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啊!”

夏翎扬眉浅笑,摆弄着手上的血钻戒指,故意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吗?这就是那颗血钻了,我特意找人弄成钻戒的款式,就是克数太大了,有点沉得压手,赶明改作成项链得了…我正大光明从拍卖场上买下来的东西,有什么怕不怕遭报应的?”

老爷子只觉得气血上涌,两眼发黑,真恨不得马上死了才好。

他给自己准备的陪葬品,还没等他死呢看,居然就被做成了让人炫耀的昂贵首饰…

简直岂有此理!

夏翎仿佛没看到老爷子一副快被气死的架势,反而一边摆弄着自己硕大的钻戒,一边笑吟吟的道,“另外,我派人去那座海岛看过了,不得不说,老爷子您挖的墓**坑道还挺不错的,我打算借着你没完工的墓**规格,多挖几个门,各个坑道隔离开来,将做成地下牛场,以后啊,白天天气好的时候,就把牛放出去,晚上了,就把牛赶到地下,正好还省得我大兴土木了。”

他夏东祥给自己准备的安眠之地,居然被牛占了窝…

意识到这一点,夏老爷子身体颤抖如筛,指着夏翎,哆嗦着手臂,然后…彻底两眼一黑,整个人轻飘飘的瘫软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倒是把夏翎吓了一大跳,她还真怕现在把夏老头气死了呢,赶紧招呼着门口的狱警上前查看一番,发现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让人把老爷子送到医务室,她才施施然的转身离开监狱。

嗤,这就受不了晕了过去?以后还有他老爷子捱呢!

从监狱里走出来,路边上的车子里,陆锦年早已经等候在这了,手上还用平板看着别墅的效果图,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抬,“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上好半天呢。”

“本想多待一会呢,”夏翎一头钻进车子里,耸了耸肩膀道,“可惜了,夏老爷子太脆弱了,在得知墓地被我用来养牛之后,居然气晕了过去…我告诉他,我是夏灵那会,他居然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为了一块墓地,就能气成这样,啧啧。”

陆锦年收起平板电脑,无语的侧脸看向夏翎,“你是谁、是不是他的亲孙女,他并不在意,反正就算是亲孙女,惹到他的,该死的还是要死;但你拿他的墓地养牲畜,这可是事关他切身利益和脸面,拿他的尊严往地上踩,又怎么可能不动怒?”

“果然自私凉薄啊。”

夏翎无语摇头,顺手将手指上的钻戒摘下来,扔进了手包里。

注意到夏翎摘下了钻戒,陆锦年微微皱眉,诧异问道,“你不喜欢?”

“没有啊!”夏翎诧异抬头,“珠宝这种东西,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只不过想到是他准备用来陪葬的,嫌晦气罢了!戴着用来气一气他,也就够了,过段时间,拿出去卖了,换个新的…”

陆锦年眉头舒展,含笑应了一声,“好啊。”

“另外,新家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住?”夏翎瞟了一眼陆锦年手上的平板电脑,满脸的期待的问道。

陆锦年的笑容越发明显,捏了捏夏翎的手心,“再过几天的吧,已经装修好了,但是需要散散气味…你就这么期待出国定居几年?”

“主要是可以撂挑子、当撒手掌柜嘛!”夏翎笑眯眯的将脑袋靠在陆锦年的肩膀上,反手攥住陆锦年,让他掌心平摊,自己则用指尖描绘着掌心里粗糙的茧子和掌纹纹络,“最主要的是,一转眼,我们俩都结婚五六年了,也快成老夫老妻了…啧啧,七年之痒啊!”

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陆锦年满脸黑线,“怎么着,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说不准呐!”夏翎微微仰起头,笑吟吟的望着自家男人,“你自己说,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也都二十七了,可不是当年那种年轻鲜嫩的小姑娘了,再过两年说不准脸上都要有皱纹了,标准黄脸婆一个,啧啧,到时候你还是男人四十一枝花,说不准多少小姑娘前仆后继的往你身上贴呢!”

