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医,寒煜怎么了?你说呀,他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晕倒,还吐血,他是不是受了内伤?”南宫玲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慌乱至极,害怕寒煜会离她而去,他们的大业眼看就要成功了,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这江山,她也不要了,谁要,谁拿去。

没有了他相伴,没有他的日子,再美好的江山,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郡主,王爷中了一种叫做‘七月断魂散’的慢性毒药,中了此毒,七个月后便会七孔流血而死。按王爷此刻毒发的情况来看,王爷已经中了此毒六个月了。如果没有独门解药,王爷只能活一个月…”君天磊不愿意再说下去。

闻言,南宫玲珑脸色大变。

他们这半年来朝夕相处,她怎么不知道他中了毒?是谁下的?最擅于下毒的人,只有闻人初,可是闻人初离开已经一年了,他也忙着攻打澜月国的京城,夺回属于他的江山,他有空跑来对寒煜下毒吗?

那…

是曜哥哥吗?

正在这时候,城门打开了,赵然一身大将的铠甲从里面走出来,他知道寒煜会赢,不过他既然选择了寒曜,又因为嫉恨寒煜的得天独厚,他无路可走,只能继续跟随着寒曜,此刻京城十几万大军就是他在带着。

云英等人立即挡在了南宫玲珑和寒煜的面前。

赵然走到距离云英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冷眸穿过云英落在南宫玲珑的身上,淡冷地说着:“玲珑郡主,我们又见面了。本王是奉皇上之命,带一句话来给郡主的。如果郡主想让寒煜活命,请独自进宫面见皇上。”

赵然说完,就冷冷地盯着南宫玲珑。

真是寒曜下的毒?

南宫玲珑心一沉,没有想到寒曜竟然在半年前就对寒煜下了毒。

为了救寒煜,就算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愿意,更别说是进宫见寒曜了。

于是,她低低地叮嘱了云英,冷天宇,冷天啸和君天磊等人几句,让他们照顾好,保护好寒煜,她进宫去向寒曜讨解药。

寒曜在他的寝宫里等着南宫玲珑,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依旧是那般的俊逸儒雅,除了眉眼间多了一抹化不开的郁愁之外,他好像还是以前那个爱着她,宠着她,顺着她的寒曜。在他面前摆放着一袭同样是明黄色的凤冠凤袍,那是皇后的朝服。

他正在轻柔地抚着凤袍,眼神温柔,脑里想像着南宫玲珑穿着这套凤袍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绝美动人。

南宫玲珑进来了。

听到脚步声时,寒曜抬眸,迎向了南宫玲珑,定定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朝她张开了双臂,眼里充满了期待,奢望着她再像以前那样,看到他就扑入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嘻嘻地笑着,那般快乐,那般的自然。他爱极了她缩在他怀里的感觉。

可他失望了。

他和南宫玲珑再也回不到了过去。

从他顺从了父皇的旨意,迎娶陈青桐为太子妃时开始,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就越拉越远了。

最终,他只能失望地缩回了手臂,痛苦地说着:“珑儿,你有多久没有扑进曜哥哥的怀里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不,是快五年了吧。你都将近二十岁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呀。

他自己也二十八岁了。

岁月把他们彼此拉开,成了敌人。

“曜哥哥。”南宫玲珑轻轻地叫着,杏眸载满了乞求看着寒曜,轻轻地说着:“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放了寒煜吧,你其实并不想和寒煜争夺江山的,你渴望过的一直都是平静的生活。求你,把解药给我,好吗?只要你肯把解药给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寒曜笑,那抹笑容苦涩得如同黄连。

她还是了解他的,知道他一直渴望的是什么。

可她并不知道,没有了她相伴,什么样的日子对他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珑儿,告诉曜哥哥,曜哥哥哪里不如煜儿了?”

南宫玲珑沉默。

爱情,其实没有为什么。

她就是爱上了寒煜,对寒曜就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哪怕寒曜做着和寒煜相同的事情。

“曜哥哥,没有为什么的。”

寒曜再度地涩笑起来,心痛得如同刀割一般。

“曜哥哥,求你把解药给我,好吗?”

“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好,绝对不比煜儿少,可是姑姑却喜欢煜儿,你以前很喜欢和我在一起,不喜欢和煜儿在一起,可自从你及笄的前一年冬天,你高烧不退时,我未能天天去看你,从你退烧之后,你就开始疏远我了。珑儿,你知道,你的疏远才是让我最痛心的事情吗?我有多么的爱你,你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这般地爱你,你却不爱我?”寒曜忽然低吼了起来,如同受了伤的野兽一般。

他一把捉住南宫玲珑的手,指着那套凤冠凤袍,低吼着:“只要你穿上这些衣服,和我成亲,我就给煜儿解药,否则,我死,他也别想活了。”

“曜哥哥…”

南宫玲珑也心酸起来。

到了此时此刻,他关心的,紧张的,不是他的江山,不是他的龙椅,依旧是她呀。

“珑儿,珑儿…”寒曜发狠地把她扯进了怀里,用力地搂着,嘶哑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没有了你,我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不要江山了,我们归隐,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归隐,过着我们平静的生活,好吗?珑儿,坐在龙椅上,我才知道那张椅,没有坐上去时,想尽办法坐上去,可是坐上去了,才发觉原来那张椅是那般的沉重,坐着非常的不舒服。”

“曜哥哥…”南宫玲珑心乱如麻。

寒煜,她非救不可。

可救寒煜,她就要嫁给寒曜。

“除此之外,你提别的条件,好吗?”

