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他韩齐动了手,灭了四房满门,这事势必会成为最致命的把柄,被老爷子紧握在手上…老爷子付出了冬夏集团总裁的位置,作为诱饵,却是个毒诱饵,他韩齐吞下这个诱饵,真的按照老爷子的吩咐下了毒手,坐上了总裁的宝座,但他依旧是老爷子手上的提线木偶和傀儡娃娃,谁让他的把柄还在老爷子手上呢?

果然是人老成精了啊!

空手套白狼,付出了个总裁的名头,便能借刀杀人,弄死那群背叛他的儿孙!

真的要如老爷子所愿——动手杀人吗?

且不说昔日卧底英雄,如今成了杀人罪犯,这事到底有多么的讽刺和可笑,也不说话他韩齐能否抵挡得住冬夏集团总裁权力的诱惑,单就是夏老爷子这个人…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的拒绝?

老爷子顺风顺水的过了一辈子,除了在夏翎身上栽了跟斗之外,什么时候吃过亏?

他韩齐今天要是不点头的话,明儿被下令弄死的人,就该轮到他了!

韩齐紧咬牙关,深深的提了口气,合上双眼,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个答案…

“是,我知道了,会尽快完成您的愿望。”

话语出口,仿佛耗尽了韩齐全部的力气。

让他为难的,不是杀人,而是需要他亲自动手,势必会留下的痕迹和把柄,是在杀人过后,老爷子会拿着他的把柄,将他当成傀儡木偶,当成手上的一把刀!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在手上?

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老爷子满意而笑,主动起身,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小齐啊,爷爷就知道,你是最孝顺的那一个,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你放心,只要你经过了这道考验,冬夏奶业总裁的位置,就是你的!爷爷年纪大了,又能活今天?等我死了之后,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位置!”

要是夏家其他人听见了这话,恐怕会恨不得冲上去挠花老爷子的那张老脸!

就这么一套说辞,他到底跟多少个人说过了?他又说了多少年?骗了一个又一个,骗了一年又一年…

“既然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不知道爷爷是否可以再给予我多余的一份奖励?”韩齐深吸了口气,目光紧紧盯着老爷子苍老的面庞,“仅仅是一个空头总裁的位置,不足以成为诱惑我犯罪的筹码。”

老爷子脸色微沉,“小齐,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要您手上那仙园集团的百分之二十五股权!”韩齐紧攥着双手,仿佛这一个条件耗空了他全部的勇气和意志,“您应该知道的,我跟夏翎的那段过往…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完全可以利用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套取夏翎余下那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权!我要将夏翎的心血全部抢过来!”

夏老爷子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的孙儿,注意到他脸上的志在必得,和提起夏翎时的浓浓恨意不甘,略微沉吟了一下,很快的应了下来,“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爷爷索性就成全你了。”

就给他个机会吧。

要是这个孙子真能反坑一把夏翎,将仙园集团余下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权全部套过来,到时候他老头子再出手摘桃子,将仙园集团从韩齐手上抢过来,这不是更省事吗?就当是股权暂时寄存韩齐这个孙子的手上了,只要把柄还握在他老头子的手上,不愁他不就范!

听到肯定的答案,韩齐缓缓抬起头,脸上似乎浮现出感动而感激的笑意来,狠狠的点头应声,“是!爷爷,您就放心好了,这些事我会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丢了您老的脸面…”

“恩,你做事,我放心。”夏老爷子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冲着韩齐摆了摆手道,“行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完成我给你的考验…出去吧。”

“是。”

韩齐恭顺垂头,悄然走了出去,还顺手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

隔着书房那扇厚厚的木门,门里,夏老爷子一脸的老谋深算;

门外,韩齐同样笑得凉薄阴鸷…

既然是杀人,那索性不如杀个痛快,永绝后患!

回到家中,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有保姆躲在家中厨房里,似乎在给家人打着电话。

看见韩齐回来了,保姆赶紧挂断了电话,小跑的跑了过来,生怕晚了半点,就会招来对方的不快。

韩齐懒得搭理保姆的偷懒,只是环视了一圈家里,随口问道,“我爸和许姨呢?”

