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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告辞之后,虞绍衡道:“去前院。”

这是要处置管家了,叶昔昭点一点头,随之前去,心里却不是不打怵,真担心他会让自己如前世一般亲眼目睹将人打得血淋淋的情形。

事实并非她担心的那样——

虞绍衡命人将管家带到面前,冷声询问管家是否知错。

管家跟他的日子久了,昨日本就是多少年来首次冒险一试,事情未成,自知下场难料,忙不迭招出错处以求他网开一面。

虞绍衡先是指派了新一任管家,之后才发落眼前人:责打二十大板,逐出府去。至于钱妈妈,就更不需提了,他连逐出府让钱妈妈另寻出路的机会都没给,直接打发到了庄子上去。

在家丁行刑责打管家之前,虞绍衡带着叶昔昭离开前院。回到莲花畔,问道:“可还满意?”

叶昔昭笑着点头,“自然满意。”

“那就好。”说完这件事之后,他才动身前去宫中。

叶昔昭在他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个后知后觉的——他离开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是失落、想念。之后不由苦笑,第一日都未过就是这个样子,日后还了得?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生涯就是如此。他不是只为她一个人活着的,总有太多他愿意或不愿意的事情要去做。

虞绍桓的院落修缮完毕,叶昔昭去看了看,一切都合心意,又问了问虞绍桓。虞绍桓本就没这打算,看着修缮一新的居室,眼中唯有满满的感激,哪里还会挑剔瑕疵。

这件事情结束了,叶昔昭手边也没什么打紧的事情了,便开始着手萧旬二弟萧莫的事情。

问过几个人,得知萧莫小了萧旬两岁,毫无建树——这也是叶昔昭之前从未听说、留意过这个人的缘由。唯一的一点印象,不过是他为了保护乔安身受重伤的那件事。

不论怎样,终究是虞绍衡挚友的二弟,萧旬又是尽心竭力地帮衬侯府大事小情,便是只为着虞绍衡,她也该帮乔安促成萧莫的婚事。

这件事,叶昔昭对太夫人实言相告,太夫人赞成她的想法,又道:“也不要做得太明显,先请一些人过来赏菊——你二弟妹在花园的菊园中添了不少新花色,邀请些不怎么来往的人过来。之后再给萧旬看中的那家人递过请柬去。”

“嗯,我明白。”叶昔昭应下,又道,“近日京城有个新的戏班子,口碑还算不错,届时也请来让您看看可好?”

太夫人笑着点头:“自然是好,你有这份心思,便是他们唱的不好,我心里也是欢欢喜喜的。”

叶昔昭则是认真地道:“若真唱的不好,我可少不得耍性子,当即就将人撵出府去了。我是要他们来给您解闷,他们却让您听着受罪,这叫什么道理?”

太夫人为之大笑,“那也是应当的。”之后才问道,“萧旬看中的是哪家人的闺秀?”

叶昔昭回道:“是护军统领的二妹。”

太夫人点一点头,“护军统领与绍衡也有些来往,门第不错,门风也很好。你只管张罗此事,我们的至亲好友事事顺心,也是侯府的福气。”

有了太夫人这话,叶昔昭对这事情愈发上心,过了两日便办了赏菊宴,邀请了不少名门贵妇过来,随后,将乔安与护军参领夫人都请到了侯府,在中间为两家人引见。

看得出,护军参领夫人起初对乔安很有些头疼的样子,言谈甚是谨慎。幸好乔安在这件事上能够将就一二,言辞柔和许多,便是听到不耐烦的话题,也是挂着浅淡的笑意聆听。

叶昔昭在一旁观望着,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之后,护军参领夫人与乔安在两次相见之后熟悉起来,也便开始私底下来往了,亲事就这样被提及,日后不出意外的话,结亲已成定局。

可是忙完这件事之后,叶昔昭就等同于无所事事了,如今查账对账于她已是轻而易举之事,闲时能打发时间的唯有做绣活。

她反复算着虞绍衡离开的日子,到这一晚,已经是第九日了,不知他明日能否回来。

这些日子,因着他离开,生出诸多不适——入梦时,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供她依偎;醒来时,没有人握着她的手。甚至于,没有人再惹得她气恼、心疼,更没有人在她耳畔语声低柔地哄她、逗她…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一日都嫌长。

没有他在身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了依靠一样。

天色已晚,她仍无睡意,坐在廊下享受着初秋的夜风送爽,敛目看着夜色下莲花畔周遭夜景。

以往,他独自面对着这一切,是怎样的心绪?

