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上次的事是陆某鲁莽了,给顾小姐造成了困扰。”陆重岩靠近一步,顾吟霜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柔声回道,“还望陆公子下次不要这样引起误会了。”

那婉约柔弱的样子更是让陆重岩心中所颤,他已经到了情愫懵懂的年纪,顾家小姐在他眼中,就是再过两年可以求娶的对象,心中那想要占有的欲望更加的强烈。

“上次的帕子陆某是情不自禁,见帕子落在地上,而顾小姐刚刚走,以为是你有意留之。”陆重岩的话让顾吟霜脸上一僵,她当时可是直接把帕子塞在彭少爷手里的,难道是他故意弃之的。

“真是你在地上捡到的?”她不甘心,又再问了一次。

陆重岩点头,脸色转为害羞,“不知顾小姐是否喜欢我送你的簪子,那海南明珠可是少见的。”

顾吟霜心底一阵冷笑,那簪子么,方氏后来还给她了,她直接把金子给融成了金块,珠子也给碾成了珍珠粉,直接拿来敷脸了。

“也不见顾小姐戴,你若是喜欢别的,我再去找。”陆重岩见她脸上微有绯红,以为她也是害羞了,“顾小姐不必觉得不好意思,陆某都是愿意的。”

“只是和今日的衣服不相配而已,陆公子不必这么麻烦。”顾吟霜轻轻摆了摆手,“陆公子,此处过往人多,被人看到了可不太好,毕竟男女授受不清,你我还是注意些身份的好。”顾吟霜脸上还是挂着浅浅地笑,眼神偶尔一抬,说抗拒不如说是勾。

陆重岩怔怔地看着她离开,从怀里掏出那块帕子在鼻下嗅了嗅,眼底闪过一抹贪意,远处传来大哥陆重海的声音,他将帕子赶紧藏入了怀里,刚要转身,发现草丛中有什么在阳光下有些闪。

那是一块坠着淡红络子流苏的玉佩,上头刻了个霜字

顾吟霜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那里,到了阁楼的时候顾吟莲还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姐,东西找到了?”

顾吟霜刚想说找到了,往袖口那一捏,却发现空空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走的急,竟然滑下来了。

难道又被陆公子捡到了,顾吟霜是怕了那个死缠烂打的人,尤其是那□裸的眼神,居然丝毫都不掩饰,还是大家少爷呢,怎么像地痞流氓似的。

“没找到,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顾吟霜苦笑了一下,没有取得彭少爷的注意力,反而引地陆公子,她也不是觉得人家身份不好,只是和心中的差距太大,每个少女都有她的憧憬和心怀,当现实和梦幻有所区别的时候就不容易接受。

陆重岩回到了那群人中,其中有眼尖的看到他似乎与人私会了,取笑着他,陆重岩也不置否,他是陆将军府的二少爷,论身份才貌,只要彭茂临不在,他就能够吸引到很多人。

不过人都犯贱,越是得不到的心越痒

尚书府一行回去后顾吟霜心事重重,就怕是陆重岩捡到了那玉佩,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若是陆少爷再来一出送东西上门,这回是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战战兢兢地等了半个多月也不曾经陆公子有什么动作,顾吟霜放心了一些,五月初吃桃子的季节到了,木氏命下人去了庄子里采了许多回来,每日各房都能吃上新鲜的桃子,吟欢如今日子惬意的很,顾吟霜没心思找她麻烦,其余的人也没这么闲,唯有那个小霸王,仗着和大哥顾逸信关系好,时常打探她的消息,顾逸信看似稳重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偶尔也会开她玩笑。

“大哥,您不能再收他的东西了。”若是送什么珠宝金饰的,吟欢大不了都融化成一团金子,当个守财奴也好,可那苏谦默送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次还送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来竟然是一只蜘蛛,信中写着这是来自西域的珍贵蜘蛛,名字叫做黑珍珠,要她好好养着,毒牙已经拔了,没什么威胁性,黑珍珠喜欢吃昆虫,最后附言,若是死了他就亲自找上门来,吟欢当下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满屋子的人看到这毛茸茸的东西都吓个半死,还是青芽年纪大,负责喂食,一直长的这么丑的蜘蛛,还取一个这个好听的名字,她开始对苏少爷的欣赏观有了严重的怀疑,可若干年后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这一想法,若是他眼光不好,岂不是说明自己也不好了?

