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服务员出去,金玉叶从背包里拿出换洗的贴身衣物,便钻进了浴室。

樊祤和当地导游交涉了几句,进客房后,见里面没人,眼神看了眼紧闭的浴室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是真心佩服这个姑娘了。

胆子够大啊!

十几岁的年纪,居然糊里糊涂地一个人跑出国,且屁的准备都没有。

金玉叶身上披了件旅馆统一的白色睡袍从浴室出来,二话不说便趴在床上睡觉。

“等下睡吧,我叫了吃的!”

樊祤眼神从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眼趴在床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孩,语气是他一贯的温润清雅。

“不用管我,你自便!”

樊祤没说话,眼神继续转向了电脑屏幕,只是思绪有些飘离。

不稍片刻,客房的门被叩响,樊祤上前开门,是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

这边海产偏多,晚餐基本上都是海产物,两面金黄的烤鱼,一份咖喱蟹,一份酱虾,一个鱼汤,一盘扇贝,还有几份辅助菜和两杯椰奶饮品。

晚餐很丰盛,看着也是色香味俱全。

“起来吃点再睡!”

樊祤上前摇了摇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女人,他觉得自己都快成她的贴身管家了。

失误啊,他当时怎么就脑子发热了呢!

金玉叶碧眸睁开,瞧了餐车一眼,也没说什么,拿起餐具就吃了起来,“嗯,这里的食物味道也还可以接受!”

虽然不是她喜欢的辛辣,但吃在嘴里,味道还是挺地道的。

樊祤吃相挺优雅地,他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咀嚼的动作稍顿,问了一句一路上都很想问的话,“你本来是打算去哪里的?”

金玉叶勾唇笑了笑,“前段时间去哪里都行,后面得去澳洲,印度尼西亚,泰国那边!”

世界有名的毒物基本都在那边,而她要制蛊,当然是越毒越好。

樊祤感觉头皮有些发紧,“你准备玩多久?”

金玉叶眉目微挑,笑意邪肆,“关你什么事?你可别告诉我,你会一直跟着我?”

翻脸不认人有木有?过河拆桥有木有?

樊祤悲催了,她一个小姑娘家的,既然碰到了,而且他在脑子发热之下,已经跟了,后面不跟,成么?

压下心里各种悲剧,樊祤扬了扬唇,眉目温和清润,“小叶…”

“别跟着我哈,我不方便带你!”

金玉叶凉凉地打断他的话,言语间的意思,好像他与她而言,是个大麻烦一般。

樊祤很想爆粗,很想骂娘,然而,多年的修养让他忍了,他乖乖闭嘴,不说话了,闷头吃东西,大口大口地吃。

不知不觉间,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吃完了。

金玉叶坐在他对面,看着优雅公子变身为大胃王的男人,忍不住‘啧啧’两声,“丫的,真能吃,幸亏当初没包你,养不起啊养不起!”

话落,她进浴室漱了漱口,便出了客房,向那片迷人的沙滩走去。

樊祤一直呆坐在那里,努力做着深呼吸,拼命的告诉自己,修养,修养,他不能跟没有良心没有节操的女人计较。

漫步在海边,脚下踏着软软的沙子,微凉的海风拂面,耳朵里听着的是海浪的拍打声,周围也有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嬉闹着。

这一刻,金玉叶的心难得平静,这里貌似有这个魔力,使人烦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嗯~

两声不太和谐的声音随着海风飘进耳朵里,让准备找个石墩坐下的金玉叶脚步顿住。

丫的,性致真好!

金玉叶心里诽腹了一句,也没坏心眼地去打扰人家性致,转身便走。

然而,再次传来的声音让她脚步定在原地。

“钧桀,你真棒”

一句话,让金玉叶像是被人失了定身咒一般,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操他丫的,要不要这么巧,早上这厮倒是说会去旅游,却没想到两人好巧不巧地撞到一起,还在一次撞破他和女人打野战。

太他么的狗血了。

相隔几步之遥,明显出来寻她的樊祤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整个人同样呆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少顷,他深吸了口气,体贴地将一件外套披在神色呆怔的她身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点凉,回去吧!”

他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她一般,同时也透着一股无声的安慰与心疼。

不管哪个女人,不管爱是不爱,遇到自己未婚夫与别个女人在一起,心里多多少少都会不舒服的吧。

雷钧桀风流成性,说什么非她不娶,这也只不过是骗骗别人而已,熟悉他的人,哪一个不知道,他还是照样女人不断。

和她订婚,也只不过是不想再应付家里的逼婚而已。

这边金玉叶好似才被他的话惊醒一般,她邪邪地睨了他一眼,同样低着声音道:“回去做什么,走,看戏去!”

别人的她没兴趣,可是雷钧桀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

樊祤嘴角抽了抽,擦,缺心眼还是咋地,他很想提醒她一句,那是你未婚夫的春宫戏啊!

