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全部阿哥听到他的话,反射性就赶忙摇头,“儿臣谢过皇阿玛,不用了。”

太子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再抬头时,就岔开了话题,“皇阿玛,该用膳了。”

太子妃抱萝卜糕下去后,就为康熙他们张罗晚宴,因为是太子请客,自然用的是太子用膳的份例,因为天气冷,又暖了酒给他们把酒言欢。

用膳用到一半,萝卜糕就已经完全睡醒了,太子妃应康熙之前说的话将他抱上来,康熙刚看向萝卜糕,萝卜糕果真就认出了他,小手撒欢要往康熙怀里扑。

康熙看着他那样子可乐,不过见萝卜糕眼睛盯着他的嘴,实际康熙猜这孩子很可能还在打他胡须的主意,便摆手让太子妃抱紧萝卜糕。

太子让太子妃抱孩子上来一会就抱下去,但是萝卜糕不肯走,揪着康熙的龙袍,啊啊地乱叫,太子妃想让他松开,结果他就是不肯撒手。最可气的就是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在给他暗鼓劲儿。

康熙无法,只能让他坐在腿上不许乱动,后来看到萝卜糕果然很乖地坐着,脑袋从左往右转,不知是不是在看其他阿哥,便放心下来,可到底没再用膳,看得太子暗瞪了一眼萝卜糕,不省心的小家伙。

不怎么用膳,不代表不喝酒,康熙没想到兴起,用筷子点了一点酒,给萝卜糕沾上,结果萝卜糕还真的用小舌头舔了舔,被酒辣得皱起眉头,小脸瘪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好不可怜。

康熙见状,反倒笑了起来,没再这般逗弄萝卜糕,拿朝珠哄着他。

太子妃刚想过来询问抱不抱儿子走人,结果就看到康熙调戏萝卜糕的这一幕,看得直心疼,果然康熙和太子是亲得不能再亲的父子,都是小心眼,不就是被拔了三根胡须而已,用得着这样逗弄小孩子吗。

萝卜糕手里攥着朝珠,没一会就乐的露出他当门牙床的一丁点小米粒儿,却没发现他的叔叔伯伯们,甚至连他的阿玛眼睛都不着痕迹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太子妃看到萝卜糕作势要扔朝珠,心里猛地一提,就被大阿哥的大嗓门给吓住了。

“大胆,怎么能扔了朝珠!”大阿哥一看萝卜糕的动作,赶忙出言阻止。

太子看到的时候第一个担心儿子真把皇阿玛的朝珠扔了,听到大阿哥的话后又担心大阿哥这个浑人别把萝卜糕给吓得手滑。

康熙这时伸手将萝卜糕手中的朝珠拿回戴好,再低头看看萝卜糕,却见他睁圆眼睛,在瞪着大阿哥呢,大阿哥的脸色不好看,气势又凶,没想到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实在是有些胆子。

“好了,今儿就聚到这吧,天色晚了,也该散了。”

既然康熙发话,众阿哥也没想在毓庆宫多留,大阿哥和三阿哥出宫回府,其他在宫中阿哥所的阿哥们都随康熙回去。

太子妃随太子送人,在走到毓庆宫宫门时,九阿哥突然退了一步,退到太子妃身边低声说一句,“二嫂,八哥让我过来,说要向您道谢,卫贵人的事。”

太子妃听了,看向八阿哥,八阿哥回了一个温和的笑脸,然后转头随在康熙后边,九阿哥又跑了回去,与十阿哥,十四阿哥一起跟在八阿哥左右。想到才帮过卫贵人一回,八阿哥就得了消息不忘道谢,看来他对他的亲额娘倒是当真上心。

想着,太子妃又看见太子在临走时拍了一下四阿哥的肩膀,四阿哥牵着十三的手,如今这些阿哥党已经有了苗头,就是不知道他能为以后做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很困很困,虫子码着字都能睡着。本来不想更新,可是又不想让大家空等,所以份量虽少,但也是一章。

等明天虫子精神了,会献上肥胖一章的。

可能真的是因为亲戚来了,精神不振,烦恼

45、心中有数

太子送完自家阿玛兄弟,回头和太子妃往毓庆宫走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晴转多云了,走了几步又偏头对太子妃说了一句,“走,去你的寝殿。”

