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吓的一哆嗦,心头一紧,刚要摇头,此时却看到那孙博成手握成拳,作势击了下地面,顿时吓的面色发白,这一切都被欧阳月不动声色瞧见了,眸子眯了眯,心中大定。

其实她故意延长这十天的时间里,已从梅菊嘴里知道这皇宫里要出事,孙全自然不会在自己的职全范围内出这么大的纰漏来,但是架不住有人想他出错,那个人正是欧阳月。

秀阁的人倒是很想要进宫行刺,也打通了许多关节,可是迟迟没能成功,那就是因为这皇宫可真不是好进的地方,欧阳月虽然不能全然知道他们的计划,梅菊死也不再开口,但是从中调结给他们行个方便倒是有办法的,所以秀阁的人最后能进皇宫跟欧阳月脱不了关系,这十天里欧阳月一方面打点这些,一方面也是让人寻着线索搜集林府与梅菊互通信件的方法,虽然不能完全将此事引到皇后身上,但是只要让明贤帝对她疑到恨不得她死掉,这个人也就无需多惧了,那已跟打入冷宫没有区别。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孙府这么给力,竟然能收买了安嬷嬷?

“奴婢…奴婢确实给外面传过消息…”安嬷嬷哆嗦着开口,整个身子也抖的跟筛子似的不能自己,感觉身上正被两个强烈的光束不断轰烤着的痛苦,这自然是皇后愤恨的眼神,可是安嬷嬷没有办法,她…她只能选择背叛皇后。

“什么消息?”明贤帝心中早有计量,只是公事公办的开口。

“具体消息不…不清楚,但…但…这半个月频繁了些…”这半个月可不就是梅菊进京的时候吗,完全能对的上了。

“噢,就只是这些吗?”明贤帝眯着眼睛,那孙博成直接重重砸了两下地面,那一刻脸上无比狰狞,安嬷嬷看着紧紧咬着唇,闭着眼睛急道:“还有在辰王爷要去白云观时,叫来林府长房夫人聊过让林家旁枝好好照拂…”

安嬷嬷说完已经软倒在地上说不出来话了,那皇后更是愤怒的浑身哆嗦,气恨的直接拿着旁边的盘子往安嬷嬷身上脸上扔砸去:“贱婢,你这个贱婢,你敢冤枉本宫,你敢背叛本宫,你这个罪该万死的,你这个贱婢!”

皇后气的面上涨紫色,满腔的怒火急欲发泄而出,几下子竟然砸的安嬷嬷头破血流,而后只是抖着身子根本不敢反驳,只是任由皇后发泄着,孙博成全冷:“皇后娘娘,您这是恼羞成怒吗,这个小奴才纵有千不该万不该,可到底她也是说出了事情真相,您应该感谢身边有这么个心怀坦荡的好奴才才是。”

“是你,是你!”皇后气怒的指着孙博成,手指尖哆嗦着个不停,身子不断摇晃“砰”的一声栽在地上,身子滚到了明贤帝身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急忙抱住明贤帝的腿:“皇上,皇上啊,臣妾与您也是夫妻多年了,您要相信臣妾啊,这分明就是有人设好了圈套污陷臣妾啊,臣妾真是冤枉啊,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明贤帝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的声泪俱下的皇后,黑黑的眼仁中闪现了一丝腥红色,被他很快隐藏了下去,他轻轻拉起皇后的手,皇后一脸的如释重负,那孙博成一干人面色大变皇上不会就这么原谅皇后吧,只有欧阳月面无表情看着。

下一刻,明贤帝突然一甩手,皇后踉跄了几步被身后两个侍卫扶住并压好:“先将皇后压下去,等将林昌等一干人犯带来,详加审问再做打算。那秀阁立即派人前去查封,相关一干人等全部抓获归案,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事关前朝余孽的事,明贤帝自然是宁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个,但凡有阻碍他皇位的人,明贤帝一个都不会放过,就像当初皇后太后外戚太盛太子风头扶摇直上,他故意扶持起孙贵妃,宠爱百里坚,让他们明里暗里互斗,他坐收渔人之利一般。

“皇上,皇上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冤枉啊!”皇后却是挣扎着求饶着。

“娘娘,娘娘,奴婢对不起你,奴婢对不起你…”安嬷嬷头顶还有被打出来的血色,此时趴在皇后脚下哭着道。

皇后气的不以自己,满胸怒火都发泄在安嬷嬷身上,伸出脚就狠狠照着她的胸口踢去:“你这个贱婢,你敢背叛本宫,你竟然敢背叛本宫,你该死,你这个罪该万死猪狗不如的东西,本宫这些年哪有对不起你的,你竟然敢这么做,你这个狗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该死啊!”那两个侍卫一直拉扯着皇后,就怕她有再激的行为,然而皇后此时愤怒异常,就是他们这样的壮实大汉竟然也按压不住,直让皇后狠狠踹了安嬷嬷好几脚,这才拉扯按住。

那安嬷嬷被踢的有一会站不起来,缓缓爬起来时,面上有些灰白之色,她深深看着皇后,冲着皇后又重重磕了三个头,声声震耳,再起来时额头上更是血红一片,接着安嬷嬷突然尖叫一声:“娘娘,奴婢对不起你!”

