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目光又黯了下去。

太祖母是他萧殊的长辈,也是自己的长辈啊!

他不能不孝,难道自己就能不孝顺不成?

郑锐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出了屋,走了几步就碰上了陆霆,郑锐一见他立即就笑了起来,“世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刚受伤的那时候,自己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后好些了,然天气炎热,所以家里人也不让自己出去,好不容易天气凉爽了,家里人还是不让自己轻易出门,让他继续修养,所以,这大半年来也就是全段日子自己彻底痊愈后,开始去衙门后,自己才能得以见他。

那段日子见不到他的日子,真是相思蚀骨。

“嗯,你也过来吃饭吗?”陆霆想着他刚一脸忧郁,关心问道,“看你心事重重,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哎,一言难尽。”郑锐叹气。

“那和我说说呗,或许我能给你想想办法。”陆霆笑着邀请说道,“对了,你吃饭了?不如,我们去隔壁的茶楼坐坐?”

“我没吃,我刚过来找人的。”郑锐摇头说道。

“那一起?”陆霆道。

郑锐当然没有意见。

他还以为几个月不见,他会冷淡自己的,不想他态度比以前要好些!

到了雅间,一边吃饭一边说,等吃完了饭,郑锐也把事情说完了。

陆霆思虑了片刻,说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蛮简单的。”

“世子,你有好办法?”郑锐立即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你想啊,萧殊有如今的地位和作为都是五殿下息息相关的。”陆霆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太夫人她年纪大了,想一家人团圆是理所当然的,但若是萧殊会给国公府带去危险呢?”

这危险,自是和五皇子要挂钩,会连坐。

郑锐顿时明白了陆霆的意思,抚掌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还是世子你厉害!”萧殊若是危及到国公府,那他再如何优秀,太祖母也不会让他回去的!

陆霆面上笑意流淌,看着郑锐的眼睛带了几分他不自知的温柔。

等郑国公忙完了,到了第二日下午才找到机会。

郑国公说有话要跟自己说。

萧殊想了想也就答应了随他去了茶楼。

“你太祖母年纪大了,你不想忤逆她我能理解,然而这些年来,萧郑两家虽是水火不容,然却也算是相安无事,你为何要打破这个局面?你是真心想回国公府?”郑国公目光淡淡地看向萧殊。

冷漠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仿佛萧殊就不应该答应郑太夫人的话回国公府一般。

这么多年都如此,萧殊对他这个亲生父亲从来就没有抱过什么希望,所以郑国公语气如何,态度如何,对于萧殊来说没有什么反应。

萧殊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声开口问道,“当年为何和离?”

第六章 目标

郑国公没有想到萧殊会这么问,一时愣了。

这个儿子,虽如今上朝是经常见到,然而便是如此他们父子两人也仅仅见面而已,若非正事所需,他们便不会说上一句话。

所以,与其说是父子,还不如同僚来得熟悉,可以说是两个陌生人。

郑国公很快收敛了面色,看向萧殊。

目光晦暗不明。

心里却在想着萧殊为何这么问。

其实他心里一直就好奇,一直想问自己来着?

还是和这次他决定回国公府有关?

还是有更深的目的?

不管是哪种,郑国公都不想与他谈及当年的事。

抿了一口茶,郑国公看向萧殊说道,“原因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而且,这陈年往事,如今提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你母亲都早已经去了,所以,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大家知道的原因——不就是母亲好几年无所出嘛!萧殊带了几分冷意,“原来在国公爷看来,那些往事都是毫无意义啊!至于那个所谓的原因国公爷就不要糊弄我了,那若是原因,那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算什么?”

和离归家后妻子生了孩子,那个无所出的原因就如成了一个笑话,现在提到这个郑国公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就如是有人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更抽了国公府一巴掌。

喝了一口茶,郑国公说道,“我今日找你想要说的是,你回国公府的事。”所以把话扯了回去,“你太祖母那,我会跟她说,所以,你先改变主意,只要你不回,那我们就好劝你太祖母。”

“想要我改变主意?”萧殊笑了,“国公爷这请求?不,应该是命令我不要去国公府?”

