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行你去。”

“死就死好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见一头金色小黄毛的飒儿越说越激动,整张小脸涨了个通红,看起来就像是快哭了的样子。

“呜呜、呜呜…反正她比我重要,你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结果小黄毛真的哭了,而且他不但哭了还捂着眼睛不管不顾的冲向了外面。

幸好,这离门口近 ,不然全家人都得看见。

一看龙飒就穿了个拖鞋跑出去,王越脸上闪现出抹焦急,也不管那么多了紧跟着就追了出去。

王大虎眨了眨眼睛,替他们关好了门,然后回到厨房继续泡茶。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摸着小心脏,他这样不停滴对自己说着。

当春节晚会的结束曲响起时,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当全家人吃下了第一口饺子时,新的一年开始了!

与热闹中,王大虎紧紧地攥了下李清然的手,附在他耳边道:“老婆,接下来的一年还请你多多指教哦!”

李清然嘴角微挑,回给他的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白眼。”

王大虎,傻乐!

第二天早上,王大虎特意去门口看了一眼。

发现双胞胎的鞋子都在,这才轻轻地送了口气。

那两魔星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心眼儿,这冷不丁的搞内战,让人心里怪慌得话的。

对于H市王大虎是熟悉的很的。

在这里他度过了初、高整整地六年时间,自然也交下了许多的同学朋友。

这不这回来没多久,各种同学会的邀请就送上门来了。

李清然倒是不奈这些,干脆一个都没去。

王大虎挑了两个走了下过场。

不得不说,时间是一种很无情的东西,他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那些曾经的青葱与单纯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人也是这样。

听着那些“我现在,在哪个哪个国际公司上班,一个月赚多少多少钱”又或是“我嫁的老公是哪个哪个公司的老板,当老板娘的日子真无聊啊巴拉巴拉之类的。”

王大虎觉得怪没意思的。

其间他倒是碰见了次卫诗雨,当年的小班花已是嫁人为妇,满脸幸福的表情,看起来过的挺好。卫诗雨还挺八卦的说了些周慧和戴文博的事。

“两个人都进去了?”王大虎微微睁大眼睛,颇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为什么啊?”

“好像是集资诈骗之类的。”卫诗雨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转移了话题,看着王大虎打趣的笑道:“行啊你现在都是王总了,咱们这批同学就属你混的最好。”

王大虎谦虚的表示了下自己这点成绩根本不算什么。

“李清然同学今天没来吗?”

“他有事。”

卫诗雨听了,忽然有些淘气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们两个果然还缠在一起呢!”

王大虎笑。

心想:废话,我不缠他难道还缠你啊!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卫诗雨轻轻地叹了口气。

尤记得上初中时,自己是那样喜欢这个男人,就是因为他的温柔——他看着李同学时的温柔。那时她就想着如果这份温柔能给自己,那该是多么多么让人感到幸福啊!

可到底是不行的,因为她是卫诗雨而不是李清然。

“怎么喝这么多?”踉手踉脚的打开门,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玄关处的李清然。

“大家都睡了吗?”王大虎重重地打了个酒嗝。

“现在是凌晨2点。”

“嘻嘻,那就好别吵醒他们”李清然扶着这个大醉虎进了卧房。

“这是醒酒茶,快喝了!”

“还是我老婆心疼我。”王大虎带着酒气的大嘴,吧唧一下印在李清然的脸上,然后在下一秒,被他的亲亲乖乖嫌弃的拍了一巴掌。

人喝多酒以后,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有的人喜欢闷头睡大觉,有的人喜欢耍酒疯,还有的人喜欢借此大哭一场。

而王大虎则喜欢抱着人胡言乱语。

自然,李清然就成了那个接受“乱语”的垃圾桶。

“乌拉乌拉…巴拉巴拉…”王大虎嘴没闲着说了好大一会儿后,终于有些累了,蹭了蹭好宝贝的肩胛骨,他嘟囔道:“然然,咱两都不变,永远在一起。”

李清然弹了他个脑瓜嘣,道了声:“废话!”

76、(大结局)落幕 ...

