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的倒是蛮早的”

“我都是这个时候起来的,宝贝你饿了没?想吃什么?这里有蛋卷,花生酥,牛奶抹茶糕,还有…”

“等等,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一时之间,点心的新奇吸引了宝娘的注意。

“嗯,这个是上城最著名的点心铺子做出来,一般人就是有钱也吃不到,他们家的点心一般都是前天预定,天大亮再去拿,过时不候,一般情况下,他们的点心数量很少,这也是他们铺子之所以这么出名的原因吧!”谢子钰边说边拿着。

看到牛奶抹茶糕,萧宝贝眼睛都绿了,直直的拿起,刚送到嘴边,才想起自个娘亲还在身边,这才笑着递给宝娘,“宝贝娘亲,你先吃,你吃…”

“哟,这么乖啊?好,娘亲就吃了…”宝娘故意说着,长着就咬住了点心。

谢子钰看着她们之间的小互动,心里微暖,面露笑意,“宝贝只给娘亲吃的,就不给我吗?”

“呵呵,叔叔想吃吗?嘻嘻,偏偏不给你…”萧宝贝调皮的拿起一个,在谢子钰面前晃动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放到自己嘴里,嘻嘻笑道。

谢子钰佯装怒气,望着萧宝贝,“你这淘气包,这些点心是谁拿来的?还不让我吃吗?”

两个人开始说笑起来,萧宝贝更是做到谢子钰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像父女一般。

这样的画面,看的宝娘心酸,试想,萧远山能做到这般情况吗?好好的坐下来与孩子吃顿早饭,说几句话,逗弄一下孩子,他能做得到吗?

不能吧!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们,你也吃吧”谢子钰拿起一碟点心放到宝娘面前。

“好啊,这个点心啊陪着茶水吃是再好不过的了,现在要是有点粥就好了,最好是五谷杂粮粥…”吃着嘴里的点心,便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谢子钰只当宝娘是矫情,也没理她,只和萧宝贝打闹着。

“对了,谢子钰,你这宅子是不是有问题?”一抹嘴,碟子里的点心也被她给吃完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啊?看到了什么?”平波的语气,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谢子钰并没有多大的惊奇。

“呵呵,看样子是有了”看着他笃定自信的神情,宝娘坐实了心中的想法。

“昨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确切的说是人,不过却异常的不像,他们没有眼睛,只有空空的眼眶,到底是为何?”宝娘胳膊肘抵着桌子,望着谢子钰,脑子里满是思索,作业见到的是人的哪一个部位?

“吃好了没?吃饱的话我就带你去看看他们,看过之后你就知道了…”谢子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

“吃好了,走吧…”到底有什么东西,搞的这般神秘,不过,看样子谢子钰是不打算瞒着她。

“好,文书,你带着小小姐去后院玩…”

牵起小家伙的手,轻拍了两下,“宝贝,你跟着哥哥去玩,等会儿我们去找你,好不好?”

“嗯?娘亲?”聪明的小孩子,直直的看着宝娘,她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宝娘微微一笑,“去吧,跟着哥哥玩,娘亲一会儿去找你…”

“嗯,”重重的点头,萧宝贝转身拉着文书的大手,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哥哥,我们去捉蝴蝶,好不好?我看到了好多漂亮的蝴蝶呢!”

“蝴蝶?小小姐,现在的季节是没有蝴蝶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去扎蝴蝶风筝好不好?”

“嗯?”小家伙,皱着小脑袋瓜子,不解,她明明有看到很多的蝴蝶,就在身边晃动啊!

并没有注意去听,宝娘和谢子钰点头示意之后便走开。

枯叶似飘落的蝴蝶,走在飒飒作响的枯叶上,莫名的宝娘想起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抬头,一些枯叶在空中悠转而落,不就是一只只翩飞的蝴蝶吗?

“这里是哪里?”

走了约摸一刻钟,谢子钰和宝娘停足,眼前立着的是一扇已经落了锁的斑驳岁月的大门,门上面赫然出现两个门神。

抬头,眼睛望着那门神,一股子清冷的光透了过来,有些熟悉,像谁?

对了,是那次,在秦柳冉囚禁他们的那个宅院里,那上面的门神和现在门神上的眼神是一样的,扭曲的痛苦中带着阴冷,不过,和他们一样拥有的清冷逼迫人心的冷清的人,还有一个,萧远山…。

那个,已经远离了她们的男人!

