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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手头有一本《狂傲仙魔途》的实体版,估计早就一巴掌把书拍他脸上去了。

有锤上锤!两千万字的大长篇后面满满都是他要的锤子。岂止杀人放火屠城戮国,鸡犬不留用来形容洛冰河干的事已经失去其夸张手法的意义了……

洛冰河见沈清秋敛眸垂睫,一语不发,就当他默认了,冷笑道:“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说要我不要看重种族之见、世间无人天地不容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他忽然脸色阴沉下来,眉间戾气横生,猛地出手喝道:“虚伪至极!”

沈清秋早有防备,这时急急后退,险险避过。回头一看,刚才背靠的墙壁已粉碎了一片。

虽然他早知道,从无间深渊那种地方出来后,洛冰河会性情大变,可没想到真的翻天覆地变到这种地步。说喜怒无常都轻了。

预知书中结果是一回事,可看着一个曾经很熟悉的人变成这样,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这结果基本可以算他一手造成的。

洛冰河好像本来也没想真的要击中他,暴击一次发泄过后,消了些气,一侧头,伸手似乎要去捉他。沈清秋猛地拔出修雅剑。

他已经很久没手动拔剑了,从前多半是用剑诀召唤,现在没了灵力只能人工操作。没办法,他不能束手就擒,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这真是天大的失策。原本以为洛冰河要练足五年,才会从无间深渊爬上来,谁知道他挂开得越发大,硬是把时间提前了一半。而算算日子,沈清秋作为保命王牌圈养着的日月露华芝,还没养到能够起作用的时候。

洛冰河见状,慢慢举起一手,让沈清秋看清掌间滚滚翻腾流转的紫黑魔息,慢条斯理道:“师尊。你猜,如果修雅剑被我抓住了,要几次才会被侵蚀殆尽?”

不用猜了,我赌五毛最多一次!沈清秋心中倍感凄凉。

洛冰河再逼近一步,沈清秋只得挺剑迎击。

他本来都做好了修雅剑报废的心理准备,谁知洛冰河像忽然看到什么,怔了一下,猛地撤去了掌间魔气,直接用手截住了剑锋。

沈清秋没想到真的会刺到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就这么一愣的功夫,洛冰河在他腕上一砍,沈清秋吃痛手掌顿松,长剑坠地,被洛冰河弹指荡飞。

洛冰河一只手紧紧攥着沈清秋手腕,掌心有鲜血流出,浸透了沈清秋的袖子,血一直在流啊流啊流的,让他无端端心里堵得慌。正云里雾里间,洛冰河把他的手翻了过来:“受染了?”

沈清秋手臂上零散地分布着几点小小红斑,比白天时稍有增加。

洛冰河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若有若无掠过,那几点红斑在他指尖淡墨入水般的溃散。

果然,对洛冰河而言,这点小东西根本构不成威胁。

洛冰河似乎缓和了颜色,道:“师尊这只手,倒也多灾多难。”

他们俩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沈清秋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手背,越发搞不清楚洛冰河的脑回路。照目前看来,也许是睹手思旧情,想起这只手当初也帮他挡过毒铠甲上的倒刺,勾起了他的几分顾念?

他正这么猜测,突然,小腹被人捣上一拳。

洛冰河微笑道:“一码归一码,既然是师尊挑起的头,那就自己咽下苦果。师尊留下的伤口,就自己好好补偿。”

沈清秋还以为他是在用象征比喻手法抒发自己当年给他留下的心灵创伤,谁知头皮一痛,被硬生生扯起脖子,洛冰河的手送到嘴唇边来,一股血腥味往嘴里涌去。

沈清秋猝然睁大双眼。

他这才醒悟,洛冰河指的“伤口”,是自己刚才用修雅剑在他手上留下的伤口!

卧槽泥煤——不能喝不能喝这玩意儿绝对不能喝!

他猛地拍开那只手,低头要把咽下去几口的鲜血呕出来,被洛冰河强行拎起,继续灌血。

洛冰河把自己手上伤口撕裂开了,温热的血液滚滚不绝,他反而像是越发开心的模样:“师尊,别吐啊,天魔之血虽然污秽,但喝了也不一定会死的,对吧?”

是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啊!

