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公孙昊捂着脸,又羞又怒。

自得了武探花后,父亲有很多年没有苛责过他了,没想到,为了穆清瑶,竟当着贺雪落的面,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打自己耳光。

“跪下,向清儿道歉”北靖侯不容置疑地喝道。

“侯爷,您不能骂昊哥哥,不是昊哥哥的错。”贺雪落冲过来道:“穆姐姐划坏了昊哥哥的衣服,您看,她还把我的丫环碧莲伤了。昊哥哥只是气急了才教训她。”

“清儿”北靖侯探询地看向穆清瑶。

穆清瑶什么也没说,清丽的双眼闪着晶莹而委屈的泪光,她默然地向靖北侯一福,打算回屋去。

她隐忍的样子让北靖侯心中一阵内疚,儿子不待见儿媳,他虽不常在家,却也心中肚明,如今儿子当着儿媳的面把贺雪落带回来,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这贺家看着端庄贤淑,实则刁钻任性得很。

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象是被抢劫过了一样,槐阴院哪里还象个家

“这是怎么回事”指着地上的碎片,靖北侯斥问。

“侯爷,贺指使碧莲把的东西全砸了,说是屋里再不能留的东西。”墨玉早就恨透了贺雪落,趁机道。

侯爷看向贺雪落,目光凌厉,多年戎马,身上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杀气,贺雪落不由得微垂下眼帘,不敢与之对视,呐呐解释:“我我是想置换一套新的,昊哥哥已经休了她”

“谁说昊儿休了清儿贺,虽说你与昊儿情同兄妹,但也未免手伸得太长了些吧。”北靖侯浓眉倒竖,果然是这贺雪姐在从中作怪,害儿子媳妇不睦。

没休

贺雪落愕然,大眼立即盈满泪水看向公孙昊,满怀控诉。

“爹,她杀了紫云,又嫉妒成性”公孙昊急辩道:“这样心狠手辣,不贤不孝的女子,儿子决计不要。”

他还是认定她是凶手三年忍气吞生,小意服侍,真心相待,只差没有把心掏出去给他了,到头来,得到的只是不贤不孝,心狠手辣几个字评,剌骨的冷意如刀一样凌剐着她的心,被伤得鲜血淋淋,穆清瑶,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无情无义,为什么你还要为他心痛

北靖侯听了果然怔了怔,转眸看见穆清瑶苍白而绝望的脸,顿时心中一软道:“一个丫头,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定是你待清儿不公,才惹了她生气,以后再不许说什么休不休的话。”

虽然没有责怪自己,却也相信了公孙昊的那番话。

穆清瑶很想辩解:我没有杀人

但她淡漠地沉默着,并不解释。

“伯父,紫云肚子里可是怀着昊哥哥的亲骨肉啊,要不然,昊哥哥也不会痛下决心休了这个恶妇。”贺雪落趁机补充道。

“孩子紫云有了孩子”北靖侯眼中悲痛一闪而过,摆摆手,声音黯哑:“哪有丫环先主子生下子嗣的,清儿就算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休妻之事不许再提,昊儿,你以后好生跟清儿过日子,若让为父再知道你待她不好,为父定不轻饶。”靖北侯说罢,似是再不愿多呆,踉跄着离开。

公孙家这一代只公孙昊一个独子,侯爷早盼着孙儿,穆清瑶嫁进侯府三年却一直没有动静,侯爷自是失望,好不容易听说有了个孙儿,却被害死,心里的悲痛可想而知。

他临去时失望的眼神让穆清瑶很难受,象是在剜她的心一样。

侯爷竟然不许公孙昊休妻

“昊哥哥”贺雪落紧揪着公孙昊的衣袖,满脸泪水。

公孙昊的心里拱了一团火,又气又急又烦闷,他今天算是丢尽脸面了,又失信于贺雪落,更加恨穆清瑶,北靖侯一赚便狠狠地瞪着穆清瑶道:

“人要脸,树要皮,我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赖着做什么究竟想怎样才肯离开”

第九章:拿了我的还回来4

离开

好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偏不,姐不闹得你们死去活来怎能甘心

穆清瑶那条命不是白死的,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听了公孙昊的话,贺雪落这才觉得解气,得意而鄙夷地看着穆清瑶,被男人如此嫌弃驱赶,只要还有一点自尊,都不会再留下。

可谁知,穆清瑶脸上看不出半点痛苦与羞恼,而是面无表情地对她扬了扬那张字据:“人要脸,树要皮,欠债还钱,贺雪落,签字,两万五千八百两,限期三天内还清,迟一天,按一分利息算。”

“商女就是贱,只认钱,可怜的昊哥哥,亏你还跟她夫妻三年”