安嬷嬷突然冲向一边,福顺早已回来,此时瞪大眼睛道:“快,保护皇上!”那安嬷嬷倒是冲着这个方向,只是身子早是一转,冲着一旁的一个两人环抱的柱子狠狠撞去。

“砰!”那一刻柱子连带着地面都似震动的颤抖了起来,安嬷嬷一声撞击后,整个身子借由撞劲向后飞快倒去,又是一道巨声,安嬷嬷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血瞬间染红了地面,显得十分的壮烈。

欧阳月看着这安嬷嬷,心中也有些感慨,这安嬷嬷看着倒是个十足忠心的人,这孙府是拿到她什么把柄了,让她不得不背叛皇后的,这人倒也有些可惜。

那孙博成眸中却闪过冷意,有些恨恨的,这安嬷嬷孙博成之所以能收买的,并不是多贪钱多虚荣,相反的这安嬷嬷对皇后确实是十分忠心耿耿,但渐渐失势的孙府感觉到危机,他们必须开始先斩了林府的一个个助力,而宫里的太后与皇后显然正是林府的底气,就算马上不能行动,他们的人也需要慢慢渗透进去了,这才方便以后做事。

当初选择安嬷嬷有些冒险,但若是收买了她,也是最直接的办法,所以经过很慎重的选择,他们将主意打到了安嬷嬷的头上。

其实安嬷嬷虽为林府的家生子,但是娶她的相公却不是林府的奴才,虽然后期在林府做事也渐渐做到管事的位置,可因为不是家奴所以也只是个小管事,但这安嬷嬷相公倒也是个有些远见的,当奴才总不能当一辈子,他更希望自己儿子能做官,能将家族发扬光大,所以就算入林府之后也没签卖身契,其儿子算是自由身,但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读书的天份便也开始做工,他们应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必竟靠着林府这样的大家族,到时候真入朝为官也有个照拂,有这等关系不这么想才是傻瓜。

安嬷嬷的儿子并不完全给林府做工,有时候也出去外面接些零活,孙府便借由这个机会暗中给安嬷嬷的儿子下手,安嬷嬷知道此事后出宫看望,此时才知道孙府不但让他儿子重伤,还喂了毒药,就是这样安嬷嬷当初也没想过要背叛皇后,只是孙府的人将她与毒发作的儿子关在一起,看着儿子痛苦的抱着她求着让他死,两次之后安嬷嬷怎么还忍心,最后无奈的答应了。

安嬷嬷本也想过不行就拖一拖孙府,时间一长她再找机会救家人,可随后她就发现孙府已控制了家人,儿子和怀着孕的媳妇行动受控,她不得不完全妥协,只是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她才回宫这么短的日子,孙府就用的上她了,而且还是置皇后于不义之地,安嬷嬷无脸见人自尽而死。

皇后只要与刺杀百里辰的事情牵连上,那么与皇宫刺杀就脱不了关系,即便她是无辜的,到这时候她也是凶手了。

刺杀百里辰一案,自是由林昌出手,而梅菊马上出来又自称是秀阁派她前来,这林昌与秀阁必是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林昌也是秀阁的合伙人甚至就是秀阁的主子,而此次刺杀又是秀阁派人出来,说二人没有关系都没人相信,如此一串边,皇后必然同时跟两件刺杀案相关,只要抓到林昌与秀阁的人一问,皇后这一次想逃脱,难如登天!

看着安嬷嬷死,皇后脑子也有些发懵,接着却是怒叫道:“贱婢,贱婢,死的好,死的好,你该死。”只是此刻骂着,她却痛哭流涕,不知道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安嬷嬷的情感,那也是几十年的主仆之情。

明贤帝沉声道:“这倒也是个忠怀的,将她厚葬了吧。”福顺立即应道。

明贤帝看了眼立于一边的孙府众人:“此案还需要进一步的审理才能做定夺,现在看来孙副统领应是无辜受牵连的,不过此事还没有定案,孙副统领还需要暂时的关压,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再放他出来好了,这段时间允许你们看望。”

“谢皇上隆恩。”孙博成等一行人立即跪拜行礼,虽然孙全没能马上放出让他们还有些失落,但是事关刺杀之事允许探望,显然明贤帝已有放孙全的打算了,这就够了。

那边侍卫已经拉着挣扎不休的皇后退下,皇后退下之时还又是哭又是闹的,那蓝荷站在一侧却是悄悄退了下去。

事情查办的差不多了,原本孙府是想借由梅菊牵扯出欧阳月的,但现在得知梅菊也有陷害辰王府的意图自然也没办法,其它的人都相退去了。

明贤帝坐在椅子上,眸子有些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上,霜霞长公主轻叹一声:“这就是皇宫的斗争,你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可信程度有多少,安嬷嬷倒是个忠心的,可是比起皇后来,那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是她一辈子都割舍不下的,在这种时候有几个母亲会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呢,更何况安嬷嬷了。”

再者安嬷嬷生下儿子后便与皇后进宫了,进了这皇宫大院外面看着富丽堂皇美不胜收,只有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这里面的苦楚,安嬷嬷不但要加倍小心的伺候着,也要防止别人害皇后,而且几年回去看望儿子一回都是难的,多年来母爱的思念,对于儿子的愧疚,她最后会选择儿子而不选择伺候多年的皇后,这一点也不奇怪。

皇后这一次输的不冤枉,人心这东西根本是不能控制的。

欧阳月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百里宿道:“是啊,人心难测。”

皇上早已派加快急报让林府那边动手,这边也派出了大批人马去捉拿人,务必要将人先捉拿了来。

蓝荷此时却有些心焦的等在太后的呈祥殿外,不一会战嬷嬷一身深褐色宫服走出来,面上表情严肃冷漠,看到蓝荷道:“蓝荷姑娘怎么这么急冲冲往呈祥殿跑,太后最近身子不舒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蓝荷急道:“不能等了啊,皇后娘娘那里出事了,现在只有太后娘娘能救了。”

战嬷嬷看着蓝荷急的满头大汗,说道:“先进来再说吧。”

蓝荷忙用手背擦了巴脸,还没忘记整理下衣服,不让自己太过失礼,不一会到了内堂里,里面也只剩下战嬷嬷与靠在床头的太后外加蓝荷三人,蓝荷噗通一声给太后跪下,急道:“太后救命啊,皇后娘娘出事了,再不救她就完了,不但皇后娘娘有事,恐怕林府也要受到牵连的。”

太后面上表情没变,一点也不吃惊,显然这事她也知道了,看着蓝荷跪地不断求饶,却道:“你倒也是个聪明忠心的,以后便留在呈祥殿吧。”

蓝荷愣了一下,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太后,现在她不是来求太后救命的吗,太后怎么反倒收下她了?

