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宋暮槿起身,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自己是能护着她们一二,但她们将来她们成亲了呢?她们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困难的。林氏就道,“也好,跟我们一起去。”

过来送浆洗的衣服媳妇子与守着胡老夫人的许婆子,周婆子说着外面的事。

屋里床上的胡老夫人断断续续地听得了她们的话,气得单手撑了起来想下地,一个翻身整个人就翻到了地上。

听得里面咚的一声巨响,三人齐齐转头看向屋内。

那媳妇子抱着要洗的脏衣服对两个婆子说道,“呀,那我就先走了。”

两个婆子点了下头忙转身进了屋,见得趴在地上挣扎着胡老夫人,两人忙走了过去,“老夫人。”

两人都是腰圆臂粗的壮实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胡老夫人抬上了床。

胡老夫人沉着脸,颤抖着那只能动的手指向门的方向,嗫嚅了好一会才说出了几个来,“快…抬我…出去。”

她那日一醒来身边的人就全都不见了,换这么几个婆子来伺候她,她手脚都瘫了一边,讲话也没以前那么利索了,被困在这床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能这样对她,那对女儿肯定就更加了不讲情面了!

“老夫人,您是不是要出去晒太阳?这会子日头有点大,等下午奴婢们抱您出去晒太阳。”许婆子说道。

周婆子则给她倒茶。

“让…让…”胡老夫人气得蹬了脚,“去…外面,我要见…林氏…和曾氏…!”

周婆子一手端着茶一手扶着她给她喂茶喝。

胡老夫人抬手去打没有打到,气得拍床板,“你们…快带我…出去!”

把茶杯放到了一旁,周婆子细心给她盖了被子,“老夫人安心养病,等你好些了那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许婆子也笑道,“是呀,老夫人您就放宽心养病,太医不是说了吗,您这病好好降养着,会好的。”

可她现在就想去外面!女儿不知道会被林氏和曾氏怎么欺负呢!胡老夫人急得又捶打着床板,“我…要出去…”抬手颤巍巍指着大门、

“那…现在抱您到庑廊下坐坐?”许婆子笑着说道。

这个院子当然是不能出的,不过怎么说她都是府里的老夫人,她们当然得伺候好了。

许婆子弯腰就要抱胡老夫人。

胡老夫人伸手把她一推,目光阴沉沉地看向两人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许婆子与周婆子就忙垂眸,“老夫恕罪。”

左右就是不会让她出去!胡老夫人目光阴鸷地靠在床头。

胡氏本就是为了逼迫林氏曾氏跟她低头,不过过了这么久了他们才出来,还是她说了要见丁妈妈的时候,本是歪在丹砂身上的胡氏立即就站直了,看向林氏几个说道,“大嫂,二嫂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往她们身后望了望,“丁妈妈呢?还没到吗?”

“有什么话你与我说就是了,丁妈妈她不方便来见你。”林氏道。

“不方便?丁妈妈怎么会不方便出来见我了?”胡氏反问了一句,然后面色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望向林氏说道,“大嫂,你是不是把丁妈妈怎么样了?”

“我能把怎么样?”林氏反问。

“你是不是把她给…”胡氏更是惊恐,又红了眼眶,“那是母亲最为信任的人啊,大嫂,二嫂你们怎么可以把丁妈妈给处理了?”

围观的人惊呼看向林氏和曾氏两人。

曾氏气得脸都红了,“姑奶奶,子虚乌有的事你别乱讲!”

“子虚乌有?”胡氏道,“若是丁妈妈好好的,你们怎么不让她出来见我?”

林氏往前走了一步,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威严道,“母亲病着,你这么吵吵闹闹的是想让母亲的病情加重吗?跟你说过了,母亲必须静养!母亲病了,难道就只有你担心?我们就不担心了?就是怕你担心着急,昨日睿儿还特意去了侯府说明了情况,不想今日你就这般大呼小叫地闹上门来,你是不是想把娘气出个好歹来你才甘心是不是?”

说得好!宋暮槿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昨天胡睿是去说明原委的吗?可人头的事情又不能说!说了出来,那事情还能捂住?胡氏捂着被打的脸,气得知哆嗦,见得站在了林氏身边的宋暮槿,锐利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与林氏曾氏道,“难道远远地看一眼都不能吗?”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母亲病了?”林氏道。

“我当然相信两位嫂嫂了,不过我更担心母亲我。”胡氏回道。

那不就是不相信他们?林氏一笑,“既姑奶奶你不相信,那就请给母亲诊脉的太医跟你说吧,太医的话你总不会也不信吧?”

