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夏翎诧异。

“当然有问题了!”陆锦年冷笑不已,“给她们四个人做辩护的,特么的是几个实习律师!而给我那四个姐夫做辩护的,则是北方最有名的律师行——正泰律师行的金牌律师!”

夏翎瞠目结舌的看着屏幕里的那几个律师,有些无语,“她们四个请辩护律师的…应该是婆家或者儿女们给请的吧?”

“不过是财帛动人心罢了,”陆锦年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意,淡淡的道,“她们被定了罪,多判几年,正好方便我四个姐夫离婚,甩开她们四个碍手碍脚的,不是吗?想必,等庭审结束了,双方就会秘密离婚了,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分割财产,至于那笔庞大的债务…就由我那四个好姐姐来背负了,算盘打得倒是响亮!”

夏翎深吸了口气,忽然有些同情自家那四个大姑姐:她们为婆家操持了半辈子,到头来,婆家和儿女们在背后捅了她们一刀,又何必?

“庭审结束后,让银行方面跟她们见一面吧。”陆锦年合上双眼,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要么尽快让四季集团宣布破产,要么尽快让她们将股权让渡出来…”

说到这里,陆锦年忽然重新睁开双眼,侧脸看向夏翎,认真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她,开口问道,“四季集团…你有没有兴趣?”

“恩?”夏翎面露不解,“你什么意思?”

陆锦年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来,风轻云淡的道,“等她们同意用股权偿还债务之后,股权和资产应该就落在银行手上了,银行方面会对股权和资产进行拍卖…你要是对四季集团有兴趣,我可以通过银行方面进行操作,给你一笔低息贷款,到时候,你用这笔贷款从银行手上将四季集团的股权买下来,以后就归你了,等四季集团盈利了,到时候你再慢慢还贷款。”

夏翎木然着脸蛋,“合着你这是让我空手套白狼?”

陆锦年宠溺的捏了捏夏翎的脸蛋,轻声笑了出来,“就问你要不要吧,其他的你不用太过考虑,一切有我给你操作,只要你想要…四季集团就是你的。”

最后这句话,说得尤为霸气。

啧啧,这语气好像说的不是一家市值高昂的大型集团,反而更像是再谈给妻子买件衣服皮包的。

夏翎莫名的红了脸,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又强作镇定的仰起头,在自家男人唇边吻了吻,甜言蜜语的道,“不要,有你就足够了~”

“你确定吗?”陆锦年好笑,“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四季集团虽然现在看起来快要破产了,其实单就是冲它现在的资产和以后的潜力而言,还挺不错的…北方除了盛京之外,还没有这么庞大的娱乐休闲王国,市场暂时处于空白状态,如果你进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差不多就能将成本收回。”

“不要了。”

夏翎耿直的摇了摇头,眸光灼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美好的唇形勾勒着甜蜜动人的微笑,“不用诱惑我了,财富确实能带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但一个人的生命和精力是有限的,我不希望事业上的野心占据了我的全部生命,更加不希望自己变成了个工作狂,将人生中最美丽的风景和最美好的陪伴完全错过了,与其让蓬勃的野心和无休无止的巩固走占据我的时间和生命,我更愿意用来享受生活、陪着你一起…就好像是你,隐没着无上的财富、地位和荣耀,克制着身为男人的野心,甘于平淡、隐藏幕后,陪伴在我身边。”

陆锦年的眸底,浮现出一层湿润,热烈的将人搂在怀里,拥吻、缠绵…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灵魂里。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不挚爱呢?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福祸相依?

身体的病态却带来了我们之间的牵绊,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们一辈子都未曾相遇…

我们之间,没有海誓山盟,没有轰轰烈烈,甚至连我爱你这种话都未曾说过,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易,便迅速进入了婚姻的坟墓,生活平淡如水,乏味可陈得如同最平凡而普通的小夫妻…

但即便是这样,我们无比相似,灵魂无比契合。

我们克制、冷静、甘于平淡、享受生活,甘愿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里驻足流连,而并非是一路奋勇向上,只为了处于巅峰。

能克制自己野心和*的人,没有人会说这种人是个懦夫,反而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又没有说过,我爱你这种事情?”陆锦年凝望着夏翎的眼睛,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我以为…这种话,我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的。”

