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学校经管院的沈子安!

也即是曾经捡漏到红木太师椅的那人!

要坏啊!碰见正主儿了!

沈子安显然听到了我们院外的对话,他眉宇间紧了几下,观察着我,起身笑着对我点点头:“真巧,没想到能跟这儿碰上同学,我记得你姓…姓…”他带了个金丝边眼睛,有股斯斯文文的书生味道。

“顾靖。”

“对对,想起来了,我沈子安。”

我跟沈子安所在班级,有节大课是在同一阶梯教室上的,经常见面,他认出我也不奇怪。我俩假模假样地交谈了几句后,余光便瞥见了房檐底下紧挨在墙壁的两把太师椅,不,准确地讲,这两把椅子应该是清晚期红木南官帽椅,木质红而厚润,靠背处有雕纹,不错的玩意儿。

不过,此时此刻,寻见了猎物的我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沈子安毕竟先来一步,加之在前世,这对儿椅子本就是他所购藏,我没把握能挣过他。

“你们也别白费心思了。”老奶奶皱着眉头道:“我老伴儿说过,家里这些老东西,一件都不卖,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两口子退休费加一起,花都花不完,儿子女儿每月还给我们不少,不缺那千八百块钱,嗯,喝完茶赶紧回去吧,留在这儿也是耽误时间。”

沈子安讨好般地把桌子上的茶杯递给老奶奶:“我是真打心眼里喜欢这对儿椅子,您看,能不能让我跟老爷子说说?”

“他去儿子家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老奶奶态度决然地摇着头:“跟他商量也没用,不卖就是不卖,唉,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俩啊,就别打这椅子的主意了,快些回家吧。”

她话里没留余地,八成是没戏了。

见沈子安还在没完没了地磨她,我不愿自讨没趣,告了个辞,转身往外走。

忽地,院门响了响,一个老头与我脸对脸打了个照面。

我稍稍一愣:“马爷爷?”

第25章 【重临潘家园】

“马爷爷?”

“呦喝,是你啊?”马爷爷认出了我,满是皱纹的嘴角挂上笑意:“怎么找到我家来了?诶?院里还有客?老伴儿啊,今儿个家里怎这么热闹啊?”昨天我那对儿相似度极高的鸭头,便是送给的马爷爷。

马奶奶烦恼道:“他们都是来收老家具的,就你那两把破椅子,嗯,你们认识?”

马爷爷笑着嗯了一声:“昨儿个在公园聊过天,来,都坐都坐。”

大家坐在院当中的树荫下聊了聊,马爷爷也明白了我们的来意。瞧沈子安要说话,马爷爷苦笑着摆摆手,打断了他:“这两把椅子还是我年轻时从一个要搬家的老邻居手里收来的呢,当初,还有个配套的茶几是一起的,可是头几年,让我小外孙子给折腾坏了,便拆掉给了我儿子,让他把红木加工成了十几个蝈蝈儿葫芦口和锤子棒,留着的留着,送人的送人。”马爷爷看向我:“这小伙子昨天说要收老家具,我就想起了这两把椅子,可我没打算卖,自然也就没跟他说,倒不是刻意瞒着。”

马奶奶撇嘴道:“听见了吧,都说了不卖的,回吧。”

沈子安不甘心道:“我给您四千,您就让给我吧。”

曾经,沈子安能得到椅子,或许便是靠着死缠烂打的工夫,但我性子跟他明显不一样,我脸皮薄,又不会说话,所以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看着,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既然马爷爷说了不卖,奈何我说得天花乱坠,估计也起不到太大效果。

“我家不缺钱,本来,别说四千了,就是五千六千,我也不会卖它的。”说到这里,马爷爷顿了顿,话音一转,他哈哈大笑两声:“不过我这人偏偏很好面子,承了人家的情,不还难受啊,老伴儿,我跟你说送我核桃的小伙子,就是他。”马爷爷看看我,平摊开手掌,露出两个尖尖的鸭头核桃:“多棒的鸭嘴啊,没有瑕疵,个头适中,相似度又极高,呵呵,这么好的玩意儿,竟然因为老头子一句话就送了我。”