郑国公肃了脸,“作为长辈,更是是作为国公府的当家,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就好。”

话没有很冷硬带了几分软和,不过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在里头。

他们父子之间除那一层骨血,真的没有什么,所以郑国公不想他回去,萧殊当然没有如伤心和难过之类的情绪,只依旧面色冷静地看向他,慢慢地说道,“虽说陈年往事对国公爷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我想了解母亲。”

郑太夫人那边无从下手,或许能从郑国公这里下手,当年的事,作为当事人他应该是清楚的。

郑国公没有想都他把话都扯了回去,一个劲地想问当年的事,面上直接就带了不豫之色,“我都说了,陈年往事没有必要提,今日我来找你不是来说当年的事的。”

他不想提,萧殊道,“那我没什么和你谈的了。”

“所以,你是决定了过了年搬去国公府?”郑国公问道,面色有些发冷。

作为父亲,郑锐兄妹几个对他都很尊敬,有什么话自是不敢忤逆他。

没有想到到了萧殊这里,却是压根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也是,他是萧介诚长大的,从来就没有跟他有过什么接触。

记忆中,如现在这般面对面谈话,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到底是不是自己养大的,不听自己的话那也是正常,如此一想,郑国公心里就好受了些,放缓了声音,与萧殊说道,“我也知道你孝顺,不过,要孝顺也不一定非得回国公府啊?”

这个儿子,他从来就当没有过,所以,当然不会想要他回去。

郑国公这么反对自己去国公府,萧殊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意料之中的事,“回国公府是太夫人的意思,所以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与当日郑锐找过来的态度是一样的,他们父子——有那个能耐就是他们去阻止太夫人吧,他不能让母亲背上一个私通的罪名,所以,他们父子若能做到那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国公爷,这般反对是怕我去国公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或…”

萧殊顿了下,道,“国公爷又一句不提过去与我母亲和离的事,难道其中有不能说的隐情?”

郑国公刚平复的火气又被萧殊这一番话给拱了起来,“你胡说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殊抿着笑,没有说话。

然他的目光却让郑国公更是不舒服,不过也不能表露出来,不然还真是被他说中了一般,于是郑国公皱着眉头说道,“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的不知所谓!你不要听别人说三道四的…我也不是不希望你回国公府,只是担心岳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他把你养大,你总不能就这么抛下他回了国公府,做人,不能这样无情无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担心他老人家罢了…你说你无能为力,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劝你太祖母的。”也好在中间有几个月的时间来作为,若是萧殊他们两夫妻立即搬过去,那就要难得多了。“还有…我和你母亲的事…你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说完,就起了身,“没有别的事了,那我先走了。”

“国公爷慢走。”萧殊站了起来,抱了抱拳。

郑国公出了雅间,面色沉了下去。

油盐不进的石头!

一点不听话,只知道与自己唱反调。

这孽子!

自己没必要来找他,跟他有什么好谈好商量的?

找了他,完全是自己来找气受。

还是回家劝劝祖母吧。

祖母不喜欢,母亲,对自己这个孙子还是不错的。

等郑国公出了雅间后,萧殊坐回了椅子,修长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面色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当年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郑国公说的话太多了。

若只是劝自己不要回国公府,那他不会说那么多的话,并是压着火气很耐心地说了那么多的话。

一再地强调自己不要问过去的事。

他心里有鬼,所以才会如此反复地强调。

萧殊心里很清楚自己和郑国公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陌生至极。

能一句话说清楚和说完的事,绝对不会说两句话,多一个字都不会。

今日的郑国公却太反复了。

可能郑国公他自己没有觉察到,只是下意识了的反应罢了。

所以,当年的事肯定有内情。

郑国公肯定是知道的!

坐了会,萧殊才起身回侯府。

现在天黑得早,萧殊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府里都已经掌了灯。

宋暮槿正在吩咐让依兰去厨房看菜都做好了没,见得萧殊回来了,就带了笑迎了上去。

“我身上带着寒,你歇着吧。”萧殊把她推到了榻上坐好,自己进内室去换衣服。

屋里烧了地龙很暖和,哪有那么冷呢!不过他是关心自己,怕自己着了凉,她如今怀着孩子,太医特意嘱咐了,让她注意着身子别着凉生病了,因为生病吃药对孩子不好,所以两人都格外小心,身边伺候的依兰等人也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宋暮槿就转头对依兰说道,“摆饭吧。”

等萧殊换衣服出来,晚饭也已经摆好了。

宋暮槿自从他进门就看出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了,不过吃饭也没有开口问,等吃完了饭把依兰等人都打发了出去,宋暮槿这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瞧着你面色有些不好。”

“刚才回来之前,我和国公爷见面了。”萧殊说道。

郑国公?宋暮槿道,“他来找你了?是因为我们要回去的事吗?他是不希望我们搬过去的吧。”

宋暮槿能猜到郑国公找萧殊的目的。

“是啊。”萧殊笑着抚了抚她红润的脸颊,“他要我们不要搬过去,要我拒绝了太夫人,然后太夫人那边他回去安慰。”

