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却是拒绝了。白世华急眼了:“你今年都二十八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儿子,你还不让他上族谱。你到底想什么呢?”

白世年不想告诉白世华说,那儿子不是他的。说出去,只有两个后果。一,逼着他赶紧生儿子。不生,那好,过继吧。这两样,他都不要。所以,他没告诉白世华,那不是自己儿子。只是说,过些日子再说。现在很忙,没空说这个。

白世华气呼呼地走了。

这一夜,白世年没睡着。虽然没有放弃,但是他觉得很累。十三年的想念,六年的等候,就是这个结果。就算结束,至少也该跟自己说一声。他到底哪里让她不满意了。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吧。

叶狐狸看着悲伤不止的白世年,本来想要说两句的。但是到最后,却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了屋子。

同样站在月色之下的温婉,也是仰望天空。看着天上的星星,温婉坐在石头凳上:“夏影,你对这次择婿有什么看法?你认为闻跃、陈阿布,鲍宝钢,谁还可以?”

夏影见着温婉眼底的黯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那次的事以后,她就很少再开口说话了。对于温婉的事,更是从不发表意见。

温婉见着她踌躇的模样笑答:“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还能吃了你。夏瑶的事,与你无关。你确实没得到消息。”她是被夏瑶屏蔽了消息。不知道,也正常。

夏影这才道:“闻跃,郡主之前见过了。而且他有私生子。陈阿布这个人作战勇猛,但却是头大无脑,配不上郡主。鲍宝钢经常逛青楼,这样的人相信郡主也看不上。”

军中之人,要不早就娶妻。要不就是耽误到后来,这些人在军中养成的习气,一般的贵族女子,是受不住的。

温婉轻笑:“估计这次,又要让皇帝舅舅白操劳一回了。”

夏影急眼了:“郡主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温婉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不能?你跟夏瑶不也一辈子没嫁人。不也过得好好的。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嫁人。你看看挑选的那些人。有几个能入眼的。能入眼的,也要被人破坏。我就算今天挑中了一个,明天说不定这个人就死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少造孽。”

夏影急了:“郡主,我跟夏瑶不一样的。郡主与我们不一样的。郡主,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不成亲哪里来的孩子。一辈子就这样,年轻则还好,到老了就会感觉很孤单。”

温婉面露惆怅:“我不是不想嫁。我也想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爱我的丈夫,再生两个胖宝宝。这辈子也就圆满了。可惜,我找不着让我想嫁的人。我不想将就,不想委屈着自己。既然找不着,干脆就一直单着。这样也挺好的。至少…

夏影立即打断温婉的话:“不可以的,郡主。你现在只是还没找着。等你找着了,就像嫁了。”夏影真不知道,温婉竟然真存了不想嫁人的念头。这可怎么办。

温婉看着夏瑶急得上火的模样笑道:“我也只是随便说一说,又不是真的不嫁。也许缘份到了,也就嫁了。”说完,转身准备回屋子里睡觉去。

夏影却是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啊郡主不会真准备不嫁人,一辈子当老姑娘吧到时候皇帝估计得愁死。

九:话说弗溪

闻跃这次势在必得。上次是他表现不好。这次,他要好好表现,一定样样拿个第一。让郡主知道,他是最优秀的。他一定要娶郡主为妻。这样,也才有可能盖过白世年。

身边的幕僚道:“将军,你最大的对手,是陈阿布。这个人,很勇猛,也很阴狠。会是将军你最大的对手。至于鲍宝钢。将军不要担心。此人极为好色。这次侥幸选上,郡主也瞧不上的。”

闻跃摇头:“不能小看了任何的对手。”这次,他一定要成功。上次的事,已经给了他最为沉痛的教训。娶了温婉郡主,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权势。有了温婉郡主的助力,他一定能成为大齐最有名望的将军。封侯爷也指日可待。

陈阿布也是将闻跃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不过,陈阿布比闻跃要精明一些。因为他知道,最终的选择权利温婉郡主身上。

白世年心情烦躁,最后烦闷的想要杀人,干脆跑到玉泉寺。到了玉泉寺后山,看着葱绿一片,听着叮叮咚咚的泉水的声音。烦躁的心情,才能稍微平缓。

景色不变,人却早就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因为被说成天煞孤星的而沮丧不已的少年。温婉也不再是那个被人忽视彻底的哑巴郡主。一切,都变了。

白世年走在路上,望着周围的一切。想起十三年前两人的相遇。一次恶作剧,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思念。十三年前两人的相遇,对他就是一场劫难。

白世年面有苦涩:“温婉,你为什么,会这么狠。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否则,为什么会这样硬?”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能铁石心肠地视而不见。

白世年寻到当初他靠的那一颗大树,仰头望着树林上空。今天没有太阳,不过天空很澄净。

白世年靠在树上,想着明日·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见到温婉一面。他想当面问问,为什么就能这么狠心。诺言是她自己提的,他遵守了诺言,而她,为什么毁诺。白世年甚至有一瞬间的想法。实在不行,就向皇上陈情·逼得温婉无路可退。可惜,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在白世年脑子里一片乱的时候,他的侍卫阿猛,大声地呵斥着“什么人,鬼鬼遂遂在那做什么?出来。”

说完,身边的贴身侍卫警惕地看着走进的人,见是一个身穿一身蟒袍的男子。一见那穿着,就知道是权贵人家的子弟。不会是刺客。

蟒袍男子笑着道“不要误会。我叫罗守勋,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我今日正好陪着夫人到玉泉寺上香。听说将军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能不能碰到将军。别误会,白将军是我最崇拜的人。”

白世年也是不愿意见其他人。回了京城,上门拜访的人真的太多,他谁都没见。可是听到罗守勋这个名字,却是心中一动,记得好像罗守勋是弗溪公子的朋友。

罗守勋一路走过来,想着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偶像,还能就近说话。那两眼,冒着光啊。那是自己所崇拜的人,是自己的偶像。他所做的,正是自己这一生都想要追求行走的路。可惜,那都是梦想。

白世年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赤着一双脚。但在罗守勋眼里,还是那么的英俊潇洒,俊宇不凡·豪气冲天,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心下更是激动(温婉话:典型的追星族)“罗守勋,见过英武将军。”

“罗世子不需要如此客气,不知你来找我何事。”白世年面色平和地问着。

旁边的阿猛奇怪了,将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一直久仰将军的风采,想要结识一番。我也是喜好武艺之人,一直都想上阵杀敌,可惜,没有将军的运气。”罗守勋很遗憾地说着。

白世年笑着说道“罗世子,倒是我有些问题,想向世子咨询一二,还请世子能帮我这个忙。”

“将军但凡有事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罗守勋兴奋了。能为偶像出力,那是相当荣幸。所以说,偶像的魅力是无穷无尽的。

白世年笑道“听说,你跟弗溪公子是很好的朋友,是吗。”

罗守勋立即点头,那还用说,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道。可惜,弗溪英年早逝。否则,一定能与白将军齐名。

“我也是非常喜好棋艺,不能与之对亦一番实在是遗憾。不过我还是很希望,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白世年想着早逝的弗溪公子,心下还是遗憾。他确实很欣赏这个少年天才,还想结识一二。能让他看上眼的,还真没几个。可惜看上眼的,还没等到他有所行动,人就走了。他当时还感叹了一下呢!

罗守勋黯然道“弗溪,他是一个善良又倔强、才华横逸又桀骜不逊的人。估计老天看不过他而要收了他去…···”。

白世年面色带有笑意“当年弗溪公子有着墨玉公子的称号,可惜无缘相见了。”其实他对弗溪公子,那样一个少年,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而生出奇怪好奇之心。

“弗溪这个人,不喜欢说话。但一说话,却是能切中要害。才华横逸这就不说了,棋艺高超也不说。但要说长相,却是让人忍俊不禁。怪的很,明明脸如黑炭,一双手却是白皙莹润得比女人还好看。还有,明明是个男子,却生了一双女人一般的杏眼。有时候明明很生气地瞪着你,可是那双杏眼斜飞过来,眼眸流转之间,能把人的魂都给勾走。所以,我就特别喜欢逗弄他,让他生气。咳,我总说她投错了胎,应该是个女身才对…”罗守勋说着说着,就止不住话题。喋喋不休,有如女人。

温婉要在这里,非踢死他这个色中恶鬼。才11岁,哪里来的魂魄勾人,成天的就知道想女人。还把她也想成那种女人。

白世年听了这一说,倒是觉得很新奇。他只听说弗溪公子长得很黑·却还不知道,眼神还妩媚动人。听着罗守勋夸张地说法,忍耐不住笑了出来。这泾渭分明的模样,老天是怎么让他长的。也因为这一打岔·将白世年心底的那些烦心事,也暂时忘却了。心情顿时也好起来。最是不忧少年时。

罗守勋道:“其实,我当初还建议弗溪,让他长大也娶参军。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与将军碰见呢!”

白世年轻轻一笑。弗溪公子真入军营,那是一定能遇见的。

侍卫阿猛走过来道“将军·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白世年这才起身,准备穿好衣服回去。待取了那块护身符准备贴身戴着。罗守勋眼尖,看见那护身符上缺少了一个小角,很熟悉。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能将那护身符给我看看吗?”

白世年见着罗守勋忐忑不安的模样,疑惑了一下。将这块护身符给了罗守勋。罗守勋双手接过来,捧在手里。仔细翻开了,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说完后急切地问道:“白将军·恕我唐突,能否把这护身符给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白世年敏锐地感觉到这事不寻常。当下忍耐住心底的诧异·笑着道:“这是我无意之中得到的。罗世子爷这么急切地要它,莫非,这护身符还与你有一段渊源?”

