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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蓝站住了,扭头来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去玩的?”

“我忘了。”石锋低着头。

邬蓝说:“谁叫你去的?”

“王小军。”

邬蓝抬起手,真想揍他,又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人,记吃不记打是不是?你忘了谁推你下楼的?你忘了你家里给你治病还欠了多少钱?你爸妈为了给你买自行车,你妈舍不得一个月四块钱的公交月票,天天都是走路去我家店里,你就这么回报你爸妈的?你看看你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分?”

石锋低着头,不做声。

邬蓝叹了口气,小孩子经不住游戏的诱惑是很正常的,尤其是意志力稍稍薄弱一些、自制力稍差一些的人。“游戏就那么好玩吗?”

石锋不敢看邬蓝:“王小军说可以赢钱。”

邬蓝嗤笑了一声,果然如此,那应该就是老虎机了:“那你赢了钱吗?”

石锋耷拉着脑袋:“还没有。”

邬蓝伸手点着他的额头:“你就是个猪脑袋,那是赌博,给你爸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输了多少钱?”

石锋都快要哭了:“九块。”他暑假赚的那些钱,他爸说给他买了车,问他要走了五十块钱,留了十块钱给他自己支配,留做生意的本钱,他每次去玩都是输,越输就越想赢回本钱,结果越陷越深,输得只剩下一块钱了。

邬蓝叹了口气:“钱都输光了吧?”

石锋懊恼地低着头,不做声。邬蓝斜睨着他:“以后你还要去玩吗?”

石锋不说话,邬蓝说:“问你话呢。”

“我想把钱赢回来。”

邬蓝伸手点他的脑袋:“那是赌博,十赌九输,你能赢才怪了。以后不许再去了,只要你以后不去玩,你玩游戏的事我不跟你爸告状了。”

石锋将手放进口袋里,没做声。邬蓝声音严厉起来:“听见没?”

石锋掏出口袋里的游戏币:“我这里还有几个币,怎么办?”

“留着作纪念,哪天想去玩,再花了也可以。游戏不是不能玩,但是要适可而止,不能沉迷游戏,耽误学习。”教育孩子,就跟治水一样,疏比堵好。

“哦。你真的不会告诉我爸?”石锋还有些不置信地看着邬蓝。

邬蓝白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这次考试退步了,自己去跟你爸妈解释吧。刚给你买了自行车就退步了,你好意思跟他们说吗?”

石锋苦恼地抓脑袋:“我错了。”

“跟我认错有什么用,去跟你爸妈认错。已经四年级了,还有两年就升初中了,不好好学习,到时候别说一中了,就连四中都考不上。”邬蓝毫不客气地打击着石锋。

石锋耷拉着脑袋,推着车慢慢往外走。

到了校门口,一个小孩叫他:“石锋,快点,怎么这么慢。”

邬蓝一看,是他们经常一起玩的刘兴林,他和另外几个小孩一起,其中就有王小军。石锋看了一眼他们,又看看邬蓝,摇摇头:“我不去了,我回家了。”

王小军撇撇嘴,嘲笑他说:“你是不是回邬蓝家,她是你老婆吗?”

石锋气得耳朵通红:“王小军,我日你妈,你敢再乱说,我打死你。”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男女开始互生好感的时候,非常敏感,说谁和谁在一起,那是非常羞人的事。但是王小军并不怕石锋的威胁,他对石锋和邬蓝指指点点:“哈哈,看到没,石锋脸红了,邬蓝就是他老婆。”

石锋将车子撑杆一打,扔下车就朝王小军扑去,王小军见他过来,也将书包往地上一扔:“想打架,那就来,谁怕谁?。”

邬蓝赶紧拉住石锋:“石锋,你给我回来!他上次打伤你还没赔医药费呢。”

石锋用力一挣,将邬蓝差点带倒在地上:“你别管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邬蓝拉不住石锋,他已经扑上去和王小军扭打作一团了。王小军比石锋大一岁,个子也高一些,平时打架是家常便饭,石锋虽然也能打,但是跟王小军一比,肯定占不到优势,很快就被王小军压在地上了,石锋拼命挣扎,想把王小军从身上掀下去。

邬蓝过去拉架:“你们别打了,王小军你给我放开石锋!”

王小军坐在石锋身上,甩开邬蓝的胳膊:“我打他怎么了,你想帮忙,他是你男人?”