吟欢就是觉得他和她有仇,而且这仇还不小。

顾逸信见她气呼呼的样子笑道,“七妹平时性子就沉稳的很,也就苏少爷能让七妹如此生气。”

吟欢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再沉稳的人看到那东西也会吓死,大哥你能不能不收他东西。”他这简直就是恶搞。

“那不行。”顾逸信出言拒绝,“我若是不帮,下回那蜘蛛可是要出现在我床上了。”

吟欢无奈地看着桌子上偌大的锦盒,无力地问道,“这回又是什么。”

顾逸信身边的小斯颤颤兢兢地走过去打开了盒子,看来蜘蛛对他产生的阴影也不小。

一打开吟欢的脸就黑了。

一把偌大的剑算是什么意思。

顾逸信淡定地打开放在剑身上的信件,看完后告诉她,“苏兄说,这是给七妹防身的。”

吟欢看着那偌大的剑,防身?她都搬不动,算了,总比蜘蛛好,这又不用喂食。

她也不敢得罪八王爷府的小少爷啊,临安城有名的小霸王,姨母是皇后,表哥是太子,皇帝可是他姨丈,亲爹是八王爷,尽管和世子无缘,可这铁一样的后台就吟欢这身份哪里招惹得起。

吟欢也胆战心惊,可苏谦默送进来的东西从来都没出错,反而顾老夫人和顾国公很高兴,儿子和王爷之子交好,将来也会前程似锦的,而且他没回送了打开来都是双份的,一份确实是给顾逸信的,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好怀疑的,只是吟欢的小仓库里东西越堆越多,在她看来都是一群杂物,又不能换钱又不能拿出来用,还有活物需要自己养,她欲哭无泪。

只能愤恨地啃着桃子,连着尔冬她们都看的楞了,小姐这是多大的恨意,连着桃核都留下挨个用小锤子砸开,幼稚地都当成了苏谦默。

转眼六月,在庵堂呆了一年半的顾吟芳终于回来了

40庶女心计

吟欢并没有去看望刚刚回来的顾吟芳,只从吟菲口中听说了刚回来的顾吟芳依旧很憔悴,就算那是顾府支助不少的庵堂,里面吃的也都是素食,一年多来只吃素食,身边仅有一个服侍的丫鬟,顾吟芳就算不是因为吃得憔悴,也是闷坏了。

“不过六姐姐少了很多话。”顾吟菲如今气色好了不少,看来自己对尔夏的话起了一些作用。

隔了四五日吟欢终于在女堂见到了顾吟芳,其实说到底两个人之间的怨恨远没有吟欢对顾吟霜的,前世顾吟芳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源自于自己的姐姐,只是前世来的顺风顺水,才不会发生受罚送去庵堂,

顾吟芳对谁的反应的都是淡淡的,如吟菲说的那样,几乎不说话,过去要好的顾吟莲和她说话她都懒的回上一句,看到吟欢进来,仅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甚至对顾吟霜也不亲近。

陈菀清一进来,顾吟霜就带着顾吟莲去了隔壁学绣,陈菀清看了一眼顾吟芳,“六小姐许久不曾过来上课了,若是无事,这段时间到了午睡过后你可以过来我这里,我再行指导。”

“吟芳谢过老师。”顾吟芳站了起来,对陈菀清鞠躬谢过,吟欢撇去心底的讶异,认真听了起来。

上午课结束之后,吟欢是最后一个走的,和其余的姐妹都不同路,尔冬跟在她身后见她出神的样子开口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出来后就见你无精打采的。”

“没呢。”吟欢摇摇头,因为一开始的改变,很多事情都变了,她能够料及防范的是过去发生过的,可如今人和事变了,再有变故,她也可能会措手不及。

“六姐,好巧。”吟欢看到站在小竹林旁的顾吟芳,唤了一声。

“不巧,我等你很久了。”顾吟芳回过头来,神色平静,吟欢示意尔冬站在原地自己走了上前,“六姐有什么事情。”

“七妹,我今日等你只问你一件事,你必定要如实相告。”顾吟芳看了一眼前方,回头看着她。

“知无不言。”

