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恶人一个,还养了更坏的小螃蟹······”张小雁轻笑,回忆道:“我还记得秋官扮楚留香的样子啊!看了他,才知道什么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是哪一年?”

“嗯,我演过两次楚留香的。一次是79年,一次应该是84年的时候······”

“84年啊!还有去年的那部《戏说乾隆》,也是一样的潇洒。有多少小女生迷恋你啊!”低笑,张小雁道:“就算是我这样都已经不是小女生的人都迷得不得了······了可没想到今年会来这一次大逆转。恶人!爸爸!有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怕不怕再也得不到小女生的迷恋崇拜呢?”

“没有小女生,也可以吸引到像小雁这样的成熟女性吧?”笑罢,郑绍秋沉吟道:“我觉得一个男人真正有魅力就是在他成为一个父亲,真正成熟起来的时候。而且不可能每一个演员都永远年轻,可以永远25岁的。是人都会老,每个演员都会演爸爸、妈妈,甚至爷爷、奶奶,不可避免的成为年轻演员的陪衬。我不怕成为年轻人的陪衬啊,只要能够活跃在银幕上,给观众带来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默然。安宁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是《圆月弯刀》还是什么来着?绝世高手挂剑而去,不接受任何挑战便是永远的剑神。就像那些名成利就后隐退的影后一样,都成为传说,永远在流光影像里保持着当年的美丽不会随着岁月而稍有改变。

那样的传奇,和已经老迈却宁肯演绿叶不愿隐退,永远活跃在世人视野里,伴着从前的Fans一起渐渐老去,让全世界见证了他一生的前天后巨星。哪一个才更值得人记住?更值得人尊敬?而她,想过的究竟是哪一种人生?

想了许久,却没有答案。略回神,听见另外三个女人正在答张小雁,“是,拍《大时代》时情绪波动真的很大,演过这次戏之后感觉都像死了一次。所以现在接的戏都是比较温情的戏······”

回首,屏幕上果然正快速地闪现那些或哭或喊,痛哭嘶叫着的面孔。

“安宁呢?觉得怎么样?情绪会不会也是很受影响?一时都出不了戏呢?”

“会啊!我在戏里的戏份比她们几个少一些,因为我演到一半就很惨的死掉了嘛······”故意狠狠瞪了一眼正微笑的邵仲横。安宁笑道:“在剧组的时间虽然没有她们那么长,但拍完后还是在家关了好几天,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一些空,又有一些很闷的感觉。仍然很想哭——当然要哭啦!我死的那么惨······”

刚问过“很想哭啊”的张小雁也不禁点头,“是啊!真的蛮惨的。我记得方婷在戏里说过:觉得很后悔,自己爱上阿孝简直就像是眼睛瞎了一样之类的话。那安宁呢?你觉得自己演的方婷到死的那一刻是不是还爱着阿孝?”还没等安宁回答,她已经又道:“先说一下啊!我昨天有看你们上的那档娱乐节目。我真的觉得你和邵仲横在一起的时候很有默契,真的很情侣的那种。因为这种。默契,要说你不喜欢邵仲横——不,是方婷和阿孝,要说你们两个不相爱,我都不信啊!”

两人一起笑出声来。安宁伸手推推挨着她坐的邵仲横

,“你问问这个狠心把我推下楼的男人,他是不是爱我呢?”

“爱,是一定爱的······”毫不犹豫地答,邵仲横笑着添一句:“我是说阿孝和方婷啊。从我的理解来说,婷婷死后,阿孝就已经是行尸走肉,生不如死。所以他最后死的时候,才会没有一丝畏惧,完全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爱我就要杀死我?!”安宁笑起来,“电视机前的情侣们可不要像他这样说话啊!”

又想了下,她才缓缓开口:“如果要我来说,我会用曾经两个字来形容婷婷与阿孝的感情。婷婷爱阿孝,可以不理家人的反对,可以在台风天跑去大屿山见阿孝,也可以忘记了他是黑社会,是仇人的儿子······一切,都像是在一场绮梦中。

虽然美好但却不真实。而且是梦就总会醒。当她从自己营造出的美梦中醒过来时,才发觉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忘就可以忘记的。她不能不恨害死爸爸的丁蟹,不能不恨益蟹,也不能不在乎阿孝是个黑社会。”

“不能不说,婷婷是一个很绝的人。不仅是对阿孝绝,对自己也绝。一旦决定不再爱,就不给自己任何一个回头的机会······其实有好多人都会想:如果婷婷放低姿态求阿孝的话,阿孝或许不会伤害方家的人。或许真的可能会那样吧!但,低声软语的去哀求——哪怕那个男人是她所爱的男人,以方婷的个性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出那句话,婷婷绝对是真心的。在那种时候,她对丁家的恨已经远远超出她对阿孝的爱情。恨丁蟹,恨丁益蟹,恨丁家人,也恨阿孝,最恨的还是她自己······”

