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虽然出世修行,但我的修行就是入世的,所以我会时不时提点你,不用担心。”

“免了,跟着你混,那是越混越回去!”陈语新没好气地说,“回去和王导沟通一下,广告片的最终版本什么时候出来?说真的,王导有点精益求精了?明明已经完成了剪辑,非要再返一次工。”

“那是别人对你负责,你应该觉得欣慰。又不多收你的钱,王导的态度值得肯定。”冯遵威和导演接触的时间比较多?对这位倍受争议的导演还是很欣赏的。

不管卖不卖座,至少王立山出品的电影,画面感都特别唯美。

“希望没有给未造成困扰。”陈语新皱了皱眉。

“想追就直说。”冯遵威嗤之以鼻,“这样的迂回战术对别人有用,尤其是那些毫无理智的小女生。不过,未可不会吃你这一套。”

“又不是没有表白过????…”陈语新轻声叹息,转头又盯着自己的酒杯发呆。当然?他坐姿端正,即使发呆,也仿佛在考虑什么大问题似的。那样的神态,更被美眉们赞不绝口。

多深沉啊!

陈语新不知道自己得到这样的新评语,如果知道的话,他会更郁闷,自己和秦渭阳的差距到底在哪里?除了年龄,他逐条比较?好像自个儿也不差啊!

爱情有什么道理可讲?不像他设计程序的时候,总是有迹可循。看着两位男女主角互相展露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刺眼。

感情只是一份没有答案的问卷?苦苦的追寻之后,却发现自己更加茫然。也许留一点遗憾,留一些伤感,会让这份感情更值得回味。

可是陈语新却希望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她眼睛里的那个小影是自己,她微笑以对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然而有些事找不到那么多的如果,所以陈语新只能看着人家俪影双双,独自喝闷酒,直到冯遵威把他的酒杯抢下来:“你想喝醉?虽然这酒不错?但也不能这么糟塌。按照你的喝酒方式,我敢说,你根本喝不出什么味儿来。

陈语新承认,这些酒喝到他的嘴里,还真是什么味儿都品尝不出来。

而秦渭阳拿出来招待宾客的酒,绝不会是一般的酒。

“好吧?不糟塌酒了。”陈语新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

有时候酒量太好,也是一种烦恼。想要谋求一醉,还不那么容易。

当然,这个结论得到了陆羽恨恨的一记杀人眼光,因为他比较容易醉酒,而且是喝着喝着,就不小心过了量。明明他不想喝那么多的,只能怪那些酒喝在嘴里的时候味道太淡,而后劲又太足。

陆羽很少把原因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因为他觉得那样不公平。所以,当他有借口可找的时候,总会轻易地原谅自己,因而笑口长开,成为蓝集团受人欢迎的乐天派。

接下去的订婚宴,没有再出什么问题。白未的心落了下去,仿佛刘权生跳出来,把她的心给抚平了。

“我想,婚礼可以不用等那么久,如果祖父不同意,我们就先注册,怎么样?”秦渭阳挽着她的手臂送走宾客后,轻声问。

“不是说好了一年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吗?”白未奇怪地问,“怎么忽然又变了主意呢?”■秦渭阳当然不肯说是陈语新的那番表白让他再度有了强烈的危机感,想把她早一点盖章定论。

白未没有从他那里找到答案,只是从他的笑容里知道,他是真心的。

“好吧,我已经成年了,我想爷爷也不会拦着我。”白未很有信心,看着主桌上的白明露出一个微笑。

刘权生的风波,并没有让老人面露不快。至少,在表面上,白明的表现镇定从容。而陈语新的剖白,也没有让他动容,仿佛原本就应该这样似的。

白未对自家祖父的好涵养,真是佩服之至。从来不知道,真正酷的人,原来是白明。

“爷爷。”白未笑着走向主桌,白明和秦子歌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居然一老一少谈得很投机,根本没有离座的意思。

“客人都送走了?今天的会场布置得不错,菜色也很好,有点红楼的味道。可惜,就是有个煞风景的人。”

白未也觉得美中不足,但她容易满足,也从来不追求完美,所以觉得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可喜的了,脸上仍然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爷爷,那人是蓝天集团的高层,水平还不错。不过,看起来人品不太好就是了,所以陈语新也就不再惜才。”

