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廊面积不小,比我在虎坊桥看到的饭馆还要大出一倍的面积,就一层,四四方方的,如果缩小前台小厅的面积,后面估计能分出五六间小屋,一两件大屋,嗯,总体来说还可以,做个美容院绰绰有余了。

陈平满意地四下望了望,回头看了眼我们:“感觉如何?”

邹月娥赞叹地四顾看着,有些失神,等陈平再问了一句,她才是反应过来,“抱歉,看入迷了,呵呵,我当初还以为您准备跟远郊区县尝试一下呢,没想到,一上来就选了个这么好的地方,嗯,陈老板真是大手笔啊,要开起这个规模的店面,怎么也要一两百万的投资吧,看起来,您今后的发展重点是放在北京喽?”

邹姨的惊讶似乎让他很受用,陈平笑容更浓了,“是的,四平毕竟是小城市,比起北京这种一线地区,发展前景实在有限,以后呢,我想把那边生意赚来的钱慢慢流进这边,等这个美容店稳下基础,有了固定客源,再琢磨着跟海淀朝阳那头开一家分店。”

邹月娥重重一点头,“以您的手段,生意肯定越做越大,陈大老板,我提前恭喜您了?”

陈平摸出支烟点上,苦笑道:“别陈老板陈老板的了,叫我名字吧。”

“好。”邹月娥一笑,仰头瞅了瞅天花板,“唉,这里真好,看得我都有点羡慕了。”

陈平抽了口烟,志得意满带我们走到最里头,指着角落道:“这里我准备但分出一个大间,弄一些最近流行的养生美容,凡事北京科教频道《养生堂》里提过的东西,都给它来上一遍。”

邹月娥哟了一嗓子,“那投资可又大了。”

陈平微微笑笑:“不差那几个钱儿,喏,你看那边,我还想弄个桑拿房,不用太大的,小一点的就行,关键是给顾客一个‘我这里设备服务很全’的概念,我跟人打听了一下,先前也不是没有美容店在这边落脚,但吃亏就吃亏在服务项目太少这一块了,我当然不会步他们后尘,能多弄一些就多弄一些。”

邹月娥眼睛眨了眨:“你准备投资多少?”

陈平一沉吟,道:“初期一百五,明年追加五十或一百,看营业额了。”

“这么大投入?”邹月娥幽幽叹了叹气:“本想着等我七老八十,拿着攒下的钱闯闯这个行当呢,唉,可这一投就是一百两百万的,谁受得了?看来啊,我这辈子是甭想自己开店了。”

闻言,陈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不久,他抬起腕子看看表,“吃饭去吧,那头有家青年餐厅,上回跟朋友吃了一顿,味道还不错。”

“稍等两分钟,我再看看。”邹月娥好像特喜欢这里,走到那个负责装修的青年身边问了问布局,又借过图纸来细细端详了几眼,默默点着头,给陈平出了几个主意后,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发廊。

上车前,我提议道:“去王府井吃吧。”

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瞥瞥我:“你倒真不客气。”

我摊摊手:“我请客。”

陈平呵呵笑了笑,看向邹姨:“无所谓,王府井的小吃听说也不错,听月娥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那,就王府井吧,对了。”拉开车门的邹月娥瞅了我一眸子:“你前天说去王府井到底什么事儿?”

我当然不能提前告诉她,道:“去了就知道了。”

驱车开到王府井,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我们步行去了小吃街。

周一到周日,王府井均是一副人满为患的状态,人挨人,人挤人,好不热闹。我要了碗大碗茶和几块驴打滚,陈平和邹月娥则吃的担担面。一顿饭吃得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完事儿了。

陈平拿餐巾纸擦擦嘴,“月娥,陶然亭的店,喜欢吗?”

