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脸色铁青,一甩袖子道;“这安平公府也是你的家,你就自便吧。”

说完便带着人走了出去,留着沈幼安坐在前厅,沈幼安看着安平公离去的背影,心中已对他失望透顶,父王啊父王,王府的爵位落到这样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手里,只怕是连公府的爵位也要保不住了。

第18章 祭拜

见安平公出了前厅,沈幼安还坐在那里,大管家面色尴尬的说道;“九小姐,要不要奴才带您到处逛逛。”

沈幼安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要去祭拜父王和母妃,就顺便回来看看,这就走。”

“哎,九小姐,公爷打小便孝顺,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

沈幼安站起来,对着后面的采萱说道;“采萱姐姐,咱们走吧。”

“九小姐,要不您再坐坐,世子今日不在家,他自幼同您关系好,若是知道您回来了,他却没见着,会不开心的。”

世子沈晞虽是安平公长子,可自幼却是安平王亲自教养的,同沈幼安关系比旁人亲近许多,如今这安平公府里若说还有人关心沈幼安,那就只有沈晞了。

沈幼安道;“若是阿晞回来了,你便同他说陛下那里只允了我半日的假。”

沈幼安今日回来只是在前院的正厅坐了会,连后院都没过去,此时,她站在安平公府的门边,望着安平公府,她只看得见前院,还有那府里最高的怡景堂,她想象着围绕着怡景堂的假山池塘,想象着那通往父王书房的小道,想象着府里那二十四座亭子,十二座小桥。

采萱轻轻的碰了碰她道;“幼安,陛下在等你。”

沈幼安对她笑了笑,转脸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再见了,安平王府。

走到马车前,高和从里面将帘子掀开,采萱将她扶了上去,这马车里面也是分成两间,齐景焕和沈幼安坐在里面,采萱和高和坐在外面。

沈幼安坐好后,便听齐景焕道;“开心点,马上就要去见你父王和母妃了,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去不怕他们担心吗?”

沈幼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然后抬手遮住眼帘,压抑着那眼角不住的酸涩感。

“怎么了,难受吗?”

齐景焕见她手捂着眼睛,心都揪起来了。

“没事。”

沈幼安吸了吸鼻子,将手放下来,挺直背脊。

恍惚间,一阵芬芳传来,清香四溢,只见齐景焕手中勾着一只香囊,那香囊是她前些日子缝制的,这里面装的是墨兰,她将这香囊挂在了衍庆殿东暖阁的床头,却未料陛下竟将这香囊带在了身上。

陛下什么都没说,可沈幼安却知道他的意思,这香囊原是她为陛下缝制里衣时一起缝制的,挂在床头前她跟陛下说这里面的墨兰香气闻着可以让人的心情舒畅,眼下,陛下将这香囊拿出来,定是见她心情不好才拿出来的,只是,她先时并未闻见墨兰的香气啊。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齐景焕指了指一旁的车壁,只见那车壁上被拉出来一个小屉,原来这香囊一直在那小屉里,难怪她没闻见。

安平王的陵墓离安平王府并不甚远,马车行驶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沈幼安挎着一早便准备好的冥钱和酒菜,便下了马车,原先离得远还不觉得什么,这一到了陵墓,沈幼安便再也忍不了了,快步走到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的墓前,一跪,顿时泪如雨下,哭道;“父王,母妃,不孝女幼安来给你们请安来了。”

说着便往地上一磕,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子,沈幼安也不觉得疼。

起身抬起头说了句;“幼安不孝,这么久才来看父王和母妃。”便又磕了下去。

沈幼安跪着从身后的篮子里拿出酒菜,又从底层取出冥钱,拿了火折子引着,取出三个杯子,往杯子里斟酒。

拿起一个杯子托在手里,对着排位道;“父王,幼安带来了您最喜欢的九丹金液,幼安先干为敬。”

