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任何感情都值得尊重,不应该在生活和职场上受到歧视。所以,我支持悉尼的同性恋大游行,下次一定要适逢其会。”秦子歌的态度,更加鲜明,“也许有一天,我会加入到他们中间去。”

“别开玩笑。”白明吓了一跳,顿时严肃了起来,“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性格又好,一定要找个好男孩嫁了。”

“对我来说,嫁人不重要,小提琴才最重要。”秦子歌做了个鬼脸,“对于这一点,未曦恐怕不会承认。在她的眼里,感情和婚姻,比她的那个设计师前途重要多了。”

“那当然。”白明力挺孙女,“女强人毕竟少数,相夫教子,才是咱们老祖宗们喜欢的生活方式。”

“那也未必,武则天不是皇后不当要当女皇吗?可见女人的权力欲-望,一点都不比男人少。”秦子歌热衷于与白明争辩。哪怕有时候并不是自己的真正观点,也要辩个热热烈烈。

白未曦听着耳边的男声和女声,怅然地看着窗户外明亮的天空。眼前的清茶冒着热气,她却想像着与秦渭阳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这样相对默坐。

一顿晚饭,白未曦吃得有点心不在焉。倒是秦子歌,对白明亲自操刀的两款菜品赞不绝口,还把阿姨也拉到饭桌上一起吃。

“白爷爷,我和未曦出去散步,吃得太撑了,都怪白爷爷的手艺太好了。唔,以后要是我对小提琴没感觉了,就跟白爷爷去开间餐馆。白爷爷呢,掌勺大厨师。而我呢,就是端盘子的女招待。”

“谁敢用你当女招待?”白未曦好笑,“恐怕隔天就被你的粉丝用唾沫给淹死。”

白明笑着说:“你们出去走走也好,消消食。回来我给你们做消夜,未曦特别喜欢吃水果西米露。”

“哇,不得了,那我回美国要开始减肥计划。”秦子歌大笑,拉着白未曦出了门,才鬼头鬼脑地问,“有没有和渭阳约好,去走那条梧桐大道?”

白未曦看了她一眼:“我说你怎么忽然热衷起散步了,原来是想去看我们的好戏?”

“我是见证一段爱情的奇迹而已。”秦子歌不服气地说,“再说,我也是为你和渭阳创造单独相见的机会嘛!难道你想今天就让渭阳登门造访,摊牌说喜欢你爱你一辈子?”

“别说得这么恶。”白未曦横了她一眼,“渭阳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你是打算沿着小区的外围走,还是在小区里?”

“当然是去当年那间咖啡厅小坐了!”秦子歌叫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们在澳大利亚还没有走够,回到北京再继续劳动两条**吧?”

“饭后三百步,睡前一盆汤,是我爷爷最推崇的养生方式。”白未曦笑着说。

“我觉得这种观点不合理,回头我得跟白爷爷好好说说。饭后其实不适宜马上运动,说什么帮助消化,我觉得就算坐着不动,食物消化也很快啊!还要说到汤,应该是饭前喝比较好。而且,在睡觉之前,还是少喝水,不然容易给肾脏造成负担。”

白未曦大笑:“天哪,子歌,你是真的在外国生活的时间太长,竟然不知道这个睡前一盆汤,指的是泡脚的汤。当然,如果你有这种特别的嗜好,想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

秦子歌瞪了她一眼:“泡脚就叫泡脚嘛,干么说汤,存心让人误解!哼,你一定是存心故意,想看我出丑。”

“我以为这句话,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谁知道你会误会成…”白未曦继续轻笑,正打算给秦子歌来一段普及教育,讲讲中国人称沐浴的水为汤的由来,却听到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

“是渭阳!”秦子歌眼睛一亮。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

“未曦,吃晚饭了吗?”他的开场白很实在。

“刚吃完,和子歌在散步。”白未曦老老实实地回答,却让站在一边的秦子歌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的对话,也太没创意了吧?情人之间,不是应该甜言蜜语吗?比如说:亲爱的,达令,小蜜糖…虽然想着昵称,自己的胳膊上也冒出了鸡皮疙瘩,但她觉得这样的称呼才正常。

