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眸,触到他幽如旷夜的黑眸,迷人而深遂,心象是被什么击中,猛跳了一下。

正要避开,他握住了她因紧张而不停地拧衣角的手:“就在王府住着,放心,一切都有我,你只要安心养好伤就好。”

现在就入住晋王府

“世子爷好象忘了,我如今仍诗孙昊之妻。”看他一副成竹在胸,不容置疑的样子,穆清瑶忍不住提醒。

夜笑离慢悠悠端起茶喝了一口:“过两天就不会是了,他故意设下陷井,无非就是想要你的嫁妆,达成目后,你这个前妻就没什么用处了,自然是要休的,贺雪落等他这许多年,他也不能总辜负美人心意不是”

他对她的处境了如指掌,必定是早就调查过,关注过的,只是,她一介商女,又是个成过亲的,她可没那么自恋,相信堂堂晋王世子,大锦第一公子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他所做这一切,所为何来

“我不会住到晋王府去的,我的嫁妆,也决不能白送给那个人渣,过了这几日,我就回北靖侯府去,该我的,一厘也别想拿走。”穆清瑶冷静地说道。

“只是些身外之财嘛,为夫的又不缺钱”

“能不能成亲还是两说,就算将来有缘在一起,我穆清瑶也绝不依靠男人而活。”穆清瑶毫不犹豫地打断夜笑离的话。

“真不可爱,我伤心了。”夜笑脸捂胸作西捧心状,一脸委屈。

穆清瑶白他一眼,懒得跟他再说话,闭目养神。

三个牢头怎么也不肯认罪,又找不出指认晋宁的证据,史尚书惦记史云嫣的伤,先回了府。

前脚刚进府门,贺相府的软轿后脚就到。

虽然心中对贺相今天在慈宁宫的行为有火,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史尚书还是老实在门口候着。

下来的却不是贺相,而是贺雪落,史尚书有点失望。

“见过史伯伯。”贺雪落恭敬行礼。

贺雪落在宫中被人下药自虐的情形史尚书是知道的,她故意顶着一张伤脸来,一是想驳自己同情,二嘛,自然是告诉自己,贺家为此已经受到惩处,希望自己不要计较在慈宁宫之事。

史尚书干笑:“这么晚来,贤侄女可是有事”并不问她的伤势,好像看不见一样。

“一是来看望云嫣妹妹,二嘛,是为父亲来致歉的。”贺雪落眼里滑过一丝失望。

史尚书眼中闪过一抹冷讥,贺家女儿自己犯事,却让自己这个老朋友顶包背黑锅,亲自赔个礼又会如何派个晚辈来,分明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史伯伯不打算让侄女进去么晚风好大呢。”贺雪落拢了拢披风,娇弱地捂着伤脸。

“云嫣伤势太重,不宜见客,怕是要让贤侄女失望了。我还有些事要忙,你伯母倒是在,不如让下人带贤侄女去看望你伯母如何”史尚书不冷不热道。

往日贺雪落常来史家,与史云嫣也是打小就交好的手帕交,进出史府随意得很,史尚书这话明显有逐客的意思,她岂能听不出来

贺雪落深施一礼道:“伯伯,父亲有事缠身才让雪落前来,父亲也知道,伯伯心中有气,不过,父亲说了,那只是权宜之计,并不会真影响史伯伯,还望伯伯不要见怪就好。”

史尚书连打两声哈哈:“贤侄女哪里的话,我与你父来多年至交,又是同殿为臣,岂会为了这点小事怨怪宰相大人,还请贤侄女将我的意思转告诉宰相大人,千万莫放在心上,我真有事,刑部还有不少锁事没有处理,就不陪你了。”

说罢,史尚书转身进了府。

贺雪落带伤来请罪,却被扔在府门,下人没有主人令,也不好引她进来,再说进来了,去见史夫人又有什么意思,她是来弥补与史云嫣的关系的,想把伤脸送给云嫣看,让云嫣能气顺一些,可是,见不着人,算是白来一趟了。