心里诽腹间,他已经被她拽着来到石墩后面,靠的越近,那不和谐的声音也越发清晰了。

樊祤的头皮在发麻,他转眸看向身边拽着他的女人,今天天有些黑,可是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旅馆映照过来的光仍是让他看清了这女人嘴角兴味十足和兴趣盎然的笑意。

金玉叶可不管他什么想法,拉着他蹑手蹑脚的爬到石墩上,而另一边隐在石墩暗影处的两人,战况那叫一个激烈啊。

这次雷钧桀倒是没让她失望,各种姿势轮番上阵,凶猛无敌,弄得那女人尖叫连连。

某人在上面双手托腮看的津津有味,某人在下面挥汗如雨各种销魂,还有一个悲催的,陪坐在上面,面色尴尬,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妈呀,待会儿雷钧桀完事儿了,会不会劈了他?

拉了拉某个没有下限,没有节操的女人,眼神示意她闪人!

金玉叶瞄了他一眼,这时候下面的雷钧桀又换了一个姿势,金玉叶碧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促狭,凑近他耳边低语,“看到没,这个就是我中午在飞机上给你讲的,老汉推车,你好好学着点!”

“咳咳…”

一声咳嗽,石破天惊。

啊——

一声尖叫犹如鬼哭狼嚎!

“操他么的!”

一声气急败坏的怒骂夹杂了多少憋火!

然而,当那个脸色铁青,怒火攻心的男人转身抬眸看到石墩上的两张熟悉的脸上,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直直地定在那里。

樊祤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而已。

金玉叶看着呆愣住雷钧桀,再看看躲在他背后胡乱整理衣服的女人,眼神下移,红艳艳的唇儿笑了,“喂,好歹也将你兄弟收起来啊!”

咳咳咳…

樊祤又开始咳了,同时心里对这个邪恶的女人犯憷了,去他娘的不舒服,他倒是觉得,看了一场精彩激烈的大戏,她心情倍儿爽。

深吸一口气,雷钧桀慢条斯理,淡定自若的穿好衣服,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喂,谁啊你们,缺德吧嗯,居然听墙角,想学回家看A片去!”

女人穿好了衣服,不但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反而站出来指着两人的鼻子骂。

金玉叶碧眸眯了眯,眼前的女人挺年轻的,大概是十八九岁的样子,面容妖艳,身材可以称为一级了,最重要的是,胸前那对玩意儿够膨胀,够汹涌。

貌似雷钧桀对这类型的女人情有独钟,金玉艳不也有一对波涛汹涌的胸器吗?

“看什么看,妒忌啊!”

女人见她眼神停留在她胸前,还大方地挺了挺,那样子要多嘚瑟就要多嘚瑟。

“给老子闭嘴,鬼嚎个什么劲儿!”

雷钧桀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女人立刻乖得像猫儿一样,挽着他的手臂,用她那对大胸器在他身上蹭了蹭,“钧桀,人家不是生气嘛!”

声音那叫一个娇嗲,另在场的另外两人身上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金玉叶秀美微挑,精致娇艳的脸庞邪气儿十足,她将女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出声道:“姓雷的,你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是不是只要女人那地儿能用,你都啃的下去?”

雷钧桀手臂从女人手中抽离,他看了眼一旁笑意温和却掩饰不住尴尬之色的樊祤,桃花眸微沉,“你们怎么在这里?或者我该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咳咳,说来也巧,我是在飞机上碰到小叶的,后面交谈之下,发现她什么都没准备,连自己所坐的班机飞哪儿都不知道,所以就一道儿了!”

樊祤清了清嗓子,用他一贯的温润声音解释着道。

雷钧桀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转向一旁某个邪恶无良的女人,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嘴角含笑道:“怎么?又闹大革命了,心情不爽?”

他记得,早上她是回了金家的。

金玉叶笑了笑,“现在爽了!”

“呵呵,能娱乐你,我感到很荣幸!”

此时的雷钧桀是已经收起了他那副浪荡公子样,张扬乖戾的俊脸在影影绰绰的灯光映照下,变得高深莫晦起来。

金玉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深沉而乖戾,上流社会,哪个不是带着面具,而恰巧雷钧桀对外的面具是一副风流浪荡子罢了。

“钧桀,她谁啊?”

身边的女人不甘被忽视,出声问,看着金玉叶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雷钧桀低低笑了笑,“爷的未婚妻,正宫娘娘!”

话说完,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樊祤一眼,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了,只是在转身之际,嘴角的笑容已然收起。

二叔对这个年纪轻轻,却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可谓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可这个女人明显就是一个飘忽不定,冷心无情的主儿,男人招了一个又一个。

如果任事情发展下去,他甚至能预料得到,不久的将来,雷家会如金家一样,会因这个女人而掀起一场家庭风暴。

所以,他必须要斩断二叔的心思!

回到客房,没多久,客房的门再一次被敲响,樊祤洗好澡,身上穿着旅馆的统一睡袍,他看了眼躺在床上不动的女人,只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去开门。

其实想想,他也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果然,暗红的门拉开,门外站着的,是领着行李的雷钧桀。

温和的眸子微闪,脸上的笑意依旧如沐春风,“桀少,这是干嘛呢?”