“…”太子妃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在康熙和阿哥们说话聊天的时候,他是不能在场的,所以他只知道萝卜糕醒后上场的事,倒是不知道太子又有什么不高兴。

他见太子径直地往他的寝殿走,也没多话,脚步不停地跟上,却没想到太子到了他的寝殿,二话不说就进了内室,然后留他一人在里边,其他人都被太子赶了出去。

太子妃见太子情绪不佳,眼睛转了转,问,“胤礽,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太子猛地一转身,瞪着太子妃,“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惹还有谁惹?要不是你说要给其他阿哥送礼,孤用得着今日被那胤褆借机发作吗?差点就让皇阿玛对孤不高兴了!”

“本来咱们毓庆宫就忘了其他阿哥的生辰礼,加年礼一起送,这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你别不高兴了就怪到我头上!你实话和皇阿玛说,难道他还怪你不成?”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话,还是一头雾水,年节送礼,就算再穷也得送,那是满清贵族圈一大特色,他补上今年的礼难道还错了不成?

再说了,太子之前和其他阿哥的关系冷淡甚至可以说是交恶,现在正要慢慢缓过来,那就是先礼尚往来,这一步怎么说都不是错的,难道因为大阿哥一句挑拨,之前做的事全都作废?“大阿哥未免太过于心胸狭窄了吧,是嫌之前我们送他府上的礼薄了?”

“孤说你送胤褆还不如不送,整一只白眼狼,他还不知道咱们也送了一份到他府上呢!居然对皇阿玛说孤出手大方,让皇阿玛疑孤的银钱从何而来!”太子说着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妃,“就你会瞎好心,偏又给孤惹麻烦!孤为了不让皇阿玛起疑,连面子都不要了,说送礼都是用你的私库。哼,这下好了,里子面子全没了!”

太子觉得自己很郁闷,从来没觉得当个太子会因为手头拮据而丢脸,还丢到自家皇阿玛面前。要说真的他什么好东西都有,但那些珍奇昂贵的宝贝古董全都是皇阿玛赏赐的,都记载入册,他自己赏玩还好,送出去总归是对皇阿玛不敬。其他阿哥生辰的时候他能送的都是下边人送上来的东西,偶尔在自己的私库里挑几件送给和他交好的老四那儿,却不曾想那老九时常惦记着他的好东西,他不能送也不想送给他们。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偏偏太子妃要改要变,一变就给那大阿哥钻空子找麻烦了,他能不气吗?

“大阿哥那一份咱们送得最少,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至于这次你丢面子到皇阿玛跟前,没准会因祸得福,皇阿玛这么疼你,十有**会给些私房钱你的,放心吧。”太子妃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其实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们俩分那么清干嘛。你私库的好东西随意动一件都是麻烦,要我说还不如不要呢,咱们送礼是在皇阿玛眼皮底下送的,他老人家什么不知道?只不过是也有疑问才会让大阿哥说出来,让你回答罢了。他这是给你机会自己说,免得让旁的人乱传坏你名声。”

“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都不是坏事啊。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老八出卖孤,和大阿哥偷偷通气这又做何解,孤就不该看得起一个辛者库…”太子刚要骂八阿哥,话就被太子妃给打断了。

“胤礽,八阿哥他的养母是谁?是钟粹宫的惠妃,大阿哥的亲额娘,还有,八阿哥的出身他没得选,但是他的母亲身份再卑贱,你也别忘了他身上还流着一半皇阿玛的血。你以后别再这么说了,免得将皇阿玛也给骂了。老八你可不能小觑他,如果你能拉拢他的话,对你也是有用的。”太子妃很不喜太子对八阿哥出身的鄙视,历史上的八阿哥其实命真的不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是如果他不争,他会是一个贤王能臣。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话,并没有反驳太子妃的话,双手抓住太子妃的肩膀,很认真的换蒙语低声说道:“福晋,孤虽然嘴上说说,但从来都不曾小看孤的那些兄弟!还有,拉拢老八的话你不能再说了,孤是太子,拉拢皇阿哥,在皇阿玛眼里就有结党之嫌。孤身后有索额图,所以大阿哥身后有明珠,这是皇阿玛的权衡之策。”