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完,轻轻拭了拭嘴角,端起一个杯子,将杯子里的酒洒在了地上道;“这一杯敬给父王。”

笑了笑,又端起一个杯子,将杯子里的酒洒在了地上道;“这一杯敬给母妃。”

敬完酒后,又端出两盘糕点,道;“母妃,这是您最喜欢的两样糕点,幼安也给您带来了。”

“父王母妃,幼安此次前来又不知何时才能再来看你们,幼安自幼在父王膝下,每有困惑,父王必是亲自解惑,如今......如今幼安已能自己照料自己,望父王母妃莫要担心。”

沈幼安静静的跪坐在墓前,看着那火渐渐熄灭,跪直了身子又磕了个头道;“父王母妃,幼安要回去了,你们在天有灵,幼安如今过的很好,身边碧彤姐姐,采萱姐姐待幼安都很好,陛下待幼安也很好,待幼安年满二十五,若是能被放出宫,幼安就过来长伴父王母妃。”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陛下,幼安姑娘回来了。”

这么快,倒是出乎所料,齐景焕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吩咐着将马车行到沈幼安身边去。

她今日因是来祭拜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穿的极其素净,着一身素色刺绣妆花裙,立在马车前,微垂眸子,齐景焕亲自伸手,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齐景焕顿时惊喜若狂,骨节分明的手有力的握着她的手,使劲将她拉了上来,眉梢上扬,嘴角也止不住的翘起,眸中尽是愉悦之色,能不开心吗?自他重生以来,这倒是第一次,她愿意接近自己。

高和早就知道了陛下对沈幼安的心思,至于采萱,也早就猜到七八分了,只是都没有眼下见到来的震惊,幼安只是让他拉她上马车,便如此愉悦了吗?

马车里面一层放着小几,齐景焕端了一杯茶递给沈幼安,道;“喝杯茶,润润喉。”

沈幼安本能的往那小几上瞥,小几上放着一个茶壶,茶壶旁边俨然还有一个用过的杯子。

齐景焕端着杯子,眉头一挑道;“这个杯子是新的,朕没用过。”

沈幼安悄脸一红,低着头,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就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比起她往日的仪态,倒真是有些毛躁。

“咳。”沈幼安将茶杯放在小几上,突然咳嗽了起来。

齐景焕忙去拍她的背,沈幼安推过他的手,轻轻的往边上移了一些,完了,这又想起来了,又要谨慎守礼了。

果然她移到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后,轻启红唇;“陛下,奴婢刚刚失礼了。”

齐景焕深邃的眸子望着她,忽然一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见她要起身,按压住她道;“朕不管,刚刚你明明接受了朕,如今为何还要跟朕来这些虚的。”

“奴婢......”

“嘘。”

齐景焕用手按住了她的唇道;“莫要再说那些气人的话了,你知道刚刚你将手递给朕时,朕有多开心吗?幼安,朕从前做错了事,你原谅朕一回好不好?”

这马车只用一层隔板隔开,采萱和高和就坐在外面,沈幼安担心他们听见,一时有些心急,又有些感动,她不是木头,自然能够察觉到陛下待她的不同,只是她不懂,从何时开始眼前的帝王对她好了起来呢?又为何突然对她好了起来呢?他从前不是最讨厌她吗?

齐景焕搂着沈幼安的腰,这个天穿的并不甚太多,他就那么望着她,在等着她的一个回答。

她的手不自觉的揪着他的衣服,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她躺在他的怀里,并没有着力点,帝王的一番表白让她不知所措,她揪着他的衣服,两只手对在一起揉来揉去。

齐景焕突然笑出了声道;“莫要揉了,朕的衣服都快被你揉成麻花了。”

两只手扯着衣服一起揉,还拧在了一起,可不就是麻花吗?