邬蓝看着王小军,真想抽他,但是估计抽了之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这样的泼皮无赖,完全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她只好骂王小军:“王小军你是个神经病,思想不健康。你上次打伤石锋,还欠了他家那么多钱没还,你有本事打人,没本事赔钱吗?你还要不要脸啊?”

这话戳到王小军痛处了,他松开石锋,想来打邬蓝,邬蓝退开两步,防备地看着他:“你除了欺负弱小,你还能干点正经事吗?”

石锋从地上爬起来,从后面抱住了王小军:“邬蓝你快走!”

邬蓝大声说:“石锋,放开他,别打了,回家去。你如果不想像别人那样穷得连盐都吃不起,你就别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面。”王小军家里经常穷到连油盐都买不起,到处跟街坊邻居涎着脸皮去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王小军被邬蓝说得捏紧了拳头,他家穷得连盐都吃不起,这是一个事实,也有很多人因此瞧不起他们,但他一直都在用拳头武装自己,恐吓别人,让人不敢说他们,今天被邬蓝这么一说,不由得恼羞成怒:“你敢再说,我就揍死你。”

邬蓝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冷冷地说:“你敢打我,我就把你脑袋砸开,我家里赔得起你的医药费!”

王小军看着凶巴巴的邬蓝,迟疑了一下,邬蓝退了几步,叫石锋:“石锋,赶紧走啊,不要和这些的人混在一起,没什么好处,上次摔断胳膊你就忘了痛了?”

石锋听见邬蓝这么一说,只好松开王小军,跟着她走了。邬蓝回头看了王小军一眼,他已经被那些人拉着走了,便将手里的板砖给扔了,拍了拍手,对石锋说:“你怎么就跟个野蛮人一样,喜欢打架呢,这世界上,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是最笨的一种人。你要用脑子去解决问题。”

“哦。”石锋拍了拍身上的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邬蓝用力帮他拍了几下背上的灰:“你就不要和王小军混在一起,不然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石锋推着车,闷闷地说:“王小军说的话你别当真,他乱说的。”

邬蓝愣了一下,估计石锋在纠结王小军污蔑他们是小两口的事,便笑了起来:“你说那个啊,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孩子斗嘴而已。”

石锋瞟了一眼邬蓝,觉得她很奇怪,难道她自己不是小孩子吗。

邬蓝没有跟张红和石秋生说石锋玩游戏的事,石锋主动跟父母坦承了学习退步的事,保证期末考试一定赶上来。从那以后,他果然没去玩游戏了,放了学,就先跟着邬蓝回去写作业,邬蓝去上兴趣班,他就自己回去写作业,然后再去玩。

邬蓝买的四大名著,石锋借助字典看完了《西游记》,现在开始啃《三国演义》,有时候还能给几个同龄小孩讲西游故事和三国故事,人气还挺旺,俨然一个孩子王。

期末考试的时候,石锋的成绩赶了上来,语文得了八十多分,数学还考了九十多,石秋生和张红高兴得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年底店里的生意也越发好了起来,张红负责卖,窦美林专门负责做熟食,还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在邬蓝的推动下,窦美林还是将电磨机买了回来,这样磨豆子的效率就高多了,终于不用花费那么多时间去推石磨。

快过年的时候,邬蓝多了个弟弟,也算是表弟,也就是邬华元和窦美丽的儿子。邬蓝母女是听张红说的,邬华元包了一辆车,鞭炮从医院一直放到家门口,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和街坊邻居也买了鞭炮来祝贺,断断续续响了两个钟头,满街都是浓烟和鞭炮屑。

“吵死了!”这是石锋的话,他恹恹的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张红说:“邬华元还打算摆三朝酒,请街坊邻居们一起来喝酒。听说要摆二十桌呢。”

窦美林冷笑了一下:“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将来别宠得无法无天了。”当初生邬蓝的时候,虽然是家里唯一的孙女,但是满月酒也没大张旗鼓,就请了家里的亲戚朋友们来,摆了四桌,邬蓝奶奶和邬华元还嫌花钱了,真是同人不同命。

邬蓝知道这个便宜弟弟确实如母亲说的那样,被宠得无法无天,也随了他妈,好吃懒做,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沉迷于网络游戏,吃饭都要送到电脑前去。但就这样,邬华元还自豪得很,天天把“我儿子”挂在嘴上,连游戏里打赢了谁,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

窦美林问张红:“他们请你们了吗?”

