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了一会。小年糕正闹着要出去,就听到外面护士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听说了吗?韩旷将军刚刚被送进急救室了。”

“我说呢,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病房中的四人,除了小年糕仍旧无知无觉,剩下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妈妈!”韩馨予有些慌乱地看向郑翠翠。

她一直不太喜欢去爷爷家,因为那里有讨厌人。但对于那个很疼爱自己的爷爷却是非常喜欢的。

“你们待在这,我去看看。”

林小乖对这个医院不熟。就先去了护士台询问。

“请问韩旷将军现在在哪个急救室?”

护士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那些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好在这年代医院的规章制度还没那么严,只是口气不太好道:“四楼走廊尽头的第六急救室。”

林小乖也顾不上理会这些,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到了四楼,林小乖很快就看到了待在急救室外的韩守珍和韩守信。

余光瞥了严一旁不认识的一年老一年轻两个女人,她动了个心眼,没有叫人,直接跑过去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明明情况不对劲的是韩守珍,怎么变成了韩旷将军被送进医院?

韩守珍此时正心焦,也没注意到她有没有叫人,拉着她道:“老头子被那两个贱人气昏过去了。”

闻言,刘玉芝竖着眉毛就要反驳,却被董菲打了个眼色拉住了。

林小乖有些莫名,韩守珍见这一时半会人也不会出来就拉着她和韩守信到一边,悄声道:“那两个人做的坏事败露了。”

林小乖不知道情况,也没办法表达意见,倒是韩守信对着她问了句:“你嫂子没事吧?”

林小乖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担心这边。”

韩守信沉吟了下道:“我去看看她,你们在这聊。”

“韩旷将军以往身体有什么不好吗?”他离开后,林小乖压低声音问道。

韩守珍摇了摇头,“没有,老头子的身体一向硬朗,平时连个感冒都没有,这次大概也是气狠了。”

林小乖却没有这么乐观,要知道,高血压高血脂这些毛病的症状并不是非常明显的。

其他还好,若是来个中风偏瘫什么的…

一直等到傍晚,韩旷还没有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林小乖不能再等了,对着其他几人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私心上,沈迟不在家,她并不想和韩家那两个女人沾上。

看出她的心思,韩守信道:“不用了,有消息我会让守珍通知你的,你就别过来了,在家照顾好小年糕。”

林小乖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难事也可以找我。”

回到家,林小乖做了晚饭和小年糕一起吃,小年糕有些闷闷道:“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了?”林小乖动作一顿。

“我想爸爸了。”

林小乖有些纳闷,在魔都的时候沈迟不是没有几天不回家过,儿子照理早习惯了,怎么这时候突然黏糊起来了?

小年糕却是不肯说话了。

林小乖一向尊重孩子,也没有逼问,只琢磨着想办法旁敲侧击一下。

“姐姐,韩旷将军的情况怎么样?”隔了两天,韩守珍再次上门,林小乖问道。

“不太好。”韩守珍苦笑着道:“人是醒过来了,但血压总也降不下来,也不愿意说话。”

林小乖暗自松了口气,听韩守珍这意思,应该没有中风或偏瘫。

韩守珍也没有多待,把消息说了就回医院了,据她说韩旷不愿意见刘玉芝和董菲,只有她和韩守信在照顾。

韩守珍刚走到病房前,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哗啦声,她推门进去,就见韩旷赤红着眼指着刘玉芝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一大碗鸡汤摔碎在地上,是谁带来的不言而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待着吗?”韩守珍皱着眉头将人往外拉,刘玉芝张嘴要说话,也被她捂住了嘴。

平时闹就算了,她就当看个热闹,但老头子这会可受不得气。

费了些力气把刘玉芝赶出来,韩守珍回了病房,就开始收拾地上的乱摊子。

好不容易完事了,韩守珍就坐到了病床边。

原以为老头子会和之前一样一声不响,却听他突然开口道:“你妈一直以为我们我们的婚姻是因为长辈的期待。”

韩守珍不开口,韩旷声音低低道:“其实,那都是我算计的。”

“我一直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时我跟着长辈去顾家拜访。顾家只有她一个姑娘,那时她才十四岁,下面有一个七岁的弟弟,上面的哥哥则都在战场上。”

“那会,城里太乱,韩家和顾家的老弱妇孺都躲到了下乡老家。那一天,鬼子突然进了村,你外祖父担心你妈妈的容貌招祸,把她藏在了地窖里。结果你小舅舅贪玩差点惹怒日本人,若非你妈妈换了男装把脸弄花,装成家里的长工上前一番周旋,你小舅舅可能也活不到后来牺牲在战场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女子,明明容貌被尘土掩盖,眼睛里的光芒却慑人得紧。”

“那时候我想,这丫头太野了,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了。”