“你不早说!”马奶奶埋怨地瞪瞪他,随即对我温和一笑:“真谢谢你,昨晚上我还说我家老马呢,真不会办事儿,白拿了人家核桃,也不知道请人家进屋喝杯茶。”

马爷爷嘿嘿笑道:“喝茶的机会这不是来了吗?小伙子,两把破椅子,你要是喜欢,就拉走,也别四千五千了,给个一两千就得。”

沈子安脸色微变,却没再说话。

我推辞道:“那怎么行,都是清朝的老东西,别说没坏了,坏掉的也能值一千呀。”

接下来,讨价还价的场面颇有些意思,买方想多给一点,卖方想少要一些。最终,我给了马爷爷两千八百块钱,再多的话,我实在也拿不出来,还得留下两百打车呢。院子外,沈子安口不对心地祝贺了我几句,便消失在了平房拐角。我向马爷爷拿了几捆废报纸,告辞后,便小心翼翼地扛着两把椅子到大街上,伸手拦着出租车。

一辆…

两辆…

三辆…

因为椅子太大,车门塞不进去,很多司机都不愿意拉,干脆连车都不停了。

好不容易有辆车停下,可我跟司机打开后备箱摆弄了半天也没将椅子放好,他又开车走了。

怎么办?附近也没有古玩城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离赌石开场越来越近,万不得已之下,我打通了蒋妍的手机,很不好意思地把我此刻的尴尬状况告诉了她。我知道蒋妍是个很重情谊的女孩子,但我没想到她仗义到了这个地步。电话里,还在潘家园的蒋妍二话没说地应了下来:“你找个阴凉地歇一会儿,等我,马上到!”

我甚至怀疑我们不是认识了两天,而是两年。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奥迪在我面前刹了车。

“行啊你!”蒋妍从车里蹦了出来,眼神紧紧盯着那两把红木椅:“一转眼的工夫就弄了俩老家具,挺有前途啊,快,先装车吧,我爸下午还要用车,不能让柳叔叔赶不回去。”柳姓中年人也下来帮我一起把椅子腿裹上旧报纸,拴绳固定在后备箱。

回程的路上。

我真觉得挺不合适的,便想再道一声谢。

忽然,两个热乎乎的一次性饭盒递到我眼前,蒋妍掰开方便筷子拍到我手里:“一猜你就没吃饭,喏,还有点温乎呢,趁热吃吧,哦哦,先说好啊,这可不是我们吃剩下打包的,是专门给你叫的菜,我看昨天跟黑山公园你挺爱吃鸡丁的,就要了道宫保鸡丁,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不爱吃也凑合吃吧!”

谁想,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她,竟还有这么心细的一面。

那一刻,我心底生出了一丝感动,暖洋洋地缭绕在胸膛,很是舒服,“…谢谢。”

“又谢?你数数从刚才开始你说了多少遍了?”蒋妍气哼哼地就想用肩膀撞我。

可偏偏,我正往前欠了欠身子要吃盒饭,她这一撞,肩膀落了空,反而是鼓囊囊的小胸脯横结结实实甩在了我的大臂上。

蒋妍脸腾地红了,从后视镜快速瞅了眼柳叔叔,随即羞羞地瞪着窗外,哼着小曲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尴尬地咳了咳,也没言声。

差五分钟两点,奥迪车停在了潘家园旧货市场门口。

我和蒋妍一人抱着一把椅子,没往地摊那个大棚走,而是找了个最近的店铺钻进去,“老板,收不收老家具?”

之前也没顾上看,进来后才瞧清,这是家主卖字画的铺子。

“我看看。”中年老板拿了个放大镜,蹲在椅子前仔仔细细地边摸边瞧,“想卖多少?”

我道:“一万五。”

“给不了。”老板挑刺道:“腿上有不少伤痕,椅面也被利器划过口子,顶多给你四千。”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红木南官帽椅的市价,但四千块,肯定不够我赌石的,“这样吧,大家都退一步,一口价九千,不行我就去别家了。”赌石差不多已经开场了,要不是我赶时间,肯定得货比三家再卖。

他考虑许久,终于还是点了头。

第26章 【绿!绿!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潘家园市场外,嘴里总闲不住的蒋妍从小卖部买了个香芋味冰激凌,小舌头吧唧吧唧地舔着,让司机柳叔叔开车离开,她习惯性地用肩膀作势要撞我,但许是想起了车上的一幕,又在半空刹住车,略显扭捏地收回了香肩,改成用脚踢了我鞋一下,“急赤白脸的赶什么时间呐?你不会还想去赌石吧?”

