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叶挑了挑眉,碧眸打量了他片刻,接着嗤笑一声,“更年期到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阴晴不定?”

雷谨晫脸色一阵黑一阵青,他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暴戾和烦闷,有力的臂膀一捞,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小狐狸,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可以毫无建树,却不能在背后捅刀子,别去挑战法纪,这种结果,你我都承受不起!”

他能帮她兜一次两次,可是,却不能陪她一起去走这条钢丝,是原则,也是职责。

他害怕走到最后,他们会落到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局面,所以,尽管知道她能力超然,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将她安排在最安全保险的位置上。

除了要将她放在眼皮底下外,也是一种保护。

却没想到,最后还是…

雷谨晫带她回了军区,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而后打了个电话,冲那头交代了几句。

没等多久,冷箭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档案袋,“头儿,你要的东西!”

雷谨晫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打开看看!”

金玉叶挑了挑眉,猜到里面的东西也许对她有用,便毫不迟疑地打了开来。

果然——

手中的东西,是同盟会的资料,越是往下看,心里对这个同盟会越是惊诧好奇,同时对妈妈的处境也越发的担忧。

“这是这些年来,我们的人调查追踪的成果,这还只是外围的,真正的内部,我们渗透不进!”

见她放下资料,雷谨晫搁下手中的笔,面容一派严谨认真。

金玉叶敛了敛心神,“我自己会注意,没其他事我走了,我会定期与这边联系!”

“等等!”

金玉叶开门的动作顿住,回眸看他。

雷谨晫看了眼她的手腕,沉吟了片刻,道:“记得将我送你的手表戴上!”

夕阳斜下,西边残阳如血,站在偌大的落地窗边,金玉叶看着手中那块精致优雅,尽显贵气的紫钻手表,想到那男人隐隐露出的关怀,心底漾起阵阵涟漪。

熟悉的炙痛从心口传遍全身,金玉叶碧眸闭了闭,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戾气,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口中,嘴角无意识地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突然之间,她心里生出一股越来越无力的感觉,纵使财富如山,可是她的命,她人生轨迹,似乎都握在他人手中。

妈妈到如今还不知什么情况,而她,行事处处受限,无形之中,似乎有张大网在向她张开,可她却只能往里面钻。

因为,那张网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到这里,金玉叶那张过于妖艳的红唇勾起一抹狂妄肆虐的笑意,碧眸徒然睁开,眼底尽是对跃跃欲试的兴奋。

金成睿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

女人面向夕阳,火红的光晕映照她精致的脸庞上,是那样的惊艳绝伦,光华潋滟,嘴角的笑容如罂粟一般,美丽,妖异,令人忍不住沉沦,眼底那种自信恣意的光芒灼目得令人眩晕。

美,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

她似乎是个矛盾体,集娇媚,柔韧,邪肆,刚强与一体,明明都是互相矛盾的词语,然而,融合在她的身上,却恰到好处地形成一个特殊的,惹人眼球的她。

金成睿不自觉放轻了步伐,屏住呼吸,来到她身后,双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小混蛋,老子想上你!”

擦!

果真是闷骚!

金玉叶抽了抽嘴角,心里无声地诽腹了一句,然而,没容她说什么,一个个湿热的细吻落在她的肩膀上,脖颈上,最后落在她的耳郭…

灼热的气息,湿热的吻,粗重的喘息,室内气温在升高,气氛各种暧昧。

金玉叶脸色红了,在夕阳的映照下,越发的美艳如花,“四叔,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闷骚?”

金成睿动作不停,火热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嘴唇一边吻着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老子闷骚,你明骚,绝配!”

说话间,他猛地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在落地上,霸道而强势地吻住她的唇瓣,细细研磨,吸吮…

金玉叶痴痴笑了笑,没说话,双臂揽上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

久未触碰到她的甘甜,金成睿显得有些迫切与狂狷,金玉叶在回来后,便换下了身上严谨的军装,穿了一套淡紫色的雪纺连衣裙,倒是方便了某个闷骚货及时行欢。

嗯~

一声极媚的嘤咛从金玉叶唇中溢出,金成睿心尖儿一阵酥麻,烙在她身上的吻更加的狂肆凶猛,他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软椅上。

金玉叶看着外面的夕阳,娇笑着,“四叔,咱们这算不算是白日宣淫?”

“给老子专心点!”

金成睿说着,惩罚性地咬了口那红色的果子,同时,大手从她裙摆下探了进去,双重刺激下,金玉叶忍不住尖叫了声,而后面,某个男人再也没给她分心机会。

夕阳似火,春情荡漾,两人从软椅到地板再到床上,红艳的光晕映照在室内,打在交叠的身影上,那画面,端的是风情无限,旖旎香艳…

是夜,金玉叶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顺了顺发,拿过床头上的手表看了眼,八点半,不知不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身边的位置没了人,楼下的隐隐传来争吵和哭啼的身影,秀眉拧了拧,她下床从衣柜里取了件丝质睡袍披上。

“四叔,四叔,你要帮我和姐姐,我…唔…我求你帮帮我们,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你了!”

