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谢不起。”穆清瑶傲然道。

贺相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这孩子,还真有自己的风采,骄傲而又嚣张。

“那你要待如何?”

“救她,是出于我生为一个正常人的善良之心,救死扶伤该是每一个人的本份,所以,我只是尽了我的本份,你既谢不起,也无需你谢。”穆清瑶冷冷道:

“救她归救她,今日她所犯之事,却不可原谅。”

贺相觉得头痛,这孩子,还真是爱憎善恶分得很清呢。

“她…今天又冒犯了你么?”贺相有点无奈,都是女儿,雪落被自己宠坏了,看这架式,今天做得特别过份。

“岂止冒犯,贺相,她拿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命来陷害本世子妃,若不是本世子妃明察秋毫,早发现她有问题,今天她没死,明天本世子妃又要再一次被你贺家人打入天牢了,那刑部大牢,本世子妃进去一次,就只留半条命出来,已经两次了,你当本世子妃有九条命么?”

贺相听得一滞,心口象是被重物撞中了一样,一阵钝痛,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啊,这话就象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心,前两次,都是他这个只手遮天的丞相,将点要了她的命。

这一次,雪落竟然用如此自残的惨烈手法来害她,她能轻饶么?

“你待要如何?”好象除了这句话,贺相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待如何?呵呵,记得上回贺相送我进大牢时,有一句话可是铿锵有力得紧啊,大锦乃以法度治国,律法之下,人人平等,请问贺相,按法制,陷害皇世子妃,该当何罪?”穆清瑶轻蔑地看着贺相道。

还真是厉害啊,竟然拿自己对付她的那一招来对付自己。

“剥夺诰命,流放千里。”贺初年苦笑道,头一回,他将大锦的法度说得如此苦涩,头一回,他不想包庇维护贺雪落,她活该。

雪落现在,是太子良娣,她肚子里的孩子,名义上,就是太子子嗣,残害太子侍妾,和皇家子嗣,这个罪,阿瑶担不起啊。就象阿瑶说的,若她没有明察秋毫,会是什么结果?

贺相不敢想象。

“好,太子妃,还有众多的王妃命妇们都在,你们给我作证,贺相亲口说了,贺雪落陷害本世子妃,罪该剥夺诰命,流放千里。”

太子妃和裕王妃都怔住,没想到贺相今天竟然会向穆清瑶低头,而且,半点也没有了往素的嚣张与蛮横。

莫不是因为,穆清瑶救了贺雪落?

可是,救得回一条命,却成了流放千里的犯妇,贺雪落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以贺相爱女如痴的个性,怎么受得了?

定然为会依从的。

但是,今天,他就是服软了。

果亲王扯了扯史夫人的衣袖:“你有没有觉得,贺相今天很古怪?”

史夫人道:“可能良心发现了吧。”

“不对,我总觉着,他看阿瑶的目光不对劲,不象是看仇人,以前,谁要是得罪了贺相,那就离死不远了,阿瑶这般逼他,他也只是苦笑,莫非…”后面的话果亲王妃没有说出来,老一辈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一些。

当年贺相英姿勃勃,殷紫如则娇媚可人,那时,他们可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啊,可惜,后来造化弄人,有情人难成眷属,最后弄得个两相成仇。

裕亲王和太子妃当然不会说什么。

意料中的事。

穆清瑶也不强求,斜睨着贺相。

贺相苦笑:“来人,请刑部司刑官来。”

大家听得一震,这是要将贺雪落真的打入大牢吗?这个罪,是要入案了?

穆清瑶也怔住了,没想到,今天的贺相如此好说话,原还以为,还要斗智斗勇好一会呢,方才她还正计划着要让贺相如何就范才好,结果,竟然这么轻松?

“不过,世子妃,你能不能缓缓,雪落她这个样子,可是进了大牢,不出三天,定然会一命呜呼,请你看在我这个老父亲的份上,让她先养好身子,再…再赴刑。”贺相满眼乞求地看着穆清瑶,这孩子最是心软,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明明恨透了雪落,可先前自己一求,她就去救人了,比起自私自利,阴狠手辣的雪落来,真真可爱之极。

只是,这样的心软,将来还会遭人暗算哦,以后还得多多看护她才是,雪落已然不中用了,能留一条命,是她的造化,这个孩子,一定不能再出事。

更重要的是,阿瑶她是紫茹和自己的血脉,雪落怎么能跟她比?

“可以这样么?我不同意能行么?贺相肯定有办法暗中周旋的对吗?”穆清瑶却没有如贺相想象的那样心软,对贺雪落这种连自己孩子都能利用的女人,她真的没有半点同情心,弄到这步田地,全是她自找的,有人自己要寻死,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贺相脸色一僵,苦笑道:“真的不能宽佑宽佑两天?”

