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微微点了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和宋汶相携往厅堂里走。

香嬷嬷等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还真是跟那唱戏的戏子似的,这般哭哭啼啼的不累吗?小姐可不吃这一套,妙心嘴角抽了抽和宋暮槿两人也走了进去。

妙心上了茶退到了宋暮槿的身后。

宋暮槿端起茶杯,微笑说道,“粗茶一杯还望侯爷和夫人不要嫌弃。”

“你这孩子怎么和我们如此见外呢?”胡氏看着她端茶的动作极是优雅,很是意外,于是细细回想一下,就发现自他们夫妻进来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如此,极其优雅,不像是从乡下来的丫头,反而像是哪户人家的大家闺秀,这优雅和气韵如是刻入了骨子里一般。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而宋暮槿她一个乡下丫头,养父母都是乡下农夫和村妇,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来者是客,虽是没好茶但是以礼相待还是必须的。”宋暮槿微笑说道。

这死丫头这么客客气气的,此时此刻还端着?她心里只怕是乐开了花吧?终于还是让自己和侯爷亲自过来接她了!这不孝的东西!胡氏在心里骂了一通,而后对香嬷嬷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去外面守着吧。”

“是,夫人。”香嬷嬷和丹砂几个屈了屈膝,退了出去。

胡氏就笑着看了眼宋暮槿身后的妙心,“这丫头倒是长得标志,听说当日那些强盗过来的时候,是这丫头陪在你身边的?”

宋暮槿点了点头。

这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

“是个大胆又忠心的。”胡氏夸赞了一句。

把香嬷嬷等人打发了下去,又把话扯到了妙心的身上,宋暮槿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有话跟她说。

于是宋暮槿转头对妙心点了下头,“妙心,你也出去吧,嗯,这会子天色不早了,你去厨房看看中午我们吃了什么。”

有些话当真妙心,宋汶和胡氏估计也说不出口。

而且,妙心还是出去的好,这高门大户的秘辛多,知道得越多越不好多少人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而送了命。

虽妙心在外面估计也能听到,不过宋汶和胡氏不知道就行。

妙心有些不放心。

“去吧。”宋暮槿笑了笑说道。

这是在她家,是她的地盘,难道宋汶和胡氏还能把自己绑走不成?

妙心这才点头退了出去,不过也没有去厨房,而是站在门外。

若里面有什么事,她也好第一时间进去帮小姐!

人都退了出去,厅里就只剩下宋暮槿和宋汶胡氏三人在。

宋汶以为宋暮槿会开口问,只让他失望的是宋暮槿端着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没有想到她的定力也这么好!

宋汶当然也不能先开口。

胡氏见状,身子往宋暮槿的方向倾了倾,“小槿,你也别耍性子了,今日和我你父亲是特意来接你回去的,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快,但当初我们也是不得已,是为了你着想,是为了好,才会把你养在别人那的,我和你父亲也是心痛不已,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担心过得好不好,吃的饱不饱,有没有受冻?每每如此我和父亲都恨不能去把你接回来。”

得!这样睁眼说出来的瞎话,宋暮槿当然不会相信,“多谢夫人关心,我过得很好。”

比起他们这对亲生父母来说,虽宋大平和张四娘这对养父养母不能锦衣玉食,但却是真正的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胡氏面色微滞,随即泪盈于睫,“娘就是知道宋大平夫妇两人心底善良,所以才会把你交给他们两个的。”

当初生下她的时候自己也还是一分舍不得的,所以才会让人精心挑了宋大平夫妇,是以若不是自己,她这丫头能遇上那么好的人家?

一般的庄户人家,自家人的口粮都不够,怎么还会养一个外人?

不想当初那一分舍不得,如今却是成了一个麻烦!

