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不是这样老五老六真的能被放出来。”两个人上前把吟欢抓了起来绑住了手,吟欢的衣服上还沾了那人的血,十分狼狈。

“要是不放出来,她也就别想有安生日子!”那老大冷哼了一声,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弟兄,走过去替他蒙上了眼睛,“快走!”

吟欢浑浊地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出了门他们带着她往楼下走去,这是个不大的别院,老旧的屋子周围的篱笆都残缺不齐,还没出院子,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顾逸信为首的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七妹!”

“七姐!”

顾逸信赶紧下马,身后还跟着顾逸哲,带着一众侍卫将院子门口给围堵了起来。

几个劫匪即刻抄刀子,那老大从别人手里把吟欢拉了过来,架起刀子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对顾逸信他们呵斥道,“你们谁敢过来,我现在就杀了她。”

“杀了她你们也都得死,何必拼的你死我活,你拿人钱财消灾,我自然也可以帮你。”顾逸信朝着吟欢看了一眼,“更何况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主使的。”

“不必多言,给我们让路,否则我立刻杀了她。”刀子在吟欢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顾逸信即刻举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押着吟欢和袭暖,他们朝着悬崖边慢慢地退了过去,渐渐没了退路,押着吟欢的人似乎怎么都不肯再谈条件,不论银子加到几千两,他就是决议要把吟欢推下悬崖。

“老大,要不我们放了她吧。”身后的弟兄有些怕了,那老大看着逼近的人,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们,这些官宦人家是最不守承诺的,若不是老五老六为了我们去蹲大牢,谁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

“可是老大,如今他们这么逼着,要是我们被抓了,她到时候不帮,我们不是亏大了。”

“她要是不放,那就等着一起被抓。”那老大狠狠说道,又收了一下刀子。

刀子紧紧押着她的脖子,吟欢大气不敢出一声,看着大哥他们带人紧逼着,身后就是悬崖了。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祁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她们。”再这么往后退,吟欢就该让他们扔下悬崖了,顾逸信喝止大家停步,忽然在他们的身后飞来一支箭,直接射死了那老大身旁的人。

朝着后方望去却一个人都没有,看着身旁的兄弟倒下,那老大即刻冲着顾逸信大喊,“是谁,让他停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话音刚落,又两支箭飕飕地从远处飞了过来,身后又有两名弟兄中箭,那老大瞬间成了光杆司令。

“这是你们逼我的。”眼看着一早上的时间四个弟兄都死了,那老大涨红着脸把吟欢挡在了箭过来的方向,手下用力要割断吟欢的喉咙,忽然一个飞刀闪过,打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吃痛的松开了手,吟欢一个脱力倒在了地上。

顾逸信带着人很快冲了上来把那老大制服,顾逸哲抱着吟欢焦急地喊着,“七姐,七姐你没事吧。”

“死不了!”吟欢喃喃地说道,视线看向那箭和刀子飞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劲服,接受到吟欢的目光,那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跃下了树消失在她眼中。

吟欢回头看着侍卫制服下的那人,眼底聚起一抹狠劲,“大哥,你说可是祁家二小姐?”

“我们一早去了祁家,发现他们有人出城,你二哥跟了过来到这里,看他进了院子留下一个人看着自己回来报讯我们随后才赶来的,至于是不是祁家二小姐暂时还未确定。”

“问他不就知道了。”吟欢瞥向那绑住的人,“现在你有个活命的机会,还关系到你口中那两个正在牢里的弟兄,配不配合就看你的了。”

那人骤然抬起头看着吟欢,见她此刻冷静的样子有些诧异,被救了不是应该扑在亲人怀里哭诉,又或者要他们不得好死,可她似乎从头到尾都想着和他们谈条件。

“我如何相信你。”

“就凭你现在根本没得选。”...