“怎么还在发愣,还不快点谢恩,太后愿意留下你,那是你对无上恩赐了,怎么还这么傻愣愣的。”战嬷嬷却是眉头一皱,斥责道。

蓝荷吓的身子一僵,忙是磕头谢恩,只是心中却是波涛骇浪,她自然不会认为太后是没听到她的话,分明是听到了的反映,而收下她,难道是说明她不准备救皇后,而皇后也没救了吗?!

战嬷嬷一摆手道:“去吧,先出去找梅姑娘学学呈祥殿的规矩。”

“是,奴婢告退。”蓝荷低垂着头,快速的离开了。

等蓝荷一离开,那战嬷嬷便道:“皇后娘娘这一次行事有些冲动了,若是经由太后您来把关,还能让那百里辰负伤离开,现在生死不知,还能让人抓到把柄了吗?”

太后冷笑:“当年我会从林府挑了她进宫,教了她迷惑皇上的法子先怀上龙种,就是看着她娇纵不聪明很好控制,说白了当时就是看着她有些蠢,当年哀家给那白皇后下蛊借的就是她的手,到现在她对此还没有怀疑。本来她若是乖乖顺顺的,这个皇后哀家就会让她一直坐到头,可惜她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竟然想反抗哀家,这也是她的报应了,现在一切只看天意了,若是她能逃的了自然是好,逃不了那也是她的命。”

“可是若是因此连累了林府…”战嬷嬷却是有些担忧,太后权力再大,没有势力可用也不行,太后多年不管朝政,原本手中暗中的势力已经开始松动,再加上林皇后与太子纷纷失力,这一次林府再受到牵连的话,太后就要头疼了。

太后微微搓了下眉头:“这个林婉太不经事,哀家这些年来常常告诫她做事三思而后行,最后竟然给哀家捅了这么个篓子,那百里辰想让他死还不容易,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实在愚蠢,竟然还连累到了本家!”太后有些愤然的道,皇后原本进宫时十分听话,但是后期白皇后一死,她与孙贵妃争斗多年,对于权力越发看重,哪里还会一直像小羊一样听话。

尤其到了百里丞百里晶相继死去,她的想法越发激进了,在太后当时表现出让她忍耐之后,皇后什么事都不会与太后交流,反正太后也只是两个字‘忍耐’,想做她就做了,而这一次事件太后也是知道的太晚了,不然还能阻上一阻,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想尽办法将损失压到最小化。

太后冷哼:“这个蠢人,看来这件事必须还要想想办法,想来想去若是不保下她,那林府必将受到影响,暂时先留下她,希望她经此事能聪明点。”战嬷嬷低声附和着。

只不过有许多事情,却不不是想当然的,计划是赶不上变化快的!

京城郊外,一阵兵器碰撞之声响起,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围攻五个身着灰色粗布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百姓的五人。只不过这五个人武功却是极好的,这一群黑衣男子足人二十几个,各个身手了得,还有几个手上更是使着一手暗器的好本事,呈围攻姿势围攻五人,还不速速拿下,只是令人意料之外的,这五个人虽然处于挨打的局面,可是防备极为严密,五人配合极好,时不时再偷袭一下,黑衣人必要见血一分。

“嗖嗖嗖”空中几道银光闪过。

“快躲,这个暗器很邪门,不要被击中。”其中一个黑衣人忙道,然后大喝一声,便要冲着五人最中间的灰衣男子一刀吹去。

那灰衣男子手上一扬正对着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一见面色一变,立即扭身躲去,然而却未感应到任何暗器,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刻,“噗”的一声,他只感觉腰迹有些疼痛,接着腰上一麻,他暗叫一声不好,直接肩膀一扭十分怪异又狼狈的倒在地上,堪堪躲过其它的攻击。

“噗!”只是下一刻,他脖子一凉,瞪大眼睛,躲过了暗器最后还是被杀了。

“快,攻中间的,先将他杀了,他手中有厉害的暗器!”那些黑衣人愤怒大叫,二十多个人,十几个对付其它四个,剩下的全部围攻中间的灰衣男子,他暗器再多,那也是腹背受敌!

“保护主子!”另外四个灰衣人杀的一脸戾色,招招狠辣,那疯狂不要命的架势,就是那些黑衣人也打的心中发怵,这一惧怕立即落了下层,黑衣人一连被人杀了好几人,竟有一灰衣人冲出去帮助伙伴。

此地刀剑相交,血不断飞溅而出,怒吼叫杀声不断,激烈异常。

今天的夜很是清凉,微风习习,所有鸟鸣都消失,夜里十分安静悠逸。

辰王府里,一条小道上缓缓走来一人,是名身段苗条多姿的女子,她端着一盆水正缓缓向前走去,就在她不远处有着一个宽阁的大院子,此时里面灯光很明亮,照着她脚下的路也分外清晰。

“沙沙”此时风吹树枝发出轻轻的声音,本来平常的很,但是这女子却是一惊,猛的惊道:“是谁,出来!”还不停的往四下来回转头看去,却没发现异样,女子喃喃道,“只是错觉吗?原来真没人啊。”

然而当她一抬头时,却隐隐看到前面有个人影,那个身形,那个体态,少女立即奔过去,跑到后来直接甩开了手中的盆子,然后是她撞进那个黑影怀中的声音。

风,吹起了纱帘,影影约约间从里面走出一个灰色的身影,静静的看着眼前背身对着的人影,那人影此时十分的专注,手中拿着书静静的看着,微垂下的头白如美玉的颈子,在黄莹莹的灯光下闪烁着光泽,几缕黑发俏毛的垂下,白与黑的搭配更是带着一种让人沉沦的诱惑。

