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们嘀咕完毕，各自散开，那长老模样的人看向明姒，“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用同等价值的信息交换，比如你刚刚说的那失踪的魂灵。如若拿不出交换的东西，你们今日谁也别想出去。”他声音沙哑，在这不见天日黑漆漆的树林里透着异样的诡异和阴冷。
明姒扯了扯唇角，眉目生花，“我保证，你们不会失望的。”
“好，你过来。”话落，他转身朝着一幢比之其他木屋要高出许多的房屋走去，其他小矮人却仍旧站在原地，盯着他们一行人满身警惕。
明姒刚要迈步，云燕潇一把拉住她，“我陪你去。”
“没事，你放心吧，他对我的消息绝对感兴趣，也绝对会让他大吃一惊。”笑笑，明姒挣开他的手，走出邵安等人的包围圈，步伐悠然的走向那幢木屋。
木屋很简单，一床一桌两椅，屋里面燃着烛火，外面本来不见天日，这屋子里更是漆黑。
明姒走进来，环顾了一圈才发现这屋子的奇怪之处，就是，这屋子没窗户。
怪不得这么黑，外面本来光线很暗，这屋子里就更黑了。
“坐吧。”可能是人矮小的原因，那长老似的人转身坐在床上，那床及其的矮，在明姒看来，她若是躺在上面根本伸不开腿。
在一个椅子上坐下，这椅子也很矮，她坐在上面都得蜷着腿。
抬头看向他，如此近距离当真看的清楚，那张脸异常的苍老，皱纹层层叠叠，满是岁月的痕迹。梳的略平整的头发灰白灰白的，看起来很缺少营养。
“我们族人丁凋落，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些人就是我们现存的所有族人，昨日去世了五个，不知今日还会死多少。我们无法孕育后代，唯一让我们族人不灭绝的方法可是现在也不管用了。老天要亡我们，谁也救不了。”不等明姒问，他便开口说道。肤色苍白带着他们特有阴冷，像是冷血动物，从不会温热。
明姒微微颌首，“那自你们来到这里，一个也没成功过是么？”
“是。可能我们与大燕人本身不同吧，信仰也不同，所以，成功不易。”他摇摇头，有些愁苦。
明姒微微挑眉，“既然根本不会成功，那为何你们还不走？不知这是大燕的境内么？更何况，你们害了那么多人，已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灵龙岛无一丝生气，我们虽然想念，但也不想回去。”他看着明姒，似乎想穿透她的眼睛看出什么来。
明姒笑笑，“但是我很想见识见识灵龙岛，那能够以天气之气孕育魂灵，又能培养出最极致的巫术，当真不是等闲之地。”明姒神色轻松，看他们很不愿意回灵龙岛。
“没什么好见识的。我想，我们的情况你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来说说你知道的吧。”他盯着明姒，似乎真的对明姒说的话很感兴趣。
明姒扬起下颌，笑道：“我知道一个人她的经历很不一般，她说过她曾在大燕飘荡过百多年，而且她觉得她自己就是一抹意识，连佛教中所说的灵魂都算不上。后来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安排，她附身在一个因意外落水身亡的女子身上。后来她遇到过许多事情，包括被人下毒，但都奇迹般的转好了，当真神奇。虽如此说，但是她一直不知她来自哪里，不知，您可以给出答案么？”
听闻明姒的话，那人突然站起来，不眨眼的盯着明姒，“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她一直很迷茫，很想知道自己来自哪儿。”这可谓是猜得到结局，却没猜到开始。
“那个人是在哪儿？”他没给予回答，而是再次问道。
“您若是能给出答案，那么，我就告诉您，她在哪儿。”明姒点点头，他若是说的有价值，她也肯定会说些实话的。