张红撇撇嘴:“我哪有工夫去,要上班。”

窦美林笑了起来。

邬蓝突然说:“妈,我的赡养费他一分都没给我啊,现在有钱给儿子摆酒,应该有钱出我的赡养费了吧。”

窦美林摸着女儿的脑袋:“对啊,我得跟他好好算一下账去,不能便宜了他。”

张红笑起来:“我看悬,窦美丽三天两头没上班,就靠着邬华元那点工资,这摆酒估计都要去借钱,哪来的钱给你们?”

“那也要给我,这是法院判的。他现在不给钱可以啊,将来不要让我蓝蓝养他就行了。”窦美林说。不过这件事谁也说不好,邬华元将来自己比她们有钱还好,要是没她们钱多,他能不来找邬蓝要赡养费?那种没皮没脸的人,从来都是没道理可讲的。

这天邬蓝从家里送东西到店里,看见她舅窦和平坐在店里和张红说话,看见邬蓝过来:“邬蓝,你妈呢?”

“我妈在家做豆皮呢。”邬蓝将东西交给张红。

张红说:“你舅舅有事找你妈妈,你带你舅回去吧。”

“什么事,舅舅?”邬蓝问窦和平。

窦和平看着外甥女:“你外婆让我叫你妈去吃喜酒。”

邬蓝皱着眉头:“我外婆要做寿?”

窦和平笑了一声:“你爸生儿子,三朝酒。”

邬蓝平静地看着窦和平:“是我爸的意思?”

窦和平说:“这我不知道,是你外婆要我来问的,问你妈去不去。”

“去,跟我外婆说,我和我妈都去。”邬蓝非常爽快地替母亲答应下来了。张红有些意外地看着邬蓝,这事儿没听窦美林说起过啊,怎么就要去喝酒了。

窦和平说:“不要问问你妈?”

“不用了,我妈会去的。”邬蓝打算和母亲一起去喜宴上要赡养费,同样是邬华元生的,让大家都看看,一样的子女,有什么不一样的待遇。

窦和平说:“那就不去找你妈了,给舅舅装点鸡爪和鸭掌,我带回去下酒。”

“你不是要开车吗,不能喝酒。”邬蓝毫不客气地说。

窦和平说:“谁说我不能喝酒了?我喝酒照样能开车。”

邬蓝皱着眉头:“当心别出车祸。”

窦和平哈哈大笑:“笑话,你舅舅我开车什么时候出过车祸,老子开车技术这市里有几个赶得上?”

邬蓝却知道,窦和平上辈子还真出过车祸,他有一回拉着一个市领导出去出差,路上撞了车,他的伤倒是不严重,领导伤得不轻,而且还撞死了一个人,工作丢了不说,还坐了几年的牢。她淡淡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开车就不要喝酒。”

窦和平捏着她的脸颊:“行了,知道了,你舅我会小心的。别小气,快给我装点吃的去。”

邬蓝跟张红说:“阿姨,你给我舅装点吃的吧。”

第33章 偶遇

张红看窦和平走了,问邬蓝:“小蓝,你妈妈说要去喝喜酒吗?”

邬蓝呲牙:“没有,我妈都不知道呢。我到时候和她去问我爸要钱。”

张红看着邬蓝,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精怪精怪的。”张红觉得邬蓝这孩子听话懂事,很多时候又不太像个小孩,做事说话太厉害了,都赶得上一个大人了,这要长大了还得了,谁能镇得住这样的姑娘啊。

窦美林从邬蓝那儿得知母亲要自己去喝酒的事,看着她:“不去。”真好意思叫她去,是跟她炫耀呢,还是看中了她现在有钱,想讹一笔礼金呢。

“去吧,妈妈,我都答应了。我要去问我爸要赡养费。”邬蓝估摸着,他们来叫母亲去喝喜酒,无非就是为了炫耀,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要是不去,还以为她们多么介意呢,她们不仅要去,还要去得风风光光的。

窦美林摇头:“你这傻孩子,妈妈去了干什么,看他们显摆?他们这是故意叫我们难堪的。”

邬蓝说:“妈,他们越这样,我们就越要去啊。明天我们去买新衣服,然后去做个头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没有他们,我们过得更好。我顺便去问我爸要赡养费。”

窦美林看着女儿,想了想:“好吧,就听你的,去看看。”这口恶气在心口憋了一年多了,她一点都不想看到那对狗男女,不过就算是不想看到,那对狗男女还是恶心人的存在。现在他们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来挑衅,实在是欺人太甚,一定不能示弱。