“八点半吗?没关系,子歌要去爱犹未尽喝杯曼特宁。”白未曦笑意吟吟,俏脸在春暮夏初的风里,很柔和。

第四百二十七章老地方

■爱犹未尽还在老地方,生意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样子

“秀姐!”陈秀琳听到有人称呼自己,回过头来,好一会儿才认出了白未,顿时高兴得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给扔出去。

“咣”一声,掉在柜台上,白未急忙扶住。

“未,你这么久没来,都快让秀姐认不出来了。天哪,时间过得可真快,你总有两年多没有来了吧?哇,真正的淑女,脸也长开了。”

白未哭笑不得:“我以前的脸没长开么?”

“长开,但没有这么好看。”陈秀满意地打量着白未,“粉蓝色的蕾丝衬衫,白色的小a字裙,小清新打扮啊!”

“因为青春还剩下没多少年,所以我当然要好好把握一下喽!”白未笑嘻嘻地说,“秀姐,我带了朋友过来喝咖啡,曼特宁和蓝山各来一杯。”

“好,没问题。”陈秀琳乐呵呵地说,“那边的位置不错,今天还没有人呢!你们先去聊着,我一会儿就煮好咖啡端过来。这是你朋友,气质真好。”

白未好笑:“人家是学艺术的,气质要不好说得过去么?”

秦子歌眨了眨眼睛:“秀姐,我把未也拐去学艺术了,要不然她的气质哪有这么好?以前像个灰姑娘,t恤牛仔裤,一成不变的打扮,是不是?”

陈秀琳同意地连连点头:“可不是?现在的头发也时髦了,这种发型很适合你。”

白未没好气地拉住秦子歌:“走吧?我的大小姐,就你废话特别多。”

秦子歌冤枉地叫了起来:“什么话?你让秀姐评评理,进店来以后,我说的话多,还是你的话多?”

陈秀琳笑个不住,转身蘀她们煮咖啡去了。

“未,这就是你和渭阳以前约会的地方吗?”秦子歌打量了一下室内装潢,满意地点头,“果然不错?清雅之余,不失大方,难怪渭阳会喜欢。”

“不是约会。”白未纠正,“当时我在这里当女招待,那时候是高考过后,刚放暑假。我觉得咖啡馆是个挺时尚的地方,所以就进来镀层金。”

“哦,后来就碰上渭阳了。”秦子歌恍然大悟,“当时你还只是个黄毛丫头,他怎么就看上了你呢?”

白未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就是四年之前?至于差别那么大吗?”

“黄毛丫头十八变,没听说过吗?你想想看,你都变了不知多少变呢!”秦子歌对她的“故作老成”嗤之以鼻,殊不知人家真比自己要“老成”。

“不一定长大了才变。”白未摇了摇头。

自己重生以后的变化,那才真是叫大。连带自己身边的好友和亲人,变化也大得惊人。刘美丽已经成为蓝天服饰的顶梁柱,业内最佳卖手之一。而白明则更不用说,避免了死亡的威胁,现在的晚年生活也越活越滋润。

她想,这才叫人生。而自己的前世?只是在挥霍有限的青春岁月而已。她不知道,如果没有遭遇车祸,她的后半生会怎么度过?但一定没有现在这么精彩。

“未,真是稀客啊!”忽然,一个男声加入了进来,让秦子歌吃了一惊。

白未却高兴地站了起来:“老板,你今天在啊?”

“说的什么话,好像我一直都跷班似的。”伍子昂笑意盎然。

“没有吗?”白未笑嘻嘻地说,“我以前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可是听说老板三分之二的时间是不在的?所以今天碰得这样巧?我觉得意外。啊,这是我的朋友秦子歌?今天陪我来这里喝两杯咖啡。”

“欢迎之至。对于美丽的女孩子,我这里总是无上欢迎的。”伍子昂微笑着说?“尤其是未的朋友,那绝对是顶尖的美女。”

秦子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不是?”