顿了顿,“皇阿玛虽然疼孤,但是孤的存在其实已经对皇权造成了威胁,孤若在亲近别的阿哥,皇阿玛未必还会对孤这么信任。老四随孤,那是小时候结的情谊,皇阿玛看在眼里的,如果老八亲近孤,他本就该和大阿哥一起的,皇阿玛会觉得孤已经开始拉拢其他兄弟了,这是不成的!老八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是不会对孤的示好有表示,这才对他最安全。况且,孤看老八也不是个安分的,你也看着吧,老大压不住他。”

“爷,其实你看得很清啊。”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这番话,又对太子改观,谁说太子没有识人之明,如果历史上的太子就是这么想的,那么他为何还要做那么多让康熙不满不喜的事,直到被两废两立,最终圈禁死去?

太子闻言,挑起嘴角,“你才知道,也不想想孤是谁教导出来的。”自从太子妃让他从皇阿玛的宠溺中清醒过来,他又怎么还会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一国之君身上。他能够当上皇太子,被皇阿玛以明君培养长大,能醒透,又怎么会轻易再犯。

“那你既然看得清,那也该懂我的意思。你说的我都明白,所以我从来也不曾过多地对哪个阿哥示好,几乎是一视同仁,但是却能让他们与毓庆宫的关系缓和下来,即使不亲也不能疏,让他们知道爷你的心里其实是有兄弟之情的。”太子妃也很诚恳地回道。

康熙培养太子,是按君主标准培养,所以太子得到的教养,在大局观上,和权衡之策,对权力的把握上都要远远优于其他的阿哥,大阿哥他们,康熙是按能臣培养,所以他们在带兵行政上各有所长,但却缺了太子的眼光。

太子要真的那么废物,那么在历史上他一废时又怎么有本事坑了大阿哥和十三阿哥,在二废时又怎么能再次将八阿哥给拉下水遭殃,他有本事却过于肆无忌惮,康熙的纵容宠溺让他的心志并不坚韧,在长时间的储君位上等待,各方的压力,还有本身行事不端,让他受不了性格更扭曲,所以他败了,最后损人不利己,结果便宜了老四。

现在的太子,好像开始往好的方向转变,那么石峻岩心想,他是不是该信任一回太子殿下?

“孤恼的不是你送礼的事,而是因为你送礼害孤解释丢面子,还让孤知道老八背后给孤放冷箭,孤不高兴!你到底懂不懂啊。”太子见太子妃一点都没将重点放在他身上,还犹自在做那些他一看就明白的分析,实在是浪费脑子。

太子妃听到太子再一次强调,只能将视线放在太子身上,“得了,爷,你快躺倒床上,肚皮露开,我给你揉揉。萝卜糕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我这样做了。”

太子闻言额头青筋隐现,忍不住低喝道:“你居然把孤的嫡子当小狗养!”

“爷你别乱说,萝卜糕可是我生的…”

“哼,省省吧,福佑有你这个额娘,他懂事了就会哭的,孤不理你了,走了!”太子见不仅得不了安慰,还又吃气,呆不下去了,临走时,回头,“后天就是大过年了,孤要随皇阿玛国宴百官,抽不得空,你随皇玛嬷接见命妇时可不许丢脸。”

“放心吧,我不会出错的。”太子妃答应道,看太子就要出内室了,又问,“这么晚了,你就留下来吧,咱们也好久没秉烛夜谈了。”

太子提起的脚步放了下来,疑惑地转身,难得今天太子妃还会留人?“既然太子妃说了,那孤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说着,他又回去椅子上坐着,暗想今夜福佑不在,莫不是太子妃想要笼络他,所以准备温柔小意地伺候他?想着他看着叫宁嬷嬷进来给她解发饰宽衣的太子妃,越看越觉得如他所想,太子妃今晚突然开窍想哄他开心,这也是好事啊。

太子妃等宁嬷嬷她们出去后,起身回过头就看到太子嘴边噙着坏笑,一准是没打好主意,不过太子妃没问,走到床上躺了上去,单手枕在脑后,对太子笑,“爷怎么还不上来?”

