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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她一段时日。”钟离烨淡淡瞥过萧旬,“虞家的人骨子里都该有一份狠辣,她不为自己,也会为家门步步为营。再者,朕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么?”

后宫那种地方,从来是是非不断,女子的命运哪里会有定数?萧旬能确信皇上是有心呵护,却不能确信这心愿能得偿。

钟离烨淡声警告道:“虞绍筠朕是要定了。你胆敢将此事声张出去,你家破人亡便是咎由自取。”

萧旬听了,生出满心怨怼,心说我这是走了哪一路的霉运?怎么动不动就要我家破人亡?乔安就是再可恨,也不该被这种事情牵连的陪着他掉头。

钟离烨见萧旬还不做声,手中鞭子轻轻挥出,“朕又不是要害谁!你这是什么脸色?”

“微臣知罪,微臣惶恐。”

每一次,萧旬一本正经打官腔的时候,都会引得钟离烨发笑,这次也不例外。

**

皇上回宫的消息,很快从宫里传出,在京官员先后获悉。

近黄昏时,叶昔昭是从二夫人口中得知此事的。

皇上先于前世一个多月离开宫中,既已回来,再出行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样一来,虞绍筠进宫的日子会不会提前?在前世,虞绍筠是夏末时入宫的。

因着这些心绪,经过虞绍筠院落的时候,叶昔昭款步而入,细心查看房中一事一物有没有缺欠。

不论归宿在何处,虞绍筠迟早是要离开娘家,不能再做往日里调皮任性的小孩子了。

成长,对于有些人是可喜的事,而对于虞绍筠来说,却等同于磨难。

步入寝室,虞绍筠一名丫鬟正站在床前,身形僵滞。

芷兰轻咳一声:“愣在那儿做什么呢?夫人来了。”

丫鬟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将手里一个物件儿塞到枕下,这才回身屈膝行礼。

“方才拿的是什么?”叶昔昭走过去,将东西摸出,敛目相看,不由一愣。玉璧,再看坠饰,是男子才会随身佩戴之物。

丫鬟胆怯地解释道:“奴婢、奴婢方才收拾床铺,无意中看到的。夫人…”脑筋飞速转动之下,为虞绍筠寻找借口,“这兴许是侯爷或者二爷、三爷给小姐的吧?”

“兴许是吧。”叶昔昭漫应一声,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看看房里还缺什么物件儿。”

丫鬟犹豫着出门去了。

叶昔昭凝视玉璧片刻,越看越是狐疑,看看天色,太夫人与虞绍筠还要过些时候才回来。转而将玉璧递给芷兰,“收起来,细心保管。太夫人与小姐回府后,即刻告知于我。”

芷兰称是,小心地将玉璧收了起来。

**

萧旬从宫中返回府中,穿过内宅,去往后花园水榭途中,乔安迎面而来,经过他身边时冷冷丢下一句:“你那债主又来了。”

“永平侯?”

乔安挑眉反问:“除了他,你还有几个债主?”

“别一口一个债主,”萧旬拧眉道,“欠他的我早就还清了。”

“是么?了不起。”乔安讽刺一笑,漠然离开。

“一年到头都是这不阴不阳的脸色!”萧旬气恼地嘀咕一句,转而去了水榭。

虞绍衡身形沐浴在夕阳光影间,负手看着眼界内景致。

萧旬走上前去,拉过椅子落座:“来找我何事?”

虞绍衡看也不看他,“今日,你萧大人与一年轻男子去过耀华寺。巧的是,我娘与绍筠今日正是去了耀华寺上香。”

“你居然命人跟踪我?”萧旬语气恶劣,他真正生气的原因,是自己竟然不曾发觉。

“你与男子离开耀华寺之后,直奔宫中而去。之后,官员皆知,皇上回了宫中。”

露馅儿了…萧旬用力揉了揉眉心。

虞绍衡转眼看向萧旬,笑意寒凉。

萧旬眨了眨眼,将话题扯开去,“这件事你先放一放,还是先替你岳父想想权宜之计为好。不出所料,明日诸多言官将上奏弹劾叶相。有唐鸿笑这样的人举证,他能全身而退么?再说了,靖王原本今日是要找你当面谈及结亲之事的,是我命人帮你拦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天一更,每更保持在六千字左右。时间上最迟不超过下午两点,尽快调整到**点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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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5

虞绍衡笑意更冷,“如此说来,我还要谢你了?”