“你和未的气质不一样,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伍子昂笑眯眯地说。谁也不得罪,这是最好的表达。

“你在女人堆里一定很吃得开。”秦子歌扁扁嘴,“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恭维,其实却什么内容都没有。”

“这话说得真是精准,我就是要达到这样的目标,被你看出来了。”伍子昂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笑容温和而带着两分痞子味,但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今天我们的咖啡能不能打折优惠?”秦子歌笑嘻嘻地问。

“未带着朋友过来,那是敝店的荣幸,算什么打折优惠?这两杯咖啡,当然是免费招待。”伍子昂很爽快地说。

秦子歌“呀”地叫了一声:“早知道我多叫两杯咖啡了。”

“那有什么关系?现在再点也不迟。”伍子昂毫不含攘地说,“今天不管你喝多少,全由我来买单。”

“听说你也是当年的高考状元?怎么想到下海开咖啡馆呢?”秦子歌好奇地问。在路上听到关于伍子昂的生平,她已经很佩服这个男人了。

高考状元违反校规被开除,那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勇气。她一直以为开除这种处分,只适合于调皮捣蛋又成绩差到没救的学生身上。

在她看来,高考状元,一定都是品学兼优型的,比如白未。

“高考状元很稀奇么?每年高考,都会出几十个。”伍子昂却不以为然,“校规既然不合理,我违反它也没有什么不起。”

秦子歌对此人的评价,只剩下了一个字:狂!两个字:真狂!

不过,随之而来的感情,却是崇拜,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她的生命里,还真没有出现过这种尽管痞,但痞得文雅的

“当时你是带着一种悲壮心情离开校园的吗?”

白未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服下摆:“拜托,你当自己是小报记者,专门刊登八卦信息的吗?”

“没关系,我喜欢被美女们八卦。”伍子昂大度地说,“当时的心情,现在说来,已经有点不可思议了。我居然觉得是一种解脱,走出校门,只觉得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却不知道,自己的履历上有了这样的一次处分,天已经矮了那么一点点,海域面积也收缩了非止一半。”

“可是你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啊!”秦子歌满脸羡慕,“你看,开一间咖啡馆,没有就业的压力,生意不算太好,多么悠闲。”

伍子昂哑然失笑。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生意不算太好,也作为休闲生活的一根标杆。不过,这种标准,却与他自己的不谋而合。

不由自主地看了秦子歌一眼,却见她面目姣好,满脸的好奇,不带一丝恶意和嘲讽。如果有一种感情,伍子昂可以大胆地称之为崇拜。

这个女孩的思维,还真与众不同啊?

“这是我向往的生活。”伍子昂点头。

“我也向往??????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可能还处于矛盾之中吧?”秦子歌小小地烦恼了一下,又笑靥如花,“未叫你老板,不过现在你已经不是她的老板,所以这个称呼显然不合适。我在国外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喜欢称呼彼此的名字。如果我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你,该不会反对吧?”

伍子昂欣欣然点头:“怎么会?我当然喜欢听到你们直接叫我的名字。伍子昂,或者子昂,都不错。”

“子昂,唐代有个陈子昂,想来你的父母对你的期望一定很深。”秦子歌听到他的名字,就立刻发挥了充分的联想。

“每个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提到陈子昂。我跟他老人家差了多少年,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呢?”

“谁说没有?”秦子歌振振有辞,“你们都有一种愤世嫉俗的气质,站在高岗上,想必你也会有种前不见来者,后不见古人,独怆然而泪下的感慨吧?”