当天下午临安城的衙门前鼓声响起,顾逸信拿着那槌子不停地敲打那一面鼓,鼓声作,升堂。

那大人一看堂下击鼓的人是苏大人,给他行礼都来不及,在这临安城满城高官中,他这是头一回遇到做官的来告状,随便来一个这品级都比他高,压力很大啊。

“顾大...堂下何人!”想了想还是要维持住衙门的名声,蓝大人一敲板高声问道。

“顾府长子顾逸信。”

“击鼓所谓何事。”

“状告祁家二小姐,合谋山匪,今早在舍妹出门之时将她绑架意图将她推下山崖致死。”蓝大人愣了一愣,随即说道,“可有证据。”

几个侍卫把山匪老大押了上来,其余抬上来的是四具尸首,其中一具脖子上还插着簪子,顾逸信送上书信两封,画像一封,银票一千两,站在办案台前抬头看着蓝大人提醒道,“大人,此时是不是应该去祁府把嫌犯抓来问话对峙,以免她逃脱。”

蓝大人被他盯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犯事的报案的,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啊...

此刻的祁素岚正在一个嬷嬷的指导下学习,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丫鬟婆子的阻挠声,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一队的捕快看了屋子里的人一圈厉声问道,“谁是祁素岚。”

祁素岚本就学的窝火,正在气头上,霍地起身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本小姐的名讳岂是你们可以乱叫的!”

“有人击鼓伸冤,状告祁小姐与人勾结意图谋命,多有得罪。”说完,两个捕快上来就抓住了祁素岚的手臂,二话不说带了出去。

“你们放开我,什么意图谋命,你们在说什么,放开我!”祁素岚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祁夫人听到丫鬟的通报赶了过来,看到女儿被别人这么架着,立刻喊道,“大胆,来人哪,把这几个人拿下。”

“祁夫人,妨碍公务,阻挠大人办案,不论是谁,一律杖责二十,而且可当即执行。”带队的捕快拿出一张公文给祁夫人看,“还请祁夫人配合。”

等祁老夫人出来,其中几个捕快连着意图溜走的两个婆子一个管事都抓了过来,看着祁素岚不断地喊着母亲,祁夫人怎么都不信女儿会做闹出人命的事,更何况她一直在家,根本没出门去过。

“这位官差大哥,敢问我们家素岚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她去衙门问审?”祁老夫人和颜地看着他们,领头的捕快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顾家状告祁家二小姐与山匪合谋绑架顾家七小姐,意图谋害其性命。”

“这...这怎么可能!”祁夫人扶着额头有些头晕,看着女儿被他们带走,抓着祁老夫人的手着急说道,“母亲,这可怎么办。”

“派人去把老爷请回来,还有,派人去素茹那。”祁老夫人沉着脸说道,顾家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大肆前来抓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的忤逆孙女真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祁素岚跪在了公堂之上,周围的威武声吓了她一跳,左右看去除了跪着的人之外居然还有四具尸体,再大的胆子也是年仅十四五岁的姑娘,即刻吓的脸色苍白。

蓝大人看着随后赶到的祁老夫人,赶紧给座位,正对面还有顾家的顾老夫人还有大夫人,若是等祁家老爷过来,这就更不好审了。

忽然有衙役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蓝大人顿时神色一变,刚才那想要遁走的心即刻消散的一干二净,摆上了一张极为公正的脸,喝声问道,“祁素岚,半月前你是否与这五位山匪合谋,出银一千两,要求他们绑架顾家七小姐并杀死她。”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祁素岚喃喃着忽然高声说道,“我要等我爹过来。”说完就要起身朝着祁老夫人那走去。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来,拿下!”蓝大人这板子拍的极为爽快,两个衙役上来就把祁素岚压制住,祁老夫人望了一眼顾老夫人,只见她神色淡淡地看着,并没露出别的神色,心沉了几分。

“陈虎,半月前是否是这位小姐与你们见面。”蓝大人转头问唯一活下来的山匪,陈虎看了祁素岚一眼,“大人,当日那小姐是蒙着面的,不过我记得她的声音,确实是她,当时她答应给我们一千两的酬金,还答应我事成之后想办法会把半年前抓进牢里的两个弟兄给放出来。”

“你胡说,我这两个月每日都在家里,根本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和你见面。”祁素岚矢口否认道,蓝大人低头看了一下顾逸信写上来的东西,“传证人许婆,李铁三,严嬷嬷。”

