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郑杨一时有些词穷。

安阳不慌不慢,目光冷静地看着那位妈妈:“燕将军有要事要告与同知大人,待同知大人见我知道,自然就知道我是何人。此乃军中机密,尔等还是不要打听的为好。”

郑杨只觉得头皮发麻——公主啊,咱们是所求于人啊,你还摆架子!

果然,王妈妈有些不耐:“这深更半天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居心的歹人!”说着,似乎连郑杨也不信了。

安阳微微仰头,一字一句道:“你若不信大可离去,只是此事事关京中姜府,若出了岔子,可别怨我不曾提醒过你!”

霎时,那帘子被撩起,一直安坐在车里的年轻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安阳。半响,她终是缓缓开口,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安阳:“你上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大家可以感受到,本文在收尾啦~~

昨天出去聚会了,所以…

躺倒,想要咬死我的,就扑过来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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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零章故人

谁也不知道这位年轻姑娘前后态度如此变化,除了安阳自己。

青州同知…

她曾看过那位叶小娘子父亲叶文德的履历,五年前,也是如今他正是胜任同知一职。安阳觉得很纳闷,就在刚才,叶小娘子掀开车帘的一刹,她竟不觉得惊讶,心中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叶婉容看着车里的安阳,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应该知道些什么,可她却不想先开口询问。她是青州同知的女儿,她爷爷是一郡太守,青州叶家在青州乃名门望族,就算是齐王也要给几分面子。如今深夜搭救毓兰驿的一个小小校尉和一个陌生女子,这二人自然是要讨好自己。

叶婉容如是想着,也就没有怎么搭理安阳,依旧舒服地靠在车内的软枕上。王妈妈恪守下人本分,这种时候,问话的活自然落在她身上。她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安阳,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外面居然是套着一件男式的衣物,虽然本朝女子喜欢男装,但她身上这一件很显然不是女子去订做的,而是一个男人直接脱下来套在身上的。

虽然本朝民风开放,但也没有开放到如此地步。一个女子,深夜与陌生男子厮混,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如此,王妈妈心中便对安阳更加瞧不上眼。虽心中不削,但到底还有几分同知府的涵养,王妈妈脸上没有表露,客客气气的问道:“不知姑娘贵姓?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安阳正欲像以往那样推说自己姓安,只是面对叶婉容,嘴角不由笑了笑:“免贵姓简,至于其他的属于机密,恕不奉告。”

“简姑娘…你刚才说京城姜府,这么说来…简姑娘是打京城来的?”王妈妈跟着笑道:“姑娘的口音倒是京城那里啊。”

“我自幼走南闯北,只是在京中小住了几年,所以说话是会带上一点京城口音吧。”说着,安阳又换了一个语气,竟是用的毓兰驿的方言土话,将话又说了一遍。

王妈妈被她堵得有些气急:“我家小姐好心搭救于你,你却再三隐瞒,好不知趣。”

安阳十分好脾气地回道:“我已说了事关军中机密,你却再三打探,按我大周律法,当斩!”

王妈妈一愣,却是从对方那从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杀意,愣愣地闭上了嘴。叶婉容心道这姑娘倒是个厉害的。

也是,如此深夜,又是如此行事打扮,怕是真是有要事。若是与之前那些毛贼一般,看到青州同知府的的标号,便会自行退散。

不过她叶婉容去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过了半响,终是亲自问道:“毓兰一自然是军中机密,那京中姜府的事与军中便无关系了吧。”

安阳笑盈盈看着她,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你想知道?”

叶婉容:“…”

“我累了,一切到登州再说吧。”经过一夜的折腾,安阳的确有些体力不支,也不想与眼前二人周旋,直接闭上了眼睛,靠在一旁,浅浅睡去。

叶婉容在家中也是爷爷跟前的宠儿,在叶府比起其他姐妹来更是众人的焦点,青州一代的大家闺秀中她算是知名的才女,走到哪儿都是受人追捧。如今却被一个陌生女子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想知道?