“但后来出了点意外,我不得不在顾家住了两天,也看到了你妈妈换上女装的样子。”

“她出乎我意外的漂亮,我当时都移不开眼睛,只觉得眼睛里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后来,我也上了战场,第一场战役就出师不利,几乎全军覆没。战败后,我们被日军抓住,行刑后眼看着要被枪毙了,却是她作为联络员潜入了进来,制造混乱让我逃了出去。”

“到了后来,我们有过很多次合作,我救过她,她也救过我。直到一个留洋回来的小白脸对她献殷勤,我才明悟自己的心意。只是我也看出,芳薇她一直只将我当做普通同志,我若是表白,也只会将她推远。”

“后来,我们在几次任务中扮演夫妻,芳薇却一点也没有对我动心思,我心里不是滋味,也下定了决心,经过谋算让两家的长辈提出了让我和她联姻。”(未完待续)

第15章 悔恨

“不出所料,当时一心装着家国,对情爱看得非常淡的芳薇几乎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说到这里,韩旷的表情虽然没有变,目光却透出了淡淡的笑意。

韩守珍面无表情,内心却并不平静,老头子并不是喜欢回忆的人,也从不和儿女说自己的经历。

这是第一次,他一反以往的讳莫如深,在她面前提起她的母亲,却一下子掀翻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老头子对妈妈有情?

或者是有过情?

明明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不要气到老头子,韩守珍却还是忍不住讽刺道:“你现在说这些,我听了只会想笑。”

“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背叛了妈妈。”

“我没有。”韩旷的声音很平静,语气却带上了隐忍的痛苦,“刘玉芝是意外,我从来没想过和芳薇之外的女人成为夫妻。”

韩守珍挑了挑眉,显然并不相信。

“那时出了点事。”韩旷非常犹豫,但还是决定说出当初发生的事。

“守义的出生,是因为一场意外。”韩旷神色微冷,缓缓叙述道:“你应该听说过魔都的方家。”

“你是说那个全族都是军火疯子的方家?”

韩旷点了点头,“如今的方家虽然已经没落,但在当初,可是风光无两。”

之所以称方家是军火疯子,并不是讽刺,而是一种赞誉。说起来当时负责供应共军大半军火的方家也不容易,国内的军火生产能力极其落后。军火往往是供不应求。

好在方家的人有一股狠劲,为了得到军火,不惜出动全族的女儿或是混到日军军官的身边,或是混进租界作为间谍为方家传递消息。

那时候,共军的很多军火都是从敌军处收缴来的。而敌军也不是笨蛋,运输军火这样重要的事自然不会透露风声。共军的军队不管是正规性还是武器都不如日军,想要打劫敌军自是不容易。如此,情报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

而方家的女儿做的就是这种工作,但在那个时代,女性间谍意味着什么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

方家是大族。即便是在那个世道也不是活不下去,他们并不是走投无路下参军的,促使他们这样做的是一颗爱国心。

方家的男人也不差,他们大半从事军火钻研,靠着方家女儿窃取到的资料。孜孜不倦地为国家钻研出新的武器,间接拯救了无数战场上的士兵。

便是韩旷,多年作战,他也不敢说没有受过方家的恩惠。

方家不管男女对国家的奉献都是巨大的,方家女人的遭遇更是让人对她们致敬。

建国后,上面原本要将方家女儿的事迹记录下来,却被方家不多的几位活到最后的女性拒绝了。按她们的说法,作为一个中国人。为了国家,她们愿意做出这种牺牲,但作为一个女人。还请给她们最后的尊严。

对方家的女人,韩旷不是不敬佩,但…

“方家当时有个小女儿,胎里就带了毛病,好不容易才活到十五岁。因为上面有太多姐妹惨死,方家一致决定不让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去做间谍。”

“但人算不如天算。方家那些小姐却是倔强的,背着家人就以落魄小姐的身份搭上了当时日军的一位大佐。被对方娶做了在中国这边的太太。”

“那位方小姐身体不好,脑子却是一等一的好。也恰恰因为她那随时随地都可能断气的身体。日军很难怀疑到她,方便了她很多的行动,为我军提供了很多珍贵的情报。”

“方家很多女儿是因为间谍身份被识破而死的,而这位方小姐却不同,她的死缘于我军的错误判断。”

韩旷顿了顿道:“当时,我军派入敌军的间谍出现反水,那位方小姐首当其冲成为了怀疑对象,因为她不仅嫁给了那位日军大佐,还为那位大佐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也十分得那大佐的宠爱,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

“原本还要进一步调查,但当时情况危急,继续拖下去我军就有可能承受莫大损失,短时间内也无法对方小姐进行试探。无奈之下,我军实行了‘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政策,那位方小姐也在那次行动中被乱枪射杀。”