第二天,窦美林和张红说了一声,要去逛街买衣服,让她一个人看店,张红摆手说:“去吧,买身漂亮衣服,把自己好好打扮一下,那个窦美丽现在就跟个黄脸婆差不多,比起你来差远了。”

窦美林笑了一下,带着邬蓝出了门。邬蓝也要去买衣服,母女俩都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喝喜酒。

母女俩先去百货商场买衣服。快过年了,逛商场的人很不少,大家都赶在年前消费,准备过一个热闹丰盛的春节,邬蓝母女也赶在这波消费的洪流中。窦美林先给女儿挑了一件粉红色带白色毛绒领子的厚外套,一条卡其色的灯芯绒裤子,又给她买了一双带毛的短皮靴。打扮起来就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别提多洋气了。

邬蓝的衣服很快就买好了,窦美林自己买衣服的时候,却挑选了老半天。她看着自己粉嫩的女儿,从心理上就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所以选衣服总是选黑的、灰的,她挑一件,邬蓝就摇头:“不好看,妈妈,买颜色鲜艳一点的。”母亲又不老,干嘛穿那么老气的衣服。

窦美林看着女儿:“妈妈是大人了,怎么还能跟你一样呢。这件好吧?”窦美林挑了一件墨绿色的衣服。

邬蓝看了一下,指着一件橙色的毛呢外套说:“妈妈,那个好看。你试一下。”

那件橙色的衣服穿在店里唯一的模特身上,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窦美林没打算买那么贵的衣服:“那个不好,太亮了。”

“这样妈妈穿得才年轻,你试试嘛。阿姨,我妈妈想试一下那件衣服,可以吗?”邬蓝叫住了商场里的售货员。

90年代初的市场还没十分成熟,人们买东西还不像后来那样放得开,总觉得试了东西不买,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窦美林对女儿叫她试衣服很有些无奈,万一觉得贵了,不舍得买,那可怎么办,别人会说闲话的。

售货员已经将衣服给她取下来了,一边看着窦美林说:“这件衣服一百三十块,羊绒的。”

窦美林摸了一下衣服,面料非常柔软,质感很不错,她有些犹豫,一件衣服一百三,很不便宜了,现在大家一个月工资也才两百来块一个月,买这样一件衣服,相当于半个多月的工资,就为了去邬华元家充门面,是不是太奢侈了。

邬蓝说:“妈妈,试一下嘛。”

窦美林不好意思地冲售货员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穿上了这件羊绒大衣,衣服是半长款的,穿着非常贴身,大小正合适。邬蓝点头说:“妈妈,这衣服就是为你量身订做的一样,真好看。买这个。”

窦美林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这衣服穿在身上,确实人显得年轻漂亮了许多,售货员也说:“这件衣服就只剩这一件了,今年的新款,卖得非常好。你穿着正合适,要的话,就给你包起来。”

邬蓝看着母亲身上的手织毛衣,颜色是暗绿色的,式样有点旧,便又从衣服架子上拿下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妈妈,这个也买了,配着穿才好看。”

窦美林伸手摸着女儿的脑袋:“妈妈有毛衣了啊。”

售货员说:“这件外套的领子能露出里面的衣服,你要是有颜色比较亮的毛衣,或者有领的黑色毛衣,搭配起来也不错,不过配上白色就更好了,衬你的皮肤。”

邬蓝举着那件毛衣:“阿姨,我妈妈可以一起试一下吗?”

售货员点头:“可以,那里有试衣间。”

邬蓝推着母亲:“去嘛,妈妈。阿姨,再帮我妈妈选一条裤子。”

窦美林皱着眉头:“我的小祖宗,妈妈不用买那么多。”

邬蓝笑嘻嘻的:“妈妈总是给我买衣服,你自己也要穿新衣服啊,要过年了。”

售货员说:“女儿这么孝顺,那就应该买的。”

于是窦美林从里到外,焕然一新,站在镜子前,整个人都光彩照人,邬蓝站在母亲身边,也从镜子里看:“我妈妈真漂亮!”