好在夜幕之下,无人瞧得清她的脸,否则,这样的伤势,非吓到路人不可。

晚风寒气,她在史府外站了一小会儿,眼泪不争气地往上涌,算了,不就是个史云嫣么没有她,也不过少颗利用的棋子和玩伴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亏自己还低声下气替父亲道歉了半晌,这史老头子竟然还不给情面,含父亲知道了,一定给他好看。

贺雪落走后不久,下人报给史尚书,史尚书正坐在女儿闺房外头听夫人讲述女儿病情。

“说是胸口的伤很难再愈,那女子是谁,怎么能对嫣儿下此毒手。”史夫人抹着泪道。

女儿也是他的骨血,伤了,尚书大人自然也心疼,还是那紧要的地方,还没说亲呢,以后肯定会影响夫妻生活,史尚书想想就难过。

可那个女子伤得只剩一口气没咽了,女儿跟她比起来,这点伤真算不得什么。

脑中浮现晋王世子对那女子拼命维护的样子。

“胡说什么愿赌服输,原是嫣儿挑衅在先,伤人在先,紧要关头,人家以德报怨,还救了嫣儿,若非如此,嫣儿这会子连命都没了。”史大人喝斥道。

第五十二章:计谋2

史夫人怔住:“怎么连命也没了?”

史大人便将贺雪落暗施杀手,想杀死云嫣嫁贺穆清瑶的事说了一遍。

史夫人气得直拍桌子:“那贺家小姐也太过恶毒了些,听琴儿讲,云嫣原是不上台挑衅的,就是她拾缀着云嫣,拿她当枪使,完了还想要云嫣的命,真是可恶之极。”

“可不是吗?这样的人,少来往些才好。”史尚书叹口气道。

“可是,嫣儿这伤,亚宁大人说,就算好了,也是会留疤的,她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将来…将来可怎么嫁人啊。”史夫人想起女儿的伤又哭。

夫妻二人正相对哀叹时,下人来禀道:“老爷,贺小姐走了。”

史夫人道:“以后她再要来,就说小姐的病不宜见客,打发她走。”

“是,夫人,门外还有晋王府的人求见老爷。”

史尚书听得一怔,晋王府的人来找自己做什么?还是为了穆清瑶的案子?

“快快有请。”史大人亲自迎了出去,在茶厅会客。

来的是顾长清,见过礼后,顾长清道:“我家世子爷知道史小姐伤了,特地命我送药来。”

晋王府虽富贵,但药未必就有亚宁的好,史尚书道:“多谢世子费心。”但人家送药也是一片好心,史尚书命管家接下。

“世子爷说了,此药待伤愈合之后便涂,一日三次,连续不间断,三个月后,伤痕尽消,还请尚书大人转告史小姐,伤口切记不可沾水,不可吃燥性的食物,不能吃寒凉之物,切记忌口。”

“你说什么?此药涂之三个月后就能伤痕尽消?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玉颜膏?”史尚书惊喜万分。

“此药珍贵,世子爷得来也不易,还望史大人莫要传开。”顾长清道。

“老夫醒得,老夫醒得,世子大恩,老夫不言谢,他日定当登门拜谢。”史尚书激动道。

听说玉颜膏乃毒医圣手离笑天所制,全天下没有几瓶,除了能消除伤疤以外,还能美容养颜,功效极佳,就是宫里的几位贵主子娘娘想要,那也是千难万难,没想到,晋王世子竟然随手就赏了自己一瓶,女儿的伤有救了。

史尚书今天连得夜笑离几个恩惠,心里对那位病怏怏的世子感激不已。

穆清瑶在刑部重伤,命在旦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北靖侯府。

北靖侯难过得直叹气。

顾氏却气顺了很多,原本躺在床上几天没下来,心情一好,人也精神了,让人扶她起来看望女儿。

公孙宁儿的腿中了碎骨米分之毒,还在晋王府就痛得难受,让人抬了回来,又得知最后的晋王妃人选是穆清瑶,更是伤怒交加,病倒在床。

此刻去看她,肯定要受她一阵抱怨发泄,想起儿子又挨了三十板子,旧伤还没好利索又添新伤,便转了道先去看儿子。

公孙昊那三十板子挨得扎实,打得皮开肉绽,这会子只能扒在床上。

眼前不断浮现出穆清瑶与夜笑离十指相扣的情形,她笑得很自然,明朗,那笑,直达眼底,那一刻,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个男人。

这让他恼火到了极点,穆清瑶,你怎么可以在本世子还未先成亲之前,就找好下家了呢?