罗守勋似哭似笑道:“这是弗溪的护身符。是弗溪贴身佩带的护身符。没想到,我现在还能看到弗溪的贴身护身符。”

白世年感觉有一个雷在他头上炸开,轰得他一下四分五裂。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温婉的护身符,怎么可能是弗溪公子的。他脑海里有一个念头,不过很快被他压制出。也迅速收敛好神色:“世上的护身符千千万。你怎么一眼就认定这是弗溪公子的贴身之物。”

罗守勋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不会有错的。当年这护身符从弗溪身上掉下来,是我捡起来的。你瞧,就是掉下来的时候·砸了一个凹槽。还有这溪字,这日期,这上面还有皇觉寺独一无二的标志。绝对不会有错的。白将军,能把它让给我吗?”

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此时白世年心里那是波涛骇浪,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想。但是白世年还是担心万一是他猜测错了。所以,白世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很平静地口吻道“你既然确定这是弗溪的护身符,我自然不怀疑。但是我这护身符却是别人送给我的,而且,这护身符是她的贴身之物?”

罗守勋摇着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世年耐下心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不可能?也许掉了,被我的朋友捡了,就这么巧合了。”

罗守勋摇着头,很坚决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附身符是弗溪用绞金丝缠着,贴身佩戴的。绝对不可能会掉。而且弗溪是很细心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糊涂事发生。至于你朋友说是她自己的,恕我直言,这根本不可能的。皇觉寺不可能做一样的护身符。你那朋友,恩,我是说,可能弄错了。”说什么,什么都不好说。难道这护身符还能弄错。

白世年深吸一口气。想了下指了指小腿这里“那她手上是不是有个疤痕,不大,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应该是小时候擦伤的。”

罗守勋一愣,却是摇头道“不知道,弗溪龟毛得很,从来不会衣裳不整,露胳膊的事从来都没有过,就算非常怕热,都没有过的脱衣服。脾气也很古怪,不让人碰。那些怪异的毛病让人受不住。”

白世年愕然“你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这些都不知道。”心里本来四分的猜测上升到了七分。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怎么可能。

“弗溪有怪癖,一直都古古怪怪的,不喜人触碰他。比如说洗澡的时候,他是怎么都不喜欢跟别人一起洗,说万一传染什么病就不好。吹毛求疵的也让人受不了,比如睡觉的时候,床上有一根头发丝他都睡不着。也不喜欢别人碰他(温婉吐槽:诽谤,绝对是诽谤),除了祁轩,别人连他的衣服片都不能沾,否则立马翻脸。”

白世年静静地听着,一直听到罗守勋自己讲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一次开口讨要护身符。

白世年说着这是故人所赠,不能转手的。开玩笑,这是他媳妇的贴身之物,怎么可能给别的男人。

罗守勋还想说什么。白世年却是匆匆下山去了。

在路上,白世年脑海里一直在回复着。

温婉就是弗溪,温婉就是弗溪公子。但是隐约之中,又不愿意相信。脑子乱哄哄的。因为有这事的打岔,连温婉不见他的忧伤,都去了不少。

白世年一整天的在外面东奔西跑。存了事,心里的悲伤与焦虑自然也就驱散了不少。

温婉的煎熬一点都不比他少。心里也一样焦虑,。虽然温婉在心里告诉自己,白世年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择选夫婿,不努力就看着她另选他人,明日一定会出现。可万一出了什么事,白世年不出现怎么办。又想着万一出现,没有如自己预期那样又怎么办。出了差错,该怎么补救。温婉纠结得不行。

夏影看了都想把她皱紧的眉头拉平:“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苦笑:“我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一想到明日三个都不想选舅舅肯定会大发脾气,我就头皮发麻。而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阄得全天下都知道,最后也还是一个都没选,到时候怎么收场。”

夏影笑道:“那有什么。皇上也只是以考校武艺的名义召集他们到京城。谅这些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头。

温婉重重叹气:“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要是白世年明天不出现,他三个一个都不选。皇帝肯定要发怒的,强硬赐婚是不会。但是,一定要让她在世家子里选一个。想到这里,温婉莞尔一笑。她在忧虑什么。如果白世年真不出现,那就证明此人不是良配。表现得再深情,连自己认定的妻子要嫁他人都没勇气出现,要他做什么。若真没出现,那在他的心目之中,家族的责任,建功立业高于她。也没什么好后悔、

夏影对于温婉表情的丰富变化,莫名其妙。

温婉自己倒是解释了:“我是自己入了迷障。若是真找不着,被说就被说。反正虱子多了也不怕痒。从小到大,我的名声就没好过。不选又如何,不嫁又如何。”

这会,轮到夏影纠结了。很快,皇帝知道温婉的想法,也纠结了。

十:叶询的建议

白世年回到京城,立即派人去打听。首先派一拨人打听兴国郡主那一年去了哪里。另外再派一拨人去打听弗溪公子的事迹。

白世年自己则是亲自去了皇觉寺。皇觉寺的主持,亲自证明这块护身符是当年给弗溪公子雕刻的那一块。白世年看着手里的护身符,手抖落了起来。

白世年让自己冷静,一直让自己冷静。可他如今冷静不下来。温婉,就是弗溪公子。他终于找到了温婉抵赖不掉的证据了。

但是,他的心情没有欢喜,只有沉重。温婉是弗溪公子,弗溪公子是什么人?十一岁的稚龄就名扬天下,连他都敬佩。这样的女人,他能配得上吗?白世年第一次,心底产生了浓浓的自卑。

白世年刚回到将军府,就看见鲍宝刚大着嗓门的人叫着“将军,你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还要去找你呢。”

白世年面色很平静:“找我什么事?”

鲍宝刚扯着嗓子叫道“将军,你就去当给兄弟助助威。好不好。怎么也是生死场上的弟兄。就这一次,兄弟我就求你这一次。对于那些文墨,我真的一窍不通。那两个人,陈阿布其实也不咋地。但是听说那闻跃很厉害。将军,听说郡主长得貌若天仙,人也温柔善良。这么好的媳妇人选,你不能让兄弟我就这么输啊。”话说,鲍宝钢真没信心啊,先是被叶询大家了。接着被闻跃这个仅此于白世年的人打击到了。有这样的人在场,他没有一分的胜算。底气都不足。

白世年心往下一沉,冷着一张脸道:“明天我会跟你一起去的。见见…见见温婉郡主。”

鲍宝刚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将军就答应了。当下欣喜若狂。

叶询却有着一丝惊异,转而一笑。

白世年说完,进了屋子。没一会又出来了。手里的一把剑,秋风扫落叶一般。白世年一直练·一直练,不停歇。叶子纷纷飘落。在夜间之下,说不出的荒漠。

叶询跟鲍宝刚就看见白世年跟个疯子一样,一直在练剑。鲍宝刚疑惑地说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这是将军第二次失态了?什么事让他心里这么不平静。”

叶询哦了一声后问道:“那第一次·是在什么情形下?”叶询听到第一次,是在几千将士葬身大海,他们从死人堆里回来以后,叶询一下就动容了。

鲍宝刚很担心,叶询一挥手让他下去:“你在这里只会碍事。我会跟将军好好谈谈的。”

白世年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完,直到再提不起剑,才停下来。叶询此时正将一粒黄澄澄的花生米扔到嘴里。

白世年下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酒菜。白世年走过去,将边上的白色毛巾取过来,擦着额头的汗珠。

叶询笑道“你还是去把这身衣服换了。省得万一伤寒,明日跟不了鲍宝刚一起入宫。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白世年望了一眼叶询,这只老狐狸,这话是什么意思。回了屋子,洗了个澡。再回到院子里。叶询先给白世年的辈杯斟满了酒,再往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京城里,最好的酒,最烈的酒·都是出自尊贵郡主府。”

白世年端起酒杯,一口倒如口中,喝得干干净净:“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叶询笑得跟只狐狸似的:“谁能知道,让我们的白大将军牵肠挂肚的女子,竟然会是尊贵郡主。说出去,估计是没人信了。”

白世年面色一凛,接着冷声道:“我只是帮着鲍宝钢打气。.

叶询嗤笑道:“你什么时候是那么好心的人,对鲍宝刚这样非分的要求会答应。金銮殿上你敢做弊?而且今天这么失态,情绪波动这么大的。唯一的解释·明天殿试的时候,那里有你要找的人,而且对你很重要的人。明天你要找什么对你很重要的人?会是谁?自然是你这么多年牵肠挂肚的人了。皇上你上个折子就能见得到,难不成还想念那些糟老头(几位评委)。那你想见的人,显而易见。”

白世年闷闷地说道:“可是,她是…她是宫女(宁愿相信是宫女·也比是温婉郡主、弗溪公子来的容易)。”白世年本来想说,她是弗溪公子。到最后还是转弯去了宫女这里。

叶询扑哧一笑。

白世年瞪着他:“你笑什么?”