“许婆,半月前也就是十月初二这日,你是不是在你家门口有看到过马车来去,从上面下来的是不是这位小姐。”蓝大人开口问道。

“去我是不知道,来我确实看到过,我家就住在祁府后门隔了一条小街,我正在门口烧煤球,看到马车到祁府后门,看到一位小姐头戴白色纱帽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丫鬟,那会风大,看样子倒是挺像的。”

“许婆,你看是不是这样?”顾逸信拿过一顶百纱帽戴在了祁素岚头上,那许婆点点头。

“带着纱帽如何能确定就是我们岚儿。”后到的祁夫人随后说道,顾逸信看了蓝大人一眼,继而看向祁夫人,“那就把祁府上下的人带过来问问,当日有谁带着这纱帽进了祁府后门,又去了那里,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没人看到吧祁夫人。”

“严嬷嬷,当日你教导祁小姐可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顾逸信又问那教养嬷嬷,那嬷嬷摇头道,“下午午睡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过了时辰等我们去叫,门口的丫鬟说祁小姐身子不适,头有些疼,如今还躺着,我就进去看了一眼,罗帐中确实有人躺着,我和另外的嬷嬷就出来了。”

顾逸信看向祁夫人,“如果祁夫人不信,现在就可以把祁府上下的人叫来问问,看看是不是都说二小姐没出去过。”

祁夫人语噎,蓝大人继而传了守城门的人,确实看到一早有马车出城门,后来有看到顾家二少爷跟了出去,再后来就是顾家大少爷带着人赶过去,对比过祁素岚的字迹,和其中的一封信一模一样,包括陈虎认出的祁家管事,那一千两银票上的钱庄字号无一不证明这件事和祁家脱离不了干系。

祁老爷很快赶到了,祁素茹却没有过来,听着蓝大人招一个一个证人上来,没过一会祁素岚这罪名就成立了,她说在家,严嬷嬷只从罗帐里看到个背影,说没出去,旁边有邻居看到了回来的马车,祁家的管事一早确实出城北,是去送祁素岚亲手写的信告诉陈虎他们要求干干净净的杀死,一点尸骨都不要留下,最重要的是,祁家除了祁素岚之外,没有人有这个作案动机。

“蓝大人,可否押后再审,此事疑点颇多。”祁老爷看着女儿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哭的伤心,抬头看蓝大人,顾逸信走到他面前,“请问祁大人还有什么不解,顾某愿意一一解答,押后就不必了,这么多证据再次,祁大人难不成还想要撇清关系?”

“半个月前的事情,那许婆何以这么清楚。”眼前的顾家得罪不得,大女儿没有前来也没派人过来说什么,六王府的意思很明确了,不会站在祁家背后。

“九月初二是我们家老头子的忌日,我当然记得清楚了。”许婆说道,祁老爷有些挫败,一封信和那一千两银票还有那祁家管事就直指祁家,能够使的动管家有这么大笔银子的,怎么都是祁家的主人,除了自己的二女儿,还有谁会做这么没谱的事。

“祁素岚,你认不认罪?”蓝大人看着祁素岚,后者挣脱不开衙役的束缚,哭着向祁夫人祁老爷喊道,“爹我没有,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冤枉我。”

“传顾吟欢、袭暖上堂。”蓝大人微叹了一口气,换做普通人家,这还有压一压的可能性,别说顾家现在没有个比祁大人身份高的家主在,可人家后台够硬,这是若是有半点偏袒,他这官也就不用想做了,刚刚太子府那才派人来说过,尽管审,公正审,所以祁大人你就算再给我暗示我也不会押后再审的。

青芽扶着吟欢走了上来,脖子上的刀伤已经处理了,脸色苍白那虚弱憔悴的模样,外头的围观群众看了都心疼,这都是什么事,一个大家小姐心这么狠,居然要谋命!

“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早的天气格外晴朗,一早吟欢就和哥哥嫂子约好了去游玩,到了南市附近哥哥陪嫂子下车买些东西,我在马车上等他们,后来二哥说应当去买些好酒来也下去了,忽然马车自己走动了,我和袭暖坐在马车里有人打开帘子闯了进来,他们什么都没说把我们拖了出去,打晕了车夫带上了另外的马车...”