前半句还可以说成是调侃,后半句俨然就酸溜溜的。

“这就酸上了?”陆锦年故意逗弄,“要是真被你看见小姑娘往我身上扑,家里不得翻天了?”

夏翎气得磨牙,恨恨的瞪着对方,“哪能啊?我这么‘贤惠’,怎么可能胡乱吃这些飞醋呢?到时候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在外面包养几个身强体健的小白脸…”

话说了半截,陆锦年便已经气得狠狠在她胸口抓了一把,动作倒是隐秘,“把你能耐的?!还敢包养小白脸?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具体“被收拾”过程暂且不提,夏翎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监狱后的第二天,韩齐在被例行暴打侮辱之后,拖着残败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凑到号长身前,脸色苍白的道,“皮哥,我、我有事要向您报告!”

对方撩了撩眼皮,朝韩齐脸上吐了个烟圈,“什么事啊?”

韩齐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道,“今儿放风的时候,我偷听到,三十二号的那个姓孙的,居、居然说皮哥您是…”

“什么?”皮哥皱眉,没好生气的骂道,“你特么的倒是说啊!”

韩齐瑟缩的躲了躲,低声道,“说你是卖屁股上位的…要是没有四区的头,你根本就算个屁!”

“放他娘的狗屁!”皮哥气得暴跳如雷,一下子坐了起来,用脚狠狠踹在了韩齐的肚子上,“他姓孙简直找死!”

韩齐被踹了个趔趄,小腹处虽说疼得厉害,可他的唇角——却勾勒起一抹冰冷瘆人的笑容,哪有半点的胆怯?

旁边有人附和,“皮哥!三十二号那个姓孙的王八蛋,仗着跟条子们关系好,向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当初四区的关二爷又照顾我们,姓孙的可没少在背后说什么坏话…一会放风的时候,我们干脆教训他们一顿得了!”

皮哥阴沉着脸,走到韩齐跟前,俯下身子,摸了摸韩齐的脸蛋,阴测测的问道,“你确定听到了?不是你在造谣?”

韩齐一脸惊恐万状,“我哪敢骗您啊?皮哥…是真的,我都听到了!我才来几天,要不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哼!谅你也不敢骗我!”皮哥吐了烟屁股,又踹了一脚韩齐,这才冲着号子里的其他人扬声道,“哥几个,准备着!敢传老子的谣言,真当我们是好惹的?”

说话的间隙,正好到了放风的时间,一个号子里几十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而韩齐就跟在后面,衣服的袖口资历,藏着一根磨尖了的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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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结尾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了…作者君默默泪目ing~

第139章

偌大的监狱操场,早已经人声鼎沸,篮球场那边被几个人给占了,哪怕对方占着茅坑不拉屎,占着篮球场晒太阳,也没人敢凑上前去,甚至几个人路过途经时,还小心翼翼的绕了路,生怕惹怒了对方一般;另外一边的室外乒乓球台那,几个人干脆将球台当成了躺椅,懒洋洋的躺在上面,旁边人殷勤伺候着,两边明显对立,井水不犯河水。

这就是监狱,泾渭分明、阶层林立,赤果果的弱肉强食小社会。

放风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这也是最自由的时间。

而今天,操场的气氛却明显有些凝滞,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嗅觉灵敏的老鸟们明显感觉到今天的不对劲,没敢往前凑,反而乖觉的缩在角落里,警惕的看向四周环境,仿佛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

果然不出所料,操场上果然渐渐聚集起了两伙人,打头的皮哥和姓孙的俩人都是不简单的人物,皮哥是个狠角色,手上有人命,本应判死刑,但因为有立功表现,判了个死缓,这辈子就在监狱里待着了,而另外一边那个姓孙的,是个奸雄般的人物,跟监狱上面有关系,又和狱警们关系混得好,不管有什么好事基本上他都能跟着混点甜头。

这双方人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却对掐起来了。

“姓孙的,我告诉你,今儿这事不掰扯清楚,咱们没完!”