贺雪落当然不会签字还钱,那多没面子啊,让碧莲来砸穆清瑶的东西,一是嫉妒这个女人霸占世子妻位三年,二嘛,当然是立威,让那些曾经服侍过穆清瑶的知道,她才是正经世子奶奶,他们的主子。

“不还是吧。”穆清瑶根本不把她的轻辱放在心上,一转身,抓住碧莲的拇指在字据上一按道:“贺非要赖帐,我也没法子,只是明儿我就会把这张字据复写几百张,贴满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也让大家看看贺相千金的真正嘴脸是什么样儿。”

公孙昊尚未真正休妻,当朝宰相千金就巴巴地命贴身丫环到北靖侯府,打砸公孙昊之妻财物,简直就是逼那可怜的商家女自休出门,抢人丈夫抢得如此嚣张跋扈,真正不要脸的又是谁

这要传出去,父相的脸还要不要了若是让朝中那些与父相敌对的人知道,定然又要拿之作文章。

贺雪落没想到穆清瑶会来这一招,顿时气得俏脸通红,恼羞成怒之下,顾不得许多,只想杀了穆清瑶才好,一抬手,凌厉的杀气便喷涌而出。

穆清瑶正要避其锋芒,贺雪落的手却被公孙昊拦住。

“昊哥哥,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见公孙昊帮着穆清瑶,贺雪落更气,怒道。

“这是在我家,雪落,不要乱来,一点银子罢了,赔她就是。”公孙昊柔声劝道。

是啊,北靖侯回来了,如果在侯府杀了穆清瑶,北靖侯定不会甘休。

“好,不就两万两银子么当我贺雪落拿不出来”贺雪落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签下自己的名字。

贺雪落带着受伤的碧莲气冲冲走了。

墨玉立在穆清瑶身爆看着贺家主仆苍惶而去的背影,觉得扬眉吐气,好象这三年所受的恶气在今天全给出了,她,真的不疯了,但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以前贺哪次来不是耀武扬威的,明明才是正经的大少奶奶,可她偏偏当着的面与姑爷亲亲热热,粘粘糊糊,哪里把放在眼里过。

每次只会躲在暗处默默伤心哭泣,对那时候的,墨玉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变了好,变得坚强,自信,也有主意了,再不是那个软弱可欺,一味逆来顺受的了。

只是,她怎么突然就会了武术

公孙昊只着一身中衣,贺雪落一赚他便回了屋。

穆清瑶也跟着进了屋,她要清点自己的财产,包括铺面地契,将来离开时,她都是要带走的。

一进屋,公孙昊正在找衣服,墨玉还是希望他们夫妻和好,见了忙帮他拿出一套紫色绣竹锦袍来:“姑爷,穿这套吧。”

公孙昊接过正要穿,手里的衣服便被夺走。

“墨玉,本做的衣服都是铜臭味,可莫要熏坏了世子爷,另外找一件。”穆清瑶将衣服往地上一扔道。

“可是”满柜子全是做的衣服,找哪件是好

公孙昊等了半晌,也没见墨玉拿来衣服,自己往柜子里翻找,发现还真找不到一件不是穆清瑶做的衣服,三年来,这个屋里的一切都是穆清瑶在打理,点点滴滴都是她的心血。

眼前不由浮现出过去的画面:深夜回来,她在灯下边绣花边等他,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难看,不管他对她有多冷淡,她总温柔地微笑,嘘寒问暖,小意服侍。

他喝多了酒,她会亲自奉上醒酒汤,早上一醒,洗漱水便打好,练功回来,她会送上炖好的羹汤

寒风习习,只着中衣的他竟然打了个冷战,侧目看向正悠然坐在桌边提笔写字的穆清瑶,自她嫁过来,他就没认真看过她。

窗外的阳光清清浅浅洒在她白晳的侧脸上,衬得她越发肌白如玉,娇嫩剔透,以前温柔的眉眼此时变得清冷淡漠,却更透出一股清丽傲然的气质来,秀眉微蹙,秀气的鼻尖微微上翘,丰润红艳的唇瓣微嘟着,似嗔似娇

感觉有人窥视,穆清瑶微微侧目,公孙昊有种偷窃被抓包的窘迫感,尴尬地收回目光,却见她目不含着一丝厌恶,对,就是厌恶,再也不是以往的浓情与爱慕

没来由的一阵失落,胸口好生郁堵,象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让他透不过气来。

再次侧目,她却再也不看他了,当他如空气。

“墨玉,衣服还没找好么”他恼火地向墨玉发泄。

“只有这一件。”墨玉拿出一套灰不溜秋的旧袍子来。

那是三年前穿过的衣服。

虽然也是丝质的,但早就穿旧了,袖口起了毛边。

“这么旧”公孙昊嫌弃道。

“只有这一件了,姑爷不穿我也没办法。”墨玉放下衣服,懒得再侍候公孙昊,去替穆清瑶磨墨。

公孙昊只好不情不愿穿上,浑身都不自在,怎么看都不舒服,这才想起,三年来他一直穿着穆清瑶亲手为他缝制的衣服,由她打理好后的穿戴,出去总让人注目,再加之长相出色,他更是便被评为京城四公子之一。