“战事平息后,真正反水的间谍被证实,枉死的方小姐洗清嫌疑。方家的人自然不肯罢休,要求上面交出当时做出那个决策的军官。方家一向护短,上面这次理亏,便是看在方家一直以来的功劳,也不能一点交代都不给。最后,名叫刘兴的军官被交了出来任方家处置,下场不用说你也知道。”

“刘兴?”韩守珍眯起了眼睛,和刘玉芝相同的姓氏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想到了吧。”韩旷淡声道:“那是刘玉芝的父亲。”

韩守珍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其实,真正做下那次决策的人是芳薇,只是上面自然不可能把顾家的大小姐交出去,刘兴就成了替死鬼。”韩旷叹了口气。

韩守珍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但她还是有些不解,“即便如此,你怎么会和刘玉芝搞到一起。”

她这般不客气的指责让韩旷有些不高兴,却还是回答道:“我也是一时不慎。”

“我和芳薇其实都认识刘兴,刘兴原本只是个贫农,被战乱逼得没办法才抛下妻儿去参军。他那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偏偏从来只会种地,第一次上战场自然有些晕头转向,我和芳薇都救过他。要不然,他后来也不会自愿做芳薇的替死鬼。那时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日军杀光了,只剩下刘玉芝这个女儿,走之前唯一的请求就是让我们关照一下刘玉芝。”

“刘玉芝比我小近二十岁,我没想到她对我居然会有那种心思,因此才会一时不慎被下药,和她滚到一张床上。”

“事后,我又气又恨,偏偏不能拿她怎样,索性把她丢到了刘兴的老家,让她自生自灭。却没想到隔了一年,她抱着守义找上了门。”

这些事情,韩旷原本是羞于和儿女说的,他一向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只是眼看着儿女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又因为自己的不察造成了那样多的过错。

说出这些事情,也是不想儿女恨他。

说到这里,韩旷的眼眶已经红了,他闭上眼睛,“我原本想把刘玉芝送回乡下,但刘玉芝却死活不肯。有着刘兴的情分在,我也实在不好下狠手。”

“硬的不行我只能来软的。那时首都出现我有私生子的流言,其实是我让人放出的风声。刘玉芝的胆子并不大,她并没有胆子面对世人的鄙夷和轻视。后来也确实成功了,她躲到了乡下。”

“只是现在看来,是我太想当然了。”韩旷一脸自嘲,“她那时候怕是去找了芳薇,芳薇…”

说到最后,韩旷的声音已经哽咽,“芳薇死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想到妻子死前的几年都以为自己背弃了她和儿女,韩旷只觉得胸口都没有知觉了。

韩守珍这时候已经呆住了,她傻傻道:“你没有喜欢上刘玉芝?”

“没有。”韩旷摇头道:“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芳薇,除了那次意外,即便结婚,我和刘玉芝也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韩守珍蓦地有些懂了,为什么老头子从来不会怀疑刘玉芝,不是因为多爱她,也不是多信任她,甚至也不是认为她有多善良。

而是在他眼中,刘玉芝一直都是个晚辈,长辈对待晚辈从来都要宽容几分。

是了,她突然想到,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老头子只要一有空就会过来看妈妈,有时候甚至都待不了两个小时,只为了和妈妈说两句话,看看妈妈的气色,他就赶过来了。

但韩守珍却仍旧没法释怀。

“这些话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妈妈要是知道这些,会那么早就过世吗?”

韩旷一脸苦涩,“是我错了,不该为了那点自尊心非要端着不肯先说爱。我总觉着自己先爱上她像是输了一筹,平日里也总不想被她看出来自己的心意,到后来还想着让她先说出心意,毕竟芳薇一向是个磊落大方的姑娘。那样的话,我也算扳回一城了。”

韩守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韩旷,“老头子你居然会这么幼稚!”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就因为这点小情绪小别扭,妈妈的心滴了多少血?

韩旷有些抹不开脸,支支吾吾道:“男人不都这样吗…”

韩守珍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了,正好到了饭点,她开口道:“你好好待着,我去给你打饭。”

等她走出病房,韩旷的神色却一下子暗了下去,他伸手艰难地拿过柜子上换下的衣服,从口袋中取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相片上,一身利落军装的美丽姑娘笑得灿烂,韩旷的手有些颤抖地触摸着相片上的人,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芳薇,我不是故意不管守律的,你别不高兴,这次我一定会找回守律的,你到时候别不理我。”

这样说着,他的表情满是悔恨。(未完待续)

第16章 虐渣爹

沈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距离首都大学开学已经没剩几天了。

“你怎么黑了这么多?”猛不丁看到他,林小乖还吓了一跳。

“没事。”沈迟放下手上的大包,抱起扑过来的小年糕掂了掂他道:“风水不同,用不了几天就会白回来。”对于这点,他非常有经验。

林小乖也明白过来了,很多时候人变黑并不是太阳晒多了,记得上辈子她去h省旅游,也黑了很多。那时她还纳闷自己明明是晒不黑的肤质,怎么突然黑了这么多,后来回来没几天就白回来了,听朋友说起才知道。

