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欢口里含着蜜枣哼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理他,苏谦默半靠在了床上,这生病中的人总是特别的喜欢撒娇,吟欢拣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慢慢的嚼着口中的蜜枣,试图把那味道冲的干干净净。

“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山上看看北图的雪景。”苏谦默拨着她的头发,吟欢拿起一旁沾湿的帕子擦了一下嘴唇,略带鼻音地说道,“那不是有很多士兵把守么。”

“嗯,所以安全的很。”苏谦默捏了捏她的鼻子,吟欢一下呼吸不过来,嘟着嘴掐了他一把。

这水盈盈的眼睛瞪着他,苏谦默当下低头就给了她一个深吻,吟欢鼻子微塞这下是真呼吸不过来了,亲完了之后红着脸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哑声道,“等会传染给你了。”

“看你病这么辛苦,我陪你一块喝药呗。”苏谦默笑地很开心,吟欢掐着他的腰看他呲牙的样子,于是也笑了,得意地把他推下了床,哼了一声,“我生病了,晚上不许和我睡,你去睡隔壁。”

“那怎么行,隔壁的床哪有这里的舒服。”苏谦默耍起了赖,往她被窝里蹭,吟欢笑骂道,“军营里的床还能舒服到哪去,你不是睡了好几年了。”

苏谦默也不怕脏,直接把她往怀里一揽,自豪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羡慕我娶了娘子,如今他们还在军营里头睡硬板床呢。”...

在床上躺了三天,捂了一身汗,泡过澡吟欢这病就好了,清清爽爽地换过一身衣服,厨娘李婶过来问这送年的事。

在王府里头这送年的事宜多,也都是世子妃一手办的,其中除了拜天之外,他们还需要进宫去祭拜祖先 ,但在阳关这就没这么多繁杂的事了,以前顾府送一回年前前后后也得操办上两日,吟欢想了一下对李婶说道,“这宅子里头也没几个人,简简单单的祭送一下就好了,回头大家吃个团圆饭。”

“等会我把单子拟一下让尔冬给你送过去。”李婶应声出去了,吟欢提笔写了采买的单子,寻思着送年好了应该请二舅和八王爷来府里一块吃饭。

秋菱和小竹一起在帮着贴窗花,挂对联,外面下着雪冷,没贴几扇秋菱哈着气就觉得冷了,搓手抱怨道,“咱进去一会,等袭暖来了再做不就好了。”

“袭暖和李婶去外头了,尔冬姐姐照顾夫人呢,就这些咱们俩能做好的。”小竹拉着她把窗花塞给她,“等这米糊凉了可就不好贴了。”

“这还不如在王府里呢,这些事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做。”在八王府,小竹和秋菱虽不是贴身照顾的,可这些事确实轮不到她们来做,来了阳关哪里这么多人手。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小竹提醒她道,秋菱瘪了瘪嘴,她当初确实不是这么说的,那是因为觉得来了这自由,更何况这么多丫鬟就选了她们,能更接近少爷了,谁不喜欢。

年二十七苏宅里送年,简单地在前院摆了八仙桌,供上数道菜,拜过天地,放了炮仗,烧了经文,傍晚苏谦默带着木朝赂他们过来了。

“吟欢来了果真是不一样啊。”木朝赂喝着酒吃着菜,这屋子里暖和的很,军营里头营帐里可是冷冰冰的。

“二舅您要是不嫌弃,年三十还可以来这过。”吟欢给他倒了酒,木朝赂笑呵呵地摇头,一旁的苏谦默解释道,“大年三十军营里都是有团圆饭的,王爷和二舅他们不能离开。”

“那你呢?”

“都一样,这大过年的,若是我们有家人的都跑回家去吃饭了,军营里头这么多弟兄心里也不好受,大家都想回家,这团圆饭肯定是一块吃的。”都是要图个吉利,团团圆圆,吟欢点了点头。

阳光的雪足足下到了年三十,吟欢没出去,但从院子里看,这望的到的远山上连树木都瞧不清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吟欢吩咐在前院摆了两桌,上齐了菜,让她们都坐下来,“李婶,你也坐,大家也别拘束,往年在八王府这年三十自然热闹,如今在这,我们也能热热闹闹的吃。”

吟欢并没有吃,而是另外在屋子里摆了菜等着苏谦默回来,也知道自己在他们也要拘束,说完了话发了过年的红包,她就回了屋子,尔冬跟了上来要陪着她,“你去吃,吃完再回来,快去。”