伍子昂哭笑不得:“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点吧?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茬。芸芸众生,谁也不比谁更高贵,所以我身边有的是同路人。不管我如何选择,也不至于成为孤家寡人。别小看我工作不勤快,但狐朋狗友还真不少。”

秦子歌吃吃地笑:“如果你的那些朋友听到这样的形容,会不会大怒拍桌子?”

“不会。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也是他们的狐朋狗友。”伍子昂不以为然地说。

白未和秦子歌都忍不住失笑。

“看起来,你们相谈甚欢,我不会成为了不速之客吧?”陈秀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老板,我想请假两个小时,和未好好聊聊,所以提前收工,不会反对吧?”

伍子昂含笑:“当然不反对,我想未也会欢迎你的加入。你们以前就有很多话要说,现在许久不见,话恐怕一时半会都说不完。”

秦子歌笑嘻嘻地点头:“就是,我把她的话抢走了。”

“你们聊得开心又投机,我也不好意思插话。我和秀姐倒是真的有不少话要讲,比如谈谈咖啡。”

于是,四个人分成了两组,各自聊着相关的话题,连秦渭阳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也没有注意到。

ps: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所以没有及时更新,给亲们说声抱歉,过两天找时间补上。最近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太好,今天还要加个班,明天会好好把睡眠补回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那时花开

“未曦。”秦渭阳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保证声音能够送到白未曦的耳朵里。她抬起头的时候,满脸都是欣悦,丝毫没有久等后的不耐烦。

“你来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说得很深情。当然,这样的深情,也许唯有秦渭阳能够懂得。

“来一杯曼特宁。”秦渭阳很自然地在一旁落坐。

“这是你的男朋友?”陈秀琳随意地问了一句以后,忽然拍了拍脑袋,“一定是我,当时每天都会在这里等你送上一杯曼特宁,我们都叫他曼特宁先生。怎么样,今天也由未曦为你亲自泡一杯吗?”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不会给你们咖啡馆造成不便吧?”秦渭阳微笑着问,目光准确地找到了身为老板的伍子昂。

“当然不会。”伍子昂对他点头微笑,“能让新晋的设计师在爱犹未尽泡杯咖啡,那是莫大的荣幸。未曦,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愿意再为昔日的老主顾泡一杯咖啡?”

白未曦笑着说:“当然,我很乐意重温当年的泡制程序。秀姐,你看我现在的手艺,是不是有进步了?”

陈秀琳吃惊地问:“未曦,你现在真的成名了?”

“也不算成名,比起他们兄妹俩,那就是天差地远。我只是很喜欢这个职业,喜欢这份工作,所以很快乐。”

“你们也很有名吗?”陈秀琳意外地问。

伍子昂轻笑:“如果说着名时装设计师、时尚教父还不能算有名的话,谁会有名?看来秦小姐就是那位刚刚从悉尼歌剧院表演归国的音乐才女了吧?刚才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你很平易近人。”

秦子歌不满地噘着嘴:“我首先是个人,然后是个女人。什么音乐才女,只是拉了两曲小提琴而已。伍子昂,你刚才可是说过,我们是朋友,不会这么快就变卦吧?”

“当然不会,只怕高攀不上。”伍子昂笑谑地说,“没想到你跟着未曦来竟然有这样大的来头。着名小提琴手,着名钢琴家,来自东方的音乐才女??????最近的赞誉很多,但我想你不会愿意听的吧?”

“不想听,还是我们刚才对坐交谈比较好。”秦子歌叹了口气,“其实人与人之间,又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其实,你自己也是咖啡馆的老板,当得多潇洒,我一直很羡慕这样的生活呢!”

“堂堂秦氏大小姐要开间咖啡包还不容易?不过,我以为你更适合中国的功夫茶,清清淡淡,不娇不艳。”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开间茶艺室呢?”秦子歌立刻眼前一亮。

秦渭阳看着两人仍然旁若无人地交谈,忍不住摇头苦笑,伸出手牵住了白未曦的,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只要看对方的眼睛,就会明白。也许这就是属于情人间特有的灵犀吧?白未曦想着,唇角微勾。

“我说子歌,我是来接你们的是不是到了该离开的时间?”秦渭阳看了看表,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热烈交谈。

“啊,对,我今天来是陪未曦…”秦子歌恍然一笑,然后满脸歉意,“真希望再请教一下茶艺,可惜我家老哥今天有急事,不能陪我耗在这里。不过我认识了地头以后有机会再来,能找到你吗?”