那身影背部很挺直,连着纤瘦的背部,腰上不盈一握,孤怜的令人心疼,渐渐的那身影的呼吸似乎有些沉重,有些缓慢,就好像多呼吸一下就会少一下,会消息什么东西一样缓慢。

纱帘处的人看着身子猛的一僵,眸中有些发红湿润,但是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轻轻动了下脚,当抬起这一步,好似再次找回了行步的感觉他一步一步加快,此时风突然吹起,直接将其一头黑丝飞扬起而,只露出背影的人总算缓缓回过头来,那是一个极美丽的女子,美容白皙剔透肌肤光滑,眉眼鼻唇都五官极为精致美丽,在昏黄的灯光下,眸中闪烁着氤氲的光泽,睫毛抖颤不停的煽动,看到沙帘外的人,呼吸明显一紧,红唇微微张和着:“你总算回来了。”

纱帘外的人快步走进,一把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回来了,我总算回来了,娘子,我好想你。”

女子张开美目,只是此时那里却是泪珠不断滴落:“我也好想你。”她就是再坚强的女人,心中也害怕心爱的男人会离她而去,还好,他还来了…

百里辰就算受再多的苦,这一刻也全都释然了,抱着欧阳月低头深深吻去,让这个吻化作无尽的相思,激烈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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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子回来要做神吧了啊,给力了吧,期待明天吧~

感谢亲亲,血櫻涙殇逝送了1颗钻石大么么~

282,反击!

分离的思念,以及失而复得的情感,都让这份情意变的十分火热而激烈,两人气息渐渐不稳,百里辰的吻十分炙热炙热的好似要将欧阳月融化,而后者紧紧抱着百里辰的腰,如此一抱好似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娘子,你想我吗?”慢慢放口呼吸的百里辰,急促喘息却不禁又问了一遍。

欧阳月眸子氤氲,眸中若隐若现的情意十分浓烈,此时双臂轻轻环着百里辰,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接下百里辰的脖子,接着贝齿轻敲直接张嘴重重咬上了百里辰的红唇,百里辰一愣又倒抽一口凉气,丝丝疼痛回袭胸口,他反而觉得心中十分畅快,这痛是这么真实,实在令人着迷又带着一种酥麻的异样,欧阳月却是吊着眼睛看着他,嘴上却是不放,轻咬轻舔了起来,让百里辰更是感觉出一种怪异又迷恋的感觉来。

“你说我想不想。”欧阳月哼哼的道。

“不知道,娘子要亲口告诉我。”百里辰环着欧阳月的腰,轻笑着道。

欧阳月眯着眼睛,却是踮脚吻住他的唇道:“很想很想,想到你若再不回来,我就离开这样,让你永远看不到。”

百里辰眯着眼睛:“噢,那我岂不又要千里追妻。”欧阳月哼了一声,双手却是死死抱着百里辰,不想松开一般,鼻间闻了闻,看着百里辰眸子晶亮,“身子好臭,先洗澡吧。”

百里辰却是十分留恋,抱着欧阳月就不想松手:“可是人家不想与娘子分开啊。”这种无赖的样子,至从两人成亲后,百里辰确实少做多了,一瞬间又让欧阳月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记忆里都是两个人相遇相识然后到相知的过程,还记得她为了报恩然后在天山为他暖身子的情况,一开始她觉得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失误了,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百里辰算是真正赖上他了,只是与他成亲前后这种感觉她渐渐淡望了,说来奇怪,以前的她根本难以想象真正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却觉得之前的她又是那么陌生,因为爱就是爱了,那种感觉她甚至说不上来。

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和他白头到老,他们之间容不下任何人。

“快去洗澡,不然今天不让你上床。”欧阳月扳着脸,那百里辰却是笑眯眯的,抓着欧阳月的手,手指轻轻刮着欧阳月的手心,让后者一恋,手臂都麻了,不满的瞪了百里辰一眼,后者笑眯眯的没个正形,“娘子替我擦背吧。”

欧阳月拍了百里辰一记,转身去开门冲冬雪道:“打热水沐浴。”

冬雪愣了一记,王妃不是之前才洗过吗,只是她却是不多话,不一会便派人将水送了过来,往屏风那里送去只是路过内室的时候,她眸子一扫却是身子一震,那里有双男人的鞋,看鞋样款氏不但旧而且十分脏,鞋边上还沾着泥土,这…这是谁!她就从来没看过王爷穿着这么破旧的鞋过,冬雪心头大震,只是看着那鞋张口欲言又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在婢女们弄好水后她也跟出去了,只是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断的变幻着,站到房间外还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面上表情大变,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房门,她要守在这里,只要这出来的不是王爷,她一定绝不留情!

“快出来,你把冬雪吓坏了,快去洗澡!”欧阳月皱着眉看着窝在床上像只小狗一样闻个不停的百里辰。

“嗯嗯,床上全是娘子的味道,不对,还有些甜奶味,我们的床上怎么又让那小鬼乱跑了。”百里辰抱着被子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来,欧阳月被气笑了,坐在床上伸手捏着百里辰的鼻子:“真是个狗鼻子,这都闻到了,就没闻到有别的什么味道?”