窦美林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鬼丫头。”衣服是好看,这一身下来,都要两百多块了,真是肉疼啊。

“好了,妈妈,就买这个了,我很喜欢妈妈这么穿。”邬蓝当场就拍板了,“我小姨看了,肯定要气死了。”

窦美林本来还有些犹豫,听见女儿那么一说,便坚定下来,窦美丽一向都爱慕虚荣,穿着打扮一向时髦,还总嘲笑她土气,这次一定不能土了,一咬牙,便将这一身都买下了。

买完衣服,邬蓝又说:“妈妈,皮鞋呢。”

窦美林说:“皮鞋就算了,妈妈去年不是买了一双吗,没怎么穿,擦点油就跟新的一样了。”

“那好吧,妈妈我们去做头发。”

邬蓝拉着母亲去了一家很大的理发店,店里客人很多,很多人都在烫头发、剪头发,师傅的手艺应该也不错。理发店的师傅建议窦美林说:“大姐,烫个头发吧,显得洋气。”

窦美林有一头鸦黑浓密的头发,稍微有点卷,不是特别直,平时也没怎么打理,就用个皮筋扎成一把。她对理发师的建议有些犹豫:“烫了头发会蓬得很厉害吧。”

“不要紧,买瓶摩丝,每天梳了头发之后,抹一点在上面,就能定型了,不会乱。很洋气的,大姐你年纪也不大,做了头发就更年轻了。”理发师不遗余力地游说。

邬蓝看了一下店里墙上贴着的图片,指着钟楚红的大波浪头发:“妈妈,你烫成这样的好不不好?这个好看。”那个画面中,钟楚红一手拖着下巴,眼神往镜头斜下方瞟来,异常妩媚,大波浪卷发蓬松率性,看起来风情万种。

窦美林看着那个海报,犹豫着说:“不好吧,妈妈没有人家好看,烫成那样也不好看。”

理发师笑着说:“你女儿很有眼光呢,大姐你也很漂亮,烫成这样不会差太远的。我们这里的师傅都是从广州学艺回来的,水平非常高,烫出来的效果和图片上的差不多,不信你试试。”

邬蓝摇摇母亲的胳膊:“妈妈,做一个吧,妈妈很漂亮,你的头发长,做这个好看,真的。”

窦美林拗不过女儿,她也觉得那个发型很漂亮,便说:“好吧,试试。”窦美林一直循规蹈矩,不管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从未做过出格的事,离婚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一个决定,追赶时髦,这在她身上从来就不曾有过的,今天在女儿的劝说下,终于开始向时尚迈进一步了。

于是窦美林开始做头发,烫头发需要的时间非常长,起码要四五个小时,窦美林听说要这么久,又犹豫了,家里事情多如牛毛,自己却要在这里花大半天时间做头发,就觉得很浪费时间。邬蓝又安慰了许久。

窦美林蒸头发的时候,还不断地和女儿说:“妈妈剪个头发就可以了,还烫头发,多费时间啊。”

邬蓝坐在母亲旁边的转椅上,拿着店子里提供的《读者》翻着,老神在在地说:“妈妈,生活就是要慢慢享受,不要着急,今天不干活,少赚一天钱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要给自己放几天假吧。”

窦美林被邬蓝说得笑了起来,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旁边一个做头发的中年妇女看着邬蓝,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小姑娘多大了呀?”

邬蓝扭头看着她:“阿姨,我十岁了。”

对方冲着窦美林说:“你家女儿还怪有意思的,小小年纪,就懂得那么多东西。平时很爱看书吧?”

窦美林说到自己的女儿,就不禁自豪起来:“可不是嘛,是个小书虫。每次出门,就缠着我给她买书,大部头的书一摞一摞买回家,不知道看了多少了。”

对方说:“跟我儿子也差不多,我家那个也喜欢看书。平时不爱出去玩,就喜欢看书。今天好不容易叫他一起出来逛街,他把我扔这儿,自己又逛书店去了。”

窦美林笑着说:“爱看书的孩子好啊,将来有出息。”

“我担心他把眼睛给看坏了。”对方笑着说。

窦美林抬手摸摸女儿的脑袋:“蓝蓝,注意保护视力啊。”

邬蓝头也不抬地说:“嗯,知道,妈妈。”

邬蓝看书的速度很快,看完一本读者,又找了一本来看,有书看着,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母亲则和旁边的女士聊天,女人之间很容易有共同话题的,孩子、穿衣打扮、美容养颜。那位女士问窦美林:“大妹子你用的什么雪花膏啊?”

窦美林笑着说:“就用的百雀羚。”

那位女士惊讶地说:“真的啊,那你肯定天生丽质啊。我都用的美国的玉兰油,感觉也好像就那么一回事。”

窦美林摸摸自己的脸:“也还好吧,我以前皮肤也没这么好。这段时间我女儿每天帮我用豆渣拌蜂蜜敷脸,感觉是好了不少。”

对方显然有些意外:“呀,用豆渣敷脸,效果真的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