第35章 冤罪加身

沈清秋不知是怎么回到金字兵器铺的,上了楼,进了房间还稀里糊涂,一头栽倒在床上,只觉得脑浆、胃液、血流都在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顺着它们爬来爬去。一夜辗转反侧。

上古天魔之血,离体之后,仍能受血统继承者操纵,如被旁人饮下,的确后果不一定只有死,更糟糕,可能性有很多种。

比如原作中,洛冰河对自己的血操纵自如后,其作用涵盖范围之广,包括毒药、人体寄生血蛊虫、追踪定位仪、物理洗脑工具、情趣工具……等等。

沈清秋浑身冷汗,半梦半醒,到黎明时才沉沉睡去。还没睡多久,就被阵阵撼天动地的欢呼生生吵醒。他跌跌撞撞滚下床。因为晚上和衣躺下的,也不用穿衣。刚要打开门,突然门自己弹开,闯进来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年。

杨一玄激动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沈清秋:“什么?”

杨一玄嚷嚷道:“那些浑身红色的怪物都被抓住了,城门打开了!金兰城总算是挺过来了!”想到父亲的死,眼中又带起泪花。沈清秋自己浑身难受头痛欲裂,却要去安慰他,心道:这么快,一晚上就都抓住了?

城门既开,之前在几里外观望的各派修士都涌入城中,聚集在一片开阔的广场地上,木清芳也在那里发放配制的药丸。前几日还死气沉沉的金兰城一片欢喜洋溢。一共抓住了七名活着的撒种人,全都用隔离在昭华寺的结界中。

沈清秋见柳清歌若有所思,走上去拍拍他:“昨晚怎么回事?”

柳清歌看他一眼,反问:“你徒弟怎么回事?”

沈清秋:“他干了什么?”

柳清歌缓缓道:“昨晚,他抓住了五个,我抓住了两个。”他看着沈清秋:“洛冰河消失的这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能从百战峰主人手底下抢怪、而且要命的是抢赢了,这真的是非常毁百战峰传人三观的事,简直奇耻大辱!

而且这数据是不是可以盖章,从武力值来讲,现在的情况是洛冰河:柳清歌=5:2……

忽然,近处弟子齐齐收敛嘈杂,自觉开道,腾出空间。不远,几派首脑人物缓缓走来。岳清源和幻花宫老宫主并行,天一观与昭华寺紧随其后。

洛冰河就站在老宫主身旁。

清晨初阳照耀得他一派神清气爽神采飞扬,沈清秋拿来对比了一下自己,顿感郁郁。连岳清源走近了,看了他一会儿,也担忧道:“你脸色,太差了。果然不该让你来的。”

沈清秋干笑:“只是昨夜木师弟那边病人鬼哭狼嚎的没睡好。”

木清芳派完药丸回来,也是一惊:“师兄,我那边再怎么吵闹也不至于你一晚上就变成这样?我放在你房间的药吃了吗?”

沈清秋忙道:“吃了,吃了。”千万不要再问他今天吃药没了!

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沈清秋侧首望去,顿时想扶额掉头。只见有一中年男子,披麻戴孝,领着一大帮男男女女,非要在洛冰河面前跪下,正是那金兰城城主。

他激动不能自已:“小城蒙各位仙师舍身相救,此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吩咐,定当万死不辞!”

沈清秋嘴角抽了抽,真是标准剧情,刷完怪,收小弟收奖励了。而这种时候,永远都只有主角一个人抢光,跟着一起出力的其他人都当背景板了。他自己不说,好歹还有两个是柳清歌抓的呢,木清芳刚才还在那儿发药呢。

洛冰河的应对也非常标准,谦虚道:“城主请起。金兰城安然渡过此劫,多亏各派同心协力相助。独一人之力断难通天。”

他说话举止,既诚恳又得体,自己风光不损,别派听了心里也平衡了点,城主又是一阵大赞:“昨夜亲眼见这位公子一力降住这些害人东西,修为了得。果真是年少出英雄,名师出高徒!宫主您老人家后继有人了。”

洛冰河听见“名师出高徒”五个字时,笑意加深,有意无意目光掠过这边,蜻蜓点水般在沈清秋脸上点了一下。沈清秋展扇回避。

老宫主看着洛冰河的目光,赞许中带着慈爱。旁人也许看不懂,但沈清秋非常懂,这就是看未来接班人+得意女婿的目光。

那七个被团团困住的撒种人桀桀乱叫,令人心中烦躁。有人道:“这些龌龊东西,该怎么处置?”