“...而后他们让我们下车,二哥很快发现我不见了,先行追了过来,后来大哥他们才来,他们打了起来,其中几个被箭射死,他就拿刀架着我到了悬崖边上,后来是打伤了他的手我才得救的,起初我并不知道是谁要害我,可在马车内我听到那几个人说有人买我性命,要置我于死地,还答应说放了那些山匪的兄弟来作为报酬,吟欢深在闺中并未与人结怨,后来哥哥们说是跟着祁府管家过去的,我细想之下才记得,我与祁小姐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就在大半个月前皇后娘娘邀请我们去避暑山庄,我与我表妹和祁小姐之间有了些争执,当时祁小姐失手将我推到假山受了伤。”

吟欢说着说着眼泪落了下来,神情凄楚地看着祁素岚,“祁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表妹的事你会这么生气,可我与你素日无冤仇,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昨天晚上就失踪了的!”祁素岚看着她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她急切地看向了祁老爷,这回连祁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祁小姐,我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先要害我性命,如今见我还活着,就要毁我名节说我失踪一夜!”吟欢瞪着她,忽然浑身一颤倒了下去。

“吟欢!”木氏起身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看着她浑身颤抖着身子,紧紧地搂着,“蓝大人,我顾家虽然老国公不在了,我相公也已经战死,可我一府妇孺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视如己出,昨夜大雨这孩子回家的是晚了一些,今早出门的时候人还有些不舒服,但不想扫了哥哥嫂子的兴致所以跟着一块去了。如今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这祁小姐还要毁人声誉,祁老夫人,我倒要问问您,这祁府究竟是何意思!”

“顾夫人,这不是祁府的意思。”沉默许久的祁老夫人忽然开口道,祁夫人看向她不置信地喊了一声,“母亲!”

“若不是你与子问的纵容,这孩子身上哪里来这么多银票去买凶杀人,若不是多次犯错你都不重罚,她怎么会不认清自己的错误,如今酿成大错,那她就得自己承受着。”

祁老夫人说罢看向蓝大人,“我祁家子女既已犯如此大错,但凭大人公正决断。”此话一出,祁素岚的脸色煞白,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放弃她了?

祁老夫人看了顾老夫人一眼,“教女不严,老妇我惭愧。”说完就离开了公堂。

这一忽然的转变让众人楞了一愣,就连蓝大人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判了,官宦子女犯了错,他这审完还要上呈给刑部再做决断,祁老夫人这些话,是代表祁家所说的么,蓝大人看向了还坐着的祁大人。

顾逸信又说道,“蓝大人,祁小姐平日里足不出户,又如何会认得山匪,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提点的。”

祁素岚猛地抬头看着他,顾逸信和颜低下头,“祁小姐,是谁告诉你去找这些山匪的,中间的牵线人是谁?”

看祁素岚脸上的神情吟欢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让自己身败名裂比让自己死容易多了,她何须这么大费周章,除非还有别人不想她活下去。

“岚儿你快说,是谁蛊惑你去害顾家小姐的,你是被人怂恿的对不对,你快说啊。”祁夫人催她道,这女儿就算是再无法无天也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平日里刁蛮任性,可这人却没有很聪明,又容易被激怒,否则怎么会和木家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吵成这样,一定是有人想要借她的手来害人。

“我是听别人说起来的,没人告诉我。”良久,祁素岚委屈地看着祁夫人说道。

“祁小姐是听谁说起来的呢。”

“我去陆家,听陆家二少爷和他娘子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说陇东地最近不太平,经常有买凶杀人的事情出现,我就问他如何能找到那些人。”顾老夫人和木氏的脸色一变,陆府二少爷,那不就是吟霜的相公。

祁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了蓝大人一眼,后者背后早就湿透了一片,这下好了,又扯出了陆府,他还是赶紧把这案子交给刑部去审理,这烫手山芋快要把他的乌纱帽都给烧着了。