“你不是丞相么?你大可以玩手段,救自个的女儿啊,不过,晋王府也不是吃素的,在坐的王妃命妇们,也都不是傻子,瞎子,今天贺相的女儿犯了事就可以因病而宽佑,那普通百姓的子女呢?若对罪犯都如此仁慈,不知贺相又如何以法制国?如何依法办事?”穆清瑶说罢,再也不多看贺相一眼,转身回到自己行却的位置上。

贺相怔在当场,穆清瑶的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他第一次有了羞愧的感觉,这个女儿,方才完全可以不救雪落,任其自生自灭,可她救了,抢她夫婿,差点让她没命,以命害她的仇人!

救人,是她为人的善,而现在,不依不饶,是她为人的正。

在她眼里,对即是对,错便是错。

如此爱憎分明,即便有再多的阴污往她身上沷,她的正与善也能让她永保洁净。

回头摆一摆手,正抬着贺雪落走的侍卫们停下。

“贺雪落陷害皇室宗亲,即刻打入大牢,待身体复元之后,再流放千里。”贺相几乎是手按着心口说完的这句话。

他疼惯了雪落,从她呱呱落地开始,他就当成了至宝,当成了眼珠子一样疼着。

他这一生,荣辱参半,世事让他变得奸诈而阴狠,但待亲人的初心却从未变,何况,雪落是他唯一的孩子。

他宠她上天,从小锦衣玉石不说,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他便尽量满足她,即便得到的过程不光彩,有损阴德,他也不在乎,只要雪落高兴就好。

当另一个女儿,一个被雪落欺负了多年,一个自己曾经挚爱的女人生下的女儿站在他面前时,对雪落的爱还是深刻,却让他开始分辨事非。

他可以对世人阴狠蛮横,但当两个女儿争执时,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变得公正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雪落是被自己宠坏的孩子,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心性,贺相最清楚。

雪落是自作自受,活该!

这个时候,再心疼,他也要顾及眼前的这个女儿,他不奢望她认自己,叫自己一声爹,她成长的过程,他这个父亲没有出现过,更没给她带去过一丝温暖,那就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保护她的正与善,让她永远这么阳光下去,不要象雪落一样,象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一样,只能活在阴暗里。

贺相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贺雪落可是大出血啊,虽说没死,但也只余一口气了,这个时候进刑部大牢,不死也要落下终身疾患,到底女儿家生产,又是难产,身体受损巨大啊。

贺相竟然舍得!

竟然就公正了起来!

当贺初年让侍卫将贺雪落的担架移交给刑部有司时,很多人还没回过神来。

穆清瑶也有点诧异,不过,她没放在心上,贺雪落在刑部还活不活得下去她不管,最好病死,她不是白莲花,更不是圣母。

救人,只是出于人道,就如前世许多穷凶恶极的罪犯被抓之时,若是身受重伤,警察也必定先医治他,再用法律惩处他是一样的。

“好好的樱花节被污浊之人做的污浊之事给毁了,真是可惜啊。”

穆清瑶正感叹时,穿着大红衣服的言若鸿摇着折扇过来了:“阿离媳妇,你又在感叹什么?”

看见他,穆清瑶立即想起他给的一百万,眼睛一亮道:“花蝴蝶,你过来,正好有事找你。”

言若鸿从贺相身边经过,皱眉道:“贺相,你不觉得你在这里很刹风景么?”

贺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别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打搅别人的幸福是不道德的。”

说罢,贺相转身走了。

言若鸿愕然地看着他,切了一声,转头一脸是笑,桃花眼亮晶晶的:“阿离媳妇,你要跟我说悄悄话么?”

穆清瑶白他一眼,招手让他过去,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

言若鸿象被电击一样跳开:“你什么意思?说了那是给你的,你说的,我不答应。”

穆清瑶皱眉,正要再劝,言若鸿则笑嬉嬉地凑近她:“不过,你非要给,我还是免为其难收下,先存在你这里,等将来我要用了,再来拿可好?”

穆清瑶眼眸亮亮地点头,阳光正艳,雪白的樱花瓣漱漱落下,有几片飘落在她乌黑的发际,言若鸿的心弦便被她这样清亮的目光拨动,深深地凝望她,再也挪不开眼,抬手,想去拈她鬓间花瓣,突然,有人一掌攻来。

身子一闪,回手拧住那个的手掌。

穆清瑶惊呼:“花蝴蝶,放开他。”

言若鸿瞪了一眼清秀的少年,却不肯松手:“这小子偷袭本大爷。”

穆清遥也奇怪道:“小齐,你做什么?他是我的朋友。”

小齐唇边噙着冷笑:“他在冒犯您。”

似乎心事被窥探,言若鸿眼神一跳,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看出他隐藏的情感了么?

