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地方,空气不是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

他脑子里滑过这个概念,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食指上套着银白的戒环,然后扶起了他,在他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

姜笑川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终于看见了这人的脸。

容少白。

“刚刚我怎么了?”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似乎连做梦都没有过,跟睡了一觉没什么区别。

容少白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解释道:“你晕倒了,现在是在会所的医务室里,医生说你是操劳忧心过度,精神状况很糟糕。”

他有些难以想象,像姜笑川这样的人,才刚刚坐上副市长的位置,正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各方都恭维逢迎着他,他怎么可能是忧心过度?可是医生说的话是没错的,这个医生是他从大医院挖过来的,虽然目前只是会所医务室的,可是实力在那里摆着,不可能有误诊。

精神状况很糟糕……

实在是难以理解。

不过姜笑川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在狱中的那些日子,哪一天不是煎熬?真正睡着的那些晚上简直是屈指可数,长期下去精神肯定就萎靡不振了,只是在狱中最后的那段日子,他的心是安静的。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思维很清晰,也记得许多东西了,只是这些记忆都太陈旧,需要他找个时间好好的清理。

他默然了许久,才笑了一下,“抱歉啊,容会长,我给您添麻烦了,能麻烦您派人开车送我回去吗?”

他才刚刚上任副市长,公务车还没来得及配下来,上任的副市长是个老油条,因为没政绩所以没能继续往上爬,卸了职还霸着公务车,不到最后一刻估计是不会还回来的。

现在整个市委班子都是这种风气,刚刚开始的时候姜笑川还惊诧这些官员们怎么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可是后来就习惯了,大家都是这样,也就见怪不怪。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当他开始习惯班子里的这些怪现象,他就有堕落腐化的可能。

因为习惯,他会觉得自己这样做也没错;因为习惯,他会觉得别人送礼给自己很正常;因为习惯,他会觉得自己贿赂别人达成目的也很正常……权钱交易,贿赂收买,敲诈威逼……

他把自己能做的坏事都做尽了……

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越青瓷也是被这官场染黑的一个受害者,可是这个受害者转眼之间就成了害人者。

容少白听他这样说,也不介意,目前跟姜笑川接触的情况很出乎他意料,这个姜笑川,明明之前看上去城府不是很深,可是睡了一觉起来,他倒觉得这个人的目光睿智沉稳了许多,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看样子,拉拢他的计划需要重新考虑。

于是容少白点了点头,“还是我亲自送姜市长回去吧,之前我们也谈了这么久的事情,本来说邀请姜市长在我们会所好好开心开心,结果没有考虑到姜市长您的身体状况,所以为了赔罪,还请您一定答应我的请求,让我亲自开车送您回去。”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表面上听着彬彬有礼,显出这容少白的涵养很好,可是将这句话掰开了看,却字字都是玄机。

他是在暗示姜笑川,他们之前谈过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不要想反悔;而之后说请了他在会所开心开心,指的是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人--官员□,这要是捅出去,只怕姜笑川这仕途立刻就要走到尽头。这容少白真是不简单,说句话都能藏这么多的心思。

尽管姜笑川没有真的□招妓,可是那女人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确是事实,对于官员来说最重的就是名誉,一点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再加上一些炒作,很快就能成为击倒一个官员的重磅炸弹。

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姜笑川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潭。

以后,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个泥潭呢?

是要重复上一世的醉生梦死,还是挣扎而出从专心洗白自己?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选择,可是他也知道,这个选择很艰难--洗白。

他想要把自己的心洗白。

虽然现在的局势很复杂,容少白这边他已经很难摆脱,不过以后还有机会,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事情,就等他回自己的家,再好好地想想吧。

现在他只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好好地睡个安稳觉。

容少白叫人拿来了姜笑川的衣服,然后退出去等他换好出来。

穿着黑衣服的姜笑川看上去皮肤更白,可是更给人一种睿智沉稳的感觉,那一瞬间,看着姜笑川熟练地打领带,容少白竟然生出眼前这人其实是在官场混过了十来年的人,而不是刚刚爬上副市长宝座的愣头青。

姜笑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穿着,至少上一世是这样,其实平时去政府工作的时候并没有必要穿得这么正式,这一世的姜笑川只是因为刚刚上任,有些紧张,而且还不是很懂这个位置上的一些事情而已。