叶询露出你以为我是白痴的神情:“一个宫女了不得去皇宫里求了皇帝将她赏赐给年。能让你这么方寸大乱。而且······”

白世年最讨厌的就是叶询喜欢卖关子了。当下没好气地低着头,夹了菜放在嘴里。可是嚼着,怎么嚼怎么没味道。温婉就是弗溪,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温婉看不上他了。因为人家的起点高啊!试想,这样的女子,能看上谁啊!她谁都看不上。

叶询拉长了声音道:“我们的白大将军连李玉雪这样的绝世大美人都不屑一顾。戚氏三年下来你都不碰一下。如裸不是这个人拥有着不凡的魅力征服了你,能把你迷得东西南北都不知道。天下间,能让我认为有此魅力的,也就只一人,那就是温婉郡主。”

白世年闷着头,再喝了一口酒。半天也没吱声。他是真没底气,本来就没信心,这会更没信心了。咳,憋屈。继续喝酒。

叶询跟白世年相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白世年这样英雄气短的模样。叶询是不知道白世年被温婉打击到了,打击得以点自信都没有了。只以为温婉不理睬他让白世年心生怯意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没有自信的。”

白世年闷了好久,久到叶询以为他不会说,才道:“当年,当年…以如今的地位,以她的才学,她更不会答应的。一出年,我就得回边关。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皇上也不会答应。我…”他没底气啊·要他放弃不回边关,京城,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温婉一直在京城里守候他,温婉不会嫁他的。他总觉得底气不足。

叶询听完后·真觉得白世年可怜了:“好吧,看在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的份上呢!我就开解开解你。

首先,你对外说已经成亲,虽然我以前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拜堂成亲了,就是夫妻了。所以郡主不嫁,皇上不答应·这些不是难题。第二,你担心郡主嫁了你,守活寡。皇上雄才大略。五年之内,就将内务整顿了。如今国库的赋税收支基本能持平。如今经此一战,边关至少有三到五年的安宁日子。皇上必定趁这段时间,贮备力量。再有温婉郡主这个会敛财的。不用十年,满清人的祸患必除。”

白世年喃喃地说道:“那也还要十午。她也不愿意的。”

叶询乐不可吱:“你可真多想了。温婉郡主也不是龟缩在闺阁之中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做下这么大的家业。一般的人她瞧不上的,要不然也不会折腾这么多年。将军·你对郡主一网情深,又为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对她表露你的真心,她会答应的。”

白世年没信心:“六年前说过·可她没理会。”

叶询哈哈大笑,笑得揉着肚子叫疼,笑够了才道:“将军,枉你在战场如此厉害。怎么一碰到儿女情事就成榆木疙瘩了。六年前郡主才十三岁,她那时候都没成年。她要愿意嫁,那我才会奇怪。现在却不一样。皇上逼着她嫁人。她肯定得嫁。至于你担心皇帝会忌讳。忌讳是肯定有的。不过,得看你自己了。等你打了胜仗归来。立即交了兵权,皇帝也就不会去忌讳一个没兵权的大将军了。不过我真觉得你多想了。皇帝如此宠信温婉郡主,那种宠爱都比过他的亲女。温婉郡主是皇上绝对信得过的心腹。说不定,能将温婉郡主下嫁给你·反而笼络牵制住你这位大将军呢!”

白世年被安慰了半天,但还是半点底气都没有。因为温婉的冷漠,因为温婉是弗溪公子,因为他还要建功立业。这三样,每一样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叶询真觉得他们家将军可怜了。在边关,多牛气一人。怎么碰见了温婉郡主的事·就变胆小鬼了。咳,他就当好人吧:“将军,我提醒你一句。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管皇上还是郡主,不答应婚事是肯定的。但是你只要挟着你与郡主成亲了,抓住这一条,就能让皇上跟郡主妥协。至于将来,对于怎么协调好你们与皇室,与皇上的关系,郡主比你在行,这些不是你操心的。温婉郡主能走过这么多难关。从宫斗里走出来,对这些勾心斗角的早就熟知于心。将军啊,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妻子。不仅内院不操心,外院也不操心。将来对我们边关的粮饷,也不用操心了,多好的事。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幸福,还有边关二十多万将士的幸福,将军,你得豁出去。”

白世年又喝了一口气,还是不说话。但是明天,他是一定要去的。温婉如何,他无法左右。但是要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媳妇嫁给别的男人,他却不作为,他做不到。若不然,他还算是个男人嘛!

叶询微微叹气,他看得出来。将军其实不是在意皇上不允亲。而是在意,两人分隔千里,郡主嫁他会得不到幸福。咳,他们的将军也算是情深意重了,看在他们将军痴情不改的份上,还是得拉扯一把:“将军,你认为,当今天下,有谁会真心求取郡主的。只为求娶她这个人,而不是娶的她的权势财富。”

白世年没说话,这个还真说不准。

叶询抿着嘴巴笑,他得说慢一些,就能多看看他们将军英雄气短的模样:“将军,从郡主不让你娶再妻可以看出。其实郡主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试想,如果对你没感情,她才不会管你娶妻不娶妻。还有,我从将军这里可以看得出来,郡主是一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人。将军,郡主要求的,只有你能做到,因为你一直在做。郡主的心·不是铁石心肠。你把你这么多年的思念,与为她守身如玉告诉她。我相信,只要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就一定会动摇。”

白世年又成哑巴了。他心里清楚·温婉是知道他所有信息的。

叶询嗤笑道:“将军啊,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可是活脱脱的例子。你就把郡主当成那难以攻克的堡垒。怎么能仗未打就先缴械投降了呢?也许,郡主一直看在眼里。就因为你这样停滞不前,所以才不理会你呢!”

白世年说到打仗有底气了。想着自己却是倭寇,终于腾的站起来:“不错,仗开没开打,我哪里就能先丧了气。这不先偃旗息鼓·自动投降了。不成,不干。”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其他全部抛开。先把人娶回家再说。不愿意,不愿意也得嫁。谁让她是自己媳妇。要怨就怨她为什么当年要亲他,占他便宜(温婉吐血)。

叶询沉默了一下,这么多年,叶询是看着白世年一步一步在边关站稳脚跟。说他建功立业的雄心是有,但说他有什么野心等不好的心思·他是没发现的。唯一看到的就是这么多年白世年为情所伤。虽然他面上总是调笑,但心里也甚是敬佩。

这次的事情,其实很凶险。白世年虽然打仗在行·但是论玩弄心计,叶询觉得他就一门外汉。叶询沉思片刻,想着反正皇帝只是让他监视白世年,顺道帮白世年抽谋划策。婚姻也该是一样,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哪里能让白世年安下心来。这也算是皇帝交给的任务之一。叶询自我安慰了好一会才对着白世年道:“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的比试,郡主一定会现身。将军,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白世年点头。他自然知道·本来还想着自己怎么进去。谁想鲍宝钢送来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呢!

叶询却是泼了冷水给白世年:“将军,你要记住我的一句话。你不能让皇上知道你的夫人是温婉郡主。如果让皇上知道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夫人就是温婉郡主。就算你娶了温婉郡主,也是祸患无穷。皇上一旦知道,就不会认为你情深意重,只会认为你心怀叵测。你与郡主的身份都极为敏感,一旦落下这个隐患·后果不堪设想。”那么多年,明知道真相却一直隐忍。如今又要用无赖的法子娶回家。皇帝都是多疑的。必须得小心。

白世年也是有这样的担忧:“那该如何做?”

叶询出了招数:“你只咬死一句话,你不知道温婉郡主的身份。你只认可她原来的身份。也不用你装,就你这点演技,也逃不过皇上的眼睛。你只要一见到郡主,就把你对她的思念,还有你对她的怨念,全都说出来。至于后续,就不是你操心的了。如果温婉郡主咬死不嫁你,你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如果温婉郡主有心嫁你,必定会为你遮掩。所以,一切,你看温婉郡主的表现再行事。郡主应对皇上,比你要得心应手得多。你打仗厉害,对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的心思手段。你那点伎俩,给他们塞牙缝都够。这些,就留给郡主去周旋。”

白世年有些奇怪。

叶询了呵呵地说道:“你别这幅模样,你只要做到这些就够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如果他没猜测错,郡主不该是真的无动于衷,对白世年冷血无情。否则,也不会有从军中选人上来。而且规定的条件,白世年也都符合。也没有暗中使手段不让白世年回来。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

等白世年走了以后,叶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只是,为什么要绕这么一个大弯子。咳,郡主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他还是等着看吧!

温婉这会正在皇宫里跟皇帝磨,希望皇帝答应让她以宫女身份出席。皇帝有些迟疑。温婉使劲摇晃着皇帝的胳膊,撒娇着说着:“皇帝舅舅,你就答应我了。反正本来也是由我去挑选。只是换一种身份。皇帝舅舅,换成旁观者的身份,不是更能看清楚这些人的品性。”

皇帝很郁闷。这两年,为了给温婉选婿。他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是吩咐下面的人去挑选,他只是过问。但温婉如今都十九了,再不嫁,都二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好好地挑人不就成了,做什么一定要装扮成宫女。成什么样子了。”

温婉态度很坚决“好玩。

反正也没多少损失。皇帝舅舅,闻跃我是一定不会选的。陈阿布与鲍宝钢又没见过我。”

皇帝怕了温婉的磨功,答应了。

当天晚上,白世年因为有了叶询的开导,为了以最好的状态去见温婉,早早就睡下了。可是温婉却是捻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温婉穿好衣服,穿梭在园子里。夏影紧身相随。温婉看着夜景,又有了画画的**。这会夏影可不管会不会被温婉训斥了。不准许。温婉也没强求。没法子,饮了两杯酒,才睡下。

温婉睡过去的时候想着,两杯葡萄酒就等于安眠药,也没副作用。真好。

十一:相见

第二日一大早,用完早膳,白世年陪着鲍宝刚一起去皇宫。在出门的时候,叶询在白世年耳朵边上低估了两句。

白世年有些迟疑地:“这个,不能吧?她会冒火的。”

叶询拍着胸脯道:“保证百分百的灵验。

你看情势去。如果她有和软的趋势,你放心大胆地用,绝对比你说道理诉深情有用得多。有一种人啊,她就是软硬不吃。所以,只有用这招最好了。”说完,又嘀咕了一通。

白世年面上满着疑惑,不过还是点头道:“好,我到时候看情况。”