林氏扭头看向管家,“去,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谁知道那太医会不会收了你们的好处啊!”胡氏红着眼睛道,“我就只是想看一眼母亲,你们都不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不着急!大嫂我知道是我欠了你和珍娘的,是我对不起你们,有什么你只管冲我来…”

“胡氏!”胡氏话没有说完,就听得宋汶的怒吼传了过来。

胡氏闻声看了过去,便见得了面色严肃的宋汶正朝她走了过来,跟在他旁边是脚步闲庭散步一般的胡睿。

见了宋汶,胡氏便泪盈于睫哽咽着声音唤道,“侯爷。”

“侯爷。”丹砂和朱砂面色一白,忙行礼。

林氏几个也忙见礼。

宋汶虚扶了一把,“大嫂,二嫂快请起。”

林氏几个就站了起来。

宋汶皱着眉头看向胡氏,“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养病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哪里是让她养病,他是不准自己出门!胡氏心里还有着怨恨,怨他那般对她!不过面上却是泫然泪下,“妾身担心母亲,所以就回来了想见一面母亲,不过…侯爷,大嫂和二嫂不知道怎的就是不让我见母亲,侯爷您帮妾身跟大嫂二嫂说句话好不好?妾身一定不惊扰到母亲,就只想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了。”

胡睿讥讽地笑了一声,“姑母我昨日跟侯爷都说清楚了的,难道侯爷没有与您说吗?”

宋汶脸色愈加的阴沉,看向林氏说道,“她昨日得知母亲病了就急得也生了病,一直高热未退烧糊涂了,还往大嫂不要与她一个烧得失了神智的病人一般计较。”环顾了眼,又道,“不如去里面说话?”

原来是病糊涂了的人?围观的人惊讶地看向胡氏。

“侯爷,请。”林氏伸手示意了一下。

宋汶瞥了眼胡氏,先一步往里走。

胡氏气得跺脚,不过又不敢与宋汶对着来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下人上了茶都退了下去。

宋汶沉着脸看了眼胡氏,然后与林氏曾氏说道,“是我没有看好她,还望大大嫂二嫂见谅。”

“侯爷言重了。”林氏与曾氏忙说道。

见宋汶低头给人赔礼道歉,胡氏顿时气结,“侯爷您为何要给她们赔礼道歉?是她们不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宋汶转头看向她道,“别的不说,你刚才在外面是做什么?博取旁人的同情?还是想让人看戏?”

当时娘家的两位嫂子,还有几个小辈就这么呵斥她,胡氏很是伤心,泪水蒙蒙地看向宋汶,“侯爷…”

胡睿开口说道,“姑母刚那只是想见祖母呢,还是想刁难我母亲和二婶呢?姑母,你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你周而复始地算计着珍娘,不把我胡家看在眼里,既然如此,那干脆不如断绝了来往好了。”

这是——胡氏面色一白,难以相信地看向胡睿,“胡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要与姑母你断绝关系。”胡睿看向她慢慢地说道。

胡氏觉得胸口的气都喘不过来了,“你凭什么?谁给你的权利,谁给你的胆子?和我断绝关系?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林氏看向她说道,“你两位哥哥不在家里,如今母亲又病了,这个家是我做主,是我说了算,所谓长嫂如母,胡珊做过什么你清楚,我们也都明白,人的忍耐心是有限的!”

“你们敢…”胡氏尖声道。

“好了!”宋汶看向胡氏让她不要开口说话。

胡氏嗫嚅了下,把话收了回去。

“大嫂,俗话说打算骨头还连着筋呢,胡氏是两位大舅子和二舅子的同胞妹妹,还望你能看在他们两位的份上不要与胡氏计较,她也真的是病糊涂了也实在是担心岳母大人,还望大嫂二嫂体谅。”

顿了下,宋汶又说道,“放心,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今日是我的疏忽。”很痛快地承认自己的错

看着宋汶这个样子,胡氏忍不住了,“侯爷您为何跟他们低三下四的?我又没做辱没胡家名声的事,他们凭什么与我断绝关系?上有母亲,下有大哥二哥,他们算什么…”

“你还不够乱吗?”宋汶喝了一声,胡氏便不敢再说话了,宋汶就站了起来告辞,“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再有下次我亲自打断了她的腿任凭你们处置。”

宋汶许下了诺言。

宋暮槿却是嗤之以鼻。

什么没有下一次,如不是他宋汶纵容,胡氏今日能闹到这里来?想来他也是想探一探大舅母和胡睿的底线。

宋汶又看向胡氏,“你还不赔礼道歉?”