他穿好了衣服,就跟容少白一起走出了会所,很快地钻进了容少白的黑色豪车。

姜笑川现在还住在政府分配的房子里,因为他家的情况有些特殊,一是单亲,二是父亲残疾,所以分配给他的房子也有些特殊,是整个一套,不过还是在机关大院里。

容少白的车子很漂亮,如果是曾经的姜笑川,他也许会艳羡两句,然后想起自己贫寒的出身,可是现在他只会想起自己贫寒的出身。正是因为他贫寒的出身,他才能够兢兢业业走到如今的位置来,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这话用在国家的层面讲得通,放到个人的层面也是很适合的。

多少官员在底层的时候不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可是一爬上来了,反而开始忘本,贪图享乐,不思进取,逐渐地腐化堕落……他自己也属于其中的一员吧?尽管原因跟别人不太一样。

可是归根结底也就两个字:诱惑。

抵抗不了诱惑的,不管是红粉骷髅,还是蓝粉骷髅,最终都成了骷髅。

他又开始想起那子弹的轨迹。

见姜笑川一路似乎都在回忆什么,容少白聪明地没有打扰。

他发觉姜笑川似乎有意要跟他疏远,上车的时候就钻进了后座,而并非是副驾驶。他从后视镜里偶尔看一眼姜笑川,然后继续开车。

姜笑川的变化,对他,对整个容氏会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还真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啊。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姜笑川的楼下,他自己打开了车门钻出来,终于有一种自在了的感觉。

他家就在一楼,因为他父亲腿瘸,政府上面的领导是特意关照过这个问题的。

说起来,这个房子还是他在市政直属部门工作的时候老市长要那边的人分给他的。

人事变动,老市长已经是省级干部了。

容少白本来是想帮他开车门的,没有想到姜笑川的动作很快,他干脆就不下车了,摇下车窗,一手搁在窗上,“姜市长,不远送了。”

“容会长已经送了很远了。”姜笑川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转身向着那栋楼的底楼走去。

这个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慢慢地扶着墙一瘸一拐地从一扇门里挪出来,姜笑川一看到眼眶就红了。

他使劲地仰起脸,可是依旧止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在狱中那些日子,最担心的就是他的父亲,没有他照顾,他要怎么生活?

说到底,他是个不孝子,他成了贪官,还跟男人鬼混在一起,也没让老人抱过孙子……

他快步走上前去扶着他,“爸,你怎么出来了?我们进去吧?”

姜笑川的父亲是原先退伍的老兵,名为姜恩成,在越南战争里炸瘸了腿,没能及时回到营帐,被当做了逃兵处理,所以他们父子二人前些年的日子才难熬得很。去年的时候还是姜笑川去递了申请,写明了姜恩成当年的情况,姜恩成才享受了退役军人的待遇。

姜恩成年纪也就五十多岁,可是看上去却很是沧桑,他扶着儿子的手,慢慢地往回走,“我这是看到你回来了,才出来,你刚刚当了副市长,可不能忘本啊……”

姜笑川强压着眼眶里的泪点头。

进门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楼外的那辆黑色轿车,容少白坐在车里,给他挥了挥手。

姜笑川心中一冷,很快地走进了门。

容少白坐在车里,忽然就知道拉拢姜笑川的突破口在哪里了。不怕人正直,就怕人没弱点。

姜笑川的父亲,恐怕就是他的软肋。

刚刚踏进屋子里的姜笑川,看着眼前这住了一年多的屋子,不算很大,住着他们爷儿俩可能还有些拥挤,可是在这里,他从身到心都是干干净净的。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姜笑川先扶了姜恩成坐下,然后走过去接电话。

“姜副市长,军区少校官越青瓷昨天已经跟您敲定了视察的时间,他托我转告您,明天请一定准时到。”

姜笑川挂了电话,表情却是木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求留言求撒花啊……我还在纠结CP问题,纠结完了再告诉你们。不过肯定是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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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5第四章又见越青瓷

抛开一切,睡他个天昏地暗。

姜笑川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他醒来的时候依旧很早,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会看到那简陋的囚室,冰冷的铁栏.可是入眼的是灰绿色的窗帘,屋子里摆着一台电脑,有一排看上去用了很多年的陈旧书架,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旧书,甚至给人一种破烂的感觉。

冰冷的瓷砖地板,在他赤足踩在上面的时候却像是烙铁一样——他的感觉可能出了错吧?