皮哥虽然好南风,以前也上面的一个大区的头头不清不楚过,可在监狱待的这些年,还真没人敢把这事拿出来放到明面上说。

而对面姓孙的这位,就更加糊涂起来了,今儿放风时间刚到,出来不到两分钟,对面姓皮的就故意撞了自己一下,还指桑骂槐的说他跟个娘们一样,背后说人风凉话之类的…骂他像个女人,这岂能忍下去?

两边就这么对着干上了,当然了,现在还只是处于动嘴阶段。

火气被激上来了,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孙姓男人也气得口不择人起来,怒声大骂道,“姓皮的,别以为背后有人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了!特么的,什么玩意,卖屁股还卖…”

最后这几个字,让皮哥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蹦跶一声绷断了。

他最恨别人拿他以前的事说嘴,姓孙的算是彻底犯了他的忌讳…

“玛德,姓孙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特么的就跟你姓!”

说着,皮哥率先冲了上去。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怔了一下,不等反应过来,从身后却冲出来一个身影,直奔向对方那几十号人堆里而去。

那道背影…赫然正是刚进监狱不久的韩齐!

热血上涌,前一秒钟还在犹豫的众人,有了旁人的鼓动和带领,也一窝蜂的冲了上去…总不能新人都玩命了,他们这群老人们装怂吧?万一被皮哥知道了,第一个冲上去的居然是个新人条子,等回去了,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本就气氛紧张的操场中央,仿佛如草垛般,一颗火星掉了进去,瞬间引燃…

他们不知道的是,作为第一个跟着冲上去的打手韩齐,虽然冲入了对方的人群里,跟好几个人混战在一起,却不动神色的向人群后方挪动而去,目标直指向人群最后方的夏老爷子…

没错,他故意挑拨的,就是夏老爷子所在这一号的号长,而他今天冒着巨大风险做这些,夏老爷子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双方混战在一起,先是拳打脚踢,然后两边都打红了眼睛,也打出了火气,谁也没有注意到,混战人群中的韩齐,一点点不动声色向后方挪动,一直到离夏老爷子不远处时,一个箭步冲上去,袖口松了松,里面的牙刷也落到他的手上。

夏老爷子是被这群红了眼睛的打手们吓傻了,瞧着两边厮杀,你一拳、我一脚,被打倒的很快爬起来,重新杀入人群,老爷子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直接吓得腿都软了几分,一时间怔在那里,巨大的惶恐之下,根本忘记了逃跑。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晚了,韩齐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满脸的狰狞血腥,嘴角还挂着阴测测的笑容,看着瘆人至极…

“你…”

张口刚说了一个字,尖锐的牙刷头迎面而来!

磨得极尖的牙刷,直接刺入了老爷子脖颈的动脉位置上,只是刺进去了一下,动脉血液飞溅得足足三尺高,喷了韩齐一脸!

剧烈的痛楚传来,夏老爷子下意识的捂住脖颈上的伤口,指向韩齐…

韩齐眸色黑得犹如魔鬼一般,阴测测的笑了出来,满脸的鲜血映衬着满口的白牙,尤其是脸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到了嘴唇上,最后流入嘴里…韩齐居然还特意射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和边缘的滚热血液,模样中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嗜血和疯狂。

血液迅速流逝,痛苦交加,尤其还是被韩齐刺伤的,几种痛苦叠加在一起,老爷子的心脏痛得抽搐不已…

同一间号子里的室友们,有人还记挂着昨个狱警说的,只要夏老爷子活着,他们每个月都能领钱的事,今儿打架,有心细的顺势回头瞅了一眼,示意让老爷子后退几步,且不说他这么大的年纪了,万一在这场打架中有个好歹,别说是整个号子了,就算是监狱上面都能生撕了他们!

越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回头的一瞬间,正好是老爷子手捂着脖颈动脉、脸色惨白的仰倒那一幕…

“——王八蛋!”

那人当场叫了出来,嘶吼着骂道,“我特么的杀了你们!”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老爷子出了事,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每个月的钱都特么的没了!