“太太今天回西凉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正好先生在家待的无聊,也跟着一起去了,大约三天后才会回来。”保姆不安的道。

韩齐微微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既然他们不在家,那我这两天也不回来住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要是太太闻起来…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保姆乖觉点头,“老爷子有重要工作交给您,您一直在公司加班。”

韩齐满意点头,抓起车钥匙和手机,转身出了门。

开车抵达一处小公寓,韩齐用钥匙开了门,隐约听见卧室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呻呤声,听得韩齐直皱眉头,在虚掩着的卧室门上,重重敲了两下,这才重新回到客厅坐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无聊的看着里面的新闻。

良久,卧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终于停下了,一个青年小伙子穿着紧身牛仔裤,赤果着上身,从里面走了出来,笑嘻嘻的跟韩齐打了声招呼,丝毫没有任何难为情的意思。

韩齐没搭理对方,只是冷哼了一声,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在了电视节目上。

青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笑眯眯的朝着韩齐伸出了手。

韩齐不明就里,斜着眼睛看向对方,“什么意思?”

“里面那位说的啊,一千块,让我找你要。”青年一边穿着衬衫,一边理所应当的道。

韩齐差点没气死过去,他还从来都没听说,亲妈找鸭子,儿子掏女票资的!

韩齐强压着怒火,从钱包里取出大约一千多点的,甩给了对方,然后没好生气的道,“马上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

“噢,别这样,我当然会走的,”青年捡起被甩在沙发上的钞票,数了数,然后笑眯眯的挥了挥,“一千二,多出来的两百,就当是给我的小费了!”

说完这话,青年随便扣上了两枚衬衫的扣子,将钱揣进裤兜里,吹了一声口哨,大摇大摆的走了。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韩妈穿着性感清凉的吊带睡裙,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间,眼底还带着几分情爱过后的慵懒和迷离,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散,脖颈和胸口的痕迹显示出刚才的战况激烈。

“我不过来,能知道你如今过着这么潇洒的日子吗?”韩齐压着怒火,出言讽刺,“你就不能安分几天吗?以前还只是四处勾搭,现在人老珠黄,勾搭不上了,就开始找鸭子了?!”

韩妈迷离而慵懒的脸上,骤然低沉了下来,双眼凶悍恼怒的瞪着韩齐,“韩齐,我为了你,可是在精神病院足足呆了大半年!差点没真的疯掉!你现在就是这么对我的吗?!我只是个找点乐子罢了,让你支付了一千块钱的费用而已,你就不愿意了?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儿子,我如何会亲手放弃嫁入豪门的机会,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赵胜峰娶了别的女人,更闹了那么大的笑话,成了整个东林省的笑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你现在居然有脸来吼我?”

韩齐脸上的怒色和心底的郁气,瞬间戛然而止,整个人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尴尬的坐在沙发上,“妈,我、我…抱歉,我只是个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跟你吼的…我只是心里太急了。”

“急?”韩妈嗤笑了一声,“你急,我更急,好吗?谁特么的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卧底真有那么好当的吗?我在那场认亲宴上,故意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又在整个东林省面前跟你撕破脸皮,甚至还进精神病院住了大半年,差点没真的疯了…好不容易等来了夏翎那个小贱货,可她居然又跑来试探我?行嘛,试试探也就罢了,我大不了再搅合一次婚礼,再得罪一次夏家而已,然后呢?!然后她特么的居然让我来你这给她当卧底?!”

韩妈几乎快要气疯了,“要早知道结果是这样的话,我特么的还当个什么卧底?还不如是按照当初的佳话,好好的嫁给赵胜峰,过几天阔太太的舒坦日子,何必在这受你的窝囊气?!亏你特么的还有脸吼我?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我在受罪,你就是抱着胳膊,在旁边附和两声,看看戏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喊大叫的?我都五十来岁了,还能活几天,一把年纪的帮你敢这么危险的事,又是装疯卖傻的闹腾,又是当众给人家下跪,到头来,你…”

说着,韩妈委屈得红了眼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韩齐懊悔不已,知道这段时间,韩妈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风险,叫个鸭子而已,不过就是散散心,释放一下压力罢了,在外面叫个专业干这个的,钱货两讫,互不相欠,总好过自家老妈死心塌地的看上了一个…

“妈,是我错了。”韩齐一脸的懊悔,“我真的只是心里着急,再加上今天又被老爷子叫了去,不是有意…”

话说了半截,戛然而止,韩齐单手一拍额头,翻遍了全身的口袋,将身上的全部现金和一张卡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给你留零花的。”

韩妈撩了撩眼皮,还哭声倒是放低了不少,但还抹着眼泪。

韩齐认命的吐了口气,“上次你看好的那条蓝宝石项链…明天我就给你买回来。”

韩妈立刻破涕为笑,嗔怪的白了一眼儿子,“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嘛!”