所以,自己还得感谢她了?宋暮槿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真是辛苦夫人了,如此为我着想。”

感谢这个做娘的把她抛弃了!胡氏如同面上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面色一红很是涩然。

说不辛苦是应该的?说辛苦那抛弃了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收养她还说辛苦?这两个回答不管是中哪一个都在说自己是一个抛弃亲生女儿心肠狠毒的人!

于是,胡氏牵了牵嘴角,问道,“他们身体可还好?”

“谢夫人关心,爹娘挺好的。”宋暮槿礼貌回道。

一个是爹娘,一个是侯爷,夫人,亲疏立马体现出来了!胡氏红着眼眶看向宋暮槿,“小槿,你连一声母亲都不叫吗?”

她还真是叫不出来!宋暮槿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话。

“都是我,都是我自己…”胡氏捂着嘴,呜咽自责。

“这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宋汶不悦看向宋暮槿说道。

一句句的虽乖顺有礼,可却是直接顶回来的。

有这样和父母说话的女儿吗?

“侯爷…”胡氏一把拉住宋汶的手,“你息怒,小槿她不在我们身边长大,与我们生疏是情有可原,好在现在她已经回来了,等慢慢熟悉了,就好了。”

说着怜爱地看了眼宋暮槿,“小槿心里有怨恨是也是应当的。”

宋汶没有继续训下去,而是看向宋暮槿说道,“如今话也说了,气也应该出完了,该和我们回家了!至于你那弟弟他们,我会留人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告诉他们的。”

“嗯,嗯。”胡氏温柔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环顾了一眼,“至于这里的东西你也不用收拾了,我早就吩咐了针线房给你做了新的衣服鞋袜,日常用的东西也都一一给你准备好的,回头若是有什么缺的,我们再添…”

“我的意思,侯爷和夫人应该很明白。”宋暮槿正色看向两人说道。

果如自己所预料!宋汶脸色微敛。

“你这孩子,这脾气发发也就过了,今日你父亲可是推了公务特意过来接你的乖啦,听话。”胡氏柔声说道。

当自己小孩子哄了?宋暮槿眼里闪过嘲讽。

胡氏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这些年你因八字不好是在普光寺里长大的,是慈兰师太的弟子,我和你父亲都已经打点好了的,当然都是为了你好,还有——”顿了下,胡氏道,“还有,你今年刚满十三岁,有个双胞胎妹妹。”

如此,他们还是用上辈子一样的借口?宋暮槿轻笑了起来,目光坚决地看向两人说道,“让侯爷和夫人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既是要如此掩人耳目,那他们就当没有自己这个女儿就是了!

“小槿,我们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愿意,可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胡氏说道,“说来这样的话,我们还能把你多留几年,不然你刚回来既要出阁,我们也舍不得你啊。”

宋暮槿扬眉,“出阁?”

胡氏点头,“是啊,你祖父当年给你和建安伯世子定了亲的。”

宋暮槿呵呵地轻笑出了声来,“可我听说与建安伯世子定亲的是贵府的三姑娘宋若桐姑娘啊。”

借口都与上辈子都一样!

“是你。”胡氏笑着说道,“因为你不在府里,所以大家都误以为是你妹妹桐儿。”

“这都能误会?”宋暮槿语气嘲讽。

怎么不说是宋若桐自己和陆霆对上眼了!

胡氏挤出了一抹笑,点了下头。

宋暮槿说道,“不过恐怕还是让夫人白辛苦一场了,我现在挺好的。”所以,她没有打算要回去。

说了这么多,当自己说的都是耳旁风不成?这小小年纪的闹一闹就够了!胡氏

压着肚子里的火,“小槿,乖,跟我们回去!”

