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家这一房都成了阶下囚,老爷子干嘛还假惺惺的什么事都把他们这一房的人拽上?

二房人打从进门后,就集体一声不吭,找了个位置坐下,全程当起了围观听众。

而作为长子的夏青松,在看见韩齐悠闲坐在那里时,顿时眼睛都瞪圆了,震惊不已的回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夏良栋,暴跳如雷的怒骂道,“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夏良栋一脸的无辜状,“什么怎么回事?”

“你特么的还敢跟我装傻?!”夏青松气得回首冲着夏良栋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耳光,“我不是让你办那事了吗?为什么他们还会坐在这里?”

他们?

二房的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生狐疑,这个称呼倒是有意思了,若是夏青松指的人是韩齐,大可以用“他”,又何必用他们这种复数形式?在场一共就这么两房人,除了一个韩齐之外,也就剩下了二房的自己人…

这是连带上了自家?

联想到之前韩齐对老爷子的威胁以及老爷子向来的手段…

二房心里大约也有数了,暗暗冷笑不已,看向夏青松时的眼神,也阴测测的。

挨了这么一耳光,也将夏良栋对父亲心中那最后一丝的愧疚给打没了,手捂着脸,凉凉而笑,“爸,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特娘的放屁!”夏青松气得要死,恨不得再抽这个逆子几耳光,“我明明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了,你小子敢跟我玩阳奉阴违那套手段,是不是?逆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牲…”

“——够了!”

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膝盖上,眼神冷冷的瞪着夏青松,“青松啊,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就这么给我做的?”

夏青松狂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爸,这事真的不怪我啊!把这事交给了良栋这小子,没想到小畜生跟我玩阳奉阴违这一套,我…”

“他是小畜生,我是什么?”

老爷子冷冷的看向夏青松,“作为夏家的长子,我信任你,才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然后你就随手将事情扔给了良栋?你果然是我们夏家的好儿子啊,还没坐上我这个位置呢,就学会把事情扔给手底下的人了!”

夏青松讪讪,“爸,我这不是想锻炼一下良栋吗?他好歹是我们夏家的长孙…”

“夏家长孙被你指着鼻子骂小畜生?”老爷子阴沉着脸色,“良栋是打小我教养长大的,你想锻炼他,不如拿块镜子照照自己!”

夏青松再不敢吭声了,只是看向夏良栋的眼神,带着几分暴怒和怨毒。

他向来不喜欢这个长子,觉得这个长子被老爷子养成了窝囊废,又跟自己不亲近,如今被这个儿子坑了一把,算是彻底将这个长子恨上了。

祖孙三代之间的闹剧,韩齐看得颇为热闹。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这三天里会过得这么安稳宁静,原来根源在这呢!

老爷子习惯借刀杀人,所以将这事甩给了儿子夏青松,而夏青松也不傻啊,不会亲自动手,所以将任务又甩给了儿子夏良栋,夏良栋表面上答应了,谁知道这三天按兵不动,全然装死。

到最后,便宜的居然是他韩齐。

老爷子懒得搭理这个耍小聪明的长子,心里又暗暗给长房记上了一笔,正抬起头,准备跟韩齐说些什么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急促而响亮,险些吓人一大跳。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随手接听了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老爷子的脸色再度迅速阴沉了下来,浑浊的老眼里灰蒙蒙的,夹杂着浓浓的愤怒和暴躁,要不是碍于这么多儿孙们在场,他都恨不得直接砸了电话!

“行,我知道了…嗯,嗯,会尽快解决的。”

说完,老爷子心平气和的挂断了电话,视线却阴嗖嗖的扫向韩齐,眼神冷漠得犹如在看个死人。

韩齐被老爷子的眼神,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正准备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时,轮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电话另一端,韩妈哭天抢地的哭嚎声响起,“儿子啊,你快来救救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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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估计乃们都对作者君的拖延症和迟到习惯了,o(╯□╰)o

第123章

嗷的一嗓子鬼哭狼嚎,把韩齐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没把电话扔出去。

勉强稳住心神后,韩齐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心底里升起一股子难言的尴尬和羞耻来,就好像是学生时代的家长会,他不愿意让自家老妈出现在那种场合,总觉得摊上这样的母亲,低人一头,别人都会因此而瞧不起他…

谁家的老妈,会鬼哭狼嚎得活活像人要了她的命一样?

