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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了。”说着,索尔将屏幕放大、并不知用什么方法从桌上将那淡蓝色的屏幕“拿”了起来,放到蓝泽的面前给他看。“这上面就是你家族的说明,再具体的消息是无法查到的。星盟虽然登记了所有人的个人基本资料,但具体的讯息都属于个人隐私,尤其是这些具体讯息应该都存在人们生活的本星系中…”

如今,那片星系都被彻底毁掉了,他们便不再可能查到那些消息了。

“谢谢。”蓝泽抬头对索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无论如何,他对于面前这个男人、还有那位明显有着更广大目的的若恩娜女士都是感谢的。即使他们的行为、付出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在星盟中争取更大的权益,但,他们的行为毕竟帮助了自己、将自己和苍擎从不适宜生存的沙暴星上救了出来。

查询到的讯息并没有太多的、实质性的消息,关于蓝泽有兴趣的生活细节更是半点都没有。那上面只说安格莱西是c·nr204星的常驻家族,似乎从大约七八代之前便移民了过去。家族并不算庞大,蓝泽的母亲是当地星系中的土著居民,蓝泽所拥有的那种奇怪的精神能力便是遗传自土著居民与探索者们的初代融合后、激发出的一种能力。

这种能力并没有太大强的表现,一般只会对于近到几乎无法躲避的生命危险有所反应。但又因为体质限制的问题,就算有了这种预兆的人往往也无法躲开必死的危险。最重要的则是,蓝泽母亲家人的精神力普遍都不那么高,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所以无论是当地的人,还是刚刚看到这些资料的索尔都对蓝泽标识出来的这一特殊能力并不在意。

要知道,在最早的、走出星际的人们与不同星系、星球上的人们融合后,这种类似基因变异的现象就已经产生了。有些人的后代激发出的能力十分强大,最厉害的战士甚至能表现为刀枪不入。可有些人的能力却鸡肋得很,就如蓝泽母亲家的这种,有时候甚至只能在临死之前才有所感觉,可真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根本无法逃避开必然的命运。

资料的最后表示,自从九年前那场莫名的“星系毁灭”事件之后,那片星系中便再无生还者。包括蓝泽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冠以“疑似死亡”。如果五十年之内没有人出现并表明自己的身份的话,那么这些人便彻底在资料中别标注为“死亡”了(进入星际后,人们的寿命平均增加了不少、星际旅行中有可能发生意外的状况又太多,所以失踪事件被宽限为五十年)。

现在,因为蓝泽的出现,他的个人讯息在星盟终端那里终于被再度登记进去了,总算变成了一个有“身份”的人。

看完这段并不长的资料之后,蓝泽谢过索尔先生拉着苍擎直接走回两个人的房间,躺在床上抱住苍擎的腰,将头靠在他的怀中便不说不动了。

苍擎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一言不发,大手放在蓝泽的背上、头后,仿佛抱着什么最珍贵的宝贝。

蓝泽一直躺了很长时间,久到两个人都觉得躺得身上有些僵硬才抬起头来,身子动动、略微换了个姿势。

“阿擎,我本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得到家人、父母的消息。甚至在知道自己要去星盟了之后也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查找自己身世的事。可在刚才,索尔告诉我能查到之后,我却居然那么期待…”

苍擎默默地用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抚摸着,他知道,其实蓝泽应该和自己一样,才前完全没有想到星盟居然会在人的身体内植入那种芯片,这才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因此查到自己的身份。

“索尔说我生存的地方是九年前被毁灭的,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只有六岁左右,也就是说,我在三岁左右就被送进了穿梭舱,然后…在宇宙中漂流了足足三年,才来到了沙暴星上…”蓝泽苦笑了一下,嘴角满是酸涩,三岁、甚至不到三岁自己就被迫送入了宇宙,这也难怪自己的记忆会那么少…不,不对。

蓝泽的眼睛闭上又睁开,他抓着苍擎身上衣服的手攥得紧紧的:“不对,我的记忆不对…”

苍擎低下头,他担忧地看着蓝泽的头顶心,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记得我会做饭、我记得我吃过很多好吃的、去过很多地方、见过许多地方的景色。”说着,蓝泽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地对着苍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这些记忆不可能是一个只有三岁就被迫离开家园的孩子的,阿擎,我到底是谁?”

