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认真检查完链子,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蹲下来戴在张雾善脚上。

张雾善本来想趁机问问,可看到他着她的头顶,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任由他戴上。

“这几天,风头很紧,你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江宿跟她说,“等到了中旬,事情也该了结了,我跟你出去玩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嗯。”张雾善低头看着他。

江宿欲言又止,张雾善手上动作没动,说:“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就呆在家里了。”

江宿的表情这才松了松。

张雾善画好了眉毛,问他:“纪小姐怎么样了?”

“没什么了,周宁已经出面了。”江宿简单地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罗尚清找到纪筱筱和她的孩子,跟江宿谈判,江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本来罗尚清胜券在握,可中途杀出个周宁跟江宿抢老婆和孩子,因为周宁之前代表谢长林跟罗尚清有不少接触,知道不少罗尚清的事,罗尚清动他不得,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宁将纪筱筱母子二人带走。

“所以,到现在你舅舅还是弄不懂那小鬼究竟是不是你的娃?”张雾善总结道。

江宿点头。

“可是那对他有什么影响吗?他又没什么损失。”张雾善不解。

江宿笑了,有些勉强,说:“那本来是他的杀手锏之一,现在没了,就只能亮出最后的招了。”

“最后的招,是指?”张雾善大胆地猜测,“亲情?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江宿反问道。

张雾善沉默了一下,说:“那天,他带我去看爸爸了。”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他还要继续,你说他是没办法回头,还是不愿意回头?”

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相信江宿也在纠结着这个问题,只是他从来不跟人讨论这个。

“没办法回头了吧。”江宿低低地说道,“毕竟……”

“我知道。”张雾善急忙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出来,“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说。”

“你怎么知道的?”江宿抱着她的腰,将脑袋埋进她胸前,说,“你不该知道的。”

“爸爸他……”张雾善努力地逼回眼中的潮湿,问道,“他知道吗?”江博成临死前知不知道罗尚清对他做的事?

“不知道。”江宿如是说,“他不会知道的。”

张雾善想起那张即使被病痛折磨见到她还是会微笑的脸,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掉落下来,滴落到江宿的脸上,江宿定定地看着她,站起来,低头吻着她越掉越多的泪水。

接下来,江宿不再出现,但每天都会发信过来给张雾善,而张雾善很快地将手头上的事派出去,每天呆在家里睡觉上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地当起一个米虫。

张雾善想起江宿想要在会卿楼补办婚礼的事来,心里的惶恐又多了几分,她在空空的房间里坐立难安,想去找江无波说话,可看江无波上网跟人聊天聊得正起劲,又折回来了。

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之后,她便拿起笔和纸,认真给自己设计婚纱。

要补婚礼的话,没有婚纱怎么行?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穿婚纱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镜中的自己,换了发型,依旧是短发,消瘦的脸庞和身体,眼神黯然,根本不像要披上婚纱的女人,她要给这样的自己一套怎样的婚纱呢?

林月桐长达三个多月的蜜月终于结束,她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看张雾善,吉安到张雾善脸色不好,问了几句,张雾善保证没什么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妈,我王叔他……怎么样?”张雾善忽然问道。

林月桐有些奇怪:“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知道的。”张雾善暗示道。

林月桐还是没明白,张雾善夸张地看了看她,说:“看滋润的脸色,应该还不错吧。”

林月桐忽然就明白过来,脸色涨得通红:“善善……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张雾善反问,问得林月桐只想逃跑。

母女俩打闹了一阵,林月桐才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她正了正脸色,说:“善善,江宿那边怎么回事?”

张雾善一听,立刻皱眉:“干嘛这么问?”

“你姑姑还有……你爸,跟我说了一些,我没听懂,好像是他公司出了大问题了,是吗?”

“大概是吧。”

林月桐顿时诧异道:“大概?善善,你怎么都不关心?”

“我关心有什么用?”张雾善也奇怪道,“我又不能做什么,再着急还不是干着急?再说了,他公司出了大问题,跟姑姑他们有什么关系?”

林月桐呆了呆,讪讪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嘛,关心一下很正常吧。”

张雾善撇撇嘴,说:“之前不是还反对?”

