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余欢摇头道:“这府中啊,刘姨娘不可谓不是一个妙人,听说您手艺相当不错,我一直以来都想尝尝呢,这下倒是找到机会了。”

刘姨娘十分谦虚:“倒真是让芮小姐笑话了,这茶点并没有多大的不同,都是一些平常的吃食罢了,倒是我这两个丫环手巧想到的,我也不过跟着借了光罢了,芮小姐先尝尝看。”

芮余欢当下拿起一块红酥糕,入口十分香软甜腻,别有一番风味,当下赞道:“果然是好吃食,刘姨娘天天待在这宁香院,食用这等好物,真是好福气了。”

刘姨娘眸子几不可察的在芮余欢脸上一扫,笑道:“其实我时常会送些吃食给老夫人,这都是老夫人不嫌弃此物的粗鄙,我这里才时常要备着这些,芮小姐喜欢便好。”

芮余欢神色愣了一下,随后沉默,刘姨娘说的不错,她确实知道几个补方以及糕点的做法,在府中也从来不吝啬,更是时常往老宁氏的院子送,但是老宁氏却是怎么也瞧不上欧阳志德自己带回来的人,这刘姨娘表现的再优秀,老宁氏也很讨厌。那花姨娘不用说,向来是张狂娇气的,会的也不过就是个床上伺候的本事,老宁氏最是瞧不上。本来刘姨娘为府中生下子嗣,该是荣誉的,只是欧阳童身子一直不好,而刘姨娘本人又不是争抢的性子,看起来就有点蔫,更不会说什么讨好的话,老宁氏有些恨铁不成钢,渐渐对她有些厌恶。

一来二去下来,对刘姨娘也没什么好脸色,便是她送些茶点,老宁氏也从来不吃,只是打发了给下人。这还是前两日刘姨娘按规据又送来,芮余欢偶然吃了一块糕点,这才兴起上宁香院一探的打算,她倒是不知道刘姨娘这话有没有试探她的意思。不过看着刘姨娘矜持的笑容,芮余欢压下疑惑道:“哪里是粗鄙了,刘姨娘未免太过谦虚了,你有这等好手艺,对府中也是好事,谁会嫌弃呢。余欢这人最是粗手粗脚的,吃了刘姨娘的点心,倒是兴起与刘姨娘学习的心思,就是不知道刘姨娘愿不愿意赐教呢?”

刘姨娘神态明显一愣,眯眼深深望了芮余欢一眼,却见后者只是有些享受的用着糕点,十分向往的模样,倒真是有心要学似的?只是这刘姨娘心中却是翻滚了起来,她与这芮余欢可算不上熟,甚至至从她住在将军府后,她与芮余欢相处的时间也仅止这一回,交谈的话也不出十句,这芮余欢怎么就容然对她这般友好,又想从她身上学东西了,这实在有些反常。

见刘姨娘不说话,芮余欢笑了:“刘姨娘心中有疑惑这也是正常。”芮余欢叹息一声道:“我也就不瞒姨娘了,其实你在这府中生活时间比我久,对于老夫人的脾性也比我更了解,老夫人心中大善之人,只不过脾气却也十常变幻。余欢现在这般模样,能依靠生存的也只有老夫人了,最是害怕若是一个不好惹了老夫人的厌弃,那余欢可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过成如何模样。余欢觉得与刘姨娘十分有缘,便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余欢心中也害怕啊,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可怎么好。这越是在意就越是怕失去,余欢对于老夫人正是这样的心思,就怕老夫人以后不待见余欢,余欢便想多学些本事,这也是一个保障不是。便是真有那么一天,若是老夫人吃上余欢为她精心制作的糕点,老夫人总要想起余欢从前的几分好,说不定能原谅余欢的万般不是,这倒是显得余欢十分小心眼了,可余欢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说着,芮余欢低声哭了起来,揭开面纱,用着帕子细细察着眼角与面上滑落的泪,倒真有几分我见忧怜的模样。

刘姨娘生活在将军府中,这么多女人争一个欧阳志德,刘姨娘可没少看装哭这种把戏,嘴底划过丝冷漠,面上却带着一丝焦虑道:“芮小姐这是哪的话,你之于老夫人,那是小肝宝贝,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不论是谁失了宠,都不会是芮小姐你啊,芮小姐这是太过担心了,不会的。”

芮余欢叹息道:“是啊,有时候我也感觉我太过患得患失了,这很不好,因此还怀疑老夫人对余欢的疼爱,更加的不好。可这也是因为余欢十分在意尊敬老夫人的原因,老夫人能这么疼爱余欢,也是余欢的幸福,余欢是很感激的。并且当一个晚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为长辈尽些孝心,那都是应该的,所以余欢便动了学习几道拿手小菜或是点心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刘姨娘怎么看呢?”

刘姨娘淡淡一笑道:“芮小姐说的很是,老夫人这样爱护芮小姐,您会如此为老夫人着想,患得患失也是人之常情,为了老夫人想学一技傍身,更是大大的可取之处。芮小姐也不嫌弃我这做点心的技术粗鄙,我又怎么敢藏私不教呢,我定当义不容辞,只不过若是芮小姐能借此多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我心中真是无以表谢的了。”

芮余欢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这是这是,刘姨娘说的是,我得您真传,到时候老夫人还能不知道吗?”两人接着笑谈了一下,芮余欢又道:“怎么这么久了,没看到小少爷,余欢最是喜欢小孩子,这小少爷一看余欢就喜欢,今却没看到倒是有些意外了。”

刘姨娘双拳微握,笑道:“真是不巧了,小少爷从小身子骨便不好,平日子也是睡时多过醒时,之前刚被奶娘照顾着睡下,倒是没能出来迎见,让芮小姐不要见怪。”

“哎,那还真是不巧了,我最是喜欢小孩子了,那也只好等下次来再抱抱小少爷了,今天确实不易打扰他休息的。不过余欢将来要与刘姨娘学习这茶点的本事,也不能空手而来,这点小意思请刘姨娘不要嫌弃。”说着一摆手,立即有下人拿来一个锦盒,芮余欢当下打开,却见到锦盒里一套长命锁,还有一对色泽各方面材质都不错的白玉镯子,说不上多贵重,但也绝不普通。

刘姨娘当下道:“芮小姐学这些是为了老夫人,我哪里能收这些东西,传出去岂不显得我太过贪慕这些东西了…”

“刘姨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处咱们的与别人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我知、老夫人知刘姨娘你没有这个心思不就好了吗,其它的人管的着姨娘吗。还是刘姨娘觉得余欢乃一孤女,你不想与余欢结交,所以故意推迟呢,哎,这一点余欢也知道,真是令刘姨娘为难了。”芮余欢说着眸中又是一红。