只是一个问句,却让她怎么回答嘛!

看着那人笑盈盈的眼神,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如果自己回答想,不就坐实了一些猜测;可若不想…却又与她的意愿相悖!

叶婉容无声地哼了声,别过头不再去看那个讨厌的女子!

王妈妈却不敢有所大意,她又仔细地将安阳看了又看。叶婉蓉觉得王妈妈这幅模样甚是失了同知府的体面,脸色颇有些难看。王妈妈知道她心中所想,却不在意,只是朝着对面扬了扬下巴,示意叶婉容去看安阳的双手。

一个人,是否养尊处优,从手便可看出。安阳的双手细腻如白玉,只是手指处却有些薄茧。一般而言,这样的手都是大家闺秀练字习画而成的。

第二日晌午,马车终于到达了登州。安阳悬着一夜的心终于能稍稍安定一点,正欲告辞,谁料叶婉容却直接将人一起带到了叶府在登州的别院中。

“你们打算见家父,刚巧了,我来此地便要送封平安信回去,反正也是顺路,便在信中提到了二位。想来各位要事在身,行动颇不方便,不如就让家父亲自前来商谈较为妥当。此处乃我叶府的别院,在这偌大登州城中,比这里更安全的去处没有几个了。”

郑杨讪讪笑着:“何必如此麻烦小姐,我们在登州城自有去处。”

“哦?你们不是要见家父吗?”叶婉容微微挑眉,将他打量了一眼,“如今家父前来,你们去避而不见…”

“不不不。”郑杨连连摆手,颇有些骑虎难下,为难地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悠哉吃茶的安阳。

安阳自从在长风长公主船上跳下后,一路走来,已经无数自愿的被迫的在某处歇息了,如今被叶婉蓉强行留在叶府别院,倒也处的从容不迫。见到郑杨求救般的眼神,便也就放下了茶杯,起了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婉蓉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吝啬的笑了笑,对着一旁的婢女道:“还不替二位贵客安排住处!”

郑杨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住在后院。好在叶府别院够大,他自有住的地方。郑杨见前面带路的小丫鬟走得比较远,便压低了些声音:“公主,你真的打算住在这里啊?!”

安阳目不斜视,神色一派轻松,口中的话语却是道:“你觉得难道我不打算住,就可以不用住?!”

“…这倒也是。”郑杨喃喃了几句,又道:“那现在可怎么办?简公子可是让您最好直接去见长公主啊。”

安阳终于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出不去,难道你也出不去?!”

郑杨:“…”他这不是当局者迷了么。

安阳见四周无人,立刻将系在脖子上的坠子拿出:“趁天黑,你去找简升也好,去长公主那里也罢,将此物交给他们,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是。”郑杨小心收好,准备等会儿看能不能查探一下叶府的地形,以备晚上开溜。

穿过回廊,二人便走向不同的地方。郑杨看着安阳远去的背影恨不得扑过去,万一这位小祖宗出了什么事…

苍天呐,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还有美貌娇妻在毓兰驿等他回家。虽然娘子总是嫌他钱赚的少,但每次出远门都会恶狠狠地吼一句——你最好圆润的给我滚回来,老娘还不想守寡!

如果公主一路平安…算了,升官暂时不要想了,只求能把小祖宗一路平安地送到长公主那里,他就立刻回毓兰驿烧香拜佛!毕竟如果只是打仗,生死叶就只是他一人之事,如今护送公主,若是出了任何一万,皇室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连坐与灭九族可不仅仅是一句玩笑。

除了强行将人留下来外,叶婉容并没有再为难安阳。王妈妈跟在她左右,见叶婉容又带上了愁容,心知她此番来登州是一万个不愿意。

“小姐,夫人也是为…”

话未说完,就被叶婉容截了过去:“王妈妈,不要再说了。说来说去也就那几样说辞,你不觉得烦,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呢!”