“那日在你屋子里没有找到簪子,后来却在我的屋子里找到了,是不是你找人放回去的。”

“六姐,吟欢根本没有拿那簪子,你应该清楚的,我又怎么会找人把簪子放回去。”难道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么,吟欢见她眼底的执着,知道她还没有问完。

“你知道菊香去你屋子里的缘故是不是?”顾吟芳看着她,眼底带着些许的复杂,两年的时间,足够让她长大很多,她当初是怎么都不明白,一个傻乎乎只会听自己的话的七妹怎么会忽然那么有头脑了,可到最后,在母亲面前,竟然是自己的二姐指着自己说为何要拿她的簪子。

最为之亲近的人,在那样的时刻,选择了明哲保身,若要她顾吟芳牺牲什么,她也愿意,因为姐姐比自己出色,比自己能让姨娘过的更好,可当下的那一刻,她被伤到了,姐姐那失望的眼神和劝慰的样子丝毫不能填补她的伤口,姨娘抱着她说对不起她。

“六姐,菊香不是去找尔冬的么。”吟欢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野花,缓缓说道。

“顾吟欢,你真的是会装傻,才骗了这么多人的么。”半响,顾吟芳忽然笑着开口说道,她与她应当是水火不容的,她能够去庵堂不就有七妹的功劳么,可为什么如今看到她,自己竟然不是那么恨。

“六姐,装傻不好么,有些事情,看的太明白了,你心里反而难受不是么?”吟欢抬起头,伸手摘了一片竹叶,放在了嘴边轻轻地吹了一声,她记得,这还是陆重岩当初受了顾吟霜的指使接近她教她的第一样事情。

顾吟芳怔怔地望着她离开,不如装傻,想着想着忽然笑出了声。

“吟芳,你怎么还在这,还没去姨娘那么?”身后传来顾吟霜的声音,顾吟芳回头看着她娓娓而来,忽然开口称赞道,“许久不见,姐姐是越来越漂亮了。”

“许久不见,你嘴巴才是越来越甜了。”顾吟霜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状若无意地问道,“刚才和七妹说话呢?”

“是啊,刚刚好路过遇到了七妹,这么久不见,她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顾吟芳挽着她朝着钱姨娘的院子走去,边说道。

“若是妹妹在,这嗣女一事,说不定就是你了。”顾吟霜说的有几分遗憾,若是两年前的顾吟芳,早已经喜怒于脸上,开始说些不好听的来讽刺吟欢,如今她只是摇头道,“若是我在,也不会轮到的,姐姐比我出色多了,大夫人肯定选姐姐的。”

顾吟霜一怔,从妹妹回来她就感觉到了这种疏远感,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初夏是临安城各家往来拜访的频繁季节,除了尚书府那次,她们又受邀出去了一趟,这次吟欢没有前往,太过于无聊,二夫人的目的也是为顾家大小姐选一门好亲事。

午睡过后,练过了字,吟欢刚刚从书房里出来,尔冬就匆匆跑了过来,一看到她就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夫人让您去一趟老夫人院子里,说是有贵客,要穿的好看一些。”

吟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脆嫩的颜色,这还不够好看么,可尔冬催着她回了屋子,和青芽一块选了几件才最终决定了一件粉色的新衣,手腕上还系着漂亮的丝带,外面那层裙摆还垂着些,跑起来就会有飘逸的感觉,加上她个子小,显得尤为的灵气。

来的什么贵客,她上一次这么精装打扮还是嗣女的时候,跟着尔冬到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里面却传来男子爽朗的声音,吟欢一愣,不是女贵客来访,脚下的步调也跟着放慢了。

进去的时候吟欢看到顾老夫人旁边坐着一个年级和父亲差不多的男子,浑身透着些贵气,笑起来的样子尤为的爽快,那样子就像,就像那方老爷子。

“祖母,母亲。”吟欢先给顾老夫人和木氏请了安,木氏轻声开口道,“吟欢,这是六王爷。”

吟欢这才惊觉,跪了下来,给六王爷磕了头才起来,六王爷看着吟欢笑道,“木夫人,你可得了一个乖巧的女儿啊。”