“我的手机号。”伍子昂从桌子上撕下一张纸随手抄了一串数字,“提前打电话给我乐意恭候。”

“你不用名片吗?”秦子歌奇怪地问。

“没有想过去印名片,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向别人介绍的。咖啡馆倒是有广告名片,不过只留了服务台的固定电话,大半时间找不到我。”

秦子歌喜孜孜地问:“这是你的私人号码?”

伍子昂点头:“对,只有相熟的朋友,才会有这个号码。”

“谢谢你,我也写一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秦子歌龙飞凤舞地依样画葫芦,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我一般只留经纪人的手机,不过这是我自己的。”

“好。”伍子昂细心地收起,“爱犹未尽的大门,随时为你和未曦打开。”

尽管带上了白未曦,秦子歌有些小小的不满足,但还是喜悦地点头,笑容满面地告辞。

走出玻璃大门,白未曦纳闷地说:“我都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我带你来的,还是你带我来。”

“人与人的缘分很神奇,有时候第一眼就会觉得相识了千百年。”秦子歌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伍子昂的待人处世,以及说话的风格。我虽然活泼好动,但很少和伺个人说这么多的话。”

“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白未曦没有什么底气地问。

一见钟情?似乎有点理想化。

“谁知道呢?爱情对于我还没有体验,也许只是互相欣赏。至少,我就喜欢他这样的生活态度。高考状元违反校规到被开除,这样的勇气,你没有吧?”

秦渭阳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未曦的脑袋没有被门夹坏,好好地被学校开除?子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对哪个男孩子这么自来熟,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秦子歌讪讪:“对啊,所以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就和他一见如故呢?也许是今夜的月光太美,也许是爱犹未尽的装潢深得我心???…”

白未曦吃惊地看着她:“子歌,伍子昂虽然为人不错,但是他的私生活可是很丰富的,女朋友多到数不清。”

“我又不是和他谈恋爱,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秦子歌失笑,“我只是觉得和他很谈得来,所以做个朋友而已。他比我大了那么多,足可以当我的父亲了。当然,真正的爱情来临时,年龄并不是距离。”

她说的有些乱七八糟,可见心里对伍子昂的感觉,是不同的。白未曦有点为她担心了,再想找出伍子昂的什么缺点,却发现对于这个如父如兄的老板,自己的认识仅限于传说。而与他相处的日子,总是透着温和。张开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怔怔地看着秦子歌发呆。

“怎么了?你们都是杞人忧天,我自己还没确定呢,都什么表情啊!”秦子歌回过神来,俏皮地一笑,撩起裙摆,“好啦,今天我是陪你们去重走梧桐路的。真高兴能见证一段爱情的传奇,不管家里人怎么说,我总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你们。”

尽管知道秦子歌在家族说话的份量并不重,但白未曦还是觉得心里温暖。有人愿意支持,就表明自己不是孤军作战。

“还有我。”秦渭阳的大掌,适时地包住了她的小手,带着温暖的笑意,在初夏的微风里,荡漾出迷人的线条。

“放心,我不会软弱地当逃兵。”白未曦轻轻地说,类似耳语,话尾飘散在风里,却被秦渭阳清晰地接收到了。

因此,他稍稍用了一点力,回握住她的手。

“就是这条路吗?”秦子歌兴致勃勃地看着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这么高大,到了夏天一定把天空都挡得严严实实的。在北京生活了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好地方。”

秦渭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臆想:“你在北京统共也就生活了几年,就大言不惭。子歌,你今天是不是很闲?”