“我再闻闻,嗯嗯…那小鬼该不会是尿床上了吧。”说着又一脸嫌弃状,欧阳月直接伸手捏着百里辰的脸,入手的皮肤虽然还算光滑,但是比起从前来却是差了一些,百里辰在外面显然是吃了苦的,“这上面还有我浓浓思念你的味道啊,这都没有闻到,这鼻子看来也不灵了。”欧阳月顿时一笑,伸出纤纤玉指,娇媚的点着百里辰的额头。

百里辰顿时握住欧阳月的手,一脸的着迷:“我看看娘子是怎么想我的,这样吗…这样?还是这样啊…”说着便亲吻着欧阳月的手,甚至还直接揭开欧阳月的衣袖吻越来越向上。

“好了,快些沐浴,一会水又凉了,快起来,快点!”欧阳月不断催促着,百里辰才总算有些恋恋不舍的从床上起来,转手伸手环住欧阳月的腰向屏风走去:“娘子要好好为为夫沐浴啊。”

那眨间挑眉的样子,真是要多纨绔有多纨绔,欧阳月白了他一眼,却是认真为他褪下了衣服,一道横陈在肩头的伤痕是那么触目惊心,虽然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机,百里辰坐在浴涌里,手握着欧阳月轻轻覆在已经结疤已转好大半的伤口上道:“当时真的很凶险,林昌派了不少人刺杀我,那里有着许多林府的密卫,身手自然是了得的,后期我与冷刹受伤逃跑,他们还从不放松的追查我们,当时我流血过多差点死掉,却是你与宿儿一直让我坚持着走下来的,娘子,若是没有你,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欧阳月指尖轻滑这道伤口,心中也是一窒,接着慢慢向百里辰身上泼水,心中却想幸好如此:“是,就是因为我,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你要永远这么想,若是你出事了,会有一个人比你更痛苦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坚持住了,碰到了后援,然后回来了。”

欧阳月没有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静逸而又带着丝丝温馨,欧阳月没让百里辰动一下,全部亲历亲为为百里辰清洗好,并为他擦了干净,两人环抱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床边,欧阳月主动献上了一吻,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了。

夜依旧如初,屋子里的气氛却是炙热的好似能融化世间所有的东西,一切都被这对男女激起的情感漩涡所沉沦。

外面的冬雪,此时面上不断变幻,用着一种近乎抽搐的表情,双眼瞪如牛眼紧紧盯着房门,观察着四周的景象,心中不断的回想着,那双鞋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鞋码与王爷的差不多,虽然是破了一些,可是王爷在外遇到了凶险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再说在她在外面的情况下能不知不觉进入房间内的人也确实不多,这人是王爷吧…

可是冬雪却不敢放松半点,要不是王爷呢?王妃背叛了?不,王妃是这种人吗!

可是万一呢,这个男人若是使了什么迷术骗了王妃呢,王妃那么爱王爷,若只是被人骗了,而让这份感情上受到破坏实在可惜,王爷如此爱王妃知道真相能受的了吗?!

不,不会!

所以若这人不是王爷,她一定要杀掉,然后毁尸灭迹!

冬雪握紧拳头,心中已经暗下决定,望着房门眼神不断闪动,其中还着的杀机必现。

翌日一早,冬雪盯着那房门双眸已经充血了,那屋里的人也没有出来,冬雪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武功太过高强所以走了她也没发现?若是野男人早该吓跑了啊。

“冬雪姐姐。”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脆脆的声音,冬雪猛的吓了一哆嗦,低头就看到百里宿仰着可爱的小脸冲着她乐了乐,接着伸手便要推门,冬雪一惊忙道:“小世子,王妃还没有醒呢,要不你先等等吧。”

百里宿愣了愣,平时百里宿几乎都是粘在欧阳月身边的,到晚上的时候才会离开,早上一醒洗漱完就会来看欧阳月,虽然欧阳月起的早,但是也不是没有他先到房间叫欧阳月的情况,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吧。

看着百里宿的疑惑,冬雪面上抽搐,她根本不知道这事要怎么解释才好,却在这时,听到里面传出女声:“宿儿来了,进来吧。”

百里宿一听,哪还有什么迟疑,直接伸手一推,没推动,随后伸脚一踢,门应声而开,冬雪神色一整立即跟了进去,后面是几个伺候欧阳月洗漱的丫环还有跟着百里宿的下人们,这一行人直让冬雪脸都绿了,来到床边看到的还是那么脏污的男鞋与一双精美小巧的女鞋放在一起,不止是冬雪其它的人面色也都变了,此时床帷突然拉开,床边坐着两人,男子已换上了简单的外衫,女子也穿戴了整齐,根本没有什么让人看的。

只是那男子却是看的进来的人都吓了一跳,王爷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只有冬雪松了一口气,便是武功高强的她,也差点腿软。

欧阳月好笑的看着众人笑道:“还不快伺候王爷与本王妃洗漱。”

“是,王爷!王妃!”一众下的顿时齐声回道,声音里还有着不尽的喜悦,百里辰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辰王府可算是快变成马蜂窝了,谁都想钻一下,现在他回来了,这些下人也算是有主心骨了。虽然欧阳月在,没有让辰王府落了下层,但在她们心中,有百里辰在,这辰王府只会更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必竟王妃一个人撑起还是太辛苦了,谁都想在这里分到些好处。

百里宿眸子晶亮,算是接受最快的一个了:“父王。”

“宿儿,来父王这。”百里辰一伸手,百里宿一跳,便被接住,然而下一刻,百里宿突然伸出一拳打向百里辰的胸口,虽然不重,但这行为却是看的众人都是一愣。

“你再晚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父王了。”说着嘟着嘴,眼眶也有些红,不断的吸着小鼻子,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到底只是个孩子,这些日子帮着欧阳月对付皇后等人,就算他比一般孩子聪明坚强,但对于孩子来说还是严酷的多了,或者说百里宿也早在不知不觉间认定了百里辰这个父亲远非他想的只是借种而已的角色,如何能不思念担忧。

“是是是,是父王的错,父王以后不会这样了。”抱着百里宿,百里辰笑的有些傻,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笑的十分满足,不伭多苦回到家里能看到妻子与儿子如此关心担忧,他觉得一切也都值得了。

洗漱结束后,一家三口坐着用过早膳后,百里辰让冬雪带着百里宿去休息,夫妻两个便坐下来说话,欧阳月先是将近段时间的事情都讲了一遍,百里辰听到百里宿在皇宫里吓的皇后摔倒,又弄那么虫子闹的天昏地暗,最后更是让皇后逼于无奈求着他离开的事情时,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我儿子,干的好,就是应该这么对付那老巫婆,做的太对了!”

