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它,我也根本不用再瞎动脑子,坐等着拿钱就行了。

怕被别人瞅见,我将衣领提了提,让红绳和挂件都埋进衣服里,回茶叶城继续上班。

下午,空荡荡的卖场几乎没有客人,以张婶为首的几个岁数稍大的女销售人员便聚在一起瞎聊天,自从邹月娥不管销售部后,她们的工作态度也怠慢了下来,群龙无首嘛。我正在几人后面的货架上码放着新到的一批差距,她们的小声儿谈话,多少能听到一些。

“张姐,你说邹经理还能回销售部吗?”

又在背后嚼邹姨舌头?我抬头看看那边。

张婶撇嘴道:“我看悬,听说咱们董事长的爱人也特别看不上邹月娥,吹吹枕边风的话,早晚给她捋下去。”

“那人家邹经理也不怕。”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拿手捻了捻裙角,压低了嗓音道:“裙子一撩,什么都有了。”

“切,咱董事长可不吃她这套吧,再说,他爱人天天来公司转悠,看得紧着呢。”

“唉,真希望她早点卷铺盖走人呢,看见她那笑眯眯的骚样我就来气。”

“哟,小王啊,没见你发这么大脾气啊,是不你们家那位?”

“哼,他啊,一看见那骚狐狸眼睛就直,为这事儿,昨天我还跟他打了一架呢!”

不知怎么的,最近,我越来越听不了别人说邹月娥坏话了,皱皱眉,往后退了十几米,离她们远了些,眼不见心静。

下班后,我没等邹月娥一起回家,快步直奔车站。

虽然邹姨没有计较昨晚那事儿的意思,可毕竟我是摸了她大腿,这份尴尬不可能轻易除掉的。

快到公交站时,背后忽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我纯粹做贼心虚,生怕是邹姨来了,便头也不回地撒丫子往前跑,追上了那辆已经进战开门的公交车。刷卡上去,我从车上往下一瞧,得,闹了半天不是邹姨。暗自摇摇头,唉,自己太神经质了,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前门四合院内,阵阵饭香钻入鼻尖。

得了顶级翡翠的我心情不错,深吸一口气,对着厨房道:“爸,妈,我帮您俩做饭吧。”

正拎着菜刀切黄瓜的老妈头也不抬道:“回屋歇会着去,累了吧?”

“不累,卖场一天都见不到几个客人,就是没地方坐,站得腰疼。”

“你也是傻,靠货架上歇会啊,销售部现在没领导,就算你邹姨瞅见了也不可能说你,行了,去洗手吧,准备吃饭。”

我哦了一声,刚要转身回屋换衣服,却被正在往锅里倒油的老爸叫了住,“等等,你转过来。”老爸表情有点发愣,呆呆地看着我胸口:“你脖子上戴的什么?”

我低头一看,好嘛,可能是赶公交时跑了几步,把那水珠儿翡翠颠出衣领了。

老爸可是行家,一眼就看了出来:“满绿玻璃种!?你跟哪弄来的?”

我忙把挂件塞回去,解释道:“路边小摊儿买的,几块钱,不是翡翠。”

老爸八成也觉着我不可能有钱买这么贵的玩意儿,似信非信道:“是吗?拿过来我看看。”

我妈叫道:“哎呦,油都下锅了,你还不赶紧炒菜啊。”撇嘴瞅瞅我,老妈不屑道:“你什么眼神儿啊?狗屁翡翠!一看就是假的!太绿!”

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倒!

第99章 【咦,咋没掉色?】

星期日休息。

早上帮着爸妈擦擦地,扫扫床,拾掇了拾掇屋子,我便回屋打开电脑,在工商银行主页查询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情况,嗯,还剩三万多块钱。于是乎,我拿出手机给蒋妍打去了电话,问问她爸店里有没有价值三万左右的中档小挂件,耳环戒面也行。我主要是想在翡翠飙升行情来临之前把利益最大化。电话里,蒋妍没说别的,只告诉我她和席蔓莎正跟她爸店铺里呢,在新街口,让我过去找她再说。

新街口一带是北京有名的珠宝玉器批发市场。

按照她短信息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一进商铺,我就看到了席蔓莎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席老师右手依旧缠着绷带,左手可能受伤较轻,此刻倒是拿掉了石膏,看上去应该问题不大。

“席老师好,您手怎样了?”