文试,自然是在文德殿内举行了。考虑到他们三个人,闻跃还能勉强入关,其他两个,那是惨不忍睹。当然,若不是因为这次特殊原因,大家也没不会去指责。你总不能要当兵的个个都斯斯文文,那就不是当兵的,而是读书人了。所以,要求放得很低。

闻跃见着白世年也来了,眼里有着熊熊的火光啊白世年对闻跃没啥感觉,原因是白世年没跟他攀比过。但是闻跃不一样。两人从少年一直比,比到如今。现在两个人也都算功有所成。闻跃却是压了这么多年,心情郁结。郁闷过后,心里暗暗奇怪,他这么来了。

皇帝对于白世年过来给鲍宝钢打气,倒也没说什么。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们懂什么?”苏相问着两人。苏相也是温婉的长辈,皇帝干脆让他当最后的评论官。

闻跃打仗行,让他作诗,还不等于要他的命。陈阿布也一样,鲍宝钢就更不要说了。让他看书,还不若去打仗。

三人都是很诚恳地摇头。

“那你们会什么呀?”苏相然,那还考什么呀,都不懂的。没奈何·只得问着皇帝。

“你们两人,随便做一首诗来看看”皇帝无奈又放低了要求。

虽然大器晚年成,卓全凭弱冠争。

多识前言蓄其德,莫抛心力贸才名。

鲍宝刚听了立即念了一首诗。皇帝及苏相听了皱了眉头·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好象,专门为了应付而来的。或者说,早作好的。阿布想了好久也才勉强做了一首诗,那不叫诗,直接是叫顺口溜了。众人直摇头。

闻跃沉吟了很久,在时间快要到的时候,终于写出一首诗:臣闻天家有一女·才情样貌皆一品。无须问我心中事,只求佳人得一望。

虽然粗俗,但表达了他的真心实意。苏相点了点头。皇帝心中也头赞赏,不过,却都没有拍板。皇帝对着孙公公耳语了几句。孙公公朝着门外望了一下,使了个眼色。

白世年对着闻跃与陈阿布,却是冷眼以对。文采?这也算文采,狗屁不通。白世年正在想着事·突然听见外面一个响亮的声音叫道“郡主到。”

殿内十个人,齐刷刷地看着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一袭粉色宫装的女子,宫装包裹着玲珑身段·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秀发挽起云髻,用支蝴蝶碧玉簪固着,一缕青丝垂在高耸的胸前。一双杏眼盈盈秋波,黛眉巧画宫妆浅,口若含珠丹,戴上如水光若隐若现的耳坠。将其妩媚妖娆勾勒尽显。

闻跃一愣,怎么这次见到的人,跟上次感觉不一样了。

陈阿布见着温婉郡主竟然是这样的美人,传闻确实是真的。没诓骗他。直愣愣了一会,咽了一记口水。回神以后·陈阿布内心欣喜若狂,这么一个大美人,又是尊贵兴国郡主,比戚俪娘还美,这次,自己一定要赢。那一脸的占有神色·掩藏都掩藏不住。那眼神灸热得恨不能将眼前的美人一口生吞活吃了。

鲍宝钢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美人。那眼睛,跟狼似的,闪着绿

“呀,看到美女眼睛都直了。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两位将军,回神喽”随着一声悦耳空灵的声音在文德殿内响起,一下打破殿里宁静的气氛。众人转头望去,这才见着一丫鬟跨门而入呢。扬着大嗓门的正是这位丫鬟。

只见那丫鬟一身青色绸布衣裳,皮肤微黑,梳着一个标准的丫头发髻,发髻上插着几朵别致的六叶子绢花。耳上一对普通银耳环,打扮的非常的朴素。此时站在袅娜多姿的郡主身边,更是把郡主衬托得如天仙一般的美。

这个丫鬟,要说唯一出彩的,估计就是胆子了。瞧着,现在正睁大着一双眼睛,仔细打量这三个候选人。恨不得从头顶观察到脚后根。

闻跃眼睛猛一缩。温婉郡主,这唱的是哪出。干什么让人装扮成她,自己却装扮得这么丑陋。闻跃眼闪过疑惑。但却没声张。大殿里的人,全部都呆了一会。郡主怎么自己装成宫女了。

陈阿布一听,神态自若收回了眼神。

鲍宝刚还是舍不得把眼神收回来。

郡主见两个男人都这么看着她,羞涩地把头低下去。那羞涩娇艳的神情,看得陈阿布与鲍宝钢这两个男人,又是一阵心热。

闻跃面无表情,陈阿布的眼里闪过浓烈的占有欲。鲍宝钢则是恨不得直接把美人领回家去。

三个人的神色被温婉一一收在眼底。

站在一侧一直默不出声,身穿一身白袍锦衣的白世年。丫鬟走进来,眼睛就直直地在丫鬟身上,直愣愣看了半天。回神过来后,脸上有惊喜、轻松、疑惑、害怕、期盼种种复杂不一的表情,煞如五彩缤纷一般好看。

温婉其实一进来,眼睛就扫到了站在边上的白世年。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故意忽视白世年的存在。站在美女身边,装作全心全意打量着三个候选人。

闻跃,见过。

陈阿布,是典型的军人,粗狂,充满了野性。

鲍宝钢,咳,粗野汉子一个,经常逛妓院的主,不评价。

温婉知道白世年那一道灸热的眼神在她身上,但是她装成没感受到。可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对温婉太熟悉了,敏锐地察觉到温婉有着不自在。刚才甚至还有一瞬间的僵硬。

皇帝面露狐疑。这丫头,怎么了?

温婉尽量让自己无异样,望向三个人,笑着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青,是郡主的贴身丫鬟。今天一共有三关,这三关也不难。第一关你们已经过了。第二关是看字,都说观字可知其人。第三关是下棋,老话说下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接下来的两关由我来把关。呆会,可不要说我刁难你们哟。郡主,你到时候觉得好了,挑中了,就叫停。好不好。”

“恩。”美人轻轻地一个字,说不出的温柔小意。听得两个男人心头,又是一动,当下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美人抱回家。

温婉听了美人的回话,乐呵呵地说道:“首先,你们三个人先自我介绍一番。”

闻跃武比第一,自然是他先来。刚站出来准备我介绍。就被白世年挡了他了。

白世年此时哪里还会去想叶询交代的。他这会脑子一片空白。之知道站在眼前的,就是他想了六年的女人。不由自主走向温婉,站在温婉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小狐狸。”

温婉条件反射地抬头,一抬头,就看见白世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温婉也大量着数年不见的白世年。

五官棱角分明,面容刚毅得仿佛被刀削过;高挺的鼻梁,厚重性感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一米八多左右身高与精壮的身躯有着令人羡慕的完美比例。古铜色的皮肤(边关的太阳太灼热了,给晒的)。一身白袍,没有飘逸的味道,反倒更是显得这个男人孤傲深沉。

温婉面上直愣愣地看着白世年。心里却是嘀咕,这家伙,比六年前更加的生人勿进了。这会谁站在他旁边铁定是要被冻死。女人看见,不是要退避三尺,而是要退避十尺了。

温婉这么一想,嘴角扬起。显示她此时很愉悦。不过这个表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皇帝离得太远,温婉此时又是背对皇帝,所以皇帝看不到。周围的人一下全被白世年的行为吸引。没人关注温婉,所以对这一细微的变化,没人注意到。

所有的人就见着小青宫女看白世年看呆了。皇帝是第一次见着温婉看男人看呆了,有些疑惑地看向白世年。再看着温婉面上呆愣心里叫苦的模样,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

美人推了推发呆的温婉:“小青,小青你怎么了?”

温婉被推回了神志。打了个冷颤:“你,你也不怕吓着人。冷冰冰的,跟冰块一般。”

温婉的话落,白世年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伸出手,摸着温婉的脸,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小狐狸,我一直相信你还活着。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真好。我终于能再见到你。”白世年见着日思夜想的人在眼钱。演戏啥的都抛到一边。不过还好,一直都记得叶询的话。不能让皇帝知道他猜测到温婉真是的身份。所以直接用小狐狸,没用青儿来作为称呼。

十二:相见 下

温婉没想到白世年竟然当场蹦达出这么一句话,而且还当场给来一个深情表白。温婉惊吓过度,这会是真的被吓住了,不是装的。她真没想到,这混蛋六年不见,长进这么吓人。

温婉本想退后两步,避开白世年灼热的眼神。却是没走稳当,腿一下被什么东西给拌住了。眼看就要向后摔去。白世年见状顺势一捞,把人捞到怀里去。心里却是狂喜,真是老天爷帮他啊(温婉吐槽:这是我故意的好不好)。白世年想着反正现在只是抱一个宫女,皇帝最多训斥他两句不合规矩。于是,就把人抱得跟紧了。

众人看去,温婉就如八爪鱼一般粘在白世年身上。两个人当着宫殿里所有人的面,来了一个深情加亲密的拥抱。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白世年那是相当的欢喜啊。没浅见,白世年这会咧着嘴巴在笑。

白世年觉得给人的惊吓还不够。于是当着众人的面,用自己的下颚蹭了蹭温婉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站都站不稳当。这么多年没见,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白世年说话的声音,要甜死人。

温婉明晃晃又打了一个冷颤。仰头看着白世年,此时的白世年哪里还有刚才的冰冷与生硬。就见着笑得跟盛开的菊花那样灿烂的脸。

温婉接连打了几个哆嗦,温婉这会是真被吓着了,不是装的。温婉心里叫着,老天,这是白世年吗?她没做噩梦吧,这家伙是白世年?不可能啊。莫非,白世年也跟她一样,换了灯芯。

鲍宝钢也是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他是不是眼睛花了。他们家将军笑了咧。不对,最惊悚的不是这个·他们家将军一向与雌性动物绝缘,碰见女人十步远。今天竟然当众抱了一个女人。还把这个女人搂得这么紧的。

整个文德殿,一下静得吓人。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狂喜之中,不管外人的白世年。

温婉面色一下变得又青又紫·想要将人推开。可是白世年却是圈着她,温婉动弹不得。

温婉气急败坏地叫道:“白世年,你闹得这是哪般啊?”