明明就是他们拘禁了母亲,为何到头来要她赔礼道歉?这世上还有公理吗?胡氏梗着脖子扭头撇开了目光。

“夫人!”宋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胡氏与他多年夫妻自然能看出他的怒火,咬了咬牙只好道,“大嫂,二嫂,今日是我错了。”

“可侯爷昨日也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姑母呢!”胡睿却笑道,脸上带了几分嘲讽。

“这要与出嫁女断绝了关系不是小事,世人肯定会好奇是什么事情闹得如此僵,这事情摊了开来到时候定会影响珍娘的名声,你姑母的名声极好…若现在她突然与娘家断绝关系别人会这么想?一个不慎,可是要影响将来胡家姑娘们的名声。”宋汶看向胡睿说道。

胡睿沉思了半响,终是点了点头。

事情解决了,宋汶就拉了胡氏告辞。

回去的马车上,宋汶的脸阴沉得可怕,胡氏本是想跟他说今日她出门的事不过见他脸色那么差,也就不敢开口了。

回了侯府,两人直接去了正院。

“侯爷,夫人。”丫头婆子们见宋汶阴森森的脸,都小心翼翼地行礼。

刚进了屋,胡氏决定先开口跟他认错,“侯…”刚开了口,宋汶扬手一个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胡氏耳朵嗡嗡地响,人转两圈才摔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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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小西已经烤糊了,嗯今天39度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胡氏眼冒金星,一阵一阵的发黑,脸颊更是如火烧一般的痛。

屋里的下人都惊呆了。

朱砂和丹砂两人半响才反应过来,忙朝胡氏走了过去,“夫人。”

其余的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都屏声静气垂下了脑袋。

胡氏也是好半响才缓过劲来,和着血啐了一口口水出来,推开了丹砂和朱砂两人的手,抬头看向宋汶,眼底一片伤心。

被打的这边脸痛得快要没知觉了,耳朵也嗡嗡地响,可比这些更痛的是她的心。

他,竟然打她。

还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前,打她!

十多年的夫妻来,他重话都不曾说过自己,今天他竟然动手打自己?比起脸颊上的痛,胡氏的心如是刀割一般的痛。

就因为她没有听他的话留在府里,去了胡家,就因为这个就动手打她?

胡氏霎时伤心得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侯爷,您打我。”

当着这些个下人,侯爷是一点脸面就不给她留了?她不就是回了娘家吗?母亲生病了,她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回去看望母亲!

宋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阴沉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缓和了面色。

“夫人,您先起来再说。”丹砂和朱砂继续想扶她起来。

“滚!都给我滚!”胡氏拔高了声音吼道。

丹砂和朱砂伸出去的手一顿,然后屈膝行了一礼把屋里的人都带了出去,并让人都退的远远的。

“你打我!”胡氏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泪水盈盈地看向宋汶,“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就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呆在府里,您就打我?”

真是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宋汶皱了眉头,说道,“我不是因为你回了娘家而生气的。”

“不是这个,那侯爷您为了什么而生气的?”不是这个那是为了什么?胡氏觉得不可能,控诉地看向宋汶,“…妾身和您这多年夫妻,莫说是动手就是脸都没有红过一次,今天,就因为这小事您就动手打我…”

“刚才他们一个个都针对,一个个都为难我,我不过是想见一面母亲罢了,他们就刁难我…侯爷您不帮着妾身就罢了,您还叫妾身给他们赔礼道歉!”胡氏呜呜地眼泪直往下坠。

胡氏深知怎么哭才能最为漂亮,可惜是半边脸肿得老高破坏了不少的形象,就没了那如雨后梨花一般我见犹怜的感觉。

平时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就这般蠢了?宋汶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我为何要打你的原因吗?”

