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章某人就要嫁了~~

5

柳府的人都知道,柳欣翎嫁进王府做世子妃可不是什么悠闲享福的,别忘记了,世子妃之上还有安阳王和王妃,再上去,还有个安阳太妃镇着呢。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疼不已。

先不说安阳王妃,单说那安阳太妃,只要经历过两朝风云变幻的人都知道这安阳太妃是个厉害的,单说她当年在先帝后宫一路从个贵人摸索打滚爬到贵妃之位,又因为一个宫内局出身的贵妃被贬回了妃,却没有任何的损伤,一路平平安安呆到当今皇帝登基后,她又使得当今皇帝登基后不只没有削去她儿子安阳王的权力,甚至重用她儿子,宠爱她孙子,就知道这女人的手段了。

安阳太妃曾是后宫中的风云人物,宫斗的高手,不管多难的局面都能让她全身而退。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女人的恶梦,男人回想她的一生,心中也发憷。

再说安阳王妃,能在安阳王身边的各种莺莺燕燕中,唯独只有她才能平安地生下安阳王唯一的儿子,并护庇他长大成人,就知道这女人也是个不简单的。

所以,唯一的儿子/孙子要成亲娶妻了,这两个女人绝对会重视不已,估计嫁过去的女人就难熬了。

人家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看安阳王妃与太妃的身体情况,可能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就算这世子妃熬成婆后,也轮不到她出头啊,这辈子就是个媳妇的命了。

柳欣翎面上看起来十分专注地听着嫂嫂们的分析及各种忧虑,心思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

她前世生长在一个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因是最小的女儿,父母照顾不过来,由着姐姐们带大的,将她的成长之路安排得妥妥当当,使得她的成长环境安静而简单,根本没有什么勾心斗角。这辈子成为柳家的三女儿,父亲柳明成是个奇葩,竟然只娶了个妻子无侍妾通房,使得府里也无庶出的兄弟姐妹什么的,更体会不到古人的宅斗了。

所以,活了两辈子,她的宅斗经验是零。

听着嫂嫂们暗中的忧虑及各种支招,柳欣翎听听就罢了,心知若安阳太妃和安阳王妃是个厉害的,她相信以自己的经验,定然是斗不过她们的,还不如安份地守好自己的本份就好。若是她们真的无缘无故欺到她头上,届时再反击便成——有时间心智手段不够不要紧,暴力总是最直接的反击手段,而她最不缺的就是暴力了!况且当家作主什么的,她好像也没有那个野心,有吃有喝无人打扰便行了。

 

而且她相信,自己这个世子妃可是正妻,无论如何,婆婆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吧?只要王府里是婆婆管家,她就当个省心的媳妇儿,抱着婆婆的大腿就行。但若是婆婆去了,自然是她接手管家啦,侍妾神马的,就安心本份地当个妾,若心比天高敢同她争权夺力?哼,恕姑娘她脾气不好,一根手指摁死你。

啥?你说若是丈夫宠妾灭妻肿么办?

柳欣翎轻蔑地笑了下,除非某个世子是金钢不坏之身,不然敢到她面前宠妾灭妻夺她权的,照样一个手指头摁死他!

柳欣翎从知道赐婚的那一刻起,对自己的婚姻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她的心态调转得很快,若不能举岸齐眉、相濡以沫,那么就相敬如宾、恪守规矩,不越雷池一步。而且,在某个浑账世子做出爬墙这等浑账事情后,她对未来的丈夫更不抱希望了。

她会守好自己的本份,做好自己正妻的工作。但若是有人敢欺到她头上?不好意思,就算是丈夫她也会一根手指头摁倒他。

柳欣翎想得明白透彻,可以用现代人的眼光理性看待这桩婚姻。可是她的家人不行,她的家人所思所想所虑皆是从这个时代背景出发,在教导她婚后事宜的同时,也暗暗祈盼安阳王世子婚后能改一改,对她好点。至少要纳妾什么的,也等她生下嫡子再纳…

柳欣翎在嫂子教导完后,又被柳夫人请去。

相比三位嫂子隔了一层,柳夫人同她说的事情就祥细多了,也有用多了,大多是一些为妻之道和主母之道。等说得差不多时,柳夫人迟疑了下,方沉声道:“三丫头,你看这陪嫁丫头…”