“现实生活中,会不会爱上阿孝那样的人?”失笑,安宁沉默片刻后答一脸好奇看她的张小雁,“如果我仍然是十几岁的少女,一定会爱上阿孝一样的男人。又酷又帅,却很宠女人······不过可惜,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而是一个思想成熟的女人了,所以我想我会选择陈滔滔那样的男人······”

抬起手,笑着避开作势要扯她的邵仲横。安宁对着摄像机的方向笑道:“珍爱生命,远离罂粟男人。”

众人皆笑,张小雁也笑起来,“这一句用得很妙啊!像阿孝那样的男人,真的很像罂粟。看着美丽却是剧毒。”

访谈继续,安宁更觉得张小雁才思敏捷,往往会抓住你话中的漏洞,一针见血。虽然有时候会让回答者沉默,但略一沉吟却大多还是顺着她的思路回答的更多。

节目渐近尾声时,张小雁笑道:“今天的嘉宾里,像秋官,我们都是很熟的了。而你们都是一个剧组的朋友······对了,郭爱明和安宁两个人还同是香港小姐。我记得有人说过,只要你认识娱乐圈里的三个人,那你就会认识整个娱乐圈······我一直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呀!自我感觉自己这大半生最宝贵的财富就是朋友了。所以,我想我们在节目最后不如做个小游戏——在我们的演播室里打电话给你现在最想见的圈内好友。让我们来同你一起认识你的好朋友······”

最想见的?安宁只是想了下,便已经决定了下来。

在电话递到她手上时,淡然回答张小雁,“这个电话,我想打给正在北京拍片的一个朋友······”

话还没有说完,张小雁已经笑着接到:“是十仔吗?我也有看你们两个那部《姐妹情深》,还有啊!都说十仔是为了你才接这部戏的,又认了你儿子做干儿子。说真的,连我都很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啊?”安宁偏着头,想了想便笑起来。道:“哥哥,对我而言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从前,是我的偶像;现在是我的朋友;而以后,会是我的亲人······”

不理张小雁夸张的“啊”了一声,安宁拨通那个号码。听着那边透出倦意的声音“喂”了一声,心口暖暖的泛着一丝甜。勾起唇边一抹笑,她低低的唤了一声“哥哥······”

第二卷第四十九章台北夜市

录制完节目,已经夜里十点。众人却全无半点倦意。小雁姐要说作东,请大家宵夜,却被郑绍秋劝住,改约了第二天吃饭,顺便为他们饯行。

电视台工作人员建议他们不妨去逛一下台北的夜市,热闹程度不亚于香港的庙街。周蕙敏却说有些倦了,安宁等知道她是托词回酒店等电话,便也不勉强。最后便兵分两路,郑绍秋、韦家辉和周蕙敏会酒店。其余五人在电视台工作人员小程的陪同下去逛夜市。

一行人先坐车到了华西街夜市。据说这里是最有名的饮食中心。有许多当地人和游客都会特意到这里吃宵夜。华西街的美食究竟多吸引人,安宁是不知道。不过一下车看到那座中国风十足的牌坊门楼就已经很是喜欢。红色的圆柱雕龙绘凤,大方而喜庆。似乎每个地方的唐人街都会有这样完全中国味的门楼。让每个步入其中的人立刻笼于古色古香的中国氛围。

到夜市吃宵夜的人果然很多,人头簇拥,整条街都挤满了人。而道路两旁大大小小,新的旧的食店酒楼毕节林立。

小程一边在前带路,一边介绍,“这里有几家老酒楼,最擅长蛇宴。而且每天都会在门前表演杀蛇秀,很有意思的。”转目看一眼跟在后面边走边吃“爱玉柠檬冰”的三个女人。他又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两个男人道:“有蛇胆酒和蛇鞭酒,很补的······”

刘清云一怔,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没有说话。邵仲横也只是笑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安宁等人。笑道:“老兄,蛇酒什么的我们是没什么兴趣了。不过杀蛇秀看看倒无所谓。”之前在台湾拍片时,他和刘清云已经来过夜市。如果不是被韦家辉责令他们两个充当护花使者,可能他们两个都不会特意故地重游。

随着人潮向前,远远地,就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走近了却是一间老式酒楼。虽然建筑装饰看起来很新,但风格却很老式,檐下挂着红色的长形灯笼,一块菱形的挂牌盘着一条正吐着毒信的眼镜蛇。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活似在下一秒就要扑下来。