吟欢走到了木氏身后站着,还有些不明白,六王爷来顾府,为何要找她来。

“吟欢确实乖巧懂事的很。”木氏微笑着坦然接受了这称赞,六王爷神情也放松了不少,他与顾宇郎情同兄弟,如今看到他妻子过的好,他心里也好受一些。

“这孩子今年几岁了。”六王爷有意多看了她几眼,见她微低着头,也不显紧张,性子倒是沉稳,眼底多了些赞赏。

“这孩子今年八岁了。”顾老夫人眼皮一跳,在一旁笑着回答。

“八岁了啊,再过几年,老夫人你可要舍不得这孙女嫁人了。”六王爷玩笑道,顾老夫人陪笑,“怎么会,吟欢这才多大,还早呢。”

“父亲。”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走了进来,吟欢抬眼一看,原来是六王爷世子苏谦营。

“来来阿营,来见见吟欢。”六王爷那热情的劲让顾老夫人心中越加的犯嘀咕,这六王爷这次亲自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父王,我见过顾七小姐,是和阿默一块来顾府的时候。”苏谦营彬彬有礼地看着吟欢。

“是那臭小子。”六王爷想起苏谦默就觉得自己胡子疼,见儿子已经见过吟欢一面,意有所指地说道,“那你觉得七小姐如何?”

苏谦营一怔,随即明白了父王的意思,看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吟欢,半响才开口说道,“七小姐很好。”

这下连木氏都觉得六王爷这玩笑开过了,问自己儿子吟欢好不好,不就是想要问他是不是喜欢。

接下来六王爷的一句话,直接把吟欢给震撼到了。

“那顾七小姐做你的世子妃你可愿意。”

“六王爷!”六王爷话音刚落,顾老夫人和木氏的声音同时响起,六王爷摆了摆手制止她们继续说下去,看着儿子,似乎在等答案。

吟欢也紧张了,只见苏谦营十分从容地看着吟欢说道,“这不是儿臣能决定的,要看顾七小姐是否愿意做我的世子妃。”

吟欢再一次镇住了,看着他谦谦有礼的样子,这世子爷还真懂得把问题抛给自己,若是她说愿意,那眼界也太高了,她这身份做他侧妃都高攀了,还是世子妃,若是不同意,那就不能怪他了,顾七小姐不愿意啊,咱就算是皇家中人也不能勉强的。

六王爷直接把视线转到了吟欢身上,微微倾了下头,吟欢很想直接晕过去得了,一旁的木氏开口道,“六王爷,吟欢还小,说这事是不是早了点,再说世子的世子妃人选相信王爷王妃心中早有定夺。”

“吟欢,你回紫荆院去。”说完木氏对吟欢轻轻说道,吟欢和六王爷行礼后出了屋子,没多久苏谦营也走了出来,吟欢一听后面的脚步声,快步往前走着,惟恐他走上来。

可老天不如她的意,苏谦营很快赶超了她,在她面前拦住了她低头道歉,“顾七小姐,对不起,刚才是在下的不是。”

“世子爷不必道歉,您并没有说错话。”吟欢抬头看着他,“若没有别的事情,还请世子让一让。”

苏谦营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刚这么做确实不地道了,对方才是一个八岁的小妹妹,可父王这么一说,自己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他是六王爷府的世子,以他的年纪,如何会对这么小的妹妹产生男女情愫。

吟欢从他身边绕过头也不回地走了,尔冬则低着头匆匆跟了上去,只剩下苏谦营站在哪里,一脸的无奈

顾老妇人院子里,木氏看着六王爷,“还请六王爷收回刚才的话,顾府,承受不起。”

若是因为六王爷的愧疚,要让吟欢嫁入六王爷府,木氏是绝不可能同意的,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六王妃来的时候说过什么,世子年纪也差不多了,该是为他选一门亲事的时候,她看中了几家姑娘,还想请皇后娘娘赐婚呢。

六王爷不是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想法,六王妃的话也绝对不是当木氏是姐妹在拉家常,而是敲打顾家,王爷为了报恩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你们顾家应该要知道什么该要,什么是绝对不该要的。

而对于顾老夫人而言,能够嫁入六王爷府,还是世子妃,那对顾家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可顾家什么形式她也清楚,若是长子还在,长子长媳有孩子,还能说的过去。