“那倒不必。”萧旬打着哈哈,“只是要你明白,我总不会害你的。”

虞绍衡漠然转身。

萧旬连忙起身追了上去,“有话直说,这是何意?”

虞绍衡也就直言相告:“告辞,后会无期。”

萧旬蹙眉,懊恼慨叹道:“忠义不能两全,果真如此。”

虞绍衡语声淡漠之至:“萧大人理应效忠皇上。”

萧旬却是强行拦下虞绍衡,“左右我也里外不是人了,你想必也已猜出了梗概,既如此,我也不妨直言相告,去房里细说。”

**

虞绍筠回府之后,便被夏荷请到了正房。

叶昔昭遣了房里的丫鬟,抬手示意虞绍筠落座,之后取出了玉璧,放到桌案上,缓缓推到虞绍筠面前,“今日无意中从你房里看到的,与我说说,这是谁送你的?”

虞绍筠并不为此忐忑,略略沉吟后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这么说,大嫂相信么?这东西我拿在手里也觉得不踏实,总想着与大哥说明此事呢。只是总是害怕大哥又与我发火,认为是我招惹别人在先,这才迟迟不曾提及。”

叶昔昭神色一缓,“那么,能不能先与我说说?”

虞绍筠略一迟疑,点了点头,将这玉璧的由来说了,末了又道:“萧旬初次夜入侯府,见过这物件儿,谈起那个人,也如那人随从一样称其为七爷,却未道出名讳。”

“七爷…”叶昔昭目光微闪。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人是谁,或者是我听错了?”虞绍筠疑惑地看着叶昔昭,“大嫂想到了什么?”

“我久居内宅,能想到什么?”叶昔昭漫不经心地笑着,“名门子弟行七之人,不曾听说,最有名的一个出自帝里天家,似乎也不大可能吧?”而心里,却已能确定那个人就是皇上。只有那个人是皇上,一些匪夷所思之事才能得到解释。

说者虽是故作漫不经心,却不妨碍听者将话细细斟酌。虞绍筠慢慢变了脸色,红唇微启,却是欲言又止。

思量半晌的结论,也与叶昔昭一样,已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微服出巡的皇上。

如果在回京的路上不曾在涿郡逗留,是不是就不会遇到皇上?

如果没有遇到皇上,是不是就不会有萧旬夜入侯府的事情了?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无人上门提亲的地步?

不!

虞绍筠猛地摇了摇头,这件事的关键并不是她有没有遇到皇上。

只凭借皇上初次见她就留下了信物,便认为皇上对她一见倾心,那未免是自恃过高、自作多情。

宫中女子无数,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换句话说,皇上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他不可能轻易对任何女子动心。

皇上想要的,必定与靖王相同。男人之间,权衡的是大局,较量的是权谋。

而她,不过是侯门的附属品,是旁人笼络她大哥的一个可以利用的物件儿罢了。

室内陷入了良久的静默,直到丫鬟轻手轻脚地进门掌灯,两女子才惊觉已经入夜。

虞绍筠笑了,看在叶昔昭眼中,是比哭泣更让人心酸的笑。

“绍筠。”叶昔昭转到虞绍筠身边,手势带着安抚落在她肩头,“有什么心里话,与我说说好么?正如你曾对你二嫂说过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同商量。”

虞绍筠抬头凝望叶昔昭,语声轻缓:“我以往还傻兮兮地认为你可怜,到今日才知,你才是最让人欣羡的——我大哥是为了情意强取豪夺。可旁人呢,他们决定一个女子的一生,只是为了权谋。而被那种人明争暗夺的女子,也如你一般,不得不屈就,甚至要显得受宠若惊。”

“…”叶昔昭听得出,虞绍筠已经看清了局势,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如今晓得这些,还不算晚,我们并不是全无退路。”她始终不能确定的,是虞绍筠想不想入宫,毕竟,官宦之家的闺秀,有的愿意为情意挣扎一生,有的想要的却是荣华富贵。

虞绍筠却是缓缓摇头,“女子出嫁之后,要么为人正妻,要么为人妾室,运道好的只需勤俭持家,运道不好的便要与人勾心斗角。嫁人在我看来,着实是自掘坟墓,区别只在于坟墓是大是小,是华丽是简陋。如今有个最体面的去处,我为何要反对?我高兴还来不及。”

“…”叶昔昭听得这样一番说辞,全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从不知道,虞绍筠竟是这般看待终身大事。这些想法是怎么形成的?是不是因为她与虞绍衡初成婚后,给虞绍筠的影响太恶劣了?