京城乃王侯将相皇亲贵胄云集之地,以北靖侯世子之位能超越众多王孙公子成为京城前四,穆清瑶功不可没。

第十章:拿了我的还回来5

享受她的服侍照顾早就成为他的习宫也觉得是天经地义,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尽管他从来没拿她当妻子待过。

好吧,不就是一件一服么明儿让娘亲到云绣纺为自己多做几套就是,难不成没了穆清瑶,他还会变成乞丐

正打算出门去,穆清瑶道:“你又要去哪里”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就知道,她还是舍不得他的,等气一消,她又会象从前一样对他好,因为她爱他,他一直就知道。

“有事你少管我。”象往常一样,露出不耐的表情,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先把字签了再走。”穆清瑶递过一张字据。

“什么”公孙昊莫明其妙。

“这三年你在我这里支的开销银子,一直就没还过,今天一并结账。”穆清瑶摊开字据放在他眼前,似是生怕他看不清楚。

“你”公孙昊气结,他是京城四公子,出门应酬花销都大,侯府家底子薄,自己又只是五城兵马司里的一个小小五品武官,俸禄少得可怜,根本就撑不起开销,她带着丰厚的嫁妆进来,自她手里拿钱用早成了他的习惯。

他认为,自己牺牲了婚姻,牺牲了幸福,给了她这个低贱的商家女一个侯府世子奶奶的地位,她该感恩戴德,拿她银子花天经地义,用她的钱,是给她面子,给她恩惠,从没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用女人的钱有多么不合理,有多么无耻。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还,更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来跟他算这笔帐。

“穆清瑶,你在做什么你敢跟我算帐,你还想不想过下去了”他恼羞成怒。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你我。”穆清瑶半扬了眉,讥诮地看着他。

“亲兄弟怎么和你我一样,你我是夫妻,夫妻是一体的,要分得这么清楚吗”公孙昊气得大声喝斥。

“夫妻一体好笑,世子爷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已经休了我。”穆清瑶轻蔑地睨着他道。

“你”他好象真忘了,他曾经写下过休书,她再也不是他的妻了,她在跟他分家

不对,她不是死都不肯被休么他记得,她当时胆敢将休书给撕了,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怎么现在,竟是一副巴不得跟他算清账,好各奔东西的样子

他不相信,她对自己真的没有感情了,她是爱他的,爱得死去活来,要不然,也不会隐忍三年,受尽冷遇还无怨无侮地跟着他了。

她现在,只是气他写了休书,气他赶她出家门,对,她只是在跟他斗气。

“休书不是被你撕了么现在又来闹什么我有事要出去,你少来烦我。”说罢,公孙昊飞快地朝外走去,生怕被继续拦住。

“,姑爷这是不生你的气了不休你了”看着急冲冲逃离的公孙昊,墨玉很高兴。

穆清瑶嘴酱起一抹冷笑,他不休我,我却要休他,平生最瞧不起用女人钱还不拿女人当人看,打女人的臭男人。

这辈子就算打单身,也不会跟这种无品渣男过一辈子。

“墨玉,我的田地铺面的契书都放在哪里”懒懒地喝了一口茶,穆清瑶问道。

墨玉脸色一黯,眼圈红了:“,你忘了,契书都被夫人拿去了。”要不是什么都被夫人攥在手里,也不至于任夫人拿捏啊,当初死劝,叫不要把家底子全交了,可为了讨好夫人,让夫人待她好些,实诚地将所有的嫁妆都交给了侯夫人掌管。

“你是说,当初我一点财产也没留”

墨玉。

这个穆清瑶,还真是个死心眼儿,以为自己实诚待人,就会得到真情回报,半点也不懂得自我保护,活该被这对渣母子欺负。

怪不得被赶出府门后,身上没几文钱,还真是傻到家了。

再一次拿出嫁妆清单,穆清瑶不得不为穆家的富有咋舌,嫁个嫡女,穆家竟赔了十万银之巨,这些还只是压箱底的现银,在京城的铺面就足了三十多家,且家家正在营业中,京城,包括京郊,通州一带的田产,田庄有五百倾之巨,这样的嫁妆,足够养活整个北靖侯府了。

再加上珠宝首饰,贵重摆件之类,说穆家赔了百万一点也不为过。

奶奶的,这样的富家千金,若放在现代,带着如此之巨的嫁妆出嫁,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得了这样的媳妇,还不当神一样供着