沉重的气氛被打破,齐景焕本想借此机会逼她接受他,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逼迫她,她才刚从安平王的墓地回来,心情不就不好,他怎么忍心逼迫她。

“陛下。”沈幼安不自觉的咬了咬唇,她一紧张就会如此,重生以来,他见惯了她的紧张,自然也见惯了咬自己的唇,曾经他一度害怕她咬破自己的唇,曾经他一度希望她能够一紧张就来咬自己的唇,如今,他正在往那方面努力,争取哪一日,她一紧张便来咬他的唇。

“罢了,不用说了,朕也不指望你能一下子给朕答复,朕曾经那么对你,你不恨朕,朕就已经是万幸了,不对,你恨朕吗?”

齐景焕突然意识到,好些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陛下,奴婢怎么敢啊。”

这个回答齐景焕并不满意,她说的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恨,这说明,她骨子里只是把自己当做陛下而已。

不满道;“在你心里,身份规矩就那么重要吗?”

沈幼安一愣,“陛下,身份规矩本就重要啊,您是陛下,奴婢是女官,奴婢本来就要听陛下的。”

“那朕让你给朕亲一口你怎么不听?”

好吧,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只好选择闭嘴。

沈幼安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又被他按了回去,给她重新调整了个位置,让她的头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还不时的嘱咐她别动,沈幼安在他怀里本就僵着身子,这下被他一说更加的不敢动了,整个身子躺在他怀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第19章 夫人

他眼瞅着她在他怀里别扭的样子觉得好笑,整个人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样子,伸手在她腰际捏了一把,她整个人一悸,身子更加的绷直了。

带着哭腔道;“陛下。”

声音软绵绵的,听的齐景焕心猿意马,装作不知道的说道;“怎么了?”

“陛下可否放奴婢下来。”

沈幼安觉得这气氛太诡异了,自己与陛下怎么就......怎么就,哎,这事还真不好说,怎么好好的自己就躺陛下怀里了呢?想着想着又觉得羞愤,自己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知廉耻的躺在陛下的怀里也不拒绝呢?

齐景焕看着她在他怀里脸色慢慢的变化着,这会子眼眸潮湿,竟像是要哭了一样,忙道;“可以。”

咦,这次怎么那么好说话了,她先时在他怀里扑通了半天也没见他将她放下来。

齐景焕扶着她才怀里起来,她方坐好,便觉得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疑惑的瞅了齐景焕一眼,齐景焕轻笑一声道;“时候不早了,去吃点东西。”

她就说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感情是算好了的。

高和打前面掀开帘子,沈幼安扶着采萱的手下去,后面高和也扶着齐景焕下来。

此处是煜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街上人虽多,可好在街道够宽敞,也不是那么拥挤,高和在前面引着进了酒楼,马上就有那跑堂的小伙计跑了过来,也不知高和说了什么,那跑堂的马上就陪着笑脸将几人引导了楼上去。

这酒楼名为顺安楼,是煜都三大酒楼之一,菜色精致,但寻常人是吃不起这里的菜的,出入这里的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富贵商人,只要有钱,都是大爷,不过这里的菜具体怎么样沈幼安也没吃过,她从前在家中是不吃外面的东西的,偶尔去外面参加宴会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吃的也没几样。

随着跑堂的伙计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这个雅间的窗户恰好是临着街道的,透过窗户便能看见街道上的场景,临窗摆了个黄花梨木雕花桌,桌子四周摆了几个方凳,房间里还放了一张雕花细木贵妃榻,榻上放了两个十香浣花软枕,用紫檀刺绣花鸟屏风隔开,供客人吃酒过后小憩所用。

齐景焕走到桌子前坐下,沈幼安跟着采萱和高和退到后面,齐景焕微哼一声,眼眸染起一丝不悦,高和连忙请沈幼安坐下,沈幼安自是不敢,还是齐景焕开口让她坐,她才战战兢兢的坐在齐景焕对面。