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坐着直拍大腿,让欧阳月都忍不住有些同情皇后的,然后接下来的事情,百里辰却是听的双眉倒坚,冷言道:“三皇兄总算是下定决心了,不然那孙梦儿我回来也定要她不得好死,皇后太后,哼!”

“你那里…”欧阳月拉着百里辰的手问道,以安抚他的怒意。

百里辰笑道:“自然是办妥了,不然我为何不早些回来,让你与宿儿如此担心,我也是怕走露了消息,这次回来,必要给她们一个迎头痛击。”

欧阳月嘴角勾了勾笑道:“只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啊。”

“没有杀绝了,也定会打痛了其肋,这一回不让她们损失惨重怎么行!”

欧阳月靠着百里辰,应了一声,是啊,现在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百里辰算了时间,然后在差不多下早朝的时间,带着欧阳月与百里宿来到皇宫,这一路上坐着辰王府的马车,外面时不时有议论的声音,当然说什么的都有,用着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着,其中不无感慨欧阳月慷慨大方,也有些犯酸幸灾乐祸指着百里辰一死辰王府无人等的留言,这一切都没影响到在马车里的一家三口,三人喝着小茶,说着话没多久便到了皇宫,拿着辰王府的令牌进了皇宫,直到求见明贤帝的时候,皇宫众人震惊了,辰王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死了吗?!

这是人是鬼啊!

正在批改奏折的明贤帝这一回也没拿乔,直接放下奏折便传旨,看着百里辰从容淡定的走进来,欧阳月笑颜如花,还有百里宿扬着可爱的苹果脸,明贤帝头脑里还有一丝错觉。

然而下一刻却是无比愤怒,抓着旁边的砚台直接扔向百里辰,一点也不在乎那是他这么多年珍藏,怒道:“混帐东西,没死怎么不传个消息回来,你真该死外面去了,回来还让朕生气。”

“砰”那砚台直接摔在百里辰脚下碎了几块。

百里辰却是一脸无辜:“回父皇,儿臣也想早些回递消息,省得让妻儿跟着受累了,不过这也没办法,一是儿臣当时受了重伤实在无能为力,二也是受了重伤还要被人追杀儿臣总得先保住命不是,这一来二去时间不就拖久了了,再说这消息若真递出来,儿臣也怕自己更没活路了。”

明贤帝额头跳动:“你的意思是给朕传消息还更危险了。”

百里辰无奈摇头:“儿臣回京途中还遭遇了几次追杀,这伪装都不成,儿臣也不敢冒险了,不然也没命站在父皇面前让您骂啊。”

“真是胆大包天,朕的儿子竟然敢有人动了歪心思,好,好的很!”明贤帝面上冷沉,说出的话都阴森森的,福顺在旁边小心看着不敢说话。

百里辰撇撇嘴,心中还道,你说不定就是最想我死的一个,现在倒是装成这样子了。

“你平安回来就好了,这段时间明月和宿儿吃了不少苦,你要好好安慰安慰,下去吧。”明贤帝气过后,声音平缓了几分,只是那眸子却是深沉了许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里辰却是笑道:“父皇,你不想听儿臣调查的结果了吗?”

“白云观的事?那灵云道士已经出关了,你还查到什么可用的。”明贤帝对道观感观并没有多好,在人前还装装,在私下里能叫灵云道士都算是礼貌了。

“自然是发现点事情,不过更让儿臣震惊的却是多年前一桩冤案!”百里辰眸子一闪道。

“你自己受了伤,还有心情管别的了,说吧,又是什么冤假错案了。”以百里辰的性子,让他管闲事的事情确实也不多,可能也只是个顺便,明贤帝本不在意,但是百里辰接下来的话,却差点直接让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事关多年前,大周第一将军轩辕虎被人故意设陷残死一事。”

“故意设陷,什么意思?”明贤帝一惊。

百里辰嘴角挂着冷笑:“儿臣的意思是,当初轩辕虎将军的死,根本不是灾民爆乱踩踏而死那么简单,当初虽然处办了几个激进的爆民,但那只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凶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而且就在这皇宫之中。而当年的轩辕虎可是大周的顶梁祖,是皇爷爷手中第一实权,有着轩辕将军在不论边关与朝中都无人敢乱来,轩辕虎将军当年一死,朝中动荡了许久,就是父皇接下皇位之时甚至还受到了影响,这幕后黑手不但至天下百姓于不顾,至大周朝庭动荡于不顾,甚至陷害忠良,其心之歹毒,该处以大周朝最残酷的刑法!”

明贤帝浑身一震,福顺都惊吓的张大嘴巴,却见百里辰面上的笑更加森冷骇人!

刚出了林州城一百里的官道上,此时正有一行队伍,队伍统一以大周官兵,中间压送了十余个囚车,囚车上有男有女一个个面有菜色,眸子浑浊没有什么精神。

那些官兵时不时的扫着四周的环境,见没有什么异样,前面几个还聊起天来。

“这一路上倒也颇顺,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要回京了,咱们哥们也算是交差了。”说话的是几个骑马的官兵,一看便是这群人的头头。

旁边还有几个随行骑马的,看衣着也不是普通的官兵,其中一人笑道:“是啊,这一次出行实在太紧了些,我家那几个还吵呢。”

“要我说你就是太给这些女人脸了,还吵着,男人出去办事有她们说话的份吗,再闹腾直接全都休了赶出府,看她们还敢吵闹。”那领头的一脸不认同。

之前说话的顿时被斥的有些脸红,他也不过是感慨一声,竟然被鄙视了,这男人的自尊心立即升起,笑骂道:“那是…呃…”

“嗖!”