他的问题连他自己如今都无法回答,更何况是苍擎?

可苍擎却认真地看向蓝泽的眼睛:“你是蓝泽,我的蓝泽。”

蓝泽愣住了,略微有些发傻地仰头看着苍擎,呆呆地半张着嘴巴。

苍擎凑了过去,在他的额头深深地吻了一下,再次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对他说:“你是我的蓝泽。”你以前是谁、那些奇怪的想法、古怪的记忆无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都无所谓,你只要是我是蓝泽就好。

蓝泽闭上了嘴巴,头一次没有对苍擎亲吻自己的动作表现出不满、不耐、无奈等情绪,更没有半句说教,他点点头,将脸孔贴到苍擎的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是蓝泽,是苍擎认识的、从小一起长大的蓝泽,只是蓝泽而已。除此之外,他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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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问题引发得蓝泽两人在床上窝了许久,直到他们两人肚子饿得第n次咕咕后两人才想起——他们的早餐还没吃完呢!

可现在,都已经快过了晚餐的时间。但却又悲催地因为今天晚上时跳跃星际通路的时候,被限制外出行动的人们此时根本不允许去餐厅吃饭…

身世查了等于白查,一整天的饭都没吃到肚子里,苍擎因为喉咙变声还被奇怪的仪器白白扫描了一圈…他们的今天的经历也未免太过悲催点了吧?

幸好,幸好他们两人很有先见之明地将空间箱一并带上了飞船,等飞船在通过星际通路之后、飞船里也恢复正常运转后两人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柜子旁翻找出空间箱,取出两小碗卵屑虾肉粥蒸螃蟹的大餐吃了起来。

唔,说起蒸螃蟹,这还是两人在地下岩洞的湖边打到那堆海鲜生物后便直接就地取材、用熔岩的热度直接将整只的螃蟹蒸熟后硬塞进空间箱里的呢!

用这种方法蒸熟的螃蟹可不止一只,其他的材料全都被他们分解后趁着新鲜塞进了空间箱,或者与其他动物肉一样直接烤成干留着备用。

蓝泽他们此时取出的,就是一个蟹钳中的一部分。凭他们两人的胃口、凭他们带着的空间箱的容积,如今塞进去的那些食物再加上老头早先存进去的那些营养剂、罐头,足够他们两人在无人星球上生活个一二十年也完全没问题。如果外界食物匮乏,他们节省着些吃的话再多坚持上几年也没有什么压力。

此前两人一直本着不吃白不吃(蓝泽语)的念头,所以基本上都是以吃飞船上的食物为主,因此这次吃到香醇美味的蟹肉海鲜大餐,真的格外能激发人的食欲、提升两人的心情指数。

蓝泽吃到那香嫩细滑的蟹肉之后,瞬间将心里那点子憋闷感减轻了不少。

暂时抛去对于自己身世、身份的思考,蓝泽考虑起了其他问题:“阿擎,联盟那边应该有能测精神力、体力值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些测起来会不会很麻烦,有没有其他问题。如果也是人人都可以去检测的话,咱们最好等到了那里之后都去测测。”

“嗯。”苍擎将一块粘上调料专用肉酱的蟹肉放到蓝泽面前的罐头盒中——谁让他们现在只有这么一种调味料?