萧殊笑了下,把两人说的话都与宋暮槿说了。

“先是郑锐,再是国公爷,看来他们都不欢迎呢。”宋暮槿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是啊。”萧殊摩挲着她的手心,“太夫人把信藏得深,我们能不能拿到还不一定,不过他们父子或许能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让郑锐和郑国公去解决当然是个好办法,宋暮槿笑着说道,“不过想来,他们两个做起来应该也不简单。”

不然,他们怎么会直接来找萧殊,而不是郑太夫人。

“有几个月的时间呢,我们就先等着看他们能做到哪吧。”萧殊笑着说道。

“嗯。”宋暮槿道,“我就是担心,他们不是从太夫人那入手,反而会从我们这边入手。”

“我让人盯着的呢。”萧殊笑道,“所以,北北你不用担心。”

宋暮槿点了点头,然后蹙着眉头说道,“接下来我也忙着呢,想帮你大约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你看啊,就要十一月了,然后府里各庄子和店铺要开始结账了,我自己那几个店也要结账,等过些日子够我忙的了。”

还有要送的年礼。

爹娘的年礼。

还有要送给边关杨杨,和两位舅舅,表哥们的礼物。

“辛苦我的北北了。”萧殊亲了亲她的手手背,“若是累,你就把事情交给周嬷嬷和管家两个处理就好了。”他们两个有经验,自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对了,爹娘说,那边店子生意好,今年过年就不来京城了,那边老太太也要他们照顾。”去年过来,是因为她和宋杨在,宋大爷和张四娘不放心他们姐弟两个,如今宋杨从军去了,而她已经出嫁了萧殊对她又好,所以他们两个也放心,不过宋暮槿免不得就想他们。“不过爹娘说了,等孩子快生的时候,他们来京城的。”到时候那边店子给林叔林婶看着就可以了。

宋暮槿目若点漆,脸庞如花一般娇艳,因是怀了孩子又多几分母性的温柔。

萧殊看着她,喉结滚滚了滚,全身的血液往某个地方汹涌去。

宋暮槿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意思,脸颊一热,咽了一口口水,手指沿着他的手腕往上探去。

萧殊抓住点点火的手,沙哑道,“北北,别闹。”

宋暮槿倾身在他耳际低声道,“你不是跟我说太医说过了三月,动作轻一点可以的吗?”

他想,她也想,怀了孩子似她更容易敏感了。

她吹在耳际的风让他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喷张了起来,萧殊觉得自己都不用火折子点就能烧起来,哑声道,“北北你——越来越淘气了!”

那次与陆霆巧遇后,接下来几日后,郑锐都会在中午或是下午下衙后去‘巧遇’陆霆。

陆霆也不同于以前那般不耐烦了,对他和颜悦色的,有时候不小心肢体碰到了,陆霆也没有不高兴,似那就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与冷冰冰的态度简直就是天与地的之间的区别,郑锐是受宠若惊,几日来觉得心都能飞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只顾着心爱的陆霆,每天也会想着要怎么让郑太夫人对萧殊失望。

左思右想之后,他有了目标。

上次因为宋暮槿,邵家算是完了,虽是保存了命,然邵家被夺了爵,邵浚这一辈子是不能入仕了。

那邵娇是二皇子的正妃,如今还怀了孩子,所以如今这京城里,若说最恨萧殊和宋暮槿的只怕是邵浚一家和二皇子夫妻他们莫属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又从来都是不对付,二皇子肯定很想把五皇子和萧殊弄倒了!

说来,那次的事因为与宋若桐有关,所以也涉及到武宁侯府,想着陆霆的未婚妻宋若樱,郑锐虽是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想着那件事陆霆也不少影响,就把不舒服给压了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宋暮槿和萧殊他们两个。

若是处理得当,那如此既能让太祖母打消让萧殊夫妻回国公府的念头,还能让世子心里出一口气——真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件事得仔细认真筹谋才行,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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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公子自己作死

第七章 搭上

要仔细筹谋,当然最先的是要和邵浚搭上关系。

自从邵家倒了后,邵浚就跟着二皇子做事。

他以前是伯府世子,如今伯府没了,又不能入仕,总不能去行商吧。

伯府的家财被抄,不过邵夫人的嫁妆还是在的,她嫁妆很丰厚加上自嫁到邵家后这多年来的积攒比刚出嫁那会是翻了好几番,虽是邵娇出嫁的那会给了女儿不少,不过如今手里也很多,所以这本钱是怨足足的。