邹月娥挤出一个迷人的酒窝,“…当然喜欢了,我都快羡慕死你们这些当老板的了,呵呵,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有一家自己的美容店,如果有生之年真能如愿以偿,哪怕短命十年我也乐意,唉,可惜啊,也只能想想罢了,我呀,还是老老实实给人打工吧。”

陈平抛出橄榄枝:“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在裴老板店里根本施展不出手脚,怎么样?来帮我吧?只要你肯来,经理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工资待遇都好商量,而且,美容院的事务一切由你做主,我不会对你的经营方式指手画脚的。”

邹月娥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笑吟吟地喝了口酒,“上次说了,裴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唉,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陈平余光瞧了瞧我,又看向邹月娥的眼睛:“那咱们俩的事?”

邹姨睫毛儿上下一扇,“…也让我考虑考虑。”

气氛顿时沉默下来,蓦然,把烟头踩灭的陈平道:“这样吧,月娥,工资和待遇方面,咱们还按照我跟四平和你说好的价格走,其余的,嗯…”陈平手指甲盖敲了敲面碗边缘,道:“…我再给你百分之三的股份。”

邹月娥一呆:“百分之三?股份?”

“是的…”陈平气定神闲地看了看她:“也就是说,以后这个店,咱们两人都是老板,呵呵,你说做梦也想有一家自己的美容店,我想,这个提议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即使裴老板再看重你,你做到最高也顶多是个经理店长,她不可能给你股份的。”

邹月娥神色动容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此话当真?”

陈平道:“那是自然。”

把玩着手里的小二锅头酒瓶,邹月娥眼睛一眯,张嘴欲说什么。

“咳咳!”我跟一旁咳嗽了一声,“吃完了吗?吃完了溜溜吧?”

我这一打岔,他们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我们仨人顺着马路西侧,溜溜达达地往北边走。忽地,我顿住脚步,停在一家挂着“巴黎婚纱店”的牌子前面,往屋里看着。邹月娥和陈平也跟着放慢了步伐,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

“小靖,怎么了?”邹月娥奇怪地瞧瞧屋里那溜几乎成型的吧台,“这家装修呢,是要改酒吧?”

一个同样围着看热闹的路人道:“不是酒吧,我听说要改美容院。”

陈平咦了一声:“是吗?美容院要吧台做什么?”

邹月娥眼睛亮了亮:“我估摸这家主人是想把一层弄个休息区,电视啊,杂志啊,咖啡啊,酒吧啊,统统糅合到一起,做成一个高档会所,嗯,挺新鲜的点子嘛,不过就是成本太高,投资太大,所以北京很少有美容院敢这么效仿的,呵呵,进去看看?”

陈平道:“行啊,不过不知道人家让不让参观呢。”

邹月娥率先一个推开玻璃门往里走,我和陈平跟了上,直到进屋后也没人阻拦,几个装修工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各忙各的,谁也没吱声。有个坐在PVC板上休息的工人甚至在看到我们后,忙扔掉了烟头,认认真真地工作起来。

陈平古怪道:“月娥,怎么你一进来,他们好像干得更卖力气了?”

“我怎么知道?”邹月娥表情也有点纳闷,“…反正没人拦,那咱们就观摩观摩?”

虽然尚未修建完毕,但大体上的轮廓已是勾勒出型了,外面是一个挺大的长厅,左侧一块空地是吧台和给桌椅沙发留出的地方,右面还空着,应该是要立个服务台,顺着夹缝往里一看,通向二层的楼梯旁还有几个大房间,不知干什么用的。

邹月娥低头跟一个装修工人打听了一下,怔怔,起身看向我们,“我还以为一层最里面的屋子是美容室呢,原来不是,听说要弄成会议室、接待室,甚至还有健身室,好家伙,这可真是大手笔,这么大的一个层楼,居然没给美容设备留屋?”

“说的是呢。”陈平左看看,右瞧瞧,一叹气,略微感慨道:“这才叫美容院啊。”

邹月娥颇为羡慕地四处瞎看,“气派真足,地段也好,这么个会所,得投六七百万吧?”

