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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身旁的丈夫追上去,扯了扯她袖子,无奈轻声,“你好歹给人留点面子吧?没看到人的脸都被你气青了?”

她冷眸看眼他,“你没看到我的脸也被气青了?”

男子低眸看她,肤色雪白,晶莹剔透,哪里有气青?

他忍着笑道,“抱歉,为夫真没看出来。”

女子眸子一扬,就从他身上掠了过去。她不再理会他,自己先出了铺子。男子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跟掌柜好言好语地沟通,为自己夫人说话。

“公主,王爷请你在前面的茶馆等他。”有侍女追上来。

公主无话,任由人带路。

她气质高贵出尘,行走悠然,眼下分明是一个人也没有的。

可此时,她似感觉到什么,抬目,看向一个方向。

她看到重重人海后,有一靛衣青年望着她。烈日当空,阳光刺眼,她看不清对方的脸,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可她就是觉得他在看自己。

公主从来不把人放在眼底,她从不喜欢别人直视自己。

可是这一次,当那人看向自己时,她竟然没有分毫厌恶之色。

好像这个人,她在梦里见了千万遍。有一天,她突然在现实中看到了他。有伤怀,有欢喜,有酸涩将她的心一点点填充。

公主蹙眉,向那人的方向走去,步子越来越快。她伸手推开妨碍自己的人,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前方,想走到那人跟前。

“公主?公主!”侍女们不知道公主突然发了什么疯,忙追上去。

公主感觉自己就要走过去了,一辆马车从前头驶过,她被身后人扶住。再次抬头看时,之前青年站立的地方空白一片,根本什么都没有。

公主怔然站立原地,半晌,她都一动不动。

“怎么了?”陈昭从铺子出来了,走到她旁边,关切问她。

公主垂了眼,“突然发病了。”

陈昭顿一下,忍着笑问她,“发病?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

公主抬眼看他,“脑子有病。”

“何谓‘脑子有病’?”陈昭虚心请教。

“有个好善心的夫君,我都说不要那扇子了,他还偏回去买回来。我可不是脑子有病,才嫁了你这样良善的夫君?”

陈昭听了她的歪理,一声笑后,将手中扇子给她,“我知道你喜欢,你就是嫌那掌柜不会说话郁离,你这怪脾气,可得得罪不少人啊。你得庆幸嫁给我,有我帮你收拾后脚。”

“是么?”她冷冷淡淡的,不置一词。

她和陈昭说着话,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刚才看到的青年。她见过他!就算在现实中没有见过,也一定在梦里见过很多次。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不可能错的。

可她是在哪里见过他呢?

她做公主的时候,身边不记得有这个人。嫁给陈昭后,也没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天这样热,你就要非要在太阳下站着吗?”陈昭问她。

公主哼一声,被陈昭拉着去往茶馆。她再次回头,看向刚才的地方,却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公主心有疑惑,将其掩藏。

在公主走后,秦景立于人群中,白鸾歌慢慢走到他身边。

她肯定道,“那就是表哥和公主!我没错看!”她茫然,“可公主什么时候嫁给表哥了?朝野正乱着,宜安公主若是嫁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她那样”看了秦景一眼,“她和你那么好,又怎么可能嫁给表哥?”

秦景低下眼。

方才他在大街上,看到公主。

她从一间铺子里走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跳骤然停止,只呆呆看着她,什么都忘了。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如日常般,只是买了些胭脂花粉,随意逛了逛。她眼神冰凉,没有感情,清冷傲然,明明就是宜安公主,却又那么不一样。

秦景认识的公主,一直有些矫情,故作娇怯她很少露出这种属于公主的真正神色。

她也看到他了,她也向他走过来了但还是那么不一样。

她看着他的目光,是疑惑,是探究,是想要答案的心。她表现出来的,是根本不认得他。

陈昭,到底对公主做了什么?

白鸾歌想不明白,只开心道,“好了,现在找到表哥和公主了!你去找公主,我去找表哥,我们可以分开了。”

“白姑娘,恐怕事情有变,”秦景拦住她,“你先不要出现,万一陈昭六亲不认还是我去探寻一番。”

白鸾歌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她的表哥为人,她自己清楚。旁的事他好说话,但涉及到公主——他都敢欺骗平王,不怕人猜忌是他杀了公主。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刚才,陈昭和公主以夫妻形式出现,也确实透着一股古怪的意思。

况且,这一年走来,白鸾歌对秦景的为人很是信任。

白鸾歌轻声,“那你小心点吧我怕我表哥会对你设下陷阱。”