“我怀疑我的精神力恐怕没有我母亲家里的人那么低。”蓝泽皱起眉来,刚刚看到的、对于自己母亲家族那遗传性的感知类精神系特殊能力的描述虽然不是太详细,但蓝泽也从这里看出了不少问题。

首先,在这个大宇宙时代中拥有各种能力的人似乎并不少见,只是绝大多数的能力都比较鸡肋,并且他们所拥有的能力未必适合他们本身。相比起来,如苍擎这样的基因改造人,改造后所拥有的特制、长项反而更加实用、有条理一些。

只是蓝泽却感觉,自己的能力与母亲家族的这种能力却并不完全相同…不,自己的能力应该正是母亲家族所拥有的那种能力,可却显然要比那种事到临头才会提醒的能力实用得多。

蓝泽不太了解这些奇怪的能力到底会在何等情况下出现变化,但如果让他用仅有的、已知的讯息加以分析的话,那么,自己身上与母亲家族有所区别的最大可能性,很有可能出现在精神力上。

因为,今天看到的、关于父亲家族的描述中的说明表示——父亲家族,在移民到那片星际时的家族工作就是——机甲回纹师,依靠较高精神力制作机甲能精密部件的制作师。

蓝泽此时做出的推测都是基于今天看到的讯息中所给出的,母亲那边的当然就是那个感知类精神能力,而自己另一个精神力天赋则是遗传自父亲。

母亲家族一直都没有强大的精神力者,偏偏,父亲那边却是要靠着比普通人高一些的精神力天赋才能做机甲回纹师的工作。而自己,此前自己在地底对于危险那明确的感知很有可能是这二者相结合后的产物。

高精神力再加上对于危险感知的能力能产生什么结果?看看蓝泽之前的数次应对就知道了。

或许,蓝泽应该庆幸在自己之前,母亲家族都没有什么高精神力天赋的人,不然或许此时的他就不会在这里,更或许,在这个世界、在此时,就会不有一个叫做蓝泽的少年与名为苍擎的少年共同生活了。

一些事情似乎只能等到他们到达星盟之后才能得知、实施,也只有等他们到达星盟之后才能做出具体的判断。因此蓝泽干脆将这些未知的事情全都丢到脑后,准备等自己真正到了那里后再慢慢询问、查探、研究。

当然,细心的他提前弄了一块类似于石板一样的东西,用个金属尖头棒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全都通过这东西、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方法记录下来,免得事后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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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星域之中,到处都是仿佛静止的,四处散落的红色、灰色的,雾气一般的物质。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经受过爆炸、撞击后的残骸。

一艘巨大的战舰以及数十艘小巧灵活的护航舰从此缓缓经过。

这里是昔日布兰帝国的境内,但此时,毫无疑问的,战争过后这里已经彻底成为了星盟的领土。

在那艘战舰之上其中最为豪华、有着一扇大大的窗子,同时也是防守最为严格的房间中,正关押着如今布兰帝国的女王,一位美丽而带着难以压抑悲伤的年轻女人。

她身穿着金、白两色相间的长裙,额上有一只竖着的、金色瞳孔的第三只眼睛,而她本身的眼睛也毫无疑问同样有着金色瞳孔,她有着一头紫罗兰色的长发,身材要比星盟几乎所有种族的人类都更加的修长、且凹凸有致,即使身穿着制式的长裙也无法遮掩她的身姿。

布兰帝国以金色为尊,这是因为他们的王族毫无疑问全都拥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正如如今这位美丽的女士一般。

此时的房间中没有第二个人,那简单到与整个房间墙壁、地板上奢华纹路不同的摆设给人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但女王并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她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这片昔日的领土、看着前方不远处马上就要到达的昔日星盟领土边缘,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嘴唇抿得直且平。

她要忍耐、忍耐、忍耐…这不仅仅是为了最后一线希望、不仅仅是为了那些还未死去的臣民,更是为了布兰帝国的唯一传承…

正如星盟人闲来无事调侃的那样,布兰帝国的人,几乎全都是偏执狂。这一点,就算在看到他们做出臣服的姿态时也决不可以轻易忘记。即使他们表现得再低微、顺从、谦和,也改变不了这种刻入骨子里的执拗。