“你要他帮你什么?”

突来的声音,成功引来了客厅里两人的视线。

金成睿眼神落在她粉嫩的赤足上,剑眉蹙了蹙,认命地起身从鞋柜上拿出一双女式拖鞋,“老是不穿鞋,不知道自个儿身子受不得寒?”

金玉叶笑了笑,没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意外来客,金家二小姐金玉婧,嘴角漾着戏谑的笑容,再一次开口问:“你要他帮你什么?”

家庭的变故,没了优渥物质的生活,曾经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身上再也没了那种骄纵与傲气,脸上抹的是低档化妆品,身上洒的是劣质香水,脸上隐隐还有巴掌印。

很显然,她的生活,过的十分不好。

金玉婧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一双深深凹陷下去的大眼不可置信地瞧着她,不,应该是看着她的脖颈,“你…你们…”

那里有着淡淡的粉色印记,作为一个成年人,也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情事,所以,她当然不会脑残的认为,那是蚊子叮的。

此时,她似乎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毕竟这样的一幕给她的视觉冲击太大。

她一直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那些丑事,可是却没想到,他们到了这种地步,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恶心。

金成睿脸色沉了沉,“你先回去!”

经他一提醒,金玉婧回过神来,这才记起,她现在是有求于人,她脸色白了白,说话的语气带着哭腔,“四叔,你不能不帮我,我和姐姐会死的,他们会弄死我们的!”

金成睿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没理她,兀自进厨房,拿出烧好的饭菜,细心地摆在餐桌上,“小叶,过来吃饭!”

金玉叶凉凉地笑了笑,走到餐桌旁坐下,姿态慵懒地执起筷子,不发一语地吃起饭来。

金玉婧看着餐桌上当她是空气一般的两人,死死咬着唇瓣,强忍着委屈难堪的泪水,她颤颤走到餐桌边上,想要去拉金成睿的衣袖,却被他冷冷的眼神制止。

“四…叔,唔,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求求你帮帮我,我和姐姐也是你的侄女,不是吗?”

金成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手机铃声传来,金玉叶瞄了眼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这边金成睿放下筷子,起身帮她拿了过来,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里有些纠结与担忧。

“是谁?”

询问间,金成睿将手机递了过来,金玉叶看了眼,直接按了接听键。

“金妖孽,我要弄死金家那两个贱人,你有没有意见?”

倪星恺透着浓重煞气的愤恨的狠戾声音传来,金玉叶挑了挑眉,抬眸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金玉婧,“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贱货居然动了星悦,现在星悦还躺在医院里,大的已经抓住了,小的跑了!”

挂了电话,金玉叶重新执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对面的金成睿看着她不漏丝毫情绪的精致面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丫头…”

啪——

金玉叶重重地放下筷子,碧色的眸子漠然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讥屑的笑意,“四叔,你想说什么?”

闲言碎语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你求错了人

偌大的餐厅,因她这一句问话,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冷。

金玉婧心尖儿颤了颤,含泪的眼眸怔怔地看着对面那个痛恨到骨子里的女人,眼底惊疑不定,但更多的确是嫉恨与怨毒。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所有人都活在地狱里,承受各种非人的折磨,而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却越活越好?

当初雷家解除婚约,她和姐姐还狠狠高兴了一把,高呼老天长眼,倒是没想到,她的日子过得依旧滋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越想,金玉婧那颗被扭曲的心就越不平衡,她看着气焰高涨的女人,再看看沉默的四叔,心里各种嫉妒恨,“金玉叶,你凭什么不让四叔帮我?难道就凭你不要脸地爬上了他的床?你以为你是谁?”

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金玉婧痛的尖叫一声,身子跌倒在地,她想要爬起来,然而,手却被一只脚给踩住,那力道,几乎踩碎她的手骨。

“啊!金玉叶,你个的贱人,你给我起开!”

金玉叶蹲身,两指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妖冶的唇瓣漾着阴冷邪肆的笑意,“凭什么?呵呵,就凭他是我男人,就凭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一个不高兴,就可以将你丢出去!”

金玉婧眼底痛苦、怒恨与怨毒交织着,“你不要脸,犯贱得连叔叔的床都爬,你以为乱伦很光荣?呵呵,我都替你感到恶心,肮脏!”

“玉婧,你给我闭嘴!”

金成睿脸色铁青,心里的那丝恻隐之心,这会儿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不怕任何人的怒骂与指责,可是却无法容忍别人说她半句不是。

“四叔,我也是你侄女,亲侄女,我们身上同样流着金家的血液,就算你不要你的至亲,可是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不能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而不管我们,呜呜…我们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坐牢,妈妈疯了,外公他们也不肯帮我们,呜呜…”

金玉婧情绪有些歇斯底里,她想到自金家出事以来,她们所受的白眼与鄙夷,想到从小到大都被他们瞧不起的女人却活得光鲜亮丽,心里各种委屈、难受和不平衡,说到最后,嘤嘤地哭了起来。

金成睿沉着脸,别过眼去,一言不发。

金玉叶嗤笑了一声,重重地将她甩开,“你求错了人,你该求的,是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才对!”

