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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心里有自己的考量,他很明确地知道平王妃不喜欢自己的出身。最近公主被王妃带着出门,努力为他争取。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心里不是不低迷。

如果王妃只是嫌弃他出身不好,那他努力挣一分功业,就可以娶公主了吧?

他希望他是堂堂正正地娶公主,而不是偷偷摸摸做贼一样,或者因为婚娶,还要引起公主和父母之间的不愉快。王爷王妃都是真心疼公主,秦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公主伤了王爷王妃的心。

当晚上回去,亲亲抱抱之后,秦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公主时,公主被吓住了,激烈反对,“上战场?打仗?这怎么行!绝对不行!那多危险啊。”

秦景解释,“这样才是建功最快的。”

公主狠狠瞪他:她当然知道,只要秦景能出人头地,爹满意了,娘就不会那么反对。

可现在她能让秦景离开自己的眼皮去跟着大哥,已经很了不起。再让秦景离自己更远,上战场去?她、她舍不得他。

公主问,“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秦景没说话,他以为自己的心意,一直很清楚很明白。

公主垂着头,泪眼汪汪地怅然道,“我怕你有了功名,就看不上我,就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我怕你走的太远,就不再想回头,想忘了我。我怕鲜血和战争激起你的雄心壮志,让你觉得儿女情长没意思,让你想干一番大事业,我却成为你的羁绊。我还怕”

“不要怕。”秦景低头,抬起她的脸,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擦去她眼睫上的泪珠。他的手指那么硬,她的面颊却那么软。他的手碰到她的面颊,再不想离开。

公主眨巴着明眸看他。

秦景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淡,说的话却带给公主暖意。他说——

“我其实没有别的男子那样满心抱负壮志满怀,我也从没想建功立业拼出一番事业,我大约就是那种不求上进的人。我现在想求功名,想出人头地,所作所为,说到底,只是为了你一人。等我能娶到你,我就想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该怕的人是我,我最怕自己配不上你的身份。”

“我到底只是一个侍卫出身,而你是公主,日后会一直尊贵下去,越来越尊贵。在你之前,我没有自卑过。你出现后,我多次遗憾自己身份低微。许多事情我想帮你做到,可我只凭自己,根本做不到。我想保护你,但我除了一身武功,什么都没有。就连武功,也不是万能的。你的地位越来越高,我只会离你越来越远。我想追上你,起码有保护你的机会,起码有被你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挡在你面前,而不是你来护着我。”

“其实这样也好,你给予我一切,我回报你一切。我的心早向你靠拢,头早向你低下,我的身份地位全由你附加。你若想夺去,我反抗不能,什么都不会有。你该对我放心公主,秦景的所有,都取决于你。”

他又不说“属下”和“公主”了,他说的是“你”和“我”。

他说的平静,既不激动也不迷茫,他只是在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剖析给公主。语气平平淡淡,没有自贬,也没有清高,他说的是实话。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娶公主。

公主和他在一起,无论如何,他都觉得委屈了她。

不想让她委屈,不想让她被人说三道四,想有能力护住她,他就不能只是一个侍卫。

当他只是一个侍卫的时候,陈昭只用派手下人全部出手,就能缠住他,而带走公主。一个侍卫,根本保护不了公主。

他心爱的姑娘身份太高,当危险到来时,那也不是普通人吵个嘴一样简单的危机。

秦景想要地位,想要身份。只有他变强大,他才有能力护住最心爱的公主。

公主原本只是想示弱、想撒娇、想要求秦景不要离开自己,但秦景说了这么多后,她就觉得自己太狭隘,太无理取闹。秦景把一切想得很通透,她心里知道,他是对的。

公主伤心道,“我只想你是我的侍卫。”

我一个人的,不和任何人分享的,只属于我的侍卫大人。

“我是,一直是,永远是。”

秦景就差把心剖出来给公主看了吧。

他对她的喜欢深沉而浩瀚,永远不是简单的“我喜欢你”那么容易。他不喜欢说话,他更喜欢做给她看。前世他愿意为她去刺杀陈昭和白鸾歌,愿意为她而死。这一世,只是上个战场,秦景又怎么会不愿意?