“一百五十年前，确实有一个灵失踪了。因为岛上的巨浪，将密室掀翻，所以，那个刚孕出的灵失踪了。那是数十个长老呕心泣血造出来的，并且，那一年来岛上风和日丽，日月光华十分完美，几百年都不会有那样的契机，所以众长老分外认真。并且，很有把握这新灵能够有孕育的功能，但谁也没想到，一夜之间突然来了巨浪，把所有心血都毁了。灵龙岛地势独特，所具有的灵气是与外界不同的。长老们都认为，那灵只要离开密室就会烟消云散，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说着，不知为何他眼里现出一丝亮光来，看着明姒，很急切的想知道明姒所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一百五十年前？那能否冒犯的问一句，您今年贵庚？”这么说来，她还是那个最年长的人。
“加上虚年，九十六岁。”他所说的虚年，就是作为灵时飘荡的年月。
明姒点点头，猛的眼睛一亮，“有个问题我很好奇，您是男的，外面却有几位女的。那孕出的灵，也分男女么？”
“不，不分。”他的意思是，落到了某人身上时，才安能定出男女之分。
“这样啊。”明姒笑笑，如若当时她附身在了男人身上，那么现在就是男人了。真不敢想象，她若是男人，那云燕潇咋办，难不成会和他来一次断袖分桃？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也来告诉我，那个人在哪儿？”他神色依旧严谨，同时透着阴冷之色。
“她啊，她就在这里。”明姒笑笑，看着他，虽说看起来很奇怪，但是也不知怎的，现今瞧着眼前这苍老又矮小的人，倒是有那么几分亲切感。
他眯起眼睛看着明姒，“你是说、、、你？”
明姒站起身，垂眸看着他，他的个头相比小六子更矮几分，只不过到达明姒的腰部而已，真的如同孩童。
“没错，就是我。相比你们来说，我是这里年岁最长的人。所以，你该拿出你应有的尊重来。”话落，明姒转身走出木屋。
邵安等人依旧围着云燕潇一致对外，云燕潇则盯着木屋的方向，看到明姒出来，他眉目间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些，“夫人，怎么样？”
“你过来吧，云七少，现今在这里，没人敢动你。”明姒双臂环胸，她还当真完全放开了，好似这里就是她家一般。
云燕潇的眉尾挑的老高，随后转身走出邵安的包围圈，顺手拍了一下邵安，他们的紧张戒备也都放开，但仍旧很警惕。
一步步走过来，云燕潇歪着头眉眼弯弯的瞅着唇角含笑的明姒，“怎么说？”
明姒轻笑，微微仰头瞅着他，“我是这里最年长的人，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我是最年长的长老，尽管，我不懂什么巫术。”眼角洋溢着微笑，显出几分俏皮来。
“长老？嚯，过来让为夫瞧瞧，夫人这长老是什么模样？”说着，抬手勾起明姒的下颌，左看看右看看，好似很稀奇的模样。
明姒拍掉他的手，“去你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告诉了他们我的身份，所以，算是找着我的出处了。最起码，我也不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是啊，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从天地间蹦出来的，不是更无敌。让我等凡夫俗子不敢仰望啊。”云燕潇摇摇头，明姒这算找到组织了，只是，得亏她不是这小矮人，不然，得多寒碜。
“少废话，我和你说，我想问问他们想不想再回灵龙岛，若是回，我想去见识见识。”反正也是无事，再说，她不想让这帮人继续在这儿害人，自然也不能让官府把他们捉了去，所以，还是回灵龙岛比较安全。
云燕潇闻言不禁睁大眼睛，深褐色的眸子闪耀着无可奈何，“所以，这是你们的家事喽？”
“鬼家事，只是他们人丁凋落，眼看这就要灭族了。”环顾一圈，眼前的小矮人不过三十四十个，看来，这就是他们全部的人了。
170、帝都来人
“这位小姐，如果你真的是我族内一百五十年前走失的那魂灵，那么，老夫还当真得唤您一声长老了。”那矮个子的长老从木屋走出来，仰头看着明姒与云燕潇，他说着这话，语气也和善了许多。只是在眼睛瞟到云燕潇时，神色就变得有几分不善了。