话落,金玉叶脚尖在她手指上用力碾了碾,起身,步伐轻盈地上了楼。

金玉婧看着她嚣张肆意的背影,脸色惨白一片,那鲜红的五指印,映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四叔…”

金成睿面容就像是结了一层寒冰,眸色不露半分情绪,“这事我帮不了你!”

听着他冷硬的语气,金玉婧彻底慌了。

她颤颤巍巍地上前,拉住他的裤腿,仰着梨花带雨的小脸,“四叔,你不能不管我们,我和姐姐真的会死的,你认识魅少,你去和他求求情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金玉叶下来,身上已经换了套休闲装,一副偌大的茶色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带上她,去医院!”

金成睿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和倪星恺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知道,那是一个狠角色,且爱妹如命,玉婧和玉婷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有一点玉婧说对了,他是她们的四叔,骨子里流着金家的血液,这是怎么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他可以对她们不管不问,无波无澜地天各一方,却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死。

是血液亲情的牵绊,亦是骨子里的性格使然。

可是,他也知道,她是个极其护短的人,相对于这两个有血脉相连,却形同仇敌的姐妹,她更重视倪星悦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好姐妹。

没多久,三人去了医院,一路上,金玉婧吵着闹着哭着,金玉叶烦不胜烦,直接一个手刀,将人给劈晕了事。

医院的走廊里,白炽灯明亮晃眼,属于倪星悦的病房门口,一个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如木头桩子一般矗立在那里,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的沉闷压抑。

咚——

金玉叶将昏迷过去的金玉婧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在病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星悦怎么样了?”

倪星恺眸色被怒火燃烧的猩红,紫钻鼻钉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璀璨的光芒,却因为他身上的煞气,让人感觉异常的寒冷。

“伤的挺重,情绪…很不好!”

金玉叶碧眸闪过一丝幽冷的光束,她看着病床上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倪星悦,心里怒恨交织,“她身边不是有人护着?”

听到她的问话,江源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她听说你今天回来,想要弄些你喜欢吃的海鲜,自己亲自去海鲜市场,里面人多嘴杂,不小心被人占了空子,如果我们晚去一步,她…她就被些混蛋给…”

后面的话,江源怎么也说不出口,想到他们闯进仓库时看到的情景,他到现在都心痛得无以复加。

其实不用他明说,金玉叶也能猜到他后面没说出的话是什么。

“人我帮你带来了,想怎么处理,请随意,留一条狗命就好!”

说话间,她看向门口准备说什么的金成睿,面无表情道:“四叔,我奉行的是斩草必除根,如今能留她们一条命,已经是格外开恩,而且,仅此一次!”

当然,她没说的是,死于她们而言,也许是一种解脱。

因为,她比谁都知道,倪星恺的手段,那是百分之百得了她的真传。

她们两个敢做,就要有承担的勇气,说到底,倪星悦是倪星恺的妹妹,他要替星悦报仇,她不能也没权利和立场去干涉太多,她自己本身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金成睿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感激与柔意。

他了解她,此时她能说出留她们一命的话,也知道是顾及到他的心思,他没有理由再说什么,毕竟,受害人是倪星恺的妹妹,她也要顾及他的感受。

这两姐妹,也是该受点教训了。

安稳日子不过,偏偏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金玉叶一直守在医院里,倪星悦在半夜醒来,终究是混迹黑道的家庭,在冷静了一段时间后,情绪并没有刚开始那么糟糕。

“叶子,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哥哥在就好!”

金玉叶笑了笑,拿起冰块帮她敷着红肿不堪的脸颊,“别急着赶我走,到时候你想见可就难了!”

倪星悦聪明地没问为什么,而是笑了笑,却牵动了嘴角上的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一旁的江源心疼得紧,孩子气地伏在她身上帮她吹了吹。

“姑奶奶,你行行好,赶紧回去休息,你在这儿,星悦不会睡的!”

金玉叶看着他苦哈哈地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行,我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星悦,你好好休息,以后自己要注意点!”

出了医院,金玉叶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金成睿一直坐在车里等她,见她出来,连忙下车,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倪小姐怎么样?”

“醒了,情绪还算稳定!”

金成睿张开双臂抱了抱她,唇落在她的发顶,“丫头,谢谢你!”

谢谢你将我放在心间。

这句话,金成睿是在心底说的。

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却每每被她有些细微的小事感动。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们两人性子和为人处事方面并不合,他军人出身,身上那个铁血刚正是改变不了的,而她却是乖张狠戾,一击必杀,做事不留余地。

她能站在他的角度,去顾及他的感受,这足以证明,她是将他放在心间的。

所以,当倪星恺当着他的面将玉婧带走时,他不发一语,因为他知道,若是再说下去,他们两人,也就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