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被送走。帝都才是她的家,宰相府才是她的家。只有留在帝都,她才能继续风风光光的当她的宰相府小姐。若是离开帝都,她这辈子都彻底完了。

贺莲儿嘴上从不敢言出,她对贺秀儿的嫉妒。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就彻底没了想要抗争的决心。

尤其眼下她要嫁给的,还是赵曜。是贺秀儿曾经的未婚夫君,更是现下贺秀儿急切想要出嫁、却偏偏嫁不了的男人。

光是凭借这最后一条原因,贺莲儿就心甘情愿的嫁给赵曜。哪怕是为妾,也在所不惜。

因着想要跟贺秀儿一争高下,也因着想要看到贺秀儿求而不得的不甘和嫉妒,贺莲儿愿意放手一搏,更愿意借此在贺宰相面前狠狠刷一回存在感。

如若她顺利嫁进赵家,她在宰相府便不再是只能老老实实受欺负的庶女。她不会再那般的毫不起眼,她也会变得对宰相府有用。

所以,她不能就此放弃。她要嫁给赵曜,她要成功进入赵府!

“今日之后,你还有机会嫁进赵家?”嗤笑一声,贺宰相的脸上尽是嘲弄。

“有,当然有。莲儿即便是吊死在赵家大门外,也一定会嫁进赵家。”贺莲儿扬高了声音,喊道。

“是吗?”似笑非笑的看着贺莲儿,贺宰相的脸色很是意味深长,“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若是下次你还像今日这般令爹爹失望,宰相府便再无你这个人。”

“莲儿知晓。”一记响头下去,贺莲儿低下头,掩盖住嘴角的讽刺和自嘲。

果然是这样。她在贺宰相的心目中,除了仅剩下的利用价值,就再无其他。

而她自己,偏偏不肯认命。她一定要凭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你先下去!三日后,是你的最后期限。”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嗓音响起,贺宰相别过头,不愿再看到贺莲儿。

“莲儿叩谢爹爹。”再次磕了三记响头之后,贺莲儿恭恭敬敬的站起身,缓缓离开。

宰相夫人一直目送贺莲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朝着贺秀儿使了一个眼色。

贺秀儿原本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装不存在的。她又不傻,贺宰相发了那么大的火,她肯定要躲着呀!

被宰相夫人这么一看,贺秀儿不高兴的撇撇嘴,跺跺脚,走上前来:“爹爹,五公主那边,咱们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放着不管!”

“五公主最大的靠山,无外乎就是皇太后和皇后。”提到五公主,贺宰相的脸色别提多沉闷了,“兰妃在宫里的地位还是太低了些。”

宰相夫人闻言知雅意,当即跟着说道:“老爷的意思是,咱们必须得尽快帮兰妃娘娘的位份再往上提一提?”

“嗯。还有二皇子那边,咱们也不能错过。”因着被五公主逼得火冒三丈,贺宰相再无其他顾忌,也不想继续隐忍下去,“秀儿和二皇子的婚事,必须定下来。不是正妃也不要紧,侧妃、妾侍,咱们宰相府必须抓牢二皇子这个助力。”

事出有因,些许退让,他姑且认了。

“什么?爹爹要我去给二皇子当妾侍?我不要!”一听贺宰相此般言语,贺秀儿当场不高兴的喊了起来。

“皇家的妾侍,岂是寻常妾侍可以比之的?等到二皇子日后登上大位,你就是想当皇后,也信手拈来。”瞥了一眼娇惯任性的贺秀儿,贺宰相冷声说道。

“那我也不要。贺莲儿就是妾侍,我也是妾侍。那我还当什么嫡女?跟贺莲儿一个庶女根本毫无区别么!爹爹如若真想让我当皇后,就等到二皇子登基为帝,再让我进宫么!届时我直接当皇后就好了,干嘛要现在嫁给二皇子任人嘲笑和欺辱?”贺秀儿可不是贺莲儿。她不想干的事情,她是肯定要叫嚷出来的。

做妾,实在有辱她的骄傲,她才不干,打死也不干!