明姒笑笑，低头看着他，随后道：“这是肯定的，你还真应当唤我一声长老，尽管你们的巫术之类的我都不懂。还有，这位是我丈夫。”看了看云燕潇，也算是将他的地位定下来了。
“我的名字叫做五十七，您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年长，按照族内规定，您的丈夫，我们要唤作老爷。”这位名叫五十七的长老听闻云燕潇的身份，脸上的淡漠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才稍稍好转。
云燕潇挑眉，明姒抿唇，“老爷，这称呼您可满意？”
轻哼了一声，云燕潇抬手拍拍明姒的头，“本少哪儿有那么老，不要叫老爷，叫少爷。”看来，他还很不喜欢听。
五十七并没有理会云燕潇的反抗，而是仰头看着明姒，“既然长老您是我们的族人，那眼前的情况您也都看到了，我们族内人丁凋落，您还要我们离开，难道，您想亲眼看着我们族人彻底灭绝吗？”估摸着是明姒那时说的话刺激了五十七，又提起了这事儿，并且，他不觉得他们用大燕百姓的身体做实验有什么不对。
不等明姒回答，云燕潇听到这话明显不悦，“按这位五十七先生的说法，大燕百姓人口众多，所以，可以随意的杀害利用喽？有句俗话说，人不可逆天而行，你就没想过，或许就是因为你们违背自然规律，作孽太多，才导致你们族人一个个死掉么？”弯弯的凤眸带着些许不屑扫着还不及他腰间高的五十七，可谓一览众山小。
五十七冷脸，“既然唤你一声老爷，我也不会对您说过分的话。但是，既然您做了我们灵龙岛的老爷，那么您就该为我们族人考虑。您看看我们的人，这里是所有的人，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死了几千人。”他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云燕潇还未回话，身后猛的传来一声惊呼，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个小矮人倒伏在地，身体抽搐口吐白沫。
五十七快步走过去，明姒与云燕潇对视一眼也举步朝着那里走，还未走到近前，只见五十七率领其他的小矮人围坐在那抽搐的小矮人四周，嘴里默念着什么。
只是一刻，明姒和云燕潇就感觉他们四周泛起一层围障，而他们俩与他们不过一步的距离，但感觉却被阻隔在了外面。
这层围障一起，外面的人根本听不清他们在默念什么，尽管距离如此近。
“五十七说，昨日就死了数人，看来，今日又开始了。”明姒叹道，看来那五十七说的是真的，他们族人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这么邪乎，本少开始冒鸡皮疙瘩了。”云燕潇摇摇头，这么邪门的东西在大燕是从来没见过。
明姒轻笑，“其实也没什么，帝都钦天监的那些人不是也整天神神叨叨，你总是看不起他们，但是，某些人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只是你不了解，就觉得不靠谱罢了。”人对于不了解的东西向来都持有怀疑态度，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真看到的那一天才会相信。
云燕潇撇嘴，明显觉得不可信，尽管他现在看到了，但仍旧觉得这些东西不能靠近，否则，会被传染。尤其这些人这么矮小，没准儿，被传染后说不定他会萎缩，也变成这么矮，那可不妙啊！
圈子中，那刚刚抽搐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他们也停止了默念，看来，没救过来。
“没救了是么？”那五十七站起来，明姒问道。
“唉，没救了。”五十七叹气，摇摇头脸上都是无奈。
“在灵龙岛时，他们也是这般，每一天都有数人去世么？”明姒问道，瞧着他们这般悲伤，她不禁也觉得很无奈。
五十七摇摇头，“并没有。”只是，新的魂灵无法附着到宿主身上罢了。