“左手差不多了,右手医生说还要养一阵。”看到我,席蔓莎脸颊飞起两道酡红。

我当然不会忘记那惊心动魄的一天,咳嗽道:“蒋妍那天说的话…”

席蔓莎视线一躲,脸又红了:“后来从她柜子里找到两盒季德胜蛇药片,嗯,你不用解释了,我大概也能猜到。”

呼,那就好,那就好,“咦,蒋妍呢?”

“我靠!”身后徒然杀来蒋妍招牌式的叫声:“死镜子!我还去十字路口等你去了呢!你从哪跑出来的?”

“呃,你去的北边路口吧?”我不好意思道:“我走的南边,骑我爸自行车来的。”

蒋妍倍感无语地白了我一眼:“你可真行,有那么多钱,出门也不知道打个车,想当个守财奴呀?”

我只能苦笑:“我哪还有钱啊,身上就三万多了,这不,打算跟蒋叔叔店里买件翡翠呢。”

蒋妍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赌石的二十万和磁州窑那几万没几天就花干净了?真服了你!”席蔓莎一听,立刻端起了老师的架子,板脸数落了我一顿,让我别乱花钱。蒋妍在一旁掩嘴偷笑,不久,一指跟角落蹦蹦跳跳玩着电动赛车的小男孩:“这是我爸朋友的孩子,他们去拍卖行办事儿了,让我帮着暂时照顾下,对了,你想买小件挂饰?干什么用?送人吗?”

作为跟我最好的女性朋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翡翠近期内要升值,我准备买一件存存,到时候再卖。”

蒋妍夸张地伸手摸摸我脑门:“你没发烧吧?都不看报纸吗?”

席蔓莎也皱眉道:“升值?我怎么听说翡翠在贬值?”

“嘻嘻,我看镜子是喝多了,嗯,我这么告诉你吧,就算翡翠能升值,可你若花三万块钱买个极小极小的中档耳环戒面,也赚不了什么钱的。”蒋妍一抱肩膀,像个小专家似的:“听好了,现今的翡翠交易,只有高档翠才能迅速兑现流通,中低档翠只要从店商流到客人手中,那么它的流通性就几乎为零了,典当行也好,新街口也罢,很少有店会回收中低档翡翠的,我们只收原石和高档翠,你的明白?”

“但总有会收的地方吧?”

“那价钱呢,人家可能按照市场平均价格给你吗?”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她说的在理,要三万块买个挂件,没准还真白忙活一场。这钱还是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蒋妍瞥瞥我:“我虽然很佩服你的运气和看古玩的眼光,但翡翠这行当嘛,我…诶,新买的项链吗?”她大大咧咧地用手拽了我脖子上的红绳,吱溜,水珠儿翡翠跃出了脖领,蒋妍一下就懵了:“我靠!我见鬼了吗?传说中的帝王绿?玻璃种?”

席老师也把惊讶的目光拉了过来:“帝王绿玻璃种?那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翠种吗?”

我刚想说点什么,蒋妍就揉着水珠儿嘿嘿一笑:“行,做工不错,跟真的似的,小姨啊,你也不想想,真要从翠色翠种上看,我爸那件都比它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镜子哪有钱买呀,肯定是头几年流行的包膜造假手段。”

以前有段时间,包膜假货横行翡翠市场,不少行家都纷纷上当受骗,因为这种技术诱惑性极大,从外表上,根本无法区分此物与满绿玻璃种有何不同,但当这一造假术被众人所知晓后,包膜手法也渐渐销声匿迹了,原因有二,一,包膜造假成本极高,一旦被人识破,先不说法律上的纠纷,只是工本费就要很大一笔数额,二,这种技术做出的假翡翠虽单凭眼睛很难识别,可只要跟玻璃上轻轻一划,当即便可显形。众所周知,翡翠可以磨玻璃,但包膜不行,一磨之下准会掉色。

“差点被你糊弄过去,来,摘下来给咱瞅瞅,我还是上初中时从我爸那儿看见过一回包膜的呢。”

我一犹豫:“这个…”

蒋妍拿眼珠子瞪瞪我:“瞧你那小气劲儿,又值不了多少钱,放心,不给你弄坏了。”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就迟疑着把水珠儿拿了来给她。

蒋妍捻着它在凹陷的锁骨上比了比,嬉笑道:“别说,这个要是带出去,也挺能迷惑人。”

那小男孩放下玩具车遥控器,好奇地凑过来:“蒋妍姐姐,这个坠子好漂亮。”

“嘻嘻,真的比这个还漂亮呢。”她用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

“真的是什么样子?”

