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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接下来整整几天都是,三个小家伙一到晚上就好像没妈的孩子似的,奶粉待遇。

程思琪欲哭无泪,可奈何体力悬殊,她压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望折腾完,还能神清气爽地去看孩子,第二天还能神清气爽早早起床,继续照顾孩子,她不行,累得就剩下睡觉了。

这晕乎乎的日子过去几日,程思琪觉得自己这状态实在不行,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早起锻炼,白天看点书,继续构思她的剧本。

她想写一个故事,来纪念她和宋望的前生,可同时,她不愿意将他们的悲剧搬上荧屏。

她想象中的那个故事,是温暖而美好的。

她和宋望比邻而居,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他大她五岁,她出生的时候,他就见到过她光溜溜的样子,她学走路的时候,他已经能稳稳地牵着她,她上幼稚园的时候,他已经背着包上了小学。

他永远快她一步,聪明俊俏、明媚张扬,她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一直紧紧地追随着他的脚步,做他的小尾巴。

他们一起经历过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直到老年。

择一城而居、相爱到老死。

那是她前世今生最憧憬的爱情状态,他们参与彼此所有的生命,从出生到死亡,知道彼此所有的秘密和囧事,也迷恋彼此所有的优点,包容彼此所有的缺点,成就最美最纯的深爱。

她给自己编写的这个故事取名《青城》,倾城之恋,青城之爱。

这样两个字,是他们爱情的发生地,也是养育他们长大的家乡,意义深重,不言而喻。

三月底,程思琪这剧本终于完成。

她自椅子上起身,走到窗户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外面云卷云舒、绿树招摇,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大地,天地间一片宁静。

知道她在构思剧本,这些天每个下午,她在书房都没人来打扰。

书房里和外面一样,非常安静,程思琪端着桌上的水杯的抿了一口,抬手腕看了眼时间,略微想了想,打电话给江远。

她学的表演专业,对编剧这一块还算是门外汉,从准备构思剧本一开始,前期准备工作到后期,有什么问题都会听听江远的意见。

他原本是老师,又是圈子里人人称颂的鬼才编剧,自然经验颇丰,很多时候一个提点,都足以避免她走弯路。

正是傍晚,江远吃完饭,刚开车到家,副驾驶手机便响起来。

他解了安全带,拿过手机,一边接通一边下车,锁了门,朝家里走去。

那头传来程思琪非常客气一声,“江教授?”

“嗯,”江远声音温和地应了一声,“剧本写完了?”

“您怎么知道?”程思琪微微诧异。

“你上次打电话说三月底差不多可以完工,今天是三月二十九日,你呼吸松弛、声音里带着笑,很明显,如释重负。”江远笑着说了一句,走两步上了台阶,开门进去。

“嘿嘿。”程思琪也忍不住笑起来,“是呀,总算是写完了。您晚上有时间吗?我已经发邮件给您了,请指正。”

“时间有。”江远说着话,步子突然顿了顿,一低头,两只小黑猫一边一个,爪子抱着他的脚,沙发上的小白狗也窜了下来,绕着他转圈,汪汪汪地叫着招呼起来。

声音很响亮,那头的程思琪也听见,迟疑道:“是小白吗?叨扰您这么久,真是麻烦了。我改天过来接它们。”

“不麻烦。”江远蹲下身去,伸手逗着两只猫,笑道,“那先这样,一会我上去开电脑,看完之后再找你。”

“谢谢您。”程思琪由衷地谢了一声。

“嗯。”江远掐了电话,顺带将电话装进口袋里,抚摸着胖了一圈的喵喵,发问道,“想回家吗?”

“喵呜。”小猫被他摸得非常舒服,大喇喇躺在地上,喵呜轻唤。

江远在它毛发上拍了两下,低笑一声,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手,一边解着领带,一边迈步上楼,直接出书房。

开电脑,顺带着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下载了程思琪发送的邮件文档。

她精心排了版,文档是打印纸文件形式,第一页只有硕大工整两个黑体字——青城。

第二页是一句前记,江远神色一愣,目光久久地停在了那一句话上,端起杯子,水蒸气很烫。

他重新放回去,看着那句话。

“阳光、鲜花和爱,伴随着我们漫长一生。”

这句话乍看,不能感受到什么大起大落,可是非常温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好像一幅画,在眼前徐徐展开。

程思琪开始写剧本,从未透露过她的故事,只一直借些资料,瓶颈的时候问点经验,因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