明姒叹口气，“所以说，这里的风水不适合你们，这是关键。你们生在灵龙岛，长在灵龙岛，你们就应当在那里，走出了那里，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或许是吧，但是，只要仅存一点希望，我们就不会回”五十七说的很坚定。
云燕潇抬眼看向别处，啧啧叹口气，满是嘲讽，“命都没了，还什么希望不希望的。”真是没救了。
明姒看了他一眼，随后点点头，“他说的对，眼看着你们都要死了，还有哪门子的‘希望’。”
“那该如何？”五十七仰头看着明姒，尽管个头矮小，但是气势却不弱。
“依本少看，你们还是回灵龙岛吧。就算死，也能得个落叶归根不是。”云燕潇眉目弯弯，虽看起来脸上没什么诚意，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五十七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想必他内心也是很纠结。
“时近晌午，七少，我们回去吧。既然五十七还没做决定，那就让他好好想想吧。我们就住在山外的竹林中，你若是想好了，就去找我吧。”环顾了一圈，一个个苍老的脸庞看起来很是可怜，五十七明显是他们中年岁最长最有威信的人，所以，还是要他想想吧。
“长老慢走。”五十七微微低头，本来矮小，这样一低头感觉整个人好似趴在了地上一般，尤其是这般俯视他，使得云燕潇笑不停。
明姒拽了拽他的手，“我们走吧。”
“好。”仍不忘瞧一眼小矮人，云燕潇眉目飞扬的握着明姒的手，朝着邵安那边挥挥手，一行人朝着山下走去。
本来还坐在地上的小六子一瞧云燕潇他们离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
“一百三十六。”五十七突然开口，冷漠的声音悠悠长长。
小六子身子一顿，脸上都是恐惧之色，“救我啊。”冲着明姒的背影大喊，她答应要带着他走的。
明姒脚步一顿，云燕潇却扯着她继续往山下走，“不管他。”
“哪儿能不管他？小六子，过来吧。五十七，我很喜欢小六子，就让他跟着我吧。”转身冲着小六子招招手，随后向五十七说道。
五十七微微低头，“是，长老请便。”明姒要人，他也不能说什么。
小六子立即欢天喜地的跑向明姒，他是真的不想呆在这儿，刚刚就死了一个，说不准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走吧。”低头看了一眼小六子，明姒摇摇头，他是真怕死啊。
“呵呵，长老长老，你成了我们长老了。”往山下走，小六子格外兴奋，而且下山之路一片平坦，地上的白骨也不如上山时看到的那么多，尽管三五步还是能看到一具。
“怎么样，是否每日清晨都得向我叩拜请安啊？”明姒轻笑，这长老不长老的她不在意，但是得这长老之名倒是能吓唬吓唬人。
“那倒不用，只是，长老说的话我们都得听。”小六子撅嘴，他其实不服气的。
“哦，这样啊。”明姒眨眨眼，随后扭头看向云燕潇，云燕潇也正低头瞧着她，“我的长老，这也算扬眉吐气了。”满眼促狭的调笑她，这长老一词老气横秋，但看起来明姒倒很喜欢。
“少说废话，这长老什么的我倒不是很在意。你今日也看到了，他们族人所剩无几，在这里还残害百姓，官府若是插手，他们更是必死无疑。所以，正巧我要瞧瞧灵龙岛，不如，就把他们送回去吧。”反正时日很多，他们也说过了要看遍山水，塞外边关，海岛之外，只要能迈动步子，往哪儿走不是走。
“听你的吧，只是，那矮挫子未必听你的，老顽固一个。”摇摇头，云燕潇觉得他们死就死吧，什么灭族不灭族的，和他没多少干系。更何况，他们还害了那么多大燕的百姓，在他看来，死不足惜。
“若是真不听，那就不管了。咱们去吧，好不好？”歪头看着他，眨眨眼，可爱调皮。
“都说了听你的，就是上刀山本少也陪你。”抬手捏了捏明姒的鼻子，云燕潇的声音好听又满带宠溺之情。
小六子在后面听着，不免撇嘴，还有别人在呢，就这么肉麻，真是受不了。
不过呢，看着他们挺幸福的，现在族内也仅剩两个女人了，而且，身体的年岁都百多年了，苍老无比，哪个有明姒漂亮？看来，他这辈子是甭想了。
渐渐走到山下，邵安等人在前方开路，云燕潇握着明姒的手低头与她细语着什么，小六子跟在最后撇着嘴，这一行人中，最不开心的就是他。