思及此,叶昔昭揉了揉眉心,有些懊恼,心说叶昔昭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总是时时刻刻挂念着他又是何苦来?他在外面有没有想到过你都不一定呢。

正是这时候,她瞥见一道人影极为迅捷地趋近莲花畔,径自奔到室内。因着步伐太过迅捷,莲花畔下人的呼喝阻拦形同虚设。

来人与虞绍衡身高相差无几,但是叶昔昭感觉得出,这人绝对不是虞绍衡,心惊之后,慌忙脚步匆匆地下楼,一面步下楼梯一面询问来人是谁。

芷兰有些无助地回道:“夫人,奴婢们问不出,他不肯说话。”

夜入侯府内宅,不由分说闯入她的住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叶昔昭转到楼下厅堂,看到一名年轻男子倚着墙壁,面色发白,容颜却与萧旬相仿,不由讶然问道:“你是——”

男子看到叶昔昭,片刻凝眸,随即匆匆拱手行礼,“嫂夫人,我是萧旬二弟——萧莫。”

“哦…”叶昔昭愈发不解了,“你怎么行色匆匆地来了这里?”说着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上下打量,发现萧莫黑色劲装的腰际,一处颜色黯沉,应是鲜血浸染之故,又问道,“你这是受了伤,还是先前伤口崩裂?”

萧莫垂眸,脸色黯然,只是道:“不瞒嫂夫人,我是被人追逐之下,又到了侯府,才来到这里躲避。”

他语声未落,叶昔昭听到了室外下人的呼喝声:

“什么人!?可知这是侯府夫人的住处?!再往前,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萧莫微声道:“是钟离炏。”

叶昔昭心急之下,脑筋倒比平日转得更快,转瞬便有了定夺,当即吩咐芷兰:“将他带到次间去。”之后款步出门。

门外站着钟离炏。他身后是十名王府侍卫。他此刻全无叶昔昭初见时的那一点情意、绝望、愤怒,他此刻周身都带着无形的杀气,让人自骨子里泛出寒意。

叶昔昭微扬了脸,深吸进一口气,出声询问时语调平静:“世子爷夜入侯府,所为何来?”而在说话之时,听到了鸣镝箭发出的声响,心弦不由又紧绷几分。

钟离炏冷声道:“擒拿盗贼,追至此处,还请夫人行个方便,让我率人入室搜查。”

叶昔昭冷笑出声,“世子爷此话怎讲?”

钟离炏亦是报以冷笑,“众目睽睽之下,盗贼进入夫人居室,夫人又何必明知故问!”

“虽说你贵为世子,说话却要有个分寸!”叶昔昭明眸一瞬,“你夜入侯府,不由分说闯我住处,又是什么行径!”

“我已说过,是为擒拿盗贼所来。”

“我没见到什么盗贼,只见到了一伙不请自来自说自话的狂徒!”叶昔昭面上据理力争,心里却不免担心——若是钟离炏当真率人强行入室带走萧莫,她还真没法子阻止,近前服侍的这些人,也不过是些丫鬟婆子,哪里是这一群大男人的对手。

“夫人若要怪我失礼,明日只管前去报官,我等着官差前去王府缉拿于我!”钟离炏一面说着,一面率人趋近叶昔昭,当真拿出了强行入室搜查的阵势。

叶昔昭却在这时放松下来——虞绍衡不曾忽略侯府中人安危,分明是吩咐了人手严加防范——长安率领几十名人手悄无声息地趋近。

由此,叶昔昭安然一笑,“这等小事,何需闹到官府去惹人笑话。世子爷要强行搜查,也可,只是要看你有没有这本领。”

长安率众到了钟离炏等人近前,适时出声道:“夫人。”

钟离炏回眸相看,面色一整。虞绍衡留在府中的人手,都是四处寻来的身怀绝技之人,其令人畏惧的程度,不输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

叶昔昭转身到了廊下落座,淡然吩咐:“府中来了胆大包天的窃贼,该如何处置?”

长安回道:“打出府去!”

钟离炏为之恼火地蹙眉——这主仆二人,竟将他堂堂世子说成了为人不齿的窃贼!先前听钟离珊说侯府夫人贤惠端庄,眼下所见,分明就是个牙尖嘴利的悍妇!

叶昔昭微眯了眸子,“哪个胆敢入室胡作非为,你只管带人将之擒拿,明日绑到街头示众!”

“是!”

钟离炏满腔怒火之际,莲花畔楼顶上响起了响亮的呼哨声。之后,数十名黑衣劲装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莲花畔周遭,一步一步围拢过来。

因为这些人的出现,气氛变得极为阴沉压抑。

叶昔昭不明所以,不知这一伙人是钟离炏的同伙,还是虞绍衡那位挚友的手下。若是前者的话,局面真正是糟糕至极。

第71章

“只是这等毛贼,何需劳动侯府人出手擒拿。”随着语声落地,萧旬轻飘飘地落到了叶昔昭近前。

叶昔昭身形向后,倚着椅背,看起来是愈发放松了,实则是心头巨石落地使得整个人有些失力。

“萧旬失察,累得嫂夫人平添纷扰,来日谢罪。”萧旬诚声致歉,随即才转向钟离炏,语声戏谑,“你一个废人,也好意思带着人虚张声势?”