秦景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可能不太大。

一年前,秦景和白鸾歌离开那座城时,就采用了一些手段,制造了“秦景”的死亡。那时秦景专门看过,追杀他的人,确实走了。也就是说,在陈昭眼里,秦景现在是死人。

更何况,已经过了一年多了,陈昭的戒心,会逐渐降低,不如以前那般。

秦景决定,自己要想办法,到公主身边去。

☆☆☆

夜里,公主喝完药后入睡。陈昭查探完她的情况,便离开了内房。他去寻找了被自己关在黑牢中的檀娘,“她前几天又病了,恐怕还得找更好的大夫来。”

檀娘无谓地坐着,手脚都被铐上链条。闻言道,“和我无关。”她的术法很少用,不可能用于给公主治病上。

檀娘道,“你该满意了。你又不想让她彻底失去记忆,怕她疑心。我便暂时封住她现在的记忆,对她记忆进行了篡改,你才能让她承认你是她的丈夫你却还想把她的身子也治好,陈公子,你贪心了。”

陈昭坐在她对面,微微一笑,“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当然会贪心,这是人的本性。我知道一直这样关着你,你有不满。请檀娘再等等再过段时间,我就能带她去见平王,让她真正嫁给我。那个时候,我就会放你走了。”

檀娘声调清泠,“没关系,只要我的父母与族人安好就行。”

陈昭沉默半天后道,“檀娘,她只有二十年寿命。我没法看着她一日日衰竭下去,你有办法吗?”

檀娘看他,“我就说你太贪心了。”

她冷声冷气,“我现在年幼,没有能力去做什么,你求我也没用。如你所说,我前世为了你耗费了很多寿命,今世我基本上不可能用术法。这一次,也就是篡改记忆只是小手段,我才答应的你。但你要改她的命,我做不到。”

“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到呢?”陈昭好脾气地问。

“我这一生,最好都不要再耗费精力了,”檀娘答,“不过,如果你愿意继续把你的命借给她,这个忙帮起来,倒是很简单。”

她看着他,“你舍得吗?”

陈昭笑,“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低声,“我这一世,本来唯一的目的,也就剩下她而已。”其余的心愿,他在上一世都差不多做过,并没有什么遗憾。

檀娘“嗯”一声,“那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来找我吧。最好晚两年,我现在年纪太小。”

在檀娘和陈昭说话的时候,秦景已经悄悄潜入了府宅。他一进来,就发现这处府邸的布置,与南明王府极为相似。乍一看以假乱真,等再仔细看,就会发现不同。只是即使发现不同,当进入府宅后,便总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这里是南明王府。

这里不是南明王府。

秦景得靠很强大的意志,才能抵抗住这种诱惑。

这处地方,有些古怪。

当秦景到了这里后,与陈昭说话的檀娘,眸子微有闪烁,光芒瞬时亮起又暗下。

“怎么了?”陈昭见她不开口,便询问。

檀娘摇了摇头,“没事。”她的眼睛,却已经“看”到了秦景的身影。

她不仅“看”到秦景进来了,她还发现公主从噩梦中醒来,没找到陈昭,便推出门,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并且不许下人跟随。

秦景和公主,都在她所设下的这处迷宫般的府宅走着。只要檀娘稍微改变一下阵法,这两人很快就能撞见。

檀娘并不打算改变阵法,也不打算把秦景的到来与公主的醒来告诉陈昭。

一次相遇是偶尔,是幸运,是上天的宽容。一次次的相遇,为之努力的相遇,那就是天意。

世上本没有什么事,是非要照着陈昭的心愿行事。檀娘已经帮公主篡改了记忆,其余的,她只冷眼旁观,并不会帮陈昭去害人。

第66章

迷蒙夜雾中,几点星光,小风徐来,湖里荷香飘来,凉气中夹带潮湿的水汽。

公主离开昭华院,白衣黑发,衣袂飘飞;

秦景绕入主人居住小院,避开人视线,跃上房顶。

公主走过八角亭,裙裾曳过地上杂草,向天井的方向。

秦景发现有巡夜的侍卫,他跳下圆井屏气躲藏,等人走后才重现身。

公主在天井旁站了一会儿,夜雾很大,她不知道陈昭在哪里。她想了想,穿过一个东西走向的穿堂;

秦景连躲开好些人,一抬头,目光微怔。

公主站在半月门下,抬目面对他。

秦景看到她着家居宽松白衣,长发如缎垂至脚踝,黑眸映着额上的黑色额环,一样的黑漆漆。她用一种奇异探究的目光看着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向他走去。

“你敢夜闯南明王府?”公主开口,声音凉澈,并没有太多感情。

秦景看着她,心神恍惚。他向她伸手,想拉起她手腕,想与她说些话。但在他抬手的时候,面前的公主快速后退,一段松软的袍袖从他手中滑过,如水一般。

她冷声,“你是谁?想做什么?再不说,我便喊人了。”

秦景目有暗色,面有白色。全身的血在一点点凝固,针尖在骨肉上一遍遍扎。这种痛,比之前见不到她时更甚。

他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公主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她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吗?陈昭对公主做了些什么?