正赶上前面的人离开。安宁几人就好奇地往前凑了几步。可一看清场中的情形。安宁就立刻后悔起来。虽然场中做表演的人说的闽南话,根本听不懂,但光是视觉冲击就已经让安宁觉得恶心了。

只见两个表演的男人,一个正在一张案前,旁边的挂钩上挂着一条蛇尸,一双血淋淋的手灵活地上下移动扒着蛇皮,一边扒着一边抬头说着什么。在他手边,又有两团血肉模糊的肉。

而另一个用长杆在蛇笼里挑弄半天后捉上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一手捏着蛇头,整条蛇身都紧紧缠在他的手臂上。他一面摆弄着蛇,一面向围观者展示。又有说国语的年轻小姐在一旁解释、宣传吃蛇的种种功效,蛇肉、蛇血、蛇胆······又有对男人来说是至宝的蛇鞭,只要买花一百块就可以喝到一杯蛇血。

表演者摆弄着蛇转到安宁这一边来。安宁忍不住后退一步。听到身后一声低呼,才意识到踩到了在她身后的邵仲横。看看脸色发白的安宁,邵仲横笑她:“你不是怕蛇吧?这么怕,要是以后让你和蛇一起拍戏······”

他话还未说完,安宁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看挨着她的郭爱明和蓝洁英也已经白了一张脸。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啊!要是把她关在什么蛇窟、蛇岛之类的地方······先打了个寒战。安宁心道,不用毒蛇咬,她吓也吓死了。

抬起头,就见刚刚作展示的人已经把蛇递给案前的人。只见他抄起一把沾满鲜血的剪刀,抓着蛇挂在钩上便划了下去。血淋淋的场面让安宁吓得别过脸去。隐约听到人群中有女人的尖叫声。显然受惊的不只他们这一边。转过脸,就见表演者提着蛇尸在往酒杯中滴着血,而那蛇似乎还未死透,尾巴还不时卷一下······

安宁抖了下,看看旁边脸色煞白的郭爱明,只觉得恶心。偏那个表演者却捧着托盘往这边走了过来。不时有人放一百块进托盘,取上一杯蛇血酒喝下去。还没等他完全走近,安宁已经想往后退。不过显然有人比她更受不了这种场面,还没等她往后退,郭爱明已经一把推开她跑了出去。安宁正要跟上,刘清云已经几步追了上去。

咦?怔了下,安宁立刻偷笑出声。待转出人群,就看到一旁蹲下身的郭爱明。而半蹲在她身边递水过去,有些笨拙地拍抚着她的背的不是刘清云还有谁。

安宁一下,也不打算走过去做电灯泡。拉住脸色也不太好看的蓝洁英正要说话。眼前却突然强光一闪。“狗仔!”下意识闭眼的刹那间,她脑中闪过那两个字,旋即大怒。睁眼一看,邵仲横已经上前捉住拍照的人。因为隔着人,看不清那人的脸。可只看一眼,安心里就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带帽的运动衫,大镜片的宽边墨镜。这人的打扮,和他们这一群人,还真是像多胞胎。

“把底片交出来!”邵仲横显然也动了火气,手上力道便大了些。

那人虽然使力,却一时也挣不脱邵仲横。便怒道:“我没拍你们!”隐含怒意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稚嫩。让安宁觉得很是耳熟。

上前一步,拉了下邵仲横。安宁示意他看一下周围。“到旁边再说吧!”看看拍照的人,安宁只觉得面熟。“这位先生,不如我们到一边说好不好?”

转目看了一下周围正围上来人。那人显然也不希望让人围住。便点了点头随他们向旁边走了几步。嘴上却仍很硬气地道:“我没拍你们!”

“是吗?可能是我们太敏感了。”安宁微笑,“不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在拍什么?”

“我在帮朋友拍一辑夜市的照片。”把眼镜向下压了压,他看向安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让安宁怔了下后突然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林至穎啊?”

被她这么一问,少年 立刻又把眼镜推了上去,有些紧张起来。“你认错人了!”