太子见太子妃一副邀请的模样,心里还是满意的,“不错,福晋你今儿个是懂事了,知道哄孤开心,很好。”

“胤礽你想什么呐!”太子妃闻言嘴角一抽,太子已经脱了靴子上了床,然后被子都还没盖好,就准备伸手扯太子妃的衣裳,太子妃这时才知道太子说哄他开心是什么意思,又好气又好笑,“喂,我让你留下,咱们俩盖被子纯聊天,你想到哪里去了?”

太子的手一顿,瞪了一眼太子妃,有些咬牙切齿,“孤说过,孤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有,太子妃,伺候好孤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胤礽,男欢女爱对于夫妻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没说不要,只是今日不方便罢了。”太子妃翻身压在太子身上,用手指点点太子的脸颊,太子又不是没有女人,总该知道女人总会有不方便的那么几天吧。

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被这个女人给诳了,白搭一个晚上,“既然今日不行,那总有一日是行的,孤记着你的话。你也别忘了,下次就别再拿这个借口搪塞孤。”说完,太子翻身闭着眼睛假寐,太子妃的脉象虽说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但不试一试,他总是不信,再说了,太子妃真有心和他好,两人总是会睡到一块的,哪能老是盖被子纯聊天,他又不是不行。

太子妃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能心想顺其自然吧,反正夫妻和乐的那种事总是不可避免的,以后自己也会有需求,太子还是一个挺有质量的伴侣。

于是,“再说吧。”

眨眼,两天一过,就迎来了新年。康熙三十一年皇家的年夜饭用过后,凌晨钟声敲响时,时间就已经来到康熙三十二年,新年新气象,康熙给皇阿哥们和百官们都放了三天假,太子得了休沐假期,休息了大半天很是无聊,却不想这时太子妃的温泉庄子修好了。

本来太子妃想着有空,让太子带着出宫一块去泡泡温泉,然后再看他设计的外表古色古香,内里颇具现代风格的庄子,没想到太子拿到他的温泉庄子的地契,转眼就到他老爹那儿去尽孝了。

“皇阿玛,这是太子妃心善买下一农户种不了庄稼的地儿,没想到却挖出了汤泉,所以儿子做主让她建了温泉庄子献给皇阿玛,皇阿玛为国事忙碌一年,刚好有空去温泉庄子休闲一日,放松放松筋骨,对身子也好。”太子将装着温泉庄子的地契盒子拿给李德全呈上。

康熙龙心甚慰,太子有这份孝心他很高兴,又得知是太子妃买的,太子上回送礼也是用太子妃的库房,心里又起了给太子拨银钱的打算,见太子有了好事就想着他这个阿玛,这回也不小气,给太子说了,“大阿哥出宫开府,内务府拨了二十三万两,三阿哥如是,就胤礽没有,皇阿玛给你补上吧。”

太子忙摆手,“皇阿玛,儿子什么都不缺,且过几年老四老五,老七都要出宫开府了,儿臣本就住宫里,要占那一份银钱有何用。皇阿玛对儿子的好,胤礽记在心里。这回是儿臣和太子妃的心意,没别的意思。皇阿玛,难道儿臣尽尽孝心,还要有别的要求不成?”

太子说着有些委屈地看着康熙,他不是真大方不稀罕那银钱,而是故作大方,要让皇阿玛知道他是真心尽孝,免得哪回皇阿玛想起,说温泉庄子是他用银钱换的,将他的孝心撇得一干二净。

况且,皇阿玛内库的银钱如今是不能乱动,国库是何情形他也知道,多少窟窿洞要填补,要真要这份银钱,还是烫手得很。

康熙也只是想疼疼太子,没别的意思,不过被太子的话说得通体舒畅,太子心里记着他这个皇阿玛,事事想着他这自然是好的,他也高兴,想来父子俩也是心照不宣,内务府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银钱可以拨,如果不是为了三年后的粮草军饷准备,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早就该出宫开府,而不是住在阿哥所里挤着,实在是因为如今有些周转不开,康熙自己其实也没多有钱,内库的钥匙是太子掌着,太子怕心里也清楚,一分一毫现在都不能乱动。