这临窗的位置不仅看的清底下的场景,连底下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一般人吃饭想要安静的环境,不会选在这个位置,似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齐景焕道;“偶尔出宫,在这种地方吃饭,也顺带体察体察民情了,你不知道,这个位置,可是能看见好些个有趣的事情呢。”

沈幼安听他这么说,伸头看下去,底下男男女女走来走去,街道两边的小商贩吆喝着,卖首饰的,卖布的,卖泥人的应有尽有,还有那扛着个插满糖葫芦的棍在街道上走来走去卖糖葫芦的。

沈幼安觉得有趣,她平日里虽出来过,却没有细细的看过这些,一时兴起,再加上在宫外,被这些东西吸引,马上就忘了坐在对面的是皇帝陛下,用手托着下巴看底下的小商贩和过往买东西的行人,有那挎着篮子的妇人摸着想要的东西却不买,站在那里讲什么讲了好久,末了将东西放下,走好远,小商贩还拿着东西追上去。

她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两边浅浅的小梨涡挂在了两颊。

她支着下巴看底下,齐景焕也歪着头看她,见她高兴,自己心里也高兴,到底也有能让她露出本性的时候,她本就是名门贵女,自幼娇养,这些事物自是所见不多,即便是见过也不曾观察过百姓的言谈举止,到底年轻,小女儿家的,很容易就被这些事吸引。

沈幼安的视线马上就被底下一个捏泥人的老人给吸引去了,她见那老人拿着捏泥人的泥在手里没两下就弄出来一个泥人,也没看清是怎么弄的,她觉得这手艺比宫中司宝司的许多宫人手艺还要精湛许多。

齐景焕本来见她眼睛乱瞟,这会子眼睛竟是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居然是个捏泥人的,偏过头微微示意高和,高和立马会意,转身出了房间。

沈幼安看那捏泥人的捏了好几次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捏的,忽然见那捏泥人的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高和,抬头果然房中不见高和的身影。

“陛下,高总管怎么下去了?”

齐景焕别有意味地笑道;“自然是朕让他去的。”

沈幼安尴尬的笑了笑,转脸看着底下平日里陛下身边统领十二监的高总管买泥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齐景焕宠溺的看着她道;“先吃点东西吧,底下要到晚间才会收摊子。”

不知何时,桌子上已经上满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采萱走上前来给齐景焕步菜,齐景焕摆摆手道;“去给幼安姑娘步菜,她害羞。”

沈幼安的脸顿时羞红,低下脸,恨不得将脸贴在盘子上。

“公子,泥人捏来了。”

高和进门时嘴里嚷嚷着,举着两只泥人,笑的像朵花一样。

不知怎的,齐景焕下意识的接道;“你先拿着,待夫人用完饭再给她。”

“夫人。”

高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跑到沈幼安身后,举着那两只泥人,献宝似的说道;“夫人先用饭,奴才给您拿着泥人。”

眼前这一主一仆神经状似错乱,让沈幼安着实消受不起,战战兢兢的起身道;“陛下。”

“嘘。”

齐景焕伸出食指在唇边比划了下道;“在外面要叫公子,或者夫人可以直接唤夫君。”

沈幼安面露僵色;“公......公子。”

齐景焕眉头微蹙,采萱便对着沈幼安福了一礼道;“夫人请坐下用饭,奴婢给您步菜。”

沈幼安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采萱,然后抿抿唇,坐下道;“不用步菜了,我自己来就好。”

齐景焕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

吃完饭后,高和唤人来撤了菜,换了几盘点心和一壶茶,沈幼安手里转着高和递给她的泥人端详了会,对齐景焕投去感激的目光;“多谢公子。”

面对这种姑娘家毫不掩饰的崇拜,齐景焕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高和在一旁苦兮兮的站着,摸了摸鼻子,心道,干陛下什么事,这泥人是卖泥人的捏的,跑腿的是他,最后得便宜的是陛下,哎,依陛下的性子,这次是让他跑腿买泥人,下次为了哄美人开心还不定要做什么呢。