他张张嘴,可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公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公主专注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青年,她心里有疑团,等着他回答。不过对面的人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她心中一顿,发现自己并不着急。

就好像她很习惯这个人不说话一样。

只是她怎么会习惯呢?平日陈昭回答她的话稍微慢一些,她心里分明都会不耐烦。

为什么对这个陌生人,却不一样?

公主走得更近些,探身过去。她发现他明明有后退躲开的意图,却仍站在原地望着她。他目有太多情绪,她想看个究竟——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让我觉得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这些问题,她一个答案都没有得到,因为很快,青年似发现了什么,眸子闪了下。

他低声,“公主,属下会再来找你。还有,这里不是南明王府。”

公主眉一扬,看到他几下就消失在了自己面前。她四顾而探,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有灯火曲折着向她这边走来,刚才的青年已经不在了。

陈昭很快赶来了,为公主披上斗篷。伸手摸了摸她冰寒的脸,叹口气,“你身体不好,为什么要夜里出来?还不许下人跟着?郁离,你不能总这么不听话。”

公主没出声,低着头不说话。

“郁离?”陈昭对她的态度觉得奇怪。

她突抬眼看他,“我醒来不见你,你去哪里了?我身体不好,不能侍奉你,你是不是在府上养了我不知道的花娘,背着我偷情?”

陈昭停顿下,微笑,“只是睡不着,四处走一走,你可不能冤枉我。”

“那你去了哪里?”公主追问。

陈昭被她弄得没法,只好答,“处理些公务,你没兴趣知道的。”

“在哪里?”

陈昭皱了皱眉,每次当公主咄咄逼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适。不过大多时候,他都会忍下去。公主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他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跟她争吵。这是这一次,涉及到檀娘陈昭不想让她知道檀娘的存在。

他柔声劝她,“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就是。”

“我怎么知道你是为我好?”公主冷眼看他,“你派给我的侍女小厮,全是你的人。我的人在哪里?连我问你的去向,你都不肯说。我一介公主,在你这里像个囚犯一样。我做什么都有人向你汇报,你做什么,我却根本不知道。”

“抱歉,是我的错。”陈昭安抚她的情绪,“我们先回屋,再说这个好不好?”外面风大,他真怕她又生了病。

公主推开他扶自己的手,冷着脸往回走。她自己心里也奇怪,平时她不会对陈昭这么不耐烦。但是今天,在见过那个陌生又熟悉的青年后,她心里的烦恼渐渐生起。这火气,就全冲着陈昭发了。

被陈昭哄着再次睡下后,公主做了个梦。

这个梦,是她经常做的。

她置身于茫茫大雪中,看到一个青年背着她,在雪地上踽踽独行。

她总是梦到这个场景,她总是看到这个青年在雪地中走着。可不管她怎么看,怎么转,她都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转身。

一场大梦,她竟一直看着一个青年走啊走。

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夫君陈昭,背影不一样,步伐不一样,全部都不一样。她还没有傻到去和自己的夫君讨论她经常梦到一个陌生青年,所以这个梦,她一直埋藏在心底。

一开始,她总是跟随他,不停地问他,“你是谁?转过脸让我看看好不好?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和你什么关系?”

只是他从来没理会过她,他沉默地走着。

后来,公主也没有发问的兴趣。她坐在雪地上,就看着他走。反正这是她的梦,不管他走到哪里,始终都在她的视线中。

这样枯燥无趣的梦,公主每隔段时间就会做一次。当今晚,她再次进入这个梦境中时,她一点也不意外。席地而坐,公主无聊地托着腮,看他走,等着梦消失。

她看到他停住了步子。

公主诧异地站起来,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她梦见他这么多次,从来没见他停下来过。

她心跳禁不住越跳越快,快步奔向他,想奔去他前面。频繁出现的梦,在她无聊了那么久之后,终于等来了下半段。原来她之前看到的都是不完整的,原来这场梦,还有下半部分——

雪地,烈日,他回过头,看向她。颀长挺拔的身形,眉目秀朗的面容,淡远沉郁的气质,他看着她,清淡的神色中渐渐有了暖意。

他说,“公主,属下是秦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