“姑爷也快回来了,我陪着小姐等姑爷到了再去,她们给我留了好菜呢。”尔冬笑眯眯地说着。

“等回去了,就把你的婚事给办了,你有中意的人没有?”吟欢忽然想到了远在王府中的阿喜,笑着问道。

尔冬耳根子一红,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那我就给你做主了。”吟欢看着她那害羞的样子,点了点头,“不如就许给阿喜吧,王府的家生子,爹娘都在府里当差的,还有个哥哥在庄子里,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嫁过去了他们一定不会亏待你。”

“小姐,您就这么急着把我嫁人不成。”尔冬被她说的脸越来越红,轻轻一跺脚,那个呆子有什么好的。

“等你回去年纪也不小了,青芽姐姐成亲的晚,如今孩子也才多大,这都是府里的,我看阿喜人不错。”吟欢看着她那表情,心中有了些底,这还是临行前阿喜的娘来和她求的,说着小子光会巴结着,让他开口怎么都不敢,她也只能厚着脸皮来她这给阿喜求娶尔冬姑娘了。

“但凭小姐做主。”尔冬红着脸低头说着,苏谦默回来了,尔冬给他们布好了碗筷,自己去了前院,苏谦默脱了衣服有些奇怪,“这丫头怎么了,脸红的跟喝醉了一样。”

“我把她说给阿喜,你觉得呢?”苏谦默一怔,“阿喜来和你求的?”

“阿喜的娘来求过,等我们回去,他们俩年纪也刚刚好。”吟欢给他盛了汤,“今就我们两个吃团圆饭。”

“六伯他们赶着要我回来的。”苏谦默喝了一口热汤,军营里也是刚吃没多久,敬了酒众将士们就起哄要他先回来,苏谦默也不推脱了,直接骑马赶回来。

“那多吃一些,如今宫里应当正热闹着呢。”吟欢和他碰了碰杯,喝了些酒,阳关这里新年气氛也很浓郁,家家户户都放了炮仗,有几家商户的,偶尔放几个烟火,吃过饭吟欢和他去了前院,让护院去仓库里把烟火抬了出来放在院子中间,所有人躲到了屋檐下,护院上去点了火,轰的一声,火光冲上了天,绽放了开来。

苏谦默搂着她,紧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取暖,抬头看那绚烂了半边天空的烟火,此刻这幸福的感觉充胀了全身。

“这没有皇宫中放的来的漂亮吧。”吟欢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怎么会,这里也很漂亮。”

苏谦默低头看着这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嘴角的笑意更甚。

这烟火足足放了半个时辰,看够了,尔冬她们收拾过了前院,苏谦默带着吟欢回了屋子里,吟欢脸上还带着一抹酒后的红润,浮着笑意走了进去。

夜里,借着些酒意,吟欢第一次主动了一把,却惹来了某人再无法停止的掠夺,压抑着喉低那声音,吟欢绷直着身子,竟出了一身的薄汗。

苏谦默尚未退出,趴在她身上呼吸粗重,吟欢刚要推开他去洗洗,瞪大了眼看着他,“你!”

体内那逐渐胀大的东西又蠢蠢欲动了起来,苏谦默以口封住了她的讶异,转而轻轻地舔/舐着她的耳垂,“娘子,这可是你主动勾引为夫的。”...

主动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下不了床,大年初一赖床不是个好现象,吟欢瞪了一眼神清气爽的苏谦默,尔冬进来伺候穿衣,看这情形就知道了昨晚小姐一定是没睡好。

赶早去了军营里给六王爷和二舅拜年,送了吟欢回来,苏谦默要回军营里值守,年末年初为了防止北图军突袭,巡查的兵力都加强了一倍,不过今年安静的很。

待到了开始化雪,吟欢得知临安城爆发的寒症已经是二月底了,最初蔓延这寒症的小镇死了不少人,隔着冬天,有些人病了体虚就冻死了,幸好年底这事也解决了,否则年初就如此,还真是不好的兆头。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上,凉子去写第二更,今天凉子吃了个芝麻月饼,你们吃了啥

99庶女心计

几天后吟欢收到了顾府和八王府的信,问的是她和相公有没有事,顾家的信中说衡哥儿这病一场,人都瘦了一大圈,人倒是更机灵了,一张小嘴话说的可溜,而八王府的信有好几封,八王妃的,世子的,还有青芽的。