绿儿与绿叶看了差点把牙咬碎了,这芮余欢一直以来都以商量的口吻说话,但实则却句句不给人留余地,根本就不想刘姨娘拒绝。若是刘姨娘今天真是拒绝了,恐怕下一刻老夫人那里便要问罪了,老夫人这么宠爱芮余欢,当然是不在乎她的身份了。若是府中有人这么想芮余欢,岂不是打老夫人的脸,若是再被扯的严重了,还可能有什么不尊老夫人的心思,到时候可是大麻烦,这芮余欢是在这里等着呢啊。

刘姨娘平和的眸中也隐下一丝冷意道:“瞧芮小姐说的,我只是觉得教芮小姐一些粗鄙的技巧是理应当的事,哪需得您送礼拜师呢,既然芮小姐这么客气,那我便收下这拜师礼了,也请芮小姐不要对自己自怜自哀,你得老夫人的疼爱是大福气,谁会不愿与你结交,芮小姐想多了。”

芮余欢神态一愣,看着一副淡然状的刘姨娘,微沉了下心思,想不到这刘姨娘也不是普通人物,竟然硬是将她送的礼说成拜师礼,若是将来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岂不是对师傅不敬不尊,那可就麻烦了。但一想到她此行的目的,芮余欢便压下心中不快,笑道:“是啊,还是刘姨娘说的对,是我想差了。既然刘姨娘答应了余欢这冒昧的要求,余欢也不久留了,也快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我得去大厨房那盯一下,别让那些下人又偷懒耍滑的做了老夫人不爱的吃食。”

“芮小姐慢走。”刘姨娘起身将芮余欢送离,又站在门口望了一会这才回来。

刚一回来绿儿便道:“这芮余欢当她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老夫人喜欢,就敢随便指使府中姨娘了,还想让姨娘教她,老夫人既然这么疼爱她,她要是有心找个厨娘来教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劳累咱们姨娘。”

绿叶也道:“姨娘,奴婢看这芮余欢怎么真不是良善这辈,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歪歪心思吧,奴婢看她之前句句别有用心的样子,她难不成在打着什么坏心思吗。”

“是啊,姨娘,不行找个机会还是推了吧,再不就装病骗过去吧,她总不能强硬的让姨娘带病教她吧。”绿儿已经跟着出主意了。

刘姨娘却是沉默着,低头看着桌上之前芮余欢送的东西,从腰间掏出手帕轻轻拿起白玉镯子观察了一眼,看不出任何问题,将东西放回原处,又盯着想了想,绿儿与绿叶已不再说话打扰刘姨娘,刘姨娘思索了一阵子道:“绿儿、绿叶,你们两个将这东西仔细看着记下图样,随后马上暗中找人打出这两样东西,而这盒中她送的东西直接毁了,不要留下。”

绿儿、绿叶却是愣了下,绿儿当下道:“姨娘,虽说这芮余欢不安好心,可这东西也是您该得的,就这样毁了…”那可太可惜了,看这东西也值不少钱吧。

绿叶却是沉吟了一下低头仔细瞧了起来,绿儿见状也立即认真观察着,不一会刘姨娘道:“可瞧仔细了,一定要认真到连一个花纹都不能有错。”

绿儿、绿叶当下又照着上面容易错漏的地方记下,又简单画了一图,朝着刘姨娘点点头,刘姨娘微微松一口气,盯着这锦盒中的东西,眸中却是一闪。她一直觉得这个芮余欢看起来有些邪乎,如何也无法喜欢,更是不能放下心来。而且她今天的行为也很古怪,就像绿儿、绿叶她们说的,这芮余欢若是想尽些孝心,方法多的是,可不一定非要向她学这些茶点。那送的那些东西,自己又岂会不知道老夫人根本没用,那可就没有借势的道理了,但芮余欢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原因呢?想来想去,总不会是她说的那么简单的事。

而且最让她担忧的便是芮余欢突然要见欧阳童,这总不会只是随口一句话吧,刘姨娘可不信。一想到欧阳童,她便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内宅的阴私之事,不怕不可能就怕想不到,当初三小姐帮她从宁氏手中夺回欧阳童的时候,那手段可不光彩,而且那么的神不知鬼不觉,她可是亲身体会的,芮余欢难道不能想到其它更阴损的事吗。

一想到这刘姨娘便无法平静下来,她望着桌上的东西,眸中阴冷:“绿儿,一会我细细将最近府中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写出来,你找机会将东西送到将军那里,一定要送到,清楚吗?”

绿儿一愣:“姨娘…这府中的事想必上面都压着怕让老爷放心呢,咱们这么一做,不会给府中和老爷还有您惹麻烦吗?”

刘姨娘却是淡漠一笑:“这府中本就有将军府留下来的人,你当将军府真不知道府中发生的事?只不过皇上那边怕他分心压着,他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但这件事我们却不能当做不故道,而且这府中有些人已经要动我与童儿了,我便不得不做这恶人了。”

绿儿、绿叶一愣:“可这事也该三小姐自己去告状吧,这样一来姨娘岂不是与老夫人为敌了。”

刘姨娘叹息一声:“只求三小姐平安无事吧。”

绿儿、绿叶神态一僵,其实她们心中也早有疑惑,三小姐这一走已经快三个月了,府中也相继派人前去找过,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不免让人想到三小姐是不是已经遭遇了毒手,这才下落不明。只是谁也不会放在表面上来说,更加不想传到老宁氏耳中让后者找麻烦。

绿儿、绿叶只对刘姨娘一条心,心中却不糊涂,虽然当初三小姐帮姨娘是有自己的打算与计量,但起码三小姐最是不会故意害姨娘的,只要处的好了两人便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上一次欧阳童被宁氏抱走,却是吓坏了她们。她们最是不希望欧阳月有事的。

刘姨娘似乎喃喃自语:“若是三小姐还活着,也希望将军回来后能找到她。若是三小姐真遭遇不测了,将军府回来也能为她报仇,而我也在适时表明了立场,将军总要记得我这个好,起码将来我与童儿的安危有了些保障。”刘姨娘这话听着自私,倒也是人知常情。

“姨娘放心,奴婢明白了,一定会想办法让这封信安全送到将军手中,绝不会误了您的事。”绿儿当下保证。

绿叶也拿着帕子,将芮余欢送来的锦盒,还有刚才刘姨娘拿出摆看的手帕一并收走准备销毁,刘姨娘已转身进去书信,没过多久一封京城送出的家书,便到了欧阳志德的手中。

十天后,欧阳志德以雷霆之态迅速解决了僵持三个月余久的山贼,带着兵凯旋而归,然而便连皇上为她的接风宴他也没有久留,草草领了皇上的赏赐,便匆匆回将军府。明贤帝也十分清楚欧阳志德此时心情,自然没有为难。