虞绍筠站起身来,语声略显得轻快了一点,“旁人把我当个笼络重臣的物件儿,我把他也当个光耀门楣的物件儿不就成了?”

叶昔昭却生出担忧,“为何我会觉得,你这是气话?”

“就算是负气所说,也真是我心迹。”虞绍筠站起身,“我先去娘房里,让她权衡轻重。等大哥回来,我会找他细说分明。”

叶昔昭握住虞绍筠的手,“是否与太夫人说明,还需三思。太夫人得知此事后,你可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决定?”太夫人若是知道这件事,并且认可她们的猜测,那么,结果只有一个——老人家会为了大局让虞绍筠进宫,放弃别的任何途径。

虞绍筠语声转低:“那个人必是皇上,这一点你应该先我一步就想到了。只是我当局者迷,到今日才转过这个弯。除了皇上,谁能支使得了萧旬?除了皇上,谁能让萧旬连与我大哥的情分都不顾?他若是皇上,谁还能违背他的意愿?我要的就是娘先一步知情,在我大哥做出举措之前规劝他不要意气用事。我帮不了你们什么,能做的不过是不给你们平添纷扰。”

“可是——”叶昔昭反手握住虞绍筠的手,因着心中的心酸难忍,语声有了浓重的鼻音,“你这傻丫头,我此刻要问的是你到底愿不愿意进宫,你还没看出来么?你如果自心底不情愿,尽可让你大哥帮你寻到退路。绍筠,进宫的确是意味着光耀门楣荣华无限,可是那里面的日子,任谁一想也知道有多难熬,那是你的一辈子,你不可不深思。”

“人活一世,除了生死,有什么算得大事?有什么事需要反复思量?”虞绍筠凝住叶昔昭,“大嫂,当初你选择嫁给我大哥,又思量了多久?”

“…”那件事叶昔昭别无选择,根本不需费思量。

“这都是一回事。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感激。”虞绍筠笑得可怜兮兮的,“到这时才知道你的好,终究是晚了些。”说着轻轻抽回手,“我走了。”

“我送你过去,在房里也坐不住。”

两个人一起走出厅堂,恰逢虞绍衡与萧旬进到院中,俱是停下脚步。

“等着。”虞绍衡对萧旬说完,转而对叶昔昭、虞绍筠道,“进去说话。”

在罗汉床上落座之后,虞绍衡抬手示意虞绍筠到近前说话。

虞绍筠迟疑地走过去,垂着头,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

方才遇事果决的女孩,忽然就变得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叶昔昭看到这情形,心里愈发难过。兄妹两个,明明是手足情深,却是不能有个亲昵的样子。

虞绍衡语声平静:“我已明白来龙去脉。你眼下有两条路,一是等待圣旨应诏进宫,二是称病避一避风头,日后从长计议。”

虞绍筠瞥过玉璧,低声问:“那位七爷就是皇上?”

“对。皇上立意要你进宫。”

“你知道不是我的错就好了。”虞绍筠低头看着地面,“还是…还是顺其自然吧,早晚都是一回事。”

叶昔昭别开脸,视线没有焦距地看向上方虚空,泪水却猝不及防地滑落。她悄然转身,去了寝室。

“不是一回事。”虞绍衡见妹妹是这样的态度,索性也不再询问她,唤萧旬进门。

萧旬没精打采地走进来,先是询问虞绍筠,问的与虞绍衡一般无二。

虞绍筠给出的回答也未变。

萧旬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点不忍,之后对虞绍衡道:“不论怎样,这件事要缓一段时日再说,不能依着皇上的性子让绍筠从速进宫。称病吧?做出个样子来。以防万一,我找两个人陪她一段日子,将宫里的规矩、大事小情全部让她做到心中有数。”