陈平断然摇了摇脑袋:“不可能,这可是跟王府井,而且看这装修,二层三层估计也差不到哪去,我估计啊,别说六七百万了,初期投资的话,八九百万也拿不下来,得照着一千万往上了,要再加上中期的投入,呵,怎么也得一千三百万上下吧?”

邹月娥苦苦一笑道:“有钱人真多。”

“北京是首都嘛,藏龙卧虎,当官的多,有钱的更多。”陈平啧啧称道:“这个店,恐怕是附近最大的一个美容会所了,月娥,跟我一起干吧,以你的头脑,总有一天咱们也能做到这个规模的。”

陈平面色一喜:“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等等!等等!”我伸手拦了邹姨一下,歉意地看向陈平:“陈老板,实在抱歉,我邹姨答应不了您。”

陈平眉头一蹙:“你做的了主?”

“小靖,说什么呢!”邹月娥急急拽了拽我,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儿道:“早知道不让你来了,之前怎么交代你的,不许捣乱不许捣乱,要干嘛?成心不让邹姨好过是不?”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就老老实实闭嘴。”邹月娥横了我一眸子:“我又没答应嫁他,那可是百分之三的股份,你不是不知道,邹姨就这一个梦想,既然有机会当老板,我凭什么不答应?你可别给我把事儿弄砸了啊,不然回去看我不揍你的。”我妈说这话还比较有威信,你吗?还不知道谁揍谁呢。

我郑重其事地看着她:“好,那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开家自己的美容院?”

邹月娥眯眼瞄瞄我:“废话。”

我地下的瓷砖,道:“嗯,第二个问题,你喜不喜欢这里。”

“…还是废话。”

我掌心向上地一摊手:“这不就结了,第三个问题我都不用问了。”

邹月娥好气道:“什么结了?什么跟什么呀?”

我一定神,手绕着美容院一指:“我要说这家店是我开的,你会咋办?”

“咋办?”邹月娥笑道:“一巴掌拍死你呗!”

“…呃,好,那你拍死我吧。”

“我干嘛拍死你?”

“因为这店是我开的啊。”

“…你信不信我真拍死你?”

“你就是把我拍扁了,这店也是我开的。”这话声音比较大,那头的陈平听到了,见状,我转头和邹姨走过去道:“邹姨的工作已经有着落了,就这儿,谢谢您的好意。”

陈平憋着笑道指指天花板:“你开的?”

邹月娥虎起脸瞪瞪我:“小靖,别闹了行不行?”

邹姨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满足感就越大,呵呵笑了笑,快步走到忙忙碌碌的工人们面前,“…这位大哥,地砖还挺新,暂时不换了,就用他们婚纱店的,可墙角的几块瓷砖裂了,到时您跟负责人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对,找不到的话,我再给原先婚纱店老板打电话,问问他跟哪买的…诶,那位大叔,瞧您汗流的,先歇会儿吧,我给您买瓶水?”

那年岁稍长的人擦擦汗道:“不用,对了,这边吧台做好了,负责人让你看看对路吗?”

我点头道:“刚刚看了,跟我设计的一模一样,行,挺好,那您忙吧,不打扰了,对了,看见那边的女的了么,以后我就不管装修的事儿了,全交给她负责,她说怎么装,您几位就怎么装,总之吧,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不用跟我打招呼。”

不少人同时道:“行。”

我走回到邹月娥俩人身前,“这回信了吧?房子要不是我的,我能这么支使人吗?”

邹月娥和陈平早愣住了,呆呆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走吧,我带您俩参观下楼上。”我前面带路,迈上了楼梯,指着走廊道:“这里我想挂几幅山水字画,提高些气质,当然了,初期就挂现代工艺品就行,等以后呢,我找几幅唐宋时期的书画,挂上多气派?”

只听邹月娥错愕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小靖,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哪来的钱啊?”