欧阳志德一回京,第一件做的事,便是派出他的人疯狂四散而出找寻欧阳月。这京城中欧阳志德不可能没安排人传消息,而这些人也是对欧阳志德绝对忠诚的,可怕欧阳志德一冲动抗旨回来,虽然传了些消息,但十分隐晦的将欧阳月被逼走一事隐下了,只是提到将军府内宅不算太安宁,这内宅就从来没安宁过,欧阳志德也并不在意。

所以当收到刘姨娘的家书时,欧阳志德才真的震怒,不管不顾极为凶狠快速的解决了那些山贼,本来他会与这些人僵持近三个月便是想生擒他们,再从他们口中探到其它的山贼同伙,这时候他可管不了这些了。

随后他直奔关压着芮余欢的外院,果然见到这外院里人去楼空,干净的好似没人住过,欧阳志德心中一冷道:“派能派的人出去找月儿,派人传消息回去,我有机要公事要办,需要清静清静,先不回将军府了,让她们不要等我。公事办好了,我自然会回去。”他眸子极为冰冷,不知想到什么,面上闪过阴冷的杀意。

黑大立即领命去将国府通知,可想而知老宁氏会是个什么状态,这欧阳志德回京,却是有家不回,过府不进,这算怎么回事。难道不怕外人说她与他这个儿子不和吗,这对欧阳志德在朝中可没什么好处,甚至会惹来御史弹劾,她当下震怒叫人去见欧阳志德,欧阳志德也没有多激烈的手段,只是让那人怎么来的怎么站着,除非那人自己站累了走,他那外院守着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不论你多么舌烂如花,想从外院护卫那进去也绝对不可能。嘴马上劝不动,身手上将军府更是没有欧阳志德带出来这些人的身手,连连站晕了三个将军府下人,老宁氏也气的放下狠话,有本事让欧阳志德一辈子别回将军府,做那不孝之子吧。

回答她的是欧阳志德依旧故我的行为,不断派人找欧阳月,平日里没事人一样的上早朝,御史弹劾他的奏折倒是不少,但到了皇上的案桌上就好比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这些御史虽然迂腐,但都不是傻子。在这种时候只要欧阳志德没做出大逆不道那种事情,皇上定然不会处罚于他,他们弹劾的多子,只会惹皇上不快,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知了。

再说欧阳月与冷绝,两人来到天山脚下却有些犯难,这天山说是一座山,但是他们在这山脚下转了两天,却没找到这入山的入口。

“天山果然是天山,能这么好进,明慧大师也不会让我来了,我可真是着了道。”欧阳月抿着唇,不满的抱怨着。

冷绝听言眸子闪动了记,却是扬头定定向上望去,却见这天山高丛入云,从脚下向上望去,根本难以估计它到底有多高有大,而且山顶上总有一层云雾缭绕,不时有鹰鸟远远飞过,越发显现这天山的神秘莫测。

却在这时,远处一道“沙沙”声引起欧阳月与冷绝的注意,冷绝耳朵一动,冷喝一声:“谁,出来!”

不远处的树丛里,立即闪出十几个黑衣人,那黑衣着领面上一条狰狞的长疤痕,显得分外可怖,刹血盟的首领鬼杀在看到冷绝与欧阳月的时候也是一愣,他之前本是接到雇主的消息来京城清理门户,然后准备回去刹血盟并下命令全盟出动追杀欧阳月,他想那欧阳月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逃生,倒没急着回去。

谁想的到,他竟然在赶到半路上听到第一杀盟与刹血盟开斗的事情,他原本是想回去救援,谁知道那第一杀盟却早已派人埋伏于他,他不过带了十余个手下,当然不是第一杀盟的对手,这便逃了出来。谁想到会这里碰到欧阳月,看到欧阳月的脸,他一身的杀意如何也藏不住。

要不接了杀这女人的单子,这其中不会有这么多事,他也不会因为来京城见雇住,让刹血盟有了被覆灭的危险,这鬼杀也是个人物,当年这刹血盟便是他一手建起来的,他自信还有机会再办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他选择逃了。但不代表他会看到欧阳月这个罪魁祸首时,也能淡定的逃,就是逃,他也要先杀了欧阳月!

鬼杀刚一出闪出身,立即伸手一挥:“给我杀!”

他身后跟着的十余个手下,都是刹血盟中精英的精英,可比欧阳月与冷绝之前见过的手法更高超,当下便有四人冲过来围向他们,其它的人双臂一展,不断有暗器向两人射来。

敌多我少,这种情况下欧阳月与冷绝本就没想正面缠斗,欧阳月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看他们面有不善,与冷绝对看一眼,在鬼杀出手之时已经快速闪开,绕着天山脚下飞奔而去。

鬼杀冷笑:“哼,那男人武功还算不错,这女人速度虽快,却没有内力,根本无可惧。先追上这女的杀了,再杀那男的,绝对不能放过他们。”说完,鬼杀带人追了上去。

欧阳月与冷绝一边跑,一边打量天山,他们一直觉得奇怪,这天山脚下看着不断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脚,却为何没有路,没有路也更加没有传说的危险。冷绝突然递过一个东西:“先吞了这个。”说着自己也按在嘴中,欧阳月一愣,拿起来立即吞下去,冷绝已快速扫着一处。

这里与别出一样,都是凹凸不平的山石,但若仔细看,却发现这其中却有一处不知是否天然形成的五星碎石,碎石中间围着一个更不起眼的小石头。冷绝忽然抓住欧阳月手,右手狠狠向那小石头上拍去:“闭气。”

欧阳月一惊,立即闭嘴停止呼吸,同一时间,他们面前的山石突然分裂开来,接着一股极为凶猛的黑色色流涌出,冷绝眼如电闪,在看到山石裂开那一刹那,便猛的拉着欧阳月冲了进去。欧阳月眸子微瞪,却机警的闭嘴停止呼吸。

那股黑气已四散开来,鬼杀带着人晚了欧阳月、冷绝他们一步赶来,看到两人进入,当下步子又快了几步飞奔而去,然而这股黑气冲来的那瞬间,鬼杀心中猛然一跳,本能的往后面急奔而去。

那股看起来黑黑的雾气,缓慢的散发开去,鬼杀急道:“快退,快离开那里,这可能是毒气。”

然而他说的已经太晚了,前头奔去的五名手下,突然身子痉挛的抽搐起来,接着七孔流水,口不断吐出白沫子,只听“砰砰砰”几声僵硬倒地,那些离的稍远的黑衣人一看,立即向后逃来,心中却一片恐然。

过了一会,空中的黑气已然散开,鬼杀道:“去看看还活着吗。”

立即有黑衣人小心走过去,接着面色一变:“首领,全死透了。”

鬼杀心中一紧,这些手下可是刹血盟里的精英,一个比组织里十个普通杀手还厉害,竟然一下被那黑气毒死五个,而且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这些可是他费尽财力物力培养的,竟然又这么折损五人,鬼杀恨的面目狰狞:“给我守在这里,天山里危险重重,我就不信他们会安然无恙,就是安然无恙的出来,我也要他死在我手上。”

欧阳月与冷绝刚一冲进天山之中,身子却毫无预警一歪,两人齐齐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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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冷绝的坚持!

