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贞娘柔柔的笑道,“我信得过你。”

也不算散碎的银子,直接收起,拉着夏荷坐下,贞娘靠着垫子,继续绣帕子,“我卖些帕子绣品,原本想着手里有两个活钱,一旦身边的人有事,好应应急。府里的规矩大,给姨娘做点补养的羹汤,也得上下打点。”

“九小姐是个孝顺的,奴婢爹娘让奴婢跟您好好学学,您绣的绢帕店铺里的老板说卖得最好。”

孟贞娘引线,绣针轻轻蹭了蹭鬓角,似闲谈般问道:“整日闷在府里,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儿?”

夏荷随了她娘,“最多的还是文小姐,前些天在做了一首诗,好些人传诵赞叹呢,文小姐生辰之日,在广化寺放生,又开了粥棚,乞讨的人都说她是活菩萨,同上个月过生辰的表小姐相比,哎。”

“嫣然是率性而为,不似文小姐、”

孟贞娘为嫣然辩解,沉静漆黑的眸子闪了闪,这位文小姐倒是会收买人心,绣起帕子有些心不在焉,孟娴娘身子会好转?一旦孟林氏将她随意配人怎么办?

她不惧怕配个花心的丈夫,只要能站稳正妻的位置,谁也奈何不了她,可孟贞娘怕那配个瘸腿或者残疾的男人,或者烂赌鬼,或者是色中饿鬼,记得孟家庶出的四小姐,家得中山狼,没过几年好日子便没了。

太太不过是假惺惺的掉了几滴眼泪,四小姐嫁去还不是因孟林氏娘家在舜天府惹了麻烦?为了消灾堵住知情人的嘴,明明晓得那家没个规矩,还将庶女嫁过去。

京城里不是没人议论孟林氏苛责庶女,然有孟娴娘撑腰,况且嫁过去的也算是富贵人家,只能哀叹一句红颜薄命。孟贞娘想过好日子,转生为庶女,生母又是个懦弱无用的,一切都得依靠她自己打开局面,如今的日子已经比她刚穿越过来时好了许多了。

今日被一向老实的孟柔娘教训,贞娘心存警惕,慈眉善目仿似很喜欢她的太太不一定是好糊弄的,她也得早做下安排,“前些日子在母亲跟前伺候,见到大姐给母亲送的一盆金桔,说是宫里皇后娘年赏赐的。”

孟贞娘说起盆景的好来,夏荷一拍脑袋,小声道:“您不提,奴婢好悬忘了,太太不是将那盆景给了六小姐吗?听六小姐屋里扫地的丫头说,当天金桔就少了两个,说是被她摘了送人了了。”

“送人?休得胡说,两个金桔能送谁去?”

孟贞娘笑笑,她方才在孟惠娘屋子里找不见金桔盆景,夏荷说:“奴婢可没胡说,听奴婢的爹说,六小姐跟前得用的丫头最近可是常常出府,赏了奴婢爹许多酒钱呢。”

”云儿姐姐来了。“

孟贞娘将夏荷的话记在心里,孟惠娘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孟林氏,许是将来能用到。放下未完成的绣品,她笑盈盈的看向走近的云儿,在云儿磕头时,伸手扶住了她,含笑道:“云儿不可多礼,母亲把你给了我,是我的幸事。“

“奴婢愿意伺候九小姐,为九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用不上赴汤蹈火,我好好的,会希望身边的人也富贵安稳。”

云儿低声道:“方才奴婢听了个消息,二姑奶奶不希望嫣然小姐嫁给汝阳王世子,大姑奶奶的身子,听二姑奶奶的话说,是养不好的。”

将偷听到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孟贞娘,这些话是云儿的投名状,孟贞娘可多信任她些,用她打听太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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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疑惑

清晨鸟鸣,旭日东升,李嫣然一早便起身,梳了个双髻,穿着一条百花不落地的蜀锦窄袖裙子,披了一件粉蓝色夹袄,耳朵上带着一对珍珠耳坠,脚步轻快的会同早期练剑的哥哥给父母请安。