夏翎从脸颊红到了耳朵尖,只觉得有些无法直视陆锦年的眼神,扭捏的侧过脸,避开对方的视线,“我也以为,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的。”

“可你现在听到了,不是吗?”陆锦年反问,又态度强硬的将她的脸扳正,让她只是向自己的眼睛。

夏翎垂下眼睑,视线躲闪,嘴硬的故意道,“刚才没听清。”

“那要不要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陆锦年低头附耳,性感磁性的嗓音顺着耳蜗传入夏翎的耳朵里,带着令人怦然心动的蛊惑和柔情…

夏翎厚着脸皮抬起头,任由着脸烧得厉害,挑衅般的扬了扬眉梢,“有本事你说呀!”

她还真就不信了,陆锦年素来冷情寡言的模样,他还能再把这种肉麻的话说出口?

可惜,她真的小觑了自家男人的不要脸,或许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在这种事情上甜言蜜语的能力永远都是天生的…

“那好啊,”陆锦年视线稍稍瞟了一眼旁边那张双人大床,“我们上床去,我慢慢说给你听?”

——禽兽!

------题外话------

单身狗捂脸~

第81章 离婚

庭审没有当场宣判,又在一周后,进行了二次庭审。

只是遇上一次陆氏四姐妹的三缄其口不同,这一次庭审上,陆家四姐妹相互攀咬,试图将主谋和主要责任甩给对方,完全不顾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上演足了豪门姐妹内斗相争的戏码;至于其他人,早在第一次庭审结束时,就已经宣判了结果,——判处六个月到五年有期徒刑不定,甚至有几个因为认罪态度良好,被处于缓期执行。

也就是说,只要缓刑这段期间内,被告不再犯案,身上背负的那段刑期就不会再执行。

二次庭审,主要是针对主犯的陆家四姐妹。

最后,陆家长姐只被判处以四年刑期,而陆家二姐居然将丈夫的罪责被宰了自己的身上,又被自家大姐栽上了主谋的黑锅,因为情节特别恶劣,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作为陆家二姐跟屁虫的陆家三姐同样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至于陆家四姐陆锦衣,则学起了自家大姐,只被判了六年。

庭审结果出来,陆家四姐妹差点当场崩溃,失声痛哭。

也不知道四个婆家是怎么劝说的她们,这四姐妹当庭表示放弃上诉权利。

庭审结束之后,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人的推动,陆家四姐妹连同其他人,一起被送去了监狱那里。

监狱生活开始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四姐妹的那一大群儿女们,便哭哭啼啼的跑监狱去探监了,顺道还带上了律师和早已拟定好的委托合同,上面明确标注,在母亲入狱期间,他们作为儿女的有全力处置母亲的一切财产和股权。

若是婆家人来要这份委托书,兴许陆家大姐还会警觉一些,可如今来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们,又有谁会怀疑自己的孩子图谋不轨呢?

再加上昨天晚上是来监狱的第一夜,这四个曾经锦衣玉食的上流社会贵妇所受到的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稀里糊涂的就签下了这份委托书…

拿到委托书的当天晚上,陆锦年的这群外甥和外甥女们,就已经四处跟人联系,准备要把四季集团的股权卖掉了。

可惜,还没等他们跟人家达成协议,银行方面再度出现了。

要知道,他们想要转手卖掉股权的行为,已经属于恶意转移资产,银行方面立刻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对于这些外甥、外甥女们而言,此时的委托书,已经成了一份烫手的山芋,甚至如果他们再不归还贷款的话,连他们自己都有可能被行政拘留…

资产已经被冻结,他们无法再从四季集团上牟利,甚至连卖掉集团资产,用以偿还贷款都做不到,被逼无奈之下,只能破罐子破摔的宣布破产,并选择以资抵债,用集团内部资产和股份,折合成资金,用于清偿银行债务。

昔日烜赫一时的四季集团,悄然在这群无能者的手上,凄凉落幕。

破产后,集团资产除了用于抵债和安抚员工之外,还剩了那么一丢丢,倒是被陆家的这群外孙、外孙女们兴高采烈的分了,美人分得不多,也就一两千万而已,但架不住这是“意外之喜”啊!本来,他们还怕资产变卖之后,万一不够还贷款的,怎么办?现在倒是好了,不仅还完了贷款,还能多得一笔“遗产”,如何能让他们不乐?