公主眼圈通红:她都知道,她就是舍不得嘛!

秦景将自己的心事剖析给公主,自然也有他害怕的。

他手扶着她下巴,看着她沾着水雾的眼眸,问她,“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你会因为我从来没有上进心,而不喜欢我了吗?”

“那你是因为别人都说你的闲话,说你是靠着我而发家,觉得有损你男儿尊严吗?”公主反问。

秦景摇头。

于是公主也摇头,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一个劲摇头。她开口说话,嗓音因为哭泣而沙哑,“我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建功立业的心,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

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这已经是公主第二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上一次,是他被关在康州南明王府的黑牢中,眼前一片混沌,意识也模糊。公主就突然那么从天而降,抱着他哭泣。那时他心里那么难过,问她自己以后能不能去找她。

她那时就哭着说,她要他的。

在南明王府刑具的日夜折磨中,秦景也受不了。在见到公主前,他也萌生了死志。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见不到公主了,大概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南明王府是见到公主后,公主的话,给了他活着撑下去的力气。

他一直不知道那时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公主真的去地牢找过他。

也许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之后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秦景望着泪凝于睫、哭得可怜的公主,忍不住失笑,他恍惚的神智回来。哭得这么惨的公主,又哪里是梦。

他低头,亲上她嘴角,温柔地抚慰她。

公主实在是太哀伤了,一想到秦景要抛弃她走掉,她就难过得恨不得死去。秦景现在越吻她,他越温柔,她就越伤心。

秦景亲都亲不下去,他被公主的伤怀给感染得哭笑不得,抱着小公主到床上,看她由一开始的小声抽泣,慢慢变成抱着他的腰嚎嚎大哭,他的袖口都被弄湿了。

秦景叹气,“别哭了”

她哭得跟他得了绝症不日身亡一样。

公主哭得打嗝,声音软绵绵的,“你都不要我了,都要抛弃我了,我哭一哭怎么了!”

“”公主那么大声音,恐怕外面守着的侍女侍卫,都听到秦景要抛弃公主的话了。

秦景真是冤枉,“你小声些”

“你现在就嫌弃我了么!我就要大声,你能把我怎么办!”公主边哭边骂他,“负心郎、坏蛋、禽兽、不要脸”

“”秦景憋着笑,拍着她的后背,提防她别哭得岔气了。

虽然她哭得那么厉害,把他骂成了天下第一混账,秦景的心却很温暖:他知道公主喜欢他,他是不知道她这么喜欢他。

任性骄横的公主,肯为他哭成这样,秦景觉得自己死了也甘心。

不,他不能死。

他死了,谁哄哭得吐起来的公主呢?

秦景把上吐下泻的公主揉进怀里,又是叫人进来收拾,又是请老神医过来。他喂公主喝水,满心无奈,又好气又好笑,“都说不要哭那么厉害了”

第79章 王妃离别(上)

公主虽然心里已经认同秦景的话,但要她这么快放秦景走,她还做不到。

比起公主的矫情,秦景要比公主果敢得多。他给了公主十来天时间想清楚,十来天后问公主,公主还是可怜兮兮的,“让我再想想”

她缠平王妃缠得更紧,不过平王妃若是那么容易被她说服的,这么多年也不会如佛祖一样,把公主这只小猴子压得死死的。随便公主说什么,平王妃都是“我知道了”,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秦景觉得只能自己替公主做决定,不然让公主拖下去,恐怕拖到跟平王妃翻脸,也下不了那个决定。秦景去寻了刘既明,把事情告诉了刘既明。

刘大公子大喜过望,当初秦景的名册入印,就是他帮公主弄的。现在需要了,他专程来找公主,把秦景的名字加入编制。

为此,公主和秦景大吵了一顿,好久不想理秦景。

心情不好的公主没人说话,去拿妹妹寻开心。小郡主开开心心地做荷包中,被上门的姐姐从头批评到脚,“你这线头捻得不对吧,这线也太弯了,哎哟你手拿不稳针呐,小心小心,鸳鸯被你绣成鸭子了。啧啧,你这绣的是一群苍蝇吧?”