岳清源道:“师弟,你可有想法?”

沈清秋沉吟道:“清秋在古籍中看过相关记载,撒种人畏惧高温。似乎烈火焚烧之法才能除尽他们这身躯的腐蚀传染力。”

非常好理解,消毒必须用高温。有修士震惊道:“这……这如何使得,这种方法,岂非和魔族一样野蛮残忍?”

他的声音很快被湮灭在周围金兰城幸存城民一片愤怒的呼喝中。

瘟疫横行的这段日子里,城中已有无数无辜生命逝去,而且死状全身溃烂,惨不忍睹。好好一座繁华的商业之都,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模样。这时候对撒种人表示同情和发扬人道主义,就等于是整个金兰城的敌人。那几名修士很快就发现,他们被排山倒海的“烧了他们!”“谁反对就跟着一起烧了!”包围了。

七名撒种人在结界中,大多都龇牙咧嘴,桀桀大笑,毫不示软。沈清秋觉得,它们很可能还认为自己是为本种族创造粮产丰收的英雄。只有一名身材最为瘦小的撒种人抱头痛哭。

见状,有人又开始同情心泛滥。秦婉约咬咬嘴唇,靠近洛冰河道:“洛师兄,那名弱小的撒种人,看起来好可怜啊。”

“他们看起来好可怜”——再可怜,有那些莫名其妙染上瘟疫全身溃烂而死的人可怜吗?

洛冰河对她笑了笑,并未应答。

在沈清秋看来,这对妹子的反应真够敷衍的,应该算不及格,照原作难道他这时候不应该趁机温言软语表示同感吗?怎么洛冰河练级速度提升了,把妹手段下降了?

奈何人家就长了一张任何角度和表情都仿佛温润如玉潇洒倜傥的脸,秦婉约晃了一下神,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也抛到脑后,很满足地继续围观了。

这时,一件远远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名瘦小的撒种人猛扑过来,咚地撞上结界边缘,猩红的脸因嚎啕大哭越发狰狞,大喝道:“沈仙师,您可千万别让他们烧死我啊。我求求您了,沈仙师求您救救我啊!”

刹那间,沈清秋觉得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

……你特么谁啊你!!!

随随便便扑过来还有叫什么沈仙师我真的不认识你好吗!!!

整个广场上,数千双眼睛一下子聚焦在沈清秋身上。

那名撒种人继续干嚎道:“我们只听您的吩咐行事,可没说过要被火烧啊!”

……WTF!!!

这种神展开,这种简单粗暴的指控!

沈清秋醺醺欲醉。让他更醉的是,幻花宫老宫主道:“这东西口中所言,沈仙师是否应当作出一番解释呢?”

可偏偏这么低级的手法还有人信!

立即有旁人附和道:“不错!是该给个解释。”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十二峰对外同气连枝,此话一出,不少苍穹山派修士都显出不悦之色。岳清源更直接冷了脸。

齐清萋讥嘲道:“但凡长了心眼的,都该看得出来,分明是这东西死到临头不甘心,还想拉个垫背的,根本是诬陷,魔族宵小都是一水儿的这个德性,居然还会有人上钩,说出去真要笑死人啦!”

老宫主淡淡地道:“那为何不诬陷别人,单单诬陷沈仙师,倒也值得细思。”

沈清秋被他的逻辑折服了。照这么说,凡是被单方面指控的人,是否清白都“值得细思”了。诬陷人的成本也够低的。

洛冰河一语不发,凝神盯着这边。也许是出于心理作用,沈清秋总觉得他漆黑如星眼睛里,满是笑意。

原作中让沈清秋罪不可恕的仇恨点在于,他残害同门,亲手杀了柳清歌,不过现在柳清歌就站在他旁边站着呢。万一有谁要揍他,说不定柳清歌还会帮把手。罪名完全不成立!

莫非是,污点不够,污蔑来凑?