而远在监狱里的陆家四姐妹,完全不知道儿女们已经将他们的心血都给卖了,反而自顾不暇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离婚协议书,脸色惨白如纸。

是的,四家齐刷刷的选择在同一天来办理离婚手续。

换句话讲,她们被自己的婆家给抛弃了。

婆家自诩为上流社会的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允许自家出现一个正在蹲监狱的儿媳妇呢?儿子也被儿媳妇连累得进了监狱,可儿子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又是被连累的,父母总不可能抛弃儿子,可儿媳妇又不是亲生的,抛弃了也就抛弃了,再换一个新的儿媳妇,又算什么?反正男人四十一枝花,就算是五六十岁,也是正当壮年,不怕娶不到年轻漂亮的儿媳妇。

对此,陆家大姐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讽刺般的看着这群生性凉薄的婆家人,二话不说,拿起笔,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关系,才区区几年的时间而已,就算这群人将自己撵出了家门,跟丈夫离了婚,自己还有儿女们,只要儿女们出息了,婆家如何…她根本不在意!

真以为她不知道,丈夫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小情人吗?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要不是她聪明强势,要不是还有好几个儿女,早就被小三们带着孩子登堂入室了,哪能风光这么多年?

哪怕如今栽了这么大的跟斗,她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儿女们和四季集团才是她的底气和根本所在,只要熬过了这几年,等她出了监狱,完全可以让这群婆家人跪着求到她的面前!

陆家大姐这么果决,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跟她比起来,陆家二姐和三姐,完全是傻了眼,几近崩溃的模样…

要知道,她们之所有被判了这么多年,是完全替人背黑锅的结果,甚至将丈夫和小叔子的罪名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她们俩背叛了八年,而自己的丈夫和叔伯们却只是缓刑而已…

当初说得好好的,她们好好在监狱服刑,丈夫和婆家感念她们的恩情,肯定会带着儿女们等妻子出狱的,谁想到,判决结果这才下来几天的时间,原本答应要等她们的丈夫和婆家,居然跳出来要离婚!

——这怎么可以?!

为了保住丈夫和小叔子,她可是被多判了好几年的!

现在他们脱了困,却想跟自己离婚,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陆家二姐歇斯底里的尖叫了出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当初明明说好的,只要我背下了所有的罪责,你就等我出狱,不会因此而怨恨我…你们怎可以出尔反尔?!”

对面的男人冷笑不已,凉薄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陆家二姐被这个评价险些弄蒙了,呆呆的看着昔日的枕边人。

“人家都说陆家幼子天纵奇才,可作为一母同胞的姐姐,你怎么就能蠢到这种地步呢?”男人一脸鄙视和轻蔑,“我早就受够了你的愚蠢和无知,要不是你姓陆,要不是我拿捏不准你弟弟对你这个二姐的态度…你以为,我能留你到今天吗?傻逼一个,生的儿女们也各个都特么的是蠢货!”

说着,男人吐了口唾沫,趾高气昂的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在外面有好几个情人,给我生了三四个儿子,其中最出色的那个,已经从国外留学回来了,这么多年,我也得给人家一个名分了,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你净身出户,给人家让出位置,我如今的东西,以后可都是我儿子的…至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监狱里带着吧,识趣的赶紧签下离婚协议书,你生的那几个崽子,好歹还有我的一份血脉,总不会亏待他们,不然的话…哼哼,我也不介意把他们逐出家门。”

“你这个骗子!畜牲!”陆家二姐疯狂的叫喊着,“想让我给那个狐狸精让位置,你做梦!我死了都不会让你如愿的!”

“你的那群几个儿女,也不想要了吗?”男人冷冷一笑,“反正我儿女们已经足够多了,也不差你生的这几个蠢货…把他们逐出家门,会让他们落到什么悲惨的境地,你想过没有?别忘了,你生的孩子,简直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刻薄、嚣张、又爱四处得罪人,真的被撵出了家门,你觉得,以前被他们得罪、欺负过的人,会这么善罢甘休吗?”