吟欢把前两封放着,看了青芽的信,脸色微沉,看来这佟姨娘送出来的消息还真的是够有价值的,别人病都好了,陆府中的陆夫人一直还病着,因为孙氏要照顾体弱的儿子,于是如今陆家是二姐在暂时当家了。

前世可没这一出,孙氏因为不能生但陆府还是一直她管着,如今这孩子体弱多病孙氏无心管家,倒是给二姐机会了。

陆夫人的病可生的真是蹊跷,“难道孙姐姐没发现。”吟欢喃喃道。

孙氏不是没发现,而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陆夫人本来是寒症,这药下去非但没有好,身子却给折腾坏了,大夫过来一看,说要好好调养,失了元气不能劳累,这管家的事也只能暂时交给弟妹。

心里明着清楚,证据不明孙氏也不能说什么,这回寒症突袭,死去的也不是没有,陆夫人这个只能算是身子不够好给拖下的。

陆重岩对妻子管家的事很是支持,在他眼里,这个家迟早也应该是他的,先熟悉熟悉也好,孙氏冷眼看着,只想把儿子先养好了。

而就在这春暖花开的时候,六王府内,苏谦营看着直望着他的女人,高高举起的手却没有落下去,祁素茹冷笑了一声,“怎么,心疼了?”

“祁素茹,你这个毒妇!”苏谦营骂了一声,祁素茹笑的更大声了,“苏谦营啊苏谦营,你究竟是多糊涂,你有什么证据说许姨娘这孩子是因为我才掉的,你去问问在场的所有人,我究竟推没推她。”祁素茹笑着笑着就流泪了,脸上那一抹凄楚把被冤枉的伤心湛露无遗。

苏谦营看着她哭的样子,忽然平静了一些,刚回到府里本来就有些烦心事,又听到许姨娘落胎了,去了她那看过之后说是被世子妃推了一把,这才气冲冲地找她来算账,“在场的人不都是听你的,否则怎么会摔下去。”

“不知道怎么摔下去就是我推的?”祁素茹心里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失望,就算是她生下了儿子又能如何,这个男人是如何都靠不住的,一旦许姨娘生下孩子,他的心还会有半点在这么。

“雁儿近日生病,你有没有来看过他一眼,心里只惦记着许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母子放在心上过。”祁素茹刚说完,鹊儿就非跑了过来,一脸的焦急,“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他...”

祁素茹要出去脚下一个踉跄没能站稳,苏谦营扶住了她,祁素茹颤声问道,“你说什么,雁儿他怎么了!”

“小少爷他刚才喝完奶,睡下没多久就...就...”鹊儿说不出口,祁素茹推开了苏谦营朝着孩子所在的屋子里跑去,苏谦营快步跟了上去,屋子里跪着一个奶娘两个丫鬟,而摇篮中的孩子,此时安静地躺在那,脸色泛青。

祁素茹跪倒在了摇篮前,颤抖着伸手去探了一下孩子的鼻子,紧接着把孩子从摇篮里抱了出来要往外冲,撞在了走进来的苏谦营的怀里。

“走开,我要去找太医,你快走开!”祁素茹朝着他凶吼道,苏谦营拦住了她,怀里的孩子脸色发青,像是,已经死去了的样子。

苏谦营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竟然已经泛冷,而祁素茹却使劲想要推开他,嘴里喃喃着,“雁儿莫怕,娘带你去找太医,不要怕。”

“素茹,你冷静点,把孩子给我。”苏谦营尽管震惊,但看她疯子一般的行径,还是拦住了她去夺她怀里的孩子,祁素茹一看他这样挣扎的更离开了,两个抢夺之下,孩子直接从她怀里脱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祁素茹很快跪坐了下来把孩子搂在怀里,头上的簪子都乱成一团,“乖,不哭,娘在。”祁素茹低声哄着,忽然抬起头看着苏谦营,“你好狠心,你要让孩子去给她的孩子陪葬么!”