“由不得你不答应。”全然没有将贺秀儿的拒绝放在眼里,贺宰相站起身,大步离去。

“爹爹!”话还没说完,贺宰相就走人,贺秀儿自是不依的,当即就要追上去。

“秀儿。”直接将贺秀儿拉住,宰相夫人的脸色沉了沉,“不要追了。”

“可是娘,你又不是没有听见,爹爹刚刚说,要把我送给二皇子当妾!”贺秀儿瞬间拉下脸来,气势汹汹的嚷道。

“你爹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生什么气?你自己说说,还要不要当皇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贺秀儿,宰相夫人训道。

“那又怎样?就算我想当皇后,也不能给人当妾。就算是二皇子的妾,也不可以!”贺秀儿努努嘴,说着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嘟囔道,“再说了,我也不是非要当皇后。之前爹爹让我嫁给赵曜,我不也愿意了?”

“还提赵曜?赵曜而今都成亲了,跟你何干?真是没出息!”点了点贺秀儿的额头,宰相夫人嗔怪道,“难不成,你连贺莲儿那个庶女也不如?”

贺秀儿瘪瘪嘴,埋下头去。

她虽然心高气傲,可当妾侍和正妻这两者二选一,她当然是偏向后者的。

再说了,赵曜也没那么的差。不管是相貌和才学,都拿得出手,堪称帝都城内的佼佼者。

跟宰相府的诸多算计全然不同,赵家和宰相府内皆是一片喜气连连,其乐融融。

伴随着赵曜和沈梦萱顺利被送入洞房,赵尚书和赵夫人对视一眼,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今日有五公主在,否则,指不定宰相府还要怎样仗势欺人。他们赵家,真的要好好感激感激五公主才是。

周月琦这边,倒是全然没有将贺莲儿这个闹剧放在眼里。神色如常的回到将军府后,便径直进了自己的书房,继续看书。

比起寒暄应酬,沈清河委实更喜欢带兵打仗。没有那么多的敷衍客套,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活得反而更加的洒脱和自在。

不过,今日是沈梦萱出嫁,一众朝廷命官皆是上了礼,不少官员更是亲自前来恭贺。于情于理,沈清河这个主人都必须出面招待。

故而,即便知晓五公主亲自送嫁一事其中必定有蹊跷,沈清河也并未跟随前去。

对自家琦儿,沈清河很有信心,也绝对信任。

等到五公主一行人归来,沈清河招待宾客的事情基本已经告一段落。抽空,就来了五公主的院子。

“多谢。”虽然还没问及五公主今日又帮忙沈家做了什么,沈清河还是率先道了一声谢。

周月琦没有理会沈清河,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再度看书去了。

沈清河也不生气,勾起嘴角,神色温和的看着周月琦。

一直被沈清河盯着,周月琦哪里看得下去手中的书?不过片刻,就败下阵来。

“宰相府那边,你最好再提防些。”既然看不下去书,周月琦也不再伪装,转过头来,提醒道。

“好。”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沈清河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便立刻点头应了。

“梦萱这桩亲事…”周月琦顿了一下,方开口道,“或许不该定下。”

“不会。梦萱喜欢赵曜,赵曜也确实心仪梦萱。赵家门风清正,赵尚书和赵夫人都很好相处。梦萱嫁过去,既是心甘情愿,又不会受委屈,喜事双全。”沈清河却跟周月琦想的不一样。反之,在这件事上,他很赞同周月琦最先的抉择。