胡氏哭着看向他,“侯爷不是因为妾身违背了你的命令爬出去了吗?”他吩咐了人看着,不让自己出去,自己偏回了娘家,侯爷不就是因为这个生气吗?胡氏仔细想了想,想不出自己还有哪做的不对的。

要是只是为了不让出去,自己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若不是自己默许,她能出得了侯府的大门?宋汶揉了揉眉心,不知怎么说她的好。

“妾身是担心母亲的病,所以才违抗了侯爷您的意思嘛?”胡氏见他没有说话,既以为自己说的没有错,眼眸一转就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妾身也不是故意要与侯爷您对着来的,侯爷…你我十多年夫妻,不想侯爷您…”

就因为自己没有按照他的意思,他就打她耳光?

胡氏想想都觉得很伤心,顿时哭得如丧考妣。

“这父母生病了,哪有儿女不担心和着急的?”胡氏哭道,“大嫂他们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居然不让我见母亲,竟是连丁妈妈都不让我见…”

宋汶看着她坐在地上哭,半点没有侯夫人的样子,摇摇头忍不住说道,“你先起来。”

“侯爷…”侯爷不生她的气了?胡氏闻言心里一喜,不过在见得宋汶依旧阴沉的脸时,心里的喜悦就立即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侯爷您还在生妾身的气?你我这么多年的夫妻,妾身的为人您难道还不知道吗?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母亲病了妾身实在是很担心和着急。”

所以说,自己还不该打她了?她这是没有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呢!宋汶目光更冷了,“你先起来再说,这般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这般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确确实不端庄,胡氏面色一红,忙站了起来委屈而又控诉地看向宋汶,“侯爷…”

宋汶叹了一口气走两步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你好好想想今日你错在哪。”若她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下回肯定还会跑去胡家闹。

自己是可以让人看住了她,可万一有人有个疏忽呢?毕竟她掌着侯府是有十多年了,有千里追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为自己育有一儿一女就算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也不能就这么不明白的把她关起来。

要从根本上解决,唯有她自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胡氏想来想去就只觉得自己违背了他的意思出了侯府这件事,至于其他的,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还是目光幽怨地看向宋汶,“侯爷…是妾身不该不听侯爷您的吩咐,侯爷,妾身知错了,您也已经教训过妾身了,您就消消气吧。”

说到教训两个字的时候,胡氏面上就带了无限的委屈,目光幽幽地看向宋汶。

“我刚说了,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打你的。”宋汶说道,“若我真的不让你出门,你能出去?”

那他这个侯爷还何威信可言?

真不是?那是为了什么?胡氏可不认为她在胡家那边有什么错误,于是更是幽怨地看向宋汶,“那侯爷您是…”

说着眼泪又簌簌地往下落,“不是这个,那妾身做错了什么惹得侯爷您还对妾身动手了?这些年来侯爷和妾身也可以说是琴瑟和鸣,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是妾身不过好吗?还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妾身愚钝,还请侯爷您告诉妾身,妾身做错了什么,妾身也好改正。”

见胡氏还没有想明白,宋汶就道,“你大庭广众之下那般闹,你想过侯府没?”

她是一心想要给林氏和曾氏一个教训,还真是没有想过侯府!胡氏分辨道,“我只是求大嫂和二嫂让我见见母亲。”别人看到了也不会说她丢了侯府的脸面,只会说她孝顺。

宋汶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么做会让宋胡两家决裂?”

“怎么可能!”胡氏道。

怎么不可能。宋汶问道,“你当昨日胡睿为何会送一个人头给你?又为何见都不见你?”

“那是…”想到自己和胡老夫人做的,胡氏神色一僵道,“我都是为了桐儿着想,也就是那么和母亲诉诉苦,不想母亲还真是当了真。”

宋汶说道,“我也没有想要追究给胡珍娘下药的事。”胡珍娘又不是宋汶的女儿,他干嘛要操那个心?

宋汶看了眼胡氏,“你真以为胡睿送一个人头就是为了吓吓你?警告你一下而已?”

想到昨日被吓得差点丢了魂,胡氏就恨得牙痒痒,“那没规矩的东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宋汶没有接她的话,“他为何昨日明明来了,为何不见你?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数?”

胡睿不见她,当然是心里有气了。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胡氏道,“那药又不是我下的,也不是我让母亲那么做的,胡睿那臭小子不可理喻!”