正要教训这少年两句,突然,寒光闪动,锋利的刀直刺他的腰间,隐而狠。

“小齐,你做什么?”穆清瑶震惊道,那孩子的眼神充满恨意,他认识言若鸿?

以往,她的话,小齐必是会听的,但现在,他与言若鸿斗在一起,竟是招招拼了死的打法,半点也不顾及自身安全,而言若鸿似看在她的分上,只是阻挡,并不下重手,却纵容了小齐,更加凶狠地对他。

“言若鸿,点他穴道。”穆清瑶恼火道。

言若鸿这才依言制住了小齐。

穆清瑶怒道:“小齐,无缘无故的,为何对我的朋友下杀手?”

小齐幽黑的眸子里隐隐含泪,却别过头去不肯说话。

言若鸿俊美的脸阴沉沉的,桃花眼冷厉地看着小齐,半晌,他突然抓起小齐的手腕。

小齐大惊,身子不能动,竟猛地向言若鸿吐了一口。

言若鸿爱洁,惊跳开。

今天的小齐太奇怪了。

而正在此时,裕王爷领着男宾过来,走在前面的,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的一个中年人。

言若鸿与小齐的脸色同时一变。

有人小声道:“那是南楚的摄政王,听说,他这一次来,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大统的。”

“哦?他的儿子继承大统,那南楚的太子呢?这不是篡权夺位么?”

“没办法啊,谁让他掌政了十几年,听说南楚的太子很没用,无能得很呢。”

言若鸿回头,目光如剑一般射向正说话之人。

那人莫明地感觉背后一冷,缩了缩脖子。

而被他制住的小齐,却突然冲破了穴道,一个纵身,向外掠去。

穆清瑶怔怔地看着那身姿矫健的少年,这是才学了半年武功的人么?

言若鸿也若有深意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阿瑶,这孩子哪来的?”

“捡来的。”穆清瑶老老实实回道。

“什么样的人你都往家里捡,哪天他象个高筒花炮炸了,看你怎么办?”言若鸿冷冷地说道。

想想他方才几番遭小齐暗算,穆清瑶也有些愧疚道:“回去我会教训他的,还好你没伤着。”

她这样软声软气的,言若鸿反而没了脾气,无奈地拍拍她的肩:“阿瑶啊,太好心,有时候会后患无穷的。”

“你指什么?”穆清瑶问道。

“你今天做了什么不记得了么?那就是个贱人,救她做什么,让她自取灭亡不好么?”言若鸿不赞成道。

“阿鸿,今天难产的不管是谁,我都会救,这是尽我做人的本分,对我狠的,我该杀杀,该灭灭,但是,那一刻,与仇恨无关,在我眼里,她只个难产的孕妇,而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辜,那孩子还没有出世,他何罪之有?

至于以后,孩子的娘会不会恩将仇报,那是她的事,我只求心安。”

言若鸿柔柔地看着穆清瑶,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更是她吸引他的致命所在,杀人时,她冷厉狠辣,眼都不眨,救人时,她不管对方身份地位,只求心安。

人这一辈子,能做得心安,也是潇洒。

“裕王府的樱花,果然比别家的不同,确实美得很。”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言若鸿淡定地朝那声音走去,在那人面前站定:“王叔,见了本宫缘何不跪?”

------题外话------

看了今天这一章,小鱼相信又会有很多读者骂,说女主贱,是圣母。女主救贺贱人那一段,小鱼想了很久,小鱼是第一次写女强,以前的女主都是柔韧型的,都不狠辣,这一个,还算狠辣的。

小鱼是个母亲,孩子正上学,平常孩子也喜欢看小说,但是,现在的网络小说,充斥着血腥,充斥着逆我者倡,顺我者亡,不分善恶,只求杀伐利落,快意恩仇,这点小鱼很不赞同,会教会孩子的。君可见,很多小孩,人家一句话得罪,便动手杀人,或者觉得某个同学贱,便群起而殴之,社会风气日下,怎么得了?

所以,就算你们会骂我,小鱼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初心。

第八十八章

“你是何人?”高大魁梧的摄政王冷冷道。

大家都看向言若鸿,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以前常说是某个侯府的世子,所以,很多人叫他言世子,他也没有澄清过。

可听他的语气,莫非,他就是失踪多年的南楚太子?