说时辞,那时快,这人刚一说话,那边一道飞天之箭快速射来,直接一箭射在了笑骂之人的脖子上,他当场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再说其它的,顿时身子一歪倒下马车,这群谈笑的一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而一回头,又是两人中箭,那领头之人反应也快,立即跳下马,直接以马挡身。

“嗖嗖嗖”几支箭顿时射向马匹,那马嘶叫一声,便重重倒地,顿时砸出一片黄沙来,还有一只剑差点直接射穿马肚射向那领头人的脖子,他差的浑身一僵,却是大叫出声:“快,快保护犯人,有人劫囚了!”

这人反映倒是快,只不这那箭比他叫的更快,一瞬间又是几箭飞来,前面一排官兵当下被射杀,接着一群夹带血腥杀意的黑衣人从官道两旁突然奔出,手上乱甩,直接将身上插着的烂树枝叶拍开,显然刚才这是混淆视听的法子,让这些人轻视了。

这些人也不废话,上来便直接向囚车冲去,一路上阻挡之人全部一剑毙命杀死,官兵这边一死便是倒下一群,十分的惨。

领头官兵见状,面色大变,再也顾不得躲避,飞身冲上来便要阻止,一瞬间倒也战了个不分上下,然而随着官兵不断被砍死,那黑衣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实力却不俗,与这些武功不好的官兵相比,却是以一敌五甚至敌十。

“快,阻止他们!”领头官兵大怒。

“噗!”下一刻他肩膀被刺入一剑,当下捂着肩膀倒地,而那些官兵更是不济,被人砍伤了大半,这些黑衣人直接围向囚车,冲着里面便是致命一剑,却不放心,剑剑致命,每人身上都要捅个十几刀才会罢休,里面的人不断呼救,最后却只能瞪大眼睛惨死。

其中一个黑衣人靠近最前面的囚车,伸手在那人鼻间试了试,向脸那里摸去,手还没触到突然前面奔过来一行队伍,各个身骑快马奔来,这些黑衣人一惊:“快退。”

黑衣人行速极快,一个个飞奔向逃窜,等前面的骑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死伤惨重的队伍,尤其是囚车里的十余人,各个死绝,无一人生还,面色大变。

“大…大人…一群黑衣人突然冲过来,我们不是对手啊。”

奔至来的骑队显然官职更高一层,见状面色阴沉:“先回京,你们的事回京再谈。”

车队重新整顿,回去的一路上更加的小心,便连囚车里死去的囚犯也一并带走,虽然已死倒也是这些人开罪的条件。

这条种不时有血腥味飘起,浓郁的让人皱眉,因为这是一片石沙路,两侧矮丛不算多,是以一个坡形向上的,越往上树林越密集,此时上坡处突然动了一记,传出淡淡的声音:“看到了,这就是他们的手段,你在他们眼中已是一个死人了。”那声音十分冷淡,甚至还带着深深寒意。

只见他手持一柄冰冷泛寒的匕首,轻轻放在面前男子的脖子上,这男子身材略胖,此时却是吓的浑身发抖,他瞪大眼睛,脑中回想的是那些黑衣人刺向囚车里的人毫不留情的样子,若是他在里面,若是他在里面就会连呼救都没有办法,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他早已知道这件计划失败后他后果不堪设想,也想过死,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些黑衣人杀人的冲击却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想活,她不想死!

“想好了吗?你只有一次机会,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其实你说不说实话都没有关系,就凭京城传来的消息,也只是找你对质一下罢了,你说的话也未必能起到作用,而我们掌握的证据足够推翻你的主子了,懂吗。”

胖子正是当初计划刺杀百里辰的林州府别驾林昌,此时面色发白,心中做着剧烈的挣扎:“你担心的是你家人吗?要我说的更明白吗,他们现在已经被你主子赶尽杀绝了。”

林昌身子大震:“走,带你去看看!”他身后的男子驾着林昌的胳膊一个飞身,便跳出很远的距离,一路上林昌面色苍白,心头却是跳动更加激烈,他心隐隐有着那个期盼,然而在看到家中满屋满院血腥味,自己妻子孩子妾室一个个惨死的样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看够了,做最后选择吧,若是不想我也不逼你,现在就送你上路。”男子淡淡的开始。

林昌却是浑身一震:“不!她们不讲信用,这些年我帮她做了多少事,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家人的安全,这时候她竟然将他们全都杀光了,我一个待罪必死之人,我不家什么怕的,我要她为我家人陪葬!”

男人淡笑:“这是你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十日后,皇宫侧殿,比起一回这里还多了一些,比如百里辰,比如林府以及德王府等几大王府的皇亲,上座那里明贤帝威武的坐在那里,皇后坐在其左下角,此时面上却有些紧张,下面还坐着大理寺卿、京兆府尹等审办之人。

“带人犯林昌!”听着下面唱声,皇后面色更是大变,林昌不是已死了吗!怎么还会上来!

然而看到下面带着一个身子发福的中年男子时,皇后面色已现苍白,林昌没死?那些人胆敢骗她!这段日子皇后被关在安乐殿中,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她真是要受够了,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面的消息也难以发出去,还是今日审案,她才从太后那里得到消息,让她不需要担心,人已经解决了。只要林昌这些人解决掉,查不到源头,那么就算明贤帝怀疑她,可是没有实质证据,他也不会随便处置一国皇后的,可是她现在看到什么,林昌分明好好的将此事在这里,身上甚至连处伤口都看不到,太后在说慌,在耍她!