“本来以为你们只是玩玩……”林月桐拧着眉头想了想,说,“虽然我弄不懂当初你爸么会说你是江宿的情妇,但实话说,之前我也不看好你们,毕竟岁数上他大你那么多,而且你们两个都是要强的,他们江家又那么复杂……可那么久过去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你爸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吧。”

张雾善闷闷地没回答。

“你们什么时候定下来?”林月桐又问。

张雾善看着的手指,半天才说:“等他有时间吧。”

得了准信,林月桐立刻高兴起来:“那妈妈是不是该给你准备嫁妆?”

“嫁妆你不是早给了?”张雾善指的是那一千万。

“那个算什么嫁妆,行行行,我跟你王叔叔好好商量一下。”林月桐打断她的话,乐呵呵地给王行舟打电话。

活该王行舟倒霉,刚结了婚,就要嫁女儿。

张雾善看着手机中的2011-8-8发呆,手指紧了紧,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然而林月桐这份高兴很快就被江宿失踪的消息消灭了。

最先察觉的是张雾善,因为当天江宿没有给她发短信,她一直等到凌晨都没有等到,给他所有的手机打电话都是无法连接,她心中不安,便给樊律师打电话,樊律师还不知道这件事,他立刻答应想办法联系一下跟江宿一起出行的人,可等到第二天还是没有联系得上。

张雾善站在窗边等了一个晚上,等到了8月11号,还是没等来江宿的消息。

她使劲按捺住颤抖的手,给张佑娇打了电话,让她帮忙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经心,你别太放在心上。”张佑娇劝道。

张雾善没再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别人说起心中担忧和恐惧,8月11日,对她来说真的是黑色的。

11年的那天,她死了,然后重生;09年的那天她被张佑棠打耳光,离开张家;10年的那天,她看到何罗西吃药丸,心神俱灭;现在,又到了11年的这一天,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她越想越害怕,赶紧跑到洗手间胡乱洗了把脸,想要去博艺看看,没成想动作太急了,穿衣服的时候刮到了耳朵,弄得她直生疼,她对着镜子弄下衣服的时候,目光划过左耳上的耳环。

我把我们家地址刻在上面了,哪天你迷路了,你就可以从上面找到归路了。

那天江宿是这么说的,张雾善心一惊,脸色刷地就白了,她想打电话给那个医生,却发现自己没有他的电话,便拿着手机就跑出去。

江无波正在做晨间吐纳,看到张雾善急匆匆地跑出去,便跟她妈说了一声,飞快地跟出去。

张雾善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江无波刚刚上了车,她便开足马力,将车子飞出去,弄得江无波什么话也不敢说。

听了张雾善的来意后,那个古怪的医生眯了眯眼睛,问:“这事你还是问小江吧,我不方便说什么。”

张雾善打量着那个医生,正想着要怎么逼他开口,一旁的江无波突然一脚迈上前,右手朝医生挥过去,医生反应也快,伸手一格一档,江无波快速伸出左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后两手一错,医生就被她架着逼坐到位置上,而他的脖子上抵着的,是江无波刚才顺手从桌上抓过来的剪刀。

“你没看到我姐很急吗?”江无波生气道。

医生勉强镇定下来,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张雾善,说:“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说了,我还是看不出来。”

江无波瞪着他,他举起手,说:“好好好,怕了你这个小姑娘了,我说还不行吗?”

张雾善的目光立刻落到医生的身上,胸腔里的那头小鹿,跳得异常迅猛。

105不妙

“那个耳环吧,就是一个耳环。”医生慢慢将江无波抵在他脖子上的剪刀移开一点点,继续说,“但在老一辈人看来,这玩意儿有点邪,同一对鸳鸯扣,戴在不同的人耳骨上,这两个人就是同命鸳鸯了。”他看着张雾善晦涩难明的脸色,顿了顿,“当然,这种事毫无根据,可信可不信。”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江宿要让她戴呢?

“戴这个有什么用?”张雾善问道。

“不是说了,同名鸳鸯,同命,对短命的人来说,可以借着别人的阳寿来抵自己的阴寿,多活几年,对于长命的人来说嘛……”

自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阳寿被短命的人借走了。

“同命……”张雾善喃喃道,“这么说,只要我活着,证明他也活着?”

医生想了想,说:“道理是这么说的,不过你知道,道理是道理,事实是怎样的,谁也说不准。”

张雾善沉着脸离开,反反复复回想那段时间江宿的一举一动,他不会无缘无故让她戴这个,重点是他自己本人也戴,虽然那时是她随口提的,但她相信如果她不提,他总会有办法很自然地戴上那个耳环……难道他知道了?