缓缓的,金色瞳孔慢慢闭了起来。周围那萧条、破败的景色却深深地刻入了她脑海中。而此时,战舰已经穿过昔日两个势力争夺的地区,彻底进入了昔日星盟的领地、向着最近方向的星际通路行驶过去。再往前,就是完全的、隶属于星盟的领地了,此后的他们将用不到七八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到达星盟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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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尽而又漆黑的宇宙另一处、数艘以速度为主的、同样配备着众多警力的飞船们此时正加速向着星盟方向赶去。这些飞船因为其速度、小巧等等因素,所以反而可以使用一些小型的、不稳定的星际通路,即使在跳转时并没有大型的那么舒适,但却胜在速度十分迅速。

这也就导致了,如今这几艘看似小巧的飞船已经足足甩开后面数波同样赶往星盟的飞船,几乎只用它们一半的时间就能赶到星盟中心去。

这些飞船的任务十分简单、且只有一个——护送在战争中得到的一个东西。

此时,那个散发着蓝色光芒、仿佛蓝宝石般却又会发出光芒的东西正在闪烁着忽明忽暗的蓝光,在它的身上,还有着样式奇特的暗金色花纹。

从外形上来看,这东西的个头与蓝泽两人得到那个的相差无几,但如果仔细查看的话就能发现,这个东西上的花纹与蓝泽两人所得到的花纹回路却又完全不同,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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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微微的晃动,飞船顺利的通过了星际通路跳转到另一片星系之中。

飞船跳转的时候蓝泽两人正在吃晚饭,听说要跳转的时候他们还巴巴的收拾起东西丢进空间箱,乖乖坐到床上、用保险带将两人拴住。等了不过十来分钟所有飞船便跳转了过去,整个经过也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保险带来支撑、防护的地方。

这种震动对于蓝泽来说,还不如桌子号行走时被小石子绊了一下的波动大呢。

吃饭、睡觉,次日一早起来后蓝泽就拉着苍擎去餐厅吃早饭,外加看风景。

没办法,虽谈他也很想窝在自己的房间中吃好的、喝好的,可在餐厅吃饭时每次都要登录一次个人讯息,他们昨天一天几乎没吃东西还可以被理解为——一开始以为苍擎病了,两人忘记吃了。后来又因为蓝泽得知自己的身世,受到的打击太大没心思吃饭。但今天…就算他不吃别人能够理解,可苍擎呢?

此外,飞船们才刚刚路过过星际通路,蓝泽对于新的星系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两人巴巴地跑到了餐厅,没去排队领取食物就先跑到了窗边——一片漆黑的浩瀚宇宙,在一些远的、无法估算出距离的地方有着几棵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疑似星球的东西…

“…阿擎,这里和之前的那片星系有什么区别吗?”蓝泽看了好半天,才失望地向同样看风景的苍擎求证。

苍擎摇头,还没等他开口。另一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讨厌的声音:“哼,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在宇宙里面嘛?”

蓝泽用鄙夷而又怜悯的目光向自己另一个方向看去,在那里,有着一张熟悉的脸——楼克。“孩子,没有想象力和希望的童年是多么的悲伤啊!”说着,他反手拉着苍擎得意地一仰下巴走到排队领取食物的队伍中。

切,既然觉得外面没看头的话,你巴巴跑到窗口来做什么?

在宇宙中航行的日子可以说是颇有些无聊的日子,尤其是蓝泽他们此时根本没有个人终端,所以就算星际网络如今已经连刚刚被攻打下来的、元布兰帝国境内都铺满了、航行有速度限制可通讯延迟却降到了最长一分钟的如今,他们这群孩子也完全没有任何娱乐可言。

蓝泽对此很纳闷,就算他们现在领取不到个人终端、不能上网什么的,你好歹也能让房间中的电脑给他们在白天时随便播放些什么东西吧?