柳夫人才开了个头柳欣翎就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了。大抵是柳明成带头竖了个好榜样,柳家男人不兴纳妾那一条,至于通房丫头,他们倒不介意,妻子的小日子或是怀胎十月什么的,不方便伺候丈夫,男人总是有个需要的,这时就需要一些泄火的通房丫头了,只要孩子别从通房丫头肚子里爬出来就是了。而作妻子的为了省事安心,通房丫环一般多出自自己身边的陪嫁丫环,这样拿捏起来也方便。

柳夫人此时心如刀绞,她不只要将女儿嫁给一个纨绔色渣,还要处心积虑地为女儿挑选上得台面又好拿捏的陪嫁丫环给那世子…可是,自己不挑的话,安阳王世子照样不缺,他还有两个厉害的长辈呢。只是吧,柳夫人觉得通房丫环出自自家女儿身边的人比安阳王妃的赐下的丫环要好一些。毕竟

作媳妇的,长辈赐下来的丫环,怎么着都得给几分薄面,免得让婆婆觉得这媳妇不尊重她。

“娘,我就带着墨珠、绿衣、彩衣、绣衣一起过去便成。”柳欣翎自己作了主。

柳夫人暗暗皱眉,这四个丫环是女儿身边的丫环,墨珠和绿衣是贴身丫环,彩衣和绣衣只是二等丫环,并不算机灵,长得也只是中等之姿,对于见惯各种美人的世子而方,根本不稀罕。

“娘,女儿用惯她们了,就她们吧。”柳欣翎软语说着。只要一想起自己的丫环最后要被自己的丈夫拖上床,柳欣翎只觉得心里直犯恶心。她宁愿让一个陌生人爬床去,也不想身边的人被丈夫拖上床去。虽然说都一样是爬床的,不需要计较太多,可是她就是过不了心中的那坎儿。

柳夫人不想与她拧这些,见她面色沉静,已是决定好了的,只能作罢。

柳欣翎的嫁衣绣好时,婚礼也近了。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柳欣翎跑去同母亲一起睡。

这一晚,母女俩自然要说私已话的。柳夫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交待不完的事情,恨不得将她所有想到的事情或道理都塞到女儿脑子里去,让她一下子成长起来,免得做了人家媳妇受委屈。

柳欣翎乖巧地听着,直到再也抵不住困意,终于睡去。

柳欣翎睡着了,可柳夫人还没有睡,还在想着有什么忘记交待女儿的了,想了许多,终于知道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同女儿说呢——婚前的闺房人事教育还没有说啊!

柳夫人原本想推醒女儿同她说一下的,尔后想起传说中那世子美婢女侍妾红粉知已无数,应该是经验丰富了,反正那回事男人懂便成了。于此,便不再忍心叫醒女儿,让她多休息,明天指不定怎么累呢。

第二天,天蒙蒙亮,柳欣翎就被人推醒了。

柳欣翎只觉得自己好像只睡了一会儿,外头的天还黑着呢。

此时已是六月初,昼长夜短。可是她被弄醒时天还黑着,可想而知起得有多早了。

天未亮时,柳家上下早已行动起来了,灯火通明,柳夫人来不及同她多说,便让丫环扶着睡眼惺忪的女儿回她的闺房去梳妆打扮。

柳欣翎睡眠不足,像个木偶一样木木愣愣的让人摆布。

这一折腾,便从早晨折腾到下午。

古代的婚事十分烦琐,最被折腾的便是新娘子了,她从早餐吃了点东西裹腹后,便不给东西吃了,害得柳欣翎暗悔竟然忘记在空间戒指里放些吃的——由于她从来不将这空间戒指当一回事情,最多偶尔放些杂物,所以用到它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古代闺阁小姐的教育极为严苛,也被管束得极严,自从出生起,身边从来没有少过人盯梢。父母给东西、月例和衣食首饰等都有着专门的嬷嬷丫环管着,登记在案的,她想偷渡一些放着也不行,若是有什么多出来的,更不行了。