这几日对小妹的改变李浩然慢慢的习惯了,曾同父母暗自嘀咕着,到底是什么样好噩梦,能让小妹改变,从争强好胜,锋芒毕露的侯府大小姐,便得柔和了懂事了,虽然傲气仍在,但锋芒收敛了许多,言谈举止更有分寸,不似以前,火爆脾气,没弄清楚缘由便仗着身份得罪人,

李嫣然对父母,对哥哥更为孝顺尊敬,安平侯夫妇同李浩然都可感受到嫣然对他们发自内心的依恋,是真情还是假意,久经世故的安平侯夫妇分得清楚,因这一点也驱散了他们最后的疑虑,只当是李家祖宗保佑,用梦境点醒了女儿嫣然。

孟柔娘因此准备了各色贡品,酬神拜谢并祭祀李家的祖宗。李嫣然站在侯府开辟出来的练武场边上,兵器架子上摆放着十八般兵器,平坦的场地中间,哥哥受持双剑同武者对打,辗转腾挪间杀招频现,前生她喜欢表哥的文采飞扬,欣赏表哥温润如玉的气质,瞧不上哥哥是莽夫,重新来过,嫣然方知道,军功的重要。

‘你怎能这么狠心?让睿珏起来吧,扎马步好累的,我看着心疼,才拉着他去玩的。’

‘不行,不给他个教训,下次他还会去玩而荒废练功。’

‘珏哥儿才五岁啊。’

‘旗哥儿媳妇,他是汝阳王府次子,他得为将来奋进,练功不辍,方能成才。’

“小妹,小妹。”

李浩然收了剑,唤醒发呆的李嫣然,“没睡好?”

李嫣然摇了摇头,问道:”哥,你从几岁练剑的?“

”父亲命我五岁学扎马步,后聘请名师叫我骑射,剑法··不过是兴趣罢了。”

五岁吗?前生赵睿珏深得汝阳王太妃,汝阳王的喜爱,尤其是公公汝阳王,将酷似他的赵睿珏当成掌中宝心头肉,唯有孟贞娘舍得让亲生儿子从小练习骑射,请名师教导赵睿珏,并总是对他说,不得同大哥抢,他将来的爵位得之疆场,为此记得太妃好些日子不理会孟贞娘,汝阳王也冷着脸对她。

可笑的自己,还帮着孟贞娘说尽好话,每次去安慰珏哥儿,其实汝阳王以及太妃是欣赏孟贞娘的,她才是最傻的人。如果孟贞娘真心带表哥,也会劝他多学些武艺,少读些诗书,汝阳王府以军功为重,表哥虽然身体羸弱,也绝不是弱到风一吹就倒了,他虽然不喜欢兵书,但后来···却写了许多的行军布阵,然一切都晚了。

孟贞娘对表哥关怀备至,舍不得表哥出一丝一毫的意外。李嫣然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温室的花朵永远也长不成苍天大树,宠溺之下难以成为栋梁之才。”

“话说得好,你从哪看来的?”

李浩然见妹妹空洞的眸子,”小妹?“

”我是听她说的,以前还不懂,今日方知大智若愚说她倒也贴切。”

“谁?”李浩然想不出妹妹说得谁?

李嫣然笑道:“一个很厉害,她在外人眼中完美无缺,具有一切妇人德行,在亲人眼中她善良温婉,在丈夫眼中她是最好的解语花,柔美动人,而在我眼中,对她有过怨恨,却不得不敬佩于她。”

“你说得是天上仙女?红尘中怎么会有这等人?我从没见过。”

李嫣然将绢帕递给哥哥,”比仙女还完美。哥,她呀,在我梦中。“

虽然前生一败涂地,但李嫣然从孟贞娘身上学了很多,如何在困境中走出一条锦绣之路,如何面对笼络住丈夫,侍奉婆母,教养儿女,反思前生的李嫣然,对这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笑着挽住了哥哥的手臂,”父亲母亲等着呢,快走,快走,她是天生仙女,哥哥是凡人同仙女不般配,你想也是白想。“

李浩然屈指弹了妹妹的额头,“只有傻丫头才将梦当做真实,你说得那人,太可怕了些。”

“嗯。”

是很可怕,她就从没见过孟贞娘错过,她的每一项决定,随后看都是正确的,在赵睿珏在疆场上失踪,生死未卜时,只有他相信儿子会得胜归来。也是她定下的女儿同九皇子婚事,九皇子当时可是最不得圣宠的皇子,谁能想到他最终会记在皇贵妃名下?