“噗通,噗通!”两声,欧阳月与冷绝齐齐倒下,两人心中顿时一惊,冷绝已然抓住欧阳月的手,随后两人只感觉身上一阵坠空,猛然向下沉去,这里竟有条暗道?

顾不了其它,两人紧紧抓住,这种时候最忌分开,两人到了关健时刻,还能有一些帮助。

然而这坠空之感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猛烈,四周猛烈强劲的空气也变的如刀子般锐利的割着脸,两人死死咬着唇,防止空气灌入,他们还记得之前那黑色的雾气,本能的有危机之感,令现在的他们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机敏,半点不敢含糊。

在这不断下沉的暗道里,四周的景象像是快速播放的影片“唰唰唰”的往下落,视物十分困难,两人极力想看清,却十分困难,两人心中也同时十分焦急,因为现在身体不断下沉,她们根本连做任何努力都不行,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得救,或死或重伤,而第一种可能性十分的低。

欧阳月暗咬舌间一记,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她立即向头上摸去,胡乱拿下一支钗子便使劲向下坠去,由于重力的原因欧阳月与冷绝比起这钗子下降速度更快,两人却尽力瞪大眼睛四下扫看着,欧阳月一咬唇:“抱紧我。”

冷绝手臂一展,紧紧将欧阳月抱在怀中,欧阳月同时抓起腰中的捆仙锁,开始向洞壁甩去,随着下坠的力度与准头都受到影响,欧阳月也只能胡来甩动,这其中也有几分碰运气的打算,只要勾到一方,就能暂时让他们停下身子。

“嗞。”突然一声响,欧阳月心中一跳,手腕一转将捆仙锁缠在手腕之处,“呜!”下一刻欧阳月顿时疼有冷汗直冒,只用一只手臂撑住两个人的力量实在有些逞强,冷绝当下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上顶,缓解欧阳月的疼痛:“怎么样,没事吧。”

欧阳月深呼吸一记,摇摇头,仰头望着头上被捆仙锁暂且缠住的一块突起的天然岩石,暂时应该没有问题,随后两人暗自观察这暗道,应该说是山洞的模样,这山洞大概是天然形成的,四周岩壁参差不齐,很宽并且极富深度,两人此时起码下降二十余米,从这里向下望去,却只看到一个黑黑的洞。欧阳月与冷绝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

“啪,嗒。”这时一道极细微的声音响起,冷绝与欧阳月眉头却是一跳,那钗子比起两个大活人重量可差远了,他们已找好定点位置,那钗子就算再慢也早该降落,现在才得以落下,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下面还很深。依照推论大约三四十米,若是他们直接从上面掉下去,恐怕现在得摔得粉身碎骨了,就是再如何的胆大,欧阳月吓的一身冷汗。

冷绝四下扫动,眸子暗沉,现在他们卡在这山洞中间位置,要落下去不死也重伤,可是要上去这攀爬的高度,她们又只有一个捆仙缠的长物件,而这岩壁上全是天然形成的东西,却是不好缠住,弄个不好爬到头时很有可能摔下的更重,在两人面前绝对是个难题。冷绝沉思道:“不如向下,刚才那钗子能掉下去,说明下面应该是实地,对我们反而有好处。”

欧阳月也点头:“我靴子里还有一把防身匕首,可助攀爬,只是往下爬下去,却不容易。”

冷绝点头道:“我身上还有两把匕首,再加上你的捆仙锁,可以试试。”

欧阳月点点头,暗自打量着这山洞,眉头却微微皱起,说来这山洞四壁参差不齐可助他们登攀向下滑动,不过下面到底多少米却是令人头疼,想到现在不上不下的状态:“好,就试一试吧。”

冷绝立即从靴中一拍,抽出一把玄铁匕首,匕首上还有精雕的花纹,匕首把住一条翻转卷起的麒麟兽含吐着一枚拇指大小色泽晶亮的红宝石,一看便不是凡品,价值不菲。冷绝根本不在乎,迅速抽出直接插入身前的墙壁上握紧,欧阳月同时拿出靴中的匕首,与捆仙锁一左一右两手,她与冷绝对看一眼,两人身子顿时一划,那一刻冷空气急贯进身体里,他们却力持头脑清醒。

“嗤啦!”

“磁兹…”

“嗤啦!”

“磁兹…”

石壁上不停响起两人不断下划,又急刺于墙壁上稳定身体的声音,呼啸的风声穿过,让他们的心也时刻紧缩着。

足下了约有十余米,冷绝双匕首刺入墙臂,双腿一上一下踩着墙壁粗顺的呼吸,在他略上的侧位处,欧阳月紧紧握着匕首的手也在颤抖,另一手腕被捆仙锁紧紧缠住,从裸露的肌肤看来,已经瘀青磨出血肉来,两人累的满头大汗,这事绝没有想象那么简单,而且不断提心掉胆。这一次欧阳月虽不能说比前生种种任务还要惊险,可是这不是现代,许多求生野生的准备东西没有,这为他们此时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困难,便是欧阳月心中也不停突突,心惊肉跳的。深吸一口气,欧阳月道:“下吧,若是在这里时间久了,等到天阳落山,到时候我们处境更危险。”到时候天色一暗他们若是落不到底,黑暗的他们视线定要受到阻碍,到时候更难,更容易出危险。

“好,你先行。”冷绝也知这个道理便道。

欧阳月微一点头,身子徒然一划,划下半米处时,手臂立即使力用匕首刺入墙壁,另一手已将捆仙锁甩出,冷绝同样如此,也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久,欧阳月手腕处又磨的血肉模糊,不断向外滚出鲜血,冷绝忽然惊喜一道:“看到地面了。”

欧阳月心中一喜,身子迅速向下划动,冷绝当下也立即将身子下划,两人反复运作十几次,终于身子一闪,跳到了地上。

刚落到地下的感觉,脚上一软欧阳月与冷绝都跌坐在地下,两人粗喘着呼吸,心里“砰砰砰砰”跳个不停,好一会,这山洞里只响起两人重重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两人渐渐平静下来,欧阳月蹲着身子走了几步,捡起之前掉落地下的钗子,那钗头与钗枝早已四裂开来,裂的不能再裂了:“这山洞起码六十米深,若是天然形成的,倒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进入天山,最后都消失无踪了。”欧阳月又四下扫了扫,发现在壁角处还或卧或靠着几具残骨。