“木夫人,本王是诚心为之,营儿今年刚刚十三岁,再过三年吟欢也有十一了,可将亲事定下,你与大郎的品性我都明白,你教导出来的孩子我也绝对放心。”六王爷有这个想法的出发点不仅仅是为了顾宇郎救他,还有惠安城的木家,这样的姻亲关系可以让木家和皇家更近一些,确切的说是和太子更接近一些。

“六王爷,六王妃上次来已经和我提过世子的婚事,还说了几家的姑娘,六王爷,您这么做就是为难我们顾家了,这一门亲事,请恕晚婷不能同意。”木氏直接拒绝了六王爷,她想过为吟欢找一门好亲事,可不应该是和皇家扯上这样的关系的,这背后的牵扯,岂是将来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承受的。

“木夫人放心,王妃那我回去说,宇郎兄在世的时候就经常说起夫人,若是你们有个女儿本王早就把这娃娃亲也给定下了,如今夫人过继了孩子养在膝下,相信夫人也是用心教导的,若论人品,这孩子做营儿的世子妃本王绝对放心,这不仅仅是为了顾家,也是为了木家,木夫人你好好想想。”六王爷轻轻地拍了拍桌子,起身往外走去。

顾老夫人和木氏起身送他出去,站在院子里,顾老夫人看着大儿媳妇脸上的坚毅,在她看来,这婚事说差也不差,若是世子妃身份太高了,让吟欢做个侧妃对顾家来说也是不小的助力,有六王爷在,即便是王妃不喜欢,吟欢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毕竟还有惠安城的木家。

“晚婷啊,我看六王爷这一次是不会这么算了的。”

“王妃不会同意的。”木氏说的笃定,若是真的圣旨下来,顾府是没有反抗的权利,可若是六王妃不同意,这婚事就不肯能会成,就凭着六王妃瞧不起顾府,也能够避过这一回。

顾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让人扶着进了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六王爷和六王妃同时和皇后说了什么,皇后这道圣旨竟不知道怎么颁,夫妻俩各执己见,对此事,六王妃态度十分的强硬,儿子的婚姻大事,哪能被王爷当作报恩的来做人情了。

六王爷府这么一闹,临安城中就有了这样的小道消息,六王爷想要让世子娶顾家的七小姐,王妃嫌弃人家出身低不让,王爷重情义,想把顾国公的孩子以这样的名义在眼下好好照顾,也算是对死去的顾国公有所交代,可王妃却不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媳妇,将来还是要成为王妃的。

传着传着很多人对这顾七小姐来了兴趣,先是从庶女变成了同嫡女一样的小姐,再是六王爷还想要自己长子娶她,如今为此事六王爷夫妇还争执上了,这不就是飞上枝头的典型例子么。

吟欢以这种方式出名了

41庶女心计

而作为事件的女主角吟欢如今却安然地跟着木氏学管家,木氏还放手让她管理自己嫁妆中的几间铺子,这正合了吟欢的心意,她多了能出去的正当理由,此时引起了三夫人的一些话,以为木氏拿的是顾家的铺子给一个孩子,到顾老夫人面前还告了一状。

顾老夫人虽不太赞同木氏的做法,可嫁妆是她的,顾家无权过问,若是没有吟欢,在木氏百年过后,这嫁妆木家可是要抬回去的。

顾府上下说同情吟欢的也有,这个年纪就要学这些,看得明白且羡慕的只有顾吟霜了,她比吟欢大两岁,论学这些,方氏早就应该教导她,钱姨娘懂得再多她再聪慧,可有些东西必须是当家主母教导的,将来她嫁人了就会知道这些有多重要。

可方氏不急,定亲在十二三岁,出嫁也要十五六岁了,这些东西若非刻意教导,学个一两年足矣。

不过如今,吟欢就算心动想要去那铺子悄悄却不敢出门,顾府门口随时不明身份的人走动,倒不像是坏人,可大都是盯着顾家七小姐这个人,好奇着六王爷看中的世子妃人选究竟怎么样。