“品德不好的人,哪怕再能干也没用。”白明毫不客气地说,“德智体美劳,为什么把德放在第一位,说明德行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

“以前也不知道。”白未解释。

“我送你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秦渭阳看了看表说。

“你还要去公司?”白未立刻从秦渭阳的语言表达里,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嗯,有一点公事还没有处理完,不想累积到明天。”秦渭阳淡淡地说,“对于我来说,现在的时间还早,最黄金的时间就是晚上,工作效率比白天要高一倍不止。”

白未心疼地看向他:“那你不要多喝咖啡,最多限量一杯。”

“知道了。”秦渭阳微笑,对她在白明面前表示出来的关心,表示承情。

“那不用你送,我有开车来,而且正要回白家。未,我又要住你们家了,有没有替我准备好房间?”秦子歌笑嘻嘻地说。

“一直替你留着的。”白明笑着说,“知道你今天要回北京,早上就把被子和床垫晒过了半个太阳。”

“就知道白爷爷最疼我了!”秦子歌撒娇。

白未想,秦老爷子要是看到了这一幕,恐怕会羡慕嫉妒恨地再为她加上一条罪状。不仅拐走了孙子,还拐走了孙女!

“你每次都不回去,和你爷爷的关系会越来越僵的。”白未替她担心。

“我和老爷子的关系呢,只有更僵,没有最僵。

所以,回去不回去,其实效果差不多。啊,不对,有点差点。就是回去的话,可以关系会更僵那么一点点。”秦子歌提起祖父来,似乎有点冷漠。

再反观她和白明的亲热,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热情的女孩。

因此,白未觉得秦老爷子的罪状又多了一条,把一个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变成了冷漠的冰美人,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而且,她也深深同意秦子歌的话,有些关系相处多了只有更僵。就比如秦老爷子和她,找一次僵一次。第一次是和颜悦色,第二次是不耐烦,第三次隐隐有了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白未觉得她和秦老爷子的关系,这辈子怕是好不了。君不见他自家的孙女,和他的关系都僵到不行吗?

“今晚可以让渭阳也住到白家,和未一个房间。”秦子歌笑嘻嘻地说,“渭阳一定求之不得。”

白未脸红:“别胡说八道,小心爷爷听见。”

“咦,你们都已经是未婚男女了,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秦子歌的惊异,倒像是真的无心,“订婚,不就是方便光明正大的同居吗?”

“可是,我们还没有注册结婚。”白未虽然偷吃了禁果,但是在白明面前,还是要佯装一个纯情小女生的,所以急急地拦住了秦子歌的话。

秦子歌认真地说:“未,你的某些思想已经落伍了不知多少个年代。二十岁的时候,如果你是一张白纸,别人还会觉得你纯洁。三十岁的时候,如果你还是一张白纸,别人只会觉得是一张黄纸,品质太差,所以别人不要。”

白未被她的比喻说得哭笑不得:“你自己现在是白纸还是花纸?”

第四百八十一章 关怀的重量

秦子歌没有回答白未曦的问题,只是脸色有点难看。白未曦-好意思再问,她觉得也许秦子歌还有段不为人道的过往。

“别担心我,不管是白纸还是花纸,我还只是我。”倒是秦子歌,看到白未曦小心翼翼的模样,大度地回过头来劝解。

“嗯,怕你钻牛角尖。”白未曦笑着说,“咦,美丽,你们还没有走吗?”

何止是刘美丽,申晓晓和艾亚维也没有走,仍然站在大堂的一角说话。

“刚才光顾着看陈语新和刘权生吵架了,忘了吃饭,现在觉得有点饿啦。我看你整个宴会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不如去宵夜吧!”刘美丽笑嘻嘻地说。

白未曦了然,哪里是她们忘记了吃饭,分明是看到自己没顾上吃东西,所以才特意留下来陪她的。

“我回去下碗面,或者做一点咸泡饭就行了。”白未曦感激地笑笑,“不用担心我,有子歌和我一起回去呢!”