我讪笑着说:“是。”

“我靠!”蒋妍无语地一拍脑门:“被你打败了,你这人可真倔啊,算了算了,去就去吧,估摸橘子烧饼也没走呢,我给他们打电话。”往印章店快步走的路上,我听到,蒋妍不止给橘子等人打了手机,竟也通知了沈子安。来时的车上,我跟她说过遇见沈子安的事儿。见我不解,撂下电话的蒋妍嘿嘿一笑:“我们家烧饼妹妹暗恋他挺久了,我给他俩制造制造机会。”

两点十分。

印章店门口空荡荡的,甚至连毛料也不知去向。

略一打听才知道,为了不扰民,几个北方人把料子搬去了偏西边的大马路上,那里全是车流和店铺,很乱很闹,切割机的声音也就不显大了。顺着印章店工作人员手指方向跑过去,远远的,滋滋解石声便落入了耳畔。

已经开始了?

我心中一沉,急急与蒋妍一起奔了过去。

还是没赶上啊!苍天保佑!那三块原石千万别被买走!

蓝色大客车停靠在路旁电线杆子前,车上有不少被解掉的碎毛料,右侧六米,一家五金店外里三圈外三圈挤满了人。“麻烦让一让,劳驾,劳驾。”在人群里破开一道口子,我一眼便瞧见了上午卖毛料的北方老板。

橘子等人还没到,一堆毛料前蹲了许多人,我清楚地看到,其中两块我相中的料子,正被人拿在手里用放大镜观察,第三块,倒是无人问津地躺在角落。我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第三块毛料抢到手里,后而焦躁不安地叫来老板,指着别人手里的两块小原石道:“这块加上那两块,我都要了。”

老板稍有为难地看看那两人:“等挑完吧,他们不要再给你。”

蒋妍劝我不要买,说料子很不好,但我不听,非就要这仨。

“服了你了!”蒋妍见劝不动我,只好把眼珠子对老板一瞪:“我说,您可真不会做生意啊,上午我俩没少照顾你买卖吧,怎么要两块石头都这么费劲,您不会跟他们说,那两块是我俩上午就预订了的啊。”

我附和道:“对,麻烦你了,这是九千块,给。”

老板盯着一沓钱沉吟了稍许,接过来:“三块应该是一万出头的,但你买了不少,九千就九千吧,当给你打个折。”言罢,老板朝那两人走过去,说石头是被我预订的,那两人年岁都不小,挺好说话,就把石头放了下去,挑起其他的。

我暗自呼了口气,好险,再晚来一会儿都悬,里里外外花了三万多,差点前功尽弃啊。

毛料到了手,我也不是那么着急了,只不过,却没有上午刚来时那般自信满满了。

几番辗转,信心已被逐渐磨平,我甚至怀疑那人能把十几斤的毛料当做“最小”告诉玉器店老窦,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个爱吹牛的主儿,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呸呸,瞎琢磨个啥,想点吉利的!

在一个中年妇女解过毛料后,橘子等人姗姗来迟。

小贾用看怪物的眼神瞧着我:“你又要买?不是上瘾了吧?”

“得悠着点儿。”大贾也劝我:“蒋妍说这批料子不好,那肯定不会错,别要了。”

“晚啦,没看镜子脚底下踩着仨呢吗?”说完,蒋妍嬉皮笑脸地蹦到了烧饼跟前,流氓一般地狠狠在她屁股上摸了一大把:“小妞儿,给大爷笑一个,嘻嘻,告诉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我跟沈子安说这边有赌石的场子,他一准得过来。”

烧饼啊了一声,脸腾地红透了。

“是吗?”橘子彪悍地手臂搭在了烧饼肩头:“那你可得抓住机会啊,别怕,他要是不鸟你,我一屁股坐死他!”