白世年却是深沉地说道:“小狐狸,六年了。你怎么不去找我。你不知道这六年,我想你想得有多辛苦。”

闻跃冷喝一声:“白世年,你竟然敢轻薄郡主、轻薄郡主的贴身丫鬟。你想造反不成,还不赶紧把人放下。”

温婉被锢得很难受·白世年恨不得把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动作很粗蛮,弄得她骨头疼。温婉忍不住骂道:“混蛋,放开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呀?你放开啊!我好难受。”

白世年却是锢得更紧了:“不放,放了你,你又跟上次一样跑了。我上哪里找你去。”

苏相走过来道:“白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白将军,你还是先把人放了,再问清楚。”

“我媳妇我还会认错?”白世年说完这话·倒是把温婉放开了,没再禁锢温婉,不过还是牢牢地抓着温婉的手。

白世年的话一落·群呆。连皇帝都有三秒钟的错愕。孙公公则是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去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爬起来站稳。

温婉听了这话,郁闷的吼道:“你神经病啊!谁是你媳妇?你是不是看到女人就说是你媳妇。你是不是娶不是媳妇,得了媳妇痴想症。”这混蛋,竟然给她来这招。话说,这家伙演得挺好的。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了。

白世年差不多是一字一句咬出来的“小狐狸,你真不记得我了?你记得我们,那年…”

如果说,白世年妻子是个迷,不知道原由。那小狐狸·鲍宝刚绝对耳熟能详。鲍宝刚当下也不管场合,惊喜地叫道:“将军,这就是你惦念了几年的那只小狐狸。还真是个胆大泼辣的。恩,够······”够味,这两字,在白世年的怒视下给咽回去了。

温婉心里无语·这混蛋搞什么啊!这么把陈年旧事给搬上来了。咳,她只能继续装傻充愣了“什么小狐狸,哪里来的狐狸?白将军莫非天天做梦,梦见自己娶个天仙狐狸回家?我看你是病了,病了就让太医好好看看。”

白世年眼中冒火:“不记得,就让我告诉你。十三年前的八月初一,玉泉寺庙后山的泉水处,你捧了一汪泉水洗脸,我正在你上游洗手(好在没说洗脚,否则,温婉非得暴走当场);还有。几年前的晚上,我们······”

温婉还是装成一副茫然的模样,见到白世年要说拜堂成亲。不着痕迹地打断了白世年的话(话说,白世年也是准备点到即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想你是真的认错人了。跟我长得像的人很多,之前好几次被人认错了。咳,怪我长得太大众化了。谁都能跟我长得像。”

温婉的话一落。皇帝嘴角直抽搐。温婉说自己长得大众化,难道不是在说他也长得大众化。其他知道内幕的臣子,都老实地低下头。不看皇帝五彩缤纷的脸。

白世年从怀里取出温婉当初掉落的护身符“认错?这个,是你的贴身佩带的护身符。你该认识吧?”要是再不承认,他就直接抖落出温婉就是弗溪的事实。那样,看她还狡辩。

温婉瞪大了眼睛,一瞬间的惊慌后,就恢复了正常,一副讶异的模样:“咦,这是皇觉寺的护身符。你拿这么一块东西给我看做什么?”温婉虽然转得很快,也很逼真。但是她那副神情,却是让人充满了遐想。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岂非不知道里面有内情。

白世年笑眯眯地说道:“承认了?承认这是你的贴身护身符了。”

温婉怒气冲冲地说道“承认什么?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现在是郡主选郡马,不要再捣乱。再捣乱,我让侍卫将你轰出去。不要以为你是大将军,我就怕了你。哼。”

白世年看着温婉愤怒的模样,脑子里再没多想。要是这死女人万一选了其中一个·皇帝来一个赐婚,他可没地找哭去。

白世年想也不想,当下拉着温婉,拽着温婉要与他一起跪。温婉不跪。白世年只得拉着她的手·自己跪下去“皇上,她就是我失散了六年的媳妇。上次阴错阳差拜堂成亲,臣知道委屈了她。但这次,我想八抬大轿把她娶回家去。皇上,臣求请皇上赐婚。”

皇帝从刚才的话语里,已经猜测到了前后的因果了。心里什么滋味暂时不说了。如今也只能冷着脸道“你说什么?”

白世年又给重复一遍。

闻跃眼里有着火光,刚想说话·但是看着这样的场合,看着暴怒边缘的皇帝,很明智地选择闭嘴。

陈阿布与鲍宝钢两个人傻眼了。今天是为郡主选婿,怎么主角换成了一个宫女了。他们很想说本末倒置。可谁也没这个胆子。

温婉惊得就差没跳脚,当下骂起来起来“喂,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谁是你失散的妻子。你想娶,我可不愿意嫁。我只是一个丫鬟′一个宫女。你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娶一个宫婢为妻,你也不怕被人唾弃三代。我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

白世年见着温婉还是在装傻·气得要吐血。当下豁出去了“小狐狸,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了吗?洞房花烛夜里,我答应过你这辈子只你一个,再不娶妻,再不要别的女人,一辈子就守着你。你答应我,恩恩爱爱白头到来。小狐狸,这六年来,我一直都相信你没死。相信你还活着,我也一直在找你·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也等着有一天你突然出现,出现在我的面前。”白世年说到这里,见着温婉还在装傻。想着自己保守折磨,激动地晃动着温婉:“为什么,为什么你好好的·也不来找我。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想你想得有多苦吗?你为什么就不让人送一封信给我。给我报一个平安。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结发夫妻,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真的忘记了。小狐狸,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把我们的誓言,都忘记了吗?”

温婉被白世年晃得一楞一楞的。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这丫的也是一演戏高手。演技不逊色于她。不,还高出他一截。对于这样的演技,温婉是自愧不如,能演得这么传神逼真的。温婉想到这里,又怒了。不会这混蛋,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否则,在边关六年,怎么也不可能长进这么多。

温婉其实不知道白世年是本色出演。虽然只是换了一道称呼。但是白世年对温婉确实是又爱又恨。

文德殿里的人,被白世年的这番表白与激动,又一次弄得群呆。

话说,白世年的夫人大家都不大清楚。但是白世年喜欢狐狸,这个大殿里的人都有耳闻。也因为如此,都纷纷传扬,白世年是否遇见过狐仙。迷上了狐仙。好了,现在终于知道了。不是迷恋上了狐仙,而是喜欢上一个叫小狐狸的姑娘。而这个姑娘,是温婉郡主。

皇帝则是冷冷地看着白世年。看着白世年眼里的伤痛与欣喜,不是作假。

看着温婉的心虚,皇帝对温婉太了解了,一举一动都逃脱不过皇帝的眼睛。

皇帝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每次一提到白世年,温婉的神情会那么怪异。为什么温婉不愿意白世年回来。原来根子在这里。原来温婉就是知道白世年的夫人。不过,温婉不愿意嫁给白世年,所以她不想白世年回来。又苦于不能说出来。

皇帝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啥心情了。看着温婉,很想把她逮起来问个究竟。

鲍宝刚听了白世年的表白,一下惊呼起来了:“将军,原来这丫鬟,不对,原来她就是你一直等着的夫人啊!你一直说夫人没死,我还以为你蒙我的,原来夫人真没死啊!原来夫人就是小狐狸啊!夫人,你不知道将军这几年,过得有多可怜。夫人,我们将军惦念了你十三年啊!为了等你回来,不娶妻,不近女身,过着跟和尚一样的日子。夫人,将军对你是真的痴情不悔啊!夫人,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你不知道我们将军想你想得有多苦。那么多人都说我们将军不是男人,说他不行,我们将军都忍了。就为了等你了。”

温婉此时恨不得把鲍宝刚的嘴巴给堵上。这厮,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可是面上却还得装傻。一副茫然的模样:“你们说什么?我真不知道。”说完后,一脸的羡慕道:“其实,我挺羡慕将军夫人的,能得将军这么情深意重。挺幸福的。”

温婉模样太真诚了,眼里的疑惑连鲍宝刚都看出来了。鲍宝刚心里狐疑,先当然地转过头来道:“将军,我瞧着这位姑娘确实不认得你啊。将军,是不是你真认错人了。”

白世年听了温婉的话,很想掐着温婉的脖子,这个死女人,太会装了。再听见鲍宝刚的话,怒道:“你自己媳妇会认错吗?”