姜笑川从电脑桌旁拿过自己的腕表,很普通的银白色石英表,不华丽也不张扬,这是他用了比较久的一只,拉开抽屉,里面也有许多已经坏掉的手表。

那细长的指针慢慢地滑过表面,滴答滴答……

重视腕表的男人,都很重视时间。

——姜笑川的腕表从来不是装饰。

早上六点。还早得很。

他坐在电脑桌前,盯着那黑着没亮的屏幕,想了许久,忽然之间抬手掩住自己的眼。

迟了。

他重生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装着一只很昂贵的腕表。

世界名表,只是背后藏着的是险恶的用心。

难怪昨天容少白一直暗示他,他们之间已经谈妥的事情。

他将抽屉推回去,却不愿意再想什么了。

现在是他刚刚上任副市长没几天的时候,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下去,六年后他会被双规。不过,这一世呢?

因为昨天回来的时候接到秘书的电话,要去视察军区,人民武装是他分管的区域之一,所以新官上任去视察是必须的。

可是这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市上四大班子——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其中市委和市政府的职权很大,工作几乎都被这两个班子包揽,几乎没人大和政协什么事。

不过成州市是省会城市,难免有些特殊,整个市里除了市委班子,还有省委班子,在省委眼皮子底下做事,不免就要拘束着些。

国内的政治一向是三分家,党、政、军。

越青瓷便属于最后那一种——军。

军区的少校官,不算是多大的军衔,可越青瓷有的是背景,更何况这人才干胆识都很出众,一步步拔升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上一世没有越青瓷的助力,他顶多也就是个普通的市长。

只不过,目前姜笑川的职位其实是比越青瓷高上许多的。越青瓷这是才进军区没多久,他家那几位要他多历练,也没刻意给他弄什么关系,可是后期就不一样了。然而以越青瓷一个少校官的身份跟他这个副市长说视察工作的事情,未免有些太刁难人。

军区的人一向是傲气,党政军三家也是有矛盾的,更何况姜笑川的前任根本就是故意留给他一堆烂摊子。

他的前任叫做钱启明,不是什么好东西,中饱私囊这种事情干了不知道多少了,不过他很会交际,现在留在政府里,归姜笑川管的那些人里根本就没几个真正能办事儿的,至于军区那边几乎都是钱启明留下的铁党。

军区那边跟钱启明早就是串通了一气,上一世他光搞定军区这边的事情就已经是焦头烂额,那个时候的越青瓷也是看不惯他来捣乱的。

可想而知,今天的视察必定不会很轻松。

这样想着,时间流逝得很快。

姜笑川去厨房做了早饭,自己给姜恩成留了一份,然后就收拾好东西出门了。

刚刚上任,需要做的事情还不少,大概再过半个月,又要开始人事变动,当年的他需要尽快了解这些事情,所以看了不少的资料。是以,今天的他带着一个公文包出了门。

走了大概几分钟的路,终于到了站牌下面,等着公交来了才跳上车。没办法,即便是考了驾照,没车给驾也只有坐公交。

下车的时候空气里都还浮动着雾气,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呼出来隐约看得见飞白的痕迹。他刚刚走到大门口信|访办的牌子前面就看到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扶着一个老汉坐在花坛上,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那青年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上辈子的姜笑川看到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是在习惯性地无视,可是他今天觉得自己必须停住脚步。

那老汉头上缠着纱布,还有渗出来的血迹。恐怕又是来伸冤的吧?

姜笑川不知道为什么苦笑了一声,对着那青年说道:“信|访办的人现在还没上班呢,你们再过一个小时来也许刚合适。”

“接待时间不是半小时之后吗?”那青年面部轮廓硬朗,有些棱角的模样,似乎还没有被这个社会打磨圆滑。

他这话是带着刺的,姜笑川听得出来,只是信|访办不归他管,他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开。

走过警卫室的时候,他将头探进去,“老卫在吗?”

“在!姜市长,什么事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立刻从一堆报纸之间抬起头来,有些惊诧。

姜笑川可是副市长啊,怎么亲自来跟他说话了?

卫滨有些小紧张,脸上也显出几分局促来。

姜笑川怕他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摆手,笑道:“你不用紧张,我来没什么事儿,只是你看外面那两个人,恐怕还要在哪儿等很久。那老汉头上有伤,你给他们倒杯水去,也别让人说咱们政府办事太那个……信|访办的人现在还没来呢……”

卫滨愣了一下,然后狠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办。”

卫滨在政府门口当了十来年的警卫了,也是老资格,只是人太实诚,那些年轻的会使手段的很快都爬了上去,可是他在这窗口前面一坐就是十年。

姜笑川回头看了那青年跟老人一眼,忽然觉得有些刺得疼。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当初父亲带着自己上政府办事递申请的时候,境况比这还不如。

“嘿,姜市长,早啊!你还坐着公交来的吧?”