宋暮槿轻轻地摇了摇头。

胡氏又是眼眶一红。

宋汶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臂让她稍安勿躁,从袖袋里拿了两张纸出来,放在桌上,看向宋暮槿说道,“这是弘武书院的报名登记书,是给你弟弟和那个姓林的小子的,书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只管拿着这过去就是了,也跟书院的院长打过招呼了的,会多加照顾他们两个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人,他们在那会受到最好的教育。”

宋暮槿没有看桌上的纸,“真是劳烦侯爷了。”

“你今日不回去也没有关系,虽没有血缘关系,不过那到底是你的弟弟,你好好与他告别。”宋汶周到说道。

宋暮槿知道他的意思,回了侯府就不会如现在这样自由了。

宋汶也不等宋暮槿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宋杨的姑父动一动也是很容易的。”

这动一动,是升迁还是降职,就得看她的了!宋暮槿淡淡地说道,“二姑父仕途是靠他自己的能力。”

是以,那颜立的好坏她不管?宋汶立即明白宋暮槿的话外之音,笑着说道,“官场自是要能力的!”说完这句,他就没有再说颜立,而是回到了宋杨和林钧的身上,“宋杨和林钧两个人的资质都很好,你养父母对你有养育之恩,林家夫妇虽是没有养育过你,可对你也颇为照顾,两家关系又好,宋暮槿,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而断送了两个少年的大好前程!”

宋汶看了她一眼,撩袍起身,“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说着把桌上的两张纸收了起来,“这个就放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他们就什么时候能去弘武书院!”

也是调查清楚了所以才会特意准备这两份东西,今日来想着可能有用,就顺手拿上了。

宋汶看向胡氏说道,“也不急在这一时,让她好好考虑考虑两日,我们先回吧。”

胡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两人带了人离开。

“小姐,你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不用为难自己,你不回去就不回去,他们难道还能绑了小姐回去不成?”妙心轻声说道,“他们来强的,有妙心在呢!那什么弘武书院有什么好的?两位公子资质好,跟着师父习武可能花的时间久了点,然而只要他们努力,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话是这么说,但那是弘武书院啊!宋暮槿朝她笑了笑。

文晖在帮忙想办法弄的报名文书,无奈文家走的文路,父辈走的都是文官的路子,而朝堂上文官武官从来都分得清清楚楚,泾渭分明。

但宋汶却是轻轻松松拿了两张文书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也是把她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了啊!

知道她是关心着宋扬,对林钧也好,所以才会抛出了这样的交易。

她回侯府,那宋扬和林钧就能立即到书院学习。

不答应,那文书别想,而且,以宋汶的地位和武宁侯府的声望,他要阻止宋扬和林钧进书院也易如反掌!

宋汶开的这条件实在是诱人!明白她对爹娘好,对宋扬这个弟弟真心疼爱,所以,一出手就直接拿住她这个要穴。

宋暮槿长呼了一口气,“好了,我们先不想了,等回来再说!”

她明日出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回不回武宁侯府等她回来了再说!

不回去,那自就一句话回绝了便是。

要是回去的话,那条件也得她来开!

宋汶想用那两张文书拘禁了自己,大不了如妙心说的宋杨和林钧两人多花时间,总能有出头的一日的!只是宋暮槿担心的是,宋汶是下定了决心要接自己回去,若自己不回会有其他阴狠的手段,自己是没有关系,但却不能连累宋杨和林钧,妙心三人,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侯爷,就随这丫头这么闹?”马车上,胡氏说道,“依妾身来看,吩咐几个粗使婆子过来带回去就是了。”

“粗使婆子只怕是奈何不了她。”宋汶说道。

那丫头主仆杀过人!胡氏道,“那就多派几个人过来就是了。”

宋汶摇头,“不用,她会自己回的。”

这丫头很疼宋杨那个弟弟,为了宋杨,她肯定会屈服的!若她不知好歹,那自己就能让那宋扬和林钧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胡氏见宋汶一脸笃定也就放了心。

宋汶低声道,“娘娘那边…这丫头,也瞒着娘娘了。”

是要把宋暮槿的事告诉惠妃?胡氏会意点头,“是。”

宋汶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眸热水看向她说道,“今日我们吃了午饭再回去。”难得两人一起出来一趟!胡氏想了下就点头应了。

吃了午饭,回了武宁侯府已经是下午,宋若桐派了个小丫头在垂花门口等着,正是昏昏入睡一听说宋汶和胡氏回来了,睡意立即就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那丫头问道,“回来了?人呢?人接回来了没有?”