原本若是怀疑,如今这孩子摔在地上都没闷出一声来,无需去找太医苏谦营就清楚了,这孩子是死了。

“你清醒一点,雁儿已经死了!”苏谦营抓着她的双肩晃了一下,祁素茹就当没有听见似的。

屋外再度传来叫喊,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进门就说,“夫人,奶娘她跳湖自杀了。”

这接二连三的事发生,六王府炸开了锅,先是一个姨娘落胎,再着嫡孙死了,然后给嫡孙喂奶的奶娘跳湖自杀,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浑身是水,这仵作什么都验不出来,而这孩子的死因,却是中毒身亡。

祁素茹呆呆地坐在屋子里,任凭谁都不让带走自己怀里的孩子,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离开前还躺在摇篮里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六王妃痛失孙子,也满脸的难过,可孩子不能一直这么抱着,劝说道,“素茹,把孩子交给谦营吧,送去太医那再仔细看看。”

“母妃,一定是有人要害他,雁儿可是中毒的,谁这么狠心要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母妃,你要为雁儿做主啊。”祁素茹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哭着求六王妃,六王妃看着心疼不已,忙叫人把她扶起来。

祁素茹不是疯了,她只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竟然死了,他就连一声娘都还没学会叫,而他是如何死的确无处寻找,那喂奶的奶娘已经畏罪自杀,据查证发现,很可能是喂奶的时候那个奶娘做了手脚,孩子才会中毒身亡的。

“一定会给雁儿做主的,你先起来,把孩子交给谦营,乖。”祁素茹哭着把孩子递给了苏谦营,又不肯放手想把孩子抢回来,身后的两个丫鬟拉住了她,祁素茹瘫倒在了地上,哭地险些晕过去。

可再怎么查,奶娘死了就不知道缘由,只有些蛛丝马迹说奶娘前天半夜屋子里有亮灯过,之后就什么证据都没了。

不知道是谁要害这孩子,事发突然,让人毫无心理准备。

祁素茹病倒了,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直到孩子下葬,她都不能接受孩子离奇被害的事实,可没有证据,就是下毒的那个来源,奶娘的屋子里也丝毫没有循迹可言。

“夫人,有信。”鹊儿走了进来,最近敢服侍情绪多端的世子妃的也就鹊儿一个人了,其余的丫鬟都怕了,只敢呆在外室,就是几个贴身丫鬟,有两个也受了伤。

祁素茹呆呆望着摇篮里的虎娃娃,良久转动了下眸子看向她,“什么信。”

“那儿的信。”鹊儿轻声提醒道,祁素茹定了定,最终伸手把信接过来,整整两页的信纸,祁素茹狠狠地把信纸捏在了手中,双手不断的撕扯成了碎片,拍打着床铺把纸片的碎屑都拍到了地上,“我不信,我不信!”

鹊儿赶紧把能捡的都捡起来放在火盆子里烧干净,祁素茹猩红着眼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竟然要她用孩子死亡的内疚去让苏谦营把潭湖那的事交给父亲去做,他说孩子不死她早晚会有危险,一旦六王府知道孩子不是世子的,她就会名誉尽毁,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都不和她商量任何,就派人给孩子下毒。

“小姐。”鹊儿试探地喊了一声,祁素茹忽然抬起头来,眼底带着一抹阴狠,“世子人呢?”

“世子早上离开后去了一趟许姨娘那,说是等会再过来。”

祁素茹冷哼了一声,六王府的嫡孙都死了,他还能先去安慰那个贱人,“就说我晕过去了,快去找他回来。”

祁素茹即刻躺了下来,对于信中的内容很快想了起来。

那边许晴幽却眼看着世子离开,心中那口气憋着如何都咽不下去,她扶着要坐起来,一旁的丫鬟赶紧给她垫了后背,“妈妈,那事查的如何了?”

“小姐,您被摔的事,王妃都没说什么,如今小少爷去了,府里头忙着事多,那事,也就...”

“也就没人提了是吧。”许晴幽心中越发的委屈,一样是王妃的孙子,为何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们就不关心呢,就因为她是个妾么,可孩子是无辜的,如今这嫡孙一死,她岂不是还要等。

“小姐您应当放宽心,世子心在您这,早晚还能再怀上的。”一旁的妈妈安慰道,许晴幽却不知道那早晚到底会是什么时候,有一天容颜老去了,府内新进了,世子是否还会喜欢她呢...

等到这外头知道六王府这些事,已经过去十来天了,这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这么去六王府害人,人们大都猜这是六王府自己的宅内事,外人谁会要这么小一个孩子的性命。

而苏谦营,因为对祁素茹的愧疚,终于动用手上的职权,把潭湖的工作交给了祁老爷去做,而这六王府嫡孙被害死的消息还是惊动了太后,王府之中戒备森严,怎么还能让一个奶娘对孩子下手,又自杀毁灭证据,可当时查不出的,如今再去找,根本没什么可循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了,先去睡,有什么问题凉子明天再改吧~

100庶女女心计

第一百章

六王府嫡孙怎么死的就算是查不到,太后也不会任由它这么发生,若是六王府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这皇家权威何在,除了六王府这还有三王府八王府在,不彻查难以服众。