捂住手机的话筒,韩齐微微向在场这些人点了点头,“抱歉,我先去接个电话,一会再说。”

在场其余人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韩齐,眼神轻蔑,明显是在嘲讽着他的小人之心,嗤,真当他们稀罕听你讲电话吗?

可这样的眼神,落到韩齐的眼底,变成了他们嘲弄于自己有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母亲的证据。

于是乎,他的脚步再度加快了几分,一边用手拢音,一边用自己最低的音量,没好生气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别鬼哭狼嚎的,有话说话,没话讲就挂了!”

听筒里,韩妈抽抽搭搭,“小齐啊,妈在警局呢,你快来救我吧,他们今儿一大清早的,就两辆警车闯进来,说我涉嫌故意杀人,要将我拘捕归案,就把我带到了警局,打头的还是你以前那个老领导,姓许的…这个王八蛋,一点情面也不讲,好歹你给他工作过那么长时间,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知道照顾一下我这个内部家属…”

听到这里,韩齐当即沉下了脸色,却没吭声,只是心里暗暗琢磨,他刚把证据毁了,而且小魏也确认过,许晋良没有其他备份,就算对方再是个刑侦高手,也不可能在两天之内,重新找好证据。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有人故意将证据捅给了许晋良。

难不成是夏翎?

不太可能吧?她和许晋良之间向来势如水火,而且事关四房灭门的重要证据,这个女人要是有的话,恐怕早就拿出来作为威胁了,哪里会假手于人?

难道是鲁胖子?

这也说不准啊,兴许当时他的人留下了什么证据,现在被捅到了许晋良那里…不过,这一点可能性比较微乎其微,毕竟,鲁胖子是老鼠,许晋良是猫,什么时候见过老鼠帮猫的?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能性了。

想到这里,庭院中的韩齐,蓦然回首,望着老宅华丽刺眼的双扇镀金房门,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讽刺而阴冷的笑容来。

老爷子果然人老成精,三天前,表面上是把下脏手的事交给了长子夏青松,可实际上,却一直盯着呢!看着夏青松没动静,也顺势装糊涂,却在背地里将韩妈放火烧死四房的罪证捅出来给许晋良,一则是用于威胁,二则是用于警告,一切的最终目的,还是他手上的那份证据!

哼,以为拿我妈来威胁,就能逼我就范,乖乖的拿出那份证据吗?

简直做梦!

可韩齐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拿着手机走进庭院里低声接电话的同时,夏老爷子同样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狠狠地将手上的古董紫砂壶砸了个稀巴烂!

“小畜生,我就说之前跟许艳红的生意,谈得那么顺利妥帖,原来早就握好了把柄,在这等着我呢!这一手敲山震虎,玩得倒是高明,可惜他选错了人!以为先抛出一部分证据和把柄,就能逼我低头屈服了吗?还敢故意拿捏我,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老头子我玩这套的时候,你这个小畜生还没被你爸射出来呢!”

老爷子破口大骂,原本慈和的脸上一片狰狞扭曲,显然刚才那通电话传来的消息,已经彻底将他气到失去了理智了。

夏青松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碰老爷子的霉头,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爸,这是什么了?”

“怎么了?!哼,能怎么!还不是我们夏家引狼入室,招进来一个白眼狼!”老爷子深呼吸了好几次,强行压下心头的暴怒和歇斯底里,眼神冷飕飕的飘过夏青松的面庞,平静的道,“昨天凌晨时分,网络上出现了一则关于冬夏集团的负面消息,今儿一早,这则负面消息,迅速被多家媒体转载,俨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公关部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夏青松斥责的话语脱口而出,“每年拿着大笔的公关费,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压不下来,一群废物!”

这话说完,夏青松又后悔了。

斥责冬夏集团,有老爷子这么个大老板坐镇呢,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了?在老爷子听来,这不是挑战他的权威吗?

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夏青松,慢悠悠的提醒了一句,“青松啊,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夏青松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了。

明明已经年过半百了,连孙子都有了,可夏青松仍旧对老爷子仍旧怕得要死,在老爷子面前,也越来越没骨头了。

夏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儿孙们超出掌控,可也同样看不上长子这副没骨头的怂样。

一直沉默着的长孙夏良栋,难得的开了口,故作好奇的问道,“爷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负面新闻?家里这边,要不要现在动用一些关系,尽量将这种无稽之谈压下去?或者干脆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向媒体和社会公众们强调,这是有人故意抹黑我们冬夏集团的企业形象?”