寒曜心碎了!

他低首锁着她的绝美娇容,眼里隐隐泛着泪光,咬着牙,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躺上龙榻,把你自己给我,我就放过煜儿!”

他知道,他输了,他估计是看不到明天东升的太阳了。

可他也不想让寒煜好过。

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毁掉她的清白,让寒煜痛苦一生。

闻言,南宫玲珑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杏眸也泛出了泪水,晶莹的泪沿着俏脸一直往下滑,滑到了腮边去。

忽然,她推开了寒曜,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龙榻,在龙榻上坐了下来,然后躺下,泪眼仰望着上方,泪水却不停地下滑。

牺牲清白能换来寒煜的性命,她愿意。

寒曜笑,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她,为了寒煜,除了不愿意嫁给他之外,连清白都可以给他,为什么呀?

走到龙榻前坐下,看着自己一直想要的女人,寒曜伸出了颤抖的大手至她的腰间,挑开她的裙结,挑开她雪白的衣裙,然后,他俯下身去,吻上她的红唇。

她就像个木偶人一样,任他亲吻着,没有半点儿的反应。

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脸一直往下滑,可滑到她的胸前时,他终时停止了动作,因为他吻到了她咸咸的泪水。

她的泪就像烈火一般,狠狠地灼痛了他的心。

他最爱的珑儿呀,他最舍不得的便是伤害她了!

猛地坐正身子,他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用力地掷到了她的身上,痛叫着:“拿着解药…走!”

南宫玲珑泪眼看向他,不敢相信他到了最后,还是愿意放了她。

这个男人,爱她的心有多深,她怕是永远都测量不出来。

拿起解药,她急急地滑下了龙榻,像是害怕寒曜反悔似的。

在她急急往外跑的时候,寒曜忽然说了一句:“珑儿,曜哥哥不会求你让煜儿饶了我,我只求你保住清儿,他是你曜哥哥唯一的血脉。”

说完,他背转过身去,健壮的身躯显得落寞至极,一点帝皇之气都没有了。

“寒煜答应过我,绝对不伤你性命!”

南宫玲珑扭头深深地看他一眼,她会保住他的性命,还有他真正的妻儿。

寒曜没有再说话。

南宫玲珑拿着解药转身,匆匆而去。

她对他,竟然没有半点的留恋!

有了解药,寒煜的毒解了。

在寒煜的毒被解了之后,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狠狠地砸来。

先皇,驾崩了两年的先皇竟然活了过来,并且就在皇宫里。他重新夺回了皇帝的玉玺,迅速地控制住皇宫,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赵然捉了起来,废掉寒曜的皇帝之名,软禁在太极宫,原皇后,太子妃也一并软禁起来,然后大开城门,让寒煜进城。

等到父子重见之时,寒煜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着:“父皇,你老是躲在地道里,没有闷坏吧?”

听了他的问话,南宫玲珑才知道原来寒煜早就知道寒天运并没有真的驾崩。

寒天运虽然为情所困,可他的精明却不是假的。蓝珠在他的寝宫里下毒之时,他就知道了。他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全天下搜找,总算找到一个和他有七八分相像的人假扮成他,代替他中了毒,并死于蓝珠之手。

他则藏进了只有他和寒煜知道的那条从御书房通往京城所有王府的地道里,偶尔会化妆出来透透气。

而他身边所有暗卫,当然也是先一步换成了普通的侍卫,才会让黑炎那么容易得手的。

现在他最爱的儿子总算携着心爱的女人不负他望,回来了,他当然要活过来了。

“要是真闷坏了,此刻还能站在你的面前吗?小子,让父皇等了那么多年,父皇还以为父皇要失望了呢。”寒天运呵呵地笑着。

父子之间的对话,竟然像友人一般亲切自然。

看得周围的人错愕不已。

天下局势定了下来。

澜月国最终落回了闻人初的手里,在他登基为帝之时,曾经遥望天运皇朝京城方向足足半个时辰。他初登帝位,百废待兴,无心儿女之事,再者,他的心里只有南宫玲珑一个人,哪怕朝臣天天上书要求他早日选后封妃,他也不为所动。

寒煜被立为了皇太子。成为皇太子一个月后,寒天运便主动惮位,让寒煜登基为帝。

寒煜为帝之后,他和南宫玲珑的大婚也举行了,他终是实现了自己的誓言,许给她后位,和她携手坐拥天下。

当然了,压在他心里很多很多的秘密,他是永远不敢说出来的。

他对她的心,反正日月可鉴便行。

寒曜等人在南宫玲珑的干涉之下,寒煜最终大度地放过了寒曜,封寒曜为一个闲散王爷,带着陈青桐,寒清(寒曜之子)以及原皇后在王府里过着安静的生活。哪怕寒曜心里对南宫玲珑的爱还是放不下,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对陈青桐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天下虽然不能一统,在寒煜和闻人初的治理下,都能过上安定的生活。

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闻人初总会站在皇宫最高处,眺望着天运皇朝京城的方向,深深地思念着那个牵着他心房的女子,从心里祝福着她,就算她的幸福不是他给的,只要她能幸福,他也放心了。在她大婚的时候,他派人送去的厚礼只有一句话,就是警告寒煜,如果不能做到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会立即前来抢夺她!

寒煜当场就把那个使者扔了出去,大吼着:谁都没有机会再抢走他千算万算,才算回来的爱后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