李嫣然皱了皱眉头,这些是巧合吗?还是她早做的判断安排?这些本事又是从何处学来的?难道说她真如同外面人说得,她集齐了孟家小姐所有的灵气?庶出孟贞娘怎能比受过正统世家妇教育的孟娴娘还出色?对朝局的把握如此精准?

不是没庶女做填房继室的,但无一人有孟贞娘这般出色,得所有人称赞,有几个庶女因不擅长与士族的交往,不够精明,主持中馈频频出错,受尽讥笑上不得台面,也有人心怀不正,对原配嫡子打压或者捧杀,被府里的太夫人们怒骂,失了丈夫的心,无宠无子的活着,即便娶继室也不会娶庶女广为流传。

她记在嫡母名下出嫁的,但嫣然不信外祖母会教导她如何管家,如何争宠,如何同贵人们相处,可她为何毫无生涩,擅长针凿女红,据说也没读过什么书,成亲后却成了才女,更被人赞为腹有诗书气自华,李嫣然脚步微顿,难不成道她活过一次?

陪父母用早膳,孟柔娘不舍得送他们兄妹出门去西山,叮嘱李浩然照顾好女儿,安平侯府在西山脚下有桩宅子,他们会在住上三日后再回回京。

“嫣然不过是出府小住两日,你就舍不得,等将来嫣然出嫁,可怎么好?“

妻子泪眼迷蒙,安平侯有几分心疼,孟柔娘擦了擦眼角,”我就是舍不得她。”

安平侯无奈的笑笑,被孟柔娘一嗔,凑近妻子道:“为夫有个法子,夫人可想听?”

孟柔娘脸颊酡红,哼了一声,“什么?”

“给嫣然添个妹妹,夫人看可好?”

孟柔娘向丈夫甩了一下帕子,推开他红着脸离去,安平侯熬到了晚上,同孟柔娘探讨起白日说得事,夜晚的安平府后宅隐约传来娇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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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玉郎

西山的红枫是京城一景,吸引许多的文人墨客前往西山赏枫。即使枫树不红时,西山上的游客不少,怪石林立,且有几眼甘甜的泉水,在平缓的山路上,可见奇景,西山曾留下过诸多神话传说,八仙之一的何仙姑曾经在泉水旁歇脚,遂最清澈的泉水被命名为仙姑泉,寻找仙师的人常在西山走动,更为常见的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前生李嫣然不喜欢枫树,来西山时不多。今生陪着大哥浩然爬山,欣赏起满山的红枫,嫣然心绪宁静了许多,时不时将美景指点给哥哥看。

李浩然见活跃的妹妹,放松的谈笑,时不时从枫树上摘下一片枫叶递给嫣然,“拿着,在西山你看谁手里没枫叶?”

握着枫叶的柄,在手里转了一圈,红枫映红嫣然的脸颊,她踮起脚尖将枫叶插在李浩然的头上,”我方才瞧见好些个带着枫叶的。“

李浩然宠溺的一笑,护着小妹继续登山,李嫣然腿脚松软,不知道离同傅俊卿约好的地点还有多远,李浩然俯□:“来,我背你。“

“哥。”

“我是你哥,上来。”

李嫣然爬上哥哥宽阔的后背,脸颊贴着哥哥的脖颈,“哥。”

李浩然背着妹妹继续爬山,突然感脖颈处一热,很快被柔软的手指抹去,“有什么你就说,哥没你心思重,哥是武夫粗人。”

“哥才不是粗人,哥哥是最好的哥哥。”

嫣然着急着申辩,是她以前不理解兄长隐藏在粗狂下的爱护她之心,“哥?”

“嗯?”