依洛冰河黑化后的人品……也不是做不出来。

忽然,幻花宫站出来一名弟子,脸上有点小麻子,正是那日废楼中出言讥讽沈清秋的弟子。他躬身道:“宫主,弟子方才发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清秋面无表情道:“有话便说。既然都开口了,还说什么‘不知当讲不讲当’?未免虚伪。”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那名弟子估计是没想到有前辈会来跟自己呛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麻子都似乎跟着变色了,又不敢呛回去,只得狠狠瞪向沈清秋:“昨日弟子和几名师兄妹都发觉,沈前辈手臂上有几点受染的红斑,看的真真切切,可是今天再看,红斑已经尽数消失了!”

“苍穹山派木前辈亲口说过,方才在城中发放的药丸是临时赶制的,须得十二个时辰才能起效,而且还有可能无法起效。洛师兄当着我们的面吃下解药,到现在手上的红斑还没消。为何只有沈前辈痊愈得这么快,红斑都褪得看不见了?无论如何,弟子以为,此点十分可疑!”

沈清秋心中叹气。他就知道洛冰河多半没那么好心帮他拔除腐种。

岳清源缓缓道:“我师弟坐镇清静峰,身为峰主,历来是派中表率,品性高洁,门中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诸位轻信无稽之谈,也未免太容易受人挑拨了些。”

沈清秋老脸都要红了。师兄你别这样,你是认真的吗,要是为了保我让你昧着良心这么说话,实在过意不去!无论原装还是现货,估计都连“品性高洁”的边儿都摸不到。哦不对,原装货好歹能摸到第二个字。

老宫主道:“是吗?这和我听到的,可不太一样。”

沈清秋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今天,他是非得被拖下水不可了。

第36章 冤罪加身 2

沈清秋眯眼道:“苍穹山清静峰传人品性究竟如何,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要别派靠道听途说来下定论了。”

老宫主道:“若是道听途说,那自然不敢轻信。只不过,这话正是从贵派门人之中流传开来的。”他环顾四周,继续说道:“诸位应知,各派弟子们私底下交好,也是常事,难免有些流言蜚语入耳。单单是沈峰主刻意打压残害座下弟子一事,就担不起‘品行高洁’一词。”

沈清秋一听头都大了。

残害座下弟子?

这倒真是大实话。光是在洛冰河正值发育的时期,沈清秋对他百般虐待、当成童工用等这些光辉往迹都能单独写一本苦情小说。其余因为资质上佳而被沈清秋刁难甚至逐出师门的弟子也可以组一个体操团了。只不过,动手残害的不是他,是原装货啊!

岳清源肃然道:“既然知道是流言蜚语,又岂能不知多说无益?我师弟平素固然不喜对弟子嘘寒问暖,但要说残害,却也太过了。”

忽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来。秦婉约终于忍不住,要为心上人说话了:“那小女子斗胆问一句岳掌门,命令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直面迎战拥有百年功力、身穿毒刺铠甲的魔族长老,这算不算迫害残害?”

这次,沈清秋可不能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干听着了。

他不咸不淡地道:“这算不算,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如果做师尊的在毒刺铠甲之前,把徒弟拍了出去,自己挡在身前,这大约不能算迫害。你觉得呢,洛冰河?”

在场众修士,有些听到这个名字,脸现诧异之色。这其中又以苍穹山派为多。有些原本见到这张脸只是怀疑的,比如齐清萋,现在也震惊了。至于某个刚进金兰城和洛冰河打了个照面就差点直接跪了的后勤一把手,一颗心脏经历雨打风吹过后,现在反而淡定了。

因沈清秋以前时常责罚洛冰河,岳清源也见过他几次,可那也只是在洛冰河年纪尚幼的时候。后来沈清秋开始重用洛冰河,他便常常被派下清静峰处理各种事宜,更难见面。仙盟大会里,倒是在晶石镜里看过洛冰河的脸,可只有短短一瞬,而且镜面不算清晰,是以刚才一路,竟没认出幻花宫宫主身旁这个丰神俊朗的青年居然就是当年沈清秋“爱徒”。此前,岳清源听说宫主最器重的是他大弟子,于是一直把洛冰河当成了公仪萧。这时沈清秋挑明,也是愕然。