可这个飞船上的人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打算似的,根本没把这群小屁孩的精神娱乐当作一回事,正自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着——刚刚有说过,星盟的星际网十分发达,发达到即使是相隔这么远的两个地方,网络延迟最长也只有一分钟。这样也就导致了虽然这个飞船上的人身处远离星盟的地方,但却依旧能够进行一些远程的办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因此,如蓝泽这样的有自制力的孩子还好说——反正只要他不折腾,长期赖着自家抱枕的苍擎就也不会折腾,只会乖乖跟在蓝泽身边几乎不离半步。但其他的孩子…

于是,这次航行不过一个半月之后,那群一开始因为担心、不安还会束缚一下自己行动的熊孩子们终于忍不住了,在他们四处流窜探险的时候,与一些同样被救助、但脾气绝对称不上良好的人们发生了冲突。

等蓝泽得到消息时,在餐厅旁的一条走廊上已经被楼克他们放到了七个,还有三个身上也挂了伤。双方正自对峙在一起,而在武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楼克等人虽然放到了将近十个成年人,却因为自身的杀伤力太大,被几乎所有正常人们——排斥了。

是的,是正常人们。就算这些人一开始并不知道楼克等孩子就是传说中的基因改造人,但此时,在周围众人一致愤怒抗议时也知道了,然后这些普通人便加入了声讨的行列,强行要求拯救者联盟的人给个说法。

蓝泽来到这条走廊上时正看到一群群情激愤的人们堵在这里,用愤怒和仇恨的目光瞪着走廊口处的楼克一行人。而另一边,被惊动了的拯救者联盟的人也才刚刚赶到,匆匆向这里走来,他们的脸色同样不那么美妙。

第38章 常识

此时的楼克脑袋上炸着毛,两只猫眼瞪得几乎连瞳孔都快要竖了起来,整个人仿佛快要变成一只随时会爆炸的刺猬似的,眼中还透出一股淡绿的光芒——那是他突破了本身能力限制、动用到潜能后的表现。但现在,因为来到了这个飞船上之后的种种焦虑与不安,他那块可以为他消除不安感的木头板子,已经彻底…用没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随便被昔日通知沙暴星上的、知道楼克等人底细的奴隶们微一撩拨、刺激,便会如此失态暴走动手的原因之一。

在他的身旁,萨萨不安地不时扭动着自己的触手,死死拉住楼克的一只手,可楼克与他的缺失症不同,不是只要有肢体接触被人摸摸脑袋就能安定下来的情况。

蓝泽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见到楼克此时的状态时也诧异地挑起了眉头——这个样子看上去很不妙…

蓝泽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听说过这些孩子们一旦缺失症爆发、却又找不到方法及时平息他们的状态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据说,这一批被制作出来的孩子当初一共有三百来个,可其中硬是有超过一半都是死在缺失症后遗症上的,活疯狂、或彻底失控。

能力越强,一旦失控后的后果也就越严重。

蓝泽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拉拉苍擎的手:“一会儿要是控制不住他的话就把他打晕。”

苍擎微微点了下头,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定暴走中的楼克。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匆匆赶来的工作人员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一群后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怒气勃发的冲着楼克他们大声质问着。

可他们却发现,面前的这些孩子此时的样子多少都有些古怪——绝大多数的孩子眼中都带着某些莫名的光泽,这种光与那些遗传性能力者发动能力后的样子很像,可他们此时的反应却与那些人完全不同——能力者,如蓝泽这样的能力者在调动过自己的能力后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最多会感觉有些疲惫,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但缺失症患者却…

“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第二次同样的询问,却显然没有第一次那么愤怒,甚至还带有了一些谨慎和小心。因为他们也意识到这些孩子的脖子上还带着项圈呢。

在那人的身后,几个人慌忙从自己的身上去取某些可以防身的东西。却忽然发现——那个当先的、有着淡绿色皮肤的少年此时眼中绿色光芒大盛,猛得向他们冲了过来!