过了正月十五,王大虎和李清然就回到了北京。

日子便这样缓缓走过,转眼间外面大街上的杨树已不再是光秃秃的一片,有嫩绿的叶芽抽条而出,给这个硕大的城市带来了几丝春天的气息。

这一日,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徐徐下了起来。

王大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给李清然去了个电话。

“……看情况这雨一时半会儿的也下不完,我等会开车去接你…咱两在外面吃完再回去吧!”

“要做课题研究,可能很晚?…没事儿,你什么时候完事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好嘞……么么,拜拜!”王大虎特别恶心的对着电话狠亲了几口,然后吹着口哨按下了结束键。

晚上,九点十五分。

王大虎开车去学校接他,两个人去吃了福锦记的涮锅子。

“怎么了?”见李清然总是时不时的看向窗外,王大虎不禁疑惑的问答:“在看什么?”

李清然脸上露出股犹疑的表情,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两人吃完了饭,便结账回家。

因为车就停在门口,倒不俞被雨水淋湿衣裳。

王大虎打开车子上的广播,也不知道是哪个电台,正放着一首外国歌曲,不是英语,大概是法国或意大利,虽然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不过应该是首挺悲伤的歌,让人听了心就不好受。

于是,王大虎果断的转台了。

“…你好,欢迎收听《东北二人转特别篇》…”

靠在宣软的椅背上,李清然斜了开始眉飞色舞的某人一眼,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心想:这头笨老虎的品味还真是越来越…唉!…

“你在这里等着啊,我去把车停好!”王大虎说道。

“嗯!”李清然举着伞,微微点了点头。

随着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这私家车也是越来越多,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车位难占。

王大虎每次回来的时候,运气好时就能捡着空位,运气不好就得绕到很远把车子停到楼群后面的另一片空地上,着实有些麻烦。

李清然撑着伞站在花坛边上,神情有些凝滞,他时有时无的看向身后,似乎有些不安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了。

那是个身穿黄色塑料雨披的人,她身材瘦弱,走的很缓慢,就像是个刚下夜班的家庭妇女。

李清然身子猛然紧绷起来,双眸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确定着,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跟踪者。”

“啪嗒、啪嗒、啪嗒…”随着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种紧张感犹然而生。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王大虎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他跑的非常快,没几步就超过了那个黄色雨披的人,先一步来到了李清然身前。

“这春雨下的还没完了!”王大虎嘟囔的抱怨了几声,搂着李清然的肩膀道:“快点儿回家,别再冻着了。”

突然从背后冲过来的王大虎,显然也吓了那个黄色雨披一大跳,只见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骂了句什么,两腿一迈,飞快的朝着另一栋单元跑去。

李清然见了,便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摇了摇头,二人进了楼里。

“叮——”电梯门打开。

王大虎率先走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从裤兜里往外掏钥匙。

李清然则甩了甩手中的雨伞,想要弄掉上面的水珠。

“然然,进——”推开门,王大虎转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在下一秒勃然变色,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朝着李清然猛然扑了过来。

李清然只感到自己被重重的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整个后背扭曲似的疼痛起来,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心想这些,因为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王大虎——被一把尖刀插在身体中的王大虎。

“不————”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李清然疯狂的冲了上去,狠狠地把那个疯子惯倒在地,他满脸扭曲,拽着女人的花白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狠命的磕着,女人四肢不停滴抽搐着,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滩滩的鲜血。

“大虎,大虎,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李清然扑到王大虎身边,医生的本能让他力持冷静,并飞速的做着应急处理,但是那双眼睛肿却是盈满了狂乱,很显然,即将逝去挚爱之人的那种恐惧,让他即将崩溃。

“然然,然然,冷静点儿!”王大虎半靠在李清然身上,面色虽发白,可看起来并不像要死的那样,“我没事儿,真没事。”

李清然浑身颤抖的低下头。

“是你救了我哦!”王大虎深吸一口气,又是后怕又是庆幸的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只见已经有了年月的虎头铜牌上,一个深深的刀痕,印刻其上,几乎穿透了整个牌身。

“都说了,我有护身符嘛!”