小丫头不知情有些茫然,“谁?”

“小姐的意思是,有没有陌生人和侯爷,夫人一起回?”细雨在旁边帮忙解释说道。

小丫头丫头,“没有!奴婢就看到侯爷和夫人下马车,还有香嬷嬷,丹砂姐姐姐…”

小丫头细细把随从的丫头和婆子都说了出来。

宋若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死丫头没有回来?

为什么啊?宋若桐很是不解,呆愣了会掀开被子,“走,去母亲那。”她得问问那死丫头为什么不回来啊!

细雨忙挥退了那丫头,和细云两人伺候宋若桐穿衣装扮。

胡氏刚换好了衣服,喝了两口茶,宋若桐就到了忙拉把她到了自己身边,“桐儿来了。”

看着宋若桐,她心情都似是好了很多。

宋若桐挥挥手让一众下人退了出去,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那死丫头不在?您和父亲没有见到她人吗?那香嬷嬷他们去那什么店寻了没?”

在她看来,宋暮槿回侯府那是天大的恩赐,如此也唯有宋暮槿不在家,母亲和父亲没有见到人所以才会没有把人接回来。

“见到人了。”胡氏脸色淡淡的,语气有些不悦。

那死丫头,白白地让自己掉了那么多的眼泪!

见到了人?宋若桐问道,“那她为什么没有回来?”不是应该欢天喜地,感激涕零跟着父亲母亲回来吗?

“她不想回。”女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胡氏也没想再瞒着她。

“不想回?”宋若桐不可思议,“母亲您和父亲亲自去接,她怎么敢?”

她是疯了吧?是脑子本就有问题吧!

宋若桐立即想到了自己与陆霆的事,抓着胡氏的衣袖问道,“母亲,那与邵家的亲事怎么办?”

“不急,她会回来的。”胡氏笑着把宋汶送文书的事跟她说了下。

宋若桐立即咯咯笑了起来,“女儿还担心着呢。”会回来那就好。

“嗯,你不要担心,我和你父亲会处理好的,你好好的在屋里歇息…瞧你这脸。”胡氏伸手摸了摸她带着倦意略苍白的脸,说道。

宋若桐自是乖巧地点头,搂着胡氏的胳膊一阵撒娇。

“没有接回府?”宋昌翊逗着笼子里的鹦鹉,听了小六的话,勾唇笑了起来。

一如他所料,宋暮槿没有回来!

这丫头倒是个有气性的!

“打听到侯爷,夫人和她都说了些什么吗?”宋昌翊问道。

小六摇头,“只陈叔听了一耳朵,说宋姑娘会自己回来的。”陈叔是车夫。

“陈叔,陈叔。”鹦鹉甩了下脖子,张开嘴叫着。

“你倒是伶俐。”宋昌翊笑着去戳它。

“伶俐,伶俐。”鹦鹉扑腾了一下,更欢快地扑腾了起来,“宋姑娘,宋姑娘。”

那宋暮槿不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宋昌翊目光灼灼地瞪着鹦鹉。

这只鹦鹉聪明伶俐,若是送个了宋暮槿,她应该会喜欢的吧?说来,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还是没有给她见面礼。

想了想,宋昌翊笑着摇下头。

她应该不会喜欢的!显然她是讨厌与武宁侯府有关的东西,还是算了!

“嗯,你去打听一下父亲是怎么打算的。”宋昌翊转身,伸手拿了旁边小厮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吩咐说道。

父亲当然不会就这么白跑一趟,既然他说宋暮槿会自己回来,那就定有有把握的安排!