随着这话说出口,号子里的其他人也都顺势转头,看向老爷子,顿时集体白了脸,也不知道是谁嗷了一嗓子,又冲了上去。

刚才只是单纯的打架斗殴而已,双方都很克制的没吓死手,只是拳拳到肉,不会缺胳膊少腿,更加不会出人命…

而现在,那可就未必了。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玩命起来,可自己这一方吃了亏,皮哥这一群又怎么可能继续留手?

前一秒的打架斗殴,下一秒升级为以命相搏。

他们这一群重刑犯基本上都有人命在身,常年在外打拼搏命,哪还能看不出来,夏老爷子这分明是活不成了?

刺穿了动脉,血溅得三尺高,就冲这满地的滚烫鲜血,就算是能及时送医院,以老爷子如今的年纪,还哪能活?

这群人是越想越气、越打越疯,每个月好几千块钱的收入虽然不多,可架不住细水长流啊!又是干净钱,足够家里妻儿父母生活了,就算老爷子年纪大了,只能活几年,平白得了几年的零花钱,谁又不愿意?更何况,还有上面呢!他们没了赚钱的途径也就罢了,连累了上面和狱警也没了挣钱的路子…那些周扒皮们能把他们的皮都扒光了!

本就混乱的“战况”,因为出了人命而更加混乱。

夏老爷子就那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韩齐,感受着身体中的生机一点点流逝,感受着生命走到尽头时的绝望,两眼蹬得大大的,茫然的看向韩齐…

最终,咽了气。

“嗤。”

韩齐凉凉而笑,将手上染着血的牙刷调了个方向,尖头对准自己,低头瞄了一眼身体躯干,最后摸准了位置,就着浑身的鲜血,狠狠刺了下去…然后,整个人躺了下去。

操场上的暴乱,终于惊动了警卫,尤其是已经死了人,事情越发不得了了。

顿时,警铃大作,喇叭声音响起,命令操场上所有人蹲下,双手抱头,然后全副武装的警察们手持电击棍和t型拐冲了进去,先把其他人控制住,然后医护人员才冲了进来,先检查了一下老爷子,发现人已经死了,只能彻底放弃抢救,而旁边的韩齐,身体上被捅了牙刷,就那么浑身是血的躺在沙地上,似乎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匆忙之下,医务人员只是检查了一遍,确认对方受了“不轻”的伤,便让人将韩齐抬走送去医院。

没有人在意被医护人员抬出去的韩齐,因为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死在操场上的夏老爷子,几个知情人员手足无措,赶紧冲回办公室,给上面打了个电话。

他们可没赶敢往,上明确有人吩咐过,秩序折磨,但不许让老头死了,而作为回报,直管这一片的,从上到下,每个月都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个人补贴,监狱甚至每年都能拿到了一笔数额庞大的“捐款”。

不过就是看管个罪犯,让他在监狱的痛苦中一天天活下去,不让人死了而已,对于他们而言,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不是让他们假公济私,更加不违背原则和底线,不过是双方互利互惠的一件小事,就算是上面问起这事,也不会怪罪…

这么便宜而轻松的事,谁不喜欢?

老爷子活着,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了,更加是为了他们这一群人。

可谁也没有料到,两边才达成的意向,人家金主昨个才来看过,今儿人就死了,他们这群拿什么跟人家金主交待?又拿什么跟上面交待?

------题外话------

本章灵感来源于电影汉尼拔,表喷我~

第131章

就在所有人都纠结于监狱操场出现的暴乱时,反而没有人注意到重伤而被送出去的韩齐了。

今儿医务室值班的是个新来的医生,年纪轻,又没什么经验,刚从医学院毕业,家里托关系送来这边的,当时在操场上,一见牙刷头刺入了腹中,身上又沾着那么多的血,当即就吓得慌了手脚,也没仔细检查,就认为是脾脏破裂、大出血,张罗着把人往外面的医院送。