忽然底下传来一阵敲鼓生,四个穿着官兵衣服的府兵过来清道,路中行人纷纷往两边让道,随后跟着一队人马,中间是一顶十人抬的轿子,看仪仗,是宋太傅的车队。

齐景焕端起桌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茶。

底下的车队正好经过此处时,一个身穿灰色衣服做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突然窜了出来拦住轿子。

沈幼安别过头对着齐景焕道;“公子,此人好生大胆,太傅的车队都敢拦。”

齐景焕笑了笑,道;“宋太傅素有爱才之名,且宋太傅向来爱惜羽毛,此书生若是有事,拦宋太傅的轿子可比拦其他官员的轿子好用百倍。”

他才说完,果然见底下宋太傅让人降了轿子,问那书生所为何事。

那书生跪在地上,高举手中的一摞纸道;“太傅大人,草民名为顾明哲,是四门学学生,此为草民书写的一篇文章,还请太傅点评。”

“噢,你是四门学学生,文章自有四门学老师点评,为何让本官点评。”

“启禀太傅,草民于今年科举落榜,草民不服,特来请太傅一看。”

那书生话一落,四周百姓纷纷笑了起来,落榜的书生居然在此拦着太傅的轿子。

宋太傅坐在轿中顿了一下道;“你即落榜,就该回去刻苦读书,在此拦住本官轿子,妨碍百姓,实属不该。”

太傅话一落,便有侍卫上前要拉着那书生走,那书生护住手中的纸,急呼道;“只可惜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此话一出,周遭一阵唏嘘,皆指着那书生议论。

沈幼安也是一愣,心道;这书生好大的口气。

轿子里传出宋太傅的声音。

“呈上来。”

那书生忙将手中的纸高举过头顶。

下人将那一摞纸接过呈给宋太傅,片刻后,轿子里传来宋太傅的笑声;“你叫顾明哲。”

“回太傅,草民顾明哲。”

“可有兴趣过府一聊。”

那书生大喜过望,嘴角一扯,道;“多谢太傅。”

宋太傅的轿子又抬起来,那书生也跟着轿子后面离开。

第20章 举荐

沈幼安回过头对着齐景焕道;“也不知是什么文章,竟让太傅将人留下了。”

“什么样文章,用不了多久,你自会知晓。”

齐景焕伫定的说道,沈幼安没问为什么,那个书生当街拦下宋太傅的轿子自己推荐自己的文章,宋太傅留下来他,意思就是同意收他为门生了,以前她父王也有许多门生,大煜德高望重的文人自是希望能够桃李满天下,这书生是个落榜的举人,如今这般自荐自然是希望能够入朝为官的,宋太傅收下他,就代表会向朝廷举荐他,到时候那篇让宋太傅决定留下他的文章自然就会呈到陛下手中。

果然,齐景焕回到宫中的第二日下朝后,宋太傅就带着那篇文章到御书房举荐他那位新收的学生。

齐景焕让他留下那篇文章后,便让他先回去,待他看完再做决定。

宋太傅离开后,齐景焕拿起桌上的文章大略的看了一遍,挑挑眉,这顾明哲此时就有如此才能了,前世,宋太傅也向自己举荐过他,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并未看过这篇文章,自然宋太傅举荐顾明哲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倒是听说过宋太傅府里有一个叫顾明哲的门客一直在替宋太傅出谋划策,宋太傅后来在朝中威望渐渐上涨与此人脱不了干系,以致后来宋太傅心太大公然威胁自己封贤妃为后,哼,今生重来一次,要么就让此人为自己所用,要么也就没必要留了。

齐景焕在御书房批奏折,午膳时才带着那篇文章回圣宁宫,用完午膳后,齐景焕将沈幼安召到西暖阁里,将那篇文章摊在案桌上道;“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