雷钧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樊祤,你不会认为本少会让我的未婚妻和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说,还同床共枕吧,二零六,我的房间,你去住,那女人我已经赶了!”

说话间,他也不顾他的意愿,硬是提着行李箱挤了进来。

樊祤一向温和的眸子闪过一丝愠怒,“桀少,放间我是不会换了,人你带走!”

两人说话间,已经越过玄关,来到了客房,雷钧桀没接樊祤的话,而是上前摇了摇床上闭眼睡觉的某人,“金疯子,金疯子…!”

金玉叶被他吵得烦了,抓起枕头就像他砸去,“你俩一起滚去睡!”

雷钧桀静默了半响,看了眼樊祤,唇勾了勾,“也行,不过家里刚才来电,说你没回去,挺担心的,我回个电话,你说两句!”

金玉叶想到夏沅琼对她的照顾,也没拒绝。

不一会儿,雷钧桀拨通了电话,先说了几句,而后将电话交给了金玉叶,“喂,我是玉叶。”

话一出口,金玉叶就察觉到那头的呼吸重了一分,微微蹙眉,她也知道那头的人是谁了,同时也明白了雷钧桀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潋滟的唇勾了勾,“二叔吧,我和钧桀一起在马尔代夫旅游,甭担心我!”

“睡一张床?”

声音冷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就算隔着半个地球,金玉叶也能感觉到那股冷气儿从电话那端传来。

“二叔,废话不是!”

“啪——”

这次回应她的,是“啪”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她能想象,某人的电话报废了。

雷钧桀的目的达到,变得没多做纠缠,拽着悲催的樊祤,到了他的客房。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待他们再过来时,客房里空空如也,某人已经逃之夭夭。

意外碰到两个熟人,对于金玉叶的行程并没有多少影响,甩开了他们之后,她依旧潇洒自在。

脚步在这座美丽的岛国停留了两天,观光了下这边有名的旅游景点,后面又飞了拉斯维加斯,在赌桌上消耗了几天,体会了那种挥金如土的豪迈刺激感。

疯玩的时间结束,后面的十天里,她世界各地跑,去收集着她需要的毒物,所抓捕的,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她要炼蛊王金蚕,所用的东西,自然是越毒越好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炼成,毕竟那东西,她在古代,多年来,也就炼成一只。

澳大利亚悉尼一处森林里,一个高挑纤细全副武装的身影在林中矫健灵敏地穿梭着,而她追逐的,是世界有名的毒蛇内陆太攀,此时,蛇的尾巴上正插着一枚银针。

蛇爬的速度越来越慢,金玉叶见药效差不多了,便飞出手中的银丝,一把绕住蛇的脖子,往上一扯,同时左手中的小竹篓一扬,世界最凶猛的陆地毒蛇便被她收入囊中。

潋滟的唇勾了勾,金玉叶拍了拍篓子,“宝贝儿,可得乖点,不然有你苦头吃!”

毒物,是人们闻之色变的,然而,于她而言,却是朋友,曾经一年三百六十几天,她几乎有三百天是和毒物打交道,不然,也不会被江湖人称毒美人了。

这里算是她的最后一站,而这条太攀蛇也是她的最后要抓的一件宝贝,她在这里住了五天,也就只有这蛇难捕一点,其余的都以到手。

出了森林,回到暂住的一家土著民房,这边的人都挺热情好客,而且刚来的那天,她救了一个被毒蛇咬伤的村民,所以这些天她一直住在那户人家,倒是给她提了不少的便利。

还未进门,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突然冲到她面前,咿咿呀呀地乱讲一通,见她听不懂,便直接拉着她跑到另一户人家。

“$&$”

入了屋子,一股极难闻的味道窜入鼻息,身边的少年叽里呱啦拉地讲着,手比划着,守在屋里的其他人亦是说着什么,反正她是一句都听不懂,看着他们的手势,倒是勉勉强强能交流。

金玉叶扬了扬唇,眼神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张极矮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身形高大和她拥有同种肤色的亚洲男人。

身上的衣服还滴着水珠,透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儿,这附近有片海域,想必是从那里带回来的,他头上的短发黏腻,枕头上被血染红,显然这人脑部有伤。

他五官深刻硬朗,一眉一眼犹如刀削一般,就连紧抿的唇都透着一股凛冽之气。

这是一个极具危险性的男人!

抬步上前,金玉叶伸手想帮他把脉,然而,手刚一触到他的脉搏,床上本是昏迷的男人猛然间便睁开了眼,那眼神,如狼一般凶残狠戾,眉宇间满是煞气与戒备。

眼睁开的那一刻,他的手在同一时间也动了,反手想要握住了金玉叶的脉门。

金玉叶对他是留了一份心眼的,所以几乎在他动手的那一刹那,手便迅猛地退了开来。

“我帮你查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