韩齐讽刺般的垂下眼睑,淡淡的道,“那条项链价值过百万夏国币…你也应该知道的,我的钱,一部分是从家族基金会领取的,一部分是我自己暗中从公司里偷捞的,平常还要贿赂集团高管、应酬酒局宴会之类的,打理自己,我手头上的资金,并不丰裕。”

韩妈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花没了,就再从公司捞呗!反正冬夏集团那么大的家业呢,迟早都是我们娘俩的,现在捞点,就当是提前支取了,还值得你这么跟我这个当妈的哭穷吗?实在不行的话,你不是还有个有钱的后妈吗?整天许姨、许姨的叫唤着,比叫我这个亲妈都亲切找她给你钱呐!”

最后这话,纯属是怨念了。

韩齐不耐的抬起了头,冷冷的道,“妈,你要是说话再这么阴阳怪气的话,那我们以前商定好的计划,也就不用再实施了,我还是回夏季当我的大少爷,你嘛…爱招多少鸭子,就招多少鸭子,就窝在这么个小破公寓里,醉生梦死好了。”

韩妈气得够呛,“你这个混小子,说什么呢?那我以前吃的亏,不都白吃了吗?你这孩子,我就是抱怨几句,还值得你撂挑子吗?”

韩齐冷笑,警告般的道,“那你记住了,以后别在我面前哭诉着什么为了我牺牲、付出之类的…你是为了你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拼命,也是在为了韩悦那丫头而向夏翎报仇雪恨…别再说什么为了我如何如何的,我不爱听!”

韩妈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却不敢再招惹韩齐,生怕这个儿子真的不管她了。

韩齐将韩妈吃得死死的。

打压下了韩妈的气焰,韩齐终于缓和脸色,将架在了茶几上,身体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用手背覆在额头上,“被你打断,都差点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对了,是那条价值过百万的蓝宝石项链,东西不是白给你的,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韩妈好奇。

韩齐抿了抿嘴唇,眸色间闪过一丝犹豫,很快的重新坚定起来,故作轻松的道,“这也是爷爷交给我的任务,事后他会更加重用我,离我执掌夏家,也更近了一步…其实很简单的,就是爷爷怀疑四叔他们那一房的人,暗中握有老爷子偷税漏税的证据,证据就藏在四房的别墅里,但因为无法确定到底在哪个房间,所以…”

“让我去偷?”韩妈皱眉,“我哪是干这个料啊?”

“不是偷,技术含量也没有这么高。”韩齐一脸期待的看向韩妈,“其实更简单的,把证据毁了,不就好了吗?”

“我又不知道证据藏哪了,怎么毁了?”韩妈不解。

韩齐唇角,勾勒起一抹森冷危险的弧度,平淡的道,“很简单啊,你用火把整间别墅都烧了,那不就好了吗?到时候证据随着别墅被付之一炬,外人只会当这是一场意外。”

韩妈狐疑,“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干?”

“我不把人约出来,你怎么放火烧别墅?”韩齐没好生气的反问道,“难不成,你能把他们一家都约出来吗?他们会给你这个面子?”