虽然对方已经否认,但安宁还是已经认定面前的少年正是今年迅速窜红,红遍整个华语世界的小旋风林至穎。而一边的邵仲横也放松了表情。如果真是林至穎的话,那自然可能是他们太多疑才会有所误会了。正在这时,一边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的郭爱明和刘清云也正走过来。因为正在擦脸上的冷汗,郭爱明连眼镜都取了下来。林至穎皱眉,想了想突然指着两人迟疑着问:“方展博和龙纪文?”转目再看安宁等人,“你们是从香港来的······”

话还没说完,已经瞥见从远处挤过来的小程。四目一对,竟是认识的。几句话便解释清楚误会。原本的六人行就变成了七人行。

闲谈下来,才知道林至穎也是从香港拍片回台没有多久。因为和一个搞摄影的朋友相熟,本身又喜欢拍摄,才来帮忙拍一组夜市照片。

虽然邵仲横刚才和林至穎起了冲突,但几句话过后倒属两人最熟。安宁在一旁听着两个人你一句这个跑车我一句那个方程赛车的,显然这两位很有男人的共同爱好。

“我要到士林那边去拍照,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那边的小吃比这边还要地道些。有一家蚵仔面线,可说是全台北最正宗的。”

林至穎热情地邀约,而安宁她们三个被刚才的杀蛇秀惊到,都不想吃蛇羹。便点头同林至穎转战士林夜市。

士林夜市同华西街不同。这边的夜市分两边,一边是以小吃为主的士林市场,另一边则是以阴阳戏院为中心的商业街。

士林市场,整个市场都是铁皮覆顶。各类食店小吃摊聚在一起,通道比华西街窄上许多。人挤人,比香港周末堵车还挤。虽然没有华西街的气派,却明显比那些老店酒楼更平民化,也更热闹。

在林至穎的带路下,一路吃到那家号称最正宗的蚵仔面线店。什么天妇罗、臭豆腐,蚵仔煎包的小吃吃了一肚子,却还是被那一晚汤浓味鲜的面线迷住。面线,其实很普通,但汤却浓郁鲜香,里面一颗一颗的小牡蛎鲜到让人连舌头都要吞下。

吃过面线,在走到阳明戏院那边的商业街。虽然只是几条小巷道相连,比庙街的街市稍显狭窄,却更为热闹。

小吃、服饰、精品、鞋店、运动用品······各类店铺林立巷道两边。还有许多地摊,或是便宜的小商品,五十元两件的T恤或是一些自制的特色饰品。有时相中那件饰品一问。摊主往往是艺校里还没毕业的学生。

一圈逛下来,口袋里自然总是多了几样小东西。女人们是逛得开心了,可允作护花使者的男人却不怎么开心。刘、邵两个又不像林至穎一样拿着相机拍来拍去也算打发时间。他们两个跟在女人身后,像是跟班倒多过护花使者。

看看腕上的手表,刘清云低语:“夜已经很深了。”

“是啊!时间不早了。”邵仲横转过头看看刘清云。两个人同病相怜地对视一眼。却显然没有人打算上前劝正在兴头上的女人们。两个人正在互相推搪间,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虽然周遭声音杂乱,但这一声他们却听到分明。这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走在前面的郭爱明。

第二卷第五十章惊魂记

远远地,便听见吵闹的声音。虽然围了不少人,却都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挤过去,却是几个看起来醉醺醺的男人正围在一个小地摊前。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道上混的小混混。其中一个一边骂一边狠狠推倒了摆摊的老太太。

“他妈的,老子在这条街上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你这么不长眼睛的······”

而另一边,一个脸上有一道长刀疤的男人打着舌头嚷:“撞老子!你当老子是电线杆还是柱子?!大晚上的还戴个破墨镜,是装瞎子还是充明星?老子倒要看看你长得像不像明星······”一面嚷,一面伸出手,粗短的手指正抓向他对面又气又恼的郭爱明。

邵仲横一惊。刚要上前,身边的刘清云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还没等邵仲横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拳打在刀疤男脸上。来不及多想,他忙上前几步和刘清云并肩而立护在郭爱明和蓝洁英身前。另一头正在拍照的林至穎、小程和安宁也赶了过了。

被刘清云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捂着下巴,在同伴的搀扶下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围了过了。

虽然有些胆怯,但作为向导的小程还是壮着胆上前。“各位老大,我们也不想多事。不如这样吧,这位大哥的医药费······”话未说完,已经被人一巴掌打得往后仰倒。

“妈的!这条街上还没人敢打老子·····”男人破口大骂着,一步步逼近。眼看就要打起来。

却突然有人大叫一声:“警察来了——”听到警哨声,男人皱起眉,看一眼有些露出怯意的同伴,狠狠瞪了一眼刘清云。临走仍不忘撂下狠话。“别以为就这么算了!只要你们还在台北一天,这一拳总是要还我的!”

看男人匆匆离开,众人轻嘘一口气。安宁正要上前看看郭爱明。才发现她躲在刘清云身后,一只手仍紧紧拽着他的衣摆。

眨了眨眼,看看手里刚刚被她捏得有些变形的冰饮,顺手塞到了旁边林至穎的手里。这个,果然英雄救美是男女之情的催化剂啊!