夏良栋这几年渐渐落寞下来,很少会在这样的家庭会议场合上开口发言,这次主动开口,显然是在故意给自己父亲解围…哪怕之前挨了父亲夏青松一个耳光,现在该帮自己父亲的,还是得帮。

至少在夏老爷子和其他人眼里,是这么看待的。

只有夏青松,狐疑的瞟了一眼自己儿子,这小子向来跟自己不亲,他能有这么好心帮自己解围?

接收到不少暗暗赞叹感慨的眼神,夏良栋目不斜视,正襟危坐,脸上一派诚恳,眸底…却暗暗浮现出一层讽刺而讥诮的冷笑。

帮他解围?开什么玩笑!

对于这个温顺厚道的孙子,夏老爷子心里是极为满意的,虽说当初夏良栋侵吞西曼集团资产的事弄得他很不高兴,觉得白养了这么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帮他父亲,简直辜负了他这么多年的栽培…也是因为这份芥蒂,在西曼集团股权转移到夏翎手上后,老爷子渐渐冷落起了这个长孙,再加上“新欢”韩齐的出现,相较于夏良栋的文静,能说会道、颇有手段的韩齐更加得到老爷子的欢心,夏良栋便彻底失宠了。

如今,韩齐跟夏老爷子撕破脸皮,露出狰狞的獠牙,居然对老爷子敲诈勒索起了冬夏集团的股权,四房又死了,二房被圈禁,老爷子又处于缺人之际,便重新想起了这么个贴心温顺的长孙了。

“良栋啊,”老爷子冲着夏良栋,面容和蔼的招了招手,“坐到爷爷身边来,你到底还是年轻,禁不起事,这种事情哪里是能将解释得清楚的?解释的越多,便越是显得我们夏家心虚了。”

夏良栋乖觉的起身,走上前,坐到了老爷子下手边的位置上,一副虚心聆听的架势。

老爷子眯了眯眼,慢悠悠的道,“现在网络论坛上爆料出,说我们夏家的原材料供应牧场出了问题,不仅仅是涉及到农药残留过多的问题,甚至牧场已经被附近的化工厂污染了,连鉴定报告和化工厂周围图片都贴到了上面。”

夏良栋倒吸了口凉气,仿佛真的为这个消息而震惊了一般,“那、那怎么办?谁干的这事?我们夏家从事的可是奶制品行业的,入嘴的东西,一旦外面有任何风言风语,都会给企业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居然…”

老爷子眸色里闪过一抹冷光,轻飘飘的道,“不过是有人想借用这件事情,给我们夏家一个警告罢了,对我们夏家产生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

联想到老爷子之前说的话,夏良栋微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爷爷,你是说,是…”

“不是韩齐那个小畜生,还能是谁?!”老爷子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毒的光芒,目光看向门口,仿佛能透过玄关和门看到正在庭院里打电话的韩齐,“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在这种关口——他拿手上证据威逼我交出冬夏集团股权之际,突然在网络上爆料出这种事情?而且跟许艳红的合作,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旁人没插手过…别跟我说什么巧合,这事肯定是他做的!目的就是向我施压,玩敲山震虎的把戏!哼!”

夏良栋彻底哑口无言了,低下脑袋,垂下眼睑,借以掩饰眸底的笑意。

东西是夏翎交到他手上的,也是他偷偷潜入书房,在父亲夏青松的电脑上操作,设置了定时发布,发到网络上的。

本来,他还担心,会不会被老爷子查到什么,牵连到他自己的身上?

如今,都不用他甩锅,老爷子就自动将罪名全都归结到了韩齐身上。

怪不得,夏翎非要让自己在这个时间点上捅出这事呢?

老爷子瞟了一眼怂得跟一群鹌鹑似的儿孙们,眼底流露出满意之色,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来,随口安抚道,“你们倒也不用为这件事情担心,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有老头子我活一天,总归是会照顾你们这群儿孙,替你们担着的…西凉省的牧场出了问题,农药残留不说,又被化工企业污染过,产出的牛奶原材料多项重金属含量超标,我们冬夏集团也是受害者,被蒙蔽了,不是吗?”

这很明显,是弃车保帅,将一切责任都甩给许艳红了。

夏良栋会意点头,“爷爷您说得对,我们冬夏集团也是受害者,是被蒙蔽的…我们刚签了合同,准备明年才将原材料投入生产,谁会想到,对方居然在实验数据上造假呢?”