蒋妍给他指指背后靠着的玻璃展台:“喏,除了几个B货不完全算真东西,其他的都货真价实,这些玩意儿啊,你拿它们磨玻璃也不会有划痕和掉色,这才是翡翠呢。”

小男孩正是极为淘气的年龄,当蒋妍分心之际,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水珠儿挂件,吱啦,就伸手在玻璃台面上重重一划!

我顿时一惊。

蒋妍和席蔓莎也反应过来,高呼一嗓子,飞快将翡翠抢了回来:“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就说这翠是假的吧,那毁掉也不少钱呐,你看看,坠子表面掉…掉…咦,咋没掉色?”蒋妍与席蔓莎齐齐一愣。

那就是真东西!能掉色吗!?

第100章 【老妈出错了】

看着毫发无损的水珠儿翡翠,席蔓莎纳闷极了,用刚康复的左手肘部捅了蒋妍一下:“你不是说包膜的翠不能划玻璃吗?这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记错鉴别方法了?”

被质疑了的蒋妍郁闷坏了,拿着挂件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我明白了!”我暗道一句不好,张口欲作解释,但话还未等我说出来,蒋妍的后半句差点让我吐了血,“…这是新技术,把包膜加厚了!”

席老师似也觉得在理,点头道:“也是,小虎刚刚没使劲儿。”

还没使劲儿呐?玻璃都磨出声儿了!

我讪笑着说对对,然后赶快拿回了那“加厚包膜的假货”戴在脖子上,“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刚来就走啊?”

“嗯,家里那边还有点事儿,改天我再过来。”

蹬着辆旧了吧唧的二八自行车一直向南,路上,我买了份当天的报纸,到家后,边翻着报刊边上网查询着翡翠价格的最新动态,嗯,高档翠的价格仍旧不跌不涨,低档翠倒是降得比头几天还厉害些。在重生前,我是等翡翠暴涨后才知道这一消息的,至于具体哪一天涨起来的,我记不太清楚了,现在也只能通过新闻了解行情,但可以肯定,绝对是在这一个月之内。

相比于前些日子的忐忑,有了这帝王绿玻璃种挂件的我心里有底气多了,自然,也再次进入了那无事可做的阶段,有点无聊,有点枯燥,唉,这几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等卖掉了翡翠,还有好几个大漏等着我去捡呢。

第二天。

无事一身轻的我早早与老妈一起坐车到马连道茶叶城上班,抱着体验社会的心态,我开始端正了工作态度,见到有客人上楼,就主动迎上去介绍公司产品,强迫着让内向的自己多与人交流。

刚送走了一位客人,我突然感觉卖场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只见刚来没多久的张婶面色好生古怪,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过去问:“您怎么了?”

张婶小声道:“小靖,你母亲这月工资开了多少?”

“我不太清楚,应该还是二千左右吧,他们财务部工资基本固定的,您问这个干嘛?”算算时间,嗯,昨晚或者今早,是茶叶城发薪水的日子。

张婶看看四周,悄声道:“我上月没做几个单子啊,怎么工资好像多出了不少?”

我笑道:“肯定是您记错了。”如果卖好了,销售部的提成还是相当丰厚的。

这时,脸色不太好看的小王从远处自言自语地走过来:“搞什么嘛,我上月交了多少笔单子呢,怎么折腾了半天倒还不如前个月工资多?”

一个男销售听了她的话,立刻咦了一声:“小王,我还以为就给我扣钱了呢,原来你也是啊?”

那边,又有人说话了:“我的也扣了,这月才拿了个基本工资。”

一石激起千层浪,卖场的众人略一交流,发现大家不是被莫名其妙地扣了钱,就是莫名其妙地涨了钱。

“什么跟什么啊!不行!我得找邹经理说道说道去!”

大家的嚷嚷声把办公室里的邹月娥惊动了,门开,她踩着高跟鞋走出来,“出什么事了?”

小王气哼哼道:“我做了十几张单子,为什么上月工资才二千二?”

另个中年男人道:“对,我没旷工没请假,凭什么扣我钱?得给个说法!”