“他失控了!”萨萨失声叫了起来,无比慌张地挥舞起自己的触手,眼中也冒出焦急的蓝色光芒,他的情况虽然比楼克要好些,可却也到了精神过度紧张的边缘。

忽然,一道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正在楼克马上就要用手刀戳中拯救者联盟工作人员之前正正拦住冲过来的楼克!

而萨萨也在紧张焦虑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多出了一只手,转过头去,却见蓝泽正站在自己的身边,眼睛却放在向楼克冲过去的那个身影上。

既然他过来了,那么冲出去拦住楼克的人应该就是——苍擎。

“噗通、噗通”几声响起,拯救者联盟中的、围观人群中有不少人都被刚刚楼克那惊人的气势惊得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而与此同时,他们更加惊恐地感觉到了来自那几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杀气…是的,杀气,而且正是来自于那两个正在对战少年身上的。

这比刚刚楼克因为失控去攻击那几个人时身上的气势还要危险得多,更何况还是两个人同时?

没有等同的、控制住对方、杀死对方的决心,苍擎是无法真的拦住楼克的。而失控的楼克此时早已无法认出自己面前和自己对决的人到底是谁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进攻、进攻、杀死对方!或者,自己因为脱力彻底死亡。

苍擎的一次拦截就将楼克的攻击全部吸引了过来,苍擎的速度没有楼克的快,但好在虽然他的速度没那么夸张,却判断精准、战斗力仿佛天然的一般,且本身的速度也比一般人要快得多,这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拦截住几乎无法被人肉眼捕捉的身影。

但就算如此,他的胳膊上、肩膀上、胸口和背部也渐渐地出现了一些细小的伤痕——那是被楼克指甲划伤的。

“拦住他们。”一个平静、温柔的,此时却带着沉重的声音响起——若恩娜。

几个身穿着同样白色基底,身上七彩花纹图案却略有些不同的人连忙上前,他们纷纷站到正在交战的两人四周,手中各拿着一个白色、环状的东西,站定之后他们同时按下一个按钮,在被他们围住的范围内便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罩子,将里面的人正正地罩在里面。

四周围观、已经悄悄后退的人们此时才松了口气,几个人见安全了之后立即义愤填膺地对若恩娜抗议:“让这样危险的家伙上这艘飞船也太危险了!”

“没错、没错!你们这里是拯救者联盟,放上这么危险的东西上来,我们的安全还怎么保证?!”

“是啊!我们和他们住在同一层楼,平时就觉得他们的行为不正常,现在看看…那边的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呢!”

“我们才刚刚从那种地方被救出来,可不想被这些不知轻重的家伙们杀死…”

若恩娜对于周围的抗议声充耳不闻,此时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只盯着依旧在罩子里继续战斗的少年们。直到一个过去检查被楼克他们打到的人回到她身边低声几句,她才微微点头。正低声对那人说了几句什么,忽然“咯啦”一声!那个罩子居然被被苍擎打飞的楼克撞碎了!!

“天啊!这可是b级防护罩!”

“快、快回房间!”一群刚刚还在抗议的人们此时慌乱了起来,纷纷向四面八方逃开。

“不必担心。”若恩娜的声音响起,让这些慌乱的人下意识停下脚步,再度向人群中看去,却见苍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跃起、追上了被击飞的楼克,一个手刀正正击中他的后颈处!

还没落地的楼克直接两眼一翻,在半空中就晕了过去。萨萨此时正慌乱地挥舞着不知多少条触手,急急忙忙地飞奔过去一把接住掉落下来的楼克,然后“噗通”一声,和他一起摔倒在地。

蓝泽此时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拉着走到自己身前、眼中带着不住波动的银灰色光芒的苍擎,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确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才任他抱住自己,转身看向那位两眼迸发出别样异彩的若恩娜,对她咧嘴一笑:“女士,飞船上有没有纯天然的木板子?”