祁素岚与人合谋要谋害顾家小姐,证据确凿,被关入了大牢里等押往刑部审理,吟欢回家之后因为受了惊吓开始高烧不退。

顾逸信忙着把吟欢失踪的时间给瞒的天衣无缝,只要那唯一活下来的山匪说是一早绑架的,大雨过后把连夜出城的脚印车痕都给掩盖了,他们也查不到,下着大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人被劫持出城门去了。

至于祁小姐和那管家的话,说什么都没有别的证据来的有信服力,事情确实是祁小姐做的,至于为何要到杀人这么凶残,关于陆家二少爷有意还是无意的提点,就放刑部去查便是,他只要能够护得主妹妹的名声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厚厚的字数啊,连起来献给大家了,有妹子在前面评论分不清人物,有时候凉子自己写也要看人物大纲,晚上整理一下我会把出场的主要人物放在第一章节里面

这章开头的部分其实凉子很纠结要不要这么写,因为总觉得那山匪猥琐的眼神我自己都有些不太舒服,不过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没剥衣服啥的,还是决定写了,希望小伙伴们不会觉得隔阂。

亲们说为何不用毁灭声誉的方式,祁小姐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八王府可以毫无理由的悔婚,死了才一了百了,男主也没有办法再挽回什么,更何况以祁小姐的脑子,这背后没有人指点,她的智商实在是谋划不来~

小默子要回来啦,凉子还在想,古代官员家的小姐少爷这种杀人未遂的事,都是怎么判的,蹲大牢么╮(╯Д╰)╭

79庶女心计

案件从衙门呈上到刑部中间还需要几天,到刑部受理定夺之后再行审理又要几日,这么选定了开堂的日子已经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了,这几日吟欢都是高烧不断,好了又犯。

顾老夫人说她是被绑架的时候受了惊吓,因为她杀了人,夜夜梦寐不安,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画面,那个山匪捂着脖子,鲜血还沾到了她的身上,梦中满屋子都是血,从那山匪的脖子里不断地流出来,而那人却一直不死,就这么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被禁锢在那床上怎么都躲不开,那鲜血好像要从床沿蔓延上来。

“啊!”吟欢猛地睁开眼,看到那熟悉的床顶,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尔冬很快走了进来,从一旁的盆子里绞干了绢布给她擦汗,吟欢侧了个身,背后湿漉了一片,“替我换一身衣服。”

“小姐,不如给您擦个身子吧。”尔冬伸手入被窝探了一下,湿热的很。

在吟欢额头上捂了一会,放心道,“烧退了一些,我去给您取水。”吟欢侧躺看着屏风,看着床沿上的挂饰,看着一切她觉得熟悉的东西,心渐渐安稳了下来。

尔冬很快带着丫鬟进来,给她擦了身子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换了一床的被子,司棋在外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是刚刚煎好的药,一看尔冬这收拾的阵仗,把吟欢扶了起来,“小姐又做噩梦了?”

“醒了就好。”吟欢小口地喝着她喂的药,苦地直皱眉,司棋摸了摸她黏在耳侧的头发,“老夫人都替小姐安排好了,明日就带您去南山寺住一段时间,夫人亲自陪您过去。”

“府中事务繁忙,大嫂如今身子重,不如司棋姐姐陪我去好了。”吟欢半撒娇的说道,对这么懂事的小姐司棋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如画姐姐陪你一块过去,我留在家里帮着老夫人一起处理家事,你好好养身子,担心这个做什么。”

“等小姐回来,什么事都结束了,您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司棋放下碗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吟欢笑了笑,司棋摸摸她的脸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顾老夫人和木氏都过来看过她,吟欢略微有听见她们旁边说话,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头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木氏轻轻摸着她的额头,这才不过半日的功夫,竟然又烧起来了,“母亲,看来应该找您说的大师看看。”

“前些日子说那司空大师出游回来了,你们明天先过去,如果他在就找他,不在就找主持。”顾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吟欢,这孩子当真是磨难多,难道真应了那司空大师说的话,富贵一生,却是改命而行,年轻的时候会受些磨难。

“八王妃今早还派人来问候了,说这刑部的事咱们不用担心。”木氏拿起湿的纱布蘸了些温水涂了些在吟欢嘴唇上,又给她换过了一块布放在额头上,顾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皇家最是护短的。”...