陆家二姐再度脸色惨白,一脸的绝望和疯狂。

哪怕她再不愿意便宜丈夫在外面养着的狐狸精和小野种,可对方拿自己的孩子作威胁,她为了儿女们,也不得不妥协,咬牙含着眼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至于陆家三姐,还不等她愤怒的拒绝,痛骂着丈夫的无情与欺骗,眼前的男人已经得意洋洋的威胁道,“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妈当初是怎么难产而亡的,你弟弟陆锦年是怎么在病床上度过二十来年的…这些我都一清二楚,而且手上有证据,你确定不签署这份离婚协议吗?”

说到这里,男人故意俯身,压低了音量道,“要知道,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两者并罚,足够你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了…你是选择八年呢,还是选择终生监禁?”

对方的话语落音,别说是陆家三姐了,连其余三个人都脸色大变。

“我、我签…”陆家三姐颤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字笔几次三番的从指间跌落。

三姐的胆子最小,也最是没有主意的那一个,向来跟着二姐的步调走,瞧着二姐都迫不得已签了离婚协议,再被丈夫这么一吓唬,顿时理智全无,丝毫没有想起,刑事诉讼的有效期限是二十年。

如今的陆锦年都已经三十了,诉讼有效期早过了。

至于陆家四姐陆锦衣…如果说陆家大姐的性格是伪善、装模作样,陆家二姐的性格是急躁易怒、自作聪明,陆家三姐的性格是毫无主见、势利愚蠢,那么陆家四姐,大概是智商最高、最有主见的那一个了。

她没有替丈夫顶罪,反而一股脑的把罪责全都推给了别人,所以,今天拿来离婚协议书的人,是她的婆婆——一个年过七十、气质端庄的老太太。

陆家四姐向来跟这个婆婆不太对付,也幸亏她不跟婆婆住在一起,否则双方的日子都不用过了。

“婆婆…”虽然身陷囹圄,陆锦衣的态度却没有半点变化,反而一如既往的强势刻薄,扬头冷笑着看着老太太,“我可没蠢到替你儿子顶罪,想必,你很失望吧?您放心好了,等我出了监狱,说不准还有机会给你送终呢!为了我能有机会给您摔盆打幡,您就把这份离婚协议书拿回去吧,我是不会签的。”

老太太肃然着脸,“我儿子自己触犯了法律,自然应该接受惩罚,不需要你给他顶罪。”

“哼,虚伪。”陆锦衣冷笑撇嘴。

“我不会让我儿子变成一个推卸责任的男人,但同样的,你也应该知道…我同样也不会接受一个坐了牢的儿媳妇。”老太太古板严肃的望着陆锦衣,“家族的荣耀与尊严,高于一切。”

“我呸!”陆锦衣怒得红了眼睛,“家族!家族!你眼里除了家族,还能有什么?张口闭口的家族、荣耀的,谁不知道家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也就你一个老糊涂虫,还坚持着那些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老太太失望的摇了摇头,“你总是这么的暴躁…如果你不是姓陆,我当初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性子的女人进家门的,女人当如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而并非如你这般,暴烈如火、万事必争,可惜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狠毒,之前我容忍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影响到家族的脸面,是因为我的小孙孙们还需要你这个母亲,但现在,你越界了。”

“说这些干什么?还不是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家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了?”陆锦衣嗤笑不已。

老太太极为坦诚的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没有错误,不过,这是你们自己作的,不是吗?是你们陆家四姐妹,亲手把最后一道护身符撕掉,把自己最大的靠山推开…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仅此而已。”

陆锦衣有片刻间的沉默,倏尔猛地抬起头,冲着老太太讽刺而笑,“你说的,不会是陆锦年那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吧?是他自己自甘堕落,居然会娶一个乡下村姑,是他自己放弃了陆家子的身份!现在的他,就是个靠着女人养的小白脸,这是他活该!”