“可是牵扯到宰相府,梦萱只怕斗不过那位宰相小姐。”今日短短见过贺莲儿的为人处事之后,周月琦就很确定,沈梦萱不是贺莲儿的对手。

“有赵曜在,梦萱不需要跟任何人斗。”沈清河很确定,赵曜是不会迎娶其他女子,也不会给其他女子机会的。

既如此,不管那位宰相小姐何其厉害,沈梦萱都无需担心和惧怕。

“那如若那位宰相小姐有本事进得了赵家内院呢?”没有见过贺莲儿之前,周月琦也不会多想。

但是在经历了贺莲儿这件事后,周月琦对宰相府的忌惮,再度深了。

沈清河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不认为琦儿会无的放矢。琦儿说那位宰相小姐有本事,他便不得不防。更何况,还事关宰相府,就又不一样了。

“好,我记下了。”认真的看着周月琦,沈清河回道。

“若是有难处,随时告诉我。”想着以沈清河的正直性格,肯定不会是贺宰相的敌手,周月琦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依旧没有任何的迟疑,对上周月琦的话,沈清河向来都是应和为多。

面对这样的沈清河,周月琦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沈清河真的太温和了,从来都是翩翩君子之风,着实令人敬佩。可这样的沈清河,一旦对上贺宰相那只老狐狸,势必会吃亏。若是遭了贺宰相的暗算…

越想越不放心,周月琦抿抿嘴,忽然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丁一。”

不是绮罗,也不是绛雪,是丁一。在将军府内,这是丁一首次现于人前,而且还是出现在沈清河的面前。

不过,丁一和沈清河也不算陌生人了。早在燕关的时候,他们就见过。

“丁一,从今日开始,你跟在沈将军身边。”周月琦冷声命令道。

“属下领命。”丁一立刻恭敬的拱手回道。

“不用,我…”沈清河身边确实没有像丁一这样的护卫。可沈清河自身的武力值,也绝对是可以自保的。突然被周月琦送上这么一位护卫,沈清河当即想要拒绝。

在沈清河看来,周月琦身边才是更需要丁一这样的高手护卫。有丁一在,周月琦的人身安全更加有保障。

“我身边还有其他人。”打断沈清河的拒绝言语,周月琦径自说道。

沈清河张张嘴,还待拒绝,就对上了周月琦不容拒绝的眼神。

慢了半拍,沈清河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了:“那就多谢琦儿了。”

见沈清河收下了丁一,周月琦收回视线。

不过下一刻,就听周月琦开口说道:“丁一,以后沈将军身边的事情,随时向本公主回禀。”

周月琦是故意当着沈清河的面这样说的,起心便是不避讳沈清河。毕竟这件事,也无需瞒着沈清河。

沈清河笑而不语,神色温和的默许了周月琦的安排。

从周月琦的书房里出来,沈清河明显能感觉到身边多了一道呼吸。

平日里同住一个院子,沈清河对五公主这处院子的暗卫分布早已了然于心。不过那些暗卫从来都是护着五公主,不曾潜伏在他的屋子里。是以,他索性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今日丁一的到来,于沈清河来说,是有些不自在的。

不过,因为是五公主的安排,又是沈清河自己答应的,自然不会事后再将丁一赶走。

回到自己的屋子,望着丁一很快就藏好了自己的身影,沈清河一手点在桌上,陷入深思。

56.第 56 章

不动声色的在朝堂上呆了这么久, 对于朝堂上的局势,沈清河已经很清楚。

如今圣上正值壮年,不会放权, 也不愿放权。贺宰相势大,又颇为跋扈,正是圣上的心腹大患。

圣上忌讳贺宰相,想要削贺宰相手中的权,唯一的筹码反而落在了他的身上。

换而言之,时间差不多了, 他也该主动向圣上投诚了。

只不过, 圣上给了他十万的兵权,亦不过是权宜之计。解决了贺宰相,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了。