“你太讨厌了!”刘郁静气得摔针线,“我绣的本来就是鸭子!本来就是苍蝇!你看不懂不要乱说话。”

“”公主被一堵,直了眼后大肆嘲笑,“你绣一群苍蝇送人,对方知道吗?”

小郡主得意道,“当然知道啦,我跟霍青说我绣工不好,他非要我做。我就说做个别致的,他说哪怕一根草也好呢。我哪里只绣了一根草啊,我绣了好多草呢!”

公主被小郡主的自我感觉良好给弄得无语,她酸酸地看着小郡主:这么烂的绣工还有人要,对方一定是眼瘸了。

小郡主看到姐姐脸色差,她就满意了,笑眯眯问姐姐,“你绣工那么好,你怎么不给人绣一个啊?”

说到这里,小姑娘又要嫉妒姐姐了。平时根本不见姐姐读书写字做女工,可姐姐偏偏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每当自己的手心被娘打板子时,看姐姐舒舒服服地睡觉,她就羡慕到了极点。

小郡主一问,公主的脸色更难看了,“谁要给他绣!做梦!”

淅淅沥沥的雨声滴答中,小郡主目光往外面一瞥,看到了站在廊下等人的秦侍卫。秦侍卫那么厉害,肯定听到姐姐的话了。她无辜道,“我又没说让你给秦侍卫绣,我说的是给‘人’绣。那么多人,你就知道我说的是谁啊?”

“阿静,你皮痒了是吧?”公主伸手去拧小丫头的小脸,被对方笑着躲开。

公主欺负了小郡主一排,等没话说了,小郡主又趴着去绣自己的荷包了。小姑娘哼着不知调的小曲儿,心里还挺美。公主出门时,听到她嘀咕,“霍青看得懂我绣的什么吗?要不要先敲敲边鼓再送啊?”别人家的绣工有多好,她看自家姐姐就知道。那手绝活公主认真起来,简直没有小郡主的活路。

站在檐下,一把伞举到她头顶,就这么个功夫,公主都不忘白秦景一眼,务必让他清楚看到自己对他的厌恶。

秦景看到了,这几天他每次见到公主,公主都要拐弯抹角刺他几句,还怕他听不到,声音那个叫高。现在全天下估计都知道他要抛弃公主了作成这样的公主,秦景想揉一揉她。

可她不给他揉。

公主幽幽道,“你都要走了,还给我送伞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伞,就是‘散’。你要跟我分伞,就是分散。哎,我的命真是苦如黄连。”

“”秦景不知道手里的伞该不该给她举着。

她哼一声,走入大雨中,秦景撑着伞追上她,“公主”

“你还关心我会不会淋病?你都要走了”

秦景忍着笑,无奈开口打断她的自怨自艾,“公主,属下已经知错了。”

“知错你就留下来啊!”

秦景道,“你知道原因的。”

“你这个陈世美!讨厌,离我远点!看到你就心烦!”

公主天天要刺一刺秦景,等刘既明来管她要名册时,一本小册子从公主手中递出,刘既明接过,抽一下,没抽动。他抬头,看到公主可怜的模样。

刘既明再抽,公主也用力,一本小册子在两人之间拔河,半天抽不走。

刘既明提醒,“你可是答应的啊,不能反悔。”

公主还是不情愿。

刘既明一个眼色看向公主身后的侍女,想让她帮忙劝公主。结果,咦?公主的侍女怎么是个女童?而且他向这个女童使眼色,这个女童明明看见了,就跟没看见一样。

这个女童的眼睛还和正常人不一样

檀娘也疑惑呢,这个人老向她抽眼睛是什么意思?

她回忆了一番自己入世以来、听到看到的常人习俗,自以为了解了刘既明的意思,脸色变得古怪。

檀娘转头看向公主,“公主,你大哥是爱慕我吗?”

“噗”公主一下子笑得岔气,手一抖,秦景的名册就从自己手中飞向了刘既明。刘既明虽然抢到了秦景的名册,可同时,他也被檀娘的没有眼色给惊得狂咳嗽。

公主这是从哪儿收的这么个妖魔鬼怪做侍女啊?