还是家世,相貌,才情样样都比自己更出色的男人,大锦朝除了太子与几位皇子外,再没哪位公子比他更显赫,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还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若非自己早就留了后手,这会子已经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哼,嫁进晋王府么?

想得美,爷今生就是拼着与雪落闹翻,也不让你如意,耗你一辈子,只要爷不松口,你就是爷名正言顺的妻,谁也奈我不何。

“昊儿,昊儿,你怎么样了?”外面传来顾氏带着哭腔的声音,公孙昊听得一阵心烦,当初,如果母亲对她不是如此厌恶,或许自己也不会太过冷落她,也不至于闹到现在如仇人一般…

“我的儿啊,该死的穆清瑶,小贱人,扫把星,昊儿,昊儿,让娘看看,可伤了筋骨。”顾氏一路骂一路哭进来。

“娘,儿子只是皮肉伤。”看顾氏掀被子,公孙昊很不好意思,忙紧扯住道。

“偷人养汉,水性扬花的小贱人,把娘的昊儿害成这副模样,活该她遭到报应,昊儿你还不知道吧,她在刑部,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能不能活过明日还是问题呢?”顾氏幸灾乐祸道。

“什么?”公孙昊一震,差点站起来,扯动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娘,你说什么?清瑶她身受重伤?”

“什么清瑶,是小贱人,灾星,扫把星。”顾氏不满道。

“娘,快告诉我,怎么回事。”顾事便把穆清瑶在刑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她如今被晋王世子带回王府了,哼,估计不出一天,王府就会把她扔出来,一个将死之人,又是个弃妇,王府才不会收留于她呢,晦气。”顾氏愤愤地说道。

“她如今在晋王府?”公孙昊呆呆地问:“可是娘怎么知道的?”

“是方才来给娘看病的刘太医说的,刘太医的医术可真好,娘只吃了他一剂药,病就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

“刘太医?太医院的院正?等闲人是请他不到的…”

“可能是雪落小姐请的吧,那孩子就是贴心。”顾氏随口道。

也许吧,不过,前两日自己还要求雪落请刘太医,雪落一脸为难,或许还是请动了贺相吧。

公孙昊没在这件事上纠结,脑子里混混沌沌地全是穆清瑶的样子,喜笑怒骂,冷厉无情…

晋王府选妃大会上,她一曲怪异的舞蹈震憾全场,还有那首惊世绝艳的词,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她的文采如此绝佳…

当时他就在场,只是躲在暗处,并没有现身。

从她重回侯府后,每一天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奇,她象是变了一个人,那个躯壳还是她的,但是,灵魂象换了一样。

“娘,她到底还是儿的妻,儿子想把她接回来,就算死,也让她死在公孙家吧,她该有这个名份。”象被抽空了魂一样,公孙昊整个人都空空的,语气里也透着悲凉,为什么只有在要失去时,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为什么,听到她受伤,自己没有半点快意,有的只是悲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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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旧文:《名门庶女残君嫡王很妖孽》

第五十三章:计谋3

还有,心,为什么为痛?比背后的棒伤还痛。

“胡说,接她回来做什么?她不是想当晋王世子妃么?让她当好了,我倒要看看,晋王府会不会给这个名份。”顾氏厉声喝道。

“娘,她去晋王府,并非去选妃的,只是为了吴妈的病…”

“不要提那个贱奴,如果不是她反水,娘和你又怎么会在亲族跟前丢尽脸面,又怎么会失了族里的补贴,又怎么会挨三十板子。”说起吴妈,顾氏更生气。

“娘,是儿子把她送进刑部的,是儿子害她受刑罚的,她如今要死了,儿子真的不想她无名无份的客死在晋王府,到底三年夫妻,儿子与她还有些情份,娘,您就依了儿子这一回吧。”公孙昊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个天天隐忍着,哪怕再痛也会对他笑脸相迎,努力讨好他,服侍他,痴痴爱恋他的女人,真的就要死了么?

再也回不来了么?