第二天吟欢烧退了一些,木氏带着她出发去了南山寺,连续多日断断续续的发烧加上噩梦,顾老夫人说她是让恶给缠着了,吓了魂要去佛门重地把魂压住,那样就不会再发烧了。

吟欢上了马车就睡过去了,顾逸信把她们送到了南山寺,抱着窝在毯子里的吟欢去了准备好的客房,刚一放下床吟欢就醒了,顾逸信摸摸她的头,“你好好在这,回去就什么事都没了。”

“大哥,我欠别人一个恩情。”吟欢拉住了他的袖子,“与土匪勾结这件事,还有大笔的银子,关于对赐婚的不满,要让祁家都脱不了身。”

“若是没有祁府的变相纵容,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去做这件事,祁府对皇上的忽然赐婚肯定心有不满。”养虎为患,不一次解决,日后一旦有反击的机会就防不胜防了。

见大哥点点头,吟欢松了一口气,蒋姐姐,若是这事成了,我也算还了你的人情了。

夜幕降临,吟欢躺在床上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的诵经声,半个时辰响起的钟声时刻回荡在她耳畔,门外传来木氏的声音,开门进来吟欢看到了身穿灰色僧袍的和尚。

“大师,麻烦你了。”木氏请他到吟欢床边坐下,司空看着脸色苍白的吟欢,“施主近日可有血光之灾?”

“十日前她被人绑架,险些丧命。”木氏在一旁说道,司空点点头,“做一场法事先化解了施主这几日来的惊魂,施主能否与我说说你做的噩梦。”

口述完了那梦境,吟欢忍不住背脊一阵发凉,她一直忘不了那双眼睛,腥红地看着自己,那么不甘心。

“此等恶鬼。”司空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摸了几下,“让他致死的簪子可还在?”

“大师,这些都带来了。”木氏让青芽把东西都拿出来,司空远远看着那盒子微皱了一下眉头,“取刀来,既然本是施主的血光之灾,那就得由施主自己化解。”司空取刀在吟欢手指上划了一下,挤出漫过杯盏底的血,嘴里念叨着什么,一手绕杯子几圈后伸手蘸了一滴点在了吟欢的手腕上。

“这凶器我带过去超度了,施主好好休息。”司空再看一回她的手相已没有当初那么惊讶,佛门之中岂是没有轮回转世之说的,大千世界,万事皆有其存在的道理。

听司空大师的意思就是那山匪不甘心,恶灵附在了簪子之上,不停地扰着吟欢,不让她安生。

尔冬听了有几分后怕,朝着屋子里看了几眼,吟欢笑了,“这儿是佛门重地,它们不敢放肆。”

“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怕。”尔冬嘟囔了一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喝下。

最害怕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算起来,她不也是有附在了过去的自己身上...

两场法事下来,在南山寺中,吟欢果真没有再做噩梦了,入睡后就连那屋子都再没梦到过,精神好了不少,大师给她把脉过后建议她下午的时候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尔冬扶着她到了院子里,进屋子替她拿了披风出来给她披上,开心说道,“小姐,您想不想吃桂花糕,上回来我就看到平寺那有月桂,早上我问了扫地的小师父,他说可以摘。”

“那不许多摘,就几个人的分量,若是做了给大师也送些过去。”吟欢看她开心的回屋子拿篮子去了,一面嘱咐在屋子里青芽照顾好自己。

庭院里没什么风,晒的久了吟欢还觉得暖洋洋的,拿起桌子上的书翻开来看了起来,过了没多久,院子门口有了响动,吟欢头也不回地笑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该不是那小师父又不让你摘了?”