“哥。”

“小妹,”

“我是叫一声。”

“休说一声了,上百声我也应。”

“哥真好。”

她不会再让哥哥因她娶那位前生的嫂子,兄长值得更好的女人相伴,想想前生她太傻了,怎么会觉得哥哥同她相配?一个劲的撮合,她的那位嫂子···李嫣然不愿兄长再被人讥笑。

如果给将来设定目标的话,嫣然希望哥哥这辈子仕途得意看,娶名贤妻,手筋不被挑断,平安富贵。

越是往山上爬,行人越少,山路越是崎岖难行,李浩然背着妹妹脱离了山路,向一边更难行进的断壁走去,“搂紧脖子,小妹,记得不能松手。”

李浩然攀着石头向上爬,右面便是悬崖,李嫣然赶到从悬崖底下冒出来阵阵阴风寒气,一旦李浩然失手,他们兄妹会掉落到悬崖。不说尸骨无存,也得受重伤。

“别怕。”

“嗯。”

嫣然紧紧搂着兄长的脖子,眼前虽然险峻,然她却很安心,“咱们到底去哪?”

“一处好地方,只有我同俊卿知晓的好地方,西山的风景之美,唯有那处秘境可见,小妹到时便会明白西山为何有神仙的传说。”

李浩然一边说话,一边向上攀爬,嫣然问道:“只有你同他知晓?那到底是谁先发现的?料想不会是哥哥,一定是那位被哥哥推崇备至的傅俊卿,唯有他才找得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呀,哥哥。”

嫣然再次死死的环绕住李浩然,从高空降落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嫣然紧紧的闭着眼,感受那降落的刺激,直到感觉双脚落地时,嫣然脑袋都有些晕呼呼的,撩开眼睑四周看去,讶道:“这是?仙境吗?”

李浩然扶着脚软的妹妹,得意的笑道:“你可所说错了,找到这处的是你哥,不是俊卿贤弟。”

清醒了好一会,嫣然先是看着从上垂下的蔓藤,“如果蔓藤断了,怎么办?你都没考虑安全的?回去我一定告诉娘亲和爹爹。”

“小妹。”

李浩然本以为会给小妹带来的惊喜,没想到回去告状,“你来看看蔓藤,瞧清楚些,蔓藤只是辅助用的,即便断了,尚有斜坡滑梯···”

李嫣然拽拽蔓藤,有她手腕粗细,能成麻花状,无论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很结实,沿着蔓藤向上看去,陡峭的悬崖,此处却是平缓的,见一道黑影向下,浩然道:“当心,俊卿贤弟,下面是我妹妹···“

砰,砰,两声想起,李浩然先是闭了下眼睛,完了,小妹被当成肉垫子了,等他睁开眼时,见到了诡异的一幕,傅俊卿在下,嫣然在上,浩然顾不得发愣,从好友怀里拽起脸颊酡红的嫣然。

“伤到了?哪块疼?”

“没事,没事,我没伤到。”

嫣然不自觉的躲在兄长身后,心砰砰的跳得厉害,回想方才···在他将要压下来时,他搂住了她的腰,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然后她便跌进他的怀里,差一点···差一点亲到他。

除了表哥之外,嫣然两辈子加起来便被任何男人碰触过,她同他有误会,她说不过他,他会不会以为她投怀送抱?方才听见跌倒时听见好他的闷哼声,她好像撞到了···他将来会不会怪她?如此嫣然岂能不害羞?

“是他的错,突然间出现了,吓了我一跳。”

躲在李浩然背后的嫣然声音里有几分轻颤,李浩然咧嘴大笑,”哈哈,哈哈,俊卿贤弟,哈哈,哈哈,你也有今日。“

躺在地上的傅俊卿拧紧眉头,他是比较狼狈,大腿根被嫣然撞了一下,袖口也因着急转身,被她扯断,露出半个膀子,束发玉冠松动,几缕青丝滑下,傅俊卿坐直了身体,这回可好,玉冠歪斜,头发沾着草屑,甩掉心中的困惑,“浩然兄,你不仗义。”

“哈哈···哈哈···”

李浩然笑得更大声,山谷里传回荡他着爽朗的笑声:“京城小姐们见玉郎君如此模样,会伤心垂泪。“

“浩然兄。”

此时有智为妖之称的傅俊卿脸上恼怒消去,手扶着地面一跃而起,动作干净利落,李嫣然妙目连连,他也练过武艺?