“胤礽,朕心甚慰,你是真的懂事长大了。”

“皇阿玛,儿臣以前不懂事,还是皇阿玛疼儿臣宽容儿臣,儿臣自然时刻念着皇阿玛的好。”太子再一次表孝心。

康熙的心里暖暖的,对太子也越发满意起来,“好,这温泉庄子朕收下了,不过朕这些日子还没有空闲,胤礽若想出宫去温泉庄子,随时可去。”

康熙不缺什么庄子,他什么行宫别院都有,但是这温泉庄子可是太子私下尽孝,不是做给外人看的证明,这份孝心让康熙很欣慰,太子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没宠错太子。

太子献完温泉庄子,尽完孝心,就回毓庆宫去应付自己的太子妃,太子妃其实只知道他要了温泉庄子的地契,却不知道他已经将庄子给献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虫子刚知道,原来撒花,加油这种两个字的短评最终是会被场馆清理掉的,不仅没有积分还留不下来,会被删掉。

所以有亲喜欢撒花,多复制几个撒花也好啊,起码证明你来过。

46、太子哄人

太子回到毓庆宫,并没有直接去找太子妃,这回他那温泉庄子借花献佛之事,太子妃若知道了,还说不准会如何,到底是他理亏,所以太子先回自己的寝殿,在想对策,怎么样应付太子妃,才不至于闹得没面子。

太子左想右想,对太子妃那刁钻古怪的个性,一般的小情小意是哄不了她的,想着有些头疼,偏头看了一眼在装哑巴的何玉柱,“何玉柱,你说太子妃她喜欢什么?”

何玉柱哪想太子会问他这个,太子妃喜欢什么他也不弄不清楚,要不他怎么会搞不定太子妃这个主子,但是太子问了,作为忠心的奴才,何玉柱狗腿地笑着回道,“主子,太子妃定是喜欢主子的宠爱。”后院的那些主子们哪个不想要太子爷的宠啊。

何玉柱的话才说完,就被太子给敲了一下脑门,“再想!”

太子妃要是想要他的宠爱,他还用得着这么头疼吗?太子心想着,又瞪了一眼何玉柱,“快说,太子妃还有什么喜爱的。”

何玉柱这时已经明白太子是想要哄太子妃高兴,心里暗道太子妃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太子烦恼如何哄她,看来太子妃还真是有本事的人,“主子爷,奴才想您只要和太子妃多说说好听的话,太子妃听了高兴,自然就什么都顺着您了。而且,据奴才所知,后院女主子们都喜欢首饰啊,珠宝啊,还有花草啊,太子妃是女人,肯定也喜欢这些。”

太子听了,思索了一回,首饰珠宝胭脂水粉,太子妃哪里会缺,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现在外边还下着雪呢,哪里来的花草。

既然没有办法投其所好,那就只有直说了,太子妃怎么都是个讲理的人,知道他献温泉庄子的用心,也定能懂他,不会闹腾,这样才是一个好的贤内助!况且,当初买温泉庄子的地契用的银钱还是从他这儿截去的,说实在话,温泉庄子也该算他的才是。

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太子妃总不至于那么霸道不认理吧。

太子打定主意坦白,就去太子妃的住处那儿了,绕过廊道时,鼻尖闻到一股梅花香味,太子心里一动,让人去截了一支开得好看的梅花,带到了太子妃的寝殿。

太子到时,太子妃正在寝殿内室,外边的宫女见到太子到了,刚想去告知太子妃,出来迎太子,就被太子阻止了,太子接过何玉柱手中的那支梅花,径自去了内室。

敲了门,听到太子妃的声音,他站在门边,嘴角往上弯,做出一副温柔情深的样子,手里拿着梅花,俊雅高贵,端的是君子如玉,与花相映,是个翩翩美男。

守在内室门外,给太子开门的宁嬷嬷,甘草,甘药等人,看到太子这模样,却不知怎的,突然都起了鸡皮疙瘩,虽然她们都希望太子有对太子妃能柔情温和一些,但是太子真的这么转变,还是让她们有些不适应。