“那也是她罪有应得!”顾氏狠心道。

儿子今天的表现让她很奇怪,他不是最讨厌穆氏,巴不得早早将她赶出府,他好早日与贺雪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么?今天怎了?一副悲伤难过的样子。

看他的样子也不象是装出来的,顾氏柔声劝道:“昊儿,你别傻了,她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听说,身上伤得见肉见骨,一双腿已经废了,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死了,反倒是福气,一个废人,活着更加难受。”

“怎么伤得这么重?不是还没有提审么?就算是过堂,也不能就伤人筋骨吧,她是个娇弱的女子啊。”公孙昊喃喃地念着,眼里泛起泪意。

“不知道,听说皇上都动怒了,正在查呢,对了,昊儿,趁此机会,咱们把她的嫁妆夺回来吧,她婚内诈骗,骗的还是皇室宗亲,若按律法,可是死罪,如今反正她也要死了,嫁妆当然归你所有。”顾氏兴奋道。

“娘,儿子不能如此落井下石。”公孙昊大声道。

“落井下石?昊儿,可别忘了,当初你是为了什么娶她进门,一个低贱的商家女,有什么资格成为侯府世子奶奶?还不是为了嫁妆,如今好不容易能拿到手,你又说什么落井下石,你伤的是背,又不是脑子,真是,气死我了。”顾氏怒道。

“娘,她正伤着,这个时候去,儿子也怕人骂咱们不地道。”公孙昊微垂了头道。

“地道?傻儿子,你就是心善,你也不想想,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她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是你的老婆,就跟别的男人牵扯上关系,这会子还住到那个男人府里去了,你这个时候不出声,人家才会骂你是乌龟王八蛋呢。现在去,理直气壮,谁敢说咱们半句不是?”顾氏劝道。

看公孙昊不作声,顾氏又劝道:“好孩子,且不说她还活不活得过这几天,就算晋王府用尽天下好药,救得她一命,也是个残废,你接回来做什么?当神仙供着?她只会成为侯府的负担,再说了,雪落等了你这么些年,为了你费心费力,一片真情,你真忍心让她继续等你?女儿家的青春只那么几年,你耗得起,雪落可耗不起啊。”

说起贺雪落,公孙昊眼里滑过一丝愧意,神情有所松动。

“就这么着了,明天,你就写一张状纸,告到顺天府,张京云不是最公正严明的么?且看他如何判定此案。”

世子爷带着伤得奄奄一息的穆清瑶回了王府,王妃得知,惊得差点扔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就往外头赶。

当看到夜笑离那一身血时,差点没晕过去,再转眸,担架上的穆清瑶更是触目惊心,王妃一时受不了如此可怖的视觉冲击,白着一张脸,直直就往后倒,幸好陈嬷嬷及时扶住。

缓过一口气时,夜笑离已经指挥着把人抬进府里了。

“离儿,离儿。”王妃一路追上来道:“怎么回事啊?怎么两个都伤成这样?”

“儿子没什么,是旧病复发,在太医院已经用过药了,就是清瑶她…”夜笑离一脸悲凄:“她怕是过不了这个年…”

“怎么会这样?离府时不是还好好的么?还说让你给她治伤…”王妃有些语无伦次了,那伤实在太过瘆人,王妃看得心惊肉跳,便是王爷出征也有受伤的时候,身上也有不少疤痕,可等王妃见着时,伤早就好了,几时见过如此鲜灵活现的伤口。

“一言难尽,娘,先让儿子回房,儿子要请亚宁来给她治伤。”夜笑离疲惫地说道。

“好,好,离儿啊,要什么药,你让长清尽管找容妈妈拿,库里的药只要用得上的,别舍不得,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伤成这样了呢?谁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啊,让本妃知道,真要跺了他那双手不可。”王妃碎碎念道。

躺在担架上装死的穆清瑶原本以为,自己根本进不了王府的们,稍忌讳点的,都不会把一个快死的人抬进府去,何况还有可能成为王府的世子妃。

这位美丽的王妃,看着象是个没主意的,倒是心慈良善之人。

“臣参见王妃殿下,世子爷。”一个娇媚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穆清瑶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夜笑离说,会再见到他,没想到,这么快又与这怪物见面了。