王妈妈连忙堆起笑意:“是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叶婉容手里捏着帕子:“哼,我就是要让那几个人看看,就算我不在,表哥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那…咱们后院那位?”王妈妈所指的自然是安阳,“小姐怎么突然将她留下了?”

“那个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姓简…哼,欺负我远在青州不知京中情形么。我可是知道京中与表哥家交好的便有一个姓简的。那府中可是有两位小姐,听说在京城也是素有才女之名。”

安阳本以为依照叶婉容那略有些霸道的性子定会立刻冲来盘问自己,谁料直到她舒舒服服的洗完了澡换了身衣裳后,叶婉容依旧没有来。安阳觉得自己之前倒是小瞧了她。

也对,能一个人在家破人亡后,只身前往京城,瞒过公主府里的各个管事与驸马偷情,最后还能杀死公主府里的女主人,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勇无谋呢。安阳以为,她会恨叶婉蓉,纵使不恨,也会对她非常厌恶。

可是如今一见…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她与她还有姜敬之间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浅浅的印记,被风一吹,什么都不剩。

况且昨夜之事,叶婉蓉完全可以拒绝他们,纵使她故意抛出姜敬为饵,叶婉蓉只需过些时日自己去问便也能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叶婉蓉,她安阳究竟能不能平安到达登州,还是个未知数。

她杀了她一次,她又救了她一次。

安阳看着窗外白云,长舒口气,竟觉得无比畅快,仿佛束在心上的那一张无形的网,顷刻间——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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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随缘

直到太阳西斜,叶婉蓉才晃悠悠地走来了,一直寸步离的王妈妈却不在她身边。叶婉蓉走进屋,见安阳正坐在窗前不知看向何处,整个人笼罩在夕阳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宁和。

叶婉蓉微微弄出了些声响,安阳这才转过身,却没有任何起身行礼的意思。叶婉蓉有些气闷,不过转瞬也就过去了。

“在这里住的可还算方便?”

安阳喉咙里嗯了声,再无闲话。

叶婉蓉努努嘴,知道那个眼前女子应该也不简单,也不知是那一路神仙,自然也不会将对方逼得太紧,做人万事留三分余地,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叶婉容静坐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简姑娘,我问你,我可对你有恩?”

安阳愣了一会儿,淡笑点头:“多谢叶姑娘昨夜的搭救之恩。”

“你怎么知道我姓叶?”叶婉容心中一惊,“你还知道什么?!”

“青州同知是叶大人,你既然能住在这里,自然应该是叶府的小姐。”安阳不慌不忙的答道。

“那京城姜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待安阳说话,叶婉容便急急道:“你不要再绕圈子,昨夜我本在犹豫中,你却猜中了我的心思,直言姜府。既然你那姜府一事作为交易让我搭载你一乘,如今你已到登州,该把事情告诉我了吧。”

安阳这才仔细打量了叶婉容。虽眉目清秀,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许是自幼长在青州这样的边城,五官少了几分京中闺秀的雍容却多了一丝肃杀,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

“我很佩服叶姑娘你,昨夜兵荒马乱的,你怎不知我是骗你的。”

“世上有那么巧的事吗?”叶婉容微微挑眉。知道她是青州同知府的千金,还知道青州同知府京城姜府的一事。

叶府与姜府的交情其实是祖父那一辈的,到了父辈由于两家相隔千里并不怎么相交。只是碍着祖父们订的娃娃亲,姜府才偶尔前来青州小住几天,而这些事,两家人并没有张扬,每次姜府来人,都只是推说远房的亲戚来了。思及此处,叶婉蓉不由想起母亲曾说的话:“你父亲位卑职小,而那姜府却是京中高门大户,你远嫁京城,若是遇到不如意的事,寻常百姓尚可有娘家做靠山,而你却只能依靠自己,父母却是鞭长莫及啊。我就你一个闺女,你自幼生长在青州,咱们这里与京中大不相同,那里规矩多,走一步,说一句都是规矩,你这性子能受得住的吗?不如就在跟前找一家门当户对的,哪怕是门第稍低些的,也不至于吃苦啊。咱们这样的人家,要那面子上的好看作甚!”