等到那个时候…

沈清河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冷光乍现, 尤为摄人。

两日后,沈清河毫无预兆的在早朝上状告户部侍郎冯全玩忽职守,贪赃枉法。

此言一出,朝堂上皆是震撼不已, 冯全更是吓得跪倒在地,面色惨白。

“确有此事?”圣上一脸怒色,瞪向了跪在地上的冯全。

没有错过圣上眼底闪过的满意, 沈清河立刻提交上了手里的证据。

“圣上饶命, 饶命啊…”冯全怎么也没想到, 当日五公主找上户部索要粮食, 不过只是一个开头。

他被罚的三年俸禄尚且还没还完,却又即将被摘掉乌纱帽。这,这真是祸不单行,灾运连连。

圣上当然不会轻拿轻放,就此揭过此事。趁着有沈清河进谏,圣上不消多说,就开始彻查此事。

朝中所有人都很清楚,户部侍郎是贺宰相的人。而冯全这般一落罪,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沈清河。

其实,也不是没有任何端倪的。早先沈老将军还在世的时候,贺宰相便跟沈家诸多不对付。后来将军府失势,贺宰相在朝中一人独大,权倾朝野,无人能敌。

直到沈清河凯旋归来,又手握兵权,才开始分去贺宰相的权势一二。

在今日之前,不少朝臣都在暗暗揣测,兵马大将军到底何时才会朝贺宰相发难。可这一等,就等到了现下。

户部向来都是泾渭分明。原本该是户部尚书赵大人做主,却被户部侍郎冯全强行分了一大半的权。而冯全明明官衔不如赵尚书高,却胆敢如此放肆,原因无外乎是贺宰相的授意。

可是今日冯全被问罪,日后户部便彻底变成了赵尚书的地盘。

再联想到将军府和赵家才刚结亲,朝中众臣纷纷开始臆测,沈清河的真正目的便是为了将户部归入他自己的势力范围。

怪不得沈清河打从入朝,就不曾鲜明站队。却原来,沈清河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圣上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很愿意多给沈清河一份殊荣。折了一个冯全,断了贺宰相一条线,只会加深贺宰相和沈清河之间的恩怨。于圣上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最终,冯全没能逃过责罚,直接被撤了官职,打进大牢。

贺宰相不是没想过将冯全捞出来。然而,沈清河出手太快,又是证据确凿。为了不被牵连,贺宰相率先想到的,还是明哲保身。

就这样,冯全带着满满的不甘心,成为了众矢之的。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能成功逃脱。

眼下的局势很明显,聪明人都心里有数,这是兵马大将军在和贺宰相斗法呢!

即便是冯全自己,在被关进大牢的那一刻,也彻底心灰意冷了。

是啊,他怎么可能逃过这一劫呢?沈清河要状告他,是因着他确实有罪,他罪有应得。贺宰相不救他,是因着他对贺宰相再无用处,自然就被舍弃了。

就连圣上要严惩他,恐怕也不过只是因着缺了那么一个发难的理由!

也对,兵马大将军迎娶的可是五公主,圣上当然会偏袒沈清河。而沈清河如今在朝中最大的对手,除了贺宰相,还能是谁?

不能动贺宰相,那就动动他这个小卒子。既不会伤筋动骨,又能给与贺宰相一定的警告,两全其美,不是吗?

越想越觉得后怕,冯全面上一片灰暗,尤为懊悔当年怎么就那般轻易的上了贺宰相这条贼船。

还有五公主找上户部那一次,他本来可以及时悔悟,弃暗投明的!可是最终,因着他的胆小怕事和瞻前顾后,错失了最佳良机。

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办?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必须自救。

朝中突然大肆惩办了一个户部侍郎,消息传得很快,宫里宫外皆是人心惶惶。

这事本来跟兰妃是毫无关系的。

她可不认识什么户部侍郎,娘家和户部也没有任何的利益瓜葛。在这件事上,她本可以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无奈,宰相府给她递过来了口信。

皱了皱眉头,兰妃极为不情愿,却还是再度抱着八皇子出了寝宫。

圣上倒是心情挺好的。

他就说么,想要沈清河发难,缺的就是合适的突破口。看看这次,他故意命人将户部侍郎贪赃枉法的证据送到沈清河面前,可不就顺利激的沈清河站了出来?