蒋妍大叫一声无耻:“你丫忒流氓了吧!”

橘子嗤之以鼻:“那也没您老流氓,看见女的就想摸人家屁股,活脱脱一头色狼。”

“我就色狼了!”蒋妍得意地又捏了把烧饼的臀部:“怎么着吧?”

看几个女人打打闹闹,也是件挺赏心悦目的事情。十几分钟后,我见切割机空了下来,便递过去一块三斤多的黄灰相间的小毛料,并告诉小工还用老办法擦石。呼呼啦啦的人堆里,不少是上午跟印章店前看热闹的,此刻都认出了我。

“诶,这小伙子咋又来了?”

“谁知道啊,开了那么多都没出翠,也真够倒霉的。”

“我听说了,是他这里的石料不行,你看从上午到现在,有一块原石见绿了吗?最多有块是第三刀见绿,第四刀又断了。”

“是啊,看看行,买就算了吧,白往里扔钱。”

吸气,吐气,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死死看着切割机不放。

刷!刷!刷!

蓦然,意外却出现了,手持切割机的小工因为没控制好力度,手一滑,竟是将毛料从中间解成了两截,可这一弄,也用不着再擦了,因为,毛料中心依然无色无水,垮了!

蒋妍不干了:“喂,你怎么搞的啊,也就是里面没翠,万一有翠,还不被你切劈了!”

那年轻小工撇嘴嘀咕一句:“不是没出吗?”

我眉头紧锁:“这人怎么说话呢,失手了你还有理?什么态度啊?”

蒋妍哼了一声:“老板,换人,我们不用他切!”

“息怒,息怒。”老板陪起笑脸,随后卷了卷袖口,走到机器旁,“下个我给你们开。”

那小工站在后面嘴里也不知叨叨着什么,我估计,他也不相信他家毛料能开出翠来吧?

我左右手掂了掂余下两块料子,最后,选了一个皮色表现极差的纯灰色原石拿了过去。

老板接在手里,将其放到切割机前。

纵观他家几十块毛料,可以说,此块是这堆里比较差的货了。

第27章 【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绿色!】

在老板还未给灰色毛料落刀时,沈子安坐着出租车到了五金店。看到我也在这里,他微微愣了一下,问了几句,他走到翡翠原石前蹲下,很专业地用放大镜看了好久,推推眼镜,他抬步走回来,得出了一个跟蒋妍相同的结论——石料太差,而且不是一般二般的差劲。

“赌石这方面,蒋妍比我懂得多。”沈子安摇头道:“就像她说的,一百块也不一定能见一片绿,即便里面有翠色,想来水头也不会太足,不值钱,兴许还没毛料本身贵呢。”他跟蒋妍橘子等人都认识,但好像不是古玩社的。

烧饼红着脸道:“没有例外吗?”

“有例外。”沈子安手指我那块正要被解石的灰色毛料:“但那块原石不会有,皮子表现太糙了,不可能见绿的。”蒋妍没反驳他,显然是跟他一个意见。接着,沈子安看向我脚下的这块,弯腰摸了摸,轻轻一点头:“总体来看,唯独这块料子还有点希望,顾靖,趁着他还没解,我建议你把那块灰色山料退了,解这块就行了。”

小贾在我耳边道:“沈子安他家也是做收藏生意的,眼光很不错。”

大贾和橘子也道:“退了吧,现在还来得及,或者再换一块毛料也比那个强啊。”

我哦了一声,但定神一想,还是没有听沈子安的,倒不是我不相信他和蒋妍的眼光,只是,知道这批石料里有冰种翡翠的我,不想与它失之交臂,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便是我此时的想法。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看好灰色毛料,否则,就会把它留到最后一个再开了。

吱啦!

切割机转了起来!

老板的擦石技术明显比小工强了不止一筹,力度把握十分到位,绝不拖泥带水。

每响一声,我心脏便跟着怦怦乱跳,赌石对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是种考验。

“放松,放松。”在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在灰色毛料上时,蒋妍拍拍我后背:“起起落落是容易得心脏病的,尽量别去想它,等一会儿直接看结果,嘿嘿,就算垮了也没事儿,你手里不是还有块表现不错的料子吗?”