不过商人地位低下,所以不管是邵浚还是邵老爷邵夫人都没有想过这条路。

二皇子是皇子,身边不少的幕僚谋士,邵浚跟着他也能办事,也能学不少的东西。

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就算是他不能入仕途,然将若二皇子成了事,虽说不能违背了现在宣仁帝的旨意,那邵浚的儿子是可以入仕途的啊。

而且,跟着二皇子,多少也能给邵娇一点点依靠。

虽这依靠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以如今邵家的情况来看,能做一点算是一点了,对于他们来说,比起邵浚将来的孩子,眼下邵娇更值得托付和付出。

于是,这段时间来,邵浚就帮着二皇子做事。

收敛了往日的锋芒和骄傲。

然而,邵浚的心里却是很难受,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嗜咬一般。

难受,不甘,愤怒,委屈等等各种情绪会涌上来。

但便是如此,他无能为力改变这个现状。

皇权至上,除非皇帝再下旨恩赫他,然而这个可能是微乎其微。

所以,邵浚消瘦得非常的快,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邵夫人看着是担心不已,不过也束手无策,和邵老爷说了后,邵老爷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说的话都说了,能劝的话也都劝了,就只希望邵浚他自己走出来能把心里的事放下,能走出来。

所以,当有天在外面喝茶巧遇上郑锐的时候,邵浚的脸色有些不好。

以前,他们也算是关系还不错,彼此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所以面上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如今,邵浚是不待见郑锐的。

先不提如今两人之间相差的地位和家世,只郑锐是萧殊的庶长兄这一点,邵浚对他就没有好脸色。

郑锐没有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反而笑容可掬地说道,“好巧啊,邵兄。”

“郑大公子。”邵浚脸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抱了下拳头就准备带了小厮去自己的雅间,完全没有想要与郑锐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邵兄。”郑锐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你也来这里喝茶?一个人吗?”

邵浚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有些不高兴问道,“大公子有事?”这来茶楼当然是来喝茶的。

“邵兄这样说就见外了,这相请不如偶遇,邵兄和我这么有缘,若你也是一个人的话,我们一起喝杯茶如何?”邵浚笑呵呵地说道。

自己今日还真是一个人来的!邵浚看向郑锐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审视。

郑锐他今日这是——查清楚了特意来会自己的?他想做什么?郑锐对他可没什么好感。

“邵兄这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郑锐笑着对那领路的伙计道,“带路吧。”

那伙计为难地看向郑锐笑了笑,“郑大公子,这…”然后看向邵浚。

人都已经来了,看样子是特意来会自己的,邵浚想着郑国公府与文昌侯的关系,犹豫了下朝伙计点了下头。

伙计见邵浚没有拒绝,就笑容满面地领了他们两位去了雅间,“邵公子,郑大公子,两位这边请。”

然后给两人沏了茶,上了点心退了出去。

“大公子请。”既人已经都坐在自己的面前了,邵浚也就不急了。

左右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图的了。

邵浚不开口,郑锐就与他寒暄着,没有直接说。

郑锐寒暄,邵浚就与他客套着。

场面话,两人都是信手拈来。

邵浚不开口问,时间慢慢地流逝总要有人先开口,于是郑锐就先开口提了,“我知道邵兄肯定是已经猜到了,今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说着挥手让自己的小厮退到了门外去。

“我很好奇,大公子找我何事?”邵浚笑容依旧如以前那边温和,只是眼中没了以前的温柔罢了。

也挥手让自己的小厮退了出去。

“这大公子大公子叫的实在是见外。”郑锐说道,“我们也算是从小就是人的,邵兄就不要这般见外了。”

“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邵浚自嘲一笑,“若大公子不介意,那我自然是愿意的。”

“邵兄言重了。”郑锐目光无比真诚地看向他,“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对手。”

邵浚眉头一挑,目光带了几分探究,“你我共同的对手?”

“是啊。”郑锐提了茶壶给自己添满了茶,一边轻轻地拢了拢茶叶一边微笑着与邵浚说道,“萧殊!邵兄你与邵家猛难,说到底是萧殊和宋暮槿的原因,而我——与他们的关系,想来邵兄也是明白的,所以——他们不就是我们共同的对手吗?”

邵浚黑眸微微一闪,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依旧是笑容温和地看着郑锐,“萧侯爷和萧夫人?”

脑子里却已经很清楚了郑锐的意思。

自己和邵家落到今日这个地步,直接的原因是宋暮槿,是宋暮槿把他告到了衙门。

郑锐和萧殊的关系。他也明白,这些年来侯府和国公府的关系说是水火不容一点都奇怪。

所以,他们血缘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