的确,李清然看着爱人的胸膛,那上面确实没受什么伤,只在肚皮处留了些血,应该是刀刺在牌子上,然后厮打时不小心滑下来造成的。

“大虎…”颤抖的吐出这两个字,劫后余生的二人,互相对视着,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不久后,警察带走了那个凶手。

王大虎真的没有想到,隔了两世,自己居然真的差点死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中。

而更加没有想到的则是这个女人的身份。

“你、你说她是大妞?”王大虎满脸震惊的问道。

“她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孙兰,兴业村人。”做着笔录的警察这样说道。

王大虎几乎下意识的就朝着李清然看去,果然,看到的是一张猛然惨白下去的脸色。

这么说,自己上辈子死的也不冤。

不知为何,这样一个念头忽然涌上了心头。

王大虎不由的苦笑一声,他就说嘛,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疯子,又哪来那么多随意杀人的疯子。

弄了半天人家是专门来“复仇”的啊!

而复仇的对象不用说,肯定是——

王大虎伸出手把身旁的那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攥了攥。

“有我在!”他张开嘴,这样无声的说道。

李清然怔怔地看着他,良久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李清然下了狠手的原因,所以孙兰受伤不轻,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

一夜无眠,次日,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如果不是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是孙兰的话,王大虎根本就不敢相信。

因为她实在是——太老了!

看上去就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妪,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的肌肉全部塌缩在一起,只留下一对颧骨高高耸立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命弥留中的病态感。

“病人有一定程度的脑震荡…”她的主治医生这样说道:“不过那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她的脑子里已经长了恶性肿瘤,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活的了。”

“肿瘤?”王大虎心里一愣,随即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做好心里准备吧!”

“然然?”王大虎轻声叫道。

李清然深吸一口气:“我要留在这里。”

孙兰在两天后,才悠然转醒。

而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医生注射了镇定剂。

王大虎摸了摸脸上的血条子,那是刚刚不小心被她抓破的。

“她,疯了吗?”王大虎颇为不可思议的问道。

刚才那种旁若无人的大喊大叫与歇斯底里的疯狂眼神,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这种眼神,从小到大,王大虎也只在李长贵身上看到过。

“病人脑中的肿瘤已经严重的压迫了思维神经,还有我在她的上衣口袋中,发现了piernui,一种强效止痛剂,这说明她已经被这种病折磨了很久了。而且,肿瘤在极大的层面上,让她整个脑部活动发生了错乱。所以说她疯了,也是没错的!”

“那么,她会有清醒的时候吗?”李清然突然问道。

医生考虑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这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了,不过——看她的表现,几率应该很小。”

对于孙兰为什么要来“杀”李清然,二人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们取消了对她的杀人指控,因为当事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又是自愿的。警察那方面自然而然的也就放手了。如此又过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孙兰只醒过来一次,剩下的所有时间,则完全是昏迷。

而王大虎和李清然则是守在她左右,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当然,这些天也并不是白过。

王大虎给龙一鸣打了个电话,拜托他调查一下孙兰的事情。

而调查出的结果,则让两个人心中更加沉重。

自从“那件事”后,灾难与噩梦就像是恶心的浆糊那样黏上了孙家。

孙兰的妈妈因为受不了儿子死亡的打击,得了抑郁症,不停的试图自杀,虽然被家人救过来几次,可最后还是死了——跳进了她家后院的一口水井里。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孙兰的爸爸在一次出门时,发生了车祸,从拖拉机上摔了下来,磕到了脑袋,当场也死了!

年仅十六岁的孙兰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举目无亲。

再后来,她就嫁人了。

但婚后的生活过的并不如意,第一任丈夫酗酒,对她总是拳打脚踢,所以没过多久二人就离了。第二任丈夫则是个花心大萝卜,在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跑了,孙兰受了这刺激,孩子也没有保住就小产了。

可以说,孙兰的一生充满了不幸。

而这不幸的起因,则是因为————

王大虎抬起头看了眼沉默无声的李清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明明那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却为何总还是这样阴魂不散的来时时刻刻的纠缠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