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会儿酒后,钱东往窗外看了眼,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忙说道:“头儿,快看,是那个与你不对盘的卢尚书家的三公子。哎,每次看到他跟在卢三少夫人身后跑前跑后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成这般窝囊,好像有什么把柄被卢三夫人捏住了,成了个妻管严。”

楚啸天和邵敏探头一瞧,可不是嘛,正是卢文祖本人。此时的卢文祖可没有三年前一派世家公子呼朋唤友的派头,此时正陪着卢三少夫人逛街殷勤陪笑,等无人注意的时候,却一脸阴沉怨毒,可等卢三少夫人一回头,又是一脸殷勤的赔笑,着实教人忍俊不禁。

两人皆不由得笑起来,然后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突然都有些心照不宣。

邵敏轻声说道:“听说卢三公子在三年前伊始得了什么怪病,使得他的脾气一日比一日怪异,这三年来,甚至因为他的怪病而将府里的妾侍都谴散出府,只留下为他育有一女的卢三少夫人。若不是他的闺女今年都五岁大了,众人都要怀疑卢三公子其实是那儿出了毛病,不孕不育了呢。”

邵敏边说着边暗暗打量楚啸天的神色,见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容,心里肯定了卢文祖如此这般下场,绝对是这位世子爷的杰作。邵敏不得不感慨,就算他本人不在京城,还是能兴风作浪啊。看卢文祖被他弄得多惨,已经不举的男人还算是男人么?与太监有何区别?

“可不是嘛!”钱东拍着大腿说,“这三年,听说他都不再去花街柳巷了,守身如玉得都让人怀疑他有病。嗯,好像这三年来确实没有听过他的妻妾怀孕的消息呢?连曾经想要纳为妾侍的俪翠阁的花魁苏水洁都被他直接送还给了楚三公子。嘿,感觉那花魁也是个倒霉的,那么如花似玉的娇人儿,回到楚三公子身边时,楚三公子已经娶了妻,且妻子是尊贵的姚家女,哪里容得一个花魁出身的女子进门,早就让人打了出去…”

……

与钱东邵敏两人辞别,楚啸天又去果脯店买了一些安阳王妃爱吃的果脯,方慢悠悠地回府。

回到府里,楚啸天先去看了在病中的安阳王,然后见梅业斌也在,正端着药给安阳王喂药,而安阳王侧是一脸感动的表情。

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让他只觉得眼睛有些抽搐,但也没有马上摔门而走。

“爹,你今天好些了没?”楚啸天站在床前问。

梅业斌漠然地站起身,退至一旁,不行礼也不说话。

安阳王看了看这一双儿子宛若陌生人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问道:“今天入宫皇上怎么说?”

“能怎么说?还不是那样呗!”楚啸天看了梅业斌一眼,见他面无表情,有些恶劣地笑起来,说道:“皇上说了,他还是梅氏之子,这点不能改变,皇室不能出现这种丑闻。”

梅业斌一听,脸上一白,神色越发的无表情。

安阳王愧疚地看着梅业斌,欲言又止,最终只道:“是我欠了你们母子俩的,没有保护好你们。”

梅业斌扯了扯唇角,冷冷地笑了下。

不管是谁欠谁,现下在外人眼里,他是害当朝王爷受伤的罪人,不管其中原因为何,都不能抵消他的罪行。皇帝这话,是皇室宽容大量,不追究他的责任了,但也由此堵死了他的路。

这一生,他只能是梅氏之子,商人之子。

或者,在皇室的人心知肚明之下,他在梅家的地位会不一样了。为了补尝他,皇室会对梅家的一些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但同样的,梅家不能亏待他。

既然梅家当年能将他当成嫡子教养大,如今真相大白,梅家也不会做出亏待他的事情。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楚啸天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梅业斌坐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待你伤好了,我便回通州了。”

“你…”安阳王吃了一惊,有些急切道:“何必如此?你可以在王府住下,相信啸天并不介意多个兄长的…哎,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都有疙瘩,若不然,你也可以接你的妻儿到京城定居…”

“不用了!”梅业斌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虽然姓梅,但我也是楚氏子孙,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只是这一生,都会怨恨楚氏之人罢了。

楚啸天带着果脯到落仙院的偏厅,便见到偏厅里除了安阳王妃外,还有侧妃杨氏及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娘,我回来了,这是范记的果脯,你尝尝。”

杨氏看到楚啸天,赶紧起身带着那小女孩过来请安。

“来,晓袖,这是你哥哥,给哥哥请安。”杨氏柔声哄着那个有些怯生生的小女孩。

小女孩瞅瞅楚啸天,很快又回头看向杨氏和安阳王妃,小声地说:“晓袖见过哥哥…”

“这是…”楚啸天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个妹妹,难道是杨氏生的?