虽然一场骚动,小程也因此挨了一拳。但安宁等人却只当是一场意外的插曲,就算那个刀疤男临走还撂下狠话。他们也全未放在心上。第二天照常收拾行装,中午应邀赴小雁姐的饯行宴,准备下午乘机返回香港。

大都市寸土寸金,传统的老式酒楼大概只能在华西街或是一些老街区才能看到。中午就餐的“明记”,招牌是老字号,却也只能开在大厦里。虽然店内装修仍是古色古香的,却到底失了那种雍容大气的格调。不过还好店里的菜式倒是和挂在大堂里的老酸枣枝木招牌一样保持了传统的风味。一道招牌菜烧酒虾名不虚传。

一餐饭用罢,宾主尽欢。谁都为刻意做出依依惜别状。毕竟两地临近,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经常碰面都是平常事。

一行人一面说笑一面走出包房,却与正在进对面包房的人迎面碰上。

一看到那群人中打头的中年瘦高男人,张小雁的目光一瞬,原本的笑意稍敛,但立刻又笑起来在对方含笑招呼时客气地点头唤了一声“陈先生。”

韦家辉等人个个也是老于世故之人。自然看得出张小雁内里的不情愿。但面前这个高瘦男人,虽然衣着斯文,说话客气,但光看他的眼神和身后人数众多的保镖,显然不是普通人。

便在张小雁含糊的介绍后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一番客气后,还是先让了那位陈先生先行。看着他们拐进包间,张小雁才吁了一口气,离的远些才低声说了那人的来历。引得众人嘘唏不已。三联帮?安宁挑起眉,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那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联帮!我听说是台湾势力最大的帮会呢······”在停车场里等着去取车的刘清云时,邵仲横八卦地道。

蓝洁英嗯了一声忽然道:“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位陈先生旁边的人呢?就是很年轻,穿着黑风衣的那个,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阿孝嘛!你说是不是?安宁!”

回过神来,安宁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一旁的郭爱明瞄了她一眼,皱起眉。刚才安宁的眼神······想起之前在公司听到的谣言。她的眉皱的更紧。可看看安宁,却到底没有问什么。

“现实版的阿孝?”邵仲横笑问:“他有我这么帅气吗?”话虽这样问,但脑中浮现刚才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男人的样子时,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那是一个像黑豹一样的男人。看似淡然,沉静似水,但目光扫过时,偶现的锐意锋芒,却似剑一般刺人。让他的心脏有刹那的紧缩。那种气势,绝不是他们这种靠演技演出来的,而是真正从血与汗中磨砺而出。

“那个人······”一定真的杀过人······他在心里说着。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刘清云,忙迎上去,“怎么这么久?车呢?不是坏了吧?”

“车胎被人扎了。”刘清云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污迹,怨道:“不知什么人这么无聊,居然用刀把四个轮胎扎破了。司机现在已经打电话回去,另叫车过了。再等等就可以了。”一顿,他又道:“还是监制他们几个聪明,坐了小雁姐的车回去,要不然也要在这等了。”

“用刀子扎的?而且还把四个轮胎都扎破了?这,好像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啊!”邵仲横皱眉,“怎么感觉剧里常出现的桥段呢!”

听他这么一说,刚刚放下心的几人又不安起来。说得没错啊!这种情形如果在剧里出现的话,那下一个情节通常都会是······

几个人一起抬头,因突然响起的声音而现出惊讶之色。

“开得这么急。”把汽车视作第二生命的邵仲横竖起耳朵,皱起眉来。

“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到啊!”

一声尖锐的急刹车声。五个人一起在心里哀叫:“不用这么戏剧性把!”

虽然经常说人生如戏。但当他们真的遭逢这戏剧性的一幕,在这个寂静的地下停车场上演了一出三流影视剧常有的遇险记时,可没那么闲情去感叹。自然不会像剧里那些正义感十足的主角一样傻兮兮地留在原地和坏人理论。更不可能像那些武力值超高的大侠狠狠教训恶霸。

一看到车里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刀疤脸。几个人的第一想法到都很符合孙子的最上策。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第一时间已经转身向电梯方向跑去。

不过可惜,虽然他们的反应也算快了,混混们也不是吃素的。显然是经验丰富,居然很讲战术包抄过来。没到一分钟,就要追上他们。

眼见要被追上,两个男人一咬牙,很英勇地回头对上围过来的混混,好让三个女人逃走。

可是平时运动不多,再加上穿着高跟鞋,安宁跑了几步已经觉得气虚。听到身后惊呼声。一回头却是落在身后两步远的蓝洁英崴到脚跌在地上。不及多想,安宁反身来扶。可人还没扶起,就已经被逼过来的混混围上。反头,看到前面的郭爱明正回头望来,脚步有些慢下来。她忙叫了一声“快跑······”