走了一圈程序,一位医务人员带着四个持枪警卫,开着监狱专门运送囚犯的警车,两个警卫在前面驾驶舱,医护人员则带着两个警卫坐在后面守着病人,看起来似乎监守得极为严密。

车子缓缓驶离监狱后,小医生担心的守在病人身边,两个警卫抱着枪在旁边交头接耳的闲聊,谁也没有注意到,担架白布上,似乎隐隐的在动…

监狱本身就在地理位置极为偏远的地方,周围几十里内都荒无人烟的那种,一路上没什么风景可看,道路又相当之崎岖,晃得人困倦不已,至少后车厢的两个警卫和医护人员都快睡着了。

三个清醒的人正在打瞌睡,没有人注意到,之前还昏迷不醒的韩齐,睫毛翕动了几下后,缓缓睁开双眼,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森诡谲的微笑,骇人至极…

再然后,身上盖着的白布被缓缓掀开,旁边的小医生似乎有所察觉,撩了撩眼皮,还没看清对面的情况,沾着血的尖锐牙刷头便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入他的喉咙!

剧烈的痛楚传来,喉咙被刺穿,声带受损,血液和空气挤压在声带和喉咙里,小医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没等张口,第二下便已经到了。

第一下,刺穿了对方的喉咙,第二下,则直奔向脖颈的大动脉而去。

陈旧车辆的轰鸣声,压过了牙刷刺入肉皮发出的轻微声响和小医生痛楚的**声…

韩齐翻身坐起,没理会渐渐瘫软在地的小医生,反而悄无声息的赤脚靠近了两个持枪警卫身边,不等他们有所察觉,便直接将牙刷刺入了一个警卫的脖颈上!

血溅得老高,喷了韩齐一脸,也将身边那人给彻底喷醒了。

穿着囚服的韩齐,浑身是血、满脸瘆人的站在面前,而旁边的同伴手捂着脖颈处、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警卫哪里还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赶紧拿起枪,瞄准了就要射击…

可惜,这么长时间的坐着,早就他浑身僵硬、两腿发麻了,又哪里比得过对面韩齐的动作利落?

只是一个照面,对方扯住枪杆,枪口下压,而来另外一只手呈手刀,劈在了脖颈的侧面…

持枪的警卫两眼发黑,缓缓的瘫软了下去。

短短数秒之间,三个人全部被他撂倒了。

韩齐顺势将牙刷头插在了对方的胸口上,连捅了好几下,确认人都死了后,这才松了口气,察觉到腹部的痛楚,咂舌一声,撩起囚服,顺势坐在了旁边。

围了取信于人,顺利逃出监狱,他之前在自己身上的那一下子,刺得可不轻,只是不是小医生所想的那样,什么脾脏破裂、内脏出血,只是依靠当年所学的技巧,避开重要器官,刺在了器官的间隔地带而已。

这种伤,哪怕是到了法庭上鉴定,也顶多算个轻伤而已,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说起来,当初这还是韩齐在做卧底之前,许晋良教会他的。

按照许晋良的说法,做卧底,有些时候为了取信于人,难免要用上一些苦肉计或是手染鲜血的,学会了这一手,说不准哪天就会用上,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卧底那会没用上这一手,倒是如今用上了。

也不知道许晋良知道了这事后,到底会作何感想?

他本事想让自己用这一招伸张正义,如今倒是用来违法逃狱了,真是讽刺呢。

韩齐冷笑不已,脱下自己的囚服,扒下小医生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搜罗了几个人的衣兜,把钱和身份证全都拿走之后,这才趁着车子还没进入市区的时候,将后车厢的门嵌开一条缝隙,趁着车速减缓的时候,顺势跳入旁边的壕沟里,然后眼睁睁的目送着监狱的车辆而去…

从此,天高鸟阔、鱼翔浅底,任他遨游。

只是在此之前,他要先报仇,把所有害过他的人全都收拾了才是。

“哼,夏翎…”韩齐阴测测的勾勒起嘴角,笑得瘆人至极。

等到车子抵达了医院,早已得到消息的医生们推着担架车等在大门口,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后车厢有人跳下来,驾驶室里的两个人也狐疑了起来,跳下车子,直奔向后车厢,却见后车厢的车门似乎没关严实,漏了一条缝隙。

猛地推开一看,两个警卫,一个动脉被刺穿而亡,一个心脏被刺而亡,另外一个被扒了个精光的,则是年轻面孔,显然正式今儿值班的那个刚毕业小医生。

而本应该躺在担架上面的病人,早已经失踪了…

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抢了守卫的枪械后,越狱逃跑了!