群情激奋,卖场立刻闹闹哄哄起来。

面对大家或愤怒或质疑的目光,邹月娥依旧噙着笑:“呵呵,工资是人事部做的,如果大家觉得有问题,我会向上面汇报的,但是…”她嘴角的笑意迅即一凝,眯了眯眼睛:“现在是工作时间,客人们还在卖场里,若大家仍在这里嚷嚷个不停,我不知道你们上月工资被没被扣,但我保证你们下月工资肯定拿不齐!”

议论声渐渐消散,卖场重归了安静。

虽然大家暗地里很不服气她,说她这个说她那个,但在卖场这一亩三分地,邹姨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到十点钟左右,一个小道消息流传了出来,不是销售部的问题,不是人事部的问题,而是财务部出了错,好像是我妈崔玉梅因为想试着学电脑操作,结果阴差阳错地弄乱了人事部拟定好的工资表,继而导致了这次开支混乱!

我有点着急了,忙问身旁的张婶:“这事严重么?”

张婶叹了口气:“怎么不严重啊,曾经有一回,人事部新来的一员工弄错了几个人的工资,结果经理二话不说就给开除了,唉,那还是在没有造成后果的情况下呢,可她这次…我估计连财务部经理都得遭殃,更别说玉梅了。”

我一阵默然,别看老妈平时咋咋呼呼的,但虚荣心极强,要是真被开除了,那…

我再没心思上班,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上楼奔了财务部办公区。

前台小姐认识我,见我要往里走,忙提醒道:“你待会儿再来,总经理在呢。”

远远的,就听见财务部敞开的大门里飘出一个掠着怒气的男声,“你们财务部在干什么?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现在!你让我怎么跟员工交代?少了的钱可以补上!可多了的钱呢?难道让他们退回来吗?呼!说吧!到底是谁的环节出了问题!李经理!”

另个男声道:“…我这事儿我负主要责任。”

“你前几天请了病假!这我清楚!我问你是谁弄错了工资单!”

“总经理…”说话的是我妈,“工资单是…”

“是我弄错的!”

我呆住了,因为这嗓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邹月娥邹姨的!

“小…邹经理…你…”

“呵呵,实在抱歉,我刚被调到财务部,不太熟悉这方面的操作,所以把EXCEL表搞乱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邹姨竟会替老妈把责任揽下来!

我快步走到财务部门口往里一探头,只见陈婶拉着我妈不让她说话,而总经理则劈头盖脸地训斥了邹月娥一顿,末了,道:“你先回去工作吧,至于具体如何处理,我会和董事长汇报的。”

第101章 【亲如姐妹】

很快,事情的另一个版本从财务部流传了出来。

原来这次发错工资的事件,并非崔玉梅一手造成的。茶叶城属于家族式企业,方方面面的机构管理设置都不是很正规,存在一定漏洞,而新上任的财务部副经理邹月娥由于疏忽,把拟定好的工资表弄乱了行,当时,财务部经理正好请了病假,才导致无人发现这一疏漏。错误是出在她身上的,审批核查也是那天的最高领导邹月娥做的,也就是说,无论从个人角度还是管理角度看,邹月娥无疑该负全部责任。

一时间,大家矛头齐指失势的邹月娥,只有少数知道真相的几人没有言声。

中午,挂着一脸自责情绪的老妈从三楼坐电梯下来,直奔销售经理办公室,见状,我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没去吃饭,也跟着老妈后面进了去。门关,老妈深深叹了口气,瞅瞅在电脑前忙活的邹月娥,“小邹,你,你这是干嘛呀,明明是我把表格鼓捣乱的,可,可你,唉,叫我说什么好啊。”

邹月娥把一个蓝夹子放到桌面,呵呵一笑:“最后的字是我签的,我本就该负主要责任。”

老妈一拍腿:“表格都是人事部做好核查好的,你签字也只是走一个形式,错都在我,都在我啊。”

邹月娥抬起美臀站起来,走到老妈面前,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宽慰道:“您别这么说,谁没有个疏忽的时候?如果真让总经理和董事长知道是您弄错的表格,不但您得被开除,把最后一道关的我也好不到哪去,毕竟前几天出差,我本来就把生意搞砸了,领导们心里记着我的账呢,呵呵,所以啊,一个人顶上去也是顶,两个顶上去也是顶,没啥区别,何必再把您拖进来呢,小靖还在上大学,我知道您家挺不容易的。”