可怜穆清瑶,相貌出众,性格温柔贤惠,待人诚实单纯,还带着金山来到公孙家,结果却成了欺负的对象,公孙家,上至主母世子小姑,下至丫环仆从,哪个真拿当正经世子奶奶过

不过是个自动取款机罢了。

养活了整个北靖侯府的穆清瑶,竟然没有尊严的在这个府里生活了三年。

最后还被冤杀人,扫地出门,顾氏和公孙昊没将她送交官府,以杀人罪论处已是仁慈。

“这些个地契田产,我要拿回来。”穆清瑶手指轻点,自言自语道。

“哪那么容易,夫人从手里拿去后,就一直管得死死的,自个要钱用,都得向夫人讨要。”墨玉气愤不平地道。

“我的那些陪房呢我记得娘给我陪了七六房人,不是有三房管着田庄,两房管着铺面么只要这些收益实际在我的人手中控制,我就有办法拿回来。”穆清瑶道。

第十一章:赔钱

一听这个墨玉更来气:“怎么都忘了,管着田庄的三户人里头,王三家与李清家早就被夫人寻隙给了差事,还是您自个给下的令,张老九则是投靠了夫人,如今替夫人办着事呢,至于管铺子的两家,只有穆忠现在还掌管着五家铺面,那也是最不赚的五家茶叶铺子,其他的,全被夫人换了掌柜,收益全交归夫人掌管了。”

也是,顾氏想要夺她的嫁妆,自然要换上她信得过的管事。

“我当初没蠢到把契书都转让吧,契书所有人现在应该还是我。”穆清瑶真为原身不值,这姑娘要么就是太过单纯善良,要么就是蠢到家了。

“那倒没有,夫人倒也提过,只是你说,那些契书要转让,得老爷签字才行,夫人听了,这才作了罢。”墨玉松了一口气道,穆家老爷可是生意人,能将穆家生意做遍全大锦,甚至遍布相邻几个国家,可不是一般的人,精明得很。

只是生了这头脑简单的大,老实软弱受人欺。

当初故意在契书上写明这一条,怕也知道自家女儿简单,离着靖北侯府吧。

也就是说,契书的所有人还是自己,只是被顾氏霸占着。

既是如此,那就好办得多了。

“咕噜咕噜”

穆清瑶奇怪地看向墨玉。

墨玉脸一红道:“奴婢没用早饭”

也到了午饭时了,是自己疏忽。

“张妈应该做了饭吧,摆饭,一会你就同我一起吃。”穆清瑶内疚地说道。

墨玉却没有动,为难地看着她。

“怎么”

“离府后,张妈一家子就被卖了,如今槐阴院没有小厨房了。”墨玉难过地说道。

张妈一家是穆清瑶的陪房,主管院里的杂事和厨房。

对穆清瑶也很忠心,竟然被卖了。

“你可知道她们一家卖到何处去了”

“不知,不过,那人牙子奴婢倒是识得,一会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你和院里的人都去哪里用饭我的饭呢”等拿回嫁妆,一定要把张妈一家赎回来,现在先解决吃饭问题。

“奴婢几个是由王昆家的提饭来,姑爷则是到正院同侯夫人一起吃,至的”墨玉担忧地看着穆清瑶,快过饭点了,顾氏根本没派人过来请过去用饭,怕是早就忘了。

“王昆家的不是大厨房里的小管事么她仕氏的人。”穆清瑶皱眉道:“怎么没人叫你出去吃饭”

墨玉红着眼垂首,不想让穆清瑶看见她眼里的委屈。

看来,王昆家的就没打算让墨玉吃饭。

穆清瑶冷笑,好个捧高踩低的货,当初自己可没少打点这些顾氏的身边人,拿了不少好处,不知恩便罢了,竟然敢欺负她的人。

“走。”穆清瑶拉起墨玉的手就往外走。

饭菜分发完毕,王昆家的将剩下的馒头与凉菜放好。精面做的白馒头,侯府后街上那些吃不上白面馒头的穷街坊愿意出两个大子一个。自少奶奶离府之后,她就克扣着少奶奶跟前人的吃食,倒成了一笔不错的收入。

反正夫人知道了,也是争只眼闭只眼,那些人只要不饿死,倒还没一个敢告状的。

门,从外被推开,墨玉扶着穆清瑶进来。

王昆家的愣了愣,早知道少奶奶回来了,但以她那软弱的性子,就算发现自己克扣墨玉几个又如何自己是夫人的陪房,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

王昆家眼里滑过一丝慌乱,很快便镇定下来。

“少奶奶”她装模作样上前给穆清瑶行礼,却只是草草福了福,并不屈膝。

穆清瑶越身而过,根本不理睬她。

吃饭的仆人都停下筷子。

这些人,以前都在槐阴院当差,有的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房,有的是侯府的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