“这个嘛,呃,回头再跟你说。”

等上了二楼,我指着里面一个个初见规模的房间道:“这儿是香薰养生浴池的地方,玫瑰浴啊,牛奶浴啊,盐浴啊,哦,当然了,不是哪种木桶式的,我准备让工人做成度假村里那种石头围住的小浴池,嗯,那边是美容间,桑拿房,这里是要重点装修的地方,不求多大,但求要有内涵,要精致,要典雅,呃,不过这只是我初步规划,至于具体要怎么装,邹姨,你决定就行了。”

邹月娥咽咽吐沫,“…你不是耍邹姨玩呢吧?”

我摸摸鼻子,指了指三楼:“上面有间办公室,以后你可以在那儿办公,哦,VIP贵宾室也在三层,一些精贵点的服务全往上堆吧,反正我的意思是,弄得越奢华越好,好多富人不就是喜欢攀比吗?嗯,好了,该介绍的都介绍了,邹姨,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合你胃口不?”

邹月娥一口口吸着气,“上帝,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你怎么…”

我道:“上你办公室看看?”

“等一等。”陈平终于回过神来,皱眉道:“她还没同意给你打工吧?月娥,我承认,他这里的规模比我陶然亭店强了不止一筹,但我给你的条件绝对比他丰厚,在我那儿,你是老板…”

我打断道:“什么打工?给谁打工?”

陈平道:“你不是想请月娥当经理吗?”

邹月娥美目忘了我一眸子,没言声。

“经什么理呀?”我摇了摇脑袋:“这店是我送邹姨的,股份呢,我一个百分点也不要,全是她的,也就是说,这个店只有一个老板,姓邹。”

邹月娥有点傻眼:“送我?什么意思!?”

我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逛琉璃厂时说过的话么?你喜欢美容院,我说我给你,喏,那时的承诺,我可兑现了啊。”

陈平一下就不说话了,过了会儿,他道:“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了。”

蹬蹬蹬,他边叹着气边下了楼。

转过头,我看着她:“这礼物,喜欢吗?”

我寻思这么大一份礼,你怎么也给我来个拥抱吧?

谁知,邹月娥收回看向楼下的目光,方才脸上的惊讶之色竟一扫而光,她噗嗤一笑,白了我一眼:“行了,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

我呆住:“装?”

她眯眯眼睛:“你啊,就见不得邹姨好,好不容易有个当老板的机会,让你搅黄了吧?我知道你是怕他占我便宜,现在一想也是,平白无故的,他干嘛给我百分之三股份?唉,算了算了,反正也吹了,没必要再琢磨。”在我傻傻的视线下,邹月娥朝楼下努努嘴:“你给了那装修队工人多少钱?戏演得还挺到位。”

“晕,这真是我的店!”

邹月娥斜眼瞅瞅我:“吹,接着吹,把邹姨当傻子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么?”

我一阵无语,从包里拿出一打票据塞进她手里,“这里有租赁合同,有美容仪器订单,有跟装修公司签署的协议,喏,你看看上面的名字是谁的?”

邹月娥拿过来一瞧:“…&¥##@@##@%!!!”

第173章 【邹姨的那声“靖哥哥”】

前门四合院,晚七点五分。

天色灰蒙蒙的。半黑不黑,一抹皎洁的月光在众多繁星的追捧下隐隐约约露出了痕迹。

秋风习习,我紧了紧衬衫领口,捏着院门把手,推门走进院子,只见爸妈屋里亮着灯,微弱的电视声飘入耳畔,在报天气预报,好像说北京明天最高气温二十五度。我回头看了眼邹月娥,一路上,她都用那种错愕的视线盯着我后背,现在也没收回去,似乎尚没能接受我送她美容院的事实。

我揉了揉眉心,小声儿道:“去我屋吧,咱们细说。”

吱呀,旁边杀来开门的动静,邹奶奶推门而出,“…咦,月娥,回来了,怎么不进屋?院里傻站着干什么呢?”

邹月娥嗯了一声。“这就回。”

邹奶奶话音顿了顿,急切道:“你不是跟陈老板吃饭去了么,怎么样了?”