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今天死的不是哪家中的嫡孙,也不是这孩子被害凶手已经被抓到了,而是糊涂查着却摸不到边际,太后当即就让皇上调人彻查此事。

若说六王妃没有办法的事,在宫中生存了这么久的太后娘娘,有着她自己的一套认知在,一个奶娘有这么大能耐不想活了要去害王府嫡孙,而且她还是个丧夫的只有一个去向不明的幼子,一想起这背后可能存在的事,太后的心就无法再平静下来。

正是经历过当时没有太子,先皇骤逝的混乱局面,在黄上继位之后太后就让他赶紧封了太子,不过最近因为皇上身子欠恙了几回,那些人就又不安分了。

太后深居宫中早已经不问朝政多年,此番出面,势必是要查个彻底的,祁素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不能下葬,直接送入了刑部再行验尸。

奶娘的尸体一并被带了过去,祁素茹最初那些伤心的情绪转而都没了,剩下的就是紧张和害怕,太后下令验尸,三皇子若是插手不进去,查出点什么,她该怎么办。

祁素茹此刻想要找到三皇子却无处寻人,过去都是苏谦泽直接派信过来,如今她想要找他了,根本不知道找谁递信。

“鹊儿,你可记得我们当时去的那酒楼?”祁素茹坐立难安,抬头问一旁的鹊儿,“去备马车,我要去那个酒楼!”

“夫人,如今这府里都在盘查,如今出去会惹人怀疑的。”鹊儿拦住了她,即便是主子,这个关键时刻也不能任由她再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你知道什么,那一定有三皇子的人可以找到他,如今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刑部的事怎么样了,难不成他们还会以为孩子是我自己害死的!”祁素茹一把将她扯了过来,眼底带着一抹阴狠,低声说道,“我若是出事了你也活不成,还不快去!”

鹊儿被她狠狠地推出了门外,跌倒在了苏谦营的脚下,祁素茹很快收起了狰狞,苏谦营微皱了下眉头,看着走出来的祁素茹,“就算是心中不舒服,也不该拿丫鬟撒气。”

“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小心砸碎了夫人最喜欢的琳琅瓶。”鹊儿爬起来对着苏谦营磕了下头匆匆离开了,顾着刑部的事,苏谦营没有多在意她的怪异行径,只是责备地看了一眼祁素茹,“鹊儿可是你的贴身丫鬟。”如今能在她身边做的了事的,不就剩下这个几个了么。

“我就是太心急了,雁儿的事让我心里头难受的很,这几天夜里都会做梦梦到他。”祁素茹压下那一股厌恶,转而伤感地看着他,眼角微红。

“我去了一趟刑部,那的人说,雁儿体内的毒数名太医看了之后有些眉目了,别的他们也没说。”这还是借着他是孩子生父才透露几句,太后下令彻查,没有谁敢逾越什么。

祁素茹想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她期盼地看着他,苏谦营却也无能为力,两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祁素茹静默了,扶着椅子坐下,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母妃也进宫去了,你好好休息,如今府里的许多人都被带去盘查了,你还是呆在家里的好。”苏谦营安慰了几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儿子没了六王府的所有不可能随着他停止运作。

祁素茹巴不得他赶紧走,等苏谦营离开有一会,她就出府去了,即便是清楚世子随时会回来,此刻的祁素茹有些慌不择路,马车到了酒楼里,门口依旧有进进出出的客人,祁素茹带上面纱帽子,鹊儿带路走了进去,祁素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着柜台前的掌柜,提裙走上了二楼。

还是那条路,祁素茹推开那扇门,酒楼背后的景致尽入眼帘,那艘让她此生都不能忘记的游船孤零零地靠在楼下的岸上,周围没有一个人,祁素茹慢慢地走了下去。

仿佛这里就是一些罪恶的开始,什么都变了方向,本来一往直前的道路忽然变出了无数的小路,最后她发现,不论选择哪一条都是错的。

“夫人!”鹊儿追了过来以为她要跳下去,祁素茹只是站在了岸边,低头看了一下那拍打河岸的水,游船上忽然传来了一脚步声,祁素茹眼底闪过一抹希冀。

猛地抬起头,身子被鹊儿拉了回去,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祁素茹不认得他,可她身后的鹊儿却认得,喃喃地喊了一声,“闻公子。”

“闻公子?”祁素茹跟着喊了一声,船上的人手放在背后,低头看着她,脸上是一抹恬淡的笑意,恍若与世无争,“六世子妃。”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祁素茹是在那一声六世子妃时诈然惊醒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抬头看着他,这不是三皇子的游船么,怎么会有别人出现在这。

“这本就是在下的船,如何不能在此。”闻公子轻叹了口气,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六世子妃,确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模样,再华丽的妆容也没能掩盖她如今脸上那接连不断的不安。

“怎么会,这不是...”祁素茹喃喃着,这不是三皇子的船,忽然又有了些希望,既然三皇子能够用他的船,那他一定和三皇子很熟了,祁素茹再度抬起头看着他,“你一定知道如何找到三皇子对不对?”