虞绍筠则将话接了过去:“皇上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死在皇上手里,总要比死在弟兄手里体面些。”萧旬先是开玩笑,随即才安抚道,“皇上刚回宫,多少政务要等着他处理。再者,明日开始,朝堂将有一番扰攘,皇上在这关口上,也不会急着要你进宫,我能拖多久是多久。”

虞绍筠点了点头,随即眼中现出一丝促狭笑意。她料定这厮是被她大哥申斥甚至修理了一通,否则,现在才不会这么细致地跟她解释。

萧旬先是瞪了虞绍筠一眼,之后语带笑意:“你这心是真宽。”

虞绍筠撇一撇嘴,“又不能为了这么点事寻死觅活——既是要活着,自然要高高兴兴的。”

虞绍衡看向虞绍筠,笑了,笑得怅惘落寞。站起身来,说道:“此事就先如此,明日我再找你说话,今夜还有要事。”

“那你快去,我与大嫂说说话。”

虞绍衡的手落在虞绍筠肩头,轻轻拍了拍,这才与萧旬一起出门。

**

相府,跨院。

叶昔寒步调缓慢地进到房里。

许氏正在灯下做绣活,见他进去,问道:“今日没去与唐鸿笑饮酒?”

叶昔寒笑了笑,坐到许氏身旁,“今日他对我避而不见,很是忙碌的样子。”

许氏放下绣活,指了指一旁一叠衣物,“是新作的几件中衣、寝衣,旁的丫鬟都晓得。”

叶昔寒沮丧地明知故问:“这是何意?”

“我今晚回内宅,收拾一番,明早回娘家去住一段时日。”许氏给他倒了一杯茶,“你没喝醉我就放心了。早些歇息。”

叶昔寒握住了她的手,“不许走。”

许氏对他所有的耐心早已耗尽,此时的目光透着冷漠,“你如今连家门、手足都不顾了,只为着一己愁闷,终日与心怀叵测之人来往,这样的夫君,我宁可不要。”之后挣扎着要收回手。

叶昔寒松开了她的手,却抱住了她身形,“别急着不要我,再等些时日,行么?”

“不行。”许氏语声轻而坚决。

“你看这样行不行,”叶昔寒更紧地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肩头,“日后晚间你睡在寝室,我睡在外面的大炕上。再等些时日,若是我出了差池,也不会拖累你,与你和离就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我成婚已经几年了,这么久都守着我熬了过来,难道就不能再忍一段日子么?”

“成婚几年——”许氏一说起这个,险些就落了泪,“是,你我都成婚几年了,你却让我觉得越来越陌生。起先你心里有别人,我知道你苦,由着你闹,便是你纳妾我都不吭一声,想着不论你那份殇痛多久才会消散,我都等得起。可自从昔昭成婚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已嫁了你,知道娘家人哪些事做得,哪些事做不得,但是起先昔昭什么都不闻不问,我也只得忍着不说。可眼下呢?昔昭盼着你成器上进些,你却还是当成耳旁风——与你一母同胞的只有她,她难道还会害你不成?这一世,到头来,能与你相互扶持的,只有她与侯爷…你、你却是从未想到过这些,换了谁能与你过得下去?”语毕,她已红了眼眶,强忍着才没落泪。

“别难过啊,”叶昔寒慌了起来,手覆上她脸颊,“我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想过你的不易,知道你这几年跟着我一天福也没想过…别急着抛下我行不行?再等些时日,我会给你个交待的。”

许氏诘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做什么事为何这般拖沓?不能当即就做出定夺?”

“这个…”叶昔寒此时满腹都是对叶舒玄的抱怨——有这么对待儿子的父亲么?这简直就是存心要让他尽失一切!可这种抱怨是没用的,他很快敛起这种情绪,转而索性开始耍赖,“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能眼睁睁看你离开。说了不让你走,就不论怎样都不会让你离开!”

这样的言语,看在许氏眼中,只是觉得他愈发的幼稚可笑。静默片刻,她漠然回道:“你不让我离开,我走出这院落自然是难上加难。我再耗费一段时日便是,只盼着你说到做到。”

叶昔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笑着放开她,“我定会说到做到!你放心!”

许氏理都不理他,径自转入寝室,悄无声息地歇下了。

叶昔寒独自对着案上灯光,神色慢慢转为凝重。

自前两日起,唐鸿笑就开始推脱着不见他了。留意着唐家动静的人也告诉他,这两日诸多言官进出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