“怎么了?我们要进去吗?”谢子钰看宝娘愣怔在那里,随即问道。

“你以前进去过吗?”宝娘认真的看着他,她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但能确定,不是谢子钰身上的那种熟悉感。

“有,只有一次,自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进去过…”。

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不忍直视的画面,一生只有那么一次就够了,可是,现在他要让她知道,她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不仅仅是表面上那般翩翩佳公子,一笑,灼其风华万代。

“嗯?”没有问为何,隐隐约约能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我们进去…”宝娘说。

两人一左一右,轻轻的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初入进去,就是一条干净的透彻的小道,仿佛是被水清洗过一般,清澈的能看到人的倒影,倒是惊奇的很。

没想到这个常年不打扫的地方,竟然会有这般干净的道路。

“这里?你经常让人过来打扫吗?怎么会这般干净?”

“不曾,这里除了我谁也没进来过,你知道这里的地面为何会这般干净吗?是因为是被人血清洗的,每天都要清洗一次,你说会不干净吗?”突来,靠近宝娘的耳边,谢子钰轻声吐出言语。

猛然间的热气,让宝娘愣怔之后反应过来,谢子钰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已经变得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怎么、会这般?”

“呵呵,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为何了…?走吧,就在前面,就在那个房子里面…”

清和的言语,像是蛊惑般,宝娘不由自主的靠近房间走去。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里面一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房间里的人,一致的瞪着空洞洞的眼框望着她,看不清,却能感觉的到。

“…”一阵静默,然后大家继续干手里的活。

宝娘看着他们,发呆,其实是心中猛地很,像是被人紧紧的攥住了心脏不能呼吸一样。

眼前的人们,空荡荡的没有眼睛珠子,却像驴子一样,围着一个干不停的走动,划着圈圈,一下子也不敢停止般!

他们就是那样,不停的动,永远不被允许休息的动,即使他们只是一直不停的坐着无用功,却不敢停下来歇息一下。

“停下啊,你们停下啊?明明面前没有任何的活,为何像畜牲一样、像被困住的驴子一样不停的拉着石磨,停下来啊?你们停下来啊…”轻声的自言自语,到最后的低吼。

他们充耳不闻,依旧弄着手里的活。

渐渐的,渐渐的,手臂开始磨出血迹,脚下开始出血,他们围着石磨一直不停的走,血一直不停的流,刚才还空洞的眼睛也开始溢出血水…。

一个人的血不可怕,怕的是大家的血混在一起,像是一种咒怨。

血水可是蔓延,一直不停的往外溢出…。

宝娘惊了起来,血水流到了她的脚底,沾染了她身上的白裙,弄了她满脸的新鲜血液,像是置身于血液中,没有呼吸了,快要窒息了…。恐慌的挣扎着。

伸着手在空中乱抓。

“宝儿姐姐,…”察觉到宝娘的异常,谢子钰紧张的喊道。

毫无任何语言的沉默,宝娘躺在床上,紧闭的眸子,在咕噜转了几下之后开始睁开。

“怎么会那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宝娘起身,靠着背后的枕头,望着谢子钰。

“依旧如常,宝儿姐姐,你、怎么会晕倒?你看到了什么吗?”谢子钰有点好奇,他进去过两次,入眼的不过是那些一直不停转动的人,然后就是流血流泪,可是,她却昏倒了,而且还满手慌乱的挣扎着。

“我、没什么?没事了,萧宝贝呢,她和文书现在回来吗?”

“已经回来了,宝贝已经睡着了…”

“嗯嗯,那就好…”宝娘松了一口气,微微放心,只要萧宝贝没事,一切都还好。

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人是真的人还是鬼魂?若不是人的话,在这大白天出现在他们眼前又怎样解释?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

“你知道为何他们一只不停的走动,不敢停歇吗?即使没有人鞭打,他们也不敢停歇一下?”

“为何?”

“因为被施了法?还是一种永远重复在噩梦中的恶毒法术…,施法之人,永远给他们停留的便是他们被鞭打的那一刻,即使已经没有人来鞭打,他们也会惯性的感觉着那种痛苦,仿佛依旧还有人在鞭打着一样…”谢子钰说着,眯着眼睛,脑子里想着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宝娘惊恐的瞪着眼睛,“怎么会这样?谁那么残忍?竟然这样去惩罚他们…”

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残忍,下地狱还能赎罪,那在这里呢?只有等死?不,连等死都没有可能,只能天天的重复伤痛、重复鞭打,明明已经没有人在鞭打他们了,他们还以为有人在。不停的痛苦着,永远得不到救赎。

“是萧远山…”轻言吐出,这几个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宝娘的心上。

她信还是不信?