说着,陆锦衣忽然狂笑了出来,“当初明明说好的,陆家的家业就由我们四个女儿来继承,可她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会那么不知廉耻的又怀上了孩子?!而且好死不死的,居然还怀的是个男婴,说好的事情突然变卦,答应给我们的家族股份也没有了消息…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什么要让他生下来?为什么要等他长大成人后来跟我们抢家产?!难道就因为他是个男的,就因为他能传宗接代吗?跟这么个被村姑迷昏了头的蠢货比起来,我又差了什么?!”

“你从来都没有瞧得起你弟弟,也从来都没有细究过我们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尊敬他,是不是?”老太太看向陆锦衣的眼神,越发失望了。

而其他三家人,也都一脸看傻逼模样的看着陆家四个姐妹。

这四家齐刷刷的瞒下了关于陆锦年在国外势力的事情,显然目的不纯,完全是生怕这四个姐妹得知了弟弟的背景和实力,变得越发狂妄张扬起来,不好管教了,所以才故意顺水推舟的压制下陆锦年的消息,让她们只以为这个病秧子弟弟只是靠着父亲和陆氏集团过活…

也亏得这四姐妹从来都没拿正眼瞧过这个弟弟,才能让这四家糊弄到今天。

陆家二姐和三姐倒是都糊涂着,反而是陆家大姐,看着四家人一脸哂笑讥讽的模样,心里突然升起几分不太好的念头来…

“有传闻说,你弟弟自己创业攒下的家底,可以轻易的买下十个四季集团。”老太太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默念了声佛号,这才继续道,“具体数字,我们也并不清楚,但只有比这个多的,绝对不会比这个数字少…更何况,他跟国外多加财团、财阀,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至少对于我们而言,是完全招惹不起的存在。”

“——他?”

向来心高气傲的陆锦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别是被那小子给吓唬住了吧?别逗了,就他那个病秧子,今年才多大年纪?身体才好利索几年的时间?说是在国外创业,别是开了家小餐厅,就敢在你们面前喊什么财团、财阀之类的吧?”

“你觉得,我一把年纪了,有这么好糊弄吗?”老太太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幺儿媳妇,夏国排名前五的电站里,陆锦年有其中三处的股份,其中国内最大的核电站,他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觉得这可以造假吗?”

看出老太太面色上的凝重和认真,陆家姐妹几个,终于意识到了这事的真实性…

一家可以被骗了,难道四家都能被骗吗?

“你们怨恨陆老的言而无信,我却敬佩于他的不容易:妻子死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上,本应备受宠爱的老来子成了病秧子,活不过三十岁,他却努力的缓和着你们姐弟之间的关系…甚至在死后,故意把陆氏集团留给幺子,借此来抚平他的怨恨,只为了能让他成为你们四个人最后的靠山…是你们自己,将他逐出家门,放弃了最后一点的倚仗。”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向四个姐妹解开全部的真相。

第82章

“——这根本不可能!”

姐妹四人里,性情最为固执、最仇视弟弟的,就要数四姐陆锦衣了。

她也是最不能接受真相的那一个。

那个不应该出生、抢了她们姐妹一切的弟弟,怎么可能是她们最大的依靠呢?她们姐妹四个,明明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他陆锦年算个什么东西,她都恨不得这个弟弟马上死了才好,怎么可能允许他不知所谓的给自己当这个见鬼的靠山?!

“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了,”陆锦衣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带着手铐的双手重重按在不锈钢桌面上,脸蛋上不再是以往的美丽和意气风发,反而憔悴苍老得厉害,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扭曲狰狞得厉害,好像要吃人一般,“是不是陆锦年那个小畜生让你们来的?他想落井下石,想让我们哭着跪下来求他,对不对?你滚回去告诉他,——做梦!你们这些人,肯定是拿了他女人的好处,跑来故意跟我们说这些,夸大其词,想让我们悔不该当初——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你肯定是在骗我!”

“那个小白脸…嗤!他厉害?下辈子再投胎吧!他一辈子就是个小白脸的命!他就是我们陆家的最大耻辱,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再一次动手的,了结他这个小杂种,而不是放任他能活到今天!”

老太太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无奈而怜悯般的看向陆锦衣,看着她如今固执、疯狂而歇斯底里的模样…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这个小二媳妇这么多年的?