“这是宛姨娘所出的姐儿。”安阳王妃淡淡地解释道:“宛姨娘生晓袖时,因为难产过世了,这孩子便抱给你杨姨娘教养。”这事儿安阳王妃也不想拿去污了儿子的耳,所以没有在家书里提及过,是以柳欣翎和楚啸天皆是不知道这事情。毕竟都远离京城了,这种糟心事安阳王妃自己能处理,便不拿去与儿子媳妇说了。

楚啸天听罢,又看了那小女孩一眼,见她怯生生的模样与宛姨娘倒是有点相似,直觉不喜,但也没有说什么,从袖子里掏了枚玉佩递给妹妹算是见面礼。

那小女孩仿佛十分怕他,也不敢伸手接,还是杨氏接过来,又让小女孩去道谢。

见楚啸天过来了,母子俩人有话说,杨氏很乖觉地带着楚晓袖离开。

安阳王妃与儿子叙了会儿话,然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封信,笑道:“今天收到你媳妇写来的信,说估计再过十天他们就抵京了。”

“哎?”可以说,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让他惊喜的一个消息了,楚啸天瞪大了眼睛,“真的?”说着,一把将信抢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安阳王妃知道他的脾气,也笑着任他抢去。她很久前就对丈夫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儿子孙子才是她该注重的,她也不想管丈夫要怎么样,只要不动到她的儿子就好。该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去。

看完了信,楚啸天心满意足,经过这些天的事情,他心里越发的想念媳妇和两个孩子,觉得在开阳城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了。

当下楚啸天开始和母亲说起他们在开阳城的生活,还有两个孩子的趣事,使得落仙院充满了笑声。

楚啸天开始数着日子盼着媳妇孩子回京的日子,每一分钟都让他度日如年。

楚啸天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柳欣翎与两个孩子当初在开阳城等他归来的心情,果然是太难熬了。他每天上完朝后,第一时间便跑到城门去蹲点偶尔造成些交通堵寒,使得守城的士兵都认得他了,钱东和邵敏原本也好心抽出时间陪他去作望妻石,但站了两天后,觉得丢脸丢大了,马上借口跑了。

就在楚啸天的日盼望盼中,过了十天。

第十天,他早早地跑到城门口蹲点,一直吹着秋风等到半夜,却没有等到人,那可怜劲儿,连守城的门卫都忍不住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虽然某位世子爷天天在这里蹲点阻碍了交通,但现下也委实是可怜了点。

第十一天,楚啸天继续等,还是没有等到,依然造成了交通堵塞。

一直见不着人,楚啸天心里焦急了,忍不住猜测起来,难道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大宝二宝舟车劳顿病了?或者是路上遇到坏人将他们挟持了?还是娘三人陷在哪里走不开了…种种不好在预感在某位世子爷心中浮现,让他面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恨不得直接飙出京城沿途找人了。

幸好,在他忍耐不住的时候,肃王经过了,然后将他拎走了,不然皇室的脸都让这二货给丢尽了。

肃王府的马车上,肃王严肃地看着规规矩矩地跪坐着等挨训的男人,幽深的眼眸让人望一眼即头皮发麻,不敢与之对视。

“出息了?”

平静的男中音让他心肝一颤,差点就要扑过去抱着他家亲爱的十七皇叔的腿求他给个痛快,别再虐他的心了。

可以说,不论过了多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的京城一霸的楚啸天最怕的还是这个只比他年长三岁的皇叔,比皇上比安阳王还要让他忌惮的男人。

“哎,十七皇叔,我这是在等我媳妇儿和两个孩子呢。”楚啸天不愿意承受肃王莫名的冷空气,期期艾艾地解释着:“信中说,他们原本是昨天应该抵京的,但一直等不到他们,我担心…”

肃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就在楚啸天快顶不住他的目光后,淡淡地说道:“先回府去,他们明日午时应该会抵达。”

“诶?”