鲍宝刚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这倒也是,不过,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鲍宝钢想到那些话本里写的,当下眼睛一亮:“将军,说不定夫人是失忆了,不记得你了。所以才这么多年没去找你,也没给你送一封信。要不然,夫人怎么会不来找你。就算脱不开身,也该给你送信的。对,一定是这样。”

鲍宝刚说完很得意,他觉得自己是人才,绝对的人才。真相一下就被他想到了。

温婉却是不买帐。气哼哼地说道:“我一直呆在郡主身边伺候。从没离开过郡主半步。哪里来的失忆。”

十三 :不嫁

为一,今天仍然四更。求粉红支持。

皇帝一看情势,一个装成天真无知(别人不知道温婉是装的,但皇帝却能看出温婉在说谎),一个(白世年)是紧追不放。要是任由他们俩个这么倒腾下去,还不知道会倒腾出什么事出来了,到时候铁定是没法收场“好了,都散了。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一个字出去。”

“遵旨。”众人都退下去了。

众人都散开了,白世年还是抓着温婉的手。

皇帝冷着脸说道:“放开吧,如果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白世年听了这话,松开了手。本来还想跟温婉说两句话,可是温婉一得自由,赶紧往外面窜。连那位美人都不管了。

看着温婉的背影,白世年大声地着“小狐狸······”

温婉听到白世年的叫唤,加快速度。说好听那是走得比兔子还快。说不好听,有一个成语很恰当,仓皇而逃。

皇帝待着温婉回到养和殿里,坐下后。看着老实地在欣赏自己手指头的温婉。平静地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了白世年的媳妇?不许再瞒着我了。”根据温婉以往的种种表现,哪里存在什么失忆。温婉明显是不愿意了。只不过,皇帝真的纳闷了。温婉一直身边都有专人保护。怎么可能成为白世年的夫人。

温婉哭丧着脸,把那次遇险,失踪两天,被自己碰上的倒霉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温婉哭丧着脸道:“皇帝舅舅,当时我被人下药了,整个人手脚无力,跑也不敢跑。也不敢说明身份。怕被赵王的人知道了杀我灭口。等我能动了以后,正好碰见刺客来袭了。我就趁机跑了出来。跑出来的时候,我还杀了几个人。”

皇帝面色缓和·原来是这样。不过皇帝一想到当日白世年回去成亲,还是他特别批准的。当下就懊恼了,早知道就不让白世年回去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惜·他不是先知。

皇帝看着温婉,还是忍耐不住怒骂道:“你就不知道跟你成亲的是白世年?”看着白世年的这个模样,皇帝相信白世年不是说谎。所以,问题出在温婉身上了。

温婉点头:“知道,当时我手脚无力,但人还是清醒的。可是,我一见到白世年·他就欢喜坏了。把我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

皇帝实在是忍耐不住,一巴掌拍在温婉脑袋上:“你这个死丫头,你知道新郎官是白世年,怎么不跟白世年表明身份?你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他还敢说出去半个子。”若是言明身份,今天白世年也不敢在大殿上囔囔了。事情都囔囔出去了,除了嫁,没有别的路了。

温婉哭丧着脸:“我当时都吓傻了·谁都不敢相信。白家又是赵王的人,我哪里敢相信。哪里敢对白世年说我的真实身份。”

皇帝立即发现漏洞:“不对。你不是见过白世年吗?为什么他会认不出你?他是故意的?”故意装成不知道,生米煮成熟饭。若是如此·其心可诛。也不能用了。

温婉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的杀意,倒是不认同地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确实没见过我。我虽然召见过他几次,但是我没有见他。白世年见到的都是我的替身。后来,阴错阳差在新房里的时候,我不敢跟他表明身份。我就说我的身份是替身。”

皇帝怒了:“你好死不死,弄个替身见他做什么?”如果白世年知道了温婉的身份,肯定把人送回宫,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温婉也很委屈,眼泪汪汪地说道:“我听说白世年喜欢一个小狐狸。所以,他求见我·我不敢见他。他又没娶亲,万一知道我就是他说的小狐狸,铁定跟皇帝外公求亲了。我,我才不要嫁给他呢他比我大那么多,还克妻。我不要嫁大叔。”

皇帝头晕了,现在想起来·白世年一见到温婉,可不就直接用小狐狸称呼了:“小狐狸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个小狐狸的传闻还有十三年?十三年前,你才六岁?你怎么会跟他见上的。还有,你是小狐狸,白世年为什么就会向父皇求亲…你都跟我说个清楚。不许在隐瞒一个字。要再隐瞒,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婉泪眼涟涟地,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皇帝,一个字都不敢隐瞒。温婉那副模样,真的是好不委屈。其实温婉真觉得,她是天下第一冤枉人。当时她真是想救人啊

皇帝知道小狐狸的来龙去脉,郁闷之级。很想一巴掌拍死温婉算了。竟然敢用嘴帮男子渡气。别说嘴对嘴亲了,就是看见有了一块裸露的肌肤,那就损了闺誉,要定亲的。十三年前就该是白家的人。皇帝越想越火大:“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温婉哭了,见着皇帝发怒了,更是害怕了。帕子都不用,直接用袖子擦了眼泪:“我知道,可是,可是他就要死了。我一想到自己可能杀了人,哪里还去想什么授受不亲。当时就想着救要紧。”说完,温婉继续说道:“我哪里知道,当时就那么一时气愤,惹出那么多的事。我不知道那人就是白世年,我更不知道白世年的癖好这么与众不同,竟然喜欢幼女。我要知道,我死也不去推他。没推他,也不用渡气救他,更惹不来这么多事了。这要传扬出去了,我可怎么做人啊皇帝舅舅,若是别人都知道我嫁了,还大张旗鼓地选婿,我没脸出去了。那混蛋,那混蛋做什么要回来啊。还大庭广众之下,皇帝舅舅,现在该怎么办啊”温婉越说越悲愤,眼泪落得也越发凶猛。

皇帝看着温婉可怜兮兮,哭得梨花带雨。皇帝不由地摸了摸额头。他也不忍心去责怪温婉。如果是现在,皇帝铁定套劈死她了。可那时候的温婉,明知道可能会死人,怎么可能不去救。而且当年这个丫头什么都不懂,说来说去·还是平家的那些人最可恶:“这么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白世年在等的人是你?而他却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温婉摇头:“我是一直都知道白世年等的人是我。但是他知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瞧着他的模样·应该是不知道吧。毕竟当年见她的是个替身,我又跟他说我是替身。他也不可能猜测到了。而且,他要是知道,他还不早跑回来找我了。哪里还需要等候这么多年。皇帝舅舅,你没看见他刚才那副苦情样,都跟得上戏剧里演的那些个痴情男子了。害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完,还不忘记打了一个冷颤。以表示她确实是被了。

皇帝无语·白世年的深情,皇帝都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而且,有哪个男人会为了演戏,承受着不行的名声。

皇帝第一次对温婉狠心,摇头。也很同情白世年了:“你就没一点动心。”话说,他之前听到白世年如此痴情,竟然连纳的妾室都不碰。他都感言,还有这等痴情男子。如今知道痴情的对象是温婉·皇帝除了恼怒之外,还挺自豪的。

温婉奇怪了:“我干什么要动心啊?他喜欢,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要一直守身下去,那是他的选择。难道有个人喜欢我,愿意等我,我都要动心。天下的好女人多得是,我又没求着他等着我,拦着他不让他娶。”

皇帝被温婉的话给噎住了:“你个傻丫头,那不一样的。”拜堂成亲了,就是夫妻了。哪里能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温婉有些怪异地说道:“有什么不一样。那天娶得也不是我。对我来说,那就跟做了一个梦似的。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咳、咳、咳…”皇帝使劲咳嗽。

皇帝真的很同情白世年。温婉对男女情事·是一点都不上心。白世年喜欢上温婉,就是找虐。皇帝深深觉得,白世年很可怜。

皇帝看着温婉郁闷的模样,不由笑了处来:“那怎么办?他现在知道你的身份了,也都说出来了。那么多人都知道你们都拜堂成亲,洞房都入了。瞧着他的模样也不打算放手。你打算怎么处理。”

温婉头一扬:“反正我是不嫁了。他娶一个克一个·我还想多活两年。皇帝舅舅,他边关可是有小老婆有儿子。我嫁过去算什么?还有,他是舅舅看中将要委以重任的人。他得在边关呆一辈子。我嫁他,我嫁他等于守活寡。我又没跟他一样有受虐的倾向。愿意痴痴地等候六年,甚至更长。我是没打算一直等到白发苍苍,做一块望夫石。”

皇帝没说话了。心里却是想着,真成亲了,也有六年多了。温婉还是好好的。也证明不怕白世年克他了。

温婉说完,见着皇帝不说话了:“皇帝舅舅,你可别答应。我不嫁的,我死也不嫁这个人的。”

皇帝摸着温婉的头,没答应温婉。他怎么答应呀这天下人谁不知道白世年对他夫人情深意重。此事没暴出来也就罢了,这会都暴出来了。温婉如果不嫁,皇室如何面对天下人。温婉以后,也别嫁人了。只有两条路了,自梳或者出家。

温婉着慌了,拉着皇帝的手:“皇帝舅舅,你跟他说,你问他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他。皇帝舅舅,你千万不要答应他。”

皇帝无语,这怎么谈,除非是和离了。和离了对皇家影响甚大啊:“我听说,前两日,你把夏瑶关了?为的什么事?是白世年的事?”