眼看着沈清河就要跟贺宰相拉开争锋相对的序幕,圣上又何尝不期待?

“启禀圣上,兰妃娘娘携八皇子求见。”就在圣上自鸣得意之际,御书房外传来了一道通传声。

圣上脸上的笑意淡了淡,顿了片刻,还是扬高了声音,回道:“宣。”

听到圣上的传召声,等在外面的兰妃瞬间就勾起嘴角,笑了。

不需要一旁的太监总管代为传话,兰妃便自行抱紧了怀中的八皇子,缓步走进了御书房。

后宫不得干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御书房的。而今她却是拥有了这份尊荣,可不就是圣上对她和八皇子的宠爱有加?

“臣妾携皇儿见过圣上。”来到圣上面前,兰妃语气娇柔的行礼请安。

“爱妃免礼。”一手扶住兰妃的胳膊,圣上顺势看了一眼八皇子,满意的点点头,“小八养的不错。”

“能够亲身照顾小八,实乃臣妾分内之事。”兰妃微微低下头,露出了最好看的侧脸。同时,也不忘彰显自己的善解人意。

对年轻貌美的兰妃,圣上确实有几分宠爱。

不过兰妃突然抱着八皇子找来御书房,圣上很清楚,绝非没有来意:“爱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臣妾只是想着圣上好几日没有来看小八了。小八这孩子被臣妾养的娇气,一见不到圣上这位父皇,便闹腾个不休。臣妾哄了好久都没能哄住,实在被逼无奈,便只好斗胆抱着小八来找圣上了。”兰妃一边说,就一边再度屈身,“臣妾无能,还请圣上恕罪。”

“哦?是这样吗?”意味不明的看着被兰妃抱在怀里的八皇子片刻,圣上的脸上不见喜怒,反应委实有些冷淡。

兰妃心下一突,连连点头应是,语气更为小心翼翼:“确实是这样的。小八在臣妾寝宫的时候,一直哭个不停。也就这会儿见到圣上,小八才终于肯消停了下来。”

“既然如此,朕今晚便去爱妃的寝宫!”没有太过计较兰妃话里的真假,圣上笑道。

兰妃登时就双眼发亮,来了精神。

她之所以敢跑来御书房,就是仰仗有八皇子抱在怀里。而以圣上对八皇子的宠爱,兰妃很确定,圣上绝对不会问责她的。

果然,圣上没有让她失望。

宫里有动静,宫外也并非毫无动向。

冯全下狱,贺宰相委实很生气,气得面色铁青,义愤填膺。

之前他会用冯全,是因着赵尚书并不那般的听话。不过好在,户部还有一位冯全,可供他使用。

然而让贺宰相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以来,赵尚书都一直没有胆量敢跟他对着干,现下却突然倒戈,将冯全的供状抛了出来。

想也知道,赵尚书是攀升了沈清河这棵大树,才会肆无忌惮的直接夺了冯全手中的权。

咬咬牙,贺宰相心中又恨赵尚书,也恨沈清河:“来人,去将二姑娘请过来。”

既然赵家成心不让他好过,那也别怪他翻脸无情。冯全不再为他所用,赵家也甭想安安稳稳的投靠沈清河。

贺莲儿再度来到赵家,是换了一身丫鬟的衣衫,乔装偷溜进入的。

轻而易举找到沈梦萱的院子,贺莲儿噗通一声,跪在了沈梦萱的面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沈梦萱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来:“你是谁?为何唤我姐姐?”

“姐姐,我是莲儿,贺莲儿,夫君的妾侍…”贺莲儿说着就嘤嘤哭了起来,“姐姐,求求你留下妹妹好不好?妹妹真的走投无路了。若是姐姐将妹妹赶出尚书府,妹妹就再无容身之地,只能一头撞死在尚书府了。”

沈梦萱确实不擅长府宅争斗,突然被贺莲儿闹这么一出,她登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