郭爱明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演姐妹情深的时候,顾不得再看,转身狂奔而去。安宁见状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反抗,被几个混混压了往回走。没几步,便看见被围在圈子里的两位“英雄”。

抬头看见安宁和蓝洁英,都是一惊,再看,没发现郭爱明的身影,两人才稍稍安心。

安宁使了个眼神,暗示求援应该很快就会到。看看挂彩颇重,鼻青脸肿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男人,帮不上忙。只能把伤到脚的蓝洁英抓得更紧。

寡不敌众,又不常打架,就算身体还算强壮,也被打得倒地不起。却仍硬气地对着站在一群小弟身后报肩冷笑的刀疤男喊:“你也是道上混的。像个男人!把女人放了,有什么冲着我们来。”

挑起眉,刀疤男上前半蹲下身,狠狠一记耳光扇在刘清云脸上,“唧唧歪歪的跟老子说什么鸟语!不会国语就不要跑到台湾来混。香港明星?鬼个明星!老子连听都没听过······三流小明星也敢跟老子装英雄!”一连几下,打得过瘾了,他才收手,顺手在小弟身上擦去手上的血。

踱过来,盯着安宁和蓝洁英看了又看,突然回头道:“昨晚上撞到老子的那个死丫头呢?”

几个混混互相推着,有一个人上前回道:“右哥,那个跑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刀疤脸踹倒在地。

“跑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不会做事还不会说话吗?难道要等警察都被人招来了才跟老子报告吗?”

安宁心里一松,心道“机灵的你们就快跑吧”!偏偏这时还有一个不识趣的上前,“右哥,没那个丫头这两个也长得不赖啊!”一面说一面抬手轻佻地捏住蓝洁英的下巴。

蓝洁英性子本就烈,就是在公司也敢和高层闹翻天。这会虽然怕,但被这么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一调戏,也怒了起来。一气之下不管不顾地抬手一个耳光扇可过去。

被她这么一打,那个小混混也愣住了。刀疤脸却怒极反笑,“好!够味!香港的女明星都这么够味,老子喜欢······”使了个眼色,已经有人上前来拉蓝洁英和安宁。“老子倒要看看你们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够味······”

被推推搡搡地拉扯上车。心知不妙,安宁抓住车门不肯撒手。看着邵仲横和刘清云挣扎着要冲上前却又被打倒在地。不知谁狠狠地敲在她手上。疼痛下,颓然放手。她无助地望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这一声,仿佛雷一样震破耳膜,在脑中回荡不止······

第六十一章惊魂记(二)

被绑住手脚,蒙住双眼,动不了看不见。虽然竭力保持冷静,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发抖。

面包车狭窄的后车厢里,安宁蜷缩着身体,感觉到颈后温热的呼吸,知道是同她一样被绑住的蓝洁英。心里稍安,至少两个人都还在一起。因为连嘴都被塞住,只能勉强往后靠了下,碰到她轻轻蠕动的身体才吁了口气。

凭感觉,大概知道现在车子已经上了公路。虽然不知道究竟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但想也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看不见,但光听那些放肆的笑和轻浮的戏谑,就已经让她心里发毛了。

“你小子坐稳当些,离后门远些,上次锁坏了还没修。你要是掉下去被后面的车轧死,可别怪大哥没提醒你。”

“现在这种时候我可舍不得死······”男人嘿嘿笑着,声音里透着让人恶心的淫荡。“我说大哥,右哥 打算怎么对付这两个香港妞?是不是和上次一样?”

“闭上你的狗嘴!”随着低喝,是“砰”的一声。“你一张嘴和喇叭有什么两样?我告诉你,要是想活的命长些,就少说话多做事。尤其不该你则对的别问,不该说的更要烂在肚子里······”

“我也知道。”讨好的笑笑,“这儿不是没有别人吗?要是当着别人的面我才不敢乱说话呢!”