傅俊卿撤掉了仅仅连着一线的袖子,撤掉玉冠,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根,嫣然看着他手指极快的滑动,草根外面那层脱落,露出里面的白如玉的杆子,他拢了头发,用草根束发,再不见方才的狼狈,肆意洒脱···即便他衣衫褴褛破旧,难改他骨子里的风流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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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认错

见此玉郎,嫣然心有折服,前身看不惯他轻轻松松名满京城,好名声是嫣然一心想要却求我而不的,每次同他见面,被他的眼睛盯着,会觉得无所遁形,再加上曾经笑过他,他们之间更没什么可说的,今日再见洒脱的傅俊卿,嫣然哑然,怎么会认为他男生女相,怎么会以戏子比他?

从李浩然背后闪出,嫣然整理一番衣衫,走到他面前,屈膝道:“请傅公子原谅嫣然当日的胡言乱语,您惊采绝艳,貌比潘安宋玉,当日是嫣然之错。”

山崩不行不变色的傅俊卿愣住了,眼前这人是李家大小姐?她何社么时候认过错?服过软?“你是李嫣然?”

“俊卿哥,我是呢。”

李嫣然扬起笑脸,“误会烟消云散了吧,我哥一直认俊卿哥为知己,若果你不肯原谅我,我离开就是,别同我哥…因为我不懂事的我生分了,好吗?”

见盈盈水目的李嫣然眼里满满是乞求,傅俊卿握紧了拳头,她是真的认错?还是别有目的?不,她同一般虚伪的侯府小姐不一样,虽然鲁莽傲气些,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她这种性子不改,又没人护着,得吃多少的亏?

“你都叫我俊卿哥了,不必再提往事。”

“嗯。”

嫣然低头擦了擦眼角,太好了,他原谅了自己的无心之失,哥哥在官场有他提醒,一定不会再像前生一般,给别人做了嫁衣,“别人都叫俊卿哥哥为玉郎,从何处得来的?”

“你别提玉郎这称号,他最是厌烦。”

李浩然笑呵呵的走进,伸手搭在傅俊卿的肩头,“是不是俊卿贤弟?”

嫣然同傅俊卿冰释前嫌,最高兴的便是他了,“小妹不知道,俊卿贤弟最俊逸的时候…是…”

傅俊卿屈起胳膊肘顶了一下李浩然的胸口,俊美的脸上闪过恼怒,“你再说一句,我不客气了。”

“看吧,看吧,恼了恼了,你一提起这茬必然就恼。”

“如何不恼?我这般是谁害的?”

“玉郎不好?多少人想得也得不到。”

“李浩然。”

嫣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方才恼怒的人真是有智侯之称的傅俊卿?他怎么怎么…那么有趣呢,丝毫没有疆场谈笑退兵的气魄,也没辅佐九皇子登基的谋士形象。

“小妹。”

李浩然斜跨一步,夹在了小妹同傅俊卿中间,不是怕小妹再得罪他,而是小妹笑起来实在好看,星眸点点如繁星坠落期间。傅俊卿有一刻错愕,拍拍额头,没发热,”你笑什么?”

“我就不告诉你,我笑俊卿哥哥。”

李嫣然从探出脑袋,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傅俊卿转身便走,李嫣然道:”哥,怎么办?我又把俊卿哥哥惹生气了,他会不会不再理会我了?“

“不会,不会,他是宰相肚子能撑船,是不会在乎的。”

“真的吗?”

“老友,老友慢些走,先回答我们一下,老友。“

傅俊卿停下,背对着他们,“老友,可别忘了当日之盟。”

“啊,老友等等,等等我。”

嫣然眼见着兄长几步追上傅俊卿,有是作揖又是赔礼,嫣然能感到他身上的洋洋暖意,以前如何会觉得他只有阴狠?是被他洞察世事的眼睛的吓到了。

他是城阳伯府旁支嫡子,伯爵府早不复以往,本身又没丹书铁劵,老伯爵去年过世,当今便收回了爵位,他在京城扬名,不弱于公侯勋贵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