楚啸天还想再问,却被有洁癖的肃王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下了马车。

楚啸天忍住揉屁股的冲动,心道十七皇叔无论过了多少年,依旧这么不给情面,又冷又硬又严肃,亏得那位应该短命的十七皇婶竟然没有嫌弃他,也没有被他克死,真是万幸。

好吧,楚啸天觉得能消受得了他家十七皇叔这样强大的男人的女人,也是个彪悍无比的存在,他就不计较十七皇婶曾经彪悍地伤了他的事情——反正他也惹不起当朝的肃王。

虽然满心不愿意,但既然肃王开口了,楚啸天只好结束在城门蹲点这种丢尽皇家脸面的行为,带着随从打道回府。

第二天,楚啸天下了朝后,又早早地跑去那里蹲点了。

秋日的太阳并不热烈,相反晒在身上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特别地想直接眯个眼儿睡个觉。楚啸天突然觉得他能体会到他家二宝那种随时想懒散地眯眼的行为了,感觉真惬意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午时很快到了。

楚啸天睁大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直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口。

“夫君!”

清婉的声音响起,楚啸天呆了一下,然后看到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素手撩起,露出一张秀美温婉的丽颜。

“夫君,你怎么在这里?”柳欣翎有些开心地问道,任谁在枯躁的旅程中,抵达目的地时第一眼看到心爱的男人,都会开心的。

“爹爹~~”两个孩子也钻出个脑袋,朝他猛笑着。

楚啸天突然觉得心口又烫又热,一股热气从心口腾升而起,散入四肢百骸,有一句话哽在嗓子眼里,教他难以成言。

楚啸天张开双臂,毫不避讳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将心爱的女子及心爱的孩子一起拥进怀里。

这一天,城门口不意外的又被某位世子爷造成了交通堵塞。

作者有话要说:等写完了这一章,突然发现爆数字了,怨不得从下午直接写到现在…囧…

好啦,正文完结了,接下来是没羞没臊的番外后续章了~~~

感谢你们又陪雾走过这三个多月的时间的不离不弃,雾爱你们每一个人,鞠躬,谢谢~~~

这文虽然完结了,但还有同系列的新文,算是贤妻难为的后续及此文的交错姐妹文。

请你们支持雾的新文:

第 116 章

听闻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一起回来的消息,不只安阳王妃,甚至身子已经有些起色的安阳王都拖着病体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候着。

“哎,也不知道那两孩子长得怎么样,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也没有放在身边好好教养,由着啸天那性子去教养他们,可不要养坏了…”

安阳王裹着厚棉衣倚坐在炕上,虽然脸色仍是有些灰败,但至少不像楚啸天刚回来时那副随时可能病危的模样,这也是多亏了太医的悉心治疗和季渊徐的那瓶药,据说那药已经被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奉为了灵丹妙药,频频来安阳王府请教楚啸天此药究竟是何人所制。楚啸天被烦不胜烦,于是恶劣地对那些太医一笑,很明确地告诉他们,此药乃皇上钦封的季太医所制。

于是,所有的太医消声了。

也许是即将见到从未见过面的孙子孙女,安阳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若不是他现在还不宜下床走动,说不定早已在屋子里转圈圈了。不过,这副碎碎念的模样,还是让安阳王妃忍不住斜眼冷睨。

安阳王妃的好教养还是在听到某位王爷的碎碎念的内容时,破功了。

“啸儿再不济也不会像你这般!”安阳王妃冷哼一声。

“像我怎么样了?”安阳王觉得王妃这话中有话,也不愿意去分析她想表达什么意思,直接拉大了嗓门:“至少我会将孙子教导成为一个优秀的皇室子弟,待人谦和有礼,满腹经纶…咳咳咳…”一个太激动,又扯到心口的伤,不由得咳嗽起来。

安阳王妃意思意思地帮他拍拍胸口,斜睨他一眼,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王爷您这伤伤得真是时候,至少让皇上将啸儿他们招回京里了,以后也能看着两个孙子孙女长大。”