温婉听了,面有恼怒之色:“夏瑶大概猜测到了一些事。但也不敢确认。所以,她就擅作主张,不想让我知道白世年回来。我恼了,如此擅作主张,眼里哪里还有我。罚她思过半个月。”想到这里,温婉面有疑惑道:“皇帝舅舅,白世年今天怎么会来?我不是跟你说了,闲杂人等不许入内。怎么还让他来。”

皇帝很想再拍温婉一巴掌:“幸好他来了,要不然,你挑选了一个。被他发现了。到时候闹将起来,更是难看。到时候你的脸往哪里放。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这个丫头就是个不省心的。”温婉其他事样样省心,就是婚姻大事不省心。闹腾了这么多年。现在阄腾出大的出来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温婉就两个字,不嫁。见着皇帝不答应的神情,当下冥思苦想。半天才嘟囔着:“除了克妻,狂妄·好像确实找不着什么不好的缺点。”说到这里,温婉死拽着皇帝的手:“皇帝舅舅,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不嫁。我不嫁。”

皇帝看着温婉闹死闹活。想着当初派人去查,什么都没查到。心下一个晃神:“你与白世年拜堂成亲的事,父皇是知道的。”

温婉低着头,小声地恩了一声。

皇帝有一些意外·他只是随意问了一下。没想到先皇真的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先皇是怎么知道的。

温婉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就是皇帝外公去世那一年。白世年上了一道折子,说了一些需要改良的方法。还说是我说的。当时皇帝外公就发现了。打了我好几巴掌。到现在我投还疼着呢”温婉说完,摸了自己的脑袋瓜子。然后小心地瞄了皇帝一眼,见着皇帝没一点心疼,一脸让她说下去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本来当时皇帝外公是要赐婚的。被我拦了,我不想嫁。皇帝外公那时候见着我还小。也就笑着说再等两年。”

皇帝很怀疑:“父皇不是说,曹颂入前三,就让你嫁他?”一女哪里还会许两家·父皇帝不可能做下这等糊涂事。

温婉摇头:“皇帝外公没说这样的话。只说要是曹颂入了前三,要是我答应,就把我许配给曹颂。后来知道·恩,知道阴错阳差的事,就没再提。这件事提出来以后,我不想让人怀疑我不满意假借皇帝外公之首。所以就没说。”

皇帝恨铁不成钢:“你也不早说。曹家,曹吟甚是可恶。”如今女儿都下嫁了,孩子也生了。这会还大着个肚子呢。怎么都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让女儿没丈夫,让外甥没爹吧只好便宜了曹家。

温婉仰头,期盼地看着皇帝:“皇帝舅舅,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皇帝轻轻拍着温婉的肩膀:“其实白世年不错,你为什么这么反感?”这点·让皇帝有些想不通

温婉撇嘴:“白世年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他要建功立业,想要用军功封侯,光宗耀祖。他又是皇帝舅舅要重用的人,以后要镇守边关。所以就注定要征战沙场。我不可能出京城。真嫁了,以后就得守活寡,得成为望夫石。嫁等不没嫁·我又不需要男人给我挣诰命服穿,也不需要男人给我挣钱花。他什么都给不了我。我唯一想要的有个丈夫陪伴在身边,他做不到。那我干什么要嫁他。皇帝舅舅,你说我嫁他做什么。”说是这么说,但是眼底的黯然与惋惜,也是显而易见的。

“你这个丫头,谁让你跟他拜堂成亲,还入了洞房。你不嫁,也得嫁啊其他的所有理由,都没有用。”皇帝看着温婉这样的神情,也叹气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温婉太能干也是个大问题啊太能干了,以致弄得男人在温婉眼里都成窝囊废了,没一个有用的。都瞧不上人,又怎么愿意嫁。

皇帝想了下,还是得去问一下白世年,若真可以。不愿意也得答应。反正理由也是现成的。

温婉等皇帝走后,细细一想。恩,过程都很顺利,她没哪里有破绽。心里嘟囔着,戏台子她已经搭好了。接下来,就看白世年怎么演了。不过瞧着白世年刚才的表现,也应该不会把猜测到她身份的事情说出去了。恩,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回到永宁宫,夏影鼓足了勇气问着温婉:“郡主,白世年对你一片痴情。也不贪图你的身份地位,更不是冲着你的权势。白世年也都符合郡主的要求,为什么郡主不愿意。”夏影其实听了白世年的一番表白,挺感动的。女人,再冷血的人都是感情动物。更何况呆在温婉身边这么多年,也深受影响。

温婉听了这话一楞,坐在椅子上。

一双手握着椅子的扶手:“这样的男人自然是好的。可是,不是我的那盘菜。”

夏影过了好一会才道:“可是如今边关形势大好。皇上英明神武,要不了几年,满/清DA子就能荡扫干净的。郡主,你别抗拒了。”

温婉苦笑,重重地叹气一声:“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我跟他的身份敏感。怪就怪他喜欢错了人。这么情深意重的男人,我消受不起。”

夏影看着温婉,说不出的寥落与孤寂。心里很难过。夏影握了拳头,不行,郡主难得对一个男人有了松动的意向。一定不能错过了。否则,郡主就真嫁不了了。

十四:会面

白世年在御书房门外等候。等了有半个来时辰,来看见皇帝从养和殿的方向过来。皇帝阴了阴脸,立即叫着他进去。如果是以往,皇帝见着一身白袍,有是玉树临风的白世年,说不定还会赞叹一声好男儿,不过这会,皇帝看着他却觉得很刺眼“刚刚在文德殿,是怎么一回事?”

白世年跪着求“臣是见着多年不见的媳妇,一下欢喜坏了。所以失了规矩,求皇上恕罪。”“她只是一个宫女,你就找不着妻子,也犯不着找个宫婢你不要脸面,朝廷还要脸面。你如果担心娶不上媳妇,朕立马给你寻个好姑娘赐婚。”

皇帝立即叫着。白世年斩钉截铁地说着“不,臣只要我媳妇。”皇帝当下也不兜圈子了“她有什么好,会让你这么不愿意放手的。还有,刚才在文德殿是怎么一回事,说个清楚明白?”其实单就以温婉作为女人来看,皇帝真觉得温婉不会是一个好妻子。白世年的回答很干脆“她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们已经成亲六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她。”

孙公公刚才听到白世年的话,惊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给吓得坐在地上。现在听到白世年的话,比较淡定了。而之后,孙公公再没有被任何事情吓到过了。皇帝在温婉耳朵听到是一回事,如今从白世年这里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个中经过,你说个清楚明白。要是当中有什么不对,朕绝对不饶你。”

白世年跪在地上道“前面的事,当日臣向皇上说过此事,当时臣向皇帝恩准臣回京完婚过。成亲当日,臣看着信娘子竟然是**思夜想了七年的小狐狸,臣欢喜不已。但是,我很快发现我媳妇竟然与温婉郡主长得很像。我当时大惊失色·慌忙问着媳妇到底是什么人?她说她是温婉郡主的替身。我本来是想带她进宫的。但是当时我媳妇手脚无力,外面又戒严森严,我对夜战也不熟悉。就准备天亮带着她进宫诉明真相。我还打算等救出温婉郡主以后,求了先皇为我与她赐婚。可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有倭寇偷袭暗杀。当时我祖母与父亲处于危机关头。我媳妇被吓得腿脚发软,走不动,我没法子,只能留了人保护她。可处理完刺客事后,回去,保护她的人全都死了,她也失踪了。我后来见到了温婉郡主·但是温婉郡主告诉我,我媳妇已经死了。我向温婉郡主要回我媳妇尸体时,温婉郡主说没有看到我媳妇的尸体。所以,我相信我媳妇肯定还没有死。只是受了伤。我去了边关,写过两次信给郡主。但是温婉郡主没回信。我没见到她的尸体,我就相信她一定还活着。皇上,臣不知道温婉郡主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臣的媳妇还活着。如今能让我见着我媳妇,是老天保佑。皇上,求皇上成全了臣。”

皇帝嘴角抽出了半天·最后冷冷地说道:“当时,你们给她下药了?为什么要给他下药?”没有下药的话,当时就可以带出来,没有后来那么多的事。白世年实话实说,当然,这些也没什么隐瞒的“臣的姻缘艰难,当时祖母跟我说。女方听到新郎官是我,一直都不愿意。但丁家不敢毁婚,那天匆促成亲,丁氏死不愿意嫁·闹得不行。还逃婚。所以,怕在出差错,就给丁氏下了软筋散。全身无力。”

皇帝见着白世年好像真不知道那人就是温婉,但是有狐疑:“我记得你在去边关之前,去见过温婉的?”白世年想到那次,晦暗难当:“是。不过当时温婉郡主因为容貌受损·带着帏帽的。也就是那时候,郡主告诉我,我媳妇已经死了。若不然,我知道我媳妇活着,我一定会来找她。”

白世年很郁闷。他就被温婉三言两语的话,认为是他害死了青儿,结果,内疚悔恨了几年。温婉,还真是狠。白世年的神色落在皇帝眼里,感觉那是白世年对温婉有所怨恨。当然,庆幸更多。

皇帝不知道温婉怎么这么反感白世年。其实,按照皇帝的意见来说,白世年还是挺不错的人选。而且,皇帝有一瞬间的恶作剧,若是白世年知道她一直以为的人是温婉,会如何:“她只是一个宫女,怎么配得上你一个大将军。如果你要娶妻,我会指一个贵女给你。”

白世年大急:“皇上,臣与她是结发夫妻。臣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为妻的。皇上,臣媳妇既然是郡主的贴身宫女,臣恳请皇上,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让臣重新再置办一场婚礼,求皇上成全。”皇帝面色复杂“你真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父母是谁?”