“摄政王,本宫乃南楚太子,十五年前就被你送至大锦当质子,么莫你全忘了么?”言若鸿眼眸冷厉,神情高傲而威严。

“你是若鸿?”摄政王似乎这才看清楚,震惊道。

“王叔果然是忘记了还有本宫这个人的存在啊。”言若鸿冷笑。

摄政王一脸沉重地说道:“若鸿此言差矣,这些年,王叔可是无时无刻不惦记你啊,每年给朝庭的上贡可从来没少过一分,再难,也必定要全额奉上,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让若鸿你在京都过得舒心吗?”

“哦?这么说,王叔还是当本宫是南楚太子的?”言若鸿道。

“太子?若鸿啊,虽说你是皇兄的骨血,但是,皇兄当年并没有下诏立太子啊,此事可不由若鸿你说了算,还得奏请大锦天子,由皇上定夺。”摄政王阴阴地一笑道。

“你…”言若鸿气得指着摄政王的鼻子:“你分明就是心怀叵测,想谋权篡位!本宫是父皇唯一的骨血,不立本宫,莫非立你这个弟弟为储不成?”

一旁的裕亲王见叔侄两人就要吵起来,忙道:“今天不谈政事,不淡政事,赏花,赏花。”

摄政王冷冷地睨了眼言若鸿,转身随裕亲王往前走。

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言若鸿行礼,更别说承认他的太子之位,篡权之意,毫不掩饰,还真是少见的嚣张。

而刚刚将身世显露的言若鸿,却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这个向来疯疯颠颠的言公子,原来有这样的贵气的身份,可惜,他自个当自个是太子,人家摄政王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听说,南楚的军政大权基本就掌握在摄政王手里,这位言公子,可是十多年没有回过南楚,既便是南楚皇帝的儿子,没有自己的势力,没人辅助,想要登位,怕是难上加难。

妖艳的桃花眼里,蒙上一层浓浓的阴郁和痛苦,整个人显得颓丧而又落漠,他素来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原来,在他顽劣的笑脸下,也藏着不为人知的苦痛过往。

这样的言若鸿让穆清瑶心酸,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个什么破摄政王看着就讨厌。”

言若鸿回眸,怔怔地看着她。

“不是么?长个肥头大耳,满肚流油,一看就是个满脑猪粪的。”穆清瑶瞪着清亮的大眼,一本正经道。

言若鸿噗呲一笑,拿手弹她额头:“小心些,他可是睚眦必报的,让他听见了,你又有麻烦。”

“你很怕他?”穆清瑶挑眉问。

言若鸿苦笑着摇头,随即又点头:“不是怕,是顾及。”

南楚定然还有言若鸿在乎的人在摄政王的控制之下,否则,他也不可能十几个不回南楚,收着摄政王坐大。

“家里,还有很重要的人在么?”穆清瑶问。

言若鸿脸色一黯道:“你今天不是来赏花的么?被贺雪落影响了心情,就连花都不赏了么?这么好的樱花,再过些日子,就要全调谢了,有花堪赏直须赏,莫待枝头空秃秃。”

什么狗屁诗!

穆清瑶听得好笑,却知道他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人前,这个容颜俊美赛过女子的男人,有颗高贵而骄傲的心,认识他以来,他便是嬉笑怒骂,率性洒脱的,几曾悲伤难过,软弱无助过?

“哈哈哈,若王爷肯去南楚,那里全大陆最好的三角梅,最好的玫瑰,本王会请王爷尝遍全花席。”

不远处,传来摄政王肆意的大笑。

也不知裕亲王说了什么,摄政王显得越发自得:“…那算什么,南楚就是本王的天下,本王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裕王爷,莫说一珠小小的魏紫,便是皇后宫里的墨兰,你喜欢,本王也能挖来给你。”

言若鸿脸色刷白,垂在两侧的手攥得紧紧的,桃花眼里全是怒火。

南楚的皇后娘娘当然就是他的母亲,摄政王口中的魏紫必定是他娘亲在世时,最喜爱之物吧。

竟然被摄政王随意的拿来送人情。

“阿鸿,想不想玩游戏?”穆清瑶扯了扯言若鸿的衣袖。

“什么…游戏?”言若鸿完全不在状态。

“你随我来就是。”穆清瑶狡黠一笑,小狐狸一样向裕亲王厨房去。

言若鸿看她一脸兴奋,心情不由也好转了些,跟在她身后。

因着今天宴请,裕王府的厨房一片忙乱,穆清瑶和言若鸿站在厨房外,见个小丫环端几瓶酒出来,穆清瑶上前道:“这位妹妹,厨房里可有蜂蜜?”

小丫环不认得穆清瑶,看她穿着贵气,语气又平和,笑道:“奶奶要蜂蜜做什么?厨房里的蜂蜜是做点心用的。”

穆清瑶不好意思地凑近小丫头的耳畔:“月事来了,肚子疼得厉害,想喝点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