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安宁一动不动地装昏。只听那人寒声道:“这两个妞,还怕她们往外说吗?大不了就和上次一样······”

“放屁!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两个和上次的学生妹一样吗?这两个再怎么说也是香港的明星。”声音一顿,大哥忽然淫笑了两声,“上回大哥招待香港的虎哥吃饭时,可听他说起过一桩妙事。我猜右哥大概也想像虎哥一样尝尝女明星的味道······”

有一只湿冷的手滑进衣领,摩挲着她的后颈。虽然极力控制,但汗毛还是竖起,安宁只觉得一阵恶心,恨不得把这非礼她的大卸八块。

“这两个妞长得水灵,又够劲,拍出来的效果应该不错······”

淫荡放肆的笑声里,安宁只觉得心脏都似快要停止跳动。前年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女星劫案,她可是清楚得很。虽然只闹了一阵就平息下去。但安宁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完结。12年后X周刊爆出裸照事件才真是惊天风暴。

不能这样任人宰割。心惊胆战,安宁强自稳下心神,暗自盘算该如何脱身。显然蓝洁英也是这样想的,挣扎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只让守着她们的小混混笑得更嚣张。

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在车上相处脱身的法子,一旦被抓到更僻静的地方就真的可能只有死路一条了。安宁把头抵在地板上,左右磨蹭,虽然隔着一层布,眼皮处的嫩肉还是隐隐在、痛起来。渐渐,觉得有些光亮透进来。她试着睁开眼,虽然仍看得模模糊糊,却也隐约能辨个大概方位。

觉出车子渐渐缓下来。安宁心中一喜,身体后仰,碰一下蓝洁英。还未等蓝洁英有所反应,车子已经又渐渐加速······

“妈的!前面好像有撞车的······”几个小混混,半直起身纷纷往车窗外看去。

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安宁也不及多想,拼尽全力,使劲一滚,猛地撞上后车门。只是一瞬间,安宁只感觉到耳边一阵风声,人已经跌出车外,狠狠地撞上地面,弹起后又飞起滚了十几下才停下。

有那么一刹那儿,安宁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那一声急刹车声刺耳得仿佛死神的镰刀。而她,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似散了架一样动也动不了。

恍惚中,听见有人大声咒骂的声音,然后有车子发动的声音。有人跳下车,甩上车门的声音。安宁感觉到有人抱住自己。在摇晃中,神志渐渐清醒。然后,有人扯掉挡着她视线的布条。

睁开眼,“你······”突然醒过神来,她扭头看着那辆已经开出一段距离的面包车。急忙叫道:“拜托你去追那辆车,我有朋友在车上。”

正在解她手上绳子的男人抬起头,冷眼看她,声音透着一股子阴寒。“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就被我撞死?!”

身体一僵,安宁想起刚才那一刻也很是后怕。这时却也顾不得怕,只是抓着男人的手,“求你!太子。”

对上安恳切的眼神,原本脸色铁青的太子面色稍缓。正要开口,却觉握着他的手轻轻摇了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安宁,便不再说话。沉默着抱起安宁。

被他这么一抱,安宁也有些愣住。再一看,才发现不远处还停着几辆车。车前站着十几个看起来一身冷意的男人,依稀是刚才在饭店看过的人。

“我送你去医院。你的朋友,他们会去救的。”声音仍然冷淡,把安宁放在座位上的动作却很温柔。不想安宁居然很不领情地一把抓住他,“我也去!”

看太子沉下脸,安宁仍毫不让步道:“不亲眼看到她好好的,我不安心。”顿了一下,她的声音低了三分,“就当,是我欠了你一次人情。”

太子出现得这么及时,想必是碰到了阿明。安宁不是方婷,不会问:“你为什么来?”太子也不是阿孝,不可能温情脉脉地答她“因为你在这儿。”他人既然来了,她就不说也已经欠下了人情。何况这种时候也不能指望警察来救人,倒不如把话挑明了求他去救蓝洁英。

看她一眼,太子也不说话。只把身体往前倾了下,吩咐司机:“追上前面的面包车。”

心头一松,才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光是挪动一下身体,都觉得疼痛难当。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仍沉着脸的太子,她抿紧唇,把那一声呻吟咽回去。

偏过头,看她一眼,太子突然伸出手扳过她的脸。在安宁惊讶的目光中抬手用衣袖拭过她的脸颊。

感觉到布料擦过脸颊,微微的痛意。

安宁沉默不语,看了垂着脸看不清表情的太子一会儿,便移开目光。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沾着土灰染了血渍的脸,额上,有些淤青,想是刚才撞到的。勾起嘴角,她自嘲地笑笑:居然又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一路无语。在车子驶进破旧的废车场时,安宁扶着椅背坐直身。紧张地透过车窗看着前面。直到看到蓝洁英的身影,才安下心来。

跳下车,要跑过去却被太子一把扯住。而显然早已发现他们的另一方也抓牢了手里的蓝洁英,转向面对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声音够大,表情够凶,却明显有些色厉内茬。原本站在后面的右哥皱眉,上前一脚把小弟踹开。怒声骂道:“没用的东西!”看向太子,他瞪起一双凶眼,“你他妈的又是哪冒出来的小混混!居然来管老子······”话还没骂完,他的声音一顿,看着陆续驶进来的车子,现出疑惑的表情。