冷绝看了看,沉思道:“只不过这几具尸骨,比起传说中在天山失踪的人数却相差太多了,恐怕连个零头都不到。”

欧阳月也点点头,若是进入天山第一个要掉到这个山洞里,摔的粉身碎骨,或像她们平安掉下来的人,也不能才十余具,这其中还有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的,显然是三四批同行之人,虽说之前对天山的事会夸张一下以渲染这里的危险程度,但这人数显然不可能这么少。欧阳月眸子一亮,与冷绝对看一眼,两人开始四下在山洞中搜寻。

两人敲敲打打了一阵子,却没有什么收获,这里看起来也与其它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欧阳月突然灵机一道:“你内力好,向这里轰一下试试。”

冷绝眸子一闪,立即明白过来,他立即运动挥出,打在欧阳月身前的墙壁,那里只听到一阵轰鸣声,并掉下来几块碎石,再没有响动。冷绝回身向后一掌挥去。

“轰隆!”

声音一震,对面的墙壁,却龟裂似的开始出现裂纹,冷绝当下向后一跳,伸臂挡在欧阳月身前,将她护在墙壁上,却见那墙壁两米处的地方突然龟裂向下,闪出一条不规则的条痕,不过以这道条痕为中心,开始向左右两侧散开,冷绝与欧阳月面上一喜,没想到这里真是个出口。等这石壁裂开后,里面赦人是能容两人一米宽,两米长的暗道,两人当下便走了进去。若是死待在这山洞里,怕是死几回都有了,能有这个暗道,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两人缓缓走在这暗道之中,却发现这暗道两侧竟然排烈着烛台,欧阳月立即拿出火折子点燃其中一个,便握着与冷绝继续往前走,一时间这条暗道里只有细弱的烛火闪动,不时传来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倒显带着几分诡异。两人走了一段路,一拐又来到一个约十米左右的石道间,然而来到这里两人瞬间心中一提,一种本能的警觉让他们二人眯眼扫着四周。

两人缓缓一走,冷绝眸子突然一定:“别动,这里有古怪。”

“鸣!”同一时间这石道里响起一阵轰鸣声,接着他们前面的路上渐渐升起,随着运动,石室里也发生轰呜之声,不一会石室又陷入一片宁静,却见冷绝与欧阳月身前已没有规律的突出一片木桩,每一个木桩面积也只有一双成人脚的大小,安静的列在一起,却让欧阳月与冷绝面色微变。在这种石室里突然升起这些东西,它们可不认为只是好玩的东西,百里辰直接将匕首上的红宝石扣出,手上一弹,那红宝石立即弹到临近的一个木桩上,同一时间石壁四周立即射出无数箭矢,齐唰唰的往中央木桩上射去,面积颇广,四面八方而下,瞬间让人想到一个词,密密麻麻,随后又消无声息。

欧阳月与冷绝却看到之前冷绝红宝石弹出的木桩上已被十余只箭矢插中,可以想象这若是人走上去,现在必是要被射成马锋窝了,这机关真是好生厉害啊。而且那红宝石到底只是个拇指大小的玩物,并没有多少重量,它轻轻一落,竟然能引动机关,可以想象这机关的厉害程度,连鸟都飞不过去,更何况是人。

欧阳月却是沉声道:“这天山本是自然形成的一处神秘高山,这里面怎么会连连有暗道机关呢。”若说之前在外面约六十米深的山洞里,他们会以为是自然形成的,但看到这里的机关,他们却无法骗自己。这机关之高超,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若是铁老在这里,倒是可以与他们研究一下,现在却成为了她们的难题。

冷绝沉吟着,外面那座山洞,他们费尽力气滑下来,再想上去加三倍的精力与力气怕是都没办法,后面之路已堵死,他们现在也只能想尽办法过这个机关了。他沉声道:“看来只能往前走,想必法过机关了,这里的木桩大下一致,只是摆放却十分奇特,我若是没看错,这应该属于九宫八卦阵法中一种衍生的五行阵。”

“五行阵?”欧阳月微愣,身为现代人的她,身为特工的她,为了完成各种任务需要各种伪装,在这种时候她也需要学会各种本事,可以说十八般武艺皆有涉猎,虽不能说样样精通,但也十分了得。便是一些行军步阵她也有涉及,八卦阵她也听说过。

所谓:八卦亦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只要遵循着八卦阵的一个规律,亦能从施阵之人的天赋与才能衍生以及提升这八褂阵的种类与难度,欧阳月前生也曾经研习过这八褂阵,只不过因为这门阵法十分玄妙,你很可能刚刚研究破解过其中一个阵法,但稍加改变,又会生出另一种不同的阵法,变化之奇妙,绝非谁短时间能融会贯通,一通百通的。正因为了解过九宫八卦阵法,与知道这九宫八卦阵法的玄妙,他们也知道这五行阵绝非好破之阵。

而且九宫八卦阵的阵法只要施展者有足够的本事,还可以生出迷幻阵以及统称为攻击的阵法,这五行阵算是攻击阵法中很精妙的阵法了。现在看来或许从他们进入天山之中,掉进这个山洞之中便进入了这九宫八卦阵之中也说不定,后路被堵,只有前路可行,这五行阵便变成了一个死路亦就是死门。一般破这九宫八卦阵要找到四门,生门,休门,开门和死门四处。然而这施阵之人直接采用这条地道坐为主阵,以整个山洞为阵,他们却必须要闯过前面这些木桩突然破五行阵,只是这木桩现在看来该是五行阵中的死门,破这九宫八卦阵寻得四门,生门、休门与开门是用来破阵的,这死门却是用来避的,现在这里却变成了破阵的关健,亦或是这五行阵没有破阵的地方,全路死门?这怎么可能。

冷绝眯眼望着前方,说道:“我以前曾经在书中读过九宫八卦阵,这阵法的发明者乃是前朝一名皇子,此皇子从小天贼异秉,半岁能言,三岁做诗,王岁习武,他才华横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当代第一圣才之名。只可惜前朝皇帝却是个庸碌贪图享乐之辈,随着这位皇子才华渐渐被人称赞,他却起了妒才与惧才之心,以这位皇子突感恶疾为由将其送走,最后杀害。从一些野史孤本中,就有提到这位皇子研究了一个杀阵,便叫五行阵。”