“是。”小六垂眸应道。

上午出门的时候,胡氏就已经递了牌子进宫,宋若桐说了会话她回梧桐阁后没多久,惠妃就让人来传了话让她明日进宫。

至于宋老夫人那,胡氏是和宋汶商量好了的,等见了宫里的惠妃娘娘,看惠妃的态度再与宋老夫人说,免得这不管不顾一说,自己还被骂一顿。

有了惠妃的话,那宋老夫人也把气发到她的身上了。

翌日,装扮一番胡氏便坐了马车进宫。

既是进宫,那当然首先是要去给谢皇后请安。

正好些日子,谢玉琬和谢静琬姐妹两人进了宫陪谢皇后,胡氏到的时候,两姐妹刚好也在。

姐妹两人的容貌自是不必说,花容月貌的夺人眼球。

只谢玉琬娇娇弱弱的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到,而谢静琬则亭亭玉立的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白玉兰。

胡氏免不得就多看了一眼谢玉琬。

这般娇娇弱弱的——胡氏心里唏嘘了一番。

当年,萧薰萧萱姐妹两个才貌双全,名满京城。

姐妹两人的文采都是萧介诚亲自教导的,比一众男子都要要优秀。

萧薰与当今圣上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宠冠后宫。

可最终呢?

姐妹两人都红颜薄命,早早丢下了孩子离开了人世。

现在,五皇子的亲事还被人拿捏——配了一个这样病秧子的谢玉琬给他。

而萧萱留下的孩子那萧殊自然就更不用说,郑国公府里早年都不承认他这个儿子,到了如今不少人都认为萧殊的生父不明。

在心里唏嘘了一番,胡氏很快就把这些都压了回去。

谢皇后笑着与她寒暄了几句,就让宫女送她去了惠妃那。

见了礼,惠妃请了她落座,等宫女上了茶,惠妃端起了茶,“这是今年新的雨前龙井,嫂子尝尝。”说着抬眼,微微扫了一眼屋里的宫女和内侍,众人便迅速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胡氏笑着端茶抿了一口,“好茶。”

“我已经吩咐了人包了二两,你带回去喝。”惠妃笑道。

“谢娘娘。”

“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惠妃搁下了茶杯,问道,“还是母亲和哥哥,嫂子你们担心众皇子大婚的事?”

身子往后舒服地靠着,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妩媚的诱惑而来。

武安侯府的人容貌都生得及其出众,惠妃虽是年今四十却保养得极好,面容光洁,身材凹凸有致。

“是有点事…”胡氏顿住了话,往窗口和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蒋嬷嬷。”惠妃看了她一眼,扭头朝门外喊一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外面更加的静谧了。

“好了,可以放心了。”惠妃说道。

胡氏站了起来,扑通跪在了惠妃的面前,“娘娘,臣妇该死,臣妇犯了死罪。”

“嫂子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惠妃眼眸一扬,伸手虚扶了一把。

胡氏站了起来,咬了咬唇道,“侯爷与臣妇还有一个女儿,四月满十四岁…”

惠妃腾地做直了身子,声色俱厉,“你们竟欺瞒本宫这么多年!”

“臣妇该死。”胡氏双膝一弯,又跪了下去。

“你们…你们…”惠妃心里的怒火是止都止不住,扭头喝道,“人都给本宫退到花园里去。”

站在台阶下的一众人急忙退到了院子里中间的小花园里。

惠妃怒视着胡氏,“十四岁?你们竟是敢!…当初你们怎么不把孩子落下来?”

竟敢偷偷地生了下来,还欺瞒了她这么多年!

“臣妇喝了药的,只是…”胡氏一言难尽。

当年一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立即便服了落胎药只是那死丫头跟水蛭一样吸在自己的肚子里,她也没有办法啊?

她都是再想喝一碗,可大夫却说若强行再喝落胎药,那可能会伤到她的宫体,那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生育,所以她怎么敢再喝药?

惠妃怒瞪着她问道,“现在那孩子呢?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