叶昔昭与长安为之弯了唇角,谁都不能否认,萧旬说话不是刻薄恶毒,是太刻薄恶毒。

钟离炏怒道:“你支使你二弟入王府行窃在先,此时也有脸奚落旁人?!”

“一派胡言。说话要讲凭据,你拿得出么,”

钟离炏下巴点了点室内,“入室一查便能拿出证据。

“永平侯的府邸也是你想进就进的?”萧旬讽刺一笑,“私自夜入重臣府邸,即便你是皇亲国戚,也已可以定罪论处!还想入室搜查,你哪来的资格?”

钟离炏还以讽刺一笑,“不过是皇上近前一个奴才,竟嚣张至此,当心日后下场凄惨!”

“你也不过是投胎到了靖王府中,才这般狐假虎威。”萧旬勾一勾手,“来,较量一番分个高下,老子没有闲工夫陪你磨牙。”

叶昔昭终于明白上次两个人为何会大动干戈了,说话都是这般不留余地,不打起来才是奇事一桩。

钟离炏被气得面色有些发白,探手拔剑。他身后的侍卫却是上前拼死阻拦——不需怀疑,钟离炏单凭左手与萧旬过招的话,不亚于自寻死路。

“滚。”萧旬不屑地摆一摆手,“此时离开,我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自找难堪的话,别怪我明日将你绑了游街示众。”

说着话的功夫,虞绍谦与虞绍桓也赶了过来,兄弟两个分别执剑在手,神色冷凛。

虞绍谦语带怒意:“世子未免欺人太甚!带人擅闯侯府也罢了,竟闹到了我大哥大嫂的居室门外,到底是何居心!”

虞绍桓则是语声轻松:“旁人要硬闯,我们便让他见识见识虞家剑法。”之后又看向叶昔昭,“可曾有人冒犯大嫂?”

叶昔昭浅笑道:“还好。”

兄弟二人这才神色一缓。

强弱分明的情形之下,钟离炏便是与萧旬恩怨再重,也不会拼着一时意气自取其辱,他目光森冷地看向萧旬,“你与王府的恩怨,迟早要做个了断!”之后勉强地对叶昔昭说了声“叨扰了”,悻悻然带人离开。

之后,叶昔昭才知道,虞绍衡在离府之际,便吩咐长安带人日夜看护莲花畔,而萧旬也分派出了几名暗卫在侯府外观望。

之前的鸣镝箭,是暗卫情急之下才会发出的召集人手的信号。而今夜萧旬本就在虞绍谦房里,边喝酒边议事,听闻信号,便像只猴子一样蹿出房外赶到了莲花畔,欺身在楼顶上观望情形。

虞绍谦与虞绍桓听得出鸣镝箭声是在后花园,先想到的就是莲花畔是不是出了事,不约而同地急匆匆赶了过来。

一场风波有惊无险,叶昔昭看着虞绍衡的手足、挚友都是因着他这般紧张她的处境,心头暖流涌动。

“你们两个回去等我,继续喝酒。”萧旬很有些反客为主的样子。

虞绍谦、虞绍桓笑着应下,又打量叶昔昭几眼,见她却是没事,这才告辞,相形去了虞绍谦书房院。

之后,萧旬听闻手下通禀,问道:“萧莫来了此处?”

叶昔昭点一点头,唤人将萧莫请出来,把这烫手山芋丢还给萧旬。

萧旬一见萧莫,目光就变得暴躁起来,“作死!谁准你去王府的?”

萧莫苦了脸,话却是破罐破摔的意思:“已经去了,东西也得手了,你看着办吧。”

萧旬手握成拳,骨节声声作响,强忍着没有挥拳砸在萧莫脸上,“我让你正正经经参加科考混个闲职,你偏要掺和我的事…”说着话留意到了萧莫浸了血的衣衫,“滚回去疗伤!”