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更是将她送到登州别院,不要与家里的姐妹争斗,若是姜府看上了她的其他姐妹,也算是成了这桩婚约。而叶婉容自己,也是因为心里乱糟糟的,便答应了母亲,暂时住到登州。

“叶姑娘…叶姑娘?”安阳见叶婉蓉突然走了神,不由轻声唤了一下。

叶婉容连忙收回了思绪,只是不由又握了握手中的帕子:“你刚才说什么?”

安阳无奈地端起茶杯掩饰一下脸上有些抽搐的神情:“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叶婉蓉:“…”口

安阳见她尴尬的神色,大约猜到方才走神应该还是与姜府有关。事已至此,她或许可以稍稍帮她一把。

“叶姑娘之前猜的没错,我的确是从京城来的。”

叶婉容给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京城简府,你是简淑还是简云?”

安阳:“…”简家妹子,抱歉了。

“我并非本家。”安阳放下茶杯,“不过你竟然知道她俩,看来叶姑娘对简府很熟啊。”

叶婉蓉摆摆手:“听人说起罢了。”

姜敬曾在叶府小住过一段时间,有时会对她想一些京城趣事,想来闺阁女子喜欢的东西总共也就那些,姜敬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他也就对好友简宁的两个妹子比较熟一些,便拿她俩举了些例子。

“我虽然并非本家,不过倒也与本家十分相熟。我那堂兄…”安阳顿了一下,“与姜府的郎君们倒是十分交好。”

“姜府乃京中高门,老公爷乃开国功臣,其子现任九卿之一,府中孙辈中的大郎、二郎均得当今圣上看重,已在御前当差,实乃簪缨之家。”

“这些我都知道。”叶婉蓉急急打断了,姜敬虽不是长子,但却也是嫡出,为人也十分上进,非常得其祖父重视。

安阳轻轻扣着眼前的案几,拖长了音调,缓缓道:“只是这样的家族,圣上自然是挂心的…”

叶婉蓉是聪明人,虽对朝堂之事不太清楚,但也影影约约知道有些事被皇帝惦记上了,并非好事!

更何况…

“你的意思是…”叶婉蓉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十三四岁订下婚约,之后准备一至两年便可成亲,是以一般女子在十三四岁时便是谈婚论嫁了。官宦人家订下婚约后尚要一两年的时间来准备婚事,更何况皇室公主?!

今年初夏,便是六公主下嫁,而皇室中正在适婚年纪且还没有订下人家的公主还有…九公主、十公主以及十三公主…

“不不不!尚公主虽然看起来是恩赐,但是一旦做了驸马后根本就没有仕途了呀!”叶婉容几乎是嚷了出来!

安阳笑的特别灿烂:“可若是幺子,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爵位自有长子继承,家族的重担也在前面几位兄长身上。若能有公主下嫁,则是对其满门的恩宠。就算将来分家了,对他也无半分影响,谁能料定自己以后在仕途上就是平步青云呢,可尚公主后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叶婉蓉有些坐不住了。她虽知道自己与姜敬之事前途未明,却也总是往好的地方想。自己父亲虽只是一任同知,但只要做得好,也有升官的可能,而且祖父是一郡太守,又有婚约,比起京中闺秀,自己也是能争上一争!可如果…如果那人是皇室的公主…

叶婉容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几十年前的一宗往事。那男子可已娶妻了,且是明媒正娶,就因公主看中了他,后宫中竟派人来活活逼死了那位妻子!!官宦人家又如何,封疆大吏又如何,对上皇室中人,皆是蝼蚁。