所以,什么异能空间神马的,对于她来说,都是那天边的浮云,鸡肋一般,没有丝毫的用处。

因为桩婚事不是柳家人所喜的,所以外头敲锣打鼓热闹,柳家人却感染不到那份喜气,多是强颜欢笑,甚至有不愿意见到姐姐嫁给个纨绔子弟的柳家双胞胎的小儿子直接窝在自己院子里生闷气。

周遭的人来来往往,在盖上了红盖头后,柳欣翎的世界便只剩下这盖头下的方寸之地,视线受阻,全程都是由喜娘发号施令,她只需当下傀儡木头人便成。

柳欣翎安静地被人扶上轿,听着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只觉得脑仁一阵阵地疼,这是睡眠不足的后遗症。这还不算什么,仿佛连锁反应一般,连肚子也闷闷地抽疼起来。

初始柳欣翎还没什么想法,只是听着喜娘和丫环的话,走完整个婚礼流程,甚至在感觉到红绸那一头的男人频频投来的视线及观礼的人的哄笑声也不能让她分心多少,全都用来应付抽痛的脑仁及小腹。

直到那声“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时,她还来不及松口气,就感觉到下-体一股热流流出,亵裤一片湿湿黏黏。

柳欣翎在红盖头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路过了就吱一声吧~~虽然文还不肥,但咱会努力填土的~~

6

柳欣翎面如土色。

竟然在这种时候来月事了!

柳欣翎越想越悲愤,上天果然是看她不顺眼,太悲催了有木有!

她的体质偏寒凉,每次例假来时,都会疼痛不堪。这些年来柳夫人没少为她调理身体,使得小日子虽然正常了,可是仍是没有缓解疼痛。按她上辈子听那些老一辈的人说的,女人一般在结了婚生了孩子后就不会疼了之类的,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而这次,因为这桩婚事来得突然,她忙得够呛,导致月事紊乱,竟然提前了几天来了。

若是平常还没啥,她可以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歇息休养。可是现在是婚礼上啊!还有一大段路没有走完呢,不知道会不会漏出来…Orz …

仿佛是应和着她的悲愤心情,小腹突然一个锐疼,让她差点身体软倒下去,还是扶着她的丫环发现了异状,赶紧使劲儿托住她。

“小姐?”墨珠生硬的声音传来,透着疑惑。

“无事,脚崴了一下。”

柳欣翎的脸蛋煞白,却只能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因为她身边可不只墨珠一人,还有喜娘陪在一旁呢,红绸的另一端还有个男人。在婚礼上来癸水,怎么说都有点那啥,她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幸好,现在是刚来,量不多,应该还能对付得过去,等稍会新郎官出去敬酒房里无人时,她便再找时间清理吧。

突然,柳欣翎想起了什么,心情突然大好,就算肚子疼得要死也没法阻档她的好心情。因为她想起,自己来月事了,那今晚的洞房花烛夜看来是很多事情不能做的了。柳欣翎不知道古往今来是不是也有人碰到这种情况,毕竟挑个吉日成亲的活儿是算命先生的事儿,那些男人总不会去推算女人成亲之日会不会来月事之类的吧?相信皇帝在下旨赐婚时,也不会想到她的月事会提前到来吧。

“怎么了?”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传来,虽然很有男人味儿,但却让柳欣翎寒毛都竖了起来。

沉默了会儿,墨珠生硬的声音传来:“小姐不小心崴了一下脚。”

不知道是墨珠生硬的声音太让人难以接受,还是她崴了一下脚让人难以接受,现场有一瞬间的沉默。幸好现在已经离开了正厅走向新房的路上,不然若是在宾客面前说这种事情,指不定会让人如何哄笑了。

“啊,世子…”

柳欣翎听到喜娘惊呼声,然后下一刻,她执着红绸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娘子,我牵你走。”那道声音带着浓浓的欢喜味儿,但给人一种极力压抑的感觉,看起来似乎平常不过的模样。

柳欣翎忍了忍,觉得若是现在她将这男人一拳打出去的话,不只她的怪力会被人知道,连带的她以后的后半生也要毁了——哪有新娘子被新郎官牵进新房时,新娘子会一拳将人打飞出去的?安阳王府的人不恨死她才怪。特别是宠儿逾命的安阳王和安阳王妃,不管他们怎么认为她能生,也绝对不会给她情面的。