蓦地，走在最前方的护卫停下脚步，后面的人也随即停下，云燕潇抬头看过去，轻松的神色也稍稍有变。
明姒看不到前方怎样，站在前面的护卫个头过高，挡住了一切。
“怎么了？”紧了紧握着云燕潇的手，明姒问道。
云燕潇拉着她后退两步，前方的护卫也在后退，明姒神色一诧，看来情况不好。
“怎么了怎么了？”看着大家都后退，小六子一脸不明。明姒都看不到前方情况，他这小个头就更甭想看到了。
“少爷，这些官兵好像从帝都来的。”邵安突然出声，毕竟在帝都那么多年，帝都的兵将他是能看出来的。
帝都两字一出，不仅云燕潇，明姒也是一愣，“帝都？咱们快走。”说着，拉着云燕潇开始转身朝着山的另一头跑。
“不用着急，他们不敢枉然进山，咱们时间充裕。”拽着明姒的手，云燕潇低声说着，尽管他有些意外，但步伐仍旧很稳。
“帝都的官兵怎么会来这里？”明姒真是不解，明明当地的官府都没管呢，帝都的人反倒来了。
“这事儿惊动了朝廷，他们若还在山上不走，恐怕一个都出不来了。”邵安跟在后面，虽脚步匆匆，但不忘说一句。
“别管了，咱们快跑吧。听说大燕的兵将很厉害的。”小六子急于逃命，他可管不了别人，别死在这里就好了。
“我们若被抓住了，就把你交出去。”云燕潇冷哼，招来了帝都的人，还不是因为他们冥顽不灵。
“不行不行，我会死的，啊！”小六子赶紧摇手，脚下却不稳，一下子趴在地上。
“你别逗他了，咱们顺着三里坡后山翻过去，赶紧收拾一下，得离开这里才行。”明姒紧蹙眉头，她是真的担心被帝都的人看到，毕竟在帝都混了那么久，肯定有人还认识他们。特别是云燕潇，曾经领过帝都的兵，脸熟的不能再熟了。
“害怕了？”拽了一下大步往前走的明姒，云燕潇轻笑，看起来悠然自得。
明姒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什么时候还在闹？好了好了，我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
“别怕，就算是帝都来人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本少还是有自信保护你的。”揽着她的肩头，此时远离了山边，倒是也不急了。
“说是那么说，但是、、、有过一次那样的遭遇，你应当明白。”低头看着地面，明姒叹道。
“呵呵，傻样儿。”拍拍明姒的脑袋，云燕潇促狭道。帝都来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帝都中的兵将们受过他恩的不少，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有人认出了他，也不会出什么事儿。不过瞧着明姒这么慌张，他倒是有些心疼，她一般很少怕，但看来她是真的怕了云天翊了！
171、挠痒
竹舍清幽，打从三里坡那里逃回来，可把小六子累个半死。本来个头矮，腿也短，偏偏他们疾步行走，可是苦了他了，回到竹舍，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就起不来了，两条腿抽筋好似脚跟被削掉了一样。
明姒看起来有些晃神，好似有心事，就连小六子在那儿呜呼哀哉她都没注意。
“我的夫人，别想了。不是吵着饿了，先吃点点心吧。”云燕潇从厨房漫步走过来，一只手托着盘子，一手负后，看起来格外悠闲。
明姒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看你一点也不担心似的，敌人将至，赶紧收拾细软咱们逃跑吧。”抓住他的衣袖，明姒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云燕潇略显无奈，将手中的盘子放在石桌上，然后抬手拍拍明姒的头轻声道：“你就是担心会和他们面对面起冲突？就算老九名号响亮，也不至于让我们闻风丧胆吧。更况且，这次带兵前来的还不一定是谁呢，你怕什么。傻瓜！”