“骗你们?”

之前说话的那个男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讥讽道,“以前兴许还值得我用好话哄哄你们这群蠢货,可现在…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你们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不过是一群姓陆的弃妇罢了,一个个早就人老珠黄了,看着你们的脸都觉得腻歪!”

陆锦衣冷哼了一声,眼神阴毒的盯着对方,“魏三!你给我闭嘴!以前叫你一声姐夫,你特么的又算什么东西?拿我姐顶罪,现在又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你别忘了,你现在站在这里,是谁帮你背下来的罪名!”

魏三耸肩,“小姨子啊,我魏三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至少还没对自己亲妈下过手!弑母、残害手足,忤逆人伦,我魏三还没有你们姐妹四个,畜牲到这种地步!就为了一个陆氏集团,搭上你们亲妈的命,也让自己亲弟弟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多年,差点活不过三十岁…到头来,人家陆锦年根本不稀罕陆氏集团,随随便便的就扔了集团的全部股份,哈哈,好极了!怪不得我前任岳丈宁愿将陆氏集团给活不过三十的病秧儿子,也不愿意给你们这四个女儿…眼皮子浅成那样,为了一个集团,居然连自己亲妈都能牺牲!”

“——你闭嘴!”陆锦衣尖锐着嗓音,大叫了出来,“明明是他们太过偏心,是他们重男轻女,这是他们自找的!”

“所以,你们现在也是自找的咯?”魏三扬了扬笑脸,故意挤眉弄眼的讽刺道,“一报还一报,对不对?到现在都死不悔改,也怪不得陆锦年不管你们了…啧啧,要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你们的好弟弟陆锦年,可是完全有能力彻底压下去的,甚至只要他流露出一丁点对你们的回护、关照之意,别说是拿你们顶罪,我们这四家马上就能替你们办理保外就医,甚至把人接回去之后,还得拿你们继续当祖宗供着,哪能拿着离婚协议书来比你们签字?”

不等着四姐陆锦衣再度发狂,旁边一直沉默的大姐陆锦绣忽然冷清清的开了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们有什么意思?”魏三不屑一顾。

总算有一个聪明人了,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许,冲着陆家大姐微微颔首,“我们今天说的话,没有一个字的谎言,——陆锦年的财富和权势远超我们的想象,这也是我们之前对你们百般容忍,却在你们将陆锦年逐出家门之后,态度陡然下降的原因,只要陆锦年有意维护,我们不能动你。”

大姐怔了片刻,忽然合上双眼,眼角悄然坠下一滴泪珠。

“大姐…你不会真的信了这些人的谎话吧?”老四陆锦衣不可置信,嗤笑了一声,“那个小王八蛋要是真的这么有能耐,何必娶一个村姑?国外那么多的豪门名媛、财阀千金,不是排着队任由他挑拣吗?”

魏三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就你聪明!也不想想,人家已经够有钱了,干嘛还非得娶个门当户对、当祖宗供着的名媛千金?反正钱都赚够了,地位和权势也让人望尘莫及,干嘛不娶个自己喜欢的?所谓联姻,那是彼此有所需求,但他已经无所求了,为什么不按照自己心意来?再说了,人家的眼光也不差啊,虽然娶的是村姑,可人家的村姑现在已经身价不菲,人又美貌,据说以前还是个学舞蹈的,性子温柔恬静,气质出众,人美身软,简直完全满足了男人对异性的所有期待和幻想…换成是我,我也喜欢这样的啊!何必非得找个背景强硬、处处端着的千金大小姐?”

“更何况…”老太太眉梢微皱,“据说,你们那个弟媳很不简单,连盛京的那个傅家长孙傅惊寒,都对她推崇不已,传言她是一家神秘生物实验室的对外代言人,而那家生物实验室,有着可以增强自身免疫力、延缓衰老、延长寿命的药物…只要有她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弟弟可以很健康的活很久,不用再担心身体健康…不得不说,你们弟弟确实很聪明,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魏三一拍脑袋,“哎!差点忘了,还有个消息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呢,四季集团已经宣布破产了,资产被银行收走,用于抵押你们亏欠下的贷款。”

话语落音,前一秒钟还沉浸于弟弟超级有钱情绪中的四姐妹,下一秒钟,便差点集体疯了。

“——你说什么?!”大姐陆锦绣再也淡定不起来了,要不是有桌子拦着,她几乎都要掐着魏三的脖子,问他是什么回事了。

显然,魏三被四人齐刷刷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们干什么?!给我滚远点…明明是你们自己欠下的贷款,现在银行追讨,孩子们还不上,当然只能选择破产,用集团资产来偿还债务了,这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可跟我没关系!”