所以,柳欣翎忍了下来。

看到这情形,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这种喜庆的时间,没有人会白目地说一些煞风景的话儿,有些得体的嬷嬷笑呵呵地打趣着什么“世子这是疼世子妃呢”什么的,然后笑声更大了,不管胸腔那颗心怎么想,此时所有人都是脸上挂着笑附和的。

柳欣翎木然。

等终于进来新房时,柳欣翎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下面的裤子更加湿了。

喜娘的声音一路高叫着,每进一个门便唱一句吉祥话,等终于进到新娘,柳欣翎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软了——疼的。

柳欣翎被那只大手牵着坐到了新床上时,终于松了口气,正准备抽回手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一只手细细地摩挲时,面色微变。不过那手只是轻刮了几下,很快就放开了。

“世子,王爷请您出去与宾客敬酒。”一名嬷嬷的声音响起。今天来的都是朝中的大臣及世家大族有身份的,安阳王世子以后是要继承安阳王府的,此时婚宴,正是让他去与那些人打交系的机会。

“哦,知道了。”男人的声音答着,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的。

柳欣翎此时恨不得他快快离开,缩在喜礼宽大袖子里的手揪成了一团。突然,一双绣着吉祥云纹的靴子出现在视线,柳欣翎还来不及反应时,便听到了一道低低的声音说:“娘子,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

柳欣翎没反应。

那人也没离开。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嬷嬷的声音再次催促了,柳欣翎也明白了这人竟然是个固执的,竟然要自己吭声才走,遂僵硬着脸皮,低低地应了一声。待她声音响起,那双靴子终于离开了视线。

又过了一会儿,只留了两个陪嫁丫环在陪着新娘子,嬷嬷们也到门外候着了。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时,柳欣翎一把将盖头掀起。

“小姐!”绿衣惊呼一声,然后在墨珠及自家小姐的目光中,声音低了下来,有些怕怕的模样。其实相比自家小姐,绿衣更怕墨珠。

墨珠一看到柳欣翎的脸色就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了,“小姐,您月事来了?”这也解释得清楚方才在路上她为何有这种反应了。

柳欣翎脸色苍白,浑身发冷,腹中的痛楚一阵阵袭来,刀绞一般的难受。

“绿衣,去守着。”

墨珠吩咐一声,待绿衣机灵地去门前守着把风时,墨珠将柳欣翎扶到屏风后面,去箱子里找来了干净的亵裤及月事带递给她。幸好墨珠想着过几天就是自家小姐的月信了,便在收箱笼时,将一些衣服及用品放到了一个箱子里一起送过来,不然此时新娘子就真的悲催了。

柳欣翎在屏风后头将污掉的亵裤换下,此时没有水清洗,只能将就着用干净的布擦了一下,又绑上月事带,穿回红色嫁衣,终于松了口气。

“墨珠,过来我回床上去吧。”

墨珠应了声,过来先东西收好,方扶着柳欣翎回到喜床上坐着。

柳欣翎虚弱地靠坐在床柱边,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睛幽幽地望着窗边两条热烈燃烧的喜烛,神色有些迷茫。墨珠明白这是自家小姐每回来月事时都会有的一种迷茫低迷情绪,大抵是太疼了,坐着没事干,又不能动,便开始迷茫了。

“小姐,你再忍忍罢,等姑爷回来了,奴婢去给您寻个热袋子敷着。”墨珠安抚着。

柳欣翎沉着脸点头,“这事情先不必告诉外头那些嬷嬷了。”

墨珠微微挑了下眉,然后劝说道,“小姐,这样不好吧?若不告诉她们,今晚世子与您的洞房花烛夜…”墨珠想到洞房花烛夜,突然觉得她家小姐太邪恶了,竟然想用这种事情来打击安阳王世子。

“反正我人已经给他们娶回来了,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柳欣翎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这事儿她们总会知道的,现在先别说。”

墨珠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小姐,奴婢觉得为了您好,洞房花烛夜还是要让世子留下的好,不然明天若是大伙知道新婚之夜世子竟然不回房,您的面子都要落光了。还有,就算世子再咋样不好,您也不能因为肚子疼就迁怒世子,直接将人打下床,为了您以后好,小姐您今晚千万克制点,别让世子下不了床啊…”

柳欣翎满脸黑线,为毛她觉得这话说反了呢?不是应该让男人克制一点,别将新娘子弄得下不了床么?