张雾善心下咯噔一跳,如同被石块狠狠在心房上砸了一道。

他怎么能知道呢?

“你拿了我的左边,我拿了你的右边,咱俩合起来就是一体了。”

一体吗?张雾善脑袋里一片混沌,心里慌乱而惶恐,如同龙卷风肆虐过后的惨景,可想到江宿的用心,又隐隐生出更多地满足来,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不顾生命地护着她,她何其有幸。

重生是一道分水岭,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同一个世界,却有了不一样的自己,还有截然相反的江宿。

上天对她那么仁慈,是真的仁慈,还是……建立在平等条件下的公平呢?

这一天她能安然渡过是不是因为所有的惩罚都落到江宿头上去了?

“无波,你相信同命吗?”张雾善突然问道。

江无波打量着她的神色,想了想,犹豫道:“不相信。”

张雾善面色沉了几分,江无波又开口道:“我原本都忘了,我虽然不信,但我也跟别人同命呢,不过不是用耳环。”

张雾善差异地看向江无波,江无波举起自己的右手,说:“我们是用红绳把各自的五个手指绑着,连在一起,然后在庙里拜过神明了。”

“灵验吗?”张雾善紧张地问道。

“这个……”江无波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他还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那你怎么会想到过命给他?”张雾善又追问。

一句话问得江无波只想抱着张雾善大声哭诉,可自己那点糗事说出来实在不雅,就含含糊糊地说:“当时年纪小,觉得好玩呗。”

“好玩吗……”张雾善无语极了,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跟这些小孩子竟然有代沟。

回到家,张雾善又联系了樊律师,还是没有江宿的行踪,8月11日在她的焦灼难安之中跨过了零点。当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张雾善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松一口气,庆幸大难不死,还是该越发绝望,因为这份幸运有可能是借到江宿的福分……

手头上能利用的人脉都利用上了,可江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无讯息。

张雾善等到了天明,决定不能干等,她要去找罗尚清打探消息,她相信这个时候江宿失踪,百分百跟他有关,结果她还没出门,就接到了罗艺清的电话,让她赶紧去江家。

江宿昨天刚没有消息,罗艺清今天就从老家过来了,罗尚清的手脚果然够快,看来他是想尽快将局面控制住。

罗艺清一看到张雾善,立刻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睛不说话,丧夫的沉痛刚刚愈合,现在又听说儿子失踪的消息,罗艺清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母亲,心中必定无比悲怆!

张雾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握着罗艺清的手。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软弱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罗艺清对张雾善说让她过来的原因。

“阿宿做事稳重,我相信他会平安回来的,这件事……我已经跟局里的领导说了,让他们帮忙看一下,现在还有别的很急的事,我让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罗艺清解释道,“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了,公司现在处在紧要关头,现在公司高层都闹起来了,你知道我从来不管公司的事儿,还是你出面比较好。”

张雾善诧异极了:“我出面?不合适吧?”她顿了顿,说,“舅舅出面不就好了,公司的事他再熟悉不过了。”

“我也这么跟他说的,”罗艺清叹气道,“可他坚决不愿意,他说他该休息了,是时候让年轻人上来了,而且,之前他和阿宿好像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个人的工作不交叉,所以……”

“所以?”张雾善还是不明白。

“之前你去过公司吧,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了,你代表阿宿出面给公司和外界一个信息就好了。”罗艺清说道,“不用怕的,到时候我和阿宿舅舅出来支持你。”

张雾善没有进过公司,不知道看起来这么儿戏的程序做不作数,但她也知道,罗尚清可不管程序是什么,他要趁这个时机说服罗艺清,让他全权掌控整个公司就好了,但他又不能做得那么明显,就利用她。一个一窍不通的黄毛丫头和一个经验老道,在博艺身居高位的中年商人,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吧?她出面,所有人肯定要持反对票,这个时候再挑一个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人将他拱上来,大家肯定会选择他,这就是他的意图吧。

张雾善有点骑虎难下,答应吧,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只怕阻止不了罗尚清,不答应吧,又怕真乱起来还是趁了罗尚清的心。

“我先问问老樊吧,看他怎么说。”张雾善建议道,“我听江宿说,公司的事大部分都是他经手的。”

“也好。”罗艺清点头。

张雾善便给樊律师打了电话,她不带任何偏见地说了整件事,樊律师嗯了一声,回答说:“张小姐尽管去做,我这边会安排好的。”

张雾善跟樊律师打过不少交道了,知道他说到做到,当下便跟同意了罗艺清的建议,答应下午跟她一起去博艺。

樊律师说让她尽管去做,她能做什么呢?