安阳见她是真着急了,此时她只是一个旁观人都能看出叶婉蓉对姜敬的情意了。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叶姑娘,方才我说的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可你猜测的不无道理。”在最初的震惊后,叶婉蓉渐渐平静了下来。如一汪清泉的双眸,深不见底。

“如果…”安阳终是忍不住,静静看着叶婉蓉的侧脸,“如果…真的有公主下嫁给了你所中意的那位郎君…”

“不可能!”叶婉蓉猛地瞪了一眼安阳,仿佛一只随时发怒的母狮,可转瞬又泄了气,自顾地喃喃道,“他答应过我的…而且,我们还有婚约…”

“倘若真是那样,你会…”安阳轻声道,“去京城杀了那位公主吗?”

“你——”叶婉蓉惊呆了,愣了半响才急吼吼地说道:“你怎么敢如此乱说!”

安阳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是我唐突了。”

“你那话最好烂在肚子里!”叶婉蓉万分生气,腾地站起身,“若是传出去,我叶府算是说不清了!你怎么能如此歹毒,陷我爹娘及兄弟姐妹于不义之地!”说罢,横了她一眼,甩袖而去。

屋内,只余安阳,神色复杂地看着叶婉蓉离去的背影,自顾地低声道:“原来如此…”

叶婉蓉杀她,并非只因姜敬,更因那幅画却害得她家破人亡。想来她以前也真是天真可笑,别人对她好,知道她所喜之物后便投其所好,于是她就认为那人是个好人,是个正直的好官。她只知父皇对她的宠爱,只要她说的,她要的,几乎都能得到。却从没想过,自己简单一句话,会带去什么影响…

自从那日见过玄空大师后,安阳便时常在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发现例如李少卿这样的事还真不少见。

亲姐姐二公主与第一任驸马合理后,便开始物色美男子。有一次将一个官宦人家的郎君逼的差点投湖自尽,这事传到父皇耳朵里,下令要重责二公主。那时二公主便带了一幅名家真迹来寻她,她做了什么…

“世人皆有爱美之心,姐姐也不过是喜欢他的才情。情之一事向来冲动,父皇就饶过二姐姐这一次吧。而且太医也说了,那家的小郎君也没什么大事,将养两日便好了。姐姐又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且记得小时候,女儿病了,母后又忙于打理后宫,还是二姐姐不眠不休照顾了女儿一个月,她可是我的亲姐姐,您的亲闺女啊…”

如此种种,安阳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无形之中做了许多次“帮凶”…

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王妈妈急匆匆地跑到叶婉蓉跟前:“小姐,昨天来的那个姓郑的男人,不见了!”

“什么?”叶婉蓉放下手中胭脂,对一旁吩咐,“去请简姑娘来!”

安阳坐在屋中,只见四个老妈子神色肃然地过来,便明白郑杨偷溜一事对方已经知道了。

到了抱夏厅,王妈妈厉声道:“简姑娘,你能解释一下吗?”

“你看我不是还在吗,急什么。”

王妈妈还欲说什么,却让叶婉蓉瞪了一眼,立刻识时务的闭嘴退到一旁了。

经过昨天的一番谈话,叶婉蓉对安阳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她只觉得安阳是个谜,但对她肯定没有坏心,否则也不会说那番话。

“我瞧你如此闲情逸致,想必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们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叶姑娘不必担忧。”安阳道,“这里还是叶府的地盘,就算我有什么居心也无用。至于其他的话,恕我不能相告。只是郑校尉去见一位友人了,快则一日,多则两日,便会回来。到时候,大家自会明白。”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只是要委屈简姑娘一二了。”叶婉蓉微微抬眸,那四个粗壮的婆子已站在安阳左右。

“在郑校尉回来之前,简姑娘还是留在此处为好。”

安阳点头:“这是自然。”

果然,到了深夜,只听到门外马蹄阵阵,大门被“噔噔”叩响。郑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