欧阳月面上一敛,虽说前朝被灭,当朝最忌讳提及前朝,但是一些野史难免外留,而这野史之中并非只是风花岁月之事,这五行阵法即在野史中提及为杀阵,自然绝非等闲:“只是这五行阵却在这里,你说是这前皇子命大逃掉了,还是之前另有传人呢?”欧阳月轻抿着唇,眼神如炬向五行阵望去,并没要求冷绝回她的话。

冷绝也认真的望着这阵法:“咱们的干粮还够几日。”

“只有三日。”当初为了错漏,欧阳月与冷绝将干粮水这些重要东西都放在布带里紧绑在身上,不然之前被刹血盟追杀,东西早掉了,但在这里也绝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时间不多,最好在两日内破阵。”这还是按照干粮来说的,刚一进来便碰到这种五行阵,谁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不过出去后危险更大,或许生机也更大,她们不能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冷绝眸子幽幽思考着什么,欧阳月也仔细盯着五行阵,将整个五行阵法纳入眼中,一般的九宫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分列,这八门是必须具必的阵眼,缺一不可,冷绝说这里是九宫八卦阵中演变的五行阵,但按理来说这也脱离不了原则问题,否则阵非阵,何以称其九宫八卦阵,不过九宫八卦阵八眼之中他们怎么看都只有死门一眼…

“生亦死来,死亦生,现在看来这里亦生门也是死门,可这生门却是连麻雀都过不去的死门。”欧阳月沉着面色道。

然而这时冷绝神色却是一动,他细细思考欧阳月的话,突然拿起随身所在的荷包,那荷包里大小皆一的金珠,他含在手中,突然“噗噗噗”向众多木桩那里打去,“唰唰唰”“当当当”空中箭矢密密麻麻射来,已有许多木桩被射成马蜂窝,欧阳月眯眼盯着,眸子不断在众多木桩那里扫动。

“噗噗噗。”

“唰唰唰。”

“当当当。”

石道中是冷绝不断弹射金珠,飞箭不断落下的声音,然而冷绝与欧阳月却渐渐缓和了面色:“这里果然是生门。”

“破阵,走!”冷绝一叫,两人迅速奔一左一右奔向石道最侧,飞跳奔走于木桩之上,原来冷绝与欧阳月的心思正是耗损五行阵中的箭阵,他们就不信这箭是无穷无尽用不完的,当然便是这箭用不完,可是这五行阵他们却不信是完美的没在一丝遐思的,只要找到阵中最薄弱的地方,就可能是生休或开门,这样破阵就容易多了。

“不要久留,先奔出去。”临踏入对面之时,欧阳月说道,两人同时点头刚一踏入地步,便朝石道里放奔去,或许是这施阵人对这阵法太过自信了,过了五行阵后他们并没有再遇到什么难解的阵法,足足奔跑了约半个时辰,当第一道阳光洒进来的时候,两人长长舒出一口气。

欧阳月微抹着汗,心中却有些懊恼,她感觉被被明慧那老和尚的外表给欺骗了,她是不想欠人情,但这次还人情可是玩命的啊,回去不跟明慧那老和尚要些压惊费,她绝不能罢休。

“去前面看看。”冷绝已道,欧阳月嘴中抱怨着,但是脚下却一点不敢含糊。

他们现在应该才到天山真正的地界之地,这里青翠环绕,七彩缤纷的花朵不时环抱住几条苍郁冲天的大树,山中鸟儿不断鸣叫,便连天上的白云都似触手可及,美若梦幻美到不似真的。

两人紧挨着彼此,一左一右观察着地形,走在山中一条开出的青草地,好一会也没有发现什么生物,却在这时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两人当下面上一沉,因为这景刚一转变过去,他们面前却突然出现一群狼!原来之前的也是幻阵?!

两人对看一眼,眼角一跳,欧阳月顿时一叫:“跑啊!”

两人转身飞奔向后逃去,欧阳月嘴角抽搐,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那明慧老和尚绝对是耍着她玩的,她从进入天山地界就没有一刻轻闲的,先是碰到刹血盟余孽,然后掉到五行阵,随后碰到幻阵,现在又碰到这么多狗,你妹的,这是要玩死她啊!

见到两人飞奔向后逃去,那群狼立即发出狼嚎之声,它们眼冒绿光,嘴巴微张露出鲜红的舌头与尖锐听牙齿,狰狞的咧着,那看着欧阳月与冷绝的样子,分别在看待宰的羔羊。两人虽然奔跑极快,只不过比起这群饿狼,迅速还是慢些的。

欧阳月回头一望,却见不过一会功夫他们也只剩下几米的距离。

“嗷呜!嗷呜!嗷呜!”身后一道狼嚎声尤其响量,随后一群狼嚎声附和而出。

“射狼首!”欧阳月心中顿时一想,紧紧按住脖子上的暗器项链,这狼是出了名的喜欢团体和作,杀一个会来一群围攻,但同样的他们狼首若是死亡,那它们也必然要慌乱一下,这正是他们的机会。

“小心。”突然冷绝将欧阳月向外一推,欧阳月心中一跳,手中的捆仙锁立即甩去不远处的树杆之上,接着她整个身子突然下坠:“抓住我!”

接着欧阳月忍不住怒道:“Shit!”

她感觉的到身子不断下沉,似乎有着什么正吞噬着他们的身体,冷绝眸子幽深:“不好,是沼泽地。”

欧阳月低吼:“好聪明的一群畜生。”这群狼在跑到几步的地方速度突然降下来,原来早知道这里有沼泽地,但他们现在在这里恐怕比与面对狼更危险,好在她之前用捆仙锁套住了树杆。

却在这时候那群狼突然动了起来,望着沼泽里静止不动的欧阳月与冷绝,转而围着树杆上的捆仙锁打转,欧阳月心却已提到嗓子眼了,不过这群狼还不算缺德,在那围着绕了一圈,最后在沼泽前的陆上排成一列,似乎在看他们笑话,又似乎在等着他们什么时候上岸再进行猎食。但这样的行为却令欧阳月与绝微松了一口气,若是这群狼趁你不备要你命,或是落井下石,他们就完了。

欧阳月紧紧拉着捆仙锁,开始不断让手脚浮于沼泽之上,当然冷绝除了一只手抓住欧阳月,也做同样的动作,当两人身体浮云之上时,欧阳月一喝:“快!”