“不会的…”她不能确定!

“不会?”谢子钰不言语,既然她不信,他也就不说。

夜色暗沉,万籁俱静,黑灯瞎火。

远处朦胧中,燃着一顶灯笼,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宝娘沉沉的点着都,睡去。

没有预料的,白天来临,神清气爽的起床梳妆,随即喊道,“萧宝贝,你在哪里?今天起来那么早?”

昨天的事,隐藏在心里,暂时的不去想。

“萧宝贝在哪里?…”

紧随宝娘之后,是谢子钰的声音。

紧张而来的谢子钰望到宝娘身边空荡荡床褥,眸子暗沉了下去。

“怎么?你没有见到宝贝吗?”。

“没有,我带着早点刚过来,就听见你再喊?怎么了?萧宝贝呢?”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语气里还带着点点的责备。

“不知道…”宝娘恼怒的低吼,一件事还没结束,又来了一件事,弄的她根本就顾不上!

“你、…”自己的女儿在身边都能消失!

“我要去找萧宝贝…”现在就去,立刻就去,管他的什么妖魔鬼怪,管他什么和萧远山有关的事!

静静的扫描了一下四周,立刻上前从桌子的砚台上,抽出一张纸,“这里有纸张…”

“嗯?什么…”宝娘赶紧围过去。

“自己看,是给你的”明显的署名是给她的,谢子钰看了一眼便给了宝娘。

“萧远山,你他妈的混蛋…”看完之后,宝娘怒吼一声,怒气腾腾的上升。

v062:偷女儿的贼子

见宝娘大怒,谢子钰带着点好奇问,“怎么了?”

“萧远山带走了萧宝贝”宝娘异常肯定的语气说。

谢子钰闻言吗,俊逸的没有皱了又放,随即说道,“我看不像,若是萧远山能找来这里,为何只带走萧宝贝而不让你知道?他?”

“哼,兴许是他不稀罕我呢…”

“或许是有人冒着萧远山的名义来劫走了萧宝贝,这样可就麻烦了…”说着,脑子也迅速的转动,思虑,身边到底有谁知晓萧宝贝的事宜,还能清楚的带着人从这里走出去,他想,那人必定很熟悉这里位置和地形。

“不会错的,这是萧远山的笔迹,我是不会认错的,一定是萧远山带走了萧宝贝…”凭他的本事,隔空带走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试想,萧宝贝怎么说都是他的女儿,必定不会伤到她的”谢子钰笃定的说道。

宝娘微微点头,心中依旧疑惑丛生。

过了许久,宝娘开口打破了原有的沉默,“我想先去找萧宝贝”

“那这里的事呢?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何会这般痛苦的存在,还有很多你能了解到萧远山的,你不打算一探究竟吗?”谢子钰眼神直直的望着她,语气异常的冷漠和疏离。

“想,但是,在我生命中,萧宝贝才是最为重要的,我不能放着她在外面”

“你是想着萧远山还是真的想救出萧宝贝?”望着宝娘,谢子钰露出一抹淡然、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

“我…”宝娘犹豫,像是被人拆穿了心中事。

“我只想着萧宝贝而已…”顿了一下,宝娘认真而严肃的说。

谢子钰露出一抹笑,“怎样想的你自己知道就行…”

没等宝娘离开,夜里就下了一场大雨,大雨整整下了一晚上,在如此之境下宝娘也没得睡着,望窗子,怎么也睡不着。

隐隐约约,又是一阵琴音响起,过了许久不散,宝娘起身,披上一件衣服,零散的头发散在后背。

走出房间,她能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情,知道现在的她是正常的,不是被控制住了!

沿着房间门外的走廊,外面的雨水打湿了走廊的边角,不过,里面倒是蛮干的,走在干净的长廊里,一点也感觉不到外面雨水的洗礼。

听着琴声,一直往前,直到在长廊的拐角处,有一个隔离长廊而存在的亭子,亭子四周是一些花草树枝,郁郁葱葱,整个的环境和外面枯叶纷飞的情形一点也不像。

心中,纳闷,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她能听到琴声在悠远的扬起?而别人却不曾听见?