“有吃的吗?给弄点吃的来,我都饿了一路。”沈迟揉着肚子可怜兮兮道。

“在车上怎么不买点吃的?”因为不是饭点,林小乖只能下了点面条,好在冰箱里还有些牛肉汤,用来下面条再鲜美不过了。

“别提了。”沈迟颇有些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块放在桌上的一口酥,诉苦道:“火车上尽是方便面、快餐,贵不说,味道还不咋的,还不如啃馒头,我吃了两天实在吃不下了。”

沈迟这人比较传统,就爱吃大米饭和肉,其他方便面、八宝粥、罐头这类在现今人们眼里的好东西他根本看不上。

林小乖的动作很快,一大碗牛肉面上桌,沈迟也顾不上说话,埋头苦吃起来。

“你不在家的时候,出了点事。”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林小乖才开口道。

“什么事?”沈迟的目光扫过媳妇和儿子,确定两人都全须全尾的才问道。

林小乖将韩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下。末了道:“韩旷将军昨天刚刚出院,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人都从医院出来了。”沈迟淡淡道。

韩家

“守信,有你弟弟的消息了没?”

听到韩旷再一次问起寻找小儿子的进展,韩守信和韩守珍对视一眼,一时间有些犹豫该不该把沈迟的消息告诉他。

还是郑翠翠看不过去。开口轻声道:“爸,其实守律早就找到了。”

她不知道韩守珍和韩守信之所以犹豫是担心沈迟不高兴,还以为他们兄妹对韩旷还有怨气,才会开口。

“你说什么?”韩旷闻言一惊,转头看向儿子和女人,见他们的脸色都变了。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别给我打马虎眼,都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看这段时间他似乎很好说话,真一上脸,气势还是很压人的。

见实在糊弄不过去。韩守信叹了口气,点头道:“守律的确找到了,但他愿不愿意认你还是两回事。”

韩旷一向是说一不二的,闻言习惯性地要板起脸,好在及时想到自己如今是戴罪之身,有些生硬地问道:“什么意思?”这世上就没听过儿子不认老子的。

“我忘了告诉你了,当初守律是被刘玉芝丢进溪水里的,若是没有他的养父母。他根本活不到现在。”韩守信面无表情道。

老头子那个表情,虽然嘴上没说,但他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丢进溪水里怎么就活不成了?

韩旷开始没反应过来。突然想到小儿子走失那会可是过年的时候,那天气…

冷汗刷刷地从身上冒了出来,韩旷有些焦急道:“那守律如今怎么样了?没给冻出个好歹吧?”当年打仗那会,多少硬汉被冻得手脚都废了?就是他,如今腿脚也有些小毛病,一下雨就磨人得疼。

小儿子当初可是才三岁。即便命保住了,若是残了废了…

韩旷以为他对刘玉芝的恨经过之前已经到达顶点了。却不想是他低估了。

“那个毒妇!”韩旷这人一向有涵养,怒急了也不喜欢浪费口舌。顶多眼刀子伺候,秋后算账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会却是破天荒。

“不止这样,当初她也不知怎的知道了守律还活着,跑到他面前说他是私生子,说他的生母怎么不要脸的勾引你,然后才生下他,自己难产而亡。你又是怎样厌弃他,不愿意把他带回家,最后他又是怎么在外公外婆逝世后被早就不满的舅舅舅母丢到了溪水里。”痛打落水狗这种事,韩守信不是不会,只看是否需要。

“胡言乱语!”明知道刘玉芝是瞎编,可能并不是要中伤亡妻,但韩守信的话还是让韩旷气得心肺都生疼,毕竟守律的生母除了顾芳薇还有谁?他忍不住怒道:“守律就一点脑子都没有,就这么信了?”

“信啊,为什么不信?”韩守珍一脸嘲讽道:“他一个乡下出身的小子,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查到的那点表面信息可不就证实刘玉芝说的是真的?毕竟,韩守律可是比韩守义还要大?五?岁啊。”

说到最后一句,韩守珍已经咬牙切齿了。当初刘玉芝为了让韩守义名正言顺,出了那么一个糟心主意,她和大哥便是再年幼也知道要反对,哪知道韩旷居然同意了!

韩旷老脸一红,“那不是,那不是…”当初他一心以为妻子是小儿子害死的,对他的走失也不在意。至于会同意刘玉芝的主意,也是看在守义是自己血脉的份上。

当初自己虽然痛恨刘玉芝做的那些事,但到底看在她父亲的面上不能对她如何,对守义也不如守信他们,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也要为他考虑一番。何况他所处的地位,闹出私生子的事干系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