被二者的战斗震惊了的若恩娜此时诧异看向这个小个子的男孩,她记得他,他是这群孩子中唯一不是基因改造人的少年,此前下属还汇报过,说查到了他的身份——一个被波及进宇宙战争的孤儿,本身的能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蓝泽在某人死死的怀抱中费力地点了一下头,指指挣扎着从楼克身下爬起来、却一不小心把自己几条触手缠在一起打了个结、又因此摔回楼克身上的萨萨两人身上:“我同伴的缺失症需要那东西,如果没有的话…”说着,他摊开双手无奈道,“像刚才那样再爆发一次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次只是不小心打倒几个人,天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干脆弄死几个呢?哎,这种以前就出现过好几次了。”

危言耸听的蓝泽愉快地发现周围那群围观群众再度退后三步,用看宇宙级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群孩子。

若恩娜显然没有她的外表看上那么弱不禁风,闻言后脸上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抬起纤细而柔弱的右手:“去,帮他们找一找。”

“是!”她身边的一位助理用惊恐的眼神先看向众位少年所在的方向,然后转过身去匆匆离开。

若恩娜此时确定,这位少年应该是能够做这群少年主的人——至少,现在正抱着他的那个灰发的少年应该会听他的。

“你的同伴伤人了。”若恩娜的声音中没有半丝疑问,她只是在叙述事实。

蓝泽点了一下脑袋,小脸上此时的笑容消失,再度用无奈的语气叹息:“女士,我想您应该能够理解,我们每天都被人用看怪物的视线指指点点、走到哪里别人都会在背后骂上一句‘怪物’,‘脏东西’。时间久了恐怕谁都受不了吧?我的同伴们只是压力太大了!”虽然他没看到事情的全部过程,可这些天他们这些孩子遭受过些什么却都是看在眼中的,冷暴力有时比直接打上一架更可恶。

这样的诋毁、这样的区别对待,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更何况是如今这群才刚刚从小煤窑走出来的土包子们呢?

若恩娜微微颔首,此时因为刚刚苍擎与楼克展现出的战斗力,以及蓝泽如同威胁一般的表示自家这边“杀人可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的态度惊吓得没人敢有所反应。

于是,就见若恩娜上前一步,转身看向四周那些依旧用惊恐目光看向这里的众人,脸上带着悲伤与惆怅的神情,她的双手交握在胸口处,身上那淡白色的光晕似乎更加浓重了,整个人仿佛有着一种神圣的美。

“拯救者联盟的职责是救助。”说着,若恩娜微微抬起纤长的睫毛,蓝色的眼中满是忧伤与难过,以及一种让人显而易见的悲哀,让那些想要开口说话的人看到后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

“这是我们的天职,无论遇到危险、困苦、艰难的那些人之前有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出身、有着何种不堪的过往,我们对其都一视同仁绝不加以区分和针对。”说着,她似乎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又痛心疾首的叹息,“我希望被我们救助过的、得到了和平、安稳生活的人们彼此间也绝不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对方,虽然我知道出身的不同、经历的不同,让我们彼此间总会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冲突和差异之处。但这些不同之处并不是我们攻击彼此的武器!”

说着,她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着,眼中显现出一抹晶莹:“有些人或许与我们不同、或许他们的行为被我们所不理解,但生而为人,只要有着一颗接受、容纳他人、他物的宽大之心,才能得到宇宙之神的垂帘。而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有着让人悲伤与痛苦的身世,他们的出生不被他人所接受,但也绝不是他们自己所求!”

说着,她又深吸一口气,洁白的手掌向前摊开,声音温柔、平和,带着隐隐牵连他人心神的悸动:“我们共同生存在这里、吃着相同的食物、呼吸着相同的空气、说着相同的语言,我们看着一片共同的星空,这就是我们共存于此的证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那些本不是他人所愿、所希望的过错归于那些可怜的人们身上呢?!”