内室门打开了,太子走进去,往身后摆了一下手,宁嬷嬷往内室探了探脑袋,见没什么异状,就将门关了个严实。

太子妃正在记账,南边的李大已经建了船队跑了几趟短途海商试水,如今年一过,账就送回京里,太子妃正要看着,处理一些事务。

因此太子进来,太子妃并没有多大注意,直到一道温情脉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太子妃的手猛地一抖,豆大的墨珠滴到了桌上,他方抬头。

“靖妍,在干什么呢。”太子从太子妃的背后,探过去看到那是一本账册,笑着在太子妃眼前挥了挥手,“来,孤有东西要送给你。”

太子妃被太子故意恶心人的语气给说得怪不自在,太子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居然叫靖妍这个名字,还说有东西送给他?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太子妃机械地回过头,眼珠子从下往上打量太子一边,见太子背着手,神秘兮兮地朝他笑,他心里暗想难道太子身后抓着一只癞蛤蟆,准备来吓他?

太子妃脑袋往后仰,见太子挺有诚意,就也笑道,“爷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还神秘兮兮?快拿给我看看?”

“孤见梅花开得正旺,就截了一支给你,喜欢吗?”太子慢慢地将那支梅花拿出来,有些腼腆地对太子妃说,好让太子妃知道,他会送花,那是很难得的事。

太子妃看着那支白色的梅花,上边的白雪还没化透,更是一头雾水,太子突然送花,这是什么意思,边想边伸手接过,“胤礽,谢谢啊,我很喜欢。”

其实他不喜欢梅花的,要知道梅和霉可是谐音,不管梅花多高洁,他都不喜欢被送霉,不过难得太子一份心意,还是不能打击太子殿下。

好了,花收下了,正事也该说了,太子妃可不会想太子过来是送花这么简单,太子的目的多明确,在哄他呢,会让太子起意哄他,十有**就是太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或者是太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说吧,爷有什么事找我呢,还要送花这么麻烦?”

太子刚高兴太子妃将花收下,就立马听到太子妃打开天窗说亮话,头皮一紧又有些不满,“难得孤就不能给自己的太子妃送朵花儿?这还要牵扯什么事?”

太子妃听了,倒是不知道胤礽心里想的什么,于是,“这不就问问吗?你若没事,这花我收得也不安心呐。话说,我看这梅花怎么看怎么眼熟,不会是廊道路边的那几株梅花上的吧?”

就是随意折下的路边梅花,难道掉价了?太子心里暗暗说道,可是脸上却露出笑意,“靖妍说哪儿话,即使是路边的梅花,拿在孤的手里,它也是名种梅花。更何况,孤会随便折梅敷衍你吗?别将孤想得那般差劲。”

“好了,花我收下了,爷若没别的事,我还要忙呢。”太子妃听着太子自恋的话,越发相信自己手中的梅花是路边种的,既然太子无事,那就可以走人了。

太子见太子妃这么说,也没提起温泉庄子的事,心想忘了最好,也没想留下了,早走早好,等下回太子妃问了,他就说已经告诉太子妃温泉庄子献出去的事,反正他来过,是太子妃自己忘了而已。

可太子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太子妃喊住了他,“胤礽,昨天我跟你说,咱们出宫泡泡温泉的事,你想得如何了?还有,温泉庄子的地契你还没拿给我呢。”

太子的脚步刷地一下停住,讪讪回头,“呵呵,要泡温泉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太子妃见太子吞吞吐吐,心里有些觉得不妙。

“不过温泉庄子的地契没有了。”太子很干脆地将话摊开来说,“孤将温泉庄子献给皇阿玛了。”

太子妃听了,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太子确定道,“你没逗我吧,其实温泉庄子的地契还在你手上?”