她当然不会乖乖地任罗尚清摆布,虽然江宿含糊地说过一些博艺的事,可她到底还是不懂,闹一闹还行,不能指望她真的做点什么,如果真有点万一……不管江宿怎么打算的,她是宁愿放弃博艺,也不会让罗尚清得逞。

下午到了博艺后,公司高层及各部门负责人早已集聚会议室,这是张雾善第二次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同样的地方,心境截然不同。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罗艺清微微点头,迈开大步走进去。

罗艺清代表江宿发了言,简单地说明了目前的状况,对江宿联系不上的事没有隐瞒,因为隐瞒也隐瞒不住,总会有人知道的,干脆敞开来说。

“大家比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更加了解目前公司的状况,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要求公司一切顺利。”罗艺清的目光一一掠过底下所有人的脸,然后说,“在江宿回来之前,我提议让张雾善代表江宿,实行总裁的一切事宜。”

这句话,如平地起惊雷一般在所有人头顶炸开,十分意外和惊愕。

虽然大家都知道江宿很宠爱张雾善,甚至可以为了张雾善拖延公事,但让张雾善全权代表江宿,多数人还是难以接受的。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接下来,反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张雾善看着所有狠狠刮到她身上的目光,又看了看左边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罗尚清,说:“干脆让罗总来好了,是他的话,你们就没意见了吧。”

罗尚清慢腾腾地看了张雾善一眼,说:“我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来担当大任比较合适。”

张雾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有一个人便开口了:“说得没错,之前不是有传闻罗总和江总不和?虽然罗总没这个心,但瓜田李下,我看罗总还是不合适,不然外头胡诌点什么,谁都说不清了。”

张雾善暗暗称奇,这个人真是有意思,竟然把罗尚清那点心思捅破了,不知道是江宿这边的人还是纯粹看不惯罗尚清,但她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她便立刻皱眉瞪着那个人,说:“你说的是什么话,罗总可是江宿的亲舅舅,帮忙看一下公司怎么了?罗总对博艺的贡献,别说帮忙了,就算真当总裁也不为过。”

罗尚清瞪大眼睛看过来,张雾善却没看他,而是对着罗艺清说:“我觉得还是让舅舅来比较合适,您看呢?”

罗艺清看向罗尚清,表情有些松动。

罗尚清赶紧拒绝,表示自己实在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一个人哼道,根本就没看罗尚清,表情不屑:“只怕有别的计划吧?”目光又往张雾善这边睃了一眼,“我好几次都不小心看到罗总和张小姐在外见面商量事情呢……”

商量事情?只怕是密谋什么吧,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当然事实也如此。

张雾善立刻表现出很意外又很震惊的表情,演技拙劣,坐实了被人揭发真相的恼怒,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目光不断在张雾善和罗尚清面前来回移动,包括罗艺清。

“我说的没错吧?”举报人沾沾得意道。

张雾善自然而然地看向罗尚清,罗尚清的双颊因为愤怒而不断抽动,他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大声说道:“张小姐肯定要进我外甥的门的,我做舅舅的,关心一下她怎么了?”他愤怒地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你想暗示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我谁也不认,就认张雾善了,除了她,我谁也不服,你们看着办吧。”说完拂袖离去。

罗艺清想追出去,可张雾善伸手拉住她,对她摇摇头。

底下纷纷窃窃私语,没有了罗尚清,罗艺清又不顶事,张雾善要怎么上台呢?今天这会,开了也白开,还是要等江宿回来,可回不回得了,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张雾善任由他们议论,低头想事情,罗艺清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过了许久,会议室的门开了,樊律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行人,他们走进来,把门关上,然后背对着门站着,一派肃穆。

这种架势,不少人多少看出来不妙,脸色大变。

樊律师对张雾善点点头,张雾善目光一沉,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看着所有人说:“今天就把事情了结了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请各位把手机暂时放到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文完结,番外接上,还有两天,我就放假了,欧也!

106、善终——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