若恩娜的话仿佛能击中人心底的最柔软部分似的,所有面对着她的那些人、听到她话中意思的人们都纷纷愧疚地低下了头,无言再面对着如此真心关爱着他们每一个人的伟大女士。

除了,蓝泽,以及蓝泽身边的那些孩子们。

可怜、值得同情的、不堪的…

有些词语他们此时还不明白,可那其中的怜悯,却成功地让这群孩子心底生出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就连平时最为淡定的、此时站在一边打定主意打酱油的安得此时脸上都再没有了笑容,只是他们中平日情绪最为外露的楼克此时晕到在地,而萨萨依旧挣扎着想要揭开自己那堆缠绕在一起的触手…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让整个沉默的大厅中的人全都惊讶地抬起头,向声音来源地——蓝泽看去。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位依旧在摆poss的若恩娜。

见他们都向自己这边看来,蓝泽强忍着想要爆笑的冲动,小脸憋得通红,让那些不知情的家伙误以为这孩子是被感动、激励的。

他见若恩娜向自己看来,连忙摆正表情,认真地对她点点头:“您说的真是太好了,我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演…咳,对了,我的同伴身上还有伤,有没有东西可以让我们包扎一下?”

别说苍擎身上那些表皮伤,地上还躺着七个、坐着三个呢。还有楼克,他在被撞出能量罩的时候、摔倒地上的时候身上还都撞青了几块呢!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噗通”一声,萨萨欢快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终、终于结开了!!”——合着他刚才根本没听到若恩娜那通长篇大论。

蓝泽嘴角抽搐了几下,向萨萨那里看去,就见他正兴奋地挥舞着那一大堆触手。从小到大,自己见过他把自己触手打结过多少次了呢?这家伙一旦慌张起来触手们就会各自胡乱摆动,尤其是在战斗中的时候,萨萨虽然有着强大的精神力,可他驾驶的机甲却会经常性的卡壳,卡壳的最终原因就是——他在机甲中常常手忙脚乱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打结了!

若恩娜此时嘴角的笑容已经彻底凝固住了,她再没了演讲的兴致、也根本无法再次调动起刚刚那种情绪再度进入状况。

于是,她微笑转身:“大家都先各自回房间休息吧,伤者会接受到最为稳妥的救助——放心,你们的朋友和家人都没有生命危险。那些孩子们没有那么可怕。”是的,那些人中伤最重的不过就是被打断几根肋骨、内脏破裂、血管爆裂。当然,只要他们还没死、零件也没残缺就能被飞船上自带的设备救回来。

于是伤患被抬走,苍擎接受了一下简单包扎——都是表皮划伤,问题并不严重。然后,他们连同被塞进一辆古怪车子、怀里被塞进了一大块木头板子的、垂着脑袋依旧昏迷着的楼克一起被带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这里不是他们之前见若恩娜时去过的房间,而是那之后遇到那位金毛油头格莱时的大屋子。

若恩娜在首位坐下,视线在这群让她太阳穴不住跳动的孩子们身上扫过,最终,还是将视线移到自带懒熊、肉被子(苍擎)的蓝泽身上。虽然他身上挂着的那家伙看上去根本无法交流,可从自己与这孩子见过两次来说,他的反应、态度、言语都还是还是最为正常的。何况,他还是个普通人?因此就算安得看上去也还算稳重,但若恩娜还是将对话的对象确定为蓝泽。

“我希望你们能在飞船抵达终点之前尽量呆在自己的房间中。”若恩娜的笑容中带着一抹遗憾,“虽然我能说服那些人不主动招惹你们,可是你们应该也已经看到、感觉到了,他们对于你们…比较惧怕。”

蓝泽对她眨眨眼睛:“我们本来也不愿意经常出去,不过…”他无奈摊手,“女士,房间里什么娱乐措施都没有,我们就算不想出去在房间中呆着也没事做啊,总不能一直睡觉吧?”