太子摇头,“真献给皇阿玛了,不过就一庄子,献给皇阿玛尽尽孝,这对咱们也是好的,你想想清楚吧。”

“我想得非常非常清楚,爱新觉罗胤礽,你居然没告诉我,就将我辛辛苦苦设计建好的温泉庄子献了出去,我连看一眼实物都还没看过,结果庄子就不是我的了!你还好意思告诉我!”太子妃猛地摇着太子,简直就要化身咆哮教主,可惜因为外头的宫女嬷嬷,太子妃还要将声音压低,咬牙切齿,带着愤怒地低喝,还是能够让太子充分地感受他的不满。

“瓜尔佳靖妍,你冷静一些!”太子用力挥开太子妃的手,掀开袖子,看到手臂上那手指红印,暗道这怪力女人太讨人厌了,“孤不是给你赔罪了吗!你都收下花了,居然还这么不给孤面子!”

太子妃闻言,拿起那支梅花,气得就要甩到地上,“你想得真好,一支残梅就想换一个温泉庄子!我给你送一树梅花,你送我十个温泉庄子好不好!你提前告诉我一声会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那温泉庄子花了多少心力?平日里难得出宫,想要一个落脚的地方,结果眨眼那个地方就不是自己的,要是我将你的东西先斩后奏,送给别人,看你不将毓庆宫闹翻天了去!”

太子赶忙将那支梅花接住,放在桌上,“孤已经给你赔罪了,你还想怎么样!庄子虽然送给皇阿玛了,但是你若想去,又不是不可以。再说了,小汤山那一片地你不是都买下了吗,没了这个温泉庄子,再建几个也不是难事。别气了,有了好东西,总要先想着皇阿玛,我们住在宫中也便宜啊。“

太子妃也哼了一声,转身不说话,太子坐享其成的人,怎么能理解他对这个刚建好的温泉庄子的执着呢。

“喂,瓜尔佳靖妍!”太子扯了一下太子妃的衣袖。

太子妃又哼了一声,伸手将衣袖抽开,“瞧,怎么这会不叫靖妍啦,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靖妍啊,前儿你不是和孤说过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温泉庄子可以说是咱们俩人的,这样子孤也是有处置权的吧。”太子想着拿太子妃之前说的话搪塞太子妃。

太子妃闻言甚是抑郁,那时真是嘴贱才会对太子这么说。

太子一看太子妃认账了,有些高兴,“好了,庄子都献出去了,你还想怎么样,皇阿玛收下高兴了,你想要多少庄子都行。而且,以后你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呢,眼界别那么低,目光要放长远些。”

太子妃转头,将视线放在太子的脸上,看他一脸得意地在劝人,偏还要贬低他的眼界见识,一时悲愤涌起,扑倒太子,狠狠咬一口太子的脖子出气。

太子吃痛皱眉,“喂,快放开孤,孤明儿还要去见人呢!你是不是不想去温泉庄子泡澡了?再咬孤就不带你去了!”

太子妃抬头,压着太子的肩,“你说真的?庄子献给皇阿玛,他老人家没用过,咱们能先用?”

“皇阿玛要什么庄子没有,他都允了让我们去,你还担心什么不成。你去泡过一回后,再建一个温泉庄子,现下这个就忘了吧。”太子伸手推开太子妃,“你这么乐衷泡汤干嘛,不是身子不方便吗?”

“我就是身子爽利了才想着泡泉!庄子不是自己的,就不兴我去泡过一回啊!”太子妃还是觉得气闷不平,眼睛刮着太子,眼前这位太子爷实在很欠抽!

“行行行,明天孤就带你出宫!”太子许诺道,“这回就这么算了啊,以后可不许提起。”

“什么!你可真是得寸进尺,理亏人是你,居然还敢提这样的要求,我现在看着你就很想揍你!”太子妃揉着指节,很直接地威胁道。

太子一听,脸上扯出笑,“福晋,孤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咱们不兴动手动脚,有什么事好好说出来,嗯?好了,你好好为明天出宫准备,孤今日还没见过福佑,先去看福佑了,待会就不过来了。”

太子妃气得闷不吭声瞪着太子,一直瞪到他滚蛋,才回头进了空间,一到空间,一连串的国骂蹦出了口后,心里才爽快些。

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裳,总是会不高兴的,但是太子是给康熙尽孝,他还能把老爷子怎么样去,若温泉庄子不是他的,他没费什么精力的话,他还要夸太子做得对呢。可是,事实相反,太子还是瞒着他办的好事,能不气才怪。

明日不尽兴玩一天,实在对不起他的损失!