“你们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陆家大姐险些崩溃,“拆东墙、补西墙,会不会?!将集团资产进行二次抵押,用抵押来的贷款偿还一部分,余下的全部投入建设…我们熬了三年的心血,眼看着娱乐王国整体建筑完全建成,马上要开始盈利了,你们却让集团破产,用资产来偿还债务…难道你们不知道,银行会故意在这种事情上拼命压低资产价值,趁机牟利吗?”

“不知道啊!”魏三一脸傻逼的表情,“我们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谁知道你们商业上用什么手段,怎么应对?”

陆家大姐陆锦绣手捂着脸,欲哭无泪,心疼得几乎都快滴血了,疯了似的喊道,“这是我留给孩子们的最大财产啊!只要这家娱乐王国全部建设完毕,步入正轨,会成为北方最大的娱乐休闲中心之一,除了盛京的那座能稍稍媲美之外,其他的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全国排名前五,而且我们是花了高价从国外聘请的顶级大师设计的,这个项目回本的时间只需要五六年时间,余下的就是纯盈利…这么一棵巨大的摇钱树,你们居然给银行抵债了!这跟买椟还珠有什么区别!”

魏三脸色煞白。

“你们这群蠢货!”四姐陆锦绣气得浑身直哆嗦,几乎恨不得冲上去撕碎这群人的脸,“我们四个人为什么乖乖的进监狱,没有提出上诉?还不是为了压下这次的事件,以免影响到整个集团的声誉,影响到娱乐中心的口碑?只有我们的认罪态度良好,才能不让社会大众的视线转移向娱乐中心!而你们,居然被银行那边稍微一吓唬,就慌了手脚、乱了分寸,出了这么一招昏招!”

陆家二姐暴躁的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还要瞒着,怎么就不知道来问问我们如何应对、处理?”

四个婆家齐刷刷的讪讪而笑,没接这一话茬。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顾着从四季集团上面捞钱了,等到银行前来追债,他们被那一连串的零给吓住了,生怕牵连上自己,让自家偿还这笔钱,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了彼此推卸责任,将黑锅甩到了陆家四姐妹所生的儿女身上,反正母债子偿,不也应该吗?

他们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却惟独忽略了当时正在看守所里的陆家四姐妹。

哪怕陆家四姐妹再没有天赋,可终归也是曾一度被陆老爷子当成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对象,远不是他们这群门外汉们所能媲美的。

四季集团的危机,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严重。

换句话讲,他们是被银行方面的气势汹汹给吓护住了。

可银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每年收益丰厚的大客户,难道不比一个破产的四季集团,来得更加有价值吗?

陆家大姐实在有些想不透。

“等一下…”陆家四姐陆锦衣只觉得整件事情仿佛是故意针对自家的,舔了舔嘴唇,忽然抬头问道,“你们有谁得罪过蒙卡银行吗?”

陆家大姐径自摇头,若有所思的低声道,“不可能存在得罪的问题,蒙卡银行是这几年新近兴起的商业银行之一,主要是在国外很火爆,国内的发展也是近两年的事情,这一次向蒙卡银行提出贷款,也是因为他们是唯一一家愿意向我们提供那么庞大贷款的银行,而且对方资本雄厚,利息很低,手续快捷,又急于在国内扩大业务范围…我们这几年一直都在忙着四季集团和娱乐中心建设的事,怎么可能得罪银行?”

“国外新兴的资本?”陆锦衣喃喃念叨了几句,忽然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魏三,张了张嘴,嘶哑着嗓子问道,“姐夫,你说…陆锦年在国外财富滔天、权势雄厚,而且跟诸多财阀保持着良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