!”他上前垮了一步,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

自从认定了这个女子,他的心思便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从未停歇过。而那么多的付出之后,他虽然不求她回报,但心里却隐隐的期待着什么。当她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时,他的心里会十分的不舒服。当她朝着他笑时,他又觉得这世上最美好的,莫过于她的笑容。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他想要她开心。当她开心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开心。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情绪,并不好受,但是他却甘之如饴。

从最初见面时的尴尬,到后来逐渐的熟悉,再到第一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想要时时刻刻都看到她。一听到她有事,他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即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可以立即放下,只为看到她安心。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情。

司徒锦在他的怀里闻到那熟悉的龙涎香,脸蛋儿难免又变得通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没什么也生出点儿什么来了。

她轻轻地推了推,龙隐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

好不容易能够再见到她,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躲开?她可能不知道,自从在那桃花林与她有了进一步的亲近,他满脑子都是她,想要无时不刻的看到她。

司徒锦也不想破坏这份难得宁静,只是那被子上的婴儿似乎醒过来了,小嘴儿瘪着,似乎要哭了呢!

“哇…”果不其然,那小家伙张开嘴扯起嗓子就哭了起来。

司徒锦见他哭的这么伤心,便从龙隐的怀里挣脱出来,将那个小小的身躯抱在了怀里。“念恩是饿了吗?别哭别哭…”

看她如此细心的哄着婴儿,龙隐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早点儿将司徒锦娶进门,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样,他就可以时时刻刻的守在她的身边。

司徒锦哄了好久,小家伙还是啼哭不止。

“怎么办?他似乎是真的饿了…”司徒锦一脸沮丧的望着龙隐,眼睛里满是求救的信号。

龙隐是个大男人,更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好在缎儿听到婴孩儿啼哭,便推门进来,将小少爷给接了过去,不一会儿就送去了江氏那边。

等到那啼哭声渐渐远去,司徒锦这才松了一口气。

“念恩他…个子小小的,嗓门儿真是大!”

面对她的感叹,龙隐嘴角隐约含着笑意。这个小女人,居然还有这么幼稚可爱的一面呢,真是不可思议!

察觉到身旁还坐着一个人,尤其还是个高大的男人,司徒锦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咳咳…这就走了。”龙隐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站起身来,然后冷着脸离开了她的闺房。

就这么走了?司徒锦看着那消失在门外的黑色衣角,顿时有些失落。他在的时候,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但是他一走,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个滋味。难道她真的病了吗?生了这么一种怪病?

她是喜欢他的,她心里很清楚。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对他的喜欢,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小姐,有好消息!”朱雀从门外蹦蹦跳跳的进来,脸上满是笑意。

“什么好消息?”司徒锦有些悻悻的问道。此刻她心乱如麻,对其他的事情都有些淡淡的,提不起兴趣。

朱雀见她这般模样,也不揭穿,心里暗暗为主子高兴的同时,又将老爷在夫人房里大发脾气,并扬言要休妻的事情讲了一遍。“这下子可好了,等到老爷休了那个婆娘,那二夫人就可以转正,成为太师府的主母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司徒锦在心里暗忖着。只不过这到底是司徒长风一时的气话,还是势在必行,这就很难说了。

毕竟,丞相府的势力不容小觑,不是司徒长风说要休妻就能休妻的!

一个被休妻的女子,就算家事再好,也是被世人所不容的!即使她依旧年轻貌美,即使她是嫡女出身,也不可能再嫁!被休弃的女人,肯定是犯了大错的。又有哪户人家在明知她犯了错的情况下,还愿意娶回去呢?

显然,周家是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结果的!

娘亲要坐上这当家主母的位子,恐怕还得另辟蹊径。不过,如今生了弟弟,娘亲的地位便稳固了。即使有正室在,她依旧可以压那周氏一头。这掌家的大权,依旧可以牢牢地握在她的手里。

“的确是好消息…”司徒锦总算回过神来。

“据说周家那边也送来了道歉的礼物,说是为了相爷推了二夫人之事来的。看来,那周氏在府里的地位,岌岌可危。即使不被休弃,也得退位让贤了。”朱雀似乎知道的更多,分析的也更加的透彻。

司徒锦心里很是为娘亲高兴,她终于熬到头了。

“缎儿,去将我绣好的婴儿衣物拿去给二夫人。还有那库房里上好的玉石,也给我送去金镶玉,让他们打一副玉锁。”

这些,都是她早就想好,要送给弟弟的礼物。

如今念恩平安降生,她也得赶紧行动起来了。

缎儿也很高兴,二夫人总算是撑过来了。如今有了小少爷,老爷势必会更加的宠爱二夫人了。

司徒锦吩咐完这些事情,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娘亲年事已高,带起孩子来会有些力不从心,还要请一个信得过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