看看我,邹月娥淡然道:“就那样呗,你要遛弯去是吧?先去,回头再说。”

邹奶奶急不可耐地追问了几句,但邹月娥却不回答,无奈,老太太瞪她一眼,踩着布鞋吧嗒吧嗒地走出四合院,往东一拐,估计是去天安门广场溜达去了。见得如此,我询问的手势指了指东屋,“…要不,去你家?”邹月娥没言声,高跟鞋嗒嗒走到门前,先一个进了去,坐到里屋床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跟了上去,在她电脑椅上坐稳,与邹姨面对面坐着。她今天穿的是一身OL职业装,白色衬衫,白色修身裙,黑高跟鞋,配着一丝不苟的盘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知性的气息。又看了我一会儿,邹月娥往肚子里灌了口酒,一抿嘴。神情动容道:“说实话,我倒现在也无法相信你能有钱买那么一家高档会所,靖,别蒙我了行不,你邹姨这人胆小,经不得这么折腾。”

我汗了一下,“你问七八遍了,说了是我买的了。”

“可…”邹月娥捏了捏太阳穴,捂着脑门道:“可你哪来的钱啊?”

我拿捏着语言,娓娓道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嗯,是这样,早些天还暑假的时候,我去潘家园赌了块翡翠毛料,呃,你知道赌石吧,靠那个一夜暴富的例子很多,我就从里面赚了二十多万,然后又捣腾了一些瓷器什么的,最后去浙江赌的鸡血石原石,又大赚了一笔。还开出一块纯血大红袍,这一块石头就卖了一千万,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行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了,在昌化镇时还看到韦斌和凉子了,呵呵,我狠狠黑了他们一把,现在嘛,估计俩人已经倾家荡产了。”

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古玩?收藏?”

我道:“是啊,因为我爷爷的事儿,我爸妈不让我碰这些,所以一直没跟他们说,怎么?还不信?你跟琉璃厂打工也不少天了,应该知道赌石是比什么行当都暴利的吧?我无非是运气好一点罢了,至于那么惊奇吗?”

邹月娥瞅瞅我:“…你赚了多少钱?”

“一千四百万吧,准备都给你投进美容院里呢。”

邹月娥倒吸着冷气,身子向后一靠,平躺到床上轻轻拍着脸蛋:“…你让我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咝…一千四百万…赌石…古玩…上帝…不都说十赌九输么…这…怎么可能…”她丰腴的美臀把裙摆挤出一道道褶子,让我忍不住有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大约三四分钟后,我瞥了眼她衬衫下面印出的文胸的痕迹,道:“冷静好了?”

邹月娥一呼气,扶着床单坐起来,“…好了,我信了,你现在是个千万富翁了,嗯,然后呢?”

我道:“什么然后?”

她慢悠悠地走去冰箱前,拿出听可乐。啪第一声打了开,递到我手里,呵呵一笑:“顾大老板,顾靖大人,您请喝饮料,嗯,然后你准备怎么发展美容院?想请我给你打工?先说好哦,你邹姨现在可是香窝窝,不少人争着抢着给我抛橄榄枝呢,没有足够的工资待遇,邹姨可不回去你那儿,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咱们得分清楚。”

我呆呆:“啥意思?”

邹月娥一摆手,打断道:“行了,知道你跟陈平说的话是成心气他,想把邹姨留住,嗯,现在谈谈待遇吧,好的话,我就给你干。”

我一拍脑门:“邹姨,你说什么呐,在王府井时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不是气话,这美容院就是送你的,我一个点股份也不要,既然你是老板,你想给自己开多少工资就开多少呗,怎么发展也是你的事儿,不用问我。”

邹月娥拿着酒瓶的手臂微微抖了抖,干笑道:“别开玩笑了。”