我用手背摸摸额前的汗水,苦苦一笑。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放松一下。”蒋妍得意道:“非常好笑哦。”

烧饼脸上红扑扑的:“你,你别瞎讲,这里好多人呢。”

橘子道:“就你那几个黄色小段子我们早听腻了,女流氓,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啊。”

蒋妍叫道:“我靠,我还没讲你怎么知道是黄段子,这个很正经的诶,给我听好。”见大贾小贾和沈子安也看了过来,蒋妍清清嗓子道:“一个石头和一坨年糕打架,然后你猜怎么着,年糕居然被石头丢到海里去了,啊哈哈哈哈,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太逗了,笑死人了啊。”

我顿感一阵冷风吹过,扯扯嘴角,还是没笑出来。

沈子安等人也都哭笑不得地眨着眼。

“喂,很不好笑吗?那我再讲一个。”蒋妍兴致勃勃道:“有一对情侣,很恩爱,男人要去当兵了,很舍不得他的女朋友,于是在分别前的一个夜里,男人把女人约出来在海边告别,男人送给女人一枚戒指,女人送给男人一捧鲜花,他们约定,一年后的今天还在这个海边相见,男人带着鲜花,女人带着戒指,光阴似炮弹,转眼一年就到了,女人带着戒指来到了这个沙滩上,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还是没看到男人到来,她很生气,把戒指丢进海里了,其实男人也来了,只是记错了地方,在另外一边的海滩上,男人也是等啊等啊,一直没看到女人,于是男人就把鲜花全部丢进了海里,第二天有个老人在海边钓鱼,你们大家猜猜,老人把什么钓起来了?”

橘子下意识道:“戒指。”

烧饼道:“鲜花。”

沈子安道:“他钓上来一条鱼吧?”

蒋妍咯咯笑笑:“错,都错,老人钓上来一坨年糕啊,为什么?因为年糕跟石头打架,被石头扔进水里了啊,哈哈哈哈…”

“呃…”

“晕,你俩笑话是连着的啊?”

就在我们说说笑笑的当口,五金店前的切割机响声戛然而止。

蒋妍对我指指那边:“好了,那块料子切完了,你这块送过去吧。”

还真别说,一个冷笑话过去,我的紧张感也略微冲淡了些,走过去,刚要伸手把毛料放下,我却愣住了。我发现,周围本是闹哄哄的人群此刻居然鸦雀无声,手拿切割机的老板傻愣愣地举着机器呆在那里,底下的石料,还有四分之三没有解开呢。

没解完?

那他停机器干嘛?

“我靠!”这是蒋妍的嗓音:“快看切面!绿!见绿了!”

我脑子呼地一热,拿眼一扫,只见那光溜溜的毛料切面上,正有一抹惊心动魄的翠色绽放着光彩!

大贾,小贾,橘子,烧饼,沈子安,几人全都傻眼了。

轰的一下,人群炸了锅!

蒋妍拉着我的手就急哄哄地冲了上去,她拿起地上一个小型聚光手电筒,几乎趴在了路边,用手电照着那片翠色,几秒钟后,她又从路人那里借来一瓶乐百氏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将水倒在绿色切面上,继续用手电照。

回过神来的沈子安等人纷纷围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橘子还道:“不是说这块成色极差,出不了翠吗?”

“我哪知道啊!”蒋妍怔怔回过头,咽咽吐沫:“真他妈邪门了,镜子,你可走了狗屎运了啊,冰种,居然是冰种!”

沈子安呃了一声,趴过去跟着一起看,嘴巴里还念叨着:“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老板和几个小工也不敢相信地凑上前,毕竟,这块毛料的粗糙表现实在无法与冰种联系到一起。

经过反复观察,色好水足的名头被落实了下来。

冰种!

正儿八经的挂绿冰种翡翠!!

第28章 【发财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蒋妍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啧啧称奇:“按照常理推论,这块卖相极差的毛料几乎是不可能出翠的,即便是出了,也不可能跟冰种扯上关系,即便跟冰种扯上了,也断然是无色或蓝色,可你居然就碰上了一块飘绿冰种翡翠,五百万彩票也就是这种概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