听了她的话,我心中撩起一丝感动。从后果上讲,确实如邹姨分析的那样,与其老妈和她一起被炒鱿鱼,倒不如邹月娥一个人大包大揽来得合适。可话是这个话,理是这个理,能像邹姨这么做的人却根本找不出几个,我想,纵然把陈婶张婶换成邹月娥的位置,跟我妈感情很好的她俩也断然不可能做出这个决定。

老妈懊悔地又拍了拍大腿:“你那叫什么话,本身就是我连累你的,再说,我不容易,难道你就容易了?你来北京打拼这么多年,能混到现在的职位得吃多少苦?你户口还在乡下,万一真把工作给丢了,以后的日子可…我看邹大妈也有意想跟北京长住下去,再负担一笔数额不小的房租和生活费,你,你,唉,以后见了邹大妈,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邹月娥妩媚地噗嗤一笑:“您啊,还年轻着呢,什么老脸老脸的,多难听。”

老妈拍了她一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嗯,不行,我还是找总经理把事儿说清楚,他们或许看在你为公司赚了那么多业绩的份上,能…”

“崔姐,事情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邹月娥苦苦一笑:“上面有人想动我了,就算上回的事儿挺过去,这回的事儿挺过去,可下次呢?下下次呢?呵呵,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干什么活不下去啊?现在跟北京,工作也不是那么难找了。”

“可,可我这,我这…”

“您别说了,再说就矫情了哦。”

我诚恳道:“邹姨,谢谢您。”

邹月娥笑着摆摆手:“甭说见外话,快跟你母亲吃饭去吧。”

抛开我妈情绪上的原因不谈,对于她丢不丢工作,其实我是不那么在意的。我手里的翡翠价值百万以上,足够让爸妈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也能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但邹姨的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想着邹月娥对我妈这么好,我那天却还趁人之危地偷偷摸了她大腿,我就呸了一口,暗骂自己禽兽不如!

晚上回到家,老妈把白天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老爸。

我爸一听,不由奇怪地问了句:“咦,你不是说小邹跟你们董事长关系,嗯,关系不一般么?不会开除她吧?”

我妈一下就急了,恶狠狠地瞪瞪我爸:“放你的驴屁!以后别跟我面前说月娥坏话!我不爱听!”称呼已经从“小邹”升级到了“月娥”,你就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微妙吧,果然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吃过晚饭,老妈急哄哄地去大棚买了些瓜果,切好摆盘,招待邹月娥来了家里。

“瞧您,又这么客气。”邹月娥是酒不离手,浅浅抿了口小红星二锅头,无奈笑笑。

我妈上去拉住邹姨的小手儿,亲昵地将她引到沙发上,“别光喝酒啊,吃水果,对了,小靖,去拿酒,我陪你邹姨喝点!”

邹月娥询问的视线看了眼我爸,“别了吧。”

“放心。”老妈把一空杯子往桌上一放:“我酒量好着呢。”

“呵呵,那好。”等我给老妈倒了二两酒后,邹月娥一举杯:“来,我先敬您一个。”

老妈把她伸过来的手往下按了按:“第一杯,应该是我敬你,唉,患难见真情,患难见真情啊,以前大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瞧您说的,又见外了不是?”邹月娥笑盈盈道:“您比我年长,理应我敬酒给您,来,干了。”

酒过三巡。

早已喝得晕头转向的老妈捧着邹月娥的手在那儿拍啊拍的,“月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大姐说,没二话,对了,不就是愁个对象吗?没问题,交给大姐了!”打了个醉醺醺的酒嗝,老妈拍着胸脯道:“保证让你年内结婚!春节抱孩子!”

邹月娥泛起苦笑:“…呵呵,那您多费心,我就指着您了。”

“不过我托个大,得说道你两句。”老妈语重心长地捏捏她手:“你那穿着打扮啊,实在是太那啥了,让人看了吧,不…”

“妈!”我叫了她一声:“您喝多了,睡觉去吧。”

我妈瞪我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找揍呢是不?”

我撇撇嘴巴,没再吱声。

这天晚上,老妈和邹姨手拉着手聊了很久很久,宛若亲姐妹一般。

第102章 【把门锁上!】

第二天早晨,天色偏阴,气温稍稍有丝凉爽之意。

我、老妈、邹月娥三人一起走在去茶叶城的路上,快到车站时,邹姨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皱皱眉,毫不犹豫地挂断了,不过多一会儿,铃铃铃又响了起来,她干脆摇头关掉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