我正色道:“没玩笑,头几天我都和裴老板说好了,你走时她也绝对不会拦你,放心。有块不错的三峡石我便宜了市场价四五万卖了她,当做是带你去四平美容院学习经验的学费,算是两清了,你们该是好朋友还是好朋友,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以问她。”

“…原来,你都为我铺好路了。”邹月娥一垂眼皮。

我呃了一声:“你是不是生气了?抱歉,想给你个惊喜,事先就没和你打招呼。”

邹月娥慢慢摇摇头:“不是生气,只是在想,我邹月娥何德何能,你这样,唉,我受不起,真受不起。”

“没什么受不起的。”我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存折,轻轻放到了邹姨的大腿上,“里面是装修费、设备费和美容院建成后的启动资金,我留了几十万,剩下的钱全在这里了,对了,我自己计算了一下,这美容院一千二百多万应该能运作起来,嗯,所以剩下的一百万,你买辆车子,有驾照吧?那就行,记得别买中低档车,你以后也是大老板了,要买就买个高档的,奔驰啊,宝马啊,反正架子得端起来,哦,去工商税务办手续的事儿我可不管了啊,太麻烦,具体流程我也不懂,你到时跟裴老板打听打听,嗯。记得用你名字注册公司。”

红色的工商银行存折在邹月娥手里以细微的幅度颤抖着,抖了好久也没停,邹月娥幽幽叹了口气,左手扶住右手腕子,似乎在控制着发抖的手,“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如果能有家自己的美容院,短命十年我也愿意,可如今,怎么还是感觉不那么真实呢?靖,邹姨不是做梦呢吧?你掐我一把?”

我眨着眼睛把屁股挪到床上,紧挨着她坐下,手臂一抬,捏了捏邹姨的脸蛋:“掐了。”她的脸蛋太漂亮了,一直是我想捏的地方,奈何以前没胆量,今次可得着了机会,嗯,软乎乎的,像超市软包装的棉花糖一样的手感,又细又腻,好像还甜甜的,啊,真想咬上一口。

邹月娥眼中似有一汪春水,“不疼呢,是在做梦。”

汗,我把手抽回来,“别装蒜了行不?我哪舍得弄疼你呀?”

“…呼,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吃吃一笑,眯眼斜看着我,“你的这个礼物,杀伤力太大了,早把邹姨震得晕头转向了,呼…”她笑着把手捂在胸口,吸气,呼吸,吸气,“…心跳好快,我发誓,这辈子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过,仿佛心脏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呼,受不了受不了,我得去洗把脸,洗把脸。”

见邹月娥如此激动,我这叫一个有成就感呀,人都快飘到天花板上去了。

等脸上滴答滴答往下掉水珠儿的邹月娥折身回到里屋,她飞快坐到我边上,“靖,我需要再次确认一遍,你真要把这一千多万的美容院白白送我?还要给我买辆车?奔驰?宝马?”

我道:“存折都在你手上了,还能有假吗?嗯,而且投资这么大,我估计你这个法人代表,以后弄个北京户口也没问题,呃,当然了,以你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回笼一部分资金吧,那时你再买套房子,不,买套别墅也够了。”

邹月娥吐了口气:“…不反悔?”

“我是那种人嘛?”我翻翻白眼。

“明白了,明白了。”邹月娥拍拍胸口,做了个深呼吸,逐而把头迅速凑近一些:“快,把美容院图纸给我看看,要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再给改进改进,呼,等不及了,三楼怎么布置好呢?地板什么颜色好呢?店名起什么名字好呢?”

我边把图纸拿给她,边琢磨道:“这么大的店,名字必须唬人,嗯,叫‘贵族女人美容会所’咋样?‘贵族女人养生会馆’也行,呃,如果要都有人起过了,那咱们叫‘月娥贵族美容SPA馆’?”

邹月娥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两句,“…贵族吗?行,我看行。”

我笑道:“先别定,到时候你拿主意吧,来,看看图纸,走廊背景色要什么?”

邹月娥拿在手中翻了翻页,讶然道:“手稿?这是你自己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