这样的困扰六王爷自然不太了解,他如今和王妃僵持不下,多年来未曾吵架的关系一时间冰在了那,外界的传言没有错,他是去了皇后那,没想到比他早一步得到的消息的六王妃为了以防万一也去了皇后那里,一个求的事顾家的女子,一个求的事祁家的嫡长女。

皇后一句你们夫妻俩商量妥当了再来向本宫请旨把他们给请回了王府,六王妃不曾想到的事自己的丈夫竟然真的要牺牲儿子的婚事,不顾他的前途非要选顾家。

“王爷,您若是要营儿娶她为侧妃也就罢了,世子妃的位子我们过去早有过商量,为何您又改变了主意,顾家,顾家,您可为我和营儿考虑过!”六王妃还是不敢相信六王爷的决定。

“这怎么没为你和营儿考虑过,你身子不好,找一个能干的儿媳妇来帮你还不好么,木夫人的贤能你我也有耳闻的,再者,娶妻对营儿的以后并无多大的影响,你何必如此。”六王爷叹了一口气,对一个男人来说,兄弟情谊是奇妙的东西,他与顾宇郎年岁没差多少,认识了几十年了,就是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地日子也非常多,他不能眼看着那母女在顾府过的艰难。

“临安城贤能的人多了,非要是这样一个身份的,你让营儿如何在他的众多弟兄面前抬头,哪一个的世子妃不是身份高贵家世显赫的。”说来说去,对六王妃来说,就是顾家的身份不够,顾国公的头衔不过是空壳子罢了,那顾家在的时候还能博一博,如今,可是不行了。

六王爷看着王妃,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他还有一件说不出口的,当日若不是自己疏忽,其实这一场祸事完全可以避免的,他们已经打下一个据点,是他自己不小心,在撤离的时候没有注意,被隐藏的在暗处的败兵给偷袭,还要顾宇郎折回来救他,那场面来势汹汹,根本抵挡不住,最后只逃出了自己一个,等他带着援兵到的时候,顾宇郎的尸体已经惨不忍睹地被挂在那里,包括那几十个士兵的性命,是六王爷这辈子都难以启齿的。

“芸贤,我就算再想要报答大郎,我也不会害了营儿,这婚事也是我斟酌过才决定的,至于祁家,就当我对不起祁老太爷了。”六王爷说的有几分无力,六王妃却依旧不同意,“照王爷您这么说,祁家与我们也有大恩,祁公子可曾救过营儿,祁家的渊源比起顾家,对营儿更有帮助。”

书房外,苏谦营站在那久久没有动作,这样的争论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从父王母妃从宫中回来后,就一直绕着他婚事的事情说着,顾家祁家,若是他两家人都不喜欢呢。

苏谦营苦笑了一下,他哪有资格自己去选婚事,这是从小就明白的,只是无奈这一次父母不能达成共识,要僵持不下。

“哥,六叔说的顾家小姐该不会是顾家的那个小不点吧?”在一旁跟着偷听的苏谦默把他拉扯到了一遍问道,木夫人的孩子,他想来想去就只有那小不点了。

“你是说顾家七小姐?”苏谦营被他称呼给逗乐了,那顾吟欢也没有很小啊。

“是啦是啦,六叔让你娶她?”苏谦默此刻看着他的默认,心中有了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的感觉,那么好玩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给堂哥做世子妃,隐隐中透着的不愉苏谦默还分不清楚是什么,只是觉得不舒坦,十分的不舒坦。

六王妃颓败地看着六王爷离去,她很清楚一点,再僵持下去只有自己妥协,她是他的妻子,再如何不情愿,也不能再去反驳王爷的意思,可这婚事她怎么想都不愿意,让儿子去娶一个从庶女过继成嫡出身份的,从最开始的讲,她的生母只是一个婢女,这样的身份让六王妃怎么接受。

顾家能给的助力几乎没有,王爷这么做的原因不就是为了能够福照顾家,可以帮助顾家的方法太多,但绝对不会是这一种,而自己儿子的将来也绝不能因此落后于别人,六王妃脸上露出一抹坚毅,随后招了贴身丫鬟进来。

不出几日,临安城有了新消息,六王妃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只能卧榻了,有人说那是六王妃生小儿子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子,如今复发了,也有人说,这是被王爷给气的。