一辆奥迪A6缓缓过了门,车窗摇下来,张久宇那张发胖的脸就露了出来,他眼底藏着些微的嘲讽,还有些高傲。

张久宇也是副市长,不过他管着的可是有油水可捞的部门,政府机关,对外经贸,还有外事,招商引资什么的,听说最近就有一个全球知名的外企要来成州做投资考察,张久宇已经安排了近期的几个外企几天之后再成州商务酒店谈合作的项目。

不过这老油条倒也聪明,市里今年的招商引资规模并不是很大,成州的发展机遇还大着呢,他现在倒还看不上眼前的这些外企,要等着这些外企驻中国办事处的人员给他塞了钱他才会说合作的事情。

说白了,吸血鬼。

公务车开奥迪A6,四十来万,不算贵,不过姜笑川现在可是连车都没得开的人,张久宇这一上来就开始讽刺,很是不厚道。

姜笑川也懒得理他,反正他接手的工作都是棘手的,前任留下个烂摊子,他也没办法。

现在全国都是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维护团结稳定,他们成州哪儿发生过什么乱子?他这个副市长,也就是闲着。

“张市长来得早啊,我这公务车还没到手,可没办法,只有坐公交了。”他假笑着,看上去却很是谦和。

姜笑川这张脸,绝对算得上是儒雅俊秀,本来就是名牌大学毕业,之后考公务员进来,年纪轻轻就在如此高位,当初也不是没人怀疑他有后门,可是调查他的背景才会发现这年轻人哪里来的什么后门?他这样的年纪,又年轻,位置也高,长得也好看,在整个班子里还真的是一枝独秀。

张久宇是个四十好几的中年大叔了,那头上却已经秃成了地中海,他听姜笑川竟然沉得住气,一点也不恼,倒高看他一眼,于是也打着哈哈道:“姜市长你这是接地气,刚刚当了市长,也是该贴近群众,这样咱们的工作才能搞好,你这是好样的。我这就要走了,今天还要跟外企谈呢。”

“那张市长慢走,我一人开11路。”姜笑川笑着,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张久宇也笑,然后挥手让司机开着车走了,留下难闻的汽车尾气。

警卫处一个新来的顿时骂了一句,“呸,这糟践人的狗东西!”

姜笑川没有回头看,政府里就是这样的风气。

他进了办公大楼,市政的大楼很高,也高端地弄成了电梯式,姜笑川的办公室在二十九楼,还没跨进办公室门,就听到自己的秘书李晓莉在跟人打电话,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没到上班时间,也就没管她,自顾自走进了办公室。

“哎呀,周市长您就知道说我,我哪儿干过——”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姜笑川已经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怕得慌,连忙对电话里说道:“我这儿姜市长已经来了,他今天要去视察,我去把资料给他,周市长您可别生气,我们改天聊,恩……啵!”

姜笑川刚刚坐下,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一边拉开抽屉照着资料,办公桌上的东西整整齐齐,正前方插着一面小小的党旗和一面小小的国旗,倒是政府一贯的作风。

“咚咚咚……”

“姜市长,今天视察的资料我拿进来了。”

“进来吧。”

姜笑川抽出一支旧钢笔,不由得皱了皱眉。

李晓莉走进来,白衬衫黑筒裙,可是上身那领口的扣子解开太多,下面的筒裙太短,在这初春时节倒是个不怕冷的。

姜笑川接过资料,道了声谢,然后微笑了一下。

办公室里,多微笑,少树敌,会办事才是真绝色!

那李晓莉一看到姜笑川的笑,一下就安心了许多,“姜市长您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好的,谢谢。”

李晓莉出去了,姜笑川终于有时间重新回顾一下今天的资料了。

其实这只是普通的视察,根本不影响军区那边的安排,不过他可是知道的,越青瓷联合那群军官,准备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军区那帮人的思维,自己是不懂的。

上一世自己被他们搞得很狼狈,越青瓷这个时候其实表面上跟二世祖没什么区别,不过那都是装出来的,只有装出来才能更好地融入军区那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