韩妈彻底无话可说了,讪讪的垂下脑袋,不再言语。

“另外,夏翎那边你也得加把劲了,”韩齐重新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的道,“等夏家四房的事情忙完了,我坐上冬夏集团总裁的位置,手上有了足够的权力,就给夏翎设个套…就算是不能让她替小悦偿命,也得在她身上狠咬一口,让她伤筋动骨!我给你的夏家内部消息,你可以时不时的拿去给夏翎发邮件,用以取得她的信任,也为将来我们设套做好准备。”

当天晚上,韩齐就在韩妈这的客房睡下了,母子俩足足商量了大半宿,这才重新制定好了策略。

第二天上午,从韩妈这里出来时,韩齐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只道自己晚来两个小时,晨会由她这个秘书替代。

请好了假,韩齐直接坐车去了省城最混乱的一个街区,进了一家酒吧。

上午的酒吧,还没开业,服务生们哈欠连天的打扫着整个酒吧的环境,瞧见有人推门进来,随口道,“客人,抱歉,下午四点才营业。”

“嗯,我知道,”韩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找你们老板。”

“老板在楼上,还没起来,您先坐下等一会?”服务生态度恭敬的提议道。

韩齐嗤笑了一声,“不用了,我跟你们老板是熟人,直接上楼找他就行…你带路吧。”

跟着服务生上了楼,进了一间办公室,韩齐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又指了指旁边休息室的小门,“去叫你们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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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快崩溃了~

今天是这样的,复制黏贴的时候,好像少复制了一大段,上传了之后才发现,昨天的和今天的连接不上,又赶紧删除,然后突然发现从底稿那里是剪切的,又转回头去搜索备份,等找到了备份,再复制黏贴后,发现备份的居然也有点不对…

然后,我将中间断掉的那里重写的,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错误,晕~

 

第109章 惹祸精

很快的,一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大胖子,骂骂咧咧的从休息室里出来,穿着花色短裤,赤果着上身,胳膊上还纹着刺青纹身,暴躁的谩骂道,“哪个兔崽子大清早的跑来扰了老子的好梦?昨个晚上,跟俩娘们大战三百回合,都快累死了…”

话没说完,胖子定睛一看,顿时乐了,赶紧停下了谩骂声,“呦呵?这不是韩大警官…噢,不!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夏公子了,啧啧,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我咋就没有这个好运气,摊上个好爹呢?”

韩齐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鲁胖子,你还是这么嘴贫啊,得了吧,今儿找你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嘿嘿,”鲁胖子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拍着胸口的b杯赘肉,挤眉弄眼的道,“我们哥俩谁跟谁啊?你韩齐的事,就是我鲁胖子的事,说吧!这次目标又盯上了哪家千金了,想找我们设计个什么样的英雄救美剧本?上次夏伊的那个,不就挺成功的吗?可惜了,谁特么的知道,最后居然成了你堂妹…”

“鲁胖子,你忘记道上的规矩了?!”

韩齐唰的一下子沉下了脸色,“钱货两讫,就再无瓜葛了,你还提它干嘛?”

鲁胖子赶紧舔着脸讨好而笑,用手轻飘飘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哎呦,怪我!怪我!怪我多嘴了,什么夏伊之类的,通通都没有!”

韩齐沉默不语,只是凉凉的看向鲁胖子。

他可不认为,在这条道上混了多年的鲁胖子,是真的无意间坏了规矩。

对方之所以多次提到了夏伊,不过是警告罢了。

被韩齐这么盯着,鲁胖子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嘻嘻的招呼了一声漂亮的女秘书,让她下楼去给自己买点盒饭上来。

将人支开,鲁胖子这才懒洋洋的将满身肥肉堆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根香烟,慢悠悠的道,“韩先生如今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堂堂豪门公子哥,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这个胖子效劳的?”

韩齐淡淡一笑,从钱包里又取出一张卡,推到了鲁胖子的面前,“…这是定金,密码六个零,里面总共五十万。”

鲁胖子捡起卡,把玩在手上,玩味而笑,“看起来,这次的事情,麻烦不小啊。”

“对于鲁胖子你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韩齐故作轻松的笑道。

鲁胖子若有所思的扫过韩齐平静的面庞,良久后,将卡又推到了韩齐面前,笑嘻嘻的道,“韩先生还是先说说看,到底要做什么吧?事先声明一句,我鲁胖子虽然混了这条道,但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也不敢得罪,若是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外的,韩先生还是免开尊口,也省得我们双方为难。”

韩齐不由得笑出了声,“原来鲁胖子你也有不敢做的事情啊!我还真当,你鲁胖子天不怕、地不怕呢!放心好了,卡你尽管收着,我绝对不会提出你做出任何出格为难的要求来。”

“那我就先却之不恭了?”说着,鲁胖子顺势收起卡。

看到鲁胖子收了卡,韩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是我四叔手上,掌握着老爷子偷税漏税的证据,还试图以此来威胁老爷子,逼迫他将集团股权让渡出来…没办法,老爷子信不过我那几个叔伯堂兄弟们,只能将这事交到了我的手上。”

鲁胖子微微变了脸色,“要杀人灭口?这活我可干不了啊。”

说着,鲁胖子又准备将卡拿出来,还给韩齐。

韩齐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就为了点偷税漏税的证据,怎么可能就要杀人呢?”