“你就当我是怕了吧，这世上，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他。”尽管云天翊不是什么反复的小人，但是，也不是多么君子。
“是是是，我的夫人，先吃点东西吧，饿着了你本少可心疼。”在明姒身边坐下，拿起一块点心就往明姒嘴里塞。
明姒也张嘴承受他的服侍，点心不是很甜，倒是蛮合她胃口。
“对了，在山上时，那五十七与我说了一件事。”蓦地想起来什么，明姒的眼睛也亮了，瞅着云燕潇，略有些神秘兮兮。
挑眉，云燕潇看着她的脸，“什么事？若是喜事就说来听听，不是好事就算了。”
“算不上喜事，但也算不上坏事。”明姒抿唇，倾身靠近云燕潇仰头看着他，眼睛都是弯弯的。
“哦？那说说，瞧你窃喜的样子，应当不是什么好事。”抬手捏捏明姒的鼻子，云燕潇已经做好被打击的准备了。
明姒翘起唇角，然后又靠近了他几分，整个上半身似乎都倚在了他身上，“那五十七说，我应当有孕育能力。”
闻言，云燕潇的眉梢挑的老高，半晌没说话。
“就是这个？”歪头看着明姒，他显得有些无语。
明姒点点头，“是不是很神奇？”看着云燕潇那副样子，明姒忍俊不禁。
“神奇，神奇！”顺着明姒的话往下说，这事儿还真没什么神奇不神奇的。这个生不生孩子，他真的不在乎。
“按照五十七所说，灵龙岛那地方风水极好，尤其在我出现的那一年，比之任何一年都要好。”明姒说着，看起来，对于灵龙岛的一切她很感兴趣。
“所以呢，夫人你才这么与众不同，是不是？”拍拍明姒的头，云燕潇对她有些无奈。眼看着都下午了，他这个男人都饿的肚子叫了，也不知明姒哪儿来这么多的精神。
“没错。”拨开他的手，明姒轻笑着站起身，“都听到你肚子叫了，走吧，去吃饭，饭菜的味道真是香啊。”邵安他们动作快，饭菜已经出锅了。
坐在地上的小六子看着那俩人手牵手的离开，神色有些复杂。长老说她有生育能力，这是真的？那太神奇了！
几个护卫在用完饭之后就出去了，与云燕潇坐在卧房窗边用饭的明姒瞧见了他们离开，心知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估摸着，他们是去打探帝都来人的事儿，也不知来人是谁，或是龙崎？
龙崎，想起龙崎来，明姒的筷子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对面，云燕潇给明姒夹菜，忽然发现明姒呆愣的模样，不由得挑眉，“想什么呢？”
“嗯？我在想，这次带兵来的，会不会是龙崎。”他来过一次，对这里很熟悉，带兵前来的可能性很大。
“龙崎？呵呵，不会是他。”放下筷子，云燕潇摇摇头，对于龙崎，他倒是颇有叹息。尽管，曾经和龙崎动手伤过他。
“为什么？”明姒不解。
“因为他在给你守陵。”云燕潇略有促狭，不过却心知龙崎的执着，这种执着让他佩服。
“守陵？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明姒也放下了筷子，居然还有这事儿。云天翊居然要龙崎这个已经是将军的人守陵？
“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过，你很在意？”她的初次大婚，就是与龙崎携手完成的，想必在她心里，龙崎是个很特别的人。
明姒摇摇头，却又点点头，“不是在意，而是，龙崎是个人才，而且对他很忠心。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派龙崎去守陵。”一般守陵的时间都很长，十年八年算短的，几十年都有可能。
“也正因为如此，龙崎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派这差事给他。”对别人都不放心，对龙崎，他是绝对放心的。
明姒恍然，原来云天翊还是怕她醒过来，有龙崎在，能看守着她。不过，现在她逃走了，也不知龙崎会怎样。
“不过龙崎什么都不会说的，想必现在还默默地守在皇陵呢。”云燕潇觉得有些吃不下了，也幸好他们现在远离了帝都，如若此时还身在帝都，或许，明姒还真会变了心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