人群之中,洛冰河凝视着沈清秋,目光定定。沈清秋歪了歪头,展开折扇,居然有心思对之报以一笑。虽然可能看起来只是嘲讽挑衅似的勾了勾嘴角。

说他一点儿也不生气,那是鬼扯。沈清秋固然时时顾虑到自己小命,总对洛冰河想法颇多,可那时候帮洛冰河挡了一击,却是自发而动。虽然洛冰河可能并不需要别人来帮他化解危机。怎么想,三场比斗坑得最狠的那个人就是他,这件事居然也能用来泼脏水,沈清秋怒了。

洛冰河缓缓道:“师尊以身相护之恩,永不敢忘。”

齐清萋不可置信道:“真是你?沈清秋,你不是说他死了吗?”她又看着洛冰河:“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清静峰来?你知不知道,你师尊因为你失……”

沈清秋猛地一阵干咳,咳得齐清萋不得不停下来瞪着他。

沈清秋真想对她作揖。他有预感接下来绝对又会听到“失魂落魄”这个词,妈蛋他一点都不想再听到这个词了!一阵鸡皮疙瘩,让洛冰河听了还不笑裂那张标准男主脸!

老宫主阴魂不散道:“正是这一点,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明明没死的,却非要说是死了?而为何明明可以回去,却不愿回去?”

沈清秋烦透了他这阴阳怪气的调调:“他不愿意回来,我也没办法。来则安之,去则由之,随他好了。宫主若是想说什么,请直说。”

老宫主笑了笑:“我想说什么,沈峰主自己心中清楚,在场但凡心思清明的,也都能领会。这些魔族撒种人固然该受烈火焚噬,可如果有幕后指使、推波助澜之人,也绝不应该放过。无论如何,总要给整座金兰城一个交待。”

他一句话,成功挑起了在场金兰城幸存者的仇恨之火。刚刚渡过一场大灾,他们的此刻的心情本来就惶恐憋屈,恨不得有活靶子来集中火力,发泄一番,不少人跟着叫嚣起来。

洛冰河道:“师尊嫉恶如仇,之于魔族只恨不能手刃之而后快,又怎会与之勾结?”

这话听似为沈清秋开脱,可在场的也只有他能领会,那句“之于魔族只恨不能手刃之而后快”里包含的真实意味。

破罐子破摔,沈清秋干脆挑开了明问:“洛冰河,你现在究竟是算清静峰的弟子,还是算幻花宫的门人?”

老宫主冷笑道:“事到如今,沈峰主又肯认这徒弟了?”

沈清秋道:“我可从没把他逐出师门过。他既然还肯叫我一声师尊,想必是愿意承认的。”

他这句话,纯粹是抱着膈应一下洛冰河的心态说出来的,结果好像没膈应到,洛冰河目光闪动,不知是否错觉,居然眼神稍霁。

一时间,两大阵营对立分明,空气中仿佛火花碰撞,充满剑拔弩张的味道。至于一开始引发这场战争的撒种人,倒被遗忘在一旁,没人关心该怎么处置了。

忽然,有个娇媚的女声道:“沈九?……你是不是沈九?”

一听到这个名字,沈清秋脸上的云淡风轻险些裂成东非大裂谷。

日了鬼了!

今天难道注定是天要亡我?!

死定了。是这个女人。是秋海棠!

原作之中,秋海棠的出现,只标志着一件事。那就是沈清秋的彻底身败名裂。

秋海棠虽然已经不是青春少女,但脸蛋白皙如玉兰,妆容艳丽,加之身量苗条胸部丰满,姿色实在不俗。既然姿色不俗,那么自然也不能逃过成为洛冰河后宫一员的宿命。

坏就坏在,她和沈清秋曾经有过一腿。

恭喜!跟一篇种马文男主的两个老婆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装沈清秋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至少在沈垣看过的所有种马文里,是再找不出第二个的!

可想而知,这一定就是当初在读者评论又轰轰烈烈开起了第二栋“求阉沈清秋!不阉弃文!”高楼的渊源。

沈清秋心中“卧槽擦擦擦×n”地刷过了满屏惊涛骇浪的弹幕,那边秋海棠横剑于胸前,一副大不了杀了他再自刎的架势:“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