她才二十三岁,虽然一贯显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气质,到底年轻许多。

和他当然是不一样的。

他也是二十多岁开始写剧本,可他出生自电影世家,父母姑舅都从事相关行业,他从小耳濡目染,五岁就能抱着专业书籍看的津津有味。

他做好了悉心指点的准备,因而程思琪道谢的时候,他也根本没有客气。

可眼下,他很期待。

她那样的女孩,他一直欣赏着的那女孩,眼下已经放在心上的女孩,会写出怎么样一个故事来。

程思琪没有让他失望。

故事以第一人称娓娓道来,第一句话,相当于女主角心里独白,“宋灵均说我刚出生的时候非常丑,脸蛋皱巴巴,像一只小猴子。当时他五岁,我五天。我虽然毫无印象,却完全能想像当时那个他,趾高气扬的小少年,挑眉看我,一脸嫌弃。”

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校园纯爱故事。

男生骄傲张扬,性格从一开始到后来都没有太大变化,女生却是从天真稚气,逐渐蜕变成温暖阳光的女孩。

故事主要发生发生在高中和大学时期,却同时运用了倒叙插叙两种手法,将一对小恋人的爱情描绘的惟妙惟肖,让人心动。

譬如一开始两人未曾袒露心迹,女孩早熟,先意识到爱情,程思琪将这种暗恋的情愫刻画得非常好,悸动和忧伤并有,甜蜜和失落并存。

譬如男生的跋扈和骄傲,他从小将女孩称为小猴子,到了学校依旧是,关心她却最爱欺负她,情商略低,有点幼稚心理,很多时候让人哭笑不得。

可同时,这骄傲张扬的男生却非常温暖。

剧本里有一处女生来月事的片段,也是男生情动的精彩之处。

女生上初一,男生上高二。

下午放学从高中部去初中部找女孩,结果在两人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半天,学校里人都走光了,女孩还没出现。

粗线条的男生回了家,临近傍晚,家门口遇到女孩妈妈,才知道女孩不是放了他鸽子,而是还没有回家。

男孩有点抑郁地倒回去找,发现女孩一个人抱着胳膊趴在课桌上哭。

彼时他叼着一根草,气急败坏道:“谁欺负你了?躲起来哭鼻子顶什么用?当我是摆设么?”

他抑郁不已,女孩却崩溃地突然抱上他的腰,抽泣道:“呜呜,我要死了。”

“什么死呀活呀的?”男孩被她一抱,不自在,胡乱说话应付着。

女孩又哭,可怜巴巴呜咽道:“我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

话说完,她起身,男孩看见凳子上红了一大片。

女孩来了月事,可惜她自己不知道,男孩却知道些,倏然红了脸。

意识到女孩终于不是那个黄毛丫头了,他呆愣了许久,手足无措之后,将自己的校服绑在了女孩腰上,让她在教室门口等着自己,他拎着她染了血的凳子,去教学楼下的水龙头下冲洗。

女孩站在栏杆边上看着他,也有颇长的一段心里独白,“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宋灵均个子已经这么高了,他在水龙头下洗板凳,得弯腰低下头去。如火的夕阳映着他的脸,他整个人都的好像一个发光体,挺拔俊俏,像个顶天立地的小男人了。他将洗干净还滴着水的板凳高高举起来,冲我笑,眉眼间还带着惯常的骄傲得意,可我却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啪一声断了一个节拍,好像一朵花突然盛开。”

这一段心理描写非常具体,既有画面感又饱含感情让人心动,江远似乎都感觉到初恋的甜蜜,暗恋的心动。

虽然他不曾有过这般年少的爱情,还是觉得美。

程思琪用词非常美,剧本里诸如此类的描写非常多,从中学到大学,曲曲折折,每一段都真切而温暖。

这一段后面,男孩洗了凳子,背着裹了他校服的女孩回家,等两人到了家,天色已经全黑了。

他在路上给女孩普及了生理期的知识,又在外面的公共厕所,隔着墙指导她怎么使用卫生棉,最后,买了一包姜汁红糖和一个暖宝宝给她。

两家是邻居,回家的女孩夜里辗转反侧,男孩却趁着家里所有人都睡着,偷偷摸摸地给自己洗校服。

女孩的血在他校服上染红了一大块,他一边搓一边胡思乱想,脸颊烫红去睡觉,当晚,有了人生中第一次梦遗。

他梦到了女孩,自己又觉得非常羞耻,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总躲着她,两人的关系经历了非常诡异微妙的一个时期。