“亚宁啊,快来,救人要紧。”王妃大喜道。

进了书房,夜笑离将一干闲杂人等全都赶走,只剩亚宁和自己,还有床上的穆清瑶。

等人一走完,穆清瑶立即翻身坐起。

“哟,本大人下的手,这么快就能起能坐啦,看来,本大人功夫不不到堂,穆姑娘,要不要再给你加点工啊。”亚宁一步三摇地走近穆清瑶,单指挑起她还算完好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抚上她清秀的脸。

穆清瑶立即鸡皮疙瘩掉了一起,却反常地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啪!”夜笑离打落亚宁的手:“我娘不剁掉你的手,我也想剁,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懂吗?”

第五十四章:官司1

“哟,世子爷,这就心疼啦,奴家是女人嘛,摸摸她有什么关系?还是你吃醋,怪奴家没摸你?”亚宁说着,一双长臂就勾向夜笑离的脖子,人也往他身上贴。

“恶不恶心你,再装,我撕了你这身皮。”夜笑离嫌恶地拨开,伸手就向她的脸抓去。

“别,爷自个来还不成么?”声音突然变了,不再娇柔妩媚,而是清清楚楚的男声

穆清瑶以为自己听错,一瞬不瞬地瞪着眼前妖艳的女子。

“看什么看?奴家比你美艳多了,一颗芳心多少年前就系在阿离身上,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个男人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亚宁伤心伤意地说着,突然一转身,也不知她如何动作,等再转过来时,穆清瑶差点没挖了自己的眼珠子。

“言世子,怎么会是你?”

“不就是本世子咯,你个小没良心的,上午才见过,下午就对爷横眉冷对,阿离,你娘子欺负我,你可一定要替我出气。”言若鸿妖冶的桃花眼一飞,活脱脱就是个亚宁,可除了眼睛,脸型和五官与亚宁完全不同,会认出来才怪。

只是,他身量比一般女子都高大,当初身着长袍自己竟然没看出来。

“你竟是男人!”穆清瑶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眼若冰霜。

这个男人下午可没少脱自己的衣服,除了胸前,手臂,大腿,肚腹让他瞧了个十成十。

“阿离,你家娘子好凶,吓死宝宝了。”言若鸿立即作惧怕状,偎进夜笑离怀里。

夜笑离拍灰一样将他拍开,笑对穆清瑶道:“娘子别计较,你当他是女人就好,我从来就没当他是男人。”

两个大男人倚偎在一起,一个俊美如妖孽,另一个温润如玉,画面不要太暖昧呀。

穆清瑶满眼看到的都是基情,不由打了个冷战。

“那典狱司司长亚宁是你,还是确有其人?”

“这个你问他,人家可是他的老相好。”言若鸿跳开,指着夜笑离道。

穆清瑶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无太大反应。

言若鸿对着夜笑离摇头:“阿离啊,人家好象不对你并不感冒呢,醋都不吃,太无趣了。”

夜笑离敲他脑门道:“说明娘子懂我,你挑拨也没用。”

“其实我更关心你们两个有没有暖昧。”穆清瑶淡淡地说道。

言若鸿就像踩着炮仗一样跳开:“你怀疑本世子跟他?呸呸呸,童言无忌,你可别再乱说,败坏本世子的名声。”

顺天府第二天就收到了来自靖北侯府的诉状,告儿媳穆清瑶婚内不检,以有夫之妇之身参加晋王世子选妃,犯有欺诈宗室之罪,欺君之罪。

后两条只得一条也是死罪。

张京云才在靖北侯府办过案,知道侯府家中一些内情,上回若非穆清瑶放顾氏一马,顾氏现在怕也身在牢狱之中,至少名声是损了的。

不想到,不过一个月,顾氏就卷土重来,将穆清瑶又告上公堂。

既是接了状纸,自然将案中一应人都要招至公堂,捕快问及侯府下人,得知穆清瑶不在北靖侯府内,而已经入住晋王府。

这个消息让张京云震惊不已,他所认识的穆清瑶并不是如此没有礼数规矩之人,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

但既然北靖侯世子与她的夫妻关系还存在,不管是何原因,她住到别的男人府中去,便是不对,也怪不得北靖侯府不顾体面,将她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