柳欣翎忍耐地听着面无表情的丫环的碎碎念,暗暗磨牙道:“我是那种迁怒的人么?”

墨珠看了她几眼,淡定地说:“平时没有,但非常时期小姐您的理智总让人担忧!”

“…”

不知坐了多久,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们哄笑的声音,显然是新郎官被众人簇拥着回来了。

柳欣翎顾不得疼,赶紧坐直身子,让墨珠将凤冠给她戴上,再披上了红盖头,端端正正在坐在新床中央。

7

“哎哟,新郎官可回来了~~”

喜娘调笑的声音响起,顿时响起了一阵暧昧的笑声。然后是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男人被丫环嬷嬷们一起簇拥进来,后头还跟着一群年轻的男女。这个阵势,一看便知道是要闹洞房来了。

“世子爷,快快掀盖头,让咱们兄弟瞧瞧您的新娘子~~”

“楚兄,掀吧掀吧,咱们已经等不及了。”

“楚兄,您做人可不能太小气啊,咱们兄弟等着嫂夫人呢。”

“表哥,要看新娘子~~”

……

一群人的声音响起,那哄笑声与各种叫嚣,明摆着来闹洞房的。

“世子,请您掀盖头。”

一个丫环捧着一个铺着红色绸布的托盘,上面放着一根秤杆。穿着新郎官大红衣服的男人在屋子里的人的起哄下,拿着秤杆小心地掀开了那方红盖头。

盖头被挑起的瞬间,柳欣翎有些不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微微眯了下眼睛方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乍看之下,不禁有些讶异。

柳欣翎听过很多人同她说安阳王世子楚啸天的各种劣行各种不好,潜意识里已经将他当成了电视剧里的那种专门演反派的上不得台面的小瘪三,除了家世,无长相无身材无人品的三无人员,定然是个歪瓜劣枣之类的男人。可是,若不是她眼睛近视了,就是眼前的这个穿新郎大红衣的男人是人代替的。

眼前的男人有一张很英俊的脸,五官深邃俊美,身材颀长高挑,一身红衣使他更添几分英挺。看到她抬眼望来的时候,他的黑眸里闪过惊喜,然后是一种痴迷愉悦的神色。

柳欣翎暗暗皱眉,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她知道自己的容貌颇佳,但实在是称不上是倾城倾国之貌,比起京里的四大家族所出的嫡女女子及丞相府里芳名远播的陆家三姝差得远了。所以她从来不对自己的容貌过份自傲,也从未想过会有人对自己的容貌痴迷。

可是,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欣翎的种种想法只是一瞬间,在盖头挑起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声,那男人一双黑眸清清亮亮地看着她,在她抬头望过来时,露出一个清亮的笑容,使他整张脸都变得英俊非凡。

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基于礼尚往来,柳欣翎勉强回了个僵硬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容,男人眼里的亮光更甚了。

正在这时,一个只有七八岁左右、穿着一身锦衣的漂亮男孩走过来,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一遍后,纯真地笑着起来,小手扯着男人的红衣,仰首脑袋说:“表哥,新表嫂很漂亮呢。不过没有我姐姐漂亮~~”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一干人马上推崇起来:

“那是,无双公主的女儿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谁人能及?”

“是啊是啊,锦少爷您可不能随便将颜郡主抬出来与一些庸脂俗粉比啊。”

“颜郡主的美貌才情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及的。”

……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说得小正太越发的骄傲起来,抬起一张可爱的小脸蛋,用斜眼的部分斜着一旁的柳欣翎。

柳欣翎淡淡地看着,不置可否。这小正太面上一片纯真无瑕,可眼神并不纯真,眼里赤果果的鄙视轻蔑,分明是十分瞧为起她的模样。柳欣翎心里啧了一声,谁人不知道无双公主是安阳太妃的长女,貌美无双,先帝亲封的“无双公主”,尊荣非凡。她当年所嫁的附马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先帝年间的探花郎,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所生的孩子自然是不差的,他们的唯一的女儿小小年纪便出落得清绝无双,不知迷煞了多少京中男儿,得了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