说罢,不由想起还留在府里的梅业斌,虽然心里仍是有些犯堵,但也知道他根本成不了事儿,单看他为了报复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情就知道他有多单蠢了,连她的儿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做事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凭着一腔热血冒冒然行事,甚至差点将整个梅家都搭上了,真是蠢材才会干的事情。若是崇德皇帝再狠戾一些,梅业斌根本不可能还好好地回通州梅家做他的嫡少爷,早就被暗地里处置了,再趁机安个重伤皇亲国戚的罪名,将通州梅氏一窝揣了。

说来说去,皇帝也是看在安阳王的面子上饶了梅业斌罢了。

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这话里的讽刺了,安阳王气得心口又痛起来,但却反驳不得。这伤是他咎由自取,但也因为这伤,让皇帝下旨招远在开阳城抗海寇的儿子回来,使得未曾见过面的孙子孙女也一起回来了。所以说,是福是祸真是难以一言难尽。

“放心吧,儿媳妇信上说了,两个孩子都很聪明伶俐,很多东西一教就会,又孝顺又听话,也没有皮实得让人头疼…”安阳王妃絮絮叨叨地说着两孩子的事情,标准的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其中不只有柳欣翎信里告诉的,还有这些天来楚啸天得意地与她说双胞胎趣事时说的。安阳王妃年纪已大,又对丈夫失望,自然满腔的母性都放在孙子孙女身上,听着儿子说两个孩子的趣事,只觉得他们都是最好最可爱的——这就是盲目的宠爱罢。

“那就好!那就好!”安阳王听罢,心里的郁气去了几分,又开始期盼起来。

两人在屋子里等得心焦,终于,管家楚胜派了人过来禀报,世子、世子妃与两个孩子已经进城了,再过两刻钟,就到王府了。

安阳王妃听罢,赶紧吩咐人去沏好热茶,又摧人去厨房看看先前吩咐的点心做好了没有之类的,王府里一片忙碌的景象。

两刻钟了,楚啸天等人抵达安阳王府。

“娘,我们回来了~~”楚啸天清朗的声音叫着,等进到大厅,看到坐在炕上的安阳王,不禁讶叫道:“爹,你身体不利爽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嘛,免得梅公子又要紧张你了。”

这绝对不是讽刺,楚啸天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但听在旁人耳里却觉得讽刺得不行。毕竟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安阳王这一身的伤是梅业斌的设计才弄成这般的,虽然梅业斌在知道真相后,知道怨不得人,可还是怨上了楚氏一族的人了,觉得皇帝待他太不公平。而在怨恨过后,梅业斌似乎对安阳王也有几分愧疚,所以这些天来侍奉汤药,风雨无阻,搞得楚啸天都觉得自己才是丢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孩子。

安阳王瞪了他一眼,勉强咽下心中的那股气,看向被儿子儿媳妇牵着进来的两个孩子,都穿着厚暖的秋衣,可爱得像年画里的金童玉女。不过…为何两孩子都穿着男童的衣服呢?

“爹,娘,我们回来了。”柳欣翎带着两个孩子上前请安,然后对两个孩子说道:“这是你们的爷爷奶奶,快点叫人。”

“爷爷,奶奶~~”两个孩子也脆生生地叫着。这一路上,柳欣翎花了很长时间教两个孩子叫人,特别是要教他们认爷爷奶奶,现在看两个孩子的反应,都不怕生,也做得很好。

“快起来,快起来。”安阳王妃赶紧叫着,然后看着两个了孩子,激动得手都有些颤了,全然没有平时优雅淡然的模样。

安阳王也一样激动,特别是看到英气的小孙子,赶紧朝他招手,说道:“快过来给爷爷瞧瞧~~”

楚啸天见他爹招手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不懂的小包子,然后很大方地牵着小包子上前去给他爹瞧个够。安阳王妃又斜看了眼丈夫这种偏心的行为,自己也上前去将长得像媳妇的漂亮小孙女拉过来端详。

“乖孙子,再叫声爷爷~~”安阳王将孙子抱到怀里,哄着小包子叫人,等小包子脆脆嫩嫩地叫了声“爷爷”后,一张老脸快笑成了菊花,又问道:“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爹教了你什么~~”

小包子萌萌地瞅着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父亲,嫩嫩地说道:“二二~~”

“二二?”安阳王一阵错愕,“不是叫留笙么?”