秦子歌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而亲亲热热地挽住了白未曦的胳膊:“我知道你嫌我是盏一千瓦的灯泡,可是我真想看到你出糗的一幕…唔,如果你想起来了,会不会痛哭流涕?说真的,就算小时候,我也没有见过你流眼泪的样子,真是期待啊!”

对于秦氏兄妹的相处之道,白未曦由衷地羡慕。

“恐怕??????你见不到了。”秦渭阳老神在在地摇头,然后微眯着眼睛,“这条路,从咖啡馆出来,我和未曦就会走到尽头。那时候,她的衣服不多,最爱穿的就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款式很简单,但布料不错,垂性相当好,走路的时候,下摆就会泛起浅浅的涟漪。”

“你??????”白未曦震惊地看向秦渭阳,却迎向了他幽深的双眸。

秦子歌怔了半秒钟,才大叫起来:“你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起来了?那我骗我们走这条路?我今天才发现,老哥,你装得可真是地道啊!从实招来,是什么时候的事,让未曦提心吊胆了这么久,太过份了。”

“我是喝着那杯曼特宁的时候,才想起来的。那个位置,我们以前经常对坐喝咖啡。我的是曼特宁,而你的总是一杯蓝山,不是吗?”秦渭阳不理妹妹的大惊小怪,转向白未曦,声音柔和清浅。

“是的,我们当时??????”白未曦想说下去,喉咙却哽咽了,低下头,拭去了眼角的一颗泪。

“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这么久。可是,你明明早就认出了我,为什么从来不说?”秦渭阳低头叹息,伸出双臂,把白未曦缓缓地拥在怀里。

秦子歌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很想哭。但是,从记事起,她也很少哭,除了婚事的那一次。

第四百二十九章唯一的殊荣

■参天的梧桐,虽然还没有迎来自己的全盛季节,但也已径枝繁叶茂。树干笔直,树叶阔大。路灯半隐半现,映在脸上,落下斑驳的阴影。

白未的手被握在秦渭阳的掌心,整条路都没有放开。他握得有些紧,白未觉得指节被握得有轻微的疼痛感。可是侧头看向秦渭阳,看到他紧抿的唇线,知道某人心情激动,低下头没有作声。

其实,这样的力度也让她觉得安宁。几天来的患得患失,在这个夜晚终于完全释放,再不剩下一点半点。

就是这条路,她与秦渭阳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夜晚。有时候会遇到下雨,梧桐树也会为他们挡去细雨。以,除非是暴雨如注,他们都会在白未收工以后,并肩散步。当然,那时候,他们会保持适当的距离,而不是像现在…

白未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肩与秦渭阳的胳膊挨在一起,透着亲密。

这条路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连接的是主干道。晚上八点半,还是车流如潮。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开过去,顿时把满腔的诗情画意,都开完了。

秦子歌靠在身边的一棵梧桐树干上,感慨地说:“谁说你们的恋情不浪漫?我看,任何所谓浪漫的恋爱,都不如你们的这段同行梧桐路。树和天空,都透着浪漫的气息。老哥,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对一个女孩子花这么大的心思!爱犹未尽似乎离你的任何一个住处,都有点远吧?”

白未稀奇地挑眉?悄悄地问:“真的吗?我记得你当时说过,有一套房子就在这里附近?”

“打个车过来也不过十来分钟,难道不算附近吗?”秦渭阳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善意的谎言感到尴尬。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的房子过来,也不算远了?”白未好笑地问。

“嗯,当然不算。比起法国和英国,你还会觉得这里很远吗?”秦渭阳一本正经地说。

白未轻笑:“哪能这样比?你永远可以找到一个参照物,表示距离的远近。”

“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没有远过。”秦渭阳温和地接话,容颜如玉。

“说得好!”秦子歌抚掌大笑,“老哥,我还真不知道你能对女孩子这样深情款款地说情话。恭喜你,未,你成功抓住了这个老男人的心。”

秦渭阳瞪她一眼:“我很老吗?”