太子从太子妃的寝殿出来,果真去看了小阿哥萝卜糕,见到萝卜糕,太子殿下第一句话说的就是,“福佑啊,孤算是看清你额娘了,以后要哄你额娘欢心,只要给她银钱珠宝古玩就好,越值钱她会越高兴!实在是守财奴一个。”

其实太子妃也是俗人一个嘛,俗物就是她的最爱,亏他为了讨太子妃欢心,还做了送花这种有**份的事,还好不会传出去,不然准丢了脸面。

想着,太子想到明日温泉庄子泡汤之事,看向在吐泡泡玩的萝卜糕,暗想,太子妃不会把孩子也抱去泡澡吧,这样子的话,那太子妃可是白目得很了,真是…呃…太不解风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对太子妃是很有爱的,挖新坑是为了填补旧古言完结的空虚,一个被狼养大的少女下山后圈养郎君的故事:

47、温泉泡澡(上)

不出太子殿下所料,第二日他去回禀康熙,准备带太子妃去温泉庄子转一圈,得了圣允回毓庆宫的时候,就看到太子妃已经将出行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让奶嬷嬷抱着福佑等他回来,出宫的马车都已经守在那儿了。

一看到今日格外有精神的萝卜糕,太子对此次温泉之行不起任何期待,可还是想阻止太子妃,“福晋,福佑还小,不宜出行,留他在宫里吧。”

太子妃见太子回来了,正吩咐宫女站好,要出行了,就听到太子不让萝卜糕一块去的话,想也没想就说道,“太医说了,弘昇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该带他多走动走动。”

太子皱眉,这种话一听就是庸医说的!“哪有带几个月大的阿哥出行的,现在还天寒地冻,万一染了寒气…”

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妃已经让宁嬷嬷和奶嬷嬷将萝卜糕抱进马车里去了,太子妃这才回头给太子戴了一顶高帽,“都有爷在,弘昇哪会染什么寒气,温泉可是养身的好物啊。咱们也快上车吧,也能早去早回。”

太子无语地看着太子妃钻进马车,看了下四周站着的宫女嬷嬷,见她们都低头装作没看到,撇了一下嘴,也上了马车。

太子和太子妃,小阿哥坐的马车很低调,可内里很奢华宽敞,太子妃进了马车,就倚躺着和萝卜糕玩闹,太子进来时,太子妃只抬了一下眼皮,等马车轱辘轱辘地出了宫门后,太子妃掀开车窗帘子一角,望向越离越远的皇宫,然后放下帘子,突然感慨道,“终于出宫了。”

太子听了很不给面子地泼了他一盆冷水,“出来了又怎么样,还是要回去的。”说完斜睨太子妃一眼,“多少女人想住进里边,亏你一个堂堂太子妃,脑子老想着离开。哼,做什么白日梦,进去那里边,就要有老死一生的准备。”

“是啊,多少女人在里边,竖着走进去,横着躺出来。最后有幸站着走出来的人,也将最好的年华葬在里边。唉,其他阿哥都能出宫开府,就你要一直住里边,连带着我也得缩在里边,出来一趟都难。”太子妃想着也埋怨道,没理太子的那盆冷水,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孤是太子,住里边那是圣宠,旁的人想要都没有。”太子不满地反驳,“孤说你没事伤春悲秋干嘛,当一个太子妃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多少女人想要你那个位子!别占了便宜还想埋怨别人。”

太子妃闻言瞪眼,当太子妃不辱没他,是埋没他!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努力向独立奋斗的新时代人类,他认为将年华耗在皇宫里边,那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我说我当初可没想占着这个位子啊。”

“孤知道,”太子回瞪了回去,低声咬牙,“你当孤很开心让你当太子妃啊,皇阿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将你指给孤当嫡福晋。”

“哟,反正那时候不是我就是董鄂倩珠给你当嫡福晋,没得选,你还得谢谢皇阿玛让我住到毓庆宫而不是三福晋。”太子妃伸出食指,戳戳太子的胸膛,“你还想嫌弃什么,要嫌弃也该是我嫌弃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