夏老爷子满意大笑起来,“良栋说得对!冬夏集团和蒙元省的合同,明年才到期,我们现在使用得原材料还是产自于蒙元省天然牧场…我们夏家可是一直秉承着良心企业的标准行事,这次爆料出来的事,我们夏家也是受害者…”

夏良栋再度垂眸,忽然开口补充了一句,“要是他再不识抬举,敢用手上的东西威胁爷爷,西凉省牧场数据造假一事,有内鬼勾结也说不准。”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们夏家长孙!”老爷子大喜,勉强克制着音量赞叹道,“你说得对!若说我们夏家毫不知情,那也不太可能,分明是韩齐他勾结许艳红,在实验数据上造假…”

夏良栋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只是乖觉的坐在一旁,视线投向门口的方向…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韩齐接到的这通电话,也肯定跟夏翎脱不开干系。

双方都遇上了麻烦,也都默契的将麻烦的原因归结到彼此身上,都是重要事,韩齐急着去警局安抚韩妈,让她不要咬出自己,而夏老爷子也急着解决西凉省牧场的麻烦,毕竟,不管怎么说,损失的都是冬夏集团的利益和信誉。

双方默契的暂时搁浅了这次的谈判,韩齐直接又多给了夏老爷子一周的考虑时间,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夏家老宅,连地上的茶壶碎片都没注意到。

离开夏家后,韩齐第一时间的就奔向了警局,本想找人说情,至少让自己跟韩妈说上几句话,可惜,上一次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许晋良,哪里会再给他任何串口供的机会?

许晋良铁面无情的拒绝了韩齐要求见上韩妈一面的要求,甚至连他隔着门看上一眼都不行,看守人员全部都是许晋良从盛京借调过来的新面孔,刚走马上任,包括小魏在内的,任何跟韩齐有过接触、有过交情的,全部被以回避原则,也在韩妈打过那通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被调出了专案组。

如此严防死守,明显是打算半点情面不讲了。

韩齐气得沉下了脸色,直接转身出去,打算从冬夏集团法务部那边调一个律师过来,充当韩妈的律师。

可惜,刚跟夏老爷子撕破脸皮,他又怎么能如愿?

整个冬夏集团,都知道集团的真正主人是谁,哪怕韩齐是刚走马上任的冬夏集团总裁,屁股还没坐稳呢,谁稀罕搭理这个光杆司令啊?

法务部直接调了一个实习生过来,把韩齐气得够呛,又直接将人撵了回去。

没办法,韩齐只能找上律师事务所,想要砸钱聘个金牌律师为自家老妈做脱罪辩护,真正的金牌大状,自然跟上流社会保持着极为良好的关系,消息也最是灵通,知道韩齐同时得罪了夏家和夏翎,夏家也就罢了,夏翎又岂是那么好得罪的?更何况,她背后还有陆锦年那么一尊大神呢?

没有人会在这件事情上强出头,非要替韩齐主持什么正义,更何况,韩齐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听,连跟老领导许晋良都能撕破脸皮,谁又会为了那点子钱替他办事?

接连碰壁后,韩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暗暗咬牙切齿,心里将夏翎骂了个半死,也不挑剔是否是金牌大状了,直接找了个嘴皮子利索、见钱眼开的律师,就让他给韩妈带了一句话。

——我在外面帮你运作,你有精神病,独自担罪,肯定没事。

言下之意,就算是真的证据确凿,被定了罪、判了刑,也千万别咬出他来,有韩齐他这个儿子在外面帮忙运作,也能以精神病的名义逃脱法律制裁,反正她不是有前科吗?以前也进过精神病院,法院判决也会考虑到这一点,不会真的拿韩妈怎么样。

不用韩齐说,韩妈也不会供出这个儿子来,毕竟,要是儿子也都进来了,她还指望着谁能帮她脱罪?难道要指望着赵胜峰吗?嗤,别特么的逗了,那个窝囊废,早就被许艳红掐在手心里了,韩妈现在见都见不着,哪里还能指望他?