“你是谁?”隔着长廊外面,宝娘厉声问道。

亭子里背对着宝娘席地而坐、身着翠绿色的衣衫的女人在深夜里显得有些祥和,亭子里的人不但没有理她,手中的琴反而弹的越发厉害了起来。

须臾,宝娘感到一阵子冷气,飘飘悠悠的传来。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点冷、。

“你是谁?为何坐在这里?有何目的?”宝娘再次问道。

大约有几秒钟的停顿,然后,那人转身,紧闭着眼睛,手中的琴安放在腿弯处,轻声而言,“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女人一直闭着眼睛,却能看到宝娘的神情,“别惊奇,我等的就是你?我希望你能拯救我们离开苦海,即使死去也比这样存在着强…”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我能拯救你们?”宝娘指着自己不解的问,她都不认识他们,怎么来拯救他们呢!真是奇怪的人。

“是你,我等的就是你…”女人猛地一睁眼,空空的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只留下两道眼珠子被硬生生的扣掉的痕迹。

“这个是?”心中诧异,却已经淡定下来,她也不那么害怕。

再看到她眼眶的时候,除了悲凉还有一些赶感伤。

“你们怎么会这样?是谁弄掉、嗯,你们的眼珠子的…?”宝娘认真的问,没有一丝嫌恶或是恶心。

“全是拜萧远山所赐,是他亲自挖掉我们所有人的眼珠子的…”女人说着,眸子里像是有两团怒火,攻心呢!

“为何?”直觉没那么简单,萧远山虽是狠戾,却对普通无关紧要之人毫无在意,根本就无需动手,因为他不屑去动。

能让他动手的肯定是能影响他的人,到底是谁呢?是为了何事才如此糟践他人?

“因为传言,说我们少主有两颗能视万物的碧绿色眼睛,才引得我族惨遭这等惨绝人寰的灾难…”女人说着哀痛的要流泪,却无泪可流。

长江北岸,居住着一群古朴但异常聪慧的人,引人注意的不是他们的聪明才智,而是他们每人的眼睛都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或是游魂、或是隔壁人家未来要发生的事,或是着一年之内,什么时候旱、什么时候涝?更甚者,能看到下一任的皇帝。

一些事情,他们都能知晓一点,却知道的不多,这样无妨,别人只能传唱他们的异能之美言。

祸端却也从这里开始,直到他们的少主,一个自出生便睁开眼开口说话的孩子,喊了一声母亲,可是欢喜了大家,但是他母亲却在深夜,病逝床榻。

经大夫查看,原因是产后大出血而亡。

大家也没多做他想,只道命该如此。

随着岁月的流逝,少主渐渐的长大,但是,他却从来不说一句话,别人不理解,明明是个一出生便开口说话的人为何不说一句。

但是在他三岁的时候,又是只说了一句,喊的是一声伯父,次日,清晨,他伯父出外摔马而死。

接二连三的,少主不说出则已,一说,必定有人要死。

晃动着诡异的绿色眼球,幽幽的吐出一个人名,那个人必定在近期死亡。

这是少主长到十五岁的经验,因此,他从来不开口,一旦开口必定会有人死。

“那这个和萧远山又什么关系…?”宝娘觉着自己好像是听懂了一些,就是一个奇怪的倒霉孩子,喊到谁,谁就更倒霉的死去。

可是着和萧远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少主喊了萧远山的名字,在看到他的第一面的时候,而萧远山又认定了少主的异能,…”

“嗯…?”宝娘惊愕的瞪着眼睛。

这般诡异,萧远山出事了吗?

“结果呢?”宝娘急于知道后面的事情,萧远山不会真的、那啥了吧…。

“结果就是,萧远山在一个时辰之内,屠尽了我族,硬生生的挖掉了所有人的眼睛,施法让我们活在死亡中,其实我们都没死,只是一个声音,一个已经稳固定型的思想在脑海里晃荡,一遍有一遍的说,我们已经死了,忘记一切,已经死了,你一定要去承受你现在承受的所有苦痛…,就是这样,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

“明知道自己没有死,却腔调自己已经死了,不过,我看你的思想还是很清醒的啊?为何你带着他们逃离这里呢?”宝娘眼睛微眯,看着眼前正面对着她的女人。

“我很想带着他们走的,可是你知道吗?我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清醒,一遍遍的弹着琴安抚他们,在白天的时候我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我的琴声是唯一没有被施法的东西,弹着他们熟悉的情调,才能安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