萧莫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从衣襟内取出一封信函,交到萧旬手里,“你收着吧。”

萧旬接过来,弹了弹信函,又吩咐手下,“送这位祖宗回去!”语气虽然恶劣,情绪却很复杂,似乎有些感动,更有些无奈。

之后,萧旬拱手道辞,“嫂夫人尽管放心,侯府与我手下都会严加防范。”怎么也是担心她一个弱女子会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叶昔昭则是提醒道:“你也不要只顾着照看侯府,忽略了府中亲人。”

“尽管放心,那种错,至多发生一次。”

**

虞绍谦命人重新在他的书房院备酒菜,自己则回了趟房里,唤醒了二夫人,言简意赅地说了莲花畔的事。

二夫人带着初醒的懵懂,惊讶问道:“竟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虞绍谦道,“你去大嫂房里看看吧,看她有没有被惊吓到,陪她说说话。”

“哦,”二夫人慌忙起身穿戴,“是应该去。这段日子身子调养好了,是多亏了大嫂找了良医过来。一直也无从酬谢,平日里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做这些也就够了。”虞绍谦随着她到了妆台前,闲闲坐在妆台一角,一面看她匆匆绾着样式简单的发髻,一面柔声问道,“那良医将你的心病治好了?”

二夫人瞥他一眼,微红了脸 ,又点一点头。成婚这么久,夫妻和和睦睦的,却一直没有喜讯,这是她的心病。这心病一半是被娘家人念叨出来的,一半是被太医、郎中总是含糊其辞吓出来的。

虞绍谦莞尔一笑,又打趣道:“不张罗着给我纳妾了?”

“我又没个主心骨…若非不得已,谁会乐得动那份心思?”二夫人说着,看向他的目光多了点嗔怪,“怎么,我刚打消那份心思,你又改变心迹了?”

虞绍谦笑起来,手温柔地落在她肩头,“问清楚而已,以往被你用那等事烦怕了。”

二夫人这才放松下来,“侯府这一点最是让我庆幸。你们兄弟三个都不似寻常男子,动不动就纳妾。”

“也没有那么多的男子,官场中人纳妾,多数是不得已。而今大哥却是不同,不说他的 ,便是只说旁的,他裙带关系越少,地位反倒会更稳固,皇上也会因此待他一如既往。”虞绍谦说到这一点,想到了自己庶出的身份,落寞一笑,“当初父亲的不得已之处在于,母亲嫁入侯府几年无所出,这才有了无奈之举。”

二夫人自知是无心之语引得他心绪有些低落,先是想道歉,之后却是温柔笑道:“我最感激的便是当初老侯爷与太夫人的无奈之举,否则怎么会遇到你?上一代人的事也不干我们的事,别想那些。”

“明白。”虞绍谦笑着递给她一支簪子,“我去与三弟、萧大人坐坐。”

“嗯,你去吧。”

二夫人到了莲花畔,听芷兰说叶昔昭在小厨房里,不由讶然失笑,款步寻了过去。进门就见叶昔昭独自一人在厨房切菜,神色安然,笑道:“我担心大嫂受了惊吓,可大嫂却是这般悠闲,倒是我多虑了。”

叶昔昭不好意思地笑道:“一番扰攘之后,有些饿了。”其实,她是与虞绍衡有了这习惯,天色晚了不能入睡的时候,吃些东西才能快些入睡。

“那我帮你。”二夫人卷起衣袖,洗净双手。

叶昔昭也没推辞,“你既然来了,那就与我一起吃点东西,喝点你酿的果子酒。”

二夫人欣然点头,“好啊。”

妯娌两个一起做了几样小菜,转去厅堂边吃边谈。二夫人并没再细问经过,只是闲话家常。她是来让叶昔昭缓解情绪的,并非旧事重提引得叶昔昭不安或是后怕。

至于叶昔昭,是真的没将先前事放下了——侯府与萧旬都能保护她,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甚至于,在那件事之后,愈发觉得侯府就是自己的家,这个家,是从上到下齐心协力给人归属感让人心安的家。

喝了几杯果子酒,两个人都有了些倦意,叶昔昭唤芷兰、夏荷送二夫人回房,之后倒在床上,借着酒意,很快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太夫人才听闻此事,苦笑道:“靖王府与我们、萧旬的恩怨是越来越重了。”每一次,不论是因何而起,都是侯府、萧旬齐心协力给靖王府难堪,靖王府如今在明面上只与萧旬争长论短,不过是碍于虞绍筠进宫得宠而不敢与侯府正面冲突罢了。

叶昔昭也看出了这一点,更知道这根本就是无从避免的,只是安慰太夫人道:“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静观其变。”

太夫人对她这态度很满意,“说的是。最要紧就是你不要因此乱了阵脚,听了你这话,我更放心了。”

叶昔昭回房之后,乔安就过来了,落座后笑道:“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吓成病西施。”

叶昔昭也笑起来,“我虽不是将门之女,却也不是纸糊的啊。”

“那就好。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又不似我,总是见到这样的事。”之后,乔安才道出真正来意,“其实还是来给你传话的。”

叶昔昭身形微微前倾,凝神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