秦子歌郑重地点头:“不错,有我和未这两个参照物,你确实已经老了。”

白未“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以子之矛攻子之质,子歌运用得真妙。”

“那是,在女生面前?老哥是另外一国的。未,你可不能因为贪图美色,而不顾我们之间的友谊。要知道,阵前投敌的,那叫汉奸。”

“什么叫汉奸,那是要投向非中国人。”秦渭阳没好气地瞪了妹妹一眼,“我和你谁是黄头发白皮肤?”

“我的头发是染的。”秦子歌哼哼,“本来应该是黑色的。”

“要不要回去了?”白未微笑地看着兄妹俩吵架。也许是都长了一副好皮囊,哪怕是吵架,也觉得很养眼。

“时间还早?我们再往回走吧!”秦子歌提议。

白未怀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是还想回爱犹未尽吧?”

“那里不错啊,我再喝一杯蓝山。老哥,你刚才好像只喝了一杯曼特宁?我们再回去补喝一杯吧?那里的咖啡,味道很纯正,我居然不知道,国内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喝到这么好的蓝山咖啡。”

“那是蓝调。”

“那是更专业的叫法,我就习惯把蓝调咖啡称作蓝山。”秦子歌理直气壮地说,“在日本把持了大部分蓝山的时代,谁还能喝到正宗的蓝山?”

白未忽然想到?被自己珍藏起来舍不得喝的那包蓝山咖啡豆′是当年秦渭阳特意从牙买加带回来的。听秦子歌的口气,似乎她也没有得到蓝山。她反手握住秦渭阳的手?在他诧异看过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柔款款地展露了自己的笑意。

原来,她当年得到的待遇,是如此的优厚!

“未,不用当我的面秀亲热吧?”秦子歌不满地咕哝,“当我是空气吗?那也有风吹到你们的手上。

白未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秦渭阳的手,转而笑着调侃:“如果你想喝茶,应该还会有茶艺师傅。如果你想喝现磨的咖啡,秀姐现在已经离开,你只能喝从咖啡机里出来的咖啡。”

“为什么?”秦子歌奇怪地问,“我觉得咖啡馆的营业时间应该从中午开始吧?八点半就走人的员工,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秀姐的手艺■是一流的,不仅是煮咖啡,泡茶的手艺也不是盖的。”白未称赞,“她有家庭,不能太晚回去,老板当初就答应了的。他们之间,已经合作很久了。当然,如果你是要找伍子昂伍老板嘛??????”

秦子歌立刻精神一振,目光闪闪地看着她:“他会在吗?”

白未看了她一眼,才幽幽地叹息:“现在应该会在他的某一位女朋友的香闺。”

“他的女朋友,多吗?”秦子歌怔了怔才问。

“不是多,而是非常的多。”白未认真地说,“子歌,他是个好情人,但不见得就是个好…”

“我又不是想找他做丈夫,你瞎紧张什么呀!做个红粉知己,不是也很好吗?”秦子歌迅速回应,然后才讪讪,“我还没想得那么深远,总觉得嫁人是件很恐怖的事。”

白未愕然:“嫁人生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吗?你居然会觉得恐怖…”

“我对婚姻没有信心,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别爱上渭阳。因为我们的家庭很复杂,我真怕你适应不了。还有老头子,他对渭阳寄予厚望,不会愿意自己钦定的接班人娶个无根无底的灰姑娘。暴风雨还在后面,你好自为之。”

“别听她在那儿危言耸听。”秦渭阳看到白未脸色微变,忍不住失笑,“子歌,夸张也要有个度,我心里有未,她心里有我,这就够了。爷爷那里,我不会让他伤害未的。”

“老哥,你别对老头子掉以轻心,他有时候的表现很让人无语的。”秦子歌严肃地提醒,“另因为他对你的慈祥,就真把他当成一个慈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