见尔冬久久不回答,吟欢听到那走近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高大的黑影遮住了阳光,带着些胡渣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吟欢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熟悉的神情,还有眼底那淡淡的笑意。

“怎么,傻了?”苏谦默看她怔怔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吟欢这才反应过来,真是的他。

“你...”吟欢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刚刚到临安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旧赶来了这里,心底正酝酿着话语,吟欢忽然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抱在了怀里。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青芽赶了出来发现吟欢受惊吓地搂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脖子在那惊呼。

“哪来的登徒子还不快把小姐放下。”青芽冲到前面伸手要打苏谦默,吟欢赶紧开口,“青芽姐姐,是苏少爷,是苏少爷。”

这会苏谦默已经挨了青芽好几下了,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青芽还是板着脸孔教育道,“苏少爷,小姐身子这才刚刚好一些,您这么吓她,仔细有发烧了。”

“她前几日都在发烧?”苏谦默把她放了下来坐好眉头微蹙,吟欢心中咯噔了一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青芽点头道,“小姐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反复高烧,还一直做噩梦,所以夫人才带她来这里。”

苏谦默这回不是看向吟欢,而是看向在门口躲躲闪闪的阿喜,沉声说道,“你信中怎么没说!”

“少爷,阿喜写信给您的时候顾小姐她还没生病呢。”阿喜有些心虚,顾小姐交代不能和少爷说她生病的事,以免他到时候挂心。

“那你也得未雨绸缪!”苏谦默瞪了他一眼,回头看着吟欢,后者也有些心虚,心虚地点点头来表示阿喜说的话一点都不掺假。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谦默蹲□子双手握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你现在能够过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吟欢看他脸上抹不去的疲倦,这送信来去不过十几日的时间,他到底是多久没有休息赶着过来的。

“祁家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我...”苏谦默眼底聚起一抹凌厉,敢勾结土匪做这种事,他会让他们后悔没有把女儿绑起来关上一辈子让她出来惹是生非的。

“我放心的。”吟欢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倦意,“我有些困了,不如你陪我进去休息会可好?”

苏谦默把她扶起来,青芽在一旁替她拿着披风,进了屋子苏谦默亲手扶她上了床,盖好被子,青芽退了出来关上了门,许久不见,小姐与苏少爷应当有许多话要说。

“你坐这好不好?”吟欢往床里侧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苏谦默一愣,听到她的提议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吟欢撑地身子有些酸了,语带撒娇地说道,“还不快坐下!”

苏谦默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放在一边,有些局促,“我一路来都没换衣服,脏的很。”吟欢一眼瞪过来,苏谦默即刻靠在了床沿,吟欢这才满意地躺下,头刚好靠在他身旁。

苏谦默此刻心跳如战鼓鸣起一般,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独处一室,她还让他靠在床边,越想苏谦默的脸越红,于是他开始转移注意力,一手环住了她的头后方,低头看着她问道,“你这些天作了什么噩梦?”

吟欢简略地说着梦中的情节,并没有说那山匪试图非礼她,苏谦默听地认真,时不时皱了下眉头,尤其听到吟欢说当日发生的事脸上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

“她说是陆家二少爷和你二姐聊天的时候提起关于这如何买凶杀人的,哼,借刀杀人这一招使的倒不错。”吟欢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又在打主意了出生制止道,“二姐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许插手。”

忽然看她小老虎似地警告道,苏谦默心疼地摸摸她瘦了好多的脸颊,嘴欠地说道,“脸上的肉都少了,不能捏了。”

吟欢又瞪了他一眼,扯开了话题,开始说着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大到谁家成亲谁家生子了,小到屋檐下的燕子搭窝了,生了一窝的小燕子,什么无聊说什么,终于把苏谦默给说的睡着了。

吟欢抬头看着他闭眼靠着,小心翼翼地拿起床上的小被子拉到了他的身上,阳光懒懒地斜照进屋子里,吟欢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靠在他身旁闭上眼也渐渐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一下甜蜜一下~~~嗷嗷嗷嗷哦嗷嗷

80女庶女心计

在南山寺又住了几日,直到顾逸信来接她们回去,吟欢才知道刑部的案子已经审理到了尾声,本来早就可以结束了,但是由于苏谦默的回来,又拖了几日。

吟欢上了马车,抬头看到和大哥在说话的苏谦默,这几日他都陪自己住在南山寺,连八王府都没来得及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