有了儿子的传信,原本心里还惴惴不安的韩妈,彻底放下心来,应对警方的审问,也是动不动就装疯卖傻的,要么就嚷嚷着说警方对她动刑了,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别说是负责审讯的小年轻了,就连许晋良都起得要死。

就在韩齐为韩妈奔波忙碌的同时,夏家也热闹得厉害,媒体们在上面的默许之下,将冬夏集团原材料供货牧场农药残留、化工污染的事炒得沸沸扬扬的,冬夏集团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作为这事的中心人物——许艳红,更是愁得满嘴火泡,也顾不上赵胜峰了,赶紧一溜烟的回了东林省豪门夏家,想要请老爷子出面帮忙抚平这事。

可谁料到,进了家门,老爷子义正词严的指着她,怒骂着这个儿媳妇不安好心,故意在实验数据上造假,想要毁掉冬夏集团这么多年来的信誉,甚至直接将一份起诉书甩在了许艳红的脸上,上面明确写着,许艳红在双方合作时对实验数据造价,给冬夏集团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要求解除双方合约,断绝合作,并索赔过亿的违约金…

全然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委屈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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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又更得这么晚,捂脸ing。

第124章

许艳红就是个脑子精明、颇有手腕的乡下女人,这辈子男人靠不住,女儿靠不住,如今竟然连自己精心甄选出来的靠山,也第一时间放弃了她,甚至还打算倒打一耙,趁机落井下石…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差点将她逼疯了,索性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和体面,直接在夏家闹了起来。

乡下女人,想要日子过得顺当,不被人欺负,撒泼打滚是必备的招式,许艳红虽然离开乡下多年,但这种打小就会的技能,自然不会轻易丢掉,甚至比起韩妈来,竟然还能技高一筹。

韩妈撒泼的时候,好歹还会注意着点自己小白花的人设别崩得太厉害,许艳红就没这个顾忌了,哭得那叫个撕心裂肺,一手抓头发,还一手抓衣服,哭天抢地的大叫着夏家没良心…

跟着媳妇来的赵胜峰,缩了缩脖子,躲在一旁,没敢吭声。

而另外一侧,夏老爷子被许艳红吵得脑仁疼,也顾不得喝骂三儿子了,赶紧让保镖们将人拖出去。

保镖们也怕被这个女人讹上啊,几次三番的试图将人制服住,弄出去,可许艳红战斗力太过彪悍,好几个大男人,硬是被她逼得没敢上前。

最后没办法,几个人干脆一人抬着地毯的一脚,直接将人裹在了地毯里,这才算是将人抬出去,扔得远远地。

赵胜峰本来还想留在老宅里,反正新娶的媳妇眼看着倒霉了,他当然要留在家里了,总不能跟着那个女人陪她一起倒霉吧?

可现在,老爷子见他就烦,哪里还顾得上搭理这个儿子?

骂了两句,让他滚回家去跟许艳红共患难去。

要是没有韩齐用证据威胁,老爷子兴许还能大发慈悲的张罗着让赵胜峰跟许艳红离婚,现在韩齐明显跟他撕破了脸皮,恨屋及乌,老爷子也将滔天的怒火迁连到了赵胜峰的身上,暂时收拾不了韩齐这小子,难道还收拾不了韩齐他爹赵胜峰吗?

赵胜峰向来儿子和老爷子的话,儿子这几天没工夫搭理他,赵胜峰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听老爷子的吩咐了,老爷子让他去跟许艳红共患难,他也哪怕心里有点不安,但也不至于违逆老爷子的命令,赶紧出了家门,去追许艳红,陪她一起共患难去了。

经历了这么一出,许艳红还当赵胜峰得要跟自己的离婚呢,没想到,赵胜峰竟然愿意陪她一起渡过难关,原先心里还存着的隔阂和轻视,倒也稍减了几分,虽然依旧对夏家和夏老爷子的凉薄,心中怨恨不已,但至少对赵胜峰的态度又好了几分。

许艳红的牧场虽然被踢爆出农药残留超标和化工污染,进口的奶牛也是转基因产品,可牧场到底暂时还没有对外营业,没有将产品推向市场,没有消费者索赔,也没有上级主管部门对牧场下达处罚和刑事追责,顶多是受污染地区产出的奶制品和肉制品不允许对外销售罢了,影响到与冬夏集团的合作罢了,并没有其他影响,更加不会上升到刑事追责的程度。

自家田地的农作物有毒,只要不把农作物卖出去,谁还能管你怎么着?