妈的!究竟是哪条道上的?刚才还只是几个小子,他仗着人多,又是在自己地头上,自然不怕。可眼见着从车上跳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有些慌了神。待看见最后从车上下来的嚼着口香糖的马脸男人时更是惊到。

“把那个女人放了。”太子冷冷的开口,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刀疤脸还想说什么,但瞥见马脸男人半眯起眼睛,脚一抖,差点跌倒。抬手挥了下手,他只盯着那个马脸男人,低声下气地道:“安哥,我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人一脸踹倒。在他身后的小弟正要围上前,他却摇了摇手,竟半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安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也不低头看他。马脸男人只看着太子。“太子哥,陈先生对今天的事很抱歉。这个人,我们就交给您,随您处置。”

眼角余光瞥了眼正拥着朋友轻声安慰的安宁。太子挑起眉,只是淡淡道:“怎么处置,是你们台湾帮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替我谢谢陈先生。今天还有事,我明天会亲自登门拜访······”

目光一闪,马脸男人也不再说话。只是背过身却慢慢走向趴在地上的刀疤男。太子也不再看,只回转了身。在与安宁擦肩而过时平声道:“如果不想让你的朋友再受惊,还是上车的好。”

安宁一怔,想起那些黑帮片里的镜头。暗自打了个冷战,忙拉了蓝洁英上车。在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却让她终于知道那些黑帮片里处置犯事的手下的残忍情节绝不是虚构的。

待上了车,再看太子。她的目光里便更多了些畏怯。

不要因为几句温言软语或所谓的英雄救美就动心生情。这个男人,不是你可以随便摆布的人。安宁,永远都不要忘了这一点。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第五十二章北京探班

“啊······”安宁猛地坐起身。眼前是令人绝望的黑暗。静了两秒,她才醒觉自己身在何处。摸索着按开床头的台灯,她拥被而坐,心渐渐安定下来。

事情已经过去近一周,可每晚还是会做恶梦。想来,蓝洁英也和她差不多!突然很八卦地想起后世关于红颜癫狂的说法。如果那个被黑社会害死男友的传言是真的,被下疯都是正常的了。不知这一世里,台湾的这一场惊魂记是否也会让蓝姐姐受惊过度。

叹一声,安宁缓缓倒在床上。睁大了眼瞪着天花板。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时,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竟然老师:不会刚一想就发生那么可怕的事吧!慌忙爬起床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见话筒里一阵噼里啪啦的。

这个声音······虽然被对方连珠炮一样的语调弄得有些愣神。但总算不是她所担心的事。安宁稳了稳心神,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我说大小姐,不要告诉我你那里现在是白天好不好?”

被她说的一怔,但明显话筒那边的袁咏仪心情很好。居然难得地没有抓住她一顿狠K。居然只是温言嗔道:“人家睡不着嘛!”

歪了歪脑袋,安宁总觉得这一句怎么透着那么一股暧昧的味道。平时那么男孩子气的袁咏仪可很少这么说话的。和她偶有机会都少了好多。

上次见面时好像还听说她要离港拍片的······

“你现在在哪儿?北京······真的好巧啊!我知道哥哥也在北京拍片的······”安宁正在感慨,却听见对方一声很低的叹息。

她怔了下,就听见袁咏仪低语:“阿宁,我找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这样甜,这么柔的声音!安宁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来。”“难道真的是走了蜜运了?臭丫头,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是和我来炫耀男人啊!”

嘻嘻地笑起来,虽然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甜蜜与喜悦。甚至还故意卖起关子,“你猜,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个子高高,样子帅帅,眼睛大大,鼻子高高,一笑起来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被话筒里的尖叫吓了一跳,待她静下来,安宁才慢条斯理地答:“我怎么知道?我是神算嘛!捏指一算自然什么都知道啦······好了好了,不开玩笑!如果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不是白做你的朋友了吗?”关键是你老公就长那个帅样嘛!我当然会知道了。

“去看你?”和袁咏仪在电话里叽叽咕咕了近一个小时,安宁被袁咏仪的一句话说动了心。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去见证一段可说是娱乐圈里少有的长情。还可以见到哥哥,对此时的她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慰籍了。

一旦意动,就立刻定了机票准备飞往北京。虽然认为她刚刚出了车祸还要一个人离港不是很放心,但李美艳还是没有阻止,只是有些絮叨地叮嘱她自己小心。让安宁一时觉得瞒着老妈好像很不应该,一时又觉得幸好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她。或许,以后都是这样对老妈报喜不报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