不论是哪一种说法,六王妃是真真切切的病了,顾老夫人知道后,吩咐木氏送了厚礼过去,六王妃娘家来劝,皇后派人来劝,明眼人都明白其中这病根是什么。

可六王妃的身子就是不见好转,直到热夏过去,六王爷终于不再提这婚事,左右吟欢现在年纪也小,先等六王妃身子好了再说也不迟。

六王爷坚持,六王妃却也一点都不示弱,这一病,竟然直接是两年之久

夏去秋来,南市这条路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一家玉器店门口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手中撑开了一把伞,过了一会,掌柜的送了一个年约十来岁的小姐走了出来,两个人似乎还在说什么,那掌柜的一脸笑意,而那小姐脸上始终是挂着一抹淡淡地笑意。

“七小姐,这一次您说的那样式卖的很不错,有几家的夫人都提前来订了。”李掌柜笑呵呵地看着吟欢,吟欢看着店里那琳琅满目的玉器首饰,自然卖的好了,前世托顾吟霜的福跟在她身边她可是知道了每年这临安城妇人小姐圈里流行什么物件,这才能够早一步让铺子里打造出来先卖,抢在别人推出之前先卖了。

“李掌柜,南市这我今天过来看了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合适的铺子,你抽空去打听一下北市那有没有大的铺子,最好是上下几层的,多些包厢。”吟欢走到尔冬打的伞下嘱咐道。

若换做两年前李掌柜还有不服,如今对这掌管店的七小姐是唯命是从,“好好,我立刻派人去看。”

吟欢扶着吟欢的手一手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尔冬收起了伞随后走入了马车,车夫稳稳地驱车往街尾那家甜品店跑去,街对面三楼一雅座内,两个男子看着那门口发生的一切,其中一个笑道,“还看,人都走了。”

苏谦默毫不在意,回头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你如今府中不忙么,都已经定了亲了。”

“定亲又不是成亲,再说这榜还没出来,何须自扰。”顾逸信脸上挂着笑意,四年过去了,他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越发的沉稳了。

“你倒是看的开。”苏谦默把玩着手中的荷包,仔细看下那荷包已经有些旧了,他拿了一会又收入了怀里。

“你还说我,你自己呢,若是王妃知道你要去从军,估计现在就把你关在府里出不来了。”

“男儿志在四方,我是跟着六叔去从军,又不是去送死,她有什么好关的。”苏谦默略有不屑,母妃就是爱大惊小怪,难道要绑在临安城求皇上给个差事就这么过一辈子了?

“在她看来从军不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可想清楚了。”顾逸信能和他熟识起来,其中也少不了吟欢的关系,虽然苏谦默不承认,他旁观者清还是看得明白,“你若是一去好几年,七妹恐怕要无聊了。”

“她会无聊?她每日都这么忙。”苏谦默嗤了一声,因为堂哥的关系他没再去顾家,怕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这两年来她走到哪头上都冠了一个六王爷世子未来世子妃的头衔,可六婶婶生病在床,这婚事就算是传了再传也没见皇家有任何动作,顾府更是从容,她天天忙于铺子和女红的事情,好像没把这个当回事。

他心底总是私心的希望,希望六婶能够一直这样病下去,这样直到堂哥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六叔就会放弃那个想法,小不点还是那个小不点,没有任何人的称呼冠在她的身上。

“她啊,俨然要成小管家婆了,偶尔还会帮着大伯母处理一些事务。”顾逸信作为顾家嫡长子,不像他的父亲那样,他有作为大哥的宽容和理解,也尊重木氏在顾家的付出,相对于自己那个亲妹妹,这几年相处下来,他反而觉得吟欢更为乖巧稳重。

“那她有没有提到我?”苏谦默脸上闪过一抹希冀,顾逸信看在眼底,笑道,“提了,上次她过来的时候说你那只黑珍珠是越来越能吃了。”

又是两年下来,吟欢的小仓库了都有许多苏谦默送来的各种东西了,不过印象最为之深刻的还是那只毛茸茸的大蜘蛛。

“那可是上等品种,我从三哥那要来的。”苏谦默本身不惧这些东西,完全是觉得有趣,当时抱着吓吓她的心态送过去,哪里知道她这一养竟然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