“有子歌在,我们就放心了。”刘美丽松了口气,“那我们自己去宵夜,你今天也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去看你。”

“你的腿现在没事了吧?”白未曦看到她走路的时候,姿势有点不太对劲,关心地问,“如果有什么不对,再叫张医生看看,他的医术很好的。”

“早就没事了,只不过恢复起来有点慢而已。”刘美丽不以为然地说,“不跑不跳,光是走路的话,一点事情都没有。”

白未曦心存歉疚:“小心一点,别耽误成了大事。”

“你放心,我是那种比小强还要小强的人,这一点伤算什么?小时候,我和哥哥们打架还打折过腿呢!”刘美丽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打张医生的电话?他人很好的。”白未曦再嘱咐了一句,直到刘美丽不耐烦地推她快走,才朝好友挥了挥

“你们之间的友情,真让人感动。”秦子歌发动了汽车以后?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

白明也说:“未曦就算是一事无成,这辈子交到这么多的好朋友,也算是没白活。尤其是语新,他替你解的那个围,那叫一个漂亮。”

“未曦,他真要恋你一生一世?”秦子歌忽然笑着问,“渭阳要急疯了?恨不能现在就盖章把你领回家。”

“只是场面话吧!”白未曦不太有把握地说,“我和他相识这么久,如果真是有情,也不会等到现在才…???”

想到陈语新的两度表白,她的心有点乱。但仍然摇了摇头,陈语新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哪怕是真爱,时间也会把这段感情湮没在洪流里,仅仅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作为朋友?她衷心地希望陈语新能够找到自己的真爱。每一个朋友都幸福,她就会更加幸福。

“我觉得他对你有意,今天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看你的眼神,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情愫。”秦子歌却仍然强调。

“是你自己神经过敏!”白未曦白了她一眼,“专心开车,你再神不守舍的话,要开到人行道上去了!”

白明笑呵呵地说:“我倒是很中意语新,不过未曦喜欢的是渭阳。我看着语新一步步成长起来,从青涩的男生,变成了今天成熟的男人。”

“白爷爷,您可不能过了河把桥给拆了,未曦是我嫂子!”秦子歌急忙申辩?把陈语新的话题轻轻地揭了过去,不停口地说着学院的新鲜事,把白明逗得笑声不断。

“子歌,也不要老在纽约呆着了,未曦都从英国回来,你也回来吧!你不喜欢住回秦家?就搬过来和未曦作个伴。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哪里有我们炎黄子孙看得顺眼?”

“看习惯了也一样。”秦子歌笑笑,“在国外呆久了,回到国内长住还真是不习惯。何况我现在与美国国家乐团有合作,经常有表演的机会,还是暂时先留在纽约吧!再说,回国一趟,也就订张机票的事,不算麻烦。”

“随你了。”白未曦笑着摇头,示意祖父不要再劝。

秦子歌的故事,也许丰厚得如同一部大部分的长篇小说。她不想探究,把秦子歌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挖开,那样太不人道。

“倒是未曦,怎么不继续在国外深造?你在圣马丁的毕业设计获得广泛好评,但还有上升的余地,不要骄傲自满哦!”

“未曦还要出国吗?”白明意外地问。

白未曦看到脸上的不舍和担忧,连忙挤出笑容:“子歌在诓你呢!我要留在国内陪爷爷,艺术无止境,并不见得是老师教了更好。再说,我不是有最顶尖的老师吗?”

“那倒是。”秦子歌也不失望,笑嘻嘻地说,“渭阳的架子很大的,好多大学请他去做客席教授都推三阻四。还是圣马西有面子,把他请过去讲了好几次课。不过,现在人家应该已经明白了,他是冲着未曦去的呢!”

白未曦红了脸:“也是一件双赢的好事,渭阳经常要去欧洲的…”

“以前他才没去得这么勤呢!”秦子歌吃吃地笑,把白明看得胆战心惊。

“子歌,先开好车,回家里再说。”

“放心吧,我的驾龄可长了!”秦子歌还没有说完,就踩了一个急刹车。白未曦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了玻璃上。

“看看,小心一点!”白明嗔怪。

秦子歌指着跨越横栏的青年说:“不能怪我,他不遵守交通规则,这里明明不是人行道,没有斑马线,他也横穿马路!”

“人命大过天,不管他怎么违反交通规则,开车的总得让着点行人。”白明说。

“在国外的时候,从来不会遇到这种事。”秦子歌咕哝,“所以在国内开车,危险程度有点高,有时候我还真是开出一肚子火气来。”

“所以你习惯了国外,不想回来了?”白未曦了然地问。

“有一部分的原因吧!”秦子歌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去,不再说笑逗白明,而是抿着唇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