如果是这样,白世年真是一个情种了。要知道,娶一个奴婢出生的女子为正妻,可是需要足够的勇气。因为哪怕给过身份,底蕴也不足。皇帝其实也不大想毁亲。都拜堂成亲了,洞房都洞房了,难道还能不认帐。这混蛋话都递出去了。当时大殿里的人都知道了,温婉是他的夫人了。皇帝想着温婉的死不愿嫁,头疼起来了。

白世年一脸的欣喜“臣问了,她当时只说自己父母双亡,一个人孤苦无依地长大。她是温婉郡主的替身。再问她,她就什么都不说了。我知道她叫小狐狸,还是十三年钱她自己告诉我的(温婉吐槽:鬼跟你说我叫小狐狸)。后来,温婉郡主告诉臣说臣媳妇死了,尸体也没找着。不过当时郡主说,如果找着我媳妇的尸体,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就还给我,让我将她买入祖宅。我这次回来,去了一次郡主府,但是郡主不见我。所以臣没法子,之能趁着陪着鲍宝钢的机会,想求了郡主把臣媳妇的尸身给我。我要将我媳妇的尸骨移入白家的祖坟。只是臣没想到,我媳妇没死,她只是失忆了。”

白世年的模样好像在说,虽然我媳妇失去记忆让他有些遗憾·但人活着还是让他欣喜若狂。皇帝还是有些不相信“你真不知道她是谁?你见过温婉几次,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多。”其实皇帝很想说,你就一点都没怀疑是温婉。要知道·一个替身与正身。最大的区别,不是容貌,而是气度。温婉的气度,岂是别人模仿得了的。

白世年忙说着“臣是见过温婉郡主,温婉郡主是臣最为倾佩之人。不管从哪里,都不逊色与男儿。皇上,之前是阴错阳差·现在,臣要把她明媒正娶娶回家。皇上,臣求皇上成全。”若是温婉在,一定要一声。丫的,演戏的功底竟然不逊色于我。“不行,你想要求谁都行,就她不行。”皇帝一口拒绝。

白世年情急下,什么都顾不得“为什么·皇上,微臣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微臣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答应?”。孙公公嘴角直抽搐,还小小的,你这个小小的也太让人惊耸了。都要把皇上的心肝宝贝娶回家,还小小的。皇帝怒着叫着走人“朕不需要跟你说什么。出去。”

他现在要是白世年还想要说你不是说给我一答案。这算什么答案,可惜,白世年见着皇帝阴沉的脸,没那么大的胆子质问皇帝。于是把到喉咙的话给咽回去了。白世年等到发现监视自己的人都没了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反正已经是拜堂成亲,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谁也拦不住。皇帝老子一样阻拦不了。这会,要面对的·就该是如何让温婉妥协了。

咳。面对皇帝他不担心,也不害怕。因为皇帝还要用他。可是面对温婉,他心里没底。明明自己就是本尊,他当时就已经怀疑了,却还要故意见他一面。让他想怀疑又不敢怀疑。让他自己犹豫害怕彷徨了六年,保守了六年多的折磨。温婉这要再来什么计策·还不知道要他多什么样的苦。“白将军,我家郡主有请。”一个丫鬟拦着要离去的白世年,白世年听到这里,觉得看到了希望。

随了丫鬟去了永宁宫…白世年看着大殿上书写了三个大大的字“永宁宫。”白世年看着那三个大字,心里突然生了怯意。“将军请稍等,我们郡主正在沐浴更衣。请将军稍等片刻。”白世年打量着正厅。与之前见过的又变样了。看着简单舒适。

香炉里正点燃着百合草的香料,闻着特别的舒服。与六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看来那次,也是温婉郡着为向自己表露她性情大变的原因了。这女人这么算计他,他要不中招,才真正的叫奇怪了。咳,希望别再折腾他了,再折腾,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折腾得半条命。不过想着在大殿,白世年自我安慰,应该会好的。

白世年忐忑不安,小心地问道“我,能不能,先见见我媳妇。”温婉要在这里,肯定骂了。丫的,装纯情小男生了。夏香听了抿嘴一笑“等郡主出来的时候,你就能见着。”文德殿的事,夏香都知道了。自然是为郡主欢喜了。“郡主到。”一个女官叫着。

白世年看着里面走出了门,最先入眼的是那一双水红色的绣花鞋。白世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饱受折磨的女人,终于,愿意跟她好好谈一谈了。温婉已经重新梳洗过。此时高髻已经放下了,梳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发髻垂下两小股散发,结成小辫子,发髻间斜插着一支凤簪。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

装扮淡雅不华贵,一双眼睛灵活异常′顾盼流转′滴溜溜地看着自己,却是光彩照人,风姿楚楚。温婉见着他那模样,想要把她吞了似的。恼怒道:“看什么看。”温婉接连训斥了几句,可是白世年都没接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她。好像要把人融化掉。旁观的几个大丫鬟都抿着嘴巴笑了。没想到,英雄盖世的白将军,还有这么呆的时候。难得一见。

温婉脸一红,挥挥手,众人很识趣地下去了。正厅里,就剩下两个人。白世年见着正厅里无人了,看着温婉终于露出了微笑。这下终于不装了“媳妇,六年了,六年了啊。”温婉当冷着脸道:“叫我郡主。”白世年滞了一下后道:“我不明白,当年的兴国郡主是不会讲话吗?那时候,跟我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会讲话吗?”温婉沉默了。

白世年见着温婉没再说话:“那日,又为什么要见我。”温婉轻笑一声“为什么?自然是告诉你,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相信其实你不能完全相信,我不是青儿。我见你,就是要让你看清楚外界的环境,我与你是不可能的。而且,谁都知道你克妻,万一我被你克死了,我岂不是很冤枉。至于当年我能说话,其实当年我的病是治好了,但是因为从小都没说过话,不知道怎么说。被人绑架以后,一吓,就叫出声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回到皇宫,为了不暴露替嫁过,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就一直那样了。”

白世年心情复杂。他能理解,因为确实情有可原。一个当朝受宠的郡主,竟然被人绑去替嫁。逃跑也正常。但理解是理解,却不可能让她逃离。温婉看着白世年,笑得很温和。但未达眼底。现在,不是装糊涂的时候“能说说,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就我认为,那天,只是一个意外。我希望你能对外宣布,你认错人了。”

白世年断然拒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温婉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冷声道:“我不会嫁给你。六年前,我就已经表露的很清楚。你我地位都很敏感,嫁给你,只会死的更快一些。难道你是白痴,不知道?”

白世年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拒绝道“不可能,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你就是我的妻子。不可能当做没发生。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你说不当没发生就没发生。我要娶,你就必须嫁。不过,我想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温婉一下就被噎着了。

好家伙,一来就点出重点,要点。不跟你说外在的原因,直接就跟你说两人成亲。古代可不比现代,没得离婚。而且男方不放手,女方也很难合离。白世年的痴情是天下皆知的,之前她可以当失忆,这如今都知道了再不嫁,可就要天怒人怨了。

温婉脑袋瓜子也好使,笑着问着“那你说想怎么样?跟你成亲?你在边关,有一个千娇百媚的戚夫人,一个可爱的儿子。就你这条件,你还想娶我。你拿什么来娶我?就你说的跟我拜过堂成过亲,我要是不承认。你就是向天下人宣扬,我不嫁,你又如何奈何得了我?”白世年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完)

十五:无赖(上)

温婉看白世年不说话,故意上下打量一翻,然后说道“不过,说你克妻也不对。你如今有媳妇有儿子。得要好好珍惜。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否则,容易折福。”白世年一噎,立即解释道:“孩子是抱养的,不是亲生的。”温婉耸耸肩,却没说任何的话。白世年赤红白脸“你是想用这个做借口,否决了这门亲。不想认这门亲了?”

温婉反问着“你说呢?我不承认,我不嫁,你能怎么样?你去告诉天下人,我是替嫁。可惜你不要忘记了,那时候我正在皇宫里重伤,昏迷不醒。你觉得你的话,有人信。天下人会相信皇室,还是相信你?”说完,还不忘记用手轻轻地抚摩着额前几根碎发。白世年心口一紧“你真不愿意认这门亲事?”

想着刚才皇帝的话,这会温婉也说同样一句话,白世年心下有些着慌。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愿意。温婉到底是怎么想的。温婉眼露不屑“你觉得我应该要嫁给你吗?以你现在的身份,你配吗?”白世年眼里有火光“你说我不配?你竟然敢说我不配?”

“一个二手货,也想娶我。做你的白日梦去了。”温婉冷嘲。那神情,却是再真挚不过。白世年突然有一瞬间的庆幸,真的,他相信,如果他真与戚氏圆了房,真生了儿子,他跟温婉,一辈子都不可能的。想到这里。

白世年放缓了声音道:“我虽然娶了戚氏为侧室,但我从来没碰过她。从跟你成亲以后,我再没碰过任何的女人。我答应你,这辈子就守着你一个人。我兑现了与你的诺言。这六年,我没有任何的女人。”温婉愣了一下,转而讥讽道:“说得比唱的好听了。你儿子是土堆里蹦达出来的?还是·你甘愿戴了绿帽子?扯谎也不找个好的。”

白世年轻轻吐了一口气:“我刚才已经说了,儿子不是我的,是收养的,不是我亲生的。边关的人都知道。这个做不来假的。”咳′为什么他面对温婉的时候,就没底气呢温婉将白世年从头到看脚,迸射出一句:“你受伤了,所以不能人道了…”白世年气得要吐血,当下将人搂在怀里。温婉错愕了十秒钟。

不要怪温婉迟钝了,实在是这么多年,还没人如此大胆地对他。温婉反应过来·郁闷得要吐血。刚觉得他长进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一成不变,还是那副色狼模样。为什么每次一见这个人,就要被占去打便宜。温婉怒吼道:“武星。”“胆敢冒犯郡主,死。”武星大怒,竟然敢在这里对郡主不敬。

武星的剑对着白世年刺去。一出手,就是杀招。白世年听见温婉叫后,也没有把温婉放开·甚至对着他刺杀过来的剑都不避开,冷哼一声“哼,没听说过两口子亲热·还来什么鬼冒犯了。出去。”武星刚才那全都是虚张声势,之前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别说杀了,他都不敢伤了白世年。

武星听了白世年的话,立即收了剑。武星看着温婉,温婉脸涨得通红,但却并没有没反驳。武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对望一眼,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他在这里不是多余的。应该出去吧白世年见温婉想要说话,咬她耳朵边边·吹着气:“媳妇,你你要不说我们是两口子。不叫他退下,我就告诉她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