他怎么会对一个八岁小丫头有想法?

公主根本不给檀娘解释清楚,册子飞走后,她忧伤地看着大哥,“从此后,秦景就做威武大将军去了,他自骁勇善战,带兵横扫三军,飞黄腾达。而我这个黄脸婆注定被遗忘,”她凶悍地瞪刘既明,“如果秦景抛弃了我,你就赔我一个秦景!”

“公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刘既明扶额,“是什么让我误会我是要秦景去作战,去当什么大将军,带兵打战?”

刘既明扯了扯嘴角,“兵法,阵法,人马分配,粮草出行这些,秦景懂么?他就是一个侍卫出身,我会让他一开始去带兵吗?”

“那你要他做什么?”公主疑惑。

“刺探刺探敌情啊,刺杀刺杀敌将啊,保护保护我方重要人物啊”刘既明举例子。

“滚!你居然还让秦景做侍卫干的活!”公主之前怨秦景要走,现在看秦景这么不被大哥重视,顿时为秦景抱不平,“他很厉害的!他就应该做大将军!你这么没眼光,我不要秦景跟你走了!”

公主怒气冲冲喊秦景进来,抱着秦景手臂跟他挑拨,“我大哥瞧不起你,他根本不是真心用你。你不要被他拐走了,还是我对你好,你留下吧!”

“”刘既明和秦景都哭笑不得。

刘既明再次解释,“妹妹,没有谁是以上战场就带兵的。秦景武功高,你得让他发挥长处吧?他既没上过战场,也没度过兵书,你非要我给他安排个要职,我怎么跟爹开口?你是盼爹兵败吧?”

公主张口结舌,却说不出理由来。在她心里,秦景自然是千好万好,无一不好。她怎么能接受自己心爱的人,在刘既明眼里,居然连将领都做不成?

那个霍青都是将军!

那个让她特别讨厌的徐丹凤一个女的,也是将军!

秦景凭什么就不行?!

可是刘既明是冷静分析,又不是故意针对秦景。公主是个讲理的人,她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说不过刘既明,公主还有别的法子,眼泪哗啦啦就往下掉,“你欺负我!”

公主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眼泪特别充沛,作用就是当她想哭时,眼泪说来就来。她这动不动就哭,把刘既明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

公主呜呜咽咽,哭倒在秦景怀里。比起刘既明的张惶,秦景显然更有经验。他拍着她的背,帮她止哭,取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棉签,抬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棉签能随时变出来,当然是因为他时刻准备着。

“不要哭。”秦景看她通红的眼睛,肃然道,“你忘了庄先生说你最近不要哭,眼睛会疼?”

公主才不理他,依然掉眼泪。

秦景道,“公主不哭了,属下晚上带公主出城玩儿。”

公主的眼泪说停就停,半信半疑地看着秦景,秦景点头,她才喜上眉梢。刘既明看得好笑又欣慰:看来,秦景真的能制住他妹妹。

趁着公主不哭了,刘既明赶紧作揖道歉,连连保证一定让人照顾好秦景,才被公主放行。可公主仍觉得不满意,大哥那么说秦景,她得让大哥知道秦景说不得!

公主回头看到檀娘,促狭的法子就出来了。

召来锦兰吩咐,“你让人去传,就说大公子看上我身边叫檀娘的侍女了。”

“咳、咳咳!”锦兰被呛住,不可置信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檀娘,“不不不不能吧?”

大公子多光风霁月一个人,居然有这种癖好?檀娘才多大啊。

锦兰木然离开,一直恍恍惚惚的。

秦景看公主一眼:她又开始作弄人了。

公主向他飞一眼:我爱怎样就怎样!

流言的传播速度是极快的,尤其是这种关乎主子的八卦流言。连小郡主都跑来向她证实,公主一脸无辜,“不信,你问檀娘嘛。”

小郡主还真跑去问檀娘了,檀娘根本不知道这是公主在玩她,她以为自己的猜测得到公主确认呢。小郡主问,檀娘就点头,“是真的。”

“啪。”吭吭哧哧抱着一盆花进院子的小庄宴呆呆站在月洞门边,花盆在他脚下摔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