说道这里,胡氏问道,“他昨日真的跟你说了,让你看着我不让我回去?”

宋汶微微点了下头还没有开口说话,胡氏就愤慨道,“他胡睿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不让我回娘家?那臭小子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这么对长辈,不对,母亲肯定出事了…”胡氏面色一白,看向宋汶说道,“侯爷,您要帮帮我,端不能让他们如此乱来。”

宋汶淡声提醒说道,“夫人,那是胡家的家事。”胡家才家事轮不到她一个出嫁女去管!

胡氏面容一顿,“侯爷,那是妾身的母亲,难道妾身连母亲的生死都不管了吗?”

“你是我宋家妇,以后做好你的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胡家的事你不要去管。”宋汶说道。

如此凉薄的话?胡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侯爷。”

“老夫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宋汶安慰了一句。

“侯爷,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大哥和二哥也不在,对啊,我去写信给大哥和二哥,让大哥和二哥收拾他们!”胡氏脸上瞬间恢复了几分神采。

林氏和曾氏这么踩在自己的头上,还有胡睿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吓自己还说不让自己回娘家?他凭什么?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们不是很能吗?

倒是要看看等大哥和二哥知道了,他们要怎么办!

“夫人,你刚在胡家没有听到胡睿的话?”宋汶道。

说要和她断绝关系,她当然记得,胡氏咬牙。

“胡睿定是以后把握才会那么做的。”不然不孝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安他这辈子都别想出人头地。宋汶道,“所以你不要管,否则胡睿和林氏他们真的会和你断绝了关系,所以,胡家如何,你都不要管了。”

“侯爷,我们明明知道母亲出事了就这么不闻不问?不行,妾身做不到。”胡氏摇头说道。

“那你想和胡家决裂?你想想看,与胡家决裂了你要怎么办?桐儿和旭儿要怎么办?你想过没?还有娘娘和七殿下那边,胡家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你要怎么和他们交代?”宋汶看向她说道,“你别以为胡睿做不出来,他敢给你送人头过来,他就敢和我们断绝了来往,你当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我跟你说,他敢这么做,肯定得了两位大舅哥的话的。”想着胡家的行事风格,宋汶心里大约能猜到两位大舅哥的心思。

胡氏花容失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放心,他们也不会真对岳母怎样的,肯定会让人好好地伺候着她老人家的。”宋汶安慰了一句,然后面色一肃,“若是夫人你也想不明白,那就去佛堂或是去庄子上好好想一想,府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有母亲和弟妹在。”

他的意思是自己若是不听他的话,那他是要把自己送去佛堂或是庄子上?胡氏觉得有一把刀子直接插向胸口,痛得她全身都打颤,腿一软差点就跌到了地上,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子,鼻翼翁动了几下才看向宋汶道,“侯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妾身?”

宋汶与她对视着没有说话。

胡氏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真的,屋外的秋阳正好,胡氏却如坠冰窖冻得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怔怔地扶着桌子站着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话,宋汶也没有开口似等着她做决定一般。

胡氏觉得屋里静谧地让人窒息。

守在门口朱砂和丹砂听得里面没有了声音,两人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不过谁都不敢推门进去。

“侯爷您放心,妾身一定不会给侯爷您和侯府丢脸的。”过了良久,胡氏才哑声音说道。

“那胡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除非他们邀请你过去,不然你就不要登胡家的大门,至于在外面宴席碰到两位嫂子,你要如常一般与她们1亲热。”宋汶说道,“若你做不到,那我也会个你第二次机会。”

被胡睿鄙视和威胁,宋汶心里也不好受。

宋汶神色柔和了下来,目光如常一般温柔看向她的脸,“很痛吗?”

当然很痛!不过她更痛的心。胡氏摇了摇头,“不痛了。”

宋汶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柔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若是难受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胡氏点了点头。

宋汶转身出了屋。

胡氏也没有送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恭送了宋汶离开,丹砂和朱砂两人才进了屋,见胡氏神色恍然坐在地上,忙走了过去,“夫人…”

胡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两人吓了一跳。

胡氏哭了一会。突然爬了起来就开始砸东西。

他说要送自己去佛堂,去庄子上,自己被胡睿和林氏他们欺负,他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在宋汶的心里,她比不上侯府,比不上惠妃,比不上七皇子!

鹣鲽情深?琴瑟和鸣?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