“抱歉六世子妃,在下无法帮您找到三皇子。”他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甚至不知道他的消息,只是这一切的情绪,闻公子不会显露在脸上。

“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三皇子不是和你很熟么。”祁素茹难以启齿那些话,眼前的人就算是不认识,她都要试上一试,可船高她攀不到,鹊儿怕她摔下去赶紧拉了回来,“夫人,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府里该知道您出来了。”

话音刚落,二楼处那本来微开的门打开了,几个侍卫闯了进来,看到这个情形,二话不说就下了楼,直接把祁素茹给架了起来,紧接着闻公子的船仓内踉跄地被推出了一个人,双手绑在身后,一个侍卫利落地上去就把他拎了下来,和着祁素茹一起往二楼那走去。

祁素茹还处在震惊中,直到被扔上了马车才意识过来,刚刚那几个侍卫的穿着打扮,根本不是王府的,而是宫中的...

鹊儿还怔怔地站在那,此时脸上少了阿谀奉承的神情,也少了那一抹恐慌,只是额头那湿了的刘海透露着此刻她并不平静的心。

岸边的水还不停地拍打着船,闻公子静静地站在那,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良久,忽远的声音飘入了鹊儿的耳中,“背叛自己主子的滋味,如何?”

鹊儿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她摇了摇头,“我没有背叛夫人,我是在救她。”在这件事没有要毁了整个祁家,让整个祁家从大今消失之前,救了他们。

“不愧是王府出来的丫鬟,理由都用的这般冠冕堂皇。”闻公子摇了摇头,鹊儿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可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祁素茹稀里糊涂地和那个双手绑在身后的男人押送到了刑部,等跪下来她都没能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那堂上案板“啪”的一声响起,威严的声音随之而来,“犯妇祁素茹,你可承认你和此吴姓男子行苟且之事,暗结珠胎,企图混乱王府血统,最后见事迹将败露,还联合奶娘,以送走她孩子衣食无忧为由,让她下毒害死了这个孩子!”

“大人,您说什么我不明白。”祁素茹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长的是眉清目秀的,可她确实不认识。

“那你为何今日出府去酒楼与他私会。”那大人把案板拍的很响,祁素茹身子一怔,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要将她定罪为私通了。

“大人,我冤枉,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的,我的丫鬟和当时在场闻公子可以作证。”祁素茹很快辩驳,脑海中乱成了一团,什么都理不清楚,只能下意识的辩解。

“来人,传六世子妃的丫鬟和那闻公子上来。”

鹊儿进来没多久,就有人前来禀报,“大人,闻公子此时根本不在临安城,一早他就出城了,至今未归。”

“鹊儿姑娘,六世子妃所说可否属实?”

鹊儿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只见她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奴婢陪着夫人去了酒楼,并没有见到那个闻公子,而是这个少爷在游船上等着夫人,没说什么,就有侍卫冲了过来把夫人和这少爷给带走了。”

祁素茹顷刻间瞪大着眼睛看着鹊儿,“鹊儿,你说什么!”

鹊儿说完了这些就没有再吱声,祁素茹气地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非要从她脸上寻到到一些痕迹不可,可鹊儿始终安安静静地跪着。

“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案板一拍,大人呵斥道,祁素茹转头看向前方,大声说道,“大人,这个丫鬟她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公子更别说与他私下相见了。”

“那你今日出去所谓何事?”

“近日府中事情烦杂,母妃和世子的心情都不好,我就想着那家酒楼的菜在临安有名的,去订一些母妃和世子爱吃的,到了酒楼后我这贴身丫鬟却带着我去了酒楼后,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就有侍卫闯进来,把我带到了这里。”祁素茹很快把所有的事推到了鹊儿身上,跪在那满脸凄冷。

101小番外

苏谦默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吟欢:你怎么光长年纪不长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