鲁胖子暗暗松了口气,“这么说,只是将证据偷回来?”

韩齐摇头,“不,比这个更简单…”

鲁胖子挑眉,狐疑的看向韩齐。

“找几个人,半夜潜入四房别墅里,将他们全家人都绑起来,以抢劫的名义,逼他们打开保险箱,拿到里面的东西,不就行了吗?”韩齐摊开双手,“不用伤及人命,也不用如何的费脑子,就是干一出半夜抢劫的案子来,吓唬他们一下…保险箱里的全部财物都归你们,但里面的单据和账本,你们不能动,这是底线。”

最后这句话,韩齐说得无比郑重而严肃。

显然,他的这番姿态,取信了鲁胖子,让他当场拍板点头,“行!这是就交给我们好了,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

韩齐唇角微微勾起,又故意强调般的警告道,“我有两点要求,第一,保险箱里的账本和单据,你们不能动,也不能复印,甚至连看都不许看一眼,第二个…则是我的一点点小要求,我要求在上半夜行动,最迟午夜之前,必须结束。”

第一点要求,鲁胖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第二点…

“为什么?”鲁胖子不解,“一般来讲,下半夜凌晨时分,也是人睡得最熟、警惕性最低的时间段,也是动手的最佳时间,上半夜的话…现在的小年轻,有几个能在午夜之前睡觉的?”

韩齐故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要的就是他们清醒时,被入室劫持啊!不然的话,我花这么大价钱,请你们干什么?他们睡迷糊的时候,被你们入室劫持所产生的恐惧和敬畏,能跟清醒时比吗?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们是为何而来,让他们对老爷子产生敬畏和恐惧…下次他们再敢背叛家族时,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和老爷子的手段。”

鲁胖子会意,冲着韩齐竖起大拇指,“果然够狠的。”

双方商量完毕,韩齐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这才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上班,你们这边准备一下…什么时候下手,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跟老爷子打声招呼的。”

“得嘞!你且等着吧!”

出了鲁胖子的酒吧,韩齐特意抬眼仰望了一下湛蓝色的天空,笑容轻快而无比期待…

用一个子虚乌有的“偷税漏税证据”,上半夜鲁胖子抢劫,后半夜韩妈纵火,就算是警方查到了些什么,也跟他韩齐无关,不是吗?更何况,他可是当着两边的面,数次强调了,一切都是老爷子的要求和命令,事后就算鲁胖子发现了不对劲,察觉出被当了枪使,要找人算账,也算不到他韩齐的头上,只会将一切都怪罪到了夏老爷子的身上…

要知道,鲁胖子可是东林省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虽说这两年渐渐低调隐退下来,可到底势力和能量都不小,真对上了夏老爷子,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真期待那一天呢,鲁胖子跟夏老头对上,两败俱伤,而韩妈成了杀人纵火的嫌犯,不再会成为拖他后腿的存在,甚至趁着警方还没怀疑到她的这段时间,正好利用她来狠坑夏翎一把…

一切的对手和累赘,都被他算计在内,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可以将夏家四房灭门惨案的线索,引到夏翎的身上,哪怕无法真的将她定罪,至少也能恶心一下她,这样的画面…想想都觉得激动呢。

三天后的夜晚。

临近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保安们懒洋洋的巡逻好了最后一班岗,四个人缩在值班室里,用值班室监控录像的电脑,偷偷看着某种动作片。

沉浸在女优性感撩人中的保安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别墅区被锁死的东南角门处,被人悄然打开,沿途的监控摄像,先是被人用激光手电照射,然后又被贴上了创可贴,彻底挡住了摄像头…