两人顿时一起力,欧阳月狠狠一拉捆仙锁,两人靠着这股劲直接冲弹到了岸上,当一上岸,那群狼便开始有些躁动了,只不过此时他们却没力气战斗,欧阳月与冷绝使了个眼神,突然半解衣服,将衣服中绑好的干粮全部向狼群扔了过去,他们所带的可是肉肝和一些干镘头,虽然不够这些狼吃的,但起码暂缓他们的危机。

东西刚一扔去,立即有狼闻了闻嗷呜出声,群狼中一名高大的灰狼,微仰着头走出来,认真盯着欧阳月与冷绝一会,便转过身子先去食用肉肝,两人的食物不够它们半个群体用的,当它们转过身来又眼冒绿光望着他们时,欧阳月突然道:“我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厨,不论什么东西到了我手里都会变的十分鲜美,比如这里的野草,我能将他们做比你们吃肉食还美味,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一群狼一脸困惑看着欧阳月,欧阳月却只盯着那狼王,她刚才就发现这群狼十分聪明,而且也没有在他们落难之时落井下石,刚才的时候若是它们将她的捆仙锁解开却咬破,她与冷绝还没这么容易出来,就冲着他们这番心性她也没了杀心,当然这么多的人,她与冷绝体力有限,恐怕最后落的两败俱伤,他们还要成为这些狼的嘴中之食。

那狼王轻移着步子,十分优雅的走过来,微低着头望着欧阳月,灰白的眸子里十分锐利,却带着一丝异样。

欧阳月拍拍冷绝:“打几只兔子来,我们都饿了,正好一起食用。”

冷绝眸子闪动了一记:“你去打食,我与它们周旋。”

欧阳月挑挑眉:“你就这么信不着我,要知道我的手艺你绝对比不了。”

冷绝眸子发冷,只是欧阳月也僵持着,随后冷绝叹息一声,从怀中挑出东西道:“这里有毒粉,药粉,这里还有匕首,必要的时候自保。”说着一股脑掏出一堆东西,欧阳月却将匕首推了回去,“我自保的东西也不少,你快去快回吧,回来晚了我才真正有危险。”

冷绝深深望了欧阳月一眼转身施展轻功,飞身而去,那群狼见了立即嗷叫起来,似乎在抱怨着猎物就这么逃了,太失算了,接着神色更为阴冷望着欧阳月,欧阳月只冲狼王笑道:“你看到了吧,我们要逃那是肯定逃的了的,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就是想与你们做个朋友,反正我们都要果腹,我们其实可以当那酒肉朋友,刚才我扔的肉干美味吧,我保证接下来的东西更美味。”

那狼王审度的望着欧阳月,此时狼群微微散开,又从里面走出另一只灰白色,比狼王矮半头的狼,那狼来到狼王身边轻轻蹭了下狼王的身体,狼王眸色柔和了一分,冲着欧阳月嗷叫一声,似乎是同意了。欧阳月轻笑的望着那匹灰白色的狼,那狼毛色十分美丽,眸子十分晶亮,应该就是狼王夫人了,欧阳月当下一点头。

蹲在地上开始刨坑,然后垫了些柴火,开始生火,又去找了些野菜香菇等物便放起生烤,不一会冷绝一身黑的奔回来,手中提着七八只兔子,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十余只野鸡,提溜了一串拿过来,看到欧阳月没事,明显松了一口气,欧阳月开始架起木架穿起,让冷绝拨毛准备烘烤。冷绝这放血的功夫倒是俐落,可是这拨毛功夫他这种出身的人怎么可能会。

倒是那狼王叫了一声,群狼附和,似乎十分嘲笑冷绝的无能,冷绝眸子幽黑发暗看的欧阳月直笑,折腾一阵子欧阳月总算将拨了毛的鸡兔子烧烤,没过多久空中便传来一种肉香,那群狼立即嗷嗷直叫,兴奋的不行。前生的时候欧阳月出行便时常自带着家伙,而且她又会做饭,这样的人吃用更为讲究,所以这出行也带了点调味的东西,最后将调味料一洒,烤肉上立即发出“嗞嗞”的声音,金黄色的光泽更是让人食指大动,便连冷绝眸子也闪动了一记。

两人一人掰了一只鸡腿垫肚子,然后直接将一架上的一只兔子两只鸡全扔过去,那群狼立即围在一起,接着响去吞肉的声音,欧阳月继续认命的烤,等到烤好那群狼也吃完了,他们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欧阳月叹息,没想到她堂堂SSS特工队长,有一天却成了给动物做菜的厨师,哎…

狼王此时饭足后望着欧阳月与冷绝眸色友好的多了,与着自己夫人缓缓走来,冲着欧阳月与冷绝摇了下尾巴,接着又是嚎叫一声,这群狼全部离开了。

欧阳月感叹一声:“果然是一群畜牲啊,吃了东西就跑,哎…”

冷绝眸中似乎带着笑意:“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八宝斋的掌厨也要甘拜下锋。”

欧阳月却道:“我怎么听着像是你的嘲笑我。”

冷绝当下摇头:“这怎么可能,我这是赞美你。”

“哼哼,最好是这样,不然我生起气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欧阳月撇撇嘴,站起身道:“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一夜。”他们进天山之时是白天,折腾这么久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若是两人这么大赤赤的睡在外面还是很危险的,现在应该找个山没洞先窝上一夜,明天找到天山雪莲立马走人,欧阳月都感觉进这天山,她能短命十年,太忒么的累了。

“也好,我们往前走走。”两人当下收抬了东西离开,好在天不绝他们,走了一段路,他们在一个半山腰的地方找到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最主要的是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居住的痕迹,正好方便两人居住,让冷绝捡了些柴,欧阳月生火。

这山洞还不算小两人分边躺着也够,中间是架起的火,只不过两人躺中下来,却谁也睡不着。恐怕他们都没想到这天山会这么危险,便是原来想过,但没有亲身经历过,外人也是无法想象的惊险,想到一路从掉到山洞开始,他们还真没得一刻的轻闲,现在这么轻闲下来,反倒是令他们精神无法放松下来。

欧阳月哼了一声:“回去我一定要找明慧老和尚讨个公道,这老秃驴竟然骗我,还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应该拧了他的脑袋当凳子坐。”

冷绝深以为然道:“我也正有此意,到时候你别忘记也让我坐坐。”

欧阳月唇突然一勾:“倒是没想到,你背景不凡,武功不错,便连这九宫八卦阵也会,我倒是小看你了。”能研习九宫八卦阵这种繁复又诡变的阵法,欧阳月认为实乃大才之人才行,并且冷绝能仅凭观看就能将这阵法对到前朝的野史怎么样都令人深思,“你看过那五行阵。”

冷绝却摇头道:“虽未看过,不过从书中的描述,倒是有几点与石道中的五行阵极为相似,所以我才敢肯定。”

“嗯…”欧阳月淡淡应了一声,前朝那位皇子能有那种大才,他研究出来的五行阵法也定被人所忌惮,恐怕前朝都难以留下什么资料,他又是怎么看到的?