总体来说,整部剧本单纯围绕着女孩和男孩,一段感情描写的细致入微,耐人寻味,江远看到最后,忍不住笑起来。

他觉得暖,这样温暖单纯的故事,是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写过的。

他也不可能写出来。

主要经历不同,男人和女人想问题的出发点,解决矛盾的方法也是不同的。

他觉得剧本里的那女孩好像就是程思琪,天真羞涩蜕变成最后温暖美好的样子,至于男孩

应当是宋望了,除了他,江远不做他人想。

里面的男主角也姓宋,名灵均,出资屈原的离骚,“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灵均,灵善而均调,意义很美。

男主角有宋望许多特点,譬如出生在青城,譬如性格骄傲张扬,心地却温暖善良,譬如相貌极佳,远近闻名。

这故事,好像是程思琪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专门而写。

里面还带着她许多美好的憧憬,譬如青梅竹马这样的设定,也好像是一种弥补。

江远可以确定,在她的内心里,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人有这样温暖美好的一生,从生到死,恩爱纠缠。

桌面上的茶水已经凉了,入口微苦,他略微想了想,拿了手机,起身给程思琪打电话。

218:出乎意料的新剧本

程思琪吃了晚饭,原本正在书房里完善她的剧本。

桌边的电话响起来,她直接接通,轻声笑着征询道:“您看完了吗?”

“完了。”

“嗯?”听着他一时不说话,程思琪难免有点紧张了,“不好?”

“也不算,”江远拉开窗帘,看着宁静夜色,修长的手指轻叩着金属栏杆,略微想了想,道,“差强人意。”

按着他客气的语调,翻译过来就是勉强还凑合的意思。

程思琪伸手在眉心按了按,“哪里有问题呢?您说,我现在就在电脑跟前看着剧本呢。”

“我强调了好几次的那段话你还记得么?”

“嗯?”程思琪略微想了想,没后文。

江远提醒她,“普多夫金。”

“哦,”程思琪微微愣,点头道:“记着呢。”

“他那段话,复述一下。”

“哦,”程思琪伸手抓了抓头发,蹙眉回想着,慢吞吞道:“编剧必须经常记住这一事实:即他所写的每一句话将来都要以某种形式出现在银幕上。因此,他们所写的字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这些描写必须能在外型上表现出来,成为造型的形象。”

从她创作《青城》之初,江远的确反复强调这段话给她,程思琪看过很多遍,记得很清楚。

“没错。”江远语调微微严肃一些,“看看你的剧本,从正文第一段开始。”

程思琪拖着鼠标,点到了他说的地方。

江远声音沉而缓,“你这第一段里,用了‘欢呼雀跃、趾高气扬、焦头烂额、看上去胆小’这么一些词,这么抽象,银幕上能体现出来吗?”

“”程思琪无话可说了。

“剧本创作不是写小说,必须尽可能避免说明陈述性文字,无论是交代剧情、描写人物都应该形象化,”江远语调沉沉,“像欢呼雀跃这些,表现出来的动作是喊叫、跳跃、兴奋到弯腰大笑,应该有具体动作表情,趾高气扬这种,具体的动作神态呢,焦头烂额和看上去胆小也是,焦头烂额是不是应该体现为原地团团转,看上去胆小又算怎么回事,肩膀瑟缩?抿唇?看到人群不自觉后退?诸此种种,都应该形象化而并非抽象化。”

“”程思琪握着鼠标,半天说不出话来。

“诸如此类的抽象字句你用了许多,从头到尾都是,”江远下结论道,“你给我的文档是文学剧本格式,可你用了许多小说文字,难免显得不伦不类。”

“”程思琪伸手抓了抓头发,听着他一字一句、一本正经地批判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您说,你批评的都非常对。”程思琪连忙道,“我会修正的。”

“别急,”江远似乎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话锋一转道,“你这问题一开始写剧本的人都会犯,不用觉得惭愧,说完其他的,一起完善。”

“哦。”程思琪又乖乖应了一声,语调很虚心。

她其实挺喜欢她的剧本,可江远一开始就让她背课文,让她感觉直接回到了课堂上,自然一丁点膨胀感也无。

“说一下你这剧本结构,”江远略微想了想,“进行式开头,封闭式结尾。”

“您觉得缺少吸引力?”程思琪终于能说上话,一本正经道,“可是我的故事偏向平铺直叙,很难设置悬念式开头。”

她微微抿着唇,语调有些懊恼,那头的江远似乎颇为愉悦的低笑一声,一本正经道:“嗯,看来也做了点功课。”

“您说的我都有记着。”程思琪生怕留给他一个左耳进右耳出的印象,连忙紧跟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