“…”楚啸天忍了忍,终于忍不住说道:“爹,这个是留香,小名二宝。娘那边的才是留笙,大宝。他们喜欢说叠字,所以就是大大和二二了。”

闻言,安阳王呆滞了,呆呆地看着怀里英气的小包子,然后再看看同样僵硬的王妃怀里漂亮可人的小包子。这个…那个…是不是两孩子长反了?

那边的大宝也在安阳王妃问话时,笑眯眯地指着自己说:“大大~~爹爹教大大,爬树~~”

“…”

安阳王夫妻俩呆滞地看着这两包子,被打击得很久回不过神来。

漂亮活泼的孙子,英气淡定的孙女,这组合是不是反了?信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过了一会儿,安阳王与安阳王妃纠结地看着两只小包子排排坐着啃糕点,一时间,心里有些沧桑。

“怎么给他们穿成这样啊?”安阳王妃喝了口茶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柳欣翎抿了下唇,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刚才在车上,大宝喝水时将水洒到妹妹身上弄湿了衣服,因为已经进了城了,大街上又不好让人停车去找衣服,发现车里还留着大宝的衣服就给她换上了。”所以二宝也穿着小男童的衣服,实在是个意外,并不是她故意混淆视听的。

“啸天啊,他们怎么长这样啊…”安阳王语气沉重地问。

楚啸天很淡定,“爹,他们为什么不能这长样?你看大宝,多像我媳妇?人家说儿子长得像母亲才有出息。再看看二宝,长得多英气,这点像我。俗话说,女儿肖父有福气。所以他们都是有福气的孩子!”说着,一脸骄傲。

大宝听到他的话,也一脸骄傲地扬起漂亮的脸蛋,朝着安阳王夫妻猛笑。

一瞬间,安阳王与王妃觉得这父子笑得真是太二了,让人莫名的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安阳王还想说什么,很快被安阳王妃一个手肘过去消了音,安阳王妃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说道:“我也觉得他们这样很好,都是有福气的。”

闻言,大宝小包子更是高兴地朝王妃笑,嫩声嫩气地说:“奶奶,漂亮~~大大喜欢~~”

安阳王妃听得咯咯直笑,一把将可爱的小包子搂进怀里亲了亲。这么可人疼又乖巧的小孙子,长得像媳妇一样招人喜欢。

那边的二宝见状,也抬头瞅向安阳王,在安阳王露出一脸期盼的表情时,蹙着小眉头想了想,慢吞吞地说:“爷爷,可爱,二二喜欢~~”

“…”

安阳王满腔的期盼顿时成了东流水,冷风那个透心凉啊。

柳欣翎差点被呛住,赶紧说道:“二二,不能对爷爷说可爱,不准学你爹爹说话。”说着又转向安阳王解释说:“爹,对不起,平时夫君都是赞二宝可爱,所以二宝便觉得这是好话,拿来夸人了。”

安阳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终于接受了儿媳妇这解释,同时对某个不孝子怒目而视,骂道:“瞧你这德行,就是不会教孩子,都将他们教坏了!以后这两个孩子的教育你就别沾手了,还是我来教他们启蒙,等大一点送去书院让当代的大儒悉心教导,绝对不能让你教歪了…”

“喂,我哪里教歪了,你不要含血喷人啊!”楚啸天也不乐意了,凭什么他的孩子要给别人教啊,“还有,我这德行也不是你教出来的么?你既然能教出我一个,也能教出第二个,孩子交给你才堪忧呢。”

“你你你…你这不孝子,这是该对本王说的话么…”

……

看到父子俩又吵起来,柳欣翎与安阳王妃对视一眼,颇感无奈。不过这也是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了,吵吵闹闹过后,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

两只小包子看着大人吵架,二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终于露出一副小老太太的颓废模样,连那份英气也难掩那种没朝气没志力的小样儿。大宝侧是瞪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活泼地看着正常吵架的两个长辈,然后滑下小凳子,拿起桌上装糕点的一个小盘子,将盘子里的糕点倒到别的盘子里,然后乐颠颠地跑到自家爹爹面前。

“爹,大大,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