欧阳月嘴角微微一勾:“当初你非要跟我前来,没想到却是帮了大忙了,这一次若是我们成功回去,我却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你想怎么报答,不过事先说好,我力所不能及以及强迫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虽然之前没有多说,但在掉落沼泽的时候,她注意力正放在准备射穿狼首之时,若不是冷绝发现不对推了她一把,恐怕就是她掉到最里了,到时候她恐怕没有时间用捆仙锁绑紧树干,她们就危险了。

这一路下来,冷绝两次相救,都让欧阳月有些头疼,这人情可实在太不好还了,而冷绝的心思她也明白,只不过她确实没有那个想法,现在也不想有,这样不情愿的报答,她也觉得对冷绝来说也不怎么公平。

只是欧阳月等着冷绝的回答,可是许久那边也只是沉默着,欧阳月反倒是疑惑了,问道:“你睡了?”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不过欧阳月却敏锐的发现,冷绝的呼吸似乎十分粗重,她心中一跳,立即翻身跳过火堆向冷绝走去。

刚一走过去她就感觉冷绝似乎不太好,他身上有些僵硬的躺着,呼吸越加的粗重,嘴中似乎隐隐发出痛哭的呻吟声,但是双眸紧闭,欧阳月立即伸手一触,摸到冷绝的手却发现后者手感十分高,欧阳月心中一跳立即又试了几个地方,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她当下没多想,直接扯拉开冷绝的衣服,却见那本来包扎的伤口处,此时竟又渗着血色,冷绝的伤口本来快好了,难道是之前掉到沼泽里,引发感染了:“你发烧了。”

冷绝呼吸粗重,似乎在回应着欧阳月,他现在病的很严重。

这样下去可不行,若是这么让冷绝烧一夜,他不烧傻了也得直接烧过去了,欧阳月沉眉一想,转身出了山洞,不一会再回来的时候,已脱下外衣,只着单衣,脖子上挂着喝水的竹桶,以及几件湿衣服,然后她来到冷绝身边,开始为冷绝褪衣。现在能让冷绝度过高烧期很重要,现在手边也没什么条件,只能能用最简单麻烦的办法了,不停用冷水擦拭身体,希望有些用处。

然而当欧阳月的手覆在冷绝的面具上时,冷绝突然一动,声音有些耐奈,更为粗重,他那因为发烧温度十分惊人的手掌紧紧按住欧阳月的手:“摘下它…只能是我妻子…你…你要想好了…”

欧阳月当下一顿,随后却是冷笑一记:“你倒真是不客气,到了这种时候还计较这些,你真是个男人吗。你要知道,我现在在救你,我若是不答应,你准备耗死在这里?你就这么想死吗!”

冷绝睁开眸子,明明烧的快神智不清了,眸子迷迷散发着一丝水气,但他却力持清醒,十分坚定的望着欧阳月,欧阳月直接伸手“啪”的拍了冷绝头一记,后者痛哭的呜咽了一记,但是下一刻,欧阳月已经覆在了他的面具之上,接着缓缓将面具摘下,在看到面具下那张人身共愤的妖孽之脸时,欧阳月面色微微变动了一下:“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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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面上的神色有些冷,只是相比起她来说,冷绝,噢不百里辰却是春风满面一般的笑起来,从欧阳月摘下他面具的那一刻,他即使烧的面色已然通红,眸子更显着湿气蒙蒙,但是眉眼间全是一片喜气洋洋。

那一种眉眼发梢都似带着喜气的感觉,欧阳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感觉这人得瑟的有些过份了。

欧阳月冷哼一声,突然掐住百里辰的鼻子,拨起竹筒便往其嘴中倒水,百里辰面色一变,接着便呛咳起来:“咳咳咳,娘…娘子,你轻点…哎哟…咳咳咳。”

百里辰一说话,欧阳月面色更冷了,掐着他的鼻子便一扭,百里辰当下叫了一声,眉头皱起来,控诉似的望着欧阳月:“娘子,你怎么这不么温柔…”似乎还有着委屈,皱着被欧阳月掐的红通通的鼻子,抽动两下,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欧阳月勾着唇角,也笑了,笑的十分诡异,百里辰立即警备望着她,欧阳月声音变的十分柔软,还带着某种淡淡的诱惑,只不过却听的百里辰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你现在正在发烧,要多补充些水分,不然身体里的水分都被蒸发掉了,会十分危险的,我这是在帮你,喝,快继续喝。”

百里辰怎么看这笑容都带着一丝狰狞,他敢喝才怪吧:“要不我还是先躺一会吧,也许躺一下明天烧就褪了,嗯,我先躺一下吧。”

欧阳月面色一沉:“荒唐,你见过谁烧一烧第二天自己烧好的?你想这么死了其实跟我也没关系,既使你是当朝得宠的七皇子,可你在这天山之中,死了都没人知道,说不定还有野兽将你尸体刁出去分食了。到时候死无全尸,死无对证,也没人说我是见死不救让你死的,这么想来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轻松了。”欧阳月似乎才明白过劲来,当下右手成拳重重砸在手心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罢站起身转身就走。

结果她只感觉后面有一股拉扯之力,却见百里辰当下拉住她的衣摆,抿着唇,眸子闪动的望着她,小表情柔弱又怜人:“我…我都听娘子的,咳咳…你怎么着我,我都没有话说的。娘子,你来吧…”说着躺尸一样摆直了身子,斜着眸子望着欧阳月,好像受气的小媳妇。

欧阳月冷笑,拿起竹筒便往百里辰嘴里灌水,其结果自然是让百里辰好一顿咳嗽,当下衣服都湿了,欧阳月半点也不温柔的扒了他衣服,百里辰十分惊讶望着欧阳月,眸子不断眨动,微微张着十分艳红的唇,好半天咽不上去,水自然流的也就更多了。

欧阳月拿着她的湿衣服为百里辰擦身体,抬头怒道:“闭上嘴巴,你傻啊,竟然还流口水。”

百里辰面上似乎黑了黑,最后乖乖闭嘴,心中道:“谁家口水会留这么多啊,还不都是你灌的。”不过心里却不知怎的,美滋滋的,嘴角微微一勾,面上也带着醉人一般的笑容,真是面若桃花,恨的欧阳月牙痒痒,直接上手便在百里辰腰迹掐了一下。

别看百里辰面色白皙俊美,但他能化名冷绝,又一身高超武功,身上绝非那些白面书生可比,肩宽胸挺腰窄强壮,但这腰间细肉被欧阳月掐在手里,他还是意外又痛苦的叫了一声:“娘子…你轻点啊…我…我可是第一次啊…你轻点…”

“啪!”欧阳月一脸黑线的重重拍在百里辰的胸口上,后者憋了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他没死也快被娘子折腾死了,娘子真不是一般人,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