皇后拳头握紧,明贤帝已经开始:“林昌,前情朕已了解,辰王等证人已指证你就是派人刺杀他的凶手,你可认罪。”

林昌跪在地上,面色平静道:“罪臣认罪,只是罪臣却是受人指使,不得不为之的。”

“噢,是何人指使。”明贤帝眸子眯起。

林昌抬起头,看着皇后,面带恨意:“正是皇后娘娘,是她觉得辰王爷对她对林府造成威胁,又巧在辰王爷下林州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便指使罪臣派人行刺,这其中还有皇后派出的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不然罪臣也难伤到辰王爷。罪臣家人都被皇后控制,罪臣也是身不由已。”

“胡说,你胡说,你全部都在胡说八道,本宫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你联合外人来冤枉本宫,罔你身为林府之人竟然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你罪该万死。”皇后大怒指责道。

林昌抬起头,眸子里好似饿狼一般狠狠盯着皇后:“皇后心狠手辣,罪臣已经愿意舍身为您做事,可是你却下令害死罪臣家人,罪臣不过只是烂命一条了,现在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些年来罪臣帮着皇后娘娘与太子也做了不少事,暗中监视着薛大人,从其身上观察皇上意图,甚至于暗中阻碍他多次。噢不,当年您还让罪臣两次暗杀薛大人,只是一直没有成功,您怕事情败露才收了手,这些年来的种种罪臣都一字一句写成书册,皇后让罪臣做的那些阴损的事情罪臣永远不敢忘记。”

说着林昌从怀中掏出一本删子,立即被人拿起恭敬递到皇上手上,皇后尖叫道:“皇上,这林昌当年想在京城求一重职被林府相拒,但是林府待他不薄,将其送到林州府,他却还不知足,这种贪婪的人说的话不能相信啊皇上,他分明在冤枉臣妾啊!”皇后哭着道,然而明贤帝却已经拿起册子在看。

“XX年X月X日,京大学士嫡子XX入林州府,奉命召一妓迷惑,得X年科举考题…”

“XX年X月X日,林州府第一富商XX前来求通行证,奉命取银三十万两予以放行,银钱全部于当日秘密送往京城…”

“XX…”

“…”

一笔笔一桩桩,以明贤帝威武不失冷沉的声音念出,皇后每听到一个都面如死色,因为这里面的每一桩都是她命令林昌去做的,当时派人送信之后她的人分明就是当场验证,看着林昌将所有书信全部烧毁,哪想到林昌竟然全部记下成册,成了陷她于不义的重要证据。

皇后颓然的软倒在椅子上,已有一种无力回天之感。

明贤帝只读了几条,直接愤怒的将书册扔在地上,福顺连忙去捡人,拿给大理寺卿等观案,而大殿上所有人都是面色各异看着皇后,明贤帝冷笑:“好好,真是朕的好贤后,这一条条一桩桩,哪一件不是挖着朕的墙角,皇后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啊!朕多年来也都被你做小伏低所欺骗,竟然被你欺骗到刺杀朕的这一部,好的很啊!你真是该死!”明贤帝看着皇后的眼神分外阴冷,那一种恨不得撕碎了她的森冷,从牙缝之间吐出,皇后顿觉四周空气都似冻结了,她冷的无法自持,本能感觉到无边寒冷。

“皇…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想过刺杀您,真的没有啊!”皇后哆嗦着辩解道,然而不论是明贤帝还是其它的人,面上都完全不信的表情让她渐渐崩溃。

“皇上,臣妾爱你啊,这皇宫里只有臣妾是真心爱你啊,不论臣妾做什么,但是从来不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啊,皇上,臣妾真的爱你啊!”皇后哭叫着要扑向明贤帝,然后她身边却立即奔出来两个侍卫,直接拦住将她压下按倒在地上,皇后挣扎着解释,然而明贤袖却只是冷眼看着她,眸子里没有丝毫的表情。

“爱朕,做一切都不会对朕不利?那你何时为朕想过,你派人刺杀老七就是爱朕,你明知道朕对老七十分在意,林婉,不要再说这些欺骗朕的话,朕这些年对你已经忍无可忍,念在多年夫妻之情对你忍耐至今,你却越来越变本加利,好,这是你自取灭亡,怪不得任何人。”明贤帝看着皇后的眼神,带着深处幽寒的冰冷与浓烈的恨意与杀意。

皇后心中大震,脑子突然一颤,明贤帝眼中那是恨意,是杀意但是绝对没有一丝不舍流恋与感情,他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爱意,他根本不爱自己。对啊他爱的只是白嫣然那个贱人,这么多年来依旧是如此,她还一直欺骗着自己,只要白嫣然死了皇上就会爱上她了,就会让刀子圆了那个从小的梦。

她从第一眼看到皇上时,便爱惨了她,她费尽心机,抛弃女子的矜持与尊严就为了换回他一个眼神,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儿女都死了,她也在这个争斗中落到这个地步,她到底还剩下什么了。

“不!我没输,我从来都没有输,白嫣然那个贱人,为什么她死了还要跑出来吓人!白嫣然你滚,你滚!”皇后突然疯了一样,冲着空气大叫,一脸的狰狞:“白嫣然,我赢了,我还是赢你了,哈哈哈,我赢了你十几年的时光,这十几年我做了多少你做不了的事情哈哈…我与皇上恩爱有佳,你在地上很痛苦吧,对,你痛苦,你哭啊,哭啊,哈哈哈,我赢了!”

众人大惊,皇后的脸上安然变幻出各种古怪的表情,双目失神的盯着前面,张牙舞爪,一副疯了的表情,众人心中大疑,皇后面前也只是一片空气,她到底是冲着什么大喊大叫,是鬼?还是她真的疯了?!

明贤帝听着皇后的怒骂声,脸上不断抽搐,一手紧紧握着椅子,手背上青筋直冒,怒道:“来人,将这个疯妇拉下去,等候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