四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悄然潜入了东南角门附近的92号别墅。

这里,正是夏家四房的住处。

夏四爷向来喜静,当初结婚分家的时候,老爷子阔绰的买了同一区的好几处别墅,夏四爷特意挑了这处最僻静的。

可他却做梦都想象不到,当初按照喜好来,如今居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夫妻俩向来睡得早,可刚合上眼,一把冰冷的杀猪刀,便已经抵在了夫妻俩的喉咙上,阴森森的话语从床前响起,“夏四爷,别说话,也别喊,你乖乖的,咱们这群刀口舔血走江湖的,只求财,可不想沾上人命…”

夏四爷差点没被这话吓得尿了裤子!

任谁大半夜的迷迷糊糊这,正要熟睡,却听得耳边响起了这种话,也得吓得个半死,更何况,自己喉咙上还被人抵着刀子呢!

不等夏家四太太吓得尖叫出来,一只臭哄哄的袜子已经被塞进了她的嘴里,硬生生将全部的惊恐和尖叫声都怼回了嗓子眼里。

将夫妻两人的嘴都用袜子塞好,几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这才连推带搡的将人用绳子捆到了椅子上,留下一个人看守,其他几个人,则暗搓搓的摸到了四房子女们的房间里…

四房长子是在跟新婚媳妇做夫妻有氧运动时被挟持住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就那么直接被捆上了,本就脸皮薄的长媳,委屈得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羞愤得恨不得当场死了才好。

劫匪们也怕真的闹出人命来,万一这个夏家孙媳妇是个烈性子的,真自杀了,那仇可就真的结大发了,只得赶紧长媳披了一件宽大的睡袍在外面,又将一大家子绑到了一起。

小儿子和小女儿是最后被绑起来的,虽然大半夜的,但俩人是一个在看美女直播,一个在刷肥皂剧,全都戴着耳机,相较于其他人时小心翼翼,抓这两人完全没有任何悬念和危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拍他们的肩膀,俩人还没反应呢!

全家人都被捆在了一块,儿女们被吓得泪眼汪汪的,只顾着哭了。

理智尚存的,也就只有见惯了风浪的夏四爷一人了。

“得了,你们现在一家团聚,咱们是不是应该说点正事了?”领头戴着孙悟空面具的那个劫匪,把玩着手上的刀具,笑眯眯的打量着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夏四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哥几个,今儿就是求财而来…谁不知道,你们夏家四房,最近这段时间出手阔绰,又是卖房子卖车,又是卖珠宝、股权的…手头上回笼的资金,差不多已经过亿了吧?哥几个听说了这事,正好过来借几个钱花花。”

听到劫匪的话,夏四爷脸色瞬间大变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孙悟空面具的劫匪,身体微颤,眼神惊骇至极,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却让人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

劫匪玩味而笑,顺手将夏四爷嘴巴里的臭袜子扯了出来。

夏四爷深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这才警惕而惊恐的看向劫匪,根本顾不上求饶了,只是急声问道,“关于我们四房回笼资金的,你们从何而知?”

“道上已经传遍了,夏四爷难道不知道吗?”面具劫匪笑嘻嘻的反问道,“你们派出小女儿变卖手上珠宝、车子和房产,自以为女儿年纪尚小,不会打眼…但谁还看不出来啊?令千金的动作可不小,闹得道上沸沸扬扬的,从她身上,查到你们一家子最近的举动,你们夫妻二人的行事虽然隐秘,但终究还是有迹可循的,想要查,总能查到一些东西…”

听了这话,夫妻俩的脸色彻底惨白一片,眼神狠狠的盯着小女儿夏伊,要不是现在被捆着,他们俩都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这丫头一耳光!

而长子和长子媳妇,却一头雾水般的看向父母,完全没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夏四爷变卖家产,准备潜逃出国的事,为了保密,夫妻俩可是连长子和长媳都没告诉,本以为他们夫妻小心着些、谁也不告诉,就能保守住这个秘密,只要挨过了这段时间,等一家人跑出去国,就天高海阔,再也不用担心老爷子会对他们一大家子下手了…

谁曾想,夏伊这个惹祸精、猪队友,这次居然又坏在了她的身上,这是全家都要被她牵累死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