许艳红不愧是能东山再起的主,很快以牧场的名义宣布,其一,目前牧场奶牛和奶制品全部销毁,不会流到外面,其二,起诉牧场监管人员,因为他们未经允许,就擅自使用剧毒农药,这也算是把锅甩给下面的人了,其三,向牧场附近的那家化工城以及土地所在地的主管部门——黄鱼县提起诉讼,状告化工厂污染自家土地,导致巨额损失,状告黄鱼县监管不力,明知道自家经营着事关民生的畜牧业,还将临近土地以工业用地的名义,卖给化工厂…

而与此同时,许艳红公开以牧场所有者的名义,向社会公众道歉,道歉会的现场,先是哭诉着自己一个乡下女人的不容易,然后表示自己对相关法律规定知识的匮乏,然后万分诚恳的向整个社会表示道歉,并保证以后牧场的一切产出,绝对会按照国家标准严厉执行,引进先进的质量监查体系,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滴有可能威胁到社会公众健康的不合格牛奶流出牧场。

许艳红的道歉有陈肯认真,许下的承诺也坚定可信,再加上她牧场问题暴露得较早,产品也没来得及流入市场,并未真的对社会的食品安全造成实际意义上的损害,在场的那么多媒体们,倒也没有对她的道歉产生任何质疑。

对于许艳红而言,不管是在夏家撒泼打滚也好,还是在这种宴会厅陈恳道歉也罢,不过都是生存的一种手段罢了。

道歉会临近结束的时候,一个记者举手站了起来,开口问道,“许女士,您好,我是《xx新闻》的记者,关于此次牧场污染事件,与贵方合作的冬夏集团法务部发言人已经向草拟好起诉书,准备向法院提起对贵方的诉讼,状告贵方实验数据造假、商业欺诈,严重影响到冬夏集团的声誉,要求索赔一个亿,并公开向冬夏集团道歉…对此,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贵方是否接受昔日合作伙伴的这种诉讼请求?另外,关于冬夏集团的诉讼,是否会影响到您与夏先生的婚姻关系?”

许艳红没料到,夏家居然真的敢对她提起诉讼,顿时气得脸都白了几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没好生气的怒道,“想告我?麻烦这位记者朋友替我向他们转达一声——我许艳红就坐在这里等着他们告我!”

“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样了。”许艳红站直了肥胖敦实的身子,满脸的肃穆和愤怒,“我承认,我差点犯下大错,也承认因为我的过错,对社会大众造成的可能潜在性的安全威胁,但现在始作俑者居然跳出来说要告我实验数据造假、商业欺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我许艳红就是个从乡下爬出来的泥腿子,也就是仗着自己赶上了好时代,才有了今天的这点成绩,可即便有点钱,我还是那个乡下女人,别说详细的实验数据了,就算是给我个简略版本的,我都看不懂,你让我怎么篡改伪造实验数据?”

呃…台下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似乎还真有点道理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请人改的?”有人忍不住嘀咕。

许艳红哧笑了出来,扬了扬下巴,“你这么想也对,不过,只要你们稍微调查一下应该就能清楚,牧场里用的人全都是我这样的乡下人,让他们干点体力活还行,难道指望着他们改数据吗?牧场里虽说有两个高学历的管理人员,可人家是学文科的…我上哪找人帮我篡改这么专业的实验数据的?好,就算我能在外面找到人帮我改数据,我又怎么逃过上级主管部门的监管?”

最后这话说出口,让整个现场一片静寂。

夏国对质量监管,尤其是食品质量监管的力度相当之大,那可不是送礼行贿就能解决的,没有深厚背景,没有足够权力,根本就过不了这一关,许艳红这么一个乡下土财主般的女人,一没背景,二没势力,篡改专业数据也就罢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上面主管部门的眼睛?真要是其中没有其他人帮忙,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这事,要说夏家和冬夏集团完全不知情,那纯属骗傻子呢。

没有夏家的插手,许艳红哪能顺利通过上级主管的严格监察和审核?

很明显,这事分明是夏家在背后做的手脚,等出了问题,夏家再将黑锅甩给了许艳红,自家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嘴脸,还假惺惺的要向许艳红起诉?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

——简直做梦!

在场这么多媒体,这两年可是一直靠着夏家养活呢!如今好不容易又抓到了夏家的新闻,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一个是乡下女财主,一个是老牌大豪门,二者哪个更加有爆点,这还用问吗?

道歉会结束后不到两个小时,实时新闻就在网络上蔓延得铺天盖地了,舆论的剑锋直指豪门夏家,各种怀疑铺天盖地,甚至有言辞锋锐的,直接引用了许艳红在道歉会现场的话语,毫不掩饰的将怀疑和阴谋论的方向对准了夏家…

夏家本想祸水东引,将这次的事全然抛给了许艳红背黑锅,却做梦都没料到,许艳红不惜自贬,也非要将夏家拉下水,甚至直接将夏家拱上了幕后黑手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