这个消息,宛如一颗重磅炸弹般,差点炸翻了整个省城!

许晋良算是第一批得知这一消息的,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大致上也猜测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不由得暗暗苦笑: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这一招,可是他为了让韩齐自保,而特意教会他的,如今竟然用在了这个上面。

韩齐懂格斗、会射击,手上还有枪,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社会危害性极大,尤其又是判了死刑后越狱的,绝对属于亡命之徒中最危险的那一类,谁知道他会不会在狗急跳墙之下,做出些什么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举动?

要知道,现在虽然处于国内狠抓食品安全问题的末期,可到底还没过呢,没有人会忘记这场风波的起因和由来,冬夏集团的案子甚至被誉为国内食品安全案件的第一案,韩齐这种涉案人员居然趁机越狱逃窜了,上面又怎么可能不万分震怒?

尤其是,发现犯人逃跑的时候,又正好在医院门口,且不说那么多医生护士,单就是人来人往的病人和家属,这事就根本压不住。

当天下午,媒体们报导出来时,再度引起整个东林省乃至北方的轰动!

哪怕不关注新闻的,在偶然听说了这事之后,也都特意关注了起来,谁知道这种亡命之徒逃出去,会不会被自己碰上了?

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谁也不敢轻视!

既然事情瞒不住了,索性东林省上面干脆把事情往大了闹腾,赶紧向上层打报告,发布网络通缉令,更是让许晋良亲自带人调查并缉捕,势必要将对方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而作为追捕韩齐的主力——许晋良,在接到上峰命令后的第一时间,组织了几十人的队伍,准备亲自率人去勘察现场,并命令各级机关紧急封锁各大路口、车站和其他出入境通道,避免韩齐逃窜出境。

正准备出门亲临现场指挥时,还没等起身,许晋良猛地一拍额头。

该死的,被韩齐气疯了,差点给忘了,得先打个电话给夏翎他们夫妻俩,给这两口子提醒一声,好歹让他们小心点,韩齐对他们恨之入骨,说不准就跑去杀他们俩了呢。

在安排好了夏老爷子的“身后事”后,夏翎夫妻俩昨个晚上就已经妇唱夫随的回了桃溪产业园,美滋滋的过着乡下小日子,全然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世外高人架势。

接到电话的时候,夏翎正在准备晚饭,电话是陆锦年接的,听见许晋良说韩齐今儿下午已经越狱时,饶是陆锦年再淡定,也忍不住为之一惊,没好意思骂人,只能强行按捺下心头的怒火和不安,将电话给了正在煮饭的夏翎。

“——你说什么?!”

夏翎可没有陆锦年那么好的脾气,在确认了这一消息之后,当场讽刺了回去,“我说,许大队长,你们这群…是干什么吃的?我昨天才去监狱嘚瑟了一圈,你今儿就告诉我,夏老爷子死了,韩齐跑了,还好意思让我自己多加小心?!你们…”

许晋良心虚不已,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们关押的监狱是专门用于羁押重刑犯的地方,谁想到,这么严密看守情况下,居然也能…你们夫妻俩最好自己小心着点,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派几个人去保护你们?毕竟,韩齐越狱,你们夫妻俩绝对是他第一拨报复的对象。”

“还是算了吧,”夏翎撇嘴,“正好我这保镖还没送走呢,等你们的人保护,我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哪